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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s Audion- Fika,1

[db:作者] 2025-07-29 09:44 5hhhhh 1590 ℃

Liar’s Audion

第三部分 Fika

清秋又做了那个噩梦。

那个简单而真实,像是刚在自己眼前发生过的梦。撞击的巨响、尖叫,爸爸和妈妈的身体被白色的安全气囊包裹起来没有半点动静。有人拉着她的手从破碎的窗户里钻出。地上散落着残骸和玻璃碎片,她呆呆地跟着那个人朝着远处跑去,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辆汽车的方向,附近围观的人凑上去七手八脚地把两个失去意识的成年人搭救了出来,灰黑色的烟雾正从发动机盖里缓缓地升起。

她们跑进了嘈杂的人群,她被人们的手臂和腿挡住了视线,看不见爸爸妈妈。

她记得混乱中有几双大手把她们分开,那些大手粗暴地揉捏她幼小的身体。

“不行,太小了。找个地方处理掉,免得节外生枝。”一个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这个不赖,带走吧。”另一个声音从她的面前传来。

什么?带走谁?

等一下,喂,等一下!

为什么发不出声音,为什么叫不出救命。

放开她,放开她啊,放开我的姐姐啊。

她穿不过人群,也挣不脱抓着她手臂和肩膀的那些大手。她没法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没法去找自己的姐姐。

“秋!你没事吧?秋,醒一醒,秋!”有人摇晃着她的肩膀,清秋在尖叫声中醒了过来,她的额头上留着一层密密的汗珠。她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定了定神,看到半跪在自己身旁的依娜,以及不知何时被自己蹬到地上的毛毯。

“你又做噩梦了,”依娜把毛毯捡起来叠好,“好像一直在喊‘姐姐’什么的。秋,你有姐姐吗?”

“不知道,我的姐姐大概已经死了,我已经二十年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了。”清秋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在睡梦中弄得有些凌乱的衣服。时针指向3的位置,她明明睡了接近一个小时,却还是觉得有些头昏。

“秋,你最近经常做噩梦,是不是这阵子忙得太厉害了?我记得书上说如果心理压力一直很大的话也是会做噩……”依娜留意到清秋逐渐变得阴沉的脸色,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尽管清秋并没有说过,但她还是大概能猜到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她和魔术师阿塔米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而为了填补阿塔米的空子,清秋连着好几天早出晚归,好不容易把事情忙完了,又被那个人小鬼大的韩国女人摆了一道……她总觉得清秋这一阵子的性格有些细微的变化,冲她发脾气的次数变少了,一个人发呆的时间变长了,就连上网查看订单消息的频率也——

脸部传来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清秋正揪着她的脸颊没好气地用力向两边扯。“看看看,再盯着老娘看个没完,把你眼珠子抠下来当老娘的手机吊坠让你看个够!”清秋松开手,弹性极佳的皮肤收缩回去,依娜痛苦地捂住脸颊龇牙咧嘴,表情却又显得有些欣慰似的,那个她熟悉的清秋终于回来了。

计时器结束的声音响起,依娜站起身来跑进厨房。清秋看着墙上的挂钟出神,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指上涂着透明的指甲油,只有左手的无名指是深蓝色的,显得有些不合群。几分钟后依娜端着两个盘子回到客厅,一个盘子里装着几块巧克力蛋糕,另一个里面则装着搭配奶油酱汁的猪肉丸。

“Det här är köttbullar(这是肉丸),”依娜指了指那些圆滚滚的诱人食物,“IKEA最著名的瑞典小肉丸,上次去买挂衣架的时候顺便买了几包。在瑞典,我们把这种活动叫做Fika,翻译成中文的话大概是‘咖啡时光’之类的。这种活动可以增进朋友之间的友谊、放松身心,还可以品尝最美味的köttbullar和kladdkaka(巧克力蛋糕)!”她从冰箱里端出两大杯冰咖啡放在茶几上,用手指捏起一枚肉丸放在嘴里仔细地咀嚼起来。

“听起来是挺不错的,”清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苦涩冰凉的口感让她彻底摆脱了糟糕的午睡带来的轻微头痛,“可是你一个十七八岁就远走他乡求学的瑞典学术精英真的有机会体验什么Fika吗?而且为什么要用肉丸来搭配咖啡啊?这也是你们瑞典的地方特色吗?”

