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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长夜终逝,夜尽天明

[db:作者] 2025-07-31 22:06 5hhhhh 4060 ℃

官府的人很快来了,是一个年轻的小捕快。

  “让开!”小捕快脸上带着慌张和焦急,使劲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群。来到人群中间,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柱头和旁边的石勇。

  “官,官差查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小捕快用有些结巴的语气对石勇大喊道,但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石勇身上的官服。

  石勇闻声回头:“小陈,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是石捕头啊。我奉命在这一带巡视,刚才突然有人报官,说看到有个穿官服的人死在阁楼下了,我就赶紧过来了。”小陈的神情依然带着紧张,“我这就去禀告县太爷。”

  “嗯……”石勇点了点头,小陈回头准备离去。

  “等等。”突然,石勇叫住了小陈。

  “石捕头……”小陈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却看到石勇的表情冷若冰霜,不禁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柱头……”石勇深吸一口气,“不。”

  五年,骗了我这么久,就为了下这盘两败俱输的棋?

  以至于事到如今,都还想用这条命去保护那些抛弃你的同伴?

  所以这算什么。

  你敢为理想而死,却不敢为理想而战吗!

  石勇紧握拳头,怒目圆睁,小陈在一旁胆怯地看着他,想要询问却又不敢言语。

  “不用了。”石勇吸了口气,扶了扶官帽,“看好现场,我去报告县令大人。”

  

  “就是这样,大人。”石勇紧蹙眉头,“柱头的尸体,已经由仵作在验。”

  “你倒是不错,只是,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禀报?”县令冷冷地看着石勇,“我的人死了,都已经验尸了,本官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还是,你还有东西不想让我知道?”

  公堂上气氛陷入死寂,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石勇咽了咽口水:“属下该死,然而属下刚才急忙赶来,其实就是为了禀告此事。但……”

  石勇看来看门外比肩接踵的群众。

  “属下担心,若是当堂禀告,在场百姓众多,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揣测。更何况。”石勇顿了顿,“黑月教的党羽,也可能混在其中。”

  这句话让门外顿时喧哗起来。

  “什么,黑月教的人也在这?”“这不会当众行凶吧,快走快走……”围观的一些人心生退意,转头就想离开,却被面如青铁的官差牢牢拦在了门口。

  县令轻哼一声:“看样子,你上堂之前,就让别的捕快围住县衙了。”

  “属下斗胆。”石勇低头行礼。

  “你叫石勇是吧。”县令意味深长地说道,“柳师爷,你怎么没提到过我这小小县衙里还有这等厉害的人物?”

  柳含烟只是陪笑,并不言语。

  “厉害,厉害。”

  突然,县衙的旁听席上响起了掌声。

  石勇侧头看到了坐在那的人,他认识这个人,手眼通天的宋家一把手,宋耀文。

  从市井流言就听闻,他虽是纨绔子弟,却不贪图享乐,反而心机深沉、野心勃勃,是一个能左右临溪政坛的狠角色。

  这等角色却有闲心旁听升堂,此人来者不善。

  “石公子妙语连珠,行事雷厉风行,在下佩服。”宋耀文摇着扇子,面色轻松。但这种轻松的神态却让石勇察觉到强烈的攻击性。

  “只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宋耀文继续说道,“所有的事情,怎么好像都只有石公子一人知晓呢?”

  县令眉头微蹙,柳含烟神情也凝重起来。

  “哦对了,因为,另一个知道的人已经死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温和的火药,堂下又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石勇脸上冒出冷汗,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的神情。

  “既然死人无法开口,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到底是忠肝义胆还是偷天换日,恐怕也无从得知吧。”宋耀文收起扇子,用貌似疑惑的眼神看着石勇。

  石勇用冷静的眼神还以颜色:“没错。”

  “呵呵,那么……”

  “如果没证人确实如宋公子所言。”石勇不慌不忙道,“但是,在下有现场的证人。”

  石勇回头大声喊到,“小陈,老韩!”

  一个面色稚嫩的小捕快和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捕快跑上来,齐刷刷的“咚咚”两声,两人在正堂跪下,用唯恐在场有人听不见的嗓音大声喊道:“属下陈孝杰!”“属下韩书恒!”“参见县令大人!!”

