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啊，我们也是同一个高中毕业的，有什么要让我和潇流帮忙的尽管开口。”

高中同学聚会的当天下午，我和小流发现，曾经被班主任誉为“奇才”的，大我们一年的学长，今天的聚会上却如透明人一般，不仅毫无存在感，而且还不停灌酒，若不是我们劝阻，怕不是已经把自己灌倒了。

“小齐，小月，你们，已经是上尉了对吧？”“是。”

“可我，到头来也只是二级警司。呵。”学长自嘲地笑笑，抬起手上的酒又想灌下去，我不得不一把把酒抢走。

“所以啊学长，当年还在高中时，你明明是我们这些学弟学妹学习的榜样啊。”潇流扶起半瘫在地的学长，将他重新按回座位上。“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罢。这件事，凭我自己也找不到真相。我需要你们那边的帮助。”学长长叹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这是，学长刚从警校毕业时的事。时隔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告知外人。

“那一年，我还只是初出茅庐的新警员，正如你们所知，我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加入了刑侦组。”

“当年，我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热血上涌的年轻人。‘伸张正义’是我成为警察的信念，也是我的使命，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而我以后也会矢志不渝。”

“那年，我们接到情报：一群涉嫌恐怖行动的成员，目前自西域地区入境，意图在近日展开行动。”

“我们组的组长，在确认他们所在位置后，决定亲自去卧底踩点。”

“但当时的我狂妄自大，自以为是自己立功的时间到了，在她办公室外听到这份信息后，我就自己去了那片城中村想探查一番。”

“我的伪装是恶劣的。我什么都没有找到，悻悻而归；组长出发后，却与我们失联长达三周……”

“在副组长报请一号同意后，我们决定在他们动手前一天提前出发，意图控制住他们。”

“失败了。我们遭遇了重大伏击，刀片、弹药、毒气，整个城中村宛如人间地狱！”

“我逃出生天，躲在一处阁楼内瑟瑟发抖，动弹不得。在向总部请求支援后，我就卧在那里，不能动也不敢动。”

“透过缝隙，我亲眼目睹了，我的每一位战友，在这炼狱，被人烙铁、鞭打、卸掉四肢、拖拽、水刑、电刑，他们都是烈士，没有人辜负了‘警’，到死都没有。除了我这个懦夫。”

“我畏缩在藏身处，眼睁睁见着，那个男人，把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没有四肢，遍体鳞伤的组长拖到楼下房间时的场景。”

“那个男人说：‘韩小姐，很遗憾。虽然你是胜利者，但破坏规则，下场，只有死。’”

“组长的舌头已经断了，她根本叫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她的眼神依然没有屈服。”

“‘你想问：找到【法官】，游戏就会结束，你为什么不遵守规则？首先，那位【法官】，已经被你们中的失控者搞死了，之后都是我在控制局面；其次，我只在名义上属于【组织】，其实我是自由身。’”

“‘唔……唔嗯！’‘【制裁】？我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组织的主旨确实是【制裁】，但还有在这里的很多人，他们只是想要乐子。’”

“‘咕啊……唔嗯！’‘虽然我们南辕北辙，但【人性】这玩意百玩不厌，游戏吗，过程最重要。’”

“‘……’‘内斗？不会，你们要来的人会帮【我们】解决这个麻烦。眼见那些【审判者】自己也在执行中沦为被【审判】的一份子，岂不妙哉？’”

“‘我啊，只为碾碎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活。美好破碎的那个瞬间，绝望、痛苦、无力、悔恨、毁灭，这与我而言可谓极佳的美味闹剧。’”

“‘时间不早了。那么，上路吧，第一届【数据删除】的获胜者啊。’”

“那男人，就在我眼前，挥起手中剑刃，向组长劈去。以我当时所剩不多的体力来看，那时我只认出了一片血雾……”

“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就是个废物。我带着这种想法再醒来时，就已经身在医院。”学长说到这里又猛灌了半瓶酒，不过，我们没劝住他。

“上级雷霆震怒，舆论喧哗，我所知道的是，一批武警部队赶到并歼灭了所有敌人，而救下的唯一生还者，就只有我。”

“我画了半年时间调整状态，一年半内重组了刑侦队，并配合着上级与人民要求，摧毁了当地所有黑恶势力。”

“但我找不到那个男人。没有姓名，没有影像，没有指纹，罪犯名单上唯独没有他的信息，这怎么可能？他就凭空蒸发了？”

“后来，接管苏言他们的案件后，直到凶手失踪的那一刻，我才想到，当年，正是【组织】的第一场游戏。它们的【狼人杀】，不可能停止，但那也绝不是，所谓的【正义执行】。”

“贯穿正义的代价是什么？信仰、生命、亲友？我早已付出代价，但我仍会贯彻到底。”

“【组织】的法外制裁，既不是结果正义，也谈不上程序正义，不过是一群人渣在满足自己的欲望。我，誓言要与他们，抗争无止！”

好不容易，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学长重新找回了当年还在学校的意气风发。只可惜，由于饮酒过度，他下一秒就没忍住，倒在地上吐起来。

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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