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間

「怎麼只有你一個？柏豪呢？」我開口問著葉信宏。

「阿虎..嗝！那個體育大學在哪？」葉信宏打了個酒嗝，眼神迷茫自顧自的問了一句。

「在清碧市東側一路上，你怎麼會問這個？」雖然我不明白原由不過還是告訴了他。

「嗝～柏豪問我明天要不要去他們學校運動。」葉信宏笑著走近了些，他的腳步搖搖晃晃似乎喝了不少。

「那你明天就要早起，要幫你叫計程車嗎？」我攙扶著葉信宏到椅子上。

「好啊..嗝！這樣騎車也很危險。」葉信宏坐在椅子上時不時打著酒嗝。

「信宏你喝點水吧。」這時玄天強拿著一杯水過來。

「嘿嘿！天強你這個悶騷的傢伙..嗝！」葉信宏拿著水杯嘿嘿笑著，這句話令我狐疑看了玄天強一眼，這頭牛根本直接的很吧…

「媽的！我要揍他！！」玄天強眼角跳著捲起袖子就要揍人。

「別跟喝醉的人生氣，會氣死自己的。」葛虹妙在一旁笑著說。

「天強你不知道..嗝！我多想好好疼愛你可惜你不知道，你心中只有他...我多想跟你在一起..煮東西給你吃...都是他！要是沒有他…」葉信宏說著說著突然話鋒一轉指向我，玄天強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眼看就要爆發。

「別阻止他，說不定這是他最後一次表白。」燈芯儀突然開了口，語氣相當的正經完全不像上班時那般，聽到她這麼說我們也都明白…葉信宏是趁自己喝得爛醉來跟玄天強告白！

我轉頭看向葉信宏心中不禁憐憫起來，我知道他喜歡玄天強已經非常久，喜歡到必須喝得爛醉才敢告白。

即使過了那麼長一段時間，葉信宏還來咖啡廳跟我和解，原因只是為了得知玄天強過的好不好，他每天都過來看喜歡的人抱著情敵而自己還要情敵打哈哈，這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就跟任健良一樣。

「天強我拜託你！一次就好..嗝！我只求你說一次喜歡我！求求你！！」葉信宏突然伸手拉住玄天強手腕，他的表情跟語氣是那樣卑微。

「大牛你就..」看到葉信宏如此卑微的舉動我內心有些不忍，但是才剛開口就被燈芯儀摀住了嘴，這使我轉頭看向她不明白為何燈芯儀要阻止？

「必須讓他徹底死心，否則你是在給他一個不可能的希望，未來你一定會後悔的！」燈芯儀一臉嚴肅的對我說著。

「妳給我閉嘴！！」葉信宏似乎有聽到，他憤怒的對燈芯儀咆嘯起來！

「我知道，不要說星虎在這…即使星虎不在場我也不可能說的！我早就決定要守護星虎了。」玄天強轉頭深情望過來，這眼神看得我內心疼了起來。

「天強…為什麼你要那麼狠心？我就只求一句話！就這麼一次就好！！為什麼你寧可讓我死心也不讓我保有這一點點的希望？」葉信宏一邊開口兩行淚水從他眼角流了下來。

「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喜歡我，但我的一切早就是星虎的，不管星虎對我如何…我都是他的。」玄天強語氣堅定的說著，這句話聽得我心很疼...尤其是那句不管對他如何！

我沒有回應玄天強也沒有拒絕任健良，這頭牛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與我還有任健良相處？這次任健良爆發了他的情感…那玄天強呢？我跟任健良的舉動難道他會不在意？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麼答案只有一個...玄天強他知道！並且無怨無悔的陪在我身旁！

「玄天強！你既然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為什麼不早一點拒絕我？非要等我深陷到無法自拔才說！我恨死你了！！」葉信宏兩眼通紅流著眼淚瞪著我跟玄天強。

「感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天強拒絕？一開始你就把他的立場預設成會答應跟你交往吧！自己不認清楚情況還來怪別人？你憑什麼去恨他們！」燈芯儀犀利的言詞令葉信宏身軀一震。

「可是我很喜歡天強！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葉信宏聽著燈芯儀的話低頭痛哭了起來。

「哼！難道你的喜歡就是要破壞天強已經得到的幸福？這是你所謂的愛？這是愛嗎！！」葛虹妙語氣冰冷的開口，並沒有因為葉信宏的眼淚去安慰他。

「我也可以跟星虎一樣愛天強！給天強同樣的愛！甚至更多！！即使…付出我的一切！！」抬起頭的葉信宏整張臉都扭曲著。

「葉信宏，天強喜歡星虎是事實，即使你得到他也只是勉強在一起，你們兩個真的能幸福？」葛虹妙殘忍擊碎了葉信宏最後的希望。

我別過頭不去看葉信宏那張扭曲哭泣的臉，燈芯儀說的並沒有錯！要是玄天強給了他一絲希望，雖然葉信宏當下會好過…但是未來呢？

在葉信宏心中保有那一點點的可能性，葉信宏未來會幸福嗎？他會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他未來的對象嗎？答案絕對是否定的，因為那一點微小的希望在葉信宏心中還是佔據很多的愛！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葛虹妙說的也沒有錯！假如玄天強勉強跟葉信宏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如果最後他感動了這頭牛或許還有可能，但…如果沒有呢？

