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系列包含

※死亡梗 ※黑化梗 ※穿越梗 ※抹布梗 ※結局預定是HE

※SaitamaxGenos + 全知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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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切過窗簾的縫隙，沿著木頭地板徐行，爬上枕頭，在埼玉的臉上劃了一條線。

他皺了下眉，翻身躲開強光，朦朦朧朧中聽見門外沉重的腳步聲，許多重疊的畫面層層浮現在眼前──他的弟子好像已經在某次任務期間喪命了、又好像復活了？不，不是復活，回來的只是些複製品罷了，可是他還記得他們一起吃了火鍋，沒錯吧，就在傑諾斯20歲生日當天，因為他還記得那張珊瑚似的紅臉埋在自己的頸邊......但他又是為了弔念誰，將滴著暗紅液體的腐肉塞進了嘴裡？

埼玉翻回身子，攤開手腳，盯著天花板。

「老師，您醒了？」

一個熟悉的人影在佇立在埼玉的腳邊問道。

「嗯......啊。」

「今天比平常晚了點醒呢，」對方拎著提袋，換了個方向，走進廚房。「早餐吃點蛋白質好嗎？」

「喔。嗯。傑諾斯？」

「是？」傑諾斯從廚房探出頭。

「我們還住在一起嗎？」

「不，老師，您不讓我跟您住。」

「噢......可是你有我房間的鑰匙？」

「這倒是您親手交給我的。」

「喔......」

埼玉望著傑諾斯，他還沒清醒，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他覺得應該出去外頭晃晃，認真毆打幾隻怪人，如果是夢的話就會醒來，而如果不會醒，那就當這是現實吧。

傑諾斯從廚房走出來，身上已經穿戴好了粉紅色的圍裙，這條圍裙是新的，埼玉盯著繡在圍裙胸口的圖案，舊的那條已經跟著那棟老公寓消失了。

傑諾斯在埼玉的面前跪坐下來，一如記憶中的腰身挺立，但臉上多了點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

「老師，」他小聲地問，「您是不是做了奇怪的夢？」

「嗯，啊，應該吧。」埼玉搔搔頭，「你的頭髮......好短。怎麼這麼短啊，我記得以前都會蓋額頭呢。」

「老師，這個髮型已經維持好一段日子了。」這麼說著的同時，傑諾斯伸手拖住了埼玉的側臉。

埼玉被傑諾斯的舉動敲醒了腦裡的鐘，這下子他是真醒了，立刻想起了昨晚發生過的一切──

昨晚面前這位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弟子，從保險箱裡捧出了一份同意書，上面有著自己一時糊塗簽下的名字，同意在傑諾斯滿20歲的時候雙方交合。

什麼鬼東西！他揪著眉繼續回想，自己到底有沒有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合約付諸實行，為什麼好像有又好像沒有？可可可是記憶中在自己身下、耳邊呻吟的畫面為什麼這麼活生生？

傑諾斯伸出另一隻手，雙手扶著埼玉的臉頰，猛得一轉正，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老師，容我大膽猜測，您在煩惱究竟和我上過床沒有？」

「......到底有沒有。」

「跟這個我的話是還沒有。」

「蛤？」

「老師，請您想像一下，假設每一天都是一條線，您今天走的這條線上，我已經滿20歲了，但您還沒有和我做愛。」

「......蛤？」

「意思是您曾經在別條線上跟我......」

「等等等等，你不要講。」埼玉捉住傑諾斯的雙手往下放，他有種繼續說明下去，早餐就會變中餐的不祥預感。

「你好好想清楚怎麼摘要，我先出去晨跑順便清清週邊怪人，回來再講。」

「好的。」傑諾斯微微翹了嘴角，起身回廚房。

埼玉覺得自己今天一大早就暈頭轉向不對勁，否則怎麼會瞬間覺得剛剛的弟子嫵媚──他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果然還是活動一下筋骨、促進一下新陳代謝，腦袋才不會糊掉吧！

當埼玉闔上門的時候，傑諾斯剛熱好油，在煎鍋上滋滋細響。

埼玉不記得很多事，正確說來，是記得了卻攪混了。

但傑諾斯記得清清楚楚。

他記得那是他剛搬進埼玉老師家的第一個禮拜，一邊急著記錄老師的言行、一邊熟悉著新的居住環境，狹小的空間和現在這個房間差異不大，每日的例行事務也相去不遠。那也是他成為改造人後久違的握起了鍋柄，重新回到還是百分百人類的時候。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第一次穿過時空的縫隙，去了未來(或許是)一趟。

