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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凉山岁月(1-18) - 1,2

[db:作者] 2025-06-20 20:12 5hhhhh 9800 ℃

  由于刚射了精,我的鸡巴坚硬无比,比刚才口交时还要粗壮几分,打桩般不停撞击着周敏的阴部。她的表情非常奇怪,眼睛微闭,嘴张的大大的,鼻子里不时「恩恩」着。两条腿夹住我的后背,双手把我的胳膊抓得紧紧的,大奶子挺的高高的,乳头也立起来,好象很难受的样子。

  周军长,看到了吧,你的小老婆快让老子干死了!让你他妈再喝兵血!操死你!操死你!我突然有了一种征服感,我要让女人在我身下呻吟,让她们痛苦,让她们在我的狂暴中完全屈服!

  时间仿佛过的很漫长,周敏浑身无力,歪着头,眼睛失神地看着我,身子随着我的冲撞而动弹着,两只肥硕的大奶子不停地来回晃荡。我只觉得下面湿乎乎的,我们交合的部分沾满她肉洞里分泌的液体,把我的鸡巴毛黏成一绺一绺的,像小姑娘的辫子,来回摆动着。

  我紧盯着肉棒的运动,无数的往复已经让它变得象一根红通条,硬得发烫。越来越强烈的发射感让龟头的感觉十分敏锐,每一次与阴道嫩肉的强烈摩擦都是在向最高潮前进!

  终于,它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涌动着的热浪,在一次凶猛的撞击后喷薄而出,尽情喷洒在同样火热的阴道内。周敏紧紧抱住我的屁股,不让一滴精液流出来。我长出一口气,趴在她的身上不动了。后来有次她告诉我,让肉棒在女人的肉洞里完全释放可以让男人达到采阴补阳的效果,可以提高男人的耐久力。

  过了一会儿,周敏咬着我的耳朵说道:「你真厉害,真看不出你是第一次,我都快被你操死了,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能经得住你这么糟蹋。」

  我也低低地回答:「还得谢谢你,是你教会了我,让我第一次做了男人该做的事。至于我的下一个女人,那就是你的两个乖女儿了。」听到这儿,周敏的身子顿时僵硬了。

                             第四章  伏击                           

  我浑身舒坦地爬起来,起身回到洞里,穿好衣服。拿起武器再次把这个地方仔细检查了一遍。对怎么布置心里也有数了。这时山谷方向传来声音,是铁皮带着黑汉他们到了。

  我们随身携带的物品不多,除了武器弹药,食物已经快没了,御寒的军毯只两条,还有几包火柴。黑汉和小马因为有了落脚的地方显得很兴奋,当他们看到赤条条光着屁股的周敏娘仨时,眼睛瞪得大大的,小马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黑汉却不住点头,「好货色,好货色。」贼兮兮盯着猛看。

  拢起火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我们围在火堆旁,商量下一步怎么走。

  我说道:「这里的地形不错,易守难攻,就是小了点。不过住几个人,也够了。从今晚起,我、铁皮、小马轮流守夜。黑汉等伤好后再说。她们娘仨睡最里面的洞,我们睡外边两个。一会儿我和铁皮出去再转转。黑汉你们俩注意周围的动静。守住谷口,别大意。」黑汉答应着,眼睛又瞄了眼周敏她们呆的地方。

  我和铁皮把不必要的东西卸下,收拾利落。自己拿起黑汉的春田步枪,把汤姆逊交给他。小马有些奇怪,「童副官,您怎么不用快枪?」

  我拉开枪栓试了试,回答道:「小马,在大树林子里打仗,使用步枪要比机枪和快枪更有效,虽然快枪的射速快,可要是被树枝树干阻挡后反弹回来,杀伤效果其实不大,还很容易误伤自己。再说手雷,在林子里使用一定要注意前方的阻挡物,否则天知道扔哪了。」

