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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歧途

[db:作者] 2025-08-01 21:24 5hhhhh 8470 ℃

店長一如以往手上拿著剛剛送到幾天前的報紙,人坐在櫃檯後卻是在看著牆上的月歷——棘已經有整整一個月沒有出現過了。

店長在這裡生活一生一半以上的時間,這是自從棘在這裡出現了之後的第一次長時間消失。就算說是不再做風俗生意,西區的人也不是說離開就可以離開的,但是這裡的人居然連著一個月都沒有見過他,棘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到底是出了事還是打算不再出現也沒有人知道。

但是店長也隱隱明白到棘就算不是出事也不會再回來、也不打算實行他跟另一個年輕人的約定。因為他明白棘自己並不渴求著被拯救,不打算伸出手的人別人拽也拽不動,只不過是表示了棘的鐵石心腸並沒有被打動。

店長不意外也不難過,他看多了人情冷暖,但是總是有些無奈,他看過太多的人和事,聚和散。有時事與願違就是這樣,就算用盡全力去祈求,結果都不一定是好的。只好說可惜了另一個等待的人。

店長想到要是那個青年來了恐怕是要失望,不過這樣離別存在於大多數的嫖客與妓女之中,就算無奈也只好接受,都是床上的戲話,誰又能把真心捧出去?等過一段時間,人就會長大、會遺忘的。

不出所料,在店長暗自嘆息了一會之後,有人在寒風小雪中推開了門,他抬眼一看便看到了凍得臉上發紅的乙骨來到了,正在解下外套和繞了幾圈的圍巾掛到一旁的衣帽架上。

「啊,中午好。」

乙骨注意到了店長朝他看來的視線,先是主動地打了招呼。

店長朝他點點頭,乙骨便自覺地去找位置坐下同時點了一杯熱飲。店長甚麼也沒有說,默默地準備好了乙骨點的飲品,還沒到最後一刻,說能說準結末會如何呢?

只是乙骨由中午等到了下午,他等的人還是沒有來,他有些擔憂是不是路上出了意外,西區確實是不太太平的。

乙骨想了想,又怕棘是出了事故,又怕是忘了,雖然今天還沒完,他還是去問店長借用固網電話,撥打了棘上次留給他的號碼,只是那個號碼卻是空號,乙骨核對了幾次,他打的是對的,但是就是不存在這個號碼。

店長看著乙骨掛斷了電話也明白了事情經過,嘆了口氣是問了一句:「空號?」

乙骨有些恍神地點了點頭,他捏著那個號碼的手十分用力,要是那不是一張紙而是鐵片,恐怕也會被他捏成一團。

「有些事,不是你想如何說如何的,總要學會放棄的。」店長拍了拍乙骨的背然後便坐了回去,神情也有些黯然地打開報紙。

乙骨這才意識到棘上次在說謊,號碼是在騙他的。恐怕棘根本沒有打算遵守他們的約定,上次答應他只是權宜之計,所以才不願意留下聯絡方法。乙骨低頭看著手上的紙片,明明棘一開始是那麼的抗拒,他怎麼就一點懷疑都沒有呢?

那現在棘在哪裡?又是跟誰在一起?乙骨一想到上次見到棘的時候他身上的痕跡,他就覺得胸口灼痛,他沉著臉一口喝完了不知續了第幾杯的熱荼,放下了足夠的金錢就站了起來。

店長看到乙骨的樣子殺氣滾滾也是一愣,這樣子像是要出門去殺人似的,他急忙出口叫住乙骨:「你別衝動,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會不如意的,衝動過頭後悔的還是你!」

乙骨扭頭看向店長,殺氣四溢地保証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只是店長覺得那個樣子怎麼看上去也不像是不會亂來的,他看著乙骨離開的背影,搖著頭嘆了一口氣。

棘站在寒冷的街上,配置是他一如以往的那一套單薄的衣服,不過因為天氣實在是太過寒冷,他還是多加一條圍巾——沒辨法,有時穿太好,有些大魚是不會上釣的。

只是今天他雙手都快被凍紅了也沒有人來問一句,果然是因為他轉了地點,靠著北區這邊的生意向來不比以前多,以前那邊有名是集中地,要是在那邊他根本不用站這麼久至少已經有幾個人來問了。