這時外面傳來喇叭按鳴聲，葉信宏頭也不回哭著去搭車，待車子離去駛遠後玄天強嘆了口氣走出咖啡廳外吹風，我與葛虹妙以及燈芯儀回到了辦公室。

「阿虎你還是太嫩了！雖然是沒幾歲啦～」一進門，燈芯儀就對我調侃起來。

「唉，看到信宏這樣哀求我真的很不忍心。」我嘆了口氣，或許是任健良住院這件事影響到我的想法。

「星虎，有時候這種善念會害死你的！感情這事不是讓他保有一點希望就是好的，要是不果斷讓對方死心…你其實是在害他！」葛虹妙語氣正經的開口，聽到這些話令我猛然一震！

這話說的不正是我們三人之間？我沒有答應玄天強同樣也沒有拒絕任健良，這不就等於給了一絲希望？讓任健良深陷到無法自拔後我又狠狠的傷害他！任健良寧可傷害自己來成全我與玄天強，這是要對自己多麼的殘忍才做得到？

雖然我與任健良每天都可以見到面，但是他同時也會看到玄天強對我的親密舉動，這對任健良是多大的傷害又是多麼殘忍！任健良常常學玄天強佔便宜，我能很自然的給那頭牛卻擔心玄天強難過而對任健良抗拒！

任健良面對我還要裝作嘴賤的開黃腔甚至故意惹我生氣，我才會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這是多麼卑微的希望...只要自己喜歡的人看自己一眼就夠了！即使是對自己生氣也好！

睡覺時，從背後摟緊的那雙手帶著多強烈的內心拉扯？安慰時，那雙眼帶著多少的溫柔？這次甚至為了我的安危任健良居然連命都可以不要！那是多麼強烈的感情？而我選了誰？誰都沒選！讓自己貪心的接受兩人給予的感情…我自己又是如何？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覺得自己真的很自私很可恥！喜歡大牛同樣也喜歡阿良！兩邊都是兄弟放棄哪邊都不是！！」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葛虹妙的話挑起我內心最沉重也是最不想去面對的選擇。

「你能給健良跟天強同等的愛嗎？他這樣累積感情，如果事後爆發的話你承受的住嗎？」燈芯儀淡淡的說著。

「我知道我在逃避…也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他們兩個的好我都知道！不管放棄誰我都會後悔！！但是我沒辦法選擇…真的沒辦法！！」這句話令我內心猛震，一低頭眼淚就流了下來。

這次不就是因為任健良對我的感情爆發才會這樣嗎？那現在又該怎麼選擇？

「星虎你去平衡吧！在還沒有真正決定之前，你對天強做過什麼也必須對健良做同樣的事情，這樣你心裡會好過一些同時也會讓健良好過一點，只是這樣對天強會…」葛虹妙後話沒有說完整，不過我知道她想說什麼。

「不要緊！我可以接受，我也知道健良對星虎的心意。」玄天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了辦公室，他的語氣居然不帶有任何一絲憤怒？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生氣？

「天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如果早一點決定跟你開口，事情就不會是這樣了！」我緊緊抱住玄天強哭了起來，受傷最重的不是我也不是任健良！而是默默守護在我身旁無怨無悔的你！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懦弱不敢選擇才會造成這樣的下場，真正貪心的人也是我！不論是任健良或者玄天強他們的選擇都只有一個，而我卻不選擇任何一方，讓他們因為我彼此傷害又因為我不願離開！

「星虎忘記我說過什麼嗎？即使星虎喜歡的不是我，我依然是你的大牛，如果星虎喜歡健良，我還是你的大牛啊！」玄天強溫柔撫摸我的頭，抬頭時看到他深情的眼神我內心不禁痛了起來！

玄天強真的愛得過於純粹！這頭牛的愛太過投入太過專一哪怕他自己獲得的絲毫不對等，玄天強對我依然是百分百的付出！

這般純粹到極致的愛...我配嗎？

「不..不要..不要這樣看我！！我不配！我真的不配！！」看著玄天強深情的眼神，想起他為我所做的一切都讓我自慚形穢！我伸手用力想要推開他，但是那雙火熱大手卻緊緊抱住不放開！

「夢星虎的幸福就是我玄天強的幸福！我是星虎的騎士會永遠守護我的主人星虎！除非我的主人不要我了！星虎主人…你不要我了嗎？」玄天強大手緊緊的抱著，他溫柔親吻著我的額頭。

「我要！可是我卻傷害了你跟健良！！這樣的我..這樣的我…真的值得你去愛？值得你去守護嗎！！」我哭著抬頭看玄天強，你承擔了最大的痛苦承受了最多的傷害！為什麼你都沒有絲毫怨懟？為什麼肯為我付出一切？我真的值得你的愛嗎！

