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0. 參訪衛星軌道站「小金翅鳥計畫辦公室」

O. 俱樂部外的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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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從俱樂部的側門，有點躡手躡腳地走出建築物，來到了俱樂部外的花園草坪。殖民地內徐徐的風，給雪莉帶來一絲涼意。雪莉走向花園中的涼亭，涼亭內沒有同學在那，所以雪莉就坐下來，將折疊電腦打開，然後接上外接的額外儲存單元，開始處裡回學校要交的參訪報告。過程中周邊綠班鳳蝶同學們熙熙攘攘、三三兩兩的走過涼亭，都沒有移開雪莉的注意力。

這時來後來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可以說是不速之客嗎？藍斑鳳蝶的茉莉，似乎是從俱樂部，看到雪莉坐在涼亭裡頭，獨自一人緩慢地接近雪莉，不知道是不是想著可以不要被雪莉發現。

但是茉莉一身藍色小精靈一般的藍色制服，雪莉不可能沒有注意到，於是在茉莉接近涼亭時，雪莉自己就嘀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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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莉：你來這幹嘛的？

● 茉莉：哎呀！我不能靠近你嗎？

● 雪莉：至少不是很受歡迎。

● 茉莉：嘛！也是可以啦！這樣說吧！你知道的~我不像你們紫斑蝶，我們藍斑鳳蝶，身在社群之中，總有一些無奈，有些不能不為，必須要從眾。

● 雪莉：你想說什麼？

● 茉莉：今天…如果說雪莉發生了某些事情，只能說、我不是故意的…。

● 雪莉心頭一驚，馬上抬頭挺胸看這茉莉，眼神十分憤怒：今天的事，可不是說抱歉就算的！

● 茉莉：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我可以坐你身邊嗎？

● 雪莉沒好氣的唸到：你想跟仇人坐隔壁？

● 茉莉：我只是希望我們可以…嘛也是，我們冰冷的關係，怎麼坐在一起，嘿嘿~。

● 雪莉眼神十分惡毒：你要坐可以坐，如果不會有藍色小精靈看到我們的話。

● 茉莉：謝謝雪莉姊姊的寬大。

● 雪莉冷漠地說：我們不是死對頭嗎？你獨自找仇人說話，不怕被你的社群抓回去修理？

● 茉莉：我算是仇人嗎？嘛也是，我們…我要說什麼好呢？無論我說什麼，雪莉你都會生氣。我原本以為，等級比我們高的紫斑蝶學程，生活會比我們更加嚴酷，結果不是…你們的關係，就像是…形同姊妹，而我們不是。

● 雪莉怒意未消：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是說你想抵抗社群？

● 茉莉：我只是希望能在社群之外，社群的政治取向之外，有自己一點點的自主，跟我想見的同學搭話。我們在藍斑鳳蝶，從入學開始就像已經被賣掉一樣，整天被領袖要求支持某人、歧視某人、抵制某些勢力，我們除了表忠、絕對服從，毫無價值。

● 雪莉停下手邊的進度說道：你的修課夥伴呢茉莉？珍妮去哪了？

● 茉莉：你願意叫我名字了？真好！珍妮啊~他認命了，沒有反抗的機會，只能隨波逐流。

● 雪莉：為什麼？

● 茉莉：珍妮、珍妮不是元配，從出身就不是，連婚約也不是，珍妮一開始就是私生子、外頭的孩子，現在連婚約人也不是，也是個側室，從頭到尾珍妮…都只是人家的交易品，連聲音都沒有。

● 雪莉：是這樣嗎？那你現在想說什麼？

● 茉莉：我只是想說…想說…想…我說不上來。

● 雪莉閉上眼，雙手交叉在胸前：你這麼想跟死對頭做朋友？

● 茉莉有點驚慌：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不…。我在說什麼，可是…我們好像…也是，我們談不上話。

● 雪莉：我說真的，敗給你了！茉莉，你明明整我們整那麼慘，現在卻想跟獵物做朋友。

● 茉莉緊張的說到：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那些只是社群！是社群的要求！

● 雪莉有點攤手：少在那裏找藉口了，你不是每次整我們，都很投入嗎？

● 茉莉緊張的轉頭面對雪莉：那只是為了表忠！那只是為了…。

● 雪莉肩膀都鬆了：好了，我聽夠你的結結巴巴了，你是來說抱歉的？因為某件事？

● 茉莉：嗯！對不起雪莉，這那件事不是故意的。

● 雪莉看了看茉莉：要我原諒你？

● 茉莉：不是！沒這回事！那件事…基本是不可原諒的…基本是。

● 雪莉：你這麼想跟敵人做朋友？

● 茉莉：我是想在政治定義之外，有自己的說話機會…有自己的…。

● 雪莉：喔？

● 茉莉：我沒有說我們一定要做朋友！我沒有！我做了那麼多事情，未來也還會…我們身不由己，只能順勢而為，不像你們紫班，能形同姊妹般的生活。

● 雪莉：你啊！如果真的想做朋友，就麻煩下次搞我們，全力以赴、不要手下留情。

● 茉莉：咦？為什麼？這！

● 雪莉著手收拾電腦：你不全力以赴，不就會被自己的主子懷疑嗎？想好過點，就不要手下留情！全力整我們，這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 茉莉傻笑：是、是這樣嗎？