  北柠回头看了看两人,小捕快她不认识,但是那个叫韩书恒的黑脸捕快自己在牢里见过,不知为何,北冥总觉得他和石勇的名字是不是起反了。

  “行了行了。”县令皱了皱眉,“本官知道你是谁了,说吧,你在现场看到了什么?”

  “回禀大人,属下正奉命巡视,忽然有人报官,说阑珊阁有人坠楼,属下马上前去,就看到死者面朝上躺在地上,石捕头蹲在旁边。属下上前查看时,发现死者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小捕快大声答到。

  “这把匕首,是柱头平时用的。”石勇低声说道,言语里有些许感伤。

  不过宋耀文显然没注意到石勇的语气变化,他抓住证词的漏洞说道:“你想说他是畏罪自杀?但会不会是你夺了他的刀,再将其杀害呢?”

  对于这般质疑,石勇似乎早有准备:“宋公子,稍安勿躁,请听仵作的证词。”

  一旁的韩书恒抬头看向县令,县令点了点头:“讲吧。”

  “是,大人。”韩书恒说道,“属下在验尸时,发现死者胸前致命的刀伤形状狭长,伤口直入心门,刺得非常深。另外,从伤口推断,刀应该是利刃朝上,斜向上刺入的。”

  “这又说明了什么?”宋耀文没好气地说。

  “宋公子。”石勇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凶器是一把匕首,您难道能用刃口朝上的握法刺那么深吗?反正属下办不到。”

  “是。”韩书恒也点点头,“伤口应该是落地时刺入的形成的。”

  “确实有理,这点应该如你们所言。”宋耀文笑了笑,“但还有一种可能。”

  空气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县令不动声色地看着两方对峙。

  “您的意思是说。”石勇深吸一口气,“虽然伤口是落地形成,但他不是自杀,而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宋耀文没有回答,只是挂着笑看着石勇。

  “你有办法证明吗?”

  片刻的沉默后,石勇开口了。

  “有。”他说道,“不过,请大人把这名嫌犯借给属下一用。”说罢,伸手指向北柠。

  “喔。”陈文石低声说道,“他要这个小美女干嘛?能帮他摆脱嫌疑?”

  县令略加思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自己应该清楚可以做的事。”

  “谢大人!”石勇回道,随后看向北柠,用冰冷到毫无感情的语气地说道:“起来。”

  这句话犹如典狱长对囚徒的训斥,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气场屏了口气。北柠先是一怔,但还是吃力地服从了命令,忍着疼痛勉强站了起来,面朝石勇。

  石勇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睛,咬了咬牙,把手放在北柠锁骨旁的位置,随后用力将北柠一推。

  “哦!”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北柠重重地摔到了公堂右侧衙役边上。落地时,因为身体下意识的保护动作,挨过板子的小屁股很不幸地撞到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痛得北柠一声呜咽,连忙调整了摔倒的姿势。

  看到北柠狼狈的样子,门外传来阵阵笑声。北柠涨红了脸,但也只好强装没听见,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稍稍整理已经乱作一团的头发。

  “啧啧,这姓石的捕快真够狠。”陈文石不悦地说道,“在牢里肯定没少虐待这女孩。”

  “石公子,是咱们在对质,怎么拿人家小姑娘撒气啊。”宋耀文笑了笑,但很快他的笑容凝固了,“你的意思是?”

  石勇稳住呼吸,平静地说道:“公子看到了,想必在场各位也看到了。”

  “被在下用力推倒的人,会摔得多远。”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宋耀文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尸体的落点肯定离阑珊阁很近。

  如果从高楼被推下,绝不可能正好死在楼前。

  “啪,啪。”宋耀文鼓了鼓掌,带着面具般的笑容说道,“看来,是在下错了,真是冒犯了。”

  “哪里哪里,宋公子关心民生,还特意花时间旁听这少女过堂的奇案,真是令在下刮目相看。”石勇有些阴阳怪气地回敬道。

  宋耀文也不恼怒,仍然挂着像升堂时那样轻松的表情:“刘大人,继续吧。”

  “嗯。”县令看到宋耀文在自己手下面前自讨没趣,心中也是暗觉痛快,“宋公子身为家主,如此关心本县大案要案,本官也是颇为欣慰。”

  门外的人群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案情,县令静静思索了片刻,心中已有计较。于是便重重一拍惊堂木:“肃静!”