“那个啊,”依娜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肉丸,她在不需要抢食的时候总会保持左右各咀嚼二十次的好习惯,“因为快要过期了嘛,就一起做了。”

“……”清秋看着自己手中被咬掉一口的肉丸,不知道该不该把剩下的吃掉。

Köttbullar,总觉得之前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面前这个女人刚刚搬进公寓的时候。或者说是“被”搬进公寓的时候……

去年夏天。

信号灯由绿转黄,一辆浅蓝色的mini cooper猛地加速闯过路口,司机急打方向,那辆可爱的小车在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响声中完成了一记漂亮的漂移,拐进一条没有什么车流的小路。道路两旁每隔几米便停放着一辆小卡车,卡车前面铺着塑料布,上面堆放着新鲜的蔬菜,车斗里还有活蹦乱跳的鸭子和小羊。穿着背带裤戴着草帽的大叔们站在各自的摊位边上,等着客人选购农产品。Mini cooper驶过那些装胡萝卜或是乳猪的卡车,停在一家卖鱼的摊位旁边。车门打开,穿着牛仔夹克和黑色皮短裙的东方女性走了出来,墨镜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露在外面向下弯着的嘴角昭示着她并不怎么愉快的心情。她走到那些陈列着冰鲜鱼类的泡沫箱子前面,用穿着黑色凉鞋的脚踢了踢那只箱子。

在一旁坐着抽烟的胖摊主掐灭了烟站起身来,小山一样魁梧的身形在女人面前舒展开来,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她的脸庞。

“清,你迟到了。”他皱着眉头,嗓音听起来沙哑而凶狠。

女人猛地一脚踏上面前的泡沫箱,抬起右手直直地指到男人的鼻尖下面:“老娘叫——”周围的人被她的咆哮引得纷纷侧目,女人不悦地撇了撇嘴,把音量降低到不那么扰民的程度,“老娘的名字叫秋!你他妈再敢叫错一次信不信老娘掀了你的摊!没听说过有他妈哪个货主临到交货前一分四十六秒才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具体地址的,老娘那脚油门但凡再踩重一点就开到城外去了你知道吗!”

男人被这股气势吓得上半身后仰双手举起,几秒钟前无论体型还是威慑力都占着上风的他此时好像被一把手枪顶在脑门上一样,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他妈的为什么每次老娘一发火你们就都是这副反应啊?我有那么凶吗?”清秋有些无奈地收起指着男人鼻子的手揉了揉自己踩在泡沫箱上的脚,刚才那一下跺得她有些脚麻,“老娘不就是脾气暴躁一点,又不是什么黑社会大姐头,你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老爷们怕什么啊?”男人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之前的买主一般都会被他的身材或者气势压得唯唯诺诺甚至主动提出加价图个平安,这种一上来就骂街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更何况还是个女人,一时间他甚至听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在自嘲道歉还是依旧在骂他。

“算了算了,我要的货呢?”清秋摆摆手表示不想继续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她的下家催得很急。男人朝着身后的小皮卡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努了努嘴,示意她一起过去。

皮卡的车厢里装着不少泡沫箱子,箱盖都用黄色的胶带封着,浓重的鱼腥味透过缝隙飘出,清秋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如果你闻到的是货的味道,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男人嘟囔着搬起靠左的一只箱子,清秋留意到那只箱子上的胶带比其它的密实了不少。不同于鱼腥味,一股淡淡的甜酸味道穿透严密的封锁飘进她的鼻孔,她呼吸了几次,从鼻腔到喉咙都充斥着那股奇怪的淡淡气息,尽管浓度远远低于鱼腥味,但产生的效果却更加明显,她感到有些头晕,连忙再一次捂住鼻子轻轻地用嘴巴呼吸。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清秋皱着眉头用另一只手扇开萦绕在自己周围的那股异味。男人掏出小刀割开胶带掀开盖子,泡沫箱里面垫着一层厚厚的海绵,里面的东西被黑色的塑胶袋严密地包裹着看不见形状。几只小巧的深褐色试剂瓶、透明西林瓶、塑料药瓶分别用泡沫纸包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黑色塑胶袋的上面,透过泡沫纸可以看到那些玻璃瓶里面透明或不透明的液体。

