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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烈日灼心割白夜 长夜漫漫见晨曦

[db:作者] 2025-07-29 09:43 5hhhhh 9140 ℃

  “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邢捕头一脸狐疑地看着石勇。

  “老舅,这女儿红可是名酒,富贵人家公子的最爱啊。”石勇意味深长地回答道。说罢一招手,店小二心领神会地捧了一坛女儿红,放到二人面前:“两位客官,请。”

  陈酿的香味透瓶而出,邢捕头不屑地瞥了下嘴,但手却很诚实地伸向酒坛:“你小子从来不会没来由的孝顺。说吧,什么事?”

  “痛快啊老舅。”石勇吹捧了几句,随后搓了搓手,低声说道,“也不是啥大事,就是上堂那天的名册表,能不能帮外甥我改一改?”

  “嗯?”邢捕头停住伸向酒坛的手,脸上挂上了警觉和严肃的神情:“你想干嘛?”

  “别这么紧张嘛,来喝酒喝酒。”石勇连忙接过酒坛,给舅舅盛了满满一大碗,“我就是想让老舅你,把那天的行刑人改成我。”

  “你疯了!”邢捕头猛地一敲桌子,酒碗里的酒震的溅出几滴,“这是刑名师爷定的名册,我一个捕头,哪有私改官令的道理?”

  “哎瞧您说的,哪有那么严重,换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石勇陪着笑说,“不就是打板子吗,谁来不都一样,没关系的。”

  “谁来不都一样?”邢捕头冷冷看着石勇,“那你为什么还要改?”

  “老舅你可能不知道,那受审的可是个小美女,长得白白嫩嫩的。”石勇装出一副见色起意的语气,“到时候上了公堂,难免要挨板子,按律法,女子受笞,这板子可是得褪去裤子打的,要能亲手打那吹弹可破的小屁股,可是难得的美差啊。”

  “呸!”邢捕头啐了一口,指着石勇骂道,“这是你能说出的话吗,多大岁数了,还一肚子花花肠子没个正形!”

  邢捕头气得大声斥责,石勇只是安静地坐着,没有反驳。

  “老舅,你就帮我一次吧。”石勇神情没有变化。

  邢捕头露出失望和厌恶的表情,他拎着酒坛起身离开,把名册随手丢给石勇。“你爱怎么改怎么改,早知道你会变成这副德行,当时就不该托关系带你进官府。”

  石勇卸下脸上的伪装,静静看着邢捕头消失在楼梯尽头,小心地把手里的名册放进袖子。

  老舅,这回算我欠你的。他轻声说道。

  

  烈日当空,阴雨多日的临溪城终于迎来了晴天。

  这天的官府门外格外热闹,因为墙上贴出了新的榜文:“近来,黑月逆党妖言惑众,蛊惑民心,现拿一黑月教女子到案,然巧言诡辩,不思悔改,判当堂决杖五十,如数的决,不得收赎。鉴于此案错综繁杂,且犯人未有服辩,议得九月十五于正堂公开再审,端正民风,以儆效尤。”

  街坊百姓见到告示,也都议论纷纷起来。

  “这意思是抓了个女乱党,要公开审案吗?”

  “应该没错,听说就是前几日在集市被衙役带走的那个女孩!”

  “那姑娘我见过,长得可水灵了,还真看不出她是乱党。”

  “这都知道是乱党了,干嘛还要再审啊?不就是再打一顿屁股吗?”

  “这你就不懂了,黑月教的事闹得这么大,官府早把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现在好不容易抓了个乱党,自然要当众惩处,杀一儆百……”

  冥轩不动声色地站在看榜文的人群中。他穿了一身商贩的衣服,还背着一个载有风车糖人的背筐,打扮的就像个行商。看完榜文,他低头快步离开,众人只顾着看榜文,没人注意到他。

  一切都和计划的一样。一想到马上就能开展等待许久的报复计划,他就感到难以抑制的兴奋。等到那个丫头死了,冬兰不仅能趁乱撤离,刘弘文还会被钦差追责,轻则丢掉官帽,重责自身难保,当然,这还远远不够,事成之后他会暗中跟着刘弘文,如果他被贬为庶民,就拦路杀了他,如果被打入大牢,就在牢饭里下药,复仇的执念会一直鼓动着这个癫狂的人,直到刘弘文死掉为止。

