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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受けssまとめ,22

[db:作者] 2025-07-31 22:06 5hhhhh 9940 ℃

神葬/虎虎

1.

嗶——

醫護魚貫入室,左右檢查後,護士小姐搖著頭抬手把儀器關掉,那隻勾下把手的手指幼細得彷彿悠仁一個用力就會折斷,卻能讓那聲刺人的警告長響停下,把生與死唯一的連繫切開。

走了。爺爺。

白布一寸寸輕柔覆過那張雖然欠缺血色,卻如入夢一樣安穩的臉容時,心裡好像也有一幅帷幕降下,厚重實在,把懸空浮蕩的不安全數壓向地,讓一切塵埃落定。

此刻,似乎比前幾個月任何時候都要實在。

恐懼和遲疑已久的預想突然就發生,怕了這麼久的瞬間一眨眼就過,猶如某種自我實現的預言。

——「他」說的,果然是真的。

0.

其實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話語的真偽。

當他來到自己面前時,應該有的驚慌、探究或指斥,一樣都沒有出現。他就這麼站在自己面前,那張跟自己如倒模出的臉已然褪去嬰兒肥、棱角漸現。全黑也掩不住骯髒的衛衣僅能守護破敗的軀體,裸露在外的小臂爬滿傷疤縱橫交錯,新肉舊肉層層疊疊似條條大王具足;嘴角撕扯的舊傷,不及從額心劃至鼻樑蜈蚣一樣緊緊爬住四周皮膚的大疤突兀。

他站在路中心,頭頂街燈乏力地有一下沒一下地閃,打落臉上幾乎覆去他的神情,一眨不眨盯住自己的金黃色眼睛幽幽地發光。身體厚實佇在前方卻略顯單薄,雖然單薄又像座擋路的山,絕對不可能通過他身側。

傳聞惡魔會影響路燈電路,但那神情不似要行惡,也不似是捕獵。他只是一聲不響,一直地一直地看。但悠仁就是知道,他是自己,他就是虎杖悠仁。那種直感很強烈。他不需要說話,不需要移動,也不需要證明。

那個站在兩米之外的自己。利刃被血磨鈍,握住刀柄的指骨發白,腳下有股悲哀和絕望,混著微小的解脫的希望伴隨陰影拉長又拉長。

0.

『我是來殺你的。』

『我可以知道為甚麼嗎?』

世上應該沒幾個人能物理地跟自己對話。然而儘管內容也像驚慄片,悠仁只感覺無比平靜,像被對方那種如睡火山一樣藏著生機的死寂所感染,波瀾不驚聽他把前因後果,從將來有天會吃下一根屍蠟開始講起,到身側只剩下廢墟終結,一五一十地道來。

『反正都已經回不去他們身邊,不如來阻止即將會出現的錯誤。』他垂下頭,把臉藏到兜帽更深處。『只要一天我還活著,所有事還是有條件發生。我知道,這時候我⋯⋯你,明明甚麼都還沒做,這不公平,對你。但我不能冒這個險。』

日本幾乎經自己的手賠上了整個澀谷。那是誰勸說都無可擺脫的責任。

面對斬釘截鐵的宣判,悠仁輕聲問。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他默默地抓住帽沿拉下,臉突然暴露在老家不算明亮的燈光下有點不自在。

『你後悔過嗎?』

『後悔?』

『嗯。後悔。吞下那隻手指,救了那位伏黑、去高專、死緩甚麼的⋯⋯還有澀谷的事情。你後悔過嗎?』

『不。』他幾乎即答。『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後悔。回來殺你,只是在解決問題的手段。』

悠仁探進他眼裡。那裡沒有動搖;有絕望,但沒有空虛,像沉在河床的碎金,決意在閃皪。明明拿不出任何真憑實據,但悠仁就是相信他一字一句都真實沒有任何謊言。擁有那種眼神的人不可能說謊。靈魂可以破碎,仍然折射出棱鏡的光彩。

『我明白了。』他告訴他。

『只要讓我照顧到爺爺最後一刻,一切都聽你的。』

2.

『你要再看爺爺一眼嗎?』

『不必。』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銘刻在腦內,然後前進。

悠仁沒有去尋找社團前輩們心心念念的那件「咒物」,甚至刻意遠離那個百葉箱。一切如他所言,爺爺在那一天於病塌上安詳離世。靈堂裡只有寥寥數人,布簾拂過遺體,那裡是爺爺真正的終焉,在熊熊烈火中化成世間一堆灰燼。

人皆有終,只是這個終結有沒有意義?