● 雪莉：至少不是像你這樣，做了案子，又想找時間道歉，怪詭異的。

● 茉莉：是…是這樣嗎？

雪莉收拾完畢，準備起身離開。

● 雪莉：就是這樣，不要給我手下留情。

● 茉莉：那、那我們還可以說上話嗎？

● 雪莉：只要茉莉確保你自身的安全就行，我的同伴沒關係喔，頂多抓你去調教一番。茉莉只要乖乖給玩別抵抗，調教完就能說上話了。

● 茉莉：怎麼？

● 雪莉：只少要讓我們發洩一下不滿。

● 茉莉：是…了解了…。

雪莉起身離開涼亭，茉莉呆坐在原地，看起來十分落寞。

說真的，到底說的事，是不是同一件事，沒有人知道。

● 茉莉：我感覺，我又被拒絕了…嗚~(啜泣)。

雪莉起身回到俱樂部的紫斑蝶活動區，對於剛剛茉莉無厘頭的言行，雪莉感到生氣，可是又不知所措。

● 雪莉：茉莉那傢伙是怎麼搞的？我今天傍晚差點被強姦，現在在跟我說什麼抱歉？還說不是故意的，到底是想怎麼樣？

可是雪莉心裡還是很糾結，畢竟茉莉看起來是真心的，雪莉十分苦惱，於是雪莉上網聯絡了班代小雪，聊了一下茉莉的事情。

● 小雪：哈哈哈哈…這茉莉，居然有這可愛的一面！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 雪莉：有什麼好笑啊？…小雪真是壞心，可是…實在搞不懂茉莉要幹什麼。

● 文蕙：居然會想找我們這些死對頭聊天，茉莉也真是有意思，他是想跟死對頭交朋友嗎？

● 小雪：真的是很有意思的傢伙，這茉莉。…可是比起這個雪莉，我更擔心的是，雪莉你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 雪莉：是有一些事情…發生了，我可以晚點說嗎？我現在還沒準備好。

● 小雪：沒關係，雪莉隨時都可以說，只是要記得說出來就好。說真的，也不知道茉莉說的事情，跟雪莉遇到的事情，是不是同一件事。

● 文蕙：你們兩個高來高去，我們旁人聽了也是霧裡看花。

● 雪莉：我會整理好心情，再跟各位說、出、來、的，一定。

● 小雪：或許只有你們兩個內心深處知道，到底說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 文蕙：雪莉的事情改天說吧~今天不要勉強雪莉吐真心話。

● 雪莉：話說，那茉莉怎麼辦。

● 小雪：他就只是想交朋友而已啦！跟雪莉，而且還是很笨拙的那種。…！抱歉雪莉，我有事先離開一下，你先跟文蕙聊。

● 雪莉：小雪先去忙吧！回學校要脫光長談都行。

● 小雪：抱歉雪莉！回來再聊個夠~說真的，聊天還需要脫光嗎？雪莉你真是H！

● 雪莉：開你個玩笑啦！去去快去忙！

說完，小雪離開視訊畫面，步伐輕盈的快跑離開了視線。

● 文蕙：這大概是我們女子經濟學院的專屬玩笑話了。

● 雪莉苦笑：這大概是真的真心話。

● 文蕙：居然會想找我們這些死對頭聊天，茉莉也真是有意思。

● 雪莉：或許是…也許不一定對得上，但是心底下來說，也許就是同一件事。

文蕙喝了一口茶。

● 文蕙：那就交個朋友吧！

● 雪莉：咦？

● 文蕙：雪莉你不想跟茉莉接觸嗎？

● 雪莉有點意外：不是不想…，只是感覺心情很複雜，在眾人前對我們頤指氣使，然後現在想私下交流，還莫名其妙的為沒說的事道歉，感覺就…就是心情很複雜。

● 文蕙：這當然啦！不過按照雪莉那樣說，茉莉應該是真心的，茉莉現在說不定還在涼亭，掩面啜泣吧。

● 雪莉：是這樣嗎？我過去看看。

● 文蕙：不用了啦！讓他去，以我們兩組人馬之間的關係，貿然跑回去會不會被她的同學撞見？那就真的沒救了，你們的友誼，必須存在於在不為人知的層面才是。

● 雪莉：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 文蕙：沒關係啦！我們都是女孩子，我們都明白的，這時候保持距離很重要，現在茉莉找你搭話，是誰在承擔政治風險？

