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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銀】打工巫子的勞動(七),1

[db:作者] 2025-08-01 21:25 5hhhhh 6420 ℃

今日的天空特別晴朗,一碧如洗,放眼望去沒有半點雲朵,光是看著就能感覺到夏日的明亮與溫暖,而這樣的天氣若是便在熱鬧慶典後的隔天,總會讓人有種能夠好好休憩的安心感。少年與少女結伴在長長的石階往上爬,雖說到達神社的路程需要許多時間,但他們從小便走慣了,倒不覺得有多費力,他們一邊閒聊一邊登梯,總算將神明的道路走到了盡頭。

「小銀、小銀!」才穿過鳥居,神樂便迫不及待大聲呼喚著,「我們來玩囉!」「在神社裡不要喊得這麼大聲。」這樣實在太過失禮,新八急忙制止神樂,以免叨擾了神明大人的清淨,「阿銀、土方先生,你們在嗎?」新八與神樂在神社裡到處漫步,尋找居住於此的兩人。

「有人來了,快放開我!」才剛靠近神社後方的平房,新八他們就能聽見爭執的聲音,更精準的來說,是銀時發怒大罵的聲音,「就說了會被看見的,你快點…!」「小銀,你在那邊做什麼啊?」「神樂妳等一下!」新八感覺到了什麼,想要阻止卻力有未逮,他追在身後繞過房屋轉角,隨及卻撞上了直直站定的少女。

「怎麼了?」新八揉了揉撞到的下巴問,神樂沒有回答,她雙手抱胸一臉欣慰的點點頭,新八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在走廊上站著的是,從身後緊緊的被抱住的銀時,以及那個沒有放手,還一臉理所當然的黑髮男人。

銀時抬起頭發現訪客竟已在眼前,他將手指依序慢慢握緊,雙手握成拳,空氣突然安靜,就連夏日不絕的蟬鳴都識相的噤聲不言,免得招惹上什麼倒楣的事情,「那個…。」新八想說點什麼來緩和氣氛,「感情好是好事情呢。」神樂卻一點也不把此等僵局放在眼裡,這句話像是引信,爆發了僅此幾秒的沉默,使吼聲與怒氣相繼爆炸。

「我不是叫你放手了嗎!」銀時將土方環在腰上的手拉開,對方卻固執的與他拉扯,一點也不願鬆手,銀時只得艱難的轉過身去,用力的以手掌將土方的臉推開,「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理解力有問題,客人都到眼前了,你給我滾開一點!」「噗要。」即使臉頰被推擠得變形,土方仍口齒模糊的清楚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嗯…,所以你們在做什麼呢?」新八雖然不是真心想問,但為了打破這兩人沒有結論的爭執,他只得隨便挑了一個話題,「就是啊,你們不覺得熱嗎。」神樂忍不住吐嘈道,雖然她和新八特意在煙火大會替他們製造機會,但只過了一個晚上,這兩個傢伙的距離感就變得太近了吧。

「培養感情。」「什麼?」新八還以為自己聽錯,又問了一次,「培養感情。」土方一臉理所當然的說著,「銀時昨天答應留下來後,說了要一起培養…,痛!」土方還沒說完,就吃了懷中那人一記猛力的頭鎚,「不想放手的話,你至少給我閉嘴!」銀時沒好氣的大吼,在做了兩個深呼吸之後,他努力以平靜的口吻對神樂和新八問,「你們兩個怎麼一起來了,是有什麼事嗎?」那個硬擠出來的笑容令看的人都覺得害怕。

「是鈴子奶奶叫我們來的啦。」神樂連忙舉起手上的紙袋用力晃了晃,「那我們坐下來討論吧。」銀時往房間裡做了個請的手勢,「啊,沒關係,我們馬上就要走了。」新八只是來傳話的,雖然他多少也存著探問昨晚進展的私心,但現在狀況既不言而喻,新八就不願多留,免得銀時背後那人毫不遮掩的不悅目光刺得自己陣陣作痛。

「我剛好要泡茶呢,大家坐下來比較好說話。」銀時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純粹沒有察覺到那份不滿,他執意要兩人入內,神樂見狀也就不再客氣,她將鞋脫掉,逕自走入房間在矮桌邊坐好,「我剛好口渴了,謝啦。」,「那我也打擾了。」新八只得裝傻跟著動作,待銀時強迫土方好好坐下後,四人才總算圍繞在矮桌邊,有了點像是能夠說話的模樣。