棘開始有點後悔沒有拿一件大衣過來了,他搓著雙手又呵出熱氣取暖,但是在冷到發抖的天氣下根本沒多少用。他默默地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要轉一個職業了,反正他要賺錢也不一定是要這個行業,這行他也有點厭倦了。

要不去當個占卜師之類的?說不定也可以賺不少。反正他胡吹一通聽懂就懂,沒懂錢也是要付錢的,雖然一開始要打起名氣來是有點難,但是舊紅燈區他不能去,這邊站上一天也說不準沒一單生意,怎麼看也是換個行業比較划算。

棘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環視了一圈,這裡的人本就不多,而且生活也不算富裕,看來今天也不像是有客人會找上門,他吸了一口氣決定今天就到此為止,他回去窩在溫暖的被窩裡睡一睡,再好好地思考要轉甚麼職業好了。

棘踢了踢站著冷到發麻的腿,待了一會好了點才慢慢挪向他暫借回來的住處。走著走著天上就開始飄下了雪花,一開始棘還沒發現,他是被打在身上溶化了的雪花凍得打了個冷顫才發現,這都已經到了會下雪的時期了。

真冷啊。棘想,他捏了扯圍巾試圖讓自己暖一點,但是一旦這樣想,四周的溫度好像再下降了一些,他覺得自己再在這裡多待一會都會被凍僵,他便小跑起來向著他暫借的房屋的方向跑去。

棘跑了一段路看到前方有人影,他沒想到這些偏僻的小巷也會有人,內心感到意外但是也沒在意,雖然說少但是也不是沒有,有路就總會有人走。但直到在那個人的樣子映入眼中的同時傳來了問句,他整個人都愣了在原地。

「這麼著急是要去哪裡?」

乙骨表情陰森地站在這條小巷的前方,完全地擋住了棘的去路,他身後還有一個身份不明,能力不明的存在飄著。棘打從心底的對眼前所見感到恐懼,他們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像只要他敢動一下,他就會被那雙手撕成碎片。棘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乙骨便抬起了手,他還沒明白甚麼一回事,那隻看似受命於乙骨的咒靈就越過了他,擋了他的身後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棘背後冒出了一片的冷汗,死命地忍著想要回頭的衝動,絕對不能被發現他可以看到咒靈。

「我們可是約好了,今天在咖啡店裡見的吧?你沒有來,我還擔心你是不是出了甚麼事了呢。」乙骨表情維持在那個樣子,嘴上說的是擔心但是氣勢卻完全不是那一回事,棘緊張得嚥了一口。

雖然他沒有避人耳目,也沒有特別掩飾他換了個地方,只是他沒想到這個人會找過來——不,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找過來。

任憑棘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乙骨是如何這麼快速就掌握了他的行蹤的,茫茫人海就算要找一個人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吧?更何況他應該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才對啊,他本以為至少可以安全地過至少半年……或是乙骨會放棄然後把他忘掉⋯⋯

「對了,你這麼著急是要去哪裡?——是有客人嗎?」

乙骨四處看了一下沒看到棘有牽著誰,四周也沒有別人的氣息,他纏繞在身邊彷彿有實質的可怕氣場也因為這樣而減退了一點,但是又想到可能約好了在不知哪裡見,他的氣息又變得沉重起來。

棘馬上搖頭,雖然本來就不是,但是要是這會他點頭了他都不知道會不會馬上被原地分屍。

「是嗎?那我就信你這一次,但是……你為什麼不來呢?」

乙骨像是真的不解而提出的疑問,他的表情帶了一些失落,也明顯摻雜著其他別的意思,但是棘拒絕去理解他的表情。但是話裡的意思卻是就算不去理解也能感覺出來,絕對是在說「你不好好回答的話就砍了你」。

棘根本沒有可以回答的答案,無論如何這個問題是死題,沒搞清乙骨是如何掌握了他行跡的,逃走也不明智。

乙骨還在那邊咄咄逼人地散發著他的氣場等棘回答,棘在這個寒冷的天氣下他覺得自己的體溫都快比四周要更低了,他不自覺地搓著手,只是卻怎麼也止不住由骨子裡打出來的寒顫。

乙骨注意到棘搓手的動作,然後才發現棘穿得很單薄,仔細一看還在發抖。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本來一大堆想說的東西都變成了一股無奈,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走過去披了在棘的肩膀上,至少他裡面的那件都比棘身上那件厚幾倍。

