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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花丛中】 - 2,4

[db:作者] 2025-08-02 22:37 5hhhhh 6480 ℃

  我赶紧拿起地上的金属椅子,双手全力将椅子向他扔过去。

  那个男人笑了,扬起刀横挥,以一个很酷的姿势把椅子打飞,同时他大喊:「你他妈……」

  我冲过去全力撞到他胸口上。

  他被撞得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想去踢他拿刀的手,但立刻就有两把椅子向我飞过来,紧接着就是十几个玻璃杯和酒瓶,我赶紧后退,拿狗腿刀的男人趁机就站了起来。

  「砍死他!」

  「一起上!」

  「围住!围住!先围住!」

  不时有玻璃杯飞过来在我脚边爆开,双拳难敌四手,我不可能赢的。

  我拿刺刀指着他们,向他们大喊:「谁他妈上来谁死!」

  「你妈逼把刀放了!」

  「弄死他!」

  「一起上!上啊!」

  我向着叫得最厉害的人喊:「操你妈!你他妈上啊!我操你全家!」

  那人还在喊:「一起上!」

  「你他妈来啊!今天我就杀你!我操你妈,今天就杀你!!」我在他身边游走,但没法冲上去,我一旦冲上去就会被围。

  我持续地走动转身,同时环顾四周,尽力让任何人都无法从背后偷袭我。

  「你他妈干什么!」我看到有人在接近奚沾雨和胡霜儿,我刺刀指着他走过去,他立刻往后退回去。

  我用手摸刺刀的刀刃,摸上面的血槽,音乐已经停了,但灯光竟然还在闪烁,整个酒吧一片混乱,不时有手机的闪光灯在闪烁。有少年在起哄:「打呀!哈!打呀快打呀!」有个男人一脚飞踹到他身上,把他踹倒在地,一动不动。

  接着我听到那男人在喊:「不准拍照!手机!你!」

  他抓住一个女孩的手机,猛地砸到地上,砸成几大块。

  他大喊:「不准拍照!看到有闪光灯,把他的手机砸了!灯别开!音乐开了!」

  他向我的方向走来,我看见他身材极为高大,头发很短就像光头。在他手中拿着一只钢管,钢管的一头被削尖了。我知道这东西,它叫「管儿插」。它和砍刀不一样,砍刀是吓唬人用的,「管儿插」只有真杀人时才会用。

  「今天不能让他竖着出去!」他说话有北方口音,拿着管儿插走到我面前。他一点都不怕我,我看得出来,我唬得住其他人,但绝对唬不住他。

  他手中的钢管尖得像锥子,又长,如果他捅过来,我手中的刺刀绝对挡不住,我会被捅个对穿。

  但他既不怕我,也没有冲上来,他紧紧盯着我,他在等待。

  我看见他手上戴着手套,管儿插上缠着胶布,我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打算——他打算杀了我。只要等音乐响起,他就会冲上来杀我。到时候灯光昏暗,也听不到声音,管儿插上没有他的指纹,也没有人敢拍照,这件事情会不了了之。

  灯光只剩下紫红色在闪烁,我能看清他的脸。

  「小子。」他对我说话,声音很平静:「等下老子就要杀了你。」

  「嗯,」我的声音平静得能把我自己吓到:「我知道,没什么,来吧。」

  「我等下还要搞你的女人。」

  「不可能,警察很快就来了。」

  「你以为我就搞不到了?等你死了,我会搞你女人。」

  「你什么意思?」

  「过了今天,我会去找你的女人。」

  「哼……哼……」

  「我会搞死她们。」

  「哼……我操你妈!!!」

  「我,操你妈!!!」

  「我保证今天不会让你活。」

  「你不让……」

  「我保证杀你!!!我保证杀你!!!你他妈来,我保证杀你!!!」

  「我,杀你!」

  「你他妈倒是杀啊!你他妈倒是杀啊!我今天保证杀你!!!你他妈贱种!音乐不响你他妈不敢杀人吗?!啊?!我今天保证杀你!!!有人看着你不敢杀人吗?!我今天保证杀你!!老子今天不死就杀你全家,你最好杀了我!我操你妈!!!拿管儿插啊?你一下捅不死我我今天就杀你!!!」

