夢吧？

還好是夢。

醒來後的大口呼吸，急促到好像被什麼給嚇著了一般，可能是被那些污泥底下的冤魂哀嚎著喊著那電視劇常見的話語「還我命來」給嚇到了吧？

他們不了解，Hina明明就已經被泥濘沾染不堪，僅僅從底下輕吐兩個泡泡，就會有一個巨大的撲通聲被污泥覆蓋，然後它將會抓住她，跟著其他在哀嚎的聲音一起，拉到無盡之中。

床也學著冤魂哀嚎的吱嘎叫著，自己又忘了盥洗再去躺下。也好，至少可以把沾黏後背的冷濕氣息讓水帶走。

可惜，水帶不走記憶，不然Hina很想忘了在身旁躺了一晚的人。矛盾的是，她卻又沒想這麼多，這個氛圍太過熟悉且稀鬆平常，所以把它當作了一定會發生的事情，或許也不為過。

只是，第一次嗎…像這樣躺在不認識的人旁邊熟睡，這是多久沒這樣安心過了呢？就連解決衝動也是第一次，神經在看見對方意外的行為後就軟化了，任由淺意識行動，說著“應該要這樣做”的感覺來做出完全沒做過的事。

“虧欠…嗎？”

但在意這個做什麼呢？

Hina伸手將瀏海微微撥起，手掌代替瀏海蓋上額，她常常這麼做，按著曾經受傷的地方來思考，看能不能想起才剛做過的夢，沒有太多的原因，就只是純粹好奇且困惑，明明好像知道這場夢的樣貌，但描述卻都跌倒在轉換語言的道路上。

拼圖丟失了一角，硬是說它是完整的，而自己在找那個碎片，是這種感覺吧？

她盯著從額上拿起的手掌，甩了甩，壓到床上撐起身子，衣服活得像是被襲擊抓包了一樣混亂，要保持整齊…嗎？

丟下了棉被，手機的綠色單眼小小的一閃一閃壓迫著，Hina滑開螢幕，光撲在她的臉上抓緊眉頭向下壓。

「…煩死了。」

讓人很煩的源頭，被迫扔出在地上翻滾，一蹬，兩蹬，在衝向牆前停了下來，阻止了一場事故。

沾上了灰，相當狼狽。

‘你現在是加害者。’

她隨手抓起原本就準備好在書桌上的浴袍，踢開奄奄一息的手機，嘗試要求它在地毯上如石頭在水面上飛躍而起，不停下來，後續也不管有沒有沉入水中，就這樣緩步往浴室去。

反正也與她無關。

關上門前，她探頭看了一下還隆在床上的身影——看不到臉。

被塵蒙上的箱子，鎖頭都老舊了，就算找到鑰匙，裡面的杆鎖簧或許也不領情卡上鑰匙的缺口了，哪可能那麼輕易就打開？

蒙上灰的箱子，儘管抹去一次灰，不打開的話還是再生一次塵，只是不知道長塵的時間罷了。

Hina重重關上了浴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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