「這種天氣也不好在這站著,總之先找個溫暖的地方才說下去吧。」

棘先是被乙骨突然接近而全身崩緊,但是接下來快被凍僵了的身體卻感受到了大衣傳來的暖意,他垂下了眼在抿緊了唇,良久後才點了點頭。

乙骨退開了掌步讓棘先走,棘在他的注視下默默地向前走去,他就跟在棘的身後生怕棘會走掉一樣,緊緊地跟在棘後面絕不會離開超過三步的距離。他們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到了棘新租的房間,進了房間後雖然說不上完全隔絕了冷氣,但是沒有了刺骨的寒風也和暖了很多,棘幾乎是一進屋就馬上脫下了乙骨的外套甩回乙骨的身上。

「你住在這裡?」

乙骨穩穩地接住了外套,就隨手搭了在門前的掛衣架上,他看了一圈注意到這裡也是沒有甚麼私人物品,清貧得像是新房間一樣,看樣子也是沒有甚麼有用的資訊可以得出來,他便拉過了一張椅子坐下,不再打量房間了。

棘想他目前也算是住在這裡的便點了頭。乙骨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唔」之後就沒有再回話了,棘也摸不清乙骨的意思,也不打算主動挑起話來說。

棘沒乙骨那麼心大敢隨便坐下,坐下的姿勢要是要逃跑也不方便,他環視了一周發現那隻跟在乙骨身邊的特級咒靈不知知時己已經不在了,現在只剩下了乙骨和他。

「那麼接著剛剛的話題吧,你為什麼不按照約定?我們不是約好了嗎?」乙骨似乎是打量夠了這裡,也看出來棘沒打算主動跟他說話,便打破了沉默再開了口。

棘倒抽了一口氣,沒想到乙骨一開口還是這個。這個死亡問題根本沒有答案,不論他怎麼回答都是上次的循環,看來眼下只剩下了他把這個人打倒,或是他逃走之後躲起來讓這個人永遠找不到這兩個方案可行了。

且不論今次乙骨是如何找到他的,他就不信他逃走之後不再出現在人前,乙骨還可以找到他。

如果可以用咒力讓乙骨失去意識然後馬上逃走、再躲起來避開風頭看似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他的咒言沒生效,他被發現有咒力的話會很麻煩。但是如果現在逃不掉一直被抓著也很麻煩,棘想到這裡已經開始頭痛了,而最讓他頭痛的是——這個人到底有多誇張的咒力,那層防禦會不會誇張過頭了啊?這個程度已經可以算是行走的人形核彈了吧?

棘看了看表情還是很不好惹的乙骨,他完全不覺得自己會能夠打得過這個人,那看來只有逃走這個方法可行了。為了要確保他可以成功逃走,那就需要先把乙骨那層媲美鐵壁的防禦盡可能減弱——萬一真的失敗了,他就真的別想逃掉了。

棘內心嘆了一口氣,腦海中閃過了跟他爸一模一樣的感嘆——『所以說,人類真的是……』

棘抬起手時乙骨看著他想做甚麼,卻驚見棘是在解開了自己的上衣,才解開了一顆鈕釦,乙骨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動搖了起來。

「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乙骨驚得站了起來,但是完全不敢靠近棘,生怕像上次一樣一言不合棘就會赤裸著靠過來,但是可能是因為覺得自己已經看過了,倒是沒像上次一樣連看都不敢看,反是盯著棘來看。

棘一邊注意著乙骨的咒力量一邊解著鈕釦,但是才解了兩顆乙骨雖然有動搖,但是咒力也沒散去多少,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不行、這樣還不夠,咒言很有可能不起效。

直到棘把上衣脫掉,乙骨的咒力也才散去了三份一左右。棘內心咂了一下舌,怎麼一陣子沒見這個人就好像三級跳了,上次不是這樣子已經混亂到咒力大亂了嗎?