  人们顿时噤声。随后,县令侧过头,低声和师爷交谈了起来。

  北柠的心在胸口里砰砰直跳,她知道,县令应该要宣布判决结果了,自己的命运很快就会被决定。想起来真是讽刺,在学校时,老师都教导北柠,命运是靠自己决定的,如今她却跪在这天理王法的大堂上,等待这些陌生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在学校里的时候,聪明伶俐的北柠用撒娇的攻势和可爱的长相逃过了很多次老师的教鞭,可在来到这里后,再也没有人会惯着自己了。在公堂上,没有人因为自己是女孩而怜香惜玉,哪怕只是一时口快,也要付出屁股开花的代价。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北柠的胡思乱想没有持续多久,县令便一拍惊堂木。

  “本官在此宣判:民女北柠,十五日前因疑似乱党被本府缉捕,经本官审理,发现此案中疑点颇多,嫌犯行为蹊跷,故未当堂宣判。今日再审,本官认为北柠是黑月逆党一事证据不足,无法定罪,当堂释放。”

  终于成定局了,我终于成功了!石勇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欣慰和喜悦感在这一刻从心底迸发而出,如同冬日的暖流,温暖了身体每一个角落。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情绪,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他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自己和北柠的关系。

  石勇看向自己的秘密同伴,只见北柠双手捂脸,眼睛已经湿润,顿时觉得又高兴又心疼,这个命途多舛的小姑娘,真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呆在牢房里呢,石勇心中暗暗赞叹,她应该去更大的世界,这才是适合她的命运。

  然而,刚高兴到一半,县令的话却没有结束。

  “但,北柠在审案过程中,为求自保,有诸多推诿隐瞒,妄图编造谎言,欺瞒本官。依大梁律法,大梁子民在公堂之上必须如实陈述,不得弄虚作假,公堂说谎之举属于目无官府,藐视公堂。北柠,本官判你当堂决杖三十,你可认罪?”

  堂上,两人的笑容几乎同时消失。

  哎,石勇心中默默叹道。还是逃不掉这一出。

  

  数日前,县衙监牢内。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委屈一下。”石勇压低声音对北柠说。

  “你说吧。”北柠咬紧嘴唇,“只要能脱罪,我都可以。”

  “嗯,那你听好了。”说罢,石勇用极快的语速把计划告诉北柠。

  “诶诶,为什么呀!”北柠有些惊讶地捂住嘴巴,“我们都用一样的证词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让你揭露我说谎。”

  “按道理是没必要。”石勇叹了口气,“可是,北柠,公堂其实并不是那么讲道理。”

  “真的决定你最终判决的,并不是证据,而是直觉。”

  “啊……?”

  “也就是,在场的人,包括县令大人认不认为你有罪。”石勇肯定地说。“因为,北柠,你最大的武器就是别人的同情,当你胆怯地说完自己的供词,却被我无情拆穿时,他们默认我说的是真相,而你的形象,就会变成一个因害怕惩罚而拼命进行自我掩饰的小姑娘。”

  “但是这有什么好处?”北柠问道。“大家都会觉得我说谎了,那不就更不相信我了吗?”

  石勇肯定地摇摇头:“不会。反之,他们会更相信你。”

  “因为,你说谎掩饰的内容,相比于黑月教徒的指控,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当他们认为你是为了这些小事说谎时,就已经把你放在了一个害怕公堂惩罚的小女孩的位置上,而不是一个狡猾奸诈的黑月教徒。”

  “北柠,人们总是害怕强大而聪明的存在。但当你暴露出的是柔弱、无助和任人摆布,他们就不会把你当做威胁,并更愿意相信你是善良的一方。”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石勇低声说道,“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关系了。”

  北柠沉思了一会,认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那说谎的代价就是,挨板子吧?”北柠试探性地问道,石勇抿住嘴,点了点头。

  “呜呜。”北柠懊恼地揉了揉脑袋,“那就不是铁定要挨打了吗?我的屁股才养好没几天呢。”

  石勇无奈地笑了笑:“也没有办法,你这样的小姑娘过堂,还是再审,板子基本都是逃不掉的。”

  “那好吧。”北柠长吸了一口气,双手握在胸前,做出祈祷的姿势。

  “这是做什么?”石勇有些疑惑地问道。

  “在我们那里,当你感到不安的时候,就会这样祈求命运眷顾。”北柠侧过头,一抹笑意如秋日的兰花。

  “希望这次,命运能保佑我平安度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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