“这个……总的来说都是麻醉药品,分为吸入式、注射式、口服式什么的,这些都是样品,浓度和里面那些都是一样的,”男人拿出一只试剂瓶拧开盖子朝着清秋扇了扇,比先前浓郁不知多少倍的药味散发出来,“诶,不对啊,这不是你要的货吗?你们干这行的不是应该很了解药效才对吗?”

“我们这行……还要了解药效?”清秋被那股味道熏得后退了几步,“我按买主的要求把货足量送到就好了啊?”

“你连药效都不了解还能弄到货?”男人有些惊讶,“新入行的吧?之前靠的是电击?总不至于还在用闷棍吧?”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清秋觉得两个人的对话开始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总之验过货了,转了账我就可以把东西搬走了吧?”

“别急啊,还有四五箱呢,”男人转过身去又搬下一只箱子,“你们这些新手啊,怎么总是动不动的就喜欢先囤一堆东西。接不到单子,这么大的成本想收回来可不容易啊。对了,如果你实在不知道怎么用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大佬,比如蕾娅……”他自顾自地对着货单清点药物,同时不停地自言自语着,丝毫没有留意到清秋脸上惊愕又困惑的表情。

样品就这么难闻,这么大的箱子里面装着的估计得有几十倍不止吧?还有四五箱?拿来当水喝都够喝一两个月了,这堆东西放在自己家里还不熏出人命来啊……又一只箱子被打开,清秋用手驱赶着愈发浓郁的甜腻药味,思索着那个财大气粗的买主到底要用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男人帮清秋把药品装到mini cooper的后备箱里,他看着那辆小车晃晃悠悠地起步离开,心想这新入行的也不知道开辆大点的车过来拉货,还一点防备措施都不做,下次要是再碰上这样的愣头青,搞不好自己也能赚点“外快”……

“麻醉剂……”小车在晚高峰的主干道上缓慢地向前挪动,清秋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透过后视镜瞥向后备箱。几天前,一个匿名的买家给她发了邮件,里面是一张长长的清单。尽管清秋在洛城的黑市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也算见多识广,但对于那张单子上动不动就是二三十个字母组成的单词,她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辗转咨询了多位前辈之后才好不容易拿到了一条进货渠道,而那位提供情报的前辈对于这张货单也是十分疑惑。

“秋,你确定要弄这些东西?”把货源介绍给清秋之后前辈发来一条消息。

“我有什么办法……买家发了邮件过来那我就备货咯?说起来这单子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啊前辈?在词典上都查不到名字。”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明白,只能说水很深,你最好想清楚再接这笔单子。”前辈忧心忡忡地发出忠告。

“我都已经干了这行了,还能有什么更危险的事啊?”清秋笑着敲下回复。

几分钟后,前辈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随后便退出了聊天室。

“洛城的阴影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清秋从回忆中抽出思绪,在拥堵的车流中不紧不慢地踩着油门。Mini cooper的车窗和天窗全部打开,空气夹杂着刺鼻的汽车尾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但即便在这样浓烈的气味的笼罩下,清秋鼻腔里那股淡淡的甜腻气味依旧阴魂不散。她找了个出口驶离了干道,清爽的空气伴随着骤然提升的车速灌进车厢里。头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晕了。清秋回忆了一下预定交货的日期,在脑内过了一遍交易的流程……

“所以你直到那时都不完全清楚自己手里的货是什么东西?”依娜舔了舔嘴角的肉汁,“秋,有的时候我真佩服你们这些混黑市的人,这一行这么危险,未知性还这么高,你就没想过哪天帮别人走私炸弹的时候会把自己炸死吗?”她抓住清秋的双手,眉眼之间满是关切。

“老娘在阴影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真没帮别人走私过炸弹,不过帮人走私麻醉剂的单子你倒是头一个,”清秋想再吃一个肉丸,于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再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我不是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只接人肉生意了吗?”