  我决心和他同归于尽,右手紧紧握住刺刀,收着手臂将刀收到胸侧。我侧着身子对着那个男人,左手护住脖子和头,不断游走,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不要被他一击就杀了,然后我会用刺刀捅他的肝。

  他指着我又说:「小子,老子今天就杀你!」

  「我说了我操你妈呀!!!你他妈是听不懂吗?!你个鸡巴!!我他妈操你全家死绝!!!」

  「你他妈说什么?」

  「听清楚。」我盯着他说:「我死了你搞我女人,你死了我杀你全家,听清楚了吗?所以你他妈最好杀了我。」

  那男人看着我,像在看什么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露出这种表情,但是我好兴奋,情不自禁,一下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音乐要起了喔,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等一下!」他莫名地叫起来,就在这时音乐响起。

  最后的时刻到了,一瞬之间就像时间静止了一样。我等待着他冲过来,等着把刺刀捅进他上腹部。

  但没有,他没有冲过来。

  没有任何人冲过来。

  所有人都站着不动。

  紧接着响起枪声。

  「嘣!」枪声在室内响起,瞬间就压过了音乐。

  「警察!!不许动,全部不许动!」黑压压的人影冲进酒吧。

  我游走着环顾四周,发现警察是从四面八方进入的,人数之多,粗略的看就超过四十人。

  「干什么!把武器放下!」警察指着那些男人大喊。

  「我操!」拿管儿插的男人转身就向后门冲去,他没有观察环境,没发现后门正有警察冲进来。他跑得太快了,转瞬就跑到警察面前,手中还拿着管儿插。

  最前面的警察穿着防弹衣,拿着警棍,看着他这么冲到面前,瞬间扔了警棍,只用半秒就拔出手枪,同时拉枪上膛,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枪。

  「嘣!」地一声,我能看到他背上喷出血来。子弹从他背后飞出,变得很慢,远远撞到墙上,把墙上的大镜子打碎。那男人倒在地上,两个警察立刻扑上去按住他。

  「不许动!!!」全部警察都在大喊,声音直接将音乐压制住。

  我看着包围我的男人们,我笑了,缓缓蹲下,把刺刀压到地上,但仍握在手里。我对他们说:「继续,你们继续,继续握着刀,来砍我啊!」

  那些男人不再管我,纷纷蹲下并把手中的武器扔掉。我看着他们全部扔掉武器,这才放开了刺刀。将他们扫视一偏,发现那个外号「青瓜」的胖子、还有跟着疯三儿的两个混混,都已经不见了。

  「胖子你可真奸诈啊。」再看那中枪的男人,他躺在地上还被戴上手铐,我不禁说:「你他妈绝对是个逃犯,这种时候还跑。」

  向四周眺望,见警察还在不断地走进来。至少三十个人带了枪,同时还陆陆续续走进来几十个没带枪的协警。

  「不对劲,这不对劲。」人太多了,不管刚才奚沾雨报警时说得多严重,也不可能来这么多带枪的。「你们是来抓毒贩的吗?」

  我回头看奚沾雨,她正蹲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胡霜儿。

  霜儿。

  她没事,她没事就好。

  她像是晕了,就瘫倒在奚沾雨怀里。

  我怕有人趁乱袭击我,又转头扫视那些男人,他们倒是乖乖的蹲得很好。

  警察控制局势的速度快得惊人,很快音乐停了,灯也打开了,整个酒吧却仍有些昏暗。环顾四周,整个舞池一片狼藉。

  「不许拍!按住她!」又警察在大吼,一名协警立刻冲上去抢了一个女人的手机。

  不许拍吗?这违法了吧?