「哈啊,別人泡的茶就是好喝呢。」神樂端起茶杯啜飲一口,發出了如中年大叔般的感言,「所以你們特地爬梯上來是為了什麼啊?」銀時替所有人都斟過茶後問,「昨天忘了跟你說,因為煙火大會的關係,今天商店街放假一天,所以鈴子奶奶說請我們轉告,讓你今天也好好休息一天。」新八雙手捧著茶杯說著,「這種事打個電話就可以了吧,你們還特地到神社來啊。」銀時忍不住笑道,上山必經的那條長石階走起來有多辛苦,他可是很清楚呢。

「那當然是因為要拿這個來啊。」神樂將紙袋裡的東西拿出來,「來,夏季特製的甜點禮盒,是當季水果的口味喔,鈴子奶奶特地訂了要給你的。」「居然還特地…。」銀時沒料到會有慰勞品,他只不過是從打掃神社改成幫忙慶典,他的薪水不僅照樣計算,現在還收了禮盒,這樣真的好嗎?

「休息一下不是也挺好的嗎。」土方一直坐在銀時身邊,他看穿了對方的猶豫所以溫聲說道,「最近為了慶典,你的確耗費不少心力。」「好吧,我會再跟鈴子奶奶道謝的。」既然神社的神明大人都這麼說,銀時也就不客氣了,「對了,大家既然都放假的話,你們兩個打算要怎麼過啊?」銀時好奇的問道,這個小鎮不知道流行什麼休閒活動呢。

「這個嘛…。」新八過度在意銀時身邊那難以忽視的壓迫感,所以沒能馬上回答,「我要和大姐頭一起去市中心買衣服喔,適時的跟上流行對少女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呢。」神樂馬上表明沒有要逗留的意思,那個黑髮傢伙想趕人的意圖明顯到連自己都看得出來,雖然有點不爽,但她也沒什麼興趣在剛交往的情侶之間破壞氣氛就是了。

「我也要去市中心,但是要去看電影的,那部新上映的電影我可是從預告片出來就很期待了呢。」除此之外,鄉下的小鎮書店書報種類並不齊全,所以新八會在市中心的大書店預訂各種喜歡的電影與偶像雜誌,然後隔幾個禮拜就專程去將戰利品給拿回來,雖然到手時已經不是最新的刊數了,但每次一翻開書頁,那種雀躍的感覺就讓新八覺得等待都是值得的。

「那部電影我也有點想看呢。」銀時忍不住和新八聊起那位主演的其他作品,新八一開始還熱烈的聊了一會,但在不小心看見土方的表情後,他就相當唐突的找藉口結束對話,「啊,該走了,不能讓姐姐等太久呢,她會發飆的。」新八把杯中剩餘的茶一口飲盡,「可是和大姐頭約的時間明明還有十…。」神樂話剛說到一半就察覺了現在的狀況,她馬上改口道,「啊,對啊,要是讓她等太久的話,就連自動販賣機都會被丟出去喔!」「那個是穿著酒保服的金髮男人啦!」新八忍不住吐嘈道,自己的姐姐應該沒有那種程度的怪力…才對吧?

新八和神樂並非不解風情之人,他們知情識趣,很快就離開神社,各自去度過難得的假日去了,終於,神社裡又恢復了安靜,正如神明大人所願的,此處只剩下他,與他鍾愛的巫子而已。

「那現在怎麼辦?要是早點知道的話,我就不起床直接睡到中午了。」銀時雙手在身後撐著,兩隻腳在榻榻米上悠哉的晃動著,「我可不是故意不提的,只是人類的假日與我沒有太多相關,便沒有放在心上了。」土方攤了攤手道,直到那兩人開口後,他才想起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聽起來神明大人根本就是一整年都休息嘛,真好呢。」銀時搖晃著腦袋說,「要是真的如此的話,人間便和平了呢。」土方彎起了嘴角,至少於此時,平穩是真實存在的。

「我得去找其他人討論些事情,下午就回來了。」土方雖想繼續與銀時賴在一處,但他卻不得去處理要事,「是和其他神明見面嗎?」銀時好奇的問,「是啊,有個集會一定得去參加。」不僅話裡,就連表情也能感受到土方的無奈,「神明大人也是很辛苦呢。」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就算身為神明,也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呢。