“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哪天走私炸弹的时候不幸身亡了,我就没有义务继续偿还你的债务了,那些药也就理所应……啊呀呀呀呀呀呀!”

“你是不是觉得准备了肉丸和咖啡我就不会收拾你啊?!告诉你,就算哪天老娘真被炸弹炸死了,你也得给老娘烧纸钱还账!不然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知道吗?!”清秋等不及擦手便一把揪住了依娜的脸颊摇晃起来,搞得她一时间不知该先喊疼还是先喊脏。

“老娘跑商好歹也跑了三四年了,从来是财货两清童叟无欺,敢逃单的你还是第一个,要不是看你后来出了点鬼点子,非把你打个半死再扔到条子手里。”清秋松开手揉了揉手腕,看起来仍是余怒未消。

玛丽大道157号是一间破旧的储物仓库。坐落在洛城的旧港口附近的它一度是诸多运输企业争夺的战略要地,而伴随着新港口建成、旧港口弃用,这座仓库也失去了商业价值,成为了野生动物的天然庇护所,以及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发生的场所。

清秋坐在一根废钢筋上翘着脚尖欣赏自己新涂的黑色指甲油,那几个装着药品的箱子被她以更加严密的手法重新密封了起来,远远地放在一旁。阳光透过破了洞的顶棚洒在长满野草的地面上,清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买家差不多该登场了。她收起慵懒的神情,翘起二郎腿抱着膝盖,双眼透过墨镜凝视着仓库的入口。

大约两分钟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地传来,清秋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这什么人啊?这应该是自己的买家吧?可是为什么觉得……除了不像买家之外什么身份都很符合?白大褂、淡粉色的衬衫、黑色的筒裙和丝袜,还有胸前没摘下去的那个名牌?买家是洛城医院的护士?还是哪个大学研究所的教授?难道是市政府派来检测环境污染的研究员不小心撞进来了?清秋隐隐觉得不妙,她从钢筋上蹦了下来,那个女人跑到她的面前,棕色的马尾辫伴随着她的喘息而摇摆不定。

“不好意思,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这鬼地方也太难找了,我的出租车绕了好几圈才找到,”女人调匀了呼吸,冲着她伸出右手,“我叫依娜·林德伯格,你可以叫我依娜。”

“清秋。”她伸出手。

依娜挠了挠头,“这好像是你的论坛ID?那我们用ID互相称呼吧,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Livlig。”

“……清秋也是我的本名。”清秋微微加大了握手的力道以表示自己的心情。依娜尴尬地笑了笑,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那么,我要的东西大概就在那几个箱子里吧?”

清秋走到那几个箱子旁边打开了其中之一,取出放在上面的几瓶样品让依娜验货,“虽然不该问,你买这东西是用来自己做研究吗?还是说现在连医院进货也要找地下论坛了?”她自言自语着检查密封袋的完整性,丝毫没有注意到依娜眼中闪烁的光亮。

“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科研机构或者医院的采购员,”她摆了摆手, “我只是出于个人兴趣,私底下做一些研究罢了。对了,你们用的收款方式是……”

“现金、信用卡、支票、等额的数字货币或贵金属,”清秋合上箱盖站起身来,“除了美元之外的话,只收人民币。”

“那存不存在那种,”依娜朝着箱子挪了挪,吞吞吐吐地开口,“就是比如说我有一个朋友也在论坛上订了货,但是他一时半会凑不齐钱……”

“钱货两清,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分期付款。”清秋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复,“而且别以为是地下生意,赖账了老娘就拿你没办法。货可以转回给上家也可以继续挂在论坛上,至于你嘛,先打个半死然后扔给条子处理就好了。”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了解一下市场规则,”依娜朝着清秋身后的箱子探了探脑袋,“说正经的,我得验验货,花这么大价钱买的东西可不能是假的。”

“不是给你看过样品了吗?”清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依娜的视线,“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就在于这东西不能光靠眼睛来分辨,某些有机物在颜色、粘稠度和气泡量上和清水或者苏打水根本没有区别,必须得靠一些别的特征来区分。”依娜小心翼翼地拧开手中的一瓶样品,用手在瓶口扇了扇。像是消毒水一样的腥甜气味飘散出来,清秋皱着眉头捂住了口鼻,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喂喂,这种东西不能随便打开的吧?会不会有毒啊?”