  「搜身!她可能吸毒!」

  那个人在吸毒吗?或者只是不许拍摄的借口?

  「全部人蹲下!手放到头上!!!」

  我也按照他们说的把手放到头上,脑袋也清醒了,我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我没杀人,但伤了人——疯三儿和猴腮,不知道他们到底伤得多重,但肯定够我进少管所了。

  无所谓,我真的觉得无所谓,我救了霜儿,够了,太够了,只要她没事,怎样都好。

  他们会在少管所里干掉我吗?疯三儿认识少管所里的某些混蛋吗?

  无所谓。

  我回头去看奚沾雨,她好像快哭了,我对她笑:「你真好。」

  「什么?」

  「没什么。没事了。」

  警察在对我大喊:「不准说话!!」

  我不说话了,只是对她笑笑,希望能安慰她。

                第35节

  六个警察走到我们身边,还有更多警察在远处盯着我们这个方向,任谁都看得出来,这里是战场中心。

  他们开始挨个给这些男人戴手铐,我也乖乖举起双手,等着手铐拷上来。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警察径直向我走了过来。

  「刘局。」

  「嗯。」那警察向现场扫视一眼,就走到了我面前。「你,站起来。」

  他是对我说话吗?

  「我吗?」我缓缓站起,并举起双手。那警察盯着我脸看,我也趁机观察他。

  他身高至少一米八五,肩宽体壮,四十多岁年纪,面色冷峻。

  他戴上手套,拿出一块手巾,弯腰捡起地上的刺刀,小声问我:「你刚才用了这个?」

  「是。」我点头,并仍然举着手。

  他用手巾将刺刀包住,转手就交给身边的一个年轻警察,那警察穿着作战服,拿着刺刀转身就向后门走去。

  他们干什么?我可没杀人啊。

  接着,那被称作「刘局」的高大警察对我说道:「你现在出去。」他指着酒吧大门的方向。

  「喔,好。」我回头看了一眼霜儿,她仍在昏迷之中。

  「快走!」他语气威严,不容置疑。

  「这个……警察叔叔,我朋友得马上送医院。」我指着霜儿说。

  他向霜儿看了一眼,然后对我说:「你带着她出去。」

  啊?什么?让我这个嫌疑人带着一个人直接出去吗?

  我死死闭住嘴,就像奶奶说的,不说话也不要说错话。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赶紧走过去,从奚沾雨手中接过霜儿。她昏迷了,全身都是软的,我只好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她。

  她好轻,她的身体好柔软,我抱着她,就闻到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和酒味。

  我对奚沾雨说:「你也跟我出去。」

  「不。」她摇摇头,然后贴在我耳边对我悄声说:「我留下,当你眼线。」

  「嗯。」我点点头,抱着霜儿转身就走。我尽可能地走得快些,那个刘局就跟在我后面,好像在押着我。此刻整个酒吧里到处在拷人、押人,除了警察外几乎所有人都蹲在地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走到酒吧门口,立刻看到警车上的警灯在闪烁,走到人行道上,才发现路边已经停满了警车,至少有十几辆,而且到处是警察。

  怎么这么大阵仗?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小姚!」有人在喊我。

  我转头看,立刻看到一个面相极凶恶的壮汉。

  我见过他,在昨天晚上,在奶奶家里。他就是那个被奶奶称作「虎子」的男人。

  「快过来!」他挥手招呼我,我立刻向他走去。

  「伯伯,我们这是……」

  「快跟我走。」他一边对我说,一边向我身后的「刘局」点头示意。

  他在前面走,我就快步跟着,奇怪的是,身边这么多警察,竟然没有一个叫住我们,甚至没人看我们一眼,就好像我们是隐形的。

  我们畅通无阻地在人行道上穿行,走到这一长串警车的末尾,那里停着一辆绿色的猎豹越野车。那车极不起眼又老旧,看过就会忘记,若是混进车流,认也认不出来。

  「没事啦,」他说:「现在就送你去奶奶那里。」

  「伯伯,我朋友需要送医院。」

  他转身看了看霜儿,点点头,打开那越野车的后门说:「好,快上车。」

  紧接着他开门坐上副驾驶位上,我坐到后坐上,把霜儿紧紧抱在怀里。驾驶员启动车子,疾速前行。

  此时已是深夜,借着不断滑过的路灯,我能看清她的脸。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头无力地瘫在我的臂弯里。我的手出血了,但并不觉得痛,可我心里好痛。