銀時雖然想馬上鑽進被窩睡回籠覺,但礙於今天天氣太好,陽光閃耀得地面發亮,銀時不得不屈服,先將髒衣物堆起的小山給處理好後,再為續著做夢之事打算,兩人在互相分享行程後,想起了那個被專程送上山來的慰勞禮盒,銀時撕開漂亮的包裝紙,掀開設計優雅的盒蓋,裡面出現的是他最喜歡的甜點之一,紅豆大福。

盒中隔成幾個小格,分別裝著幾個白色大福,他與土方各自拿了一個,大口咬下後,甜而不膩的紅豆餡便充滿了口腔,當季的水果塊帶來酸甜的刺激感,口味正如夜兔屋平常的水準,相當令人驚豔。土方吃完了一整個大福後,不耐甜的他忍不住想喝點茶,他抬起頭看見銀時吃得滿面笑容,露出了相當幸福的模樣,土方不禁看得有點出神,他倒了杯茶後推到銀時面前,才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土方只吃了一個,但他卻十足的嘗夠了甜美的滋味,土方心滿意足,這才整裝出發準備參加神明集會。

神明集會,顧名思義就是神明們聚集在一起的會議,集會偶爾是地區相近的神明聚在一起討論將至的天災對應方式,偶爾是關係要好的神明湊成一堆喝酒閒聊,在土方看來,大概就和鎮上的老人家待在里民中心泡茶下棋一樣,多半都不是些重要的事情,但不參加又怕錯失了些重要的消息,所以土方即使不甚喜歡,但還是幾乎都會出席這些宴會,倘若又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喝酒會,他便早早離場就是了。

但最麻煩的就是像今天這種位階高、年歲長的神尊所主辦的集會,不僅說話沒有重點,又愛擺派頭,還喜歡安排一邊用膳一邊閒聊,拜他們所賜,總是將集會搞得又臭又長,偏偏在那堆廢話中會挾雜著些許重要的資訊,土方只得不耐煩的奉陪到最後,然後每次都希望下次他們能長話短說。

好不容易才盼來了散會,神明們大多還滯留在場內與熟識閒聊,也有些人已三三兩兩的步出集會所,土方見沒有必要再留下,便直接轉頭大步離開,「土方,你最近很少露臉啊,在忙什麼有趣的事嗎?」才剛出了大門,模樣如同少年的烏天狗便叫住了土方。

「不關你的事。」土方沒有回頭,繼續往前移動,「對同伴這麼冷淡好嗎,會沒有朋友的喔,是說我最近很閒,所以你提供點樂子打發時間吧。」有著淺棕髮色的少年笑嘻嘻的說著,「我沒空理你,回去鎮上了。」土方的不耐煩全寫在臉上,他將話擱下後,展開黑色的羽翼飛離,速度之快,不過一眨眼便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沒空…,土方他是在忙什麼呢?」少年留在原地思索著,「似乎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呢。」少年的笑容有著黑色的光芒,壞主意在他的腦中滋長,但土方對這些都渾然不知,他只是將翅膀振得飛快,以求早一刻能回到有人等著的神社裡。

土方見到了熟識的山景便放緩速度,他收起羽翼,好在朱紅色鳥居前落地,他走進神社,往後方居住用的平房前進,廣場上的曬衣桿已經掛滿新洗的衣服,充滿洗衣精香味的布料在耀眼的陽光下隨風擺動,土方呼喚了幾聲,卻沒得到銀時的回應,但他感覺到銀時還在神社的範圍內,於是土方沿著木頭長廊,將屋子繞了一圈,卻在意想不到之處找到了目標。

銀時倒臥在自己房門前的走廊,在那塊曬得到太陽的深色木地板上,銀髮的巫子連棉被都沒蓋便睡的香甜,土方其實很想問,既然都到了門口為何不進房去睡,但他只是輕手輕腳地走近,細細看他閃爍的髮、看他沒有防備的臉,土方不願打擾對方的睡意,所以選擇在銀時身邊坐下,他一招手,銀時桌上那本漫畫雜誌便騰空飛起,安穩的落在土方的手中。