“放心吧,这种药物微量挥发后吸入的话只会让你感觉轻微头晕和呼吸不畅而已……”依娜一边解释着转过身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清秋只知道空气中的药味变得愈发浓郁,她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下,一团白色突然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方才背对着她的依娜此时已经朝她冲了过来,她的双手藏在身体后面,白大褂的下摆和袖管在气流中猎猎飘摆,如同一击必杀的刺客直取敌将。

“搞什……”清秋下意识地向侧面闪身,白袍刺客与将军擦肩而过,而后被地面上的某颗碍事的石头绊了一下,顺着惯性前冲了几步之后以一个颇为不雅的姿势栽倒在地上,中国人通常把这种姿势称为“狗啃泥”。回过神来的清秋跨上一步坐在依娜的腰上,用双膝压制住她正打算发力的双臂肘关节。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见鬼你们亚洲人的反应速度怎么这么快!明明在刚才的角度下阳光应该正好能刺激到你的眼睛才对,你应该被我一把扑倒了!难道说亚洲人真的人人身怀绝技?!见鬼!啊疼疼疼!轻点!”依娜鬼哭狼嚎着求饶,她的双臂无法承担起撑起上身的重任,小臂和双手像划水一样在空气中胡乱画着圆圈,手中被倒空了的小药瓶和一条湿漉漉的白手帕也在挣扎中掉到了地上。清秋俯下身捡起那条手帕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一股极为浓郁的腥甜味道从上面散发出来。

“喂,依娜小姐,你刚才是不是把某一瓶药倒在这条手帕上了啊?”清秋把那条手帕在依娜的面前晃了晃,“你刚才说微量挥发后吸入没有什么影响,那如果像这样大量吸入呢?嗯?”

“我……咕唔……大量吸入的话会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失去意……呼呼……意识,不过如果用量过大的话可能会对脑神经系统……以及智力水平产生不可逆的损伤……呼哈……”由于清秋俯下身与依娜交谈,她的体重也大部分交由依娜的身体来承担,这导致了依娜在说话的时候总要深呼吸来缓解肺部受到的压力。

“所以你是想用这玩意儿把我弄晕吗?”清秋捏着依娜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扭向自己,后者则皱着眉头一副极不情愿的神情把视线移向一旁,“我记得你刚才说,你有个朋友凑不齐货款来着?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不……呼呼……不是的,我只是想测试一下药效,我会付清货款的,只不过可能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咕唔唔唔唔唔!”依娜刚说完最后半句话便被那条手帕牢牢地捂住了口鼻,同时她也听到了清秋对于她的辩解的回应。

“都说了钱货两清,你是把老娘说的话当耳旁风吗?!测试药效的话拿你自己试试看就好了嘛,看起来不像是假货呢,对吧依娜小姐?”

“唔唔唔!唔唔唔咳咳!!”依娜的双手在地面上不断地拍打着,地上的尘土被她拍得四处弥漫开来,把两人周围的环境弄得一片朦胧。化学制剂的酸甜气味混杂着手帕上沾染的泥土腥味飘进她的鼻腔,她猛烈地呻吟咳嗽着,脊背不断地向上拱起又落下,险些把清秋从她身上掀翻下去。尽管最初二三十秒的挣扎极为有力,但伴随着依娜的呼吸,药物也在她的体内迅速积累了起来,起初还需要清秋用双膝死死按住的依娜的双臂此时已经被药物卸去了大半力量,同时由于肘部长时间受压,小臂供血不足而变得酸麻难忍,只能以轻柔了许多的幅度一下一下地在地面上起起落落。尽管双臂已经放弃了抵抗,依娜的脑袋依然在与药物做着激烈的搏斗,她仰着头左右摆动着脑袋想要挣脱覆盖在自己面部的手帕,但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下巴正被清秋牢牢地控制在手心里,她做出的挣扎只有一小部分来源于自己身体的发力,更多的则得益于清秋手腕的左右晃动。

“挣扎得挺卖力的嘛?对嘛,毕竟是自己花钱买的药,不多吸几口,多浪费呀~”清秋饶有趣味地扳着依娜的下巴给她本就不甚清醒的意识增添着晕眩感,“老娘可是说过了,想逃单可没那么容易喔?”