那邊的乙骨倒是沒自覺,他看到棘身上沒有奇奇怪怪的痕跡心情就好起來了,不過一想到這一個月來棘還是維持著之前的樣子在做著風俗生意,他又沉下了臉。

棘咬著牙只好接著脫褲子,想著如果這樣乙骨都是不動搖他說只好冒險賭一把了,幸好乙骨見他伸手向褲子之後終移開了視線沒再盯著他看,咒力也再次動搖起來散去了一些,他本以為至少可以讓乙骨至少減去一半以上的咒力,但是看來他再脫多少也沒有作用了,眼下也應該是最好的成果,他把心一橫決定現在賭一把。

『睡吧!』

乙骨眉頭皺了起來,他甩了甩頭試圖把這突如期來的睡意甩掉,但是他擋不過睡意很快就扶著頭坐回了椅子上,最後掙扎著抬頭看向了棘,接著眼皮便完全合上了,呼吸也變得悠長起來。

棘緊盯著乙骨直到確定了他是真的睡死了過去,他才鬆了一口氣。他馬上彎腰把地上的褲子上衣統統套回上身,然後才因為事情比他想像中還要順利而感到一陣後知後覺的緊張,咒言的效力看來比他想像中要好,但也不知乙骨需要多久就會醒來,他還是快點比較好。

棘看了一圈確定沒有東西需要收拾和善後,他便在櫃子翻出了他帶來的唯一一件大衣,說起來這件其實也是乙骨之前給他的⋯⋯也沒辦法,誰叫他家的大衣存貨也沒有乙骨當時給他的這件來得厚實,棘抖了抖把大衣抖順,便接著把大衣套上身——

「你要去哪裡?」

棘聽到有聲音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之後他才馬上轉身過去,看到乙骨好好的坐在椅子上睜著眼,完全不像有睡過的樣子。

咒言不起效?不、剛剛明明是睡過去了,為什麼這麼快會醒來?!棘驚慌地瞪大了眼,腦子中的計劃和預算都被這個突發的狀況給打到了腦後,幾乎是一瞬間就擺出了臨戰的體勢對著乙骨。

「你——剛剛那是……咒力?你到底是……」乙骨揉了揉有點僵的脖子站了起來,他剛剛好像有一瞬失去了意識,但是他感到這樣不對勁,所以很快就醒了過來,眼下看到了棘熟練的備戰動作也有些意外,但是腦袋一時間還轉不過來,他還沒有理清現狀。

如果在那樣的情況下咒言的效果也這麼薄弱,只憑體術棘也不覺得自己可以勝過這個咒力怪物,眼下還暴露了他有咒力這回事,被抓著了也不知道會怎樣,現在就只能逃了,至於之後的事——先逃了再說吧!

「你——」

『不許動!』

在乙骨還想說甚麼再次開口的同時棘也馬上喊出了一句咒言,乙骨目前還沒有搞清楚棘的力量是甚麼,如何的構成,就算他馬上構築起咒力防禦,一時間也沒有防備到對的點上。

棘見他的咒言起效,乙骨的動作被定住了也生不起一點點要對打的心思。他知道自己的咒言對著乙骨不會有很長的持續時間,就更別說他只不過是用了一句沒有攻擊力的咒言,他喉嚨都已經痛得像是爛掉了一樣。