「就權當打發時間吧。」雖然土方比較喜歡另一個出版社的漫畫雜誌,但偶爾看看別人喜歡的東西似乎也還不錯,今日上午的氣候相當晴朗,就連沒有直曬到陽光的土方都覺得暖和,神明大人翻動著書頁,卻有些心不在焉,他看著身邊的人類的時間,比停留在紙面上還多,如果只是片刻,時光啊,稍微停駐於此也是不壞的吧,神明大人由衷的如此想著。

大抵是睡的太久了,身體壓得有些發疼,銀時睡意朦朧的翻了身,土方的手指在半空中猶豫幾秒後,落在對方蓬鬆捲翹的髮上。「你該起來了。」土方溫柔的撫摸著對方的臉頰,銀時仍有些迷糊,一開始只覺得有些發癢,他用臉蹭了蹭土方的手,嘴角才剛放鬆的彎起,就發覺了不對勁。

「你、你已經回來了啊!」銀時驚坐起身,用手捂住現在仍溫熱的地方,「你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我替你擦掉而已。」土方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啊…,是、是嗎,那就…謝謝?」銀時說到最後自己也有點不肯定了,被別人偷摸了臉是需要道謝的嗎?

「我睡了多久?」銀時用力的伸懶腰後,決定將話題給轉開,「從我回來後大約是一個小時吧,已經是下午了。」土方看對方仍一臉迷糊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那我應該只睡了一個小時多吧。」銀時邊說邊打了個哈欠,「還要再躺一會嗎?」土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問,「不了,再睡下去晚上真的會睡不著的。」銀時才剛搖頭,土方卻又堅持的說著,「只是躺著也無妨。」銀時有些困惑,不知道對方為何如此堅持,但想起了從今早土方便一直掛在嘴邊的話,他就突然理解了。

「不必那麼心急,像這樣一起說話的時候,我們不是也在培養感情嗎。」說著說著銀時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啊,只要和你在一起的話…。」土方伸手將對方的雙手握在掌中,「所以我的工作該怎麼辦呢,整理完這裡之後還要去找新工作,真的很麻煩呢。」銀時故做苦惱的問,「我跟鈴子說一聲就可以了。」對土方來說,這應該是最好處理的事了,「能有個人一直在這裡照顧的話,鈴子也能放心的,就算要做一輩子也…。」「不要隨便決定別人到退休之前的工作啦,不過我會考慮的。」銀時與土方不知何時已靠得很近,他們額頭相抵悄聲說話,在一陣輕笑後,用親吻代替了交談,使得空氣安靜了一陣子。

「那你會打電話去回絕他們吧,你那群做研究的朋友。」土方鬆開了對方的唇,卻仍不放心的要求保證,「嗯…。」銀時考慮一下後回答道,「應該不會吧。」「可是你剛剛說…!?」土方訝異的表情讓銀時忍不住大笑,「聽我說完啊,因為他們是正式當面邀請我的,所以我們也得當面好好拒絕才行。」「所以…我也一起去嗎?」土方咀嚼了語意後才開口問,「你可是神明大人喔,又不是什麼需要藏起來的對象,所以去嗎?」銀時對土方伸出了手邀請,雖然要對多年友人坦承自己的戀情很難為情,但除了土方的身份外,銀時並不想再增加需要隱瞞的東西了。

「我去。」土方彎起了嘴角,伸手與戀人交握,「那我們順便在那附近吃晚餐吧,難得放假嘛。」銀時笑著晃了晃握在一起的手,既然已經說定,銀時便使用玄關邊的黑色舊電話撥通手機,響了幾聲後,桂很快就在電話的那頭作出了回應。銀時表明想當面說點事後,桂說因為是平日,他和高杉都在研究室裡,讓銀時直接過去就可以了,既已說定,銀時便掛上話筒,和土方準備出發到都市去。

在決定行程時相當和平,但在討論要怎麼移動時,難以避免的,銀時又和土方起了點爭執,銀時當然很清楚比起坐三個小時的公車,讓土方帶著他飛過去才是最好的辦法,但他就是對被土方打橫抱起有些抵觸。

「就不能用背的嗎,我用手環住你的脖子就很安全了吧。」即使已經站在神社的長梯頂端準備要出發,銀時仍不死心的問道,「但這樣的話翅膀會展不開的。」土方指了指自己的背,羽翼的根部就在背部的上方,若是銀時伏上來的話,翅膀就無法拍動了,但化作鳥型的話又太過招搖,不適合到城裡去。