「值得！只要我能在你身邊什麼都值得！即使死了都值得！！」玄天強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他的眼神依然這般堅定而我卻哭到緩不過氣…

崩潰痛哭了好一會兒，那雙擁著的火熱大手不曾放開過直到我哭累在玄天強懷中，當我醒來的時候是被他橫抱著而前方則是健良家，一睜開眼睛就感受到玄天強的注視，他隨後將我放了下來。

「星虎放心吧！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不論星虎選擇我或者是健良，我知道星虎才是最痛苦的！要是能讓星虎的內心好過一些我也會很高興的。」玄天強微笑著伸出手撫摸我臉頰。

「天強我喜歡你！」我緊緊抱住眼前火熱的身軀，最痛苦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你卻什麼都為我想…

「星虎我喜歡你！只喜歡你！」玄天強擁抱著大手不停輕拍我的背部。

「可是對不起…我內心好掙扎！不論選擇誰都很掙扎！我誰都不想傷害卻兩邊都傷害了！！」我越抱越緊眼淚又流了下來，真的好痛苦好痛苦！我根本不想傷害任何一方！也不想看到他們被傷害！

「我知道！阿良也一定知道，所以我跟他寧可維持這種關係也沒有逼迫星虎選擇誰，你對我們怎麼樣都沒有關係，只要我們知道對你的感情就夠了！」玄天強深情的看著我，但是這番話卻令我內心更加劇痛！維持這種關係？維持這種讓你們彼此傷害的關係？

好痛！心真的好痛！每一次得跳動都像在撕裂一樣讓我好想把心撕成兩半，一半給玄天強一半給任健良，這樣...我就不用選擇了。

平衡…

葛虹妙說的話突然在腦海中出現，但是...我真的做的到嗎？

「大牛我懂了，謝謝你！」我抬起頭親吻著玄天強，感受他的溫熱與溫柔。

「我是星虎的騎士啊！」玄天強微笑著俯身舔掉我流下的眼淚。

「今天怎麼特別晚回來？」回到房間，任健良躺在床上休息似乎已經做完身體的復健。

「今天有一點狀況，柏豪來到咖啡廳了。」我看著任健良，心情有著說不出的複雜…

「什麼！他到你們咖啡廳？那不就…」任健良一聽驚訝的坐了起來。

「沒錯，我們把事情跟柏豪講開了。」我將今天工作的經過跟任健良說，但是沒有告訴他葉信宏離開後發生的事情。

「唉，看來是瞞不過了…沒關係啦！反正情況也不會更差。」任健良聽完只是淡淡的笑著，隨後催促我們去洗澡。

「阿虎，今天你抱阿良吧，我跟他一天換一次，免得你每天都轉同一邊脊椎會側彎喔。」洗完澡後，玄天強對我笑著說。

我聽到玄天強的話又是一陣心痛！他為了讓我好過一些寧可傷害自己跟任健良做同樣的事情，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難受！我寧可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傷害喜歡的兩人！或許他們也是與我有著相同的想法…寧願自己承擔痛苦也不願意對方難過。

「你們有事情瞞著我？」任健良敏銳的發現不對勁。

「嘖，你這淫魚！我肯讓你抱阿虎就應該感謝了，居然還敢這樣說？」玄天強伸手捏著任健良的臉頰。

「嘶…媽的！關心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今天你們倆的行為都很奇怪！到底怎麼回事啦？」任健良認真的問著。

「沒什麼！只是我擅自改了咖啡廳劇本不小心打壞了你們的計畫，所以給你當補償…不要？不要就算了喔，那阿虎抱我！」玄天強白了任健良一眼語氣很自然的說著。

「大牛你居然把我當成補償的東西？」我配合著玄天強的話伸手捏著他的臉頰。

聽到玄天強這樣為我開口更是難受，視線不禁模糊了起來，這頭牛知道目前所有的一切，卻還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與任健良打鬧，原因只是為了讓我好過一些，這是要對自己多狠才做得出來？為什麼你們都對自己那麼狠！

「誰說我不要？嘿嘿～」任健良笑著將我抱住，趁那瞬間我趕緊蹭一下他的衣角藉機拭去溢出的眼淚。

「好久沒有從背後摟阿虎睡了。」玄天強火熱大手摟著我的腰。

原本今天就很疲倦的我，聞著任健良身上的氣味又像過去被玄天強從背後摟著，理應很快睡著的我卻完全睡不著！倒是任健良很快就睡著了。

我閉上雙眼不停想著該如何做才能不傷害他們，過了一會兒我聽見身後微微的低語…

「星虎你會習慣的，我只要能守護你這點痛我不在乎，只要你過得好過得快樂再痛我都會忍著，我的星虎。」玄天強低語著，只是他不知道我還醒著！

痛！心痛到快窒息！聽到玄天強的低語，我整顆心像是被無形大手狠狠掐著！不斷後悔為什麼不早點接受其中一人的感情？即使當下再痛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兩難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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