早餐煎條魚應該不會太過份，這可是老師千交代萬交代必搶的特價品呢，當時他是這麼想的，並且小心翼翼地盯著魚皮漸黃，就在翻面的一瞬間，四周一片空白，下一秒便看見一隻長著黑色天線的怪人在他身邊煮火鍋。

接著他遇見了或許是未來、又或許是平行世界的埼玉老師，短短兩天不到，他得到了超乎自己能吸收的資訊──被怪人凌虐致死、被老師擁抱、害老師心傷......面對這些過於龐大的訊息，他選擇了接受，還來不及消化，便得到了也許、或許，自己總有一天會愛上老師這樣的結論，帶著一點困惑與衝動，回到了原來的時空。

而這麼荒謬的體驗，竟然只是第一次。他沒料到竟然還會出現第二次。

半個月後，當傑諾斯已經理所當然地與埼玉並肩而立、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時候，他又再次通過了時空的狹縫，他甚至懷疑，自己是被某種力量吸引過去的。總之，當他一手抓著鍋鏟、一拳揍上黑色精子的大臉後，他又一次地看見了被黑漩渦侵蝕的老師。

這樣不行、這樣不對。同樣的錯誤，傑諾斯從來不願意再犯一次，他無法忍受敬愛的老師蒙上黑影的模樣，尤其當肇事者是自己的時候。

他選擇不告訴那個世界的老師過往的經歷，他讓他擁抱、讓他發洩、讓他愛也讓他恨，怎麼樣都可以，他需要了解一切，然後，帶著重整過的訊息回到自己的世界，開始做修正。

又過了約一個月，迎來他的20歲生日。他同樣邀請了老師共進晚餐，也準備好了印象中的清酒，更不忘在那關鍵性的藍色鑄鐵鍋裡填滿了該有的食材。

接著，等待輪迴的時間點到來。

這是個賭注，傑諾斯想，當他脫下自己的外衣，暴露出頸子到肩胛骨的瓷白皮膚時，他告訴自己這沒有什麼好害羞的、這是關鍵時刻，關係著自己跟老師的未來，沒有意識到臉上的醉紅背叛了理智，就這樣吻上了老師的唇。他很有自信，曉得老師終究不會推開他，絕對不會。

直到埼玉的右手環上他的肩膀時，煞風景的手機鈴聲大作，他才忽然想起了畫在筆記本上的表格與樹狀圖，都指向他的盲點──於是他向埼玉提出了至今從未提出的請求──

「請和我一同出任務，老師。我覺得我需要您的幫忙。」

我需要您救我，老師。傑諾斯在心裡祈禱著：救我，然後，您也終於能獲救。

於是，傑諾斯20歲的那晚，埼玉沒能履行那荒謬的約定，但他將傑諾斯從滿是精液臭味的牆角拉了出來，向準了以大腦為繁殖棲地的怪人腦袋，給了個稱之為認真煩躁的一擊，然後半要脅地借了間洗車廠，整個晚上兩個人都忙著洗刷傑諾斯身上臭氣薰天的黏液，最後埼玉邊抱怨著回家還得再洗一次澡的、一路扛著傑諾斯走回家。

就這樣，他們終於跨過了那條看不見的線。終於可以不用再那轉輪中愚蠢的奔跑。終於，傑諾斯想，明明是第一次，他還是想用「終於」兩個字，來慶祝他活過了二十歲的第一天。

煎鍋裡的魚該翻面了，二十歲的傑諾斯望著眼前啪滋噴散著焦香的魚皮，躊躇著是否該翻面？會不會翻了這一面，又要鑽過哪條細縫、看見什麼不該這麼早知道的人事物？

啊，他突然想起那個鍋子。那個海藍色的鑄鐵鍋。他總是在翻面的瞬間離開，又在掀蓋的時候回來。總是在那個瞬間，而當下鍋子裡的，都是為了那個特別的人準備好的、專屬的食材。

早一點、晚一點，傑諾斯輕輕鏟了一下魚腹，翻面了。

該來的會來、該走的要走。他想起那個烈日下的吻、想起那個身後的呼吸、想起昨晚出門前，環在肩上的臂膀──打從一開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是蓋上了鍋蓋，耐著火侯醞釀著香氣等煮熟罷──他知道該怎麼為他的老師摘要大綱了。很簡單的。

「打從一開始，我就是老師您的，現在是弟子，以後會是戀人。」

無視埼玉從嘴裡噴出的飯粒，傑諾斯淡淡地說出了他認為最適合的結論。

「老師，那張同意書是有效的，只是我不急，您也別擔心。我只是想讓您知道，只要您願意，我隨時都可以。」

「還有，」傑諾斯夾了片魚肉填進埼玉的碗裡，「碗上吃火鍋好嗎？」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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