棘確認了咒言起效的下一秒就已經一腳踢開了窗戶,翻身逃了出去。

等到乙骨可以的動的時候,棘早就已經失去了蹤影。

乙骨感覺自己的腦子亂得很,他慢慢的走到了窗邊看著漫天的雪花,這時「里香」也在乙骨的身後冒了出來,把頭伸出了窗口,看著棘逃走的方向。

『憂太,要追嗎?』里香問。

「……不、暫時不用。」

乙骨被冷風吹了一下之後,亂糟糟的腦子也終於冷靜了下來,可以開始整理現有的情報。

擁有咒力,也有十分特別的術式,那為什麼沒有進入軍方?如果只是為了錢的話,加入軍方的收入絕對會比在這裡高⋯⋯那既然如些,對方的目的就應該不是為了錢。

難道是真的性需求較大?喜歡跟不同人做?乙骨甩了甩頭,內心覺得應該不是,也不想會是,這個假設便不再多想下去。

乙骨一邊解剖著現有的情報,一邊開始翻找房間,但是一點也不意外他一丁點東西都找不到,他也猜到了這裡不是棘的真正住處。

不、等等——可能連「棘」也不是對方真正的名字。

乙骨站在房間中央,覺得整件事的混亂及失望的程度令人足以發笑起來,他扶著額決定先不去想到底「棘」有多少事是在騙他的,先相信著他現在手上有的情報吧。

「憂太?」里香擺了擺尾,看著乙骨不太尋常的笑容,擔心地問道。

「沒事。」乙骨那詭異的笑容也很快就褪去了,他安撫了一下疑惑的里香,再次沉思起來。

棘的目的是甚麼?會是咒殺他人為樂的詛咒師嗎?乙骨環視了一眼房間馬上否定了這個可能,如果棘是真的想殺人的話這個西區早就是一片屍海了,而且軍方也不會座視不理,早就把棘列為而要抹殺的對像了,但是軍方名單上完全沒有類似的人存在,所以不會是。

里香就跟在乙骨身後一起在房間內轉圈,十分不解地看著乙骨的行動。

乙骨再次走近了窗戶,在寒風中探頭看向了窗外,窗外一片黑暗,遠遠可以看見北區的亮光,但是他身處的區域卻只有零星的燈火,十分冷清。

乙骨也想馬上追上去棘的所在——他不知自己是高興還是其他心情,棘身上的衣服是他的,多少有著他的咒力殘穢,完全足夠里香追蹤,但是如果他沒有方法應對棘的力量,恐怕只會不斷重複類似的事情,讓棘一次又一次的逃掉。

「……現在我們先回去,問一問五条先生的意見吧。」

—————

五条在他們隊的休息室裡休息偷懶吃甜點的時候,看到應該拿了休假,今天應該不出現但是現在卻匆匆忙忙跑回來的乙骨。他還奇怪著是甚麼事,乙骨一看到他就像是發現了目標一樣直衝到了他面前。

「五条隊長!」

「甚麼?」五条馬上把他在吃的超好吃的草莓大福藏到了一旁,內心堅定地想著唯獨這個是他絕對不會分出去的,這個超級難買還是季節限定數量限定,他多難得才買到了一次!

……雖然事實上其實誰也沒有想要啦。

「我想請問一下西區的事。」

「西區?」

這個地方沒多少人會提到,所以五条疑惑地重複了一次。乙骨馬上點頭肯定了五条沒聽錯他也沒說錯。五条這下也發出了一聲像是有些為難又拖長的「唔」,確定了沒人要搶他的甜點之後先把身後吃到一半的大福拿出來放好,並在沙發上坐好了。

「憂太,這個問題不好說喔?視乎你想問的事,這可能是涉到最高機密的事喔?」

「我知道。」乙骨的回應幾乎是秒答。

五条見乙骨的樣子是已經做好了覺悟的,他的臉上也揚起了滿意笑容,要是怕這怕那還要來問他的,那他就得好好教育教育一下他們隊的隊員了。

「那就好,來吧,我肯定會知無不言的,有問必答的。」

雖然五条擺出了一副放心交給我的樣子,乙骨內心深明五条多少有些不靠譜,在這個時間點千萬不要問這其實合不合規規矩,要是問了肯定會扯出一堆問題來然後在不合適的時候多加一句「要是被人知道了這可是違反軍紀要處刑的呢」讓他感到超大壓力。

「……西區有術師的存在?他們是詛咒師?還是隸屬軍方的?為什麼軍方一直不去那邊?」

「啊啦,你看到了?」

五条聽到乙骨的問題時就已經預想過他會問的問題,但是也沒有想到乙骨一來問到了點上,五条心想這看來肯定是遇上了點甚麼事了吧,雖然還不知凶吉,但是西區那邊也確實是個棘手又麻煩的存在。