  “咚。”冥轩满心盘算着自己的复仇计划,结果不慎撞到了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冥轩抬起头,眼前的人高大纤瘦,正拿着一柄官刀看着他。他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很眼熟。

  “不好意思,官爷。”冥轩摆上一脸笑容,“没有冲撞到您吧。”

  石勇奉命在官府门前维持秩序,但因心中烦躁,只好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想着北柠的事情。没曾想却撞到了一个行商打扮的人。

  “没事。”石勇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你这筐里背的什么?”

  “都是一些手工活。小人是行走各地的商人,看到临溪集市繁华,百姓安居乐业,便逗留在这做点小本生意。”冥轩答到。

  石勇歪着头,仔细看着冥轩:“原来如此。不过,我总觉得,你好像有点熟悉。”

  “哦?”冥轩脸上保持着镇定的神情,“小人与官爷从未谋面,官爷何出此言?”

  石勇嗅了嗅,微笑道:“也不一定是见面。”

  “小人不太明白……”

  “没事,我瞎说的。”石勇拍了拍冥轩的肩膀,“你过去吧,这个月的集市没几天就要散了,可要抓紧时间啊。”

  冥轩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快步离开,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石勇,看到对方好像没什么变化,仍然无所事事地来回踱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时至午后,官府前围观榜文的人们渐渐散去。石勇和另一个衙役换了班,独自一人来到监狱中。打开厚重的大门后,他向南面的女监走去,北柠的牢房就在最靠里的那个位置。

  隔着铁栏,石勇看到陈婆也在里面,直到她在给北柠上药,便背身等候了一会。过了约摸一刻钟,陈婆提着药篮出来了,迎面就看到了门口的石勇。

  “原来是石捕头。”陈婆行了个礼,“您是来看北柠姑娘的吧?”

  “嗯,她的伤怎么样了?”石勇问道。

  “您选的药果然颇具疗效,北柠姑娘伤好的很快,再过两三日应该就能痊愈了。”

  “嗯,那就好。”石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日子也是有劳你了。”

  “这都是分内的事。”陈婆笑着说道,“您去看看她吧,北柠姑娘应该也想见您。”

  “哦……”石勇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打开牢门,“后面几日还是要劳烦你每日给她换药,再审前需要把伤养好。”随后便走进牢房内。

  “还有,不必叫我石捕头,我只是个副职。”

  石勇来到北柠床边。北柠早已隐约听到他和陈婆的说话声,侧过头打了个招呼:“你来啦。”

也许是伤口恢复和心情调整的原因,北柠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石勇心中暗暗高兴,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问了一句:“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当然疼,不过比之前还是好多了。”北柠吐了吐舌头,“陈婆婆的药真的很管用,虽然抹上去的时候痛得要死,但是药干以后酸痛感明显缓解了很多。”

  那可是我家独门的棒疮药。石勇心中暗自得意。看着北柠精神不错,石勇脸上多了一抹笑意,但很快他想起了来这的原因,心中顿时蒙上一层阴云。

  不过北柠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继续喋喋不休地倾诉道:“最开始那两天,夜里老会被屁股上的伤疼醒,现在总算能睡个好觉了。还有啊,之前一直只能趴着睡,昨天你猜怎么着,我居然能侧卧了,感觉也不是很痛!趴了这么多天,我真是呼吸都有困难了……”

  “嗯嗯,那就好。”石勇笑着答到。北柠察觉到他今天似乎有心事,便停住了唠叨,她试探性地问道:“怎么啦,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嗯。”石勇点头。“北柠姑娘,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不,是和你商量。”

  “你还有事和我这个犯人商量啊,衙役大人。”北柠俏皮地回答道,但她的神情也很快正经了起来,“你说吧,希望不要是太坏的事。”

  “官府的榜文出了,你会在十五日过堂受审。”石勇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认真说道,“就在两天后。”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听到这个消息,北柠没有很激烈的反应,她叹了口气,低声回答:“终归还是来了呀。”