  小马听完了似懂非懂。我知道,一次真正的丛林战会让他学会很多东西,现在讲再多也没用。最后我交代他们,「那几个娘们是咱们周师长的家眷,别难为她们,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夕阳的余辉把天边映红了一片,整个丛林也都被染上一层金黄的颜色。山谷里不时回荡着清脆的鸟叫声。我和铁皮一前一后,顺着小溪向下游走去,虽然感到有些疲惫,心里却很痛快。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他妈玩过女人了。

  我问铁皮,「老铁,你老家有媳妇吗?」

  铁皮的脚步慢了下来,过了一会,他神色凝重地回答:「没了,都没了。」

  我一时无话可说。铁皮是个饱经沧桑的人,半辈子没少吃苦,他心里的事很少在外人面前说起,这是我这个岁数的人无法沟通的。想到这,我把注意力集中到前方,搜索着可疑的目标。一边走,一边小声告诉铁皮,丛林战的常用基本战术。走过的地方,拿刀子在树上刻着记号,以免回来时迷路。

  翻过一道山梁,前方是一片广阔的森林,繁茂的大树伸向远方,仿佛没有边际。川西是典型的温带暖湿性气候,树木都不是很高大,但很茂密,灌木与草丛杂布其间,风中传来阵阵浓厚的枯草的味道。

  这大概就是野曼岭了。我取出指南针,判断一下方位,和铁皮从东北向走了下去。越接近森林,我们的警惕性越高,脚步都很轻,准备随时对付出现的猛兽或蛮子。我尤其注意上风口传来的声音和气味。忽然,铁皮停住不动,把身子迅速下伏,我来不及思索,也跟着蹲下去。铁皮看着我,指了指向东南向。

  我小心地拨开树丛,观察着情况。

  东南方约二百米处,出现了一溜黑影,一个,两个……一共是七个人!

  还有两匹马,慢腾腾地沿着树林边朝我们藏身的地方走来。走近一些,看到他们清一色的黑衣黑裤,围着黑头巾,背着鸟筒或长枪,斜挎背袋,腰插短刀,典型的彝族人打扮。还有一个人象是被捆着,跟在一匹马的后面。凭着多年混迹战场形成的直觉,我断定这些人不是什么好鸟。

  铁皮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指了指他们。我略一思索,伸手在脖子上横着抹了一下。接着冲铁皮打个手势:我在原地阻击,他从侧面绕过去。他点点头,倒退着消失在树林里。我继续观察那几个黑衣人的动静:他们停了下来,一个骑在马上的黑衣人大声训斥着被捆的人,还用鞭子抽了他几下。

  我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条。看着它在风中轻轻扬起,测试一下风的方向和风力,估算着射击的提前量和弹道。然后打开保险,瞄准最后一个黑衣人。

  春田步枪的有效射程是二百米。在八十米内击中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五,而我在这个距离内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黑衣人又向前移动了,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越来越近了。

  我已经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他们的每个细微的举动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这时,旁边的林子里传来几声「叽咕叽咕」的鸟叫,是铁皮给我的信号,说明他已经到位。

  鸟叫声刚落,我的枪声随着响起,「乒」的一声,最后的那个黑衣人仰面摔倒。

  其余几个黑衣人停住不动了。就在他们一楞神的刹那,我迅速站起、瞄准、开火、蹲下,整个过程只有三秒!骑在马上的黑衣人立刻应声栽了下去。他们顿时慌乱起来,大声叫嚷着,压低身子四下张望。

  我瞬时转到树丛的另一边,瞄准了嚷得最凶的一个,枪响人倒。

  这时,铁皮的枪也响,又一个黑衣人被射杀,最后的两个回头就跑,我和铁皮的枪声同时响起,两个黑衣人一起躺倒在地!

  干的漂亮!不到一分钟全部解决,铁皮真是打丛林战的好料!