未來的虎杖悠仁陪著他個多月,感覺有點像突然多了一個兄弟。他不常說話,時常會好長一段時間看著窗外,眼裡沒有焦距。這種時候,悠仁不會去打擾他,只會關上電視,讓寧靜充斥只有兩個人的家。靜得連空氣流動得聽得見,卻很舒適。

這個多月裡,悠仁一點一點地收拾自己的過去,跟爺爺的所有回憶、跟朋友的往來。未來的悠仁也陪著一起整理,兩個人一頁一頁翻過爺爺這個大男人整理的相簿,「你還記得這個公園嗎」「記得」「這次運動會呢」「記得」。往復來回,互相依偎。

把剩下的金屬殘骸捧出來時,他靠在走廊門前等待。下土時,他就藏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像虎杖悠仁專屬的影子一樣。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完成了。」他三步拼兩步跑到未來的悠仁跟前。

那個悠仁抬頭,臉上有兩秒遲疑。但是現在的悠仁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該走啦!」他拉起那隻長滿厚繭的手。「來、打起精神,去我們約定的地方!」

他回頭對著未來的悠仁燦爛一笑,像四月初在枝頭綻放的櫻花。

3.

「啊——果然還是這裡好——」

他拉住未來的悠仁雙雙往粗樹幹前的草地一頭裁倒。夏末臨近黃昏的陽光並不刺眼,穿過枝蔓灑落他們身上烘出些微暖意,讓人不禁庸懶起來。

這裡人跡罕至,一直都是虎杖悠仁的秘密基地。

「吶。」不曾放開牽著的手。如其說牽著,不如說悠仁是把未來自己的手緊緊攫住,總覺得好像一旦鬆手,他就會迷失一樣。明明那麼堅定要殺自己的人不是嗎?「你之後打怎樣?回去原來的時間嗎?」

「回不去了。」躺在地上的人像怕光般,抬起空著的手臂遮住雙眼。「我會救那些可以救的人,然後,就讓我們這一部分完結。」

悠仁終於鬆開了手。取而代之,他反過來撐起半身,拉下他的手,用自己的頭為他遮去陽光。兩雙相同的眼睛像兩極磁鐵一樣,吸引又相斥,兩者終究還是一樣。

「為甚麼你要不掙扎?」

他終於忍不住問。

「看著你這雙眼,要我怎麼掙扎?」

那天你在街燈下看著我,像失去了一切的人,下定決心斬去自己最後的救贖。但在深淵深處,有一點火苗尚未熄滅。

「我救不了你⋯⋯但至少,我們在做正確的事。」

讓一切終結。這樣能讓你釋懷吧。

額貼著額,鮮血帶著腥落在額前的疤痕上,像這道傷重新裂開、流血。他抬頭,吸去自己最後一口氣。

反手刺進他背心的匕首,還有一截在皮膚外,折射出落日的餘暉。

4.

櫻木前拱出了一個不起眼的小丘。

他雙膝脆了,親吻著這片土地,重新立起,又花了許多時間把樹的形狀牢牢刻在眼底。

終於,夜色籠罩,月光點染了枝頭。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也沒有看到,身後的櫻花,在不屬於它的季節裡悄然綻放,開滿了一樹,夜風一吹,又落下好幾片瓣。

N.

「沒想到仙台有這樣的地方啊。」

「我們是來仙台祓除咒靈的,可以不要一直在觀光嗎?」黑髮的男子看著走在前的銀髮男人,一臉不耐。

「惠真是太無趣了,你看,這花不是開得正好?」

「⋯⋯現在不是六月嗎,怎麼還有櫻花會開?」

「是啊,為甚麼呢?」帶著眼罩的男人似若有所思,但你很難隔著覆在他上半臉的黑布上看到他的表情。「據說開得愈燦爛的花,底下愈有可能有屍體喔——」

「每天都在跟死人打交道,還相信這些都市傳說?」

「嘛⋯⋯」

個子較高的男人沒說出口的是,這裡好像有一種難以解釋的引力一樣。光是站在樹下,心裡就好像有個角落被撩撥。

說不定惠也一樣吧。

「算了。」他嘆了口氣。「走吧。」

「我懇求你復生歸來,再度開出繁盛的花朵吧。為此,我煩獻出我的生命,代你赴死——」*

————

*小泉八雲的「怪談」,十六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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