  “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石勇问道。

  “什么?”北柠有些恍惚。

  “我的意思是,你想好在公堂上怎么应对县令大人的提问了吗?”石勇以为北柠没听懂,详细解释了一遍,脸上浮现出一丝焦虑。

  “应对?”北柠喃喃说道,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你要上的可是公堂啊!”石勇的语气也不再冷静,逐渐急躁起来,“无罪还是有罪就看这一回了,如果你错失机会,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那我能怎么办!”北柠突然一反乖巧温顺的常态,失控般地大声吼道,“我除了一直说我没有做过,除了哭喊冤枉饶命,还能做什么!说没做过就能让他们相信吗,就能不挨打吗,就能逃过你们手中的板子吗!”

  少女有些沙哑的怒吼声回响在空荡荡的牢房内。石勇呆住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北柠跪坐在床上,脸颊涨红牙关紧咬,豆大的眼泪混着鼻涕顺着脸颊流到床上,她竭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每次抽泣仍然伴随着肩膀剧烈的抖动。

  两人相对无言了半晌。石勇的道歉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是我太想当然了。”

  北柠呆坐着,回过神后,她摇了摇头,卷起袖子用力擦了擦满脸的眼泪,破涕为笑道:“好啦,没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已经帮过我好多忙了,我还把你当出气筒吼了一顿,唉。”

  看着北柠笑得比哭还难看,石勇完全高兴不起来。没错,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孩,背后没有权贵没有家族,怎么能和官府对抗呢,胜负的天平早就完全倾斜了。哪怕把自己加上,两个普通人对抗官府也是毫无胜算。

  怎么办呢,难道真的只能把机会交由他人?

  石勇的情绪跌倒了谷底。北柠看到他还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肩膀:“行了,别不开心了,刚才是我太过分了。诶对了,你之前告诉我说,对不听话的女犯人不是有个什么笞刑吗,我刚才犯了错,请你也教训我一顿吧。”

  说完,北柠把两个手肘撑在床上,摆成一副准备挨打的姿势,咬牙道:“来吧!”

  石勇看她这个样子,心中又难过又好笑:“你啊。过两天就又要过堂了,还能开这种玩笑,你的心可真是太大了。”

  “那有什么办法。”北柠起身回到跪坐的姿势,轻声叹了口气,“有些事嘛,总是要面对的,逃也逃不掉。不过你放心啦,我答应过你会坚持下去,我就一定不会放弃的,本姑娘一言九鼎。”说完,北柠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至少她表面上还是乐观的样子,石勇安慰自己道。“嗯。”石勇低声道,“有你这句话就好。”

  “那肯定,我可是……诶,你干嘛!”

  石勇突然离近了些,凑到北柠耳边,北柠下意识地后仰,却被一只手挡住了后颈。

  “接下来就是要商量的事。”石勇严肃地说道。

  “什么事啊,非要这么说……”北柠埋怨了一句,但还是认真听着。

  “我有个办法,兴许能救你,但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什么,假打?”

  “姑奶奶,你能不能小点声?”石勇重重敲了下北柠的脑袋,连忙环顾周围,好在牢里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影子。

  “啊啊对不起。”北柠捂着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原来还可以假打的吗?”

  “严格来说不是假打。”石勇叹了口气,“按大梁律法,女犯过堂受杖,需去衣受刑,彰显官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为防徇私舞弊。”

  “去衣受刑……”北柠听到这几个字,回想起自己在公堂的经历,大概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脸上刷得红了。

  光屁股挨板子,这对于犯人,尤其是女犯来说自然是难堪的过程。但对于官府来说,这条规矩不仅能清楚地通过臀部的伤痕了解行刑程度,还能避免衙役作假,顺便震慑犯人,展现官府不可反抗的威严,可以说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操作空间。”石勇说,“做衙役的,打板子其实是门手艺活。有的打的皮破血流,但晚上就行走如故,有的只是轻微红肿,实则却内伤深重。过两天你受刑时,我打算也这么做。”