  我们很快来到他们身旁。几个黑衣人躺在杂草地上,都是头部中弹,满脸血污,看不清什么样子。熟悉的血腥味飘过来,我的杀气更重了。那个被捆着的人哆嗦成一团,嘴里不住说:「别杀我,别杀我。」

  我看了他一眼,迅速打扫战场。战利品还真不少:一匹马上驮了三袋大米,还有一口袋盐巴,这可是最重要的收获!在另一匹马上,搭着几条毯子,一边挂着野外炊具,另一边的口袋里居然有国军的军用药箱!妈的,这伙人来头不小。

  铁皮把几个黑衣人身上都搜了,找到几个衣服包,还有几个装食物的口袋。「都带走,把他们的衣服也扒下来。」我和铁皮一起动手忙碌着。这时,一个黑衣人背着的弩箭引起我的兴趣,它的射程虽然只有二三十米,可准头好威力大,这玩意以后肯定用的着,我把它摘下来背到自己身上。

  我们把找到的衣服、口袋捆好,放到马背上,准备回去了。铁皮看着被绑的那个人问道:「长官,怎么处理他?」

  那人急促地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好人哪,我是县政府的文书,叫何通,是被他们抓来的,我能听懂他们的话,我还能给你们带路,求求你们,千万别杀我!」

  我想了一下,这个人对我还有点用处,毕竟我们初来乍到,有个熟悉当地的人帮忙还是有必要的。我冷冷地说道:「好,我不杀你,你可要老老实实跟我们走,要是敢耍花样,老子的枪没长眼。」说完,我们牵着马,沿着原路往回走。

  日头已经完全隐到山的那一侧,我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着。黑夜在丛林里行走是非常危险的,走兽蚊虫,深沟暗壑,都有致命的可能。

  我点起一支火把,仔细寻找先前的标记,在树林里艰难地前进。突然,何通惨叫一声,摔到在地上,把林子里的鸟都惊得四处乱飞。我吓了一跳,扔掉火把快速卧倒。

  听了一会,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我回头低声问他:「搞什么鬼,你不想活了?」

  何通痛苦地回答道:「不,不是,长官,我,我被蛇咬了。」

  真他妈添乱!我和铁皮爬起来,重新点起火把。我仔细查看他的伤势,伤口在小腿肚上,很浅的两排牙印,幸好不是大毒蛇。在丛林里被蛇咬是很常见的,处理它也很容易,我屏住气把黑血吸出来,又搜寻到一些草药敷到伤口上,「还能走路吗?」

  何通叹口气,摇摇头。我松开他的绑绳,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慢移动。

  折腾到半夜,终于回到我们栖身的山谷里。

                             第五章  山洞                           

  回到大洞,感受着篝火的温暖,我一屁股坐下,不想再动了。黑汉小马和周敏他们都没有睡,见我们安全回来,还带回很多东西,都很高兴。小马和铁皮忙着从马背上卸下东西,搬进一个当仓库的套洞里,这个套洞紧挨着周敏她们最里面的山洞,对面就是我的,最大的一个留给黑汉他们。

  黑汉兴奋地问这问那,还用怀疑的眼神不住打量着何通,后者痛苦地缩成一团,身子不时抖动着。我取了一壶水,送到他的嘴边,又从药箱里找出治蛇伤的药给他服下,他吃过后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看了看蜷缩在一旁的周敏娘仨,我从缴获的衣服里找出几件扔了过去,「去洗干净了再穿上,老这么光着屁股也不象样。」

  周敏感激地看着我,连声谢着:「谢谢童副官,谢谢童副官!」拉起两个女儿,抱起衣服就出去了。

  黑汉的眼睛瞪地圆圆的,把三个丰满白净的光屁股看了个够。嘴里啧啧道:「真他妈白啊,和白馍一样,比俺的黑脸婆姨强多了,当官的鸡巴都比咱的有福气。」

  我笑着说:「别急,兄弟,等伤好了随便挑一个,让你也快活快活。」

  黑汉的神情黯下来,「童副官,俺怕是不中用了,刚才和她们呆了这么久,裆里一点反映都没有,共军的子弹怕是伤了俺的命根子。」

  我愣了一下,「怎么会呢?伤口没在那啊?」

  黑汉苦笑道:「俺没好意思说,其实俺那也受了点伤,不过现在快好了。」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这次带回的东西可以说帮我们解决了许多问题:盐和大米足够支撑好几个星期的,有做饭的家伙,有药品。有毯子和衣服。就是武器没有象样的,那几个黑衣人的枪是成都兵工厂造的马六步枪,单发而且射程短,和我们手里清一色的美制武器没法比,看来以后弹药要省着用了。我张罗着把毯子和衣服分给大家。