「看到……?你指的是……?」

「西區的傢伙,唔……他們雖然有咒力,但是不屬於軍方,也不詛咒人類,但是卻會去退治咒靈,是一群奇怪的存在。」

乙骨想了想,雖然後面的他不知道,但是這些形容看上去也符合棘,但是他就不明白了。

「但是既然有咒力,而會退治咒靈,那為什麼不加到軍方來?還有為什麼他們那麼敵視軍人?」

「關於那一點嘛——」

五条看著乙骨認真地在等回答的樣子,他聳了聳肩,往後一靠在沙發上,說了一句完全不負責任的回應:「我也不知道。」

「……」

五条看到乙骨看著他的目光一瞬間死了,他擺擺手十分無辜,這也不能怪他啊。

「嘛嘛,別用這樣的目光看我,雖然我是不知道,但是還是可以推測到一些出來。」

「推測?」乙骨疑惑地反問。

五条雙手交叉抬頭挺胸,擺出了一副「快來祟拜我」高高在上的模樣,得意地說道:「能夠坐上我這個位置的,自然會掌握著比你們多的資訊啦,我可是最強的,啊哈哈哈哈——」

「⋯⋯」

場面死寂了三秒之後乙骨看著五条嘆了口氣,然後他先是用著平板的聲線朗讀了一句讀美的話,十分從善如流地機械性拍了幾下手。

「嘩,好厲害啊,真不愧是五条隊長。」

「……」

五条也跟著沉默了幾秒。先不論那一息嘆息,乙骨的話是挑不出錯來,雖然是挑不出錯來——但是語氣再真誠一點不行嗎?會死嗎?為什麼他隊裡的孩子就這麼不尊重他呢?

不過乙骨完全沒接收到五条的怨念,一臉真誠地等著五条的後續。

「……西區的一族,接照目擊情報的形容,他們臉上有著奇特的刺青,按形容描述出來的形象,那樣子十分像是『蛇之目』,如果按描述正確沒錯他們就應該是『狗卷』一族,但是因為記載文書不多,到底『蛇之目』是不是那個樣子,也不好說。」

乙骨默默地嚼了幾次「狗卷」這個姓氏,確實是很少見的名字,但是棘臉上好像沒有奇怪的紋樣啊?他細細地回想才發現他對棘口罩下的樣子沒有甚麼記憶,但是他應該有看過才對的啊。乙骨內心感到奇怪,暗暗記下了這個疑問。不過五条不知道乙骨在想甚麼,他在那裡就接著說下去。

「在記載中狗卷一族「以前犯下了錯誤並敗北了」並「消去了蹤影」,因為沒有記下明確的年份,但是記錄的書也是幾十年前的東西了,加上另外一些的紀錄,估算他們躲起來也少有百來年,或許更久吧。」

「錯誤?到底是怎麼樣的……」

「關於那一點並沒有記錄,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知道,不過可以猜到的是記錄上寫明了「敗北了」,那多半是跟術師對立,幾乎可以確定是他們曾經一族中出了詛咒師,或是投靠了詛咒師,但是現在他們卻沒有被列為「詛咒師」一族,多半是因為他們之後做過一些挽救行為,所以他們才沒有被列在需要清除的名單上,詳細說不得而知了。」

「確實是。」乙骨點點頭,雖然聽五条說很像是很簡單的事,但是也不知五条到底是掌握了多少的情報才能得出這些結論來的,他也只能佩服。

「至於軍方為什麼不進入西區——只在這裡的話喔,絕對不能外傳。」

五条說著說著就突然凝重了起來,乙骨連忙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五条才接著說下去。

「那是因為軍方曾經接觸過狗卷一族,當時沒有文書紀錄,但是狗卷一卷提出了要求,只要軍方不干涉西區,不踏足西區,西區的安全就交由他們一族負責,他們會負責起咒靈的袪除,會維持在不影響人們生活的狀態,聽說這個承諾是自軍方成立以來就有了。」

「自軍方成立……所以才推算狗卷一族已經躲起來至少百年嗎?原來如此……」

「也是有這部份。不過這個承諾是不是真的也沒人可以確定,因為完全沒有任何的文書記錄。不過軍方高層對西區避諱是事實,也主張不涉足那邊。」

乙骨了然地點點頭,也默默記下了這些資訊。

「那麼他用的⋯⋯啊,我是說狗卷一族用的是甚麼術式?就算有展開咒力去防禦,我的動作都被停住了。」

「關於那個呢……唔……狗卷一族在記載上是擅長咒言的一族,他們的語言有著強力的力量,雖然是麻煩的力量,不過對術師來說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可怕。」

「『咒言』?是甚麼類型的術式?有方法應對嗎?」

乙骨第一次聽說「咒言」這個東西,十分的陌生。

「存在的東西自有應對的方法,萬物皆可破。咒言是高級術式,如果用得好的話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殺人於無形,不過相對的風險也很大,難度也很高,首先要是沒有天賦就不行了,就算有了這個能力,要是沒有好的掌控的能力還不如直接練好體術,所以咒言不推薦去學習和鑽研喔。」