                第36节

  霜儿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这个病室有三张床,却只有霜儿一个病人。

  我的手包扎了,就坐在床边,一刻不停地看着她。

  真想永远这样看着她啊。

  病房的窗户开着,能看到天上的月亮,或许因为空中有水气,月色有些朦胧。晚风吹得窗帘缓缓地飘,窗外树叶沙沙地响。我看着她,想去握住她的手,她真美,但我不能。

  我不能碰她。

  「呵。」我笑了,我为她感到高兴,因为今晚吴涛去救她了,我知道有人在保护她。

  「真好。」吴涛应该没事吧,如果知道疯三儿的来历,他能及时带霜儿走的话,他就救到她了。

  「但这件事情没完。」这件事情不简单。

  霜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从不去的酒吧?疯三儿当时直奔她而去,就像知道她会来,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

  「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在我去少管所之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了结。

  吱嘎一声,病房老旧的门打开了,我听见外面有不少人在说话,我向门外看,看见至少五六个警察。

  他们来抓我吗?

  可紧接着奶奶走了进来!

  那个刘局就跟在她身边,弯腰对她说道:「奶奶,锦梓只受了轻伤,已经处理好了。」说着一边引她向我走来。

  奶奶?他在叫奶奶作「奶奶」?

  「辛苦你了。」奶奶回应说。

  「没有,都是伟民应该做的。」

  我站起来,看着奶奶向我走来,却看也不看我一眼。

  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一个就是那个「虎子」,面相凶恶的矮壮男人;另一个我也见过,是那个六十岁左右、被称为「海子」的巨汗。

  「奶奶」我说。

  她不理我,径直走到霜儿床边,就在我对面。她斜着眼,盯着霜儿的脸看。

  「奶奶?」

  「难怪。」

  「啊?」

  她抬起头看着我,说:「难怪你被迷得神魂颠倒。」

  「什?……么……?」我有些不敢看她。

  她转头说:「虎子。」

  「干妈。」

  「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您是说,我们刚才商量的……」

  「告诉他。」她用下巴指我。

  「好。」那男人点点头说:「今晚在开发区的一家叫菲芘的酒吧发生了恶性斗殴,挑起事情的是一个叫张全的人,他在逃跑的过程中已经被警方击毙了。当时小姚正好从酒吧门口经过,几个酒瓶飞出来,就把他打伤了。」

  啊?他在说什么啊?

  奶奶又说:「伟民。」

  「奶奶。」刘局回应道。

  「是这样吗?」

  「是的,有目击证人已经为锦梓作证了。现场光线昏暗,看清全过程的人极少,我们搜查了现场所有手机,没有留下任何视频和照片。」

  「嗯,」奶奶点点头,又说:「一定要小心。」

  「奶奶放心,伟民一定亲自处理每个细节。」

  「那就好。」奶奶转头盯着我,说:「锦梓。」

  「嗯。」

  「听清楚了吗?」

  「听……嗯。」我点点头。

  「切,」奶奶摇摇头,似乎对我失望至极。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向我介绍说:「这是你雷伯伯,叫雷虎。这是你刘叔叔,叫刘伟民。这是你海子伯伯,叫陈海。向他们道谢。」

  我赶紧向他们鞠躬道谢。

  「大姐,」陈海搬过来一张椅子:「您先坐,有什么坐着慢慢说。」

  「不用了,」她摇摇手:「我马上就走,锦梓,你跟我回去。」

  「不,奶奶,我想在这里……」

  她看了一眼霜儿:「你想在这里陪女人?」

  「我……我……」我该怎么回她呢?