「不然就找個籃子,你坐進去後我提著飛起來?」土方見對方仍在苦惱,便主動提議道,「那你不就成了送子鳥嗎。」銀時想起那個樣子就想笑,「啊啊…,我知道了啦,來吧。」笑完後,銀時嘆了口氣,對土方伸出雙臂,雖然還需要一點時間習慣,但看來他只能認命的接受這個事實了。

土方笑著將銀時摟在懷裡,然後在對方的額上落下一吻,「欸,你…?」銀時下意識護住受襲的地方,卻已經重心往後一傾,直接被土方橫抱了起來,「就當做收了點車資吧。」不由得銀時再有意見,土方直接從樓梯的頂端起飛,身邊的建築物與樹木在視野中下降,為了安全考量,銀時雖還想說些什麼,還是沒好氣地抱住了土方的脖子,在空中的旅程依舊是快速又平穩,他們很快就到都市的上空,銀時確認了方位之後,指示著土方在大學附近的偏僻處落地,兩人用雙足走了十分鐘後,穿過校園、上了樓梯,他們便已在研究室的門口。

「啊,是銀時和神社的人,我才在和晉助說應該要買個蛋糕招待你們,你們就已經來了。」銀時擅自將門打開,一進門後便和正端著茶具的桂打了個招呼,「他的名字是土方啦。」銀時忍不住糾正對方,「我們剛好搭到特快車,所以就到了。」銀時乾笑著說,總不能大聲的說出自己是被神明大人空運過來的吧。

「大家不要都站著嘛,還有很多椅子喔。」桂一邊轉頭喊著,一邊招待客人們坐下,銀時雖然不是研究室的成員,但也常常到這裡來敘舊,他熟門熟路的替自己和土方將椅子拉開,坐下後便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土方久聞此處的一切,包含房間的模樣與使用者們的軼事,但親身至此還是第一次,他微微轉頭看看左右,四處都是高聳至天花板的書櫃、滿溢至地板上的古書,以及擺放在牆上或是角落的古怪文物,角落的辦公桌上甚至擺著一隻白色的有蹼生物玩偶,乍看像是鴨子,卻又讓人難以忽略那個無神的大眼睛,整個空間擁擠卻維持著一定程度的整齊,充斥著獨特的平衡與瘋狂感。

「晉助,銀時他們已經來了喔。」見高杉仍沒出面,桂又大聲的呼喚了一次對方的名字,「我有聽見。」高杉從遠方的書架後走了出來,他將手中的書闔起,順手放在了桌上,「需要蛋糕的話就讓司機去買吧,反正本來也是打算讓他開車的。」「那銀時要草莓口味的對吧,晉助你呢?」「沒關係,不用蛋糕了,我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要說。」銀時決定還是早點將話給說明,才不會動搖自己的決心。

「你也坐下來。」高杉見狀將身邊的椅子拉開,要到處亂晃的桂坐好,至此,四人才終於圍坐在寬廣的長桌邊,土方與銀時坐在一側,高杉和桂在另一側,待場面穩定下來後,銀時吞了吞口水打破安靜的空氣。

「謝謝你們找我,但是我沒辦法來研究室和你們,還有松陽老師一起工作了。」銀時拒絕了與昔日夥伴再聚的工作機會,「可是我…。」桂的發言才剛開頭,就被高杉以手掩嘴,「唔唔!」桂小聲的抗議著,但他很快就收起了聲音,將目光重新轉回銀時臉上,「我決定要留在神社裡,他們說我想做多久就做多久,反、反正我本來就擅長打掃,又能待在鄉下過悠哉的生活,不是也挺好的嗎,哈哈。」銀時自顧自的辯解了起來,但卻緊張到連笑聲聽起來都有點乾涸。

高杉跟桂交換了一下眼神,他收回安在桂臉上的手,示意他可以發問了,「是因為土方嗎?」桂的語氣相當平穩,卻相當一針見血,「…對、對啦。」銀時漲紅著臉回答,他的聲音小得連冷氣的運轉聲音都能將其掩過,土方見狀從桌下朝銀時伸出了手,銀時抓住那隻手後賭氣地用力握住,力道之大令土方忍不住想喊疼,但戀人的模樣卻又讓他忍不住想笑。

「那真是太好了呢,雖然不能一起在研究室裡工作很可惜,但是自己能夠開心是最重要的呢。」桂笑著合掌道,「而且比起都市,和居民們有著深厚聯繫的神社工作也比較適合你吧。」高杉冷靜的分析道,「你、你們為什麼都一點也不吃驚啊?」雖然也不是想要那種整人大成功的浮誇反應,但是這兩個傢伙就像是聽了明日天氣預報的冷靜程度是怎麼回事?