「喔喔,好像很厲害,那麼應對的方法是?」乙骨不明覺厲,只好附和著點頭。

「憂太,咒術的本源就是咒力,所有的術式都離不開咒力,只要是咒力那麼用咒力就必然可以應對。當然咒言也是依靠咒力去進行的,術師發出聲音,並把咒力依附在「言語」上,而言語卻需要靠由「聽到」才會被理解,那麼只要在「聽到」的時侯,用咒力把依附在「聲音」上的咒力擋掉就好了。」

五条一連比了好幾個手勢,但是乙骨一個都沒看懂。

「呃……所以是展開咒力防禦就好了嗎?」

「對,但是這個防禦並不是一般的防禦,而是保護大腦不受咒力影響,所以是要在腦子上展開防禦喔。」五条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大腦,他說得倒是十分輕鬆,但是從沒試過的乙骨卻僵在了原地。

理論他懂,但是五条口中這麼風雲輕淡的事他要做起來恐怕是很難,更何況他本就不是特別擅長咒力的操控⋯⋯但是也只能做了。

「謝謝,五条隊長。」

「不用謝,我看好你喔~」

乙骨疑惑地看著五条不明白五条看好他甚麼,但是五条已經拿起了他的大福一副別打擾我的樣子,乙骨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另一邊。

棘翻出窗戶穩穩地落地之後就馬上狂奔逃回了他真正的家,不同於之前,他這次是真的落荒而逃。

他的父親看到他匆匆回來很是驚訝,把還在慌張狀態的棘安撫了下來之後才問事情的經過,之後兩人坐在同一房間內沉默了一會,又分別動身默默地再怖置了多了幾層防禦的結界。

對於被騙的人的怒火,還要是一個軍人,加上保守估計有著一級或以上、甚至可能去列了特級的實力的術師,要是對方追上來會發生甚麼事還不知道,不過他們也深知如果對方是可以操縱特級的咒靈的術師,那這點兒的防禦也是起不了甚麼作用的,他們這一個家可能也終於要迎來最後的終結了。

做完了他們可以做的事,棘便反省著當初他為甚麼就惹上了這個人。

如果可以的他很想回去打醒當初的自己,怎麼他就會因為乙骨混身都是咒力明顯跟西區格格不入,起了試探的心就去撩撥起人了呢?為什麼乙骨要一直追著他?該不會真的因為一場夢就對他有了感情吧?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為什麼不放過他?

想到這樣,棘抓了抓頭髮,心裡總是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鬱悶,卻又不知是為了乙骨,還是因為自己。

棘的父親看到了棘臉上的自責,他先是看向了窗外,然後回過頭來伸手摸了摸棘的頭頂,很久沒被這樣安慰過的棘有些錯愕地看著他的父親,卻只見他父親的臉上一點不甘都沒有。

「沒事的,棘。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追上來,生氣得要把我們都殺掉的,那也不是你的錯。只可以說我們本該如此,何妨又不是一個結局呢?」

「木魚花……」棘搖了搖頭,人是他招惹回來的,他怎麼可能當沒事發生過。

「棘,我們厭惡人類,厭惡力量,也厭惡咒靈,所以我們被厭惡也是理所當然的,那麼被厭惡的我們,死亡也不過是一個結果而已,誰都會有的,也不是誰的錯,不用想太多。」

棘有點艱辛地點點頭,卻還是無法接受,在他坐立不安的時候卻突然注意到他父親身上多了一個冗突的護符氣息。

他們出入用不著這東西,而這個符之前他還見過是在另一個人身上——棘僵了一下,扯了一扯他父親的袖子,手抖地指著他父親的懷裡,那個護符的位置。

棘的父親看到棘指的位置也知道了他想要問甚麼,他默然地低下了頭一會,又吐了一口氣,才整理成了一句話。

「嗯,拿回來了,由咒靈的手上。」

棘不知道那個人對他父親來說是甚麼存在,但是那個人已經他們家最後一個客人,是最後一個跟他們有交集的人——棘不知道自己應該說甚麼,他只覺得自己胸口不太舒服。

「我們啊,必須要厭惡人類。」

棘的父親按著那個護符說道,像是嘆息,又像是詛咒。

對啊,他們必須要厭惡人類,必須要遠離人類。棘低下了頭,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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