● 雪莉：是茉莉吧！茉莉要是被撞見在跟我們把交情，肯定會友社群風暴，但是我們紫斑蝶，跟藍斑鳳蝶說說話，不會少塊肉。

● 文蕙：那就是囉！風險是茉莉那邊在扛，冒著風險都要說上話，就說明茉莉是真心的。而且這種交往不會一次就成功，茉莉也十分明白才是。再說像這樣敵對勢力之間的友誼，就控管風險也好，就避免事態失控也好，有對象能說話很重要。

● 雪莉：是嗎…。

● 文蕙：要在這樣的關係之下，尋找自己的友誼很不容易，風險也很大。…就雪莉這樣說，茉莉其實也是在掙扎吧，如果是真心想交朋友就十分值得了。

● 雪莉：不過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見到茉莉，話說~文蕙你也有銳利的一面呢！想不到。

● 文蕙有點害羞：噢！是嗎？我只是提一些想法而已啦，一些想法而已~。沒關係！沒關係！不知道也沒關係！這次茉莉都自己冒出來了，下次也會！

● 雪莉：文蕙害羞囉！

● 文蕙：哎呀！不要鬧我了！我只是班上的謀士而已。雪莉今天就早點休息吧！明天要出發回學校了，趕快把培育科目做一做，快點去睡覺吧。

● 雪莉：我培育科目剛剛做完了。

● 文蕙：喔！那就好！享受一下家園五號的最後一晚，去吃個夠，找助理聊天囉。

● 雪莉：我會考慮一下的。

● 文蕙：那就這樣囉！晚安。

● 雪莉：晚安。

兩人結束通話，不過雪莉心理的漣漪，可是一點都沒有減少。

● 雪莉感覺十分落寞，眼淚再度潸然流下：茉莉抱歉，你在那邊說什麼…不是我心胸狹小，是我現在的心情無法接受…啾耶… 茉莉，我現在已經不行了，跟我說什麼道歉，於事無補，傍晚發生的事情，我無法接受道歉…就這樣。

通話結束後，雪莉緩和一下心情。然後再前去看看餐車上還有剩下什麼食物，沒想到卻發現咖啡廳的助理，已經先一步在雪莉忙進忙出時，把餐車上的剩餘食材料理成晚餐，連果凍都做成水果冷飲，雪莉十分驚訝之餘，跑去找助理，想謝謝他幫忙，卻又再被塞一杯珍珠奶茶，雪莉更加不好意思了。

● 咖啡廳助理：哎呀！雪莉明天就要回學校了呢？那今天要把食材吃完喔！

● 雪莉：不好意思又麻煩助理了。

● 咖啡廳助理：哪裡哪裡，同學的麻煩事，就是我的工作，雪莉你們紫斑蝶就你一位同學前來，當然是給你多多照顧啊！

● 雪莉想吐槽卻欲言又止，於是只好乖乖的聽話：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明天的船會很早就出發，…。

● 咖啡廳助理：那就慢走不送囉！我會準備一份早點放在外頭籃子哩，給你填飽肚子，你就吃完再出發吧！

● 雪莉：那就謝謝了！真是是麻煩到助理了！

● 咖啡廳助理：不會啦！雪莉就早點吃飯早早睡吧！

● 雪莉：嗯。

雪莉拿著奶茶返回活動空間，開始吃掉這三天以來，在家園五號最後一頓晚餐。然後雪莉與母親打個招呼，明早就出發回地球。接著…雪莉照前幾晚一樣，脫得一絲不掛，然後簡單盥洗，抱著抱枕，就上床打滾了。

滾了幾小時，大約，也不知道多久，雪莉進入了夢鄉。

清晨大約4點，雪莉照計畫起了床，穿上衣服，然後按照助理的交代，到大廳的籃子找到助理為雪莉準備的一片三明治，還有提神的咖啡，裡面還有一張便籤，上頭助理寫著“雪莉加油”四個字，吃完早餐後，雪莉將卡片放回籃子，寫上“謝謝助理，再見”。然後上個廁所，看看飛船的閘門、時刻表，接下來整理行李，在天色未亮，眾人皆還在夢鄉的時間，雪莉獨自一人離開俱樂部大門，悄悄的無聲無息地離開，踏上返家的路。

過去雪莉十分嚮往的家園五號，現在看來某種程度上，已經是一塊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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