  “可是,听起来还是很疼啊。”北柠早已被石勇的描述吓得打冷战。

  “疼还是难免的,但是不会很重,毕竟堂上这么多人看着,想打完几十板还毫发无损是不可能的。”石勇无奈说道,“不过好在你是女孩子,身体又这么娇弱,县令大人也不会真想把你打得很惨,再加上我从中作梗,你实际挨的板子肯定不会太重,就不必担心了。”

  “好,好吧。”北柠稍微安心了些。

  “你要做的就是现在好好养伤,把伤口完全养好。还有就是到时候挨板子时演得像一些。”

  “嗯,我知道了。”北柠听话地点了点头,红着脸说,“那,我可怜的小屁股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尽量打轻点啊,大哥。”

  “我尽量。”石勇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点了点头。

  

  “都到齐了吗?”

  邢捕头端坐在长桌正位,衙役们有的坐有的站,挤满了整个督捕厅。

  “明天公堂的安排,我只念一遍。”邢捕头依然是那副冷峻的表情,“要是没听到误了事,自己负责。”

  “堂门护卫:薛贵,付明!正堂:张林,朱政……”

  衙役们竖耳听着,生怕邢捕头快而利落的语速让他们听漏掉自己的名字。

  “行刑预备:柱头。行刑手:石勇,韩书恒!”

  听到自己的名字,坐在桌边的石勇抬头看了一眼,但邢捕头显然没有回应他的兴趣,依旧大声念着名单。

  看来,舅舅对自己的成见已经颇深了,石勇心想。不过没关系,亲人间的隔阂有的是机会弥补,可北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不能错过。

  邢捕头念完了名单,问道:“安排就是这样。有谁有问题吗?”

  屋内寂静无声。正当邢捕头打算宣布照办时,突然有人站了起来。

  “报邢捕头,我想问下,本来不是安排我和小陈行刑的吗?”

  石勇闻声看向那个说话的人。“柱头?”,石勇回想起来,自己改名册时确实是和柱头换了位置。

  邢捕头板着脸,没有说话。石勇避开邢捕头的眼神,故作打趣地对柱头说:“哎呀柱头,是这样的,小弟我好久没有在堂上执刑过了,手里的家伙都生疏了,所以和邢捕头提了一下,想要当行刑手。”

  话音刚落,石勇背后就隐约传来哄笑声。众人都知道这次受审的是个相貌脱俗的女子,石捕头是有多垂涎这份笞打少女的美差,才不惜动用舅舅的关系,把自己换成行刑手啊。屋里顿时议论纷纷,谈笑声不绝于耳。邢捕头脸色铁青看着石勇,石勇只好低头避开他凌厉的目光。

  “不行。”

  柱头的回应让整个屋子重新安静下来。众人没想到一向沉默理性的柱头居然回绝了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只得面面相觑。

  “柱头……”石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按他的了解,柱头从来都是懒得争论这些小事的。

  “名单是刑名师爷定的吧。”柱头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那就不能乱改,不然不成规矩。”

  屋子里陷入死寂。柱头这话,等于是在当众打邢捕头的脸。

  “小弟只是换个位置,磨炼下手艺而已,不会有任何影响。”石勇试探性地说道。

  “我不同意。除非你说服师爷。”说完,柱头回头就走,留下一屋子不知所措的人。

  会议最后落了个不欢而散,邢捕头告诉石勇,让他自己收拾好这幅烂摊子。衙役们都纷纷离开,最后石勇独自留在桌前,苦恼地撑着脑袋。

  怎么会弄成这样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按理应该很顺利才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仔细思考着,把脑子里的回忆全都捞了出来,试图把记忆的碎片拼在一起来寻找答案。原本一切都是琐碎而平常的事,但当他回想到十几天前的一个上午时,突然感到脑袋轰的一声,许多支离破碎的片段逐渐连接在一起,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他眼前。

  “今天这锁有点紧啊。”石勇喃喃而出这句话。

  毛骨悚然的感觉如电击般传遍全身。他立刻站了起来,飞快地夺门而出跑向牢房。屋外已经天黑了,石勇顾不上拿灯,摸黑奔跑在官府后院内。

  现在,很多线索都关联了起来,但这些线索的尽头只有一个,那就是北柠。

  他要去找北柠。

  因为,北柠还有事没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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