「上次見到面時,我就已經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了,也只有你會覺得藏得很好吧。」高杉忍不住哼地輕笑了一聲,那個叫土方的傢伙連吃個飯都要專程來迎接,一般的朋友怎麼可能會做成這樣,「我也知道喔,不過是晉助跟我說的。」桂舉起手來回答道,「嗯…,好…吧…。」不知道怎麼地,對於這個發展銀時總覺得有點不能接受,「既然結果好那不就好了嗎。」土方強行做了個結尾,免得再多生事端,「是這樣沒錯。」銀時點了點頭,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對了,土方你是神社巫女的孫子對吧,那可以幫我們看看資料嗎?」桂突然想起了這個好主意,「你是說剛拿到的那些照片和古文書嗎?」高杉這才想起近日的確剛收到一批新的神社廟宇資料,因為還沒有辨認歸類,就先放在了辦公桌上。

「自己的工作自己做啦,民俗學家們。」銀時才剛被兩位故友調侃過,他沒好氣的擺了擺手,「可是這樣我們可以省下很多時間欸。」桂可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但只是看看應該沒問題。」土方知道身邊那人嘴硬心軟,況且這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便直接答應了下來,「耶,我馬上去拿。」桂見狀連忙起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對了,你是在神社長大的對吧,那你有聽過什麼傳說或是民俗故事嗎?」高杉突然開口問道,做他們這種工作的人,是不會放棄這種訪問當地人的好機會的,「這個嘛…。」土方思索了一下,「啊,對你來說就是跟神明大人有關的故事了吧。」就好像問居民當地有什麼知名景點一樣,突然被這麼問後能馬上答出來的人反而是少數,高杉習慣性的替對方將範圍給縮小一點。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聽過一個很有趣的事情。」土方對銀時露出了如同惡作劇的笑容,但對方似乎沒有察覺,只是悠哉地給自己倒水喝,「什麼、什麼,我也要聽!」抱著大疊資料的桂將東西堆在旁邊,急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呢。」銀時好奇的轉頭看向土方,能聽見神明大人親自講述的鄉土故事也太有趣了吧,「那麼,請說吧。」高杉設置好了錄音筆,做好萬全的準備。

「那是一名外地來的巫女。」土方用他富有磁性的聲音輕輕訴說著,「那是一名不明白神明大人為何物,便大膽在神社借宿的巫女。」這個少見的開頭倒是吸引了高杉的注意,他們聽過的民俗故事裡,大多都是由一名旅人的到訪做為開端,然後旅人便會在明知故犯的情況下,違反當地禁忌,觸怒神明得到懲罰,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高杉沒有馬上開口,只是靜靜的聽著。

「神明對於巫女的到來並沒有太過在意,外地人的造訪在這個地方雖不多見,但也不到前所未有,但巫女供奉在桌上的酒吸引了神明,貪杯的神明喝光供酒後,便以常人之姿接近巫女,打算暗中實現對方的願望,然後…。」土方的語氣平靜,但他說故事的技巧很好,抑揚頓挫與偶爾的語氣停頓皆備,高杉不禁有種這並非他人之事,而是土方自己經歷的錯覺。

「等、等一下!」銀時這時才聽出點端倪,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地方傳說吧,他急忙打斷土方的發言,免得再透露出更多細節,「你很吵欸,這樣重聽錄音檔案時會被干擾的。」高杉皺著眉抗議道,「有什麼話等故事說完再說吧。」「你很囉嗦欸,會打斷他,那當然是因為我有很重要的事啊!」等說完就來不及了啦,銀時急忙搶過桌上的錄音筆按下停止鍵後,猛地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土方,「你到底想…。」