  受了这么多天罪,也该安安稳稳睡一觉了。

  谷口的防守按我的安排布置着,有不同的路障,陷阱,一个临时用树枝编成的门,拐弯处还挂了颗手雷做了个绊雷。这样的话野兽和敌人就不能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溜进来。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尽量做到不出疏漏。忙完已经是深夜了。

  黑汉也没闲着,把几个黑衣人带的地瓜放在火堆边热熟了,一股香气弥漫在大洞里,把我们的谗虫都勾了出来。这东西在我老家叫红薯,平常我正眼都不会瞧一下,可现在我们有一顿没一顿的,闻着它的味就香的不行了。几个人围着火堆,狼吞虎咽地吃着。

  周敏她们已经洗完衣服,躲在大洞的角落里看着我们,肚里「咕噜、咕噜」的声音隔老远都能听到。我挑了几个地瓜,示意她们跟着我,把她们带进内洞。

  不大的地方站着四个人显得很局促。我指着地上的毯子说道:「你们娘们就睡这,没事别乱跑。以后你们就当是我的部下,帮我们洗衣服、做饭,我们也不能白养活你们几张嘴。都听清楚了?」周敏娘仨一边捧起地瓜大口吃着。一边连连点头。

  看着周敏胸前不时颤动的两个大奶子,我又回味起白天插穴的滋味,裆下立马鼓起个小帐篷。周敏会意地看了我一下,低头继续吃着东西。我转身出去了。

  把一切都安顿好了,我疲惫地躺在简易的地铺上,看着周围黑黑的洞壁,谋划着将来怎么走:现在快到冬天了,要尽快找到秘点,要不只有继续往南跑。

  从川西直接过云南到缅甸非常困难,一路地形复杂,全是原始森林,其中的凶险常人难以体会。下川东过黔桂是另外一条路,虽然好走些,可路上肯定全是共军。

  凭这几条人枪,实在难啊!

  我正琢磨着,一个黑影悄悄从洞口摸进来。借着微弱的亮光,我看到周敏那丰腴有致的身影站在眼前。见我醒着,周敏媚笑着坐在我身旁。轻启朱唇,「童副官,是不是又想人家了,你可真坏啊!人家现在可是什么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能满意!」说着小手不安分地按在我的裤裆里,揉着逐渐涨大的肉棍。

  我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下子就把她按倒在底下,一手抓住一个大奶子,揉搓着,啃咬着。大奶子颤巍巍地象面团一样,在我手中变出各种形状。我又把头埋在乳沟间,闻着女性特有的体香,柔软温暖的感觉像要把我慢慢融化。周敏在我身下扭动着,不断发出低低的呻吟声,这进一步激发起我的欲望。

  我迅速拖掉衣服,把大肉棒露出来,恶狠狠地朝她的下身捅去。周敏笑着推了我一下,「乱顶啥,小傻瓜、在这哪!」她的小手牵引着我的鸡巴,找到已经有些湿润的阴道口。初尝甜头的龟头再次进入这湿滑的温柔乡中,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消魂的快感再次让我神勇无比,我立刻大开大阖地挺动着,肉棒飞快地在肉穴里穿梭着,一股股黏液很快把我的鸡巴毛和蛋蛋弄湿了。我的耳边再次响起「呱唧呱唧」的声音。这周敏真是个尤物,洞里的水特多,让男人很有成就感,操着也格外爽滑。

  初出茅庐的我也没什么花样,单调地重复一个动作。几十下后,我渐渐感觉刺激不是那么强了,屁股的摆动也慢下来。周敏毕竟生过孩子,阴道不是那么肉紧。操一会就变松了。她显然察觉到我的变化,两条腿盘过来把我夹住,勾着我的屁股向下压,同时阴部暗暗用力,我的龟头又被紧紧压迫着,象被吸盘吮吸一样,龟头肉楞被摩擦后产生的电流迅速贯通全身。