“唔唔……咕唔,嗯唔唔……”依娜含混不清地闷叫着,她的眼皮正在不由自主地朝着彼此合拢,她几次强撑着睁开双眼,但不断上翻的眼珠又把她的视野频频缩窄,一抹白色停留在眼皮之间,代表着黑眼珠的只剩下残存于上方的一小块深色,她的长睫毛颤抖着向下坠去,最初紧皱着的眉梢也伴随着双眼闭合而稍微舒展了些许。

不,不行……好脏,全都……是灰尘……可是好舒服,感觉身体变得……好软……像kladdkaka,像躺在大床上一样……大床……kladdkaka……klad……

依娜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脑袋一沉,便把全部的重量都托付给了清秋的手。她的双臂软绵绵地摊开在身体两侧,手掌上沾满了灰尘,白大褂也在挣扎中变得灰蒙蒙的,毫无最初那副科学严谨的气概。清秋把手帕捂在依娜的脸上等了大约半分钟,确认依娜不是在装睡之后,便松开了手任由她的脑袋与地面亲密接触,当然,清秋十分贴心地把手帕垫在了依娜的脸和地面之间,既防止了她直接吸入灰尘,又给她的安眠加了一道保险。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跪得有些发麻的双腿,双脚在地上跺了跺找回了踩在地面上的实感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依娜黑色筒裙之下的纤细双腿。

“什么嘛,这腿倒挺像是成天在实验室泡着的,”清秋扳起依娜毫无生气的小腿,手指在她的腿肚子上捏了几下,隔着顺滑的丝袜都能够感受到依娜腿部皮肤的细腻,以及腿肚上没有半分肌肉、全部是软肉或者说赘肉的绝佳手感,“平时要多注重锻炼啊依娜小姐,就凭这种身体素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可能完成逃单的壮举的喔?”她用自己赤裸着的大腿和膝盖蹭动着依娜的小腿,光洁白皙的肌肤颜色与隐约可以看到皮肤粉白色的丝袜颜色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反差,依娜腿上的丝袜在清秋的动作下来回伸展着,黑色变薄显露出其下包裹着的皮肤颜色,洁白的皮肤在丝袜的覆盖下呈现出端庄的深棕色。被侵犯的依娜在睡梦中发出不满的哼声,这种除了助长犯罪者嚣张气焰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的抗议成为了两名女性腿部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的绝美伴奏。

清秋扯了扯依娜腿上的丝袜,黑色的织物与粉白色的皮肤分别呈现出它们本来的颜色,弹性极佳的丝袜落回到肉体上发出“啪啪”的轻响。她的双手顺着依娜的小腿朝着脚踝行进,腿部线条均匀地变细,踝骨处的小小凸起又显示着腿部与足部的分界,清秋握了握依娜的脚踝,坚硬的骨骼包裹在柔软的皮肤和软肉里面,既不会给手掌带来过分明显的硌手感,也没有在皮肉的掩护下完全隐匿自己的踪迹。纤细的跟腱连接着小腿末端仅存的一点软肉,另一端则是包裹在黑色高跟鞋里隐约可见的粉红色的足跟。她抓着细长的鞋跟把依娜的双足从高跟鞋里解放了出来,那双看起来颇为昂贵的漆皮高跟鞋被清秋像扔拖鞋一样随意地撇到一旁,依娜的一双玉足也显露在清秋的面前。