「我知道這種故事,是神嫁對吧!」桂不顧銀時凶惡的模樣,開心的舉手說道,「啊啊,是這一種的啊。」高杉點了點頭,這的確也是常能聽見的類型呢,「『神嫁』…?」突然聽見了認知外的詞語,銀時下意識的問,「就是與神明大人締結了深厚關係的巫女,他們將一生伴於神明左右,就像是嫁給了神明一樣,所以才會叫做『神嫁』喔。」桂熱心的替銀時講解著,「在東北地區的潮來巫女甚至會在儀式上做新娘打扮,以表示做為神明之妻的決意呢。」高杉忍不住補充道,然後他並沒有忘了最重要的事,他看向了土方,「所以那個故事的後續呢?」

「後續啊…。」土方看著銀時,銀時怒目而視,大有警告的意味,「你覺得後續會是怎麼樣呢…?」土方問話時就連眼底都全是笑意,「我…。」不論故事裡巫女是不是真的與神明大人有了婚配,銀時只知道自己怎麼回答都不對,所以他用肢體代替了回答,在桌面下狠狠的擰著土方的大腿,確保神明大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你們…。」桂總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位於虛實之間的東西,他正要開口,巨大的聲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回來了!啊,銀時也在啊。」在研究室的大門被用力打開後,出現的是穿著蘇格蘭裙,背著雙肩大背包,雙手提滿戰利品,宛如一口氣豪遊了好幾個國家的觀光客松陽。

「來,這是我買的夏威夷果、這是風笛,還有巧克力和剛出土的祭祀用勾玉喔。」松陽老師將手上的紀念品一一放在桌上,在雙手得到空閒後,他發現了也坐在桌邊的土方,「這位是…。」松陽老師好奇的問,銀時見狀急忙介紹著,「這是土方,是我的…朋友。」銀時說得含糊,高杉和桂看他這個模樣,大概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吧,他們也就不點破了。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會來,所以我沒有預備禮物。」松陽看了看剛剛放下的東西,動手在裡面尋找合適的禮物,「沒關係的,是我沒先說一聲就來打擾了。」土方客氣的回覆道,「啊,對了。」松陽老師從身上的背心裡找出一個吊飾,那是用黑色棉繩串著深色圓玉的裝飾品,「這是當地人賣給我的傳統飾品,雖然沒有花很多錢,但很有特色,希望你不要嫌棄。」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款式的呢。」銀時有點好奇,想將放在桌上的吊飾拿近觀察,但他的指尖還沒觸及玉石的表面,啪嘰一聲,在突然發出了電流波動的聲響後,深色的圓玉直接在桌面上裂成兩半,並在斷裂處漏出大量的黑色沙粒,看起來就像鐵砂似的。

「怪了,是在飛機上撞到了嗎?」松陽有點疑惑的說,「這恐怕是能吸收厄運的玉石吧。」從那塊玉出現開始,土方的眼神便變得銳利,「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是好東西了吧?」銀時忍不住發問,「對一開始持有的人當然是這樣,但再能吸收厄運也是有極限的,等到再也無法容納後,就會開始返還給持有的人,到那個時候爆發開來的就會是強烈的惡運了。」土方認真的回答著,銀時有他的加護在,身上又帶著自己的羽毛做為護身之物,這種尋常等級的詛咒物品承受不住便憑空斷開了。

「所以要趁那之前轉送給別人,但是當地人是不會上當的,所以不知情的觀光客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對吧,就和土耳其惡魔之眼的傳說一樣,看來那個小販會用銅板價賣給我果然有點問題,我還在想說那也太便宜了吧。」松陽老師開心的補充說明著,「您都知道這些事了,就不覺得那人可疑嗎?」高杉沒好氣的質問著這位民俗學研究室的總負責人。

松陽老師雙手在胸前交叉,歪著頭笑道,「我是有想過啦,但是那裡甚至和土耳其不在同個陸地上,我就沒懷疑了,而且真的很便宜欸,我想說帶回來可以當做當地流行的參考嘛。」松陽說完還用大姆指比出了讚的手勢,「請您不要帶來路不明的東西回來好嗎,這樣就算真的能做出研究成果,萬一東西有問題,被追究責任的話我們會很為難的。」高杉忍不住對松陽老師提出了抗議,「欸,可是…。」松陽還想說些什麼,「不要直接用手碰會比較好。」土方阻止了正想將已破碎的玉石和黑色細砂收拾乾淨的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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