  「算了,你自己决定吧。伟民。」

  「奶奶。」

  「后续的问题一定要处理好。」

  「是。」

  「咳。」

  「奶奶不用烦心,伟民一定亲自去处理妥当。」

  「好……」她停顿片刻,又说道:「伟民,你还记得周根吗?」

  「嗯?……您是说,当年那个周根?」

  「就是那个。」

  「伟民记得,九几年的时候食品厂破产,他纠集一些年轻的下岗工人组成黑社会团伙,抢劫、勒索、强奸、胁迫卖淫都干,还晚上翻进机床厂的宿舍区去打人,在城里成了一霸。他有一次骑着摩托车追砍一名工人,从菜市场追到厂区,闹得满城风雨。」

  「后来那个周根怎么样了?」

  「伟民记得清楚,那次是勇哥亲自提着冲锋枪,把他逼到长江边上打死的。」

  「好,」奶奶点点头,又抬头看他说:「你勇哥现在已经在保卫全省人民的安全了,你说,犯罪分子不消灭,治安能好得起来吗?」

  刘伟民脸上突然一惊,立刻说:「都是伟民平时工作没做好,奶奶说得是,伟民一定谨记!」

  啊?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奶奶做了个手势,说:「叫那些孩子进来吧。」

  「是。」

  刘伟民打开病房的门,向外面说了两句,紧接着,我看到吴涛和王萌走了进来。

  什么?!他们……

  吴涛头上手上都有伤,做了一些包扎,王萌却没事,看来当时被他保护得很好。

  他们两个走进来,神色有些尴尬,看着屋内的人支支吾吾却又什么都没说。

  「没事。」奶奶向他们招手:「你们来吧,我们马上就走了。」

  她对他们笑,神色慈祥,和刚才判若两人。

  「嗯。」吴涛和王萌都向奶奶点头鞠躬。

  「走吧。」

  他们走向门口,陈海转头,手指对我点点,说道:「锦梓,长点心吧,今天晚上出动一百多把枪,可全是为了你。」

  啊?什么?

  他们走出病房,嘣一声将门关上了。屋内只剩下我、霜儿、吴涛和王萌。

  我知道我会尴尬,但我来不及尴尬,因为不对劲,很多不对劲。

  今晚出动一百多把枪是为了我?这是不可能的。陈伯伯,我可不笨啊。

  我脑袋很清醒,现在正疾速运转着。

  警察冲进酒吧的时候是从四面八方涌入的,而且人数太多,根本不可能是紧急出动,你们本就埋伏在那里想干什么对吧?

  但你为什么要说刚才那句话呢?而且是在吴涛和王萌面前说?你本来就是说给他们听的吧?你们想通过他们传达这样一个信息?传达给谁?为了什么?

  掩护!对,这是个掩护,我就是掩体,用来给某件真正重要的事情做掩护。

  奶奶啊,你到底有多重要的事情,需要用我来做掩护?