  「爽啊」我兴奋地叫了一声,鸡巴坚硬如铁,每一下都用力插到肉洞的最深处,「啪啪」的撞击声回荡在山洞里,淫水不断溅到我的前胸和大腿上,凉飕飕的。周敏在我凶猛的攻击下反应热烈,脸蛋发热,上身欠起把我紧紧抱住,高声浪叫:「操我,操我啊!使劲操,使劲插,操我的浪逼,把我操死!快啊!再快点!」

  我听到进军的号角般豪气勃发,屁股抽动的频率比刚才更猛了,大鸡巴在淫水的滋润下强悍无比,与阴道壁充分摩擦,次次顶到最深处的一团嫩肉上,「啪啪」的脆响声越来越大。周敏的浪叫渐渐变成嘴里含混地哼哼着。我的汗水源源不断地从脸上流下来,滴到身下的女人体上,直把她送上了最高潮!

  周敏的身子突然往上一挺,抱着我失声地「恩!恩!」叫了几下,随着一阵剧烈的颤抖,阴道突然紧缩起来,把我的鸡巴箍紧又松开。接着,一大股温暖的液体喷到我的龟头上,弄得肉洞里水汪汪的一片。浪水被鸡巴带出来后又流的到处都是,我的大腿根更是湿漉漉的。

  我也突击到了最后关头,硬冲了几下后,精门在淫液的不断刺激下终于打开了,发射出了无数子弹,滚烫的精液打在肉洞里,让周敏的身子又颤动了几下。我舒服地长出一口气,瘫倒在一旁。

  山洞里安静下来,周敏的小手摸上我的胸膛,眼睛一闪一闪的象是在想着心事。我沉浸在交欢后的极度快乐中,身体里的能量得到最大的释放,一天的倦意涌了上来。我搂过她娇媚的身子,揉捏着她那弹性十足的大屁股,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洞里显得明亮了许多。我低头看了看身下还在熟睡的美女,雪白的身体曲线动人,美丽的脸庞带着一丝甜美的微笑,真是个睡美人啊!她那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白白的牙齿。

  我想起,我的童身就是被它夺去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在这个非常的年代里,你没法预料明天你会遇到什么,你能干什么。几天前我还是堂堂国军的中校副官,现在已经快要落草为寇了。今后在这大山深处,我能坚持多久?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我……

  我胡思乱想着穿好衣服,从周敏的身上跨了出去。

                             第六章  文书                           

  外面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初升的太阳照得人脸上暖烘烘的。几天来的疲劳感一觉醒来后已经一扫而光了。我来到小盆地的中央,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花草的芳香,草上的露水晶莹剔透,小鸟的叫声不时在谷中回响,仿佛这里是世外桃源一般,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我伸了个懒腰,活动下四肢,找了一片较低的草地,练起了擒拿功夫。

  借着眼睛的余光,我看到一个白晃晃的影子从我身边溜过去,拣起地上铺着的几件衣服,小跑着转回大洞。黑汉的大嗓门突然响起来:「别跑这么快啊!周太太,把我吓了一跳,还当是鬼呢!」然后就是一阵得意的傻笑。

  我练了一会儿,身上已经冒汗了,这才收了拳脚,回到大洞。

  洞里的其他人都醒了,围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说着闲话。见我进来,都不作声了。黑汉他们已经换上缴获来的几件军装,显得虎虎有生气。周敏她们也穿上了黑色衣服,不用光着屁股四下走动了。我清清嗓子,开始训话。

  「各位,国难当头,你我能聚在一起,为党国的复兴大业出一份力,是我辈的荣耀,也是我们做为军人的职责。我们要横下一条心,和共产党干到底,不成功则成仁。现在我们暂时失利,撤到这里。可有蒋总统的领导,有美国盟邦,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当前,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积存实力,等机会反攻回去。