依娜的脚掌呈现出健康的淡粉红色,隔着丝袜隐约可以看到不规则交错着的皮肤纹路,足弓凹陷进去的部分则颜色稍浅,呈淡淡的黄色,脚掌、足弓和脚跟的长度比例恰到好处,同时也使整只玉足的形态显得匀称动人。五颗圆润的脚趾收缩着排列在一起,大拇指呈微微伸长的椭圆形,其余四颗足趾都更偏向标准的圆形,第二足趾略微长于它的同胞们。她的大脚趾侧面并没有长期穿高跟鞋站立会形成的茧子或是外翻,脚掌底部和侧面也没有经常走动、脚掌与鞋子摩擦留下的硬皮,非要说的话只有圆润的脚跟处稍显得不那么柔软,完美地印证了清秋对她“长期缺乏锻炼、以站立活动居多”的猜测,同时也让依娜经常穿平底鞋活动的小习惯暴露无遗。

清秋用指节刮了刮依娜的足弓,感受着高品质丝袜涩滑的手感以及皮肤的柔软、骨骼的坚硬,她又捏了捏依娜的脚掌和足趾,随后一下子坐到依娜的屁股上面,扳过她的小腿从正面欣赏起这对玉足来。

依娜的脚背很瘦,几根跖骨耸起在脚背上方,使得这对尤物从上面看起来更加苗条,静脉凸显于皮肤的表面,像是几道溪流从峭壁之间泻流而下。清秋用拇指顶着依娜的足弓,四指抓握住她的脚背,一根根地捏过她的跖骨,脚背上的皮肤被她的手指推着堆叠起来,白皙的脚背皮肤在血液的作用下呈现出粉色与淡淡的黄色,在丝袜的包裹下又蒙上了一层灰黑色,清秋的拇指微微按进依娜脚心的皮肤,四指顺着她的脚掌下移,隔着丝袜抓住了依娜的足趾。依娜的脚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圆圆的像五块玛瑙嵌在玉雕般的足趾上面,出乎清秋意料的是依娜并没有涂指甲油,五片趾甲原原本本的淡粉红色映衬着皮肤的颜色,给这对秀美的玉足保留了一份本真。

“怎么连指甲油都不涂呢依娜小姐?哦?更喜欢纹身是嘛?”清秋拍了拍依娜的脚背,留意到她的踝骨斜下方的小小图案,那个图案由两道向上弯起的折线以及中间的一个小小的圆圈组成,看起来应该是个很老土的笑脸表情,“虽然得赶紧想个办法把你处理掉,但看你睡得这么香,我也不着急了不是吗?”清秋听着依娜匀长的呼吸声和其中夹杂着的轻微鼾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她脱下了自己右脚上的凉鞋,把身体稍微向后挪了挪,用赤裸着的脚丫与依娜的双脚相互摩擦着。她用自己的足弓与依娜的足弓贴合在一起,沿着脚掌的曲线感受着依娜柔软的脚心,两个人的脚掌和脚跟彼此挤压着,清秋的裸足足底由粉红色被挤压形成淡黄色,依娜的足底则在丝袜的包裹下呈现出由暗粉色到深黄色的变化,清秋的脚底在长期奔波中生出了一些小茧,它们在依娜光洁无瑕的脚掌和足跟上画着圆圈或是条纹,玉足上的软肉在这样的刺激下微微凹陷,丝袜与肉体摩擦发出轻轻的涩响,睡梦中的依娜哼哼了几声像是在表示抗议,但环境中唯一能够听到这抗议的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清秋勾起脚丫,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脚趾去划擦依娜的玉足,洁白的裸足、纯黑的指甲油以及笼罩在黑色丝袜中的玉足形成了和谐又诱人的渐变关系,指甲与丝袜、指甲与皮肤之间互相接触产生出截然不同的触感,修剪得恰到好处的指甲并不会把丝袜刮破,又能给皮肤带来鲜明的刺激,清秋把足趾探入依娜的趾缝,用指甲轻轻地戳着她的足趾侧面的软肉,那些嫩肉像棉花糖一样随着清秋足趾的动作顺从地向内凹陷,又能在她停止用力之后立刻复原。清秋的脚丫在这番运动之后渗出了些许汗水,而依娜的双足则由于多了一层丝袜的包裹而早已变得有些湿热,清秋舔了舔嘴唇,又听了听依娜趋于紊乱、掺杂着梦呓的呼吸声,悻悻地撇了撇嘴,把她的双腿放平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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