  「姚锦梓……」

  我抬头,看到吴涛正在看我。

  「啊……嗯。」

  「胡霜儿没事吧?」

  「啊,她没事,酒喝多了。」

  「喔。」

  他们两个走到床边,我又说:「医生说,睡一觉输点液就好。」我往后退到另一张病床上,坐到上面。

  往窗外看,也许晚风吹散了水气,月色变得清晰起来。我情不自禁走到窗边,看着整座空城正在沉睡。看着看着就有些出神,过了许久,听到吴涛在叫我。

  「嗯。」

  「那……姚锦梓,我们就走了,明天我们再去霜儿家里看她。」

  「……喔。」什么?你要走,还把她留在我身边?你放心?等一下,你……

  我迷糊了,问也不知怎么问:「这个……那个……」

  「还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吗?」他问。

  「那个……」我该怎么说呢?问他到底和霜儿是什么关系吗?「没什么。」

  「好,那我们先走了。」

  他们两个转身离开,王萌突然停下来,对我说:「姚同学,你……就不能不去加拿大吗?或者……你去了还可以回来的啊。」

  「嗯?」

  「我是说……嗯……霜儿她很难受,因为你的事情……」

  「啊?那个……」

  「我叫王萌。」

  「喔,我听说了。」

  吴涛说:「我叫吴涛。」

  「你们好,我是姚锦梓,梓是一个木一个辛苦的辛。」

  「你好。」

  「你好。」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我试探着向王萌问:「嗯……请问,你是……?」

  「我们都是霜儿的同学。」她说。

  我又问:「那你们……」

  吴涛指着王萌说:「我是她男朋友。」

  王萌突然打了他一下,佯怒道:「谁准你这么说的!」

  「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吗?」

  「那是,但是!……暂时还是不准这么说!」

  「啊?」

  「你真是的,哼,昨天竟然还要霜儿来帮你说,有你这么胆小的吗?」

  「喔。」

  「不过今天晚上你表现得还可以,就放过你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秀恩爱,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姚锦梓,我们就先走了。」

  「嗯,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啊。」

  我送他们走出病房,关上门,走回来坐到霜儿身边。

  「我就是个傻逼。」

                第37节

  我看见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风一吹,云便随着它飘。

  树叶是绿的,树干是棕色,百日菊有红、有白、有黄。

  睡莲是香槟色,杜英是香槟色,国槐花在清晨的阳光下,也是香槟色。

  我想起了桔梗,它们开得正好,有紫色,有白色。

  霜儿的手就在我手里,我拉着她,走在苍老的水泥路上。

  我回过头对她笑。阳光正照在她身上,照得她的头发微微地发光,就像戴着一顶光做的冠冕。

  这世界真好!我情不自禁地这么想。

  我们走进小巷里,这里的地面是用石板铺就,墙壁是灰砖砌成,在墙顶上放着花盆,里面开着橘红的小花。围墙的另一边种着树,它们正被风吹得摇晃。

  沙沙沙,沙沙沙,树叶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鸟叫。

  「可能要下雨了。」霜儿说。

  「下雨?我看天好晴呢。」

  「可能下太阳雨。」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里经常下太阳雨?」

  「不,不过每一次我都会很在意。」

  「你喜欢太阳雨吗?」

  「喜欢,很神奇,雨点会变得亮晶晶的,就像一颗一颗的珠子落下来。」

  又走了一会儿,路边出现了一人多高的杂草,它们被风吹得摇来晃去。继续往前,看到一座废弃的厂房,这里曾经生产过56式步枪和69式火箭筒,现在它已被常春藤布满,在晨光下慵懒地蜷伏着。

  真不敢相信,在十个小时前,我正在一间酒吧里和人拼命。

  我们走下斜坡,斜坡的左面是被巨大树根蛀穿的城墙。

  霜儿对我说:「你真的不去加拿大了吗?」

  「不去了。」

  「为什么?是因为我吗?」

  「我不想去了。」

  「你家里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

  「那都是因为我成绩不好,我没心思读书,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不走,我寒假还会回来,明年暑假我也会回来,只要你还在这里,我一有时间就回来。」

  我回过头看她,看见她眼角下的痣。她总是美得让我认不出来,却每每又还是那么熟悉。

  「就像做梦一样。」她说:「前天你突然出现在练功房里,然后说要离开了,我当时……」

  「嗯,都是我的错。」我看着她,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灰色的百褶裙,轻盈得像一片云。

  「没什么。」

  「你……那时候难受吗?」

  「就像要死了一样。」她说。

  「这样吗……」

  「你别在意。」

  「……我真蠢。」我真蠢,真后悔。

  她想了想说