  从今天起,我们暂时以这里做为营地。我是你们的长官,铁皮是我的副手,有事要听我俩的。有一点你们必须要明白,我们还是堂堂国军,不是土匪,一切还要按国军的规矩来。现在我分派任务:我和铁皮、小马布置营地守卫;黑汉生火做饭,注意看着旁边那个人;周敏你们负责把这里的草拔掉,把我们替换的衣服洗干净。要是都听清了就马上行动。」几个人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受过丛林战训练的人,会因地制宜,把一些简单的工具做成极具威胁的杀人武器。我向铁皮和小马详细讲解着如何布置埋伏,如何发现对方的圈套,然后亲自做给他们看。我们在狭谷的入口及周围,布置了很多这样的机关,毕竟我们才四个人,在己方人数较少时,这样的安排尤为重要。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林子里的雾气已经散去,阳光把山谷里的一切照得通通透透,是那么山明水秀。小马感慨道:「真是个好地方啊,要是不打仗,在这里过日子该多好。」我和铁皮对望了一眼,都默不作声。我们心里其实都有过这种念头,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谁愿意天天脑袋挂在裤腰上玩命呢?

  「唉,就是命啊!」铁皮长叹一声,把一个陷阱小心地用树枝盖好,拍拍手站了起来。

  我看差布置的不多了,带着他们回到营地。简单地吃过午饭,我让小马把何通带过来,看看能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情报。

  何通是一个四十左右、身材不高的中年人,一张有些蜡黄的脸上皱纹很多,疲塌的眼神显得酒色过度。当他看到周敏母女时,原本暗淡的眼球不易察觉地亮了一下。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他的精神状态好些了。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何通有些紧张,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道:「长官,我、我是好人啊,我是被他们抓走的,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哪!」

  我摇摇头,「我没问你这个,你是什么来历?你在县政府是干什么的,你是怎么被抓的?一样样都给我说清楚了。」

  何通忙不迭地回答道:「是,是。报告长官,我是本地的芦山何家人,在成都读过几年书。因为懂得些本地乡俗,民国三十年在离这一百多里地的昌南县谋了个县政府文书的差事。也就是县长的师爷,平时帮县长出个主意,写个文书、跑跑腿之类。

  这次国军从昌都撤离后,整个川西都保不住了,川西行署让我们撤到西康的雅安一带,等胡长官带兵反攻再回来。消息一传到这里,人们都慌了,能走的都走了。

  我是本地人,县长让我带几个人在县政府留守。前些天我们收留了很多逃难的人,主要是国军的长官和家眷。听说是共军追的太快,往西走去雅安的路全卡死了。逃难的人就开始往我们这跑。他们哪里晓得,这里出了县城就是彝人蛮子的天下,彝人见了汉人就象狼见了羊,汉人没有不遭罪的啊!」

  何通讲的这些我也知道,这次全兵团随军的几千号人都被共军分割包围在川西一带,很少能跑到西康那边。加上兵团被打散的余部,起码有上万人跑进了这深山老林。打开始我就避开大路钻山沟,所以对他们的最终命运不是很清楚。

  何通接着说道:「三天前,守城的部队和小股共军接上火了,人们吓得全从城里往山上跑,满山遍野都是人啊!我一看情况不对,也打算回家避避风头。

  可就在这时,几个国军长官拦住了我,让我给他们带路,往南过凉山。我当时苦苦相求,那里汉人去不得啊,可长官把枪顶到我头上,硬逼着我带他们进了山,一路跟着上山的怕是有四五百人的样子。

  没承想,我们走到花王岭时中了埋伏,措巴土司的黑衣队早就在那等着了。没打几枪人们就全乱了,那几个国军长官最后不是死就是伤,活着的都给抓到都曼寨了。我也被措巴土司的撒仁平巴认了出来,说我是奸细要活埋掉。

  后来有人出主意,要把我送给土司的舅舅,也就是西驼寨的领主强巴次人,让我家拿盐和布匹来赎人。措巴土司同意了,就派人押着我去西驼寨,半路上遇到了长官,是您把我救了下来。您还帮我治蛇伤,您真是土轮菩萨转世的大好人啊!」

  何通的话听上去有情有理,可我总感觉他在瞒着什么,起码他的身份不会这么简单。我想了一下,问道:「那些被抓的人怎么样了?」

  何通见我不是凶神恶煞一般地对他,胆子也大了些。扫视了我们一遍,就又说下去。

  「这些天被抓住的汉人多极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不下三四千人。措巴土司要是抓住汉人,年轻的女人卖给有钱人做小老婆,年纪大的女人分给土司手下的人当婆姨。男人们都被押去种地干活,晚上和牛羊睡在一起。老人和孩子扒光衣服撵出去,不是冻死饿死,就是被野兽吃掉。

  最惨的是汉人当官的被他们抓住,尤其是国军军官,点天灯,活扒皮,简直没法说啊!昨天抓到个叫周什么发的大官,据说还是个军长,被土司拿去祭天,挂在天王台上点了天灯,肚里油水都熬干了。瞪眼瞧着肠子流了一地,整整两天才咽气,那叫一个惨哪!」

  周军长就这么死了!我们这些平日死人见多不怪的人都不禁起了身冷汗,这些彝人蛮子也太凶残了,下次遇到决不能手软。

  「妈、妈!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一阵凄厉的尖叫震得我们耳朵嗡嗡直响,回头一看,周敏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两个女儿趴在她身上拼命喊叫着。

  我快步过去,只见周敏嘴角紧闭,气息微弱。我连忙一手掐人中,一手捶打后背。又让小马取了些水,喷到周敏的脸上。

  折腾了好一会儿,周敏才苏醒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放声大哭,大洞里母女顿时哭成一团。

  我叹了口气,带着其他人来到洞外。

  何通小心翼翼地问道:「长官,贵家眷这是?」

  黑汉大怒:「放你娘的屁,这是周军长的老婆、孩子!虽说这姓周的不是东西,可这么个死法的也太窝囊了,让我们国军的脸往哪搁?要是老子有一天抓住这个妈了个巴的土司,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何通吓了一跳,也不敢说什么了,一个劲点着头,「是。是。」

                             第七章  条件                           

  外面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我心里却涌起一丝寒意,这里的情况要比我想象的更复杂,更危险。我点上一根烟思索着。黑汉小声和铁皮嘀咕着什么,洞里传来的哭声渐渐小了,隐约听到抽泣的声音。

  我沉思了一会儿,盯着何通问道:「何通,你们家能拿盐和布匹来赎你,看来有些家底,你们何家在这一带也是数得着的吧?」

  何通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连忙摆手,「不、不是的,长官,我们可不是有钱人家,我们芦山何家是瑶族的一支。从雍正年间改土归流后,老辈们一直为官府效力,哪有发财的机会。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为官不如为匪啊!」

  我点点头又问道:「那个土司住的地方离这有多远?他手下都有什么人?」

  「报告长官,措巴土司住的地方叫都曼寨,就在你们救我的那片林子向南四十多里,地势十分险要。土司手下不下千把人,最厉害的是他的护卫队,就是那些黑衣人,都是精壮汉子,枪法准,心狠手黑。据说有七个头目,号称七魁,那天骑在马上被你们打死的黑衣人就是其中的一个。长官,那个地方可去不得呀,我一提到那儿腿就打哆嗦,我可是从那捡回条命啊!」

  铁皮这时张口了,「这个土司怎么和国军这么大的仇,我们到这里时间也不长,也没功夫搭理他,他是不是活腻了?」

  何通苦笑着,「长官,说来话长了。自古这里就把彝人当匪,历朝历代不知剿了多少回。民国二十一年,川军的李家钰做川康边防都办,更是大开杀界。大军进驻昌南县,派一团人马剿灭了都曼寨。措巴土司的爹和四个兄弟都被抓住,押到县城示众三天后被五马分尸了,措巴和舅舅逃到云南才保住了性命。那时不知多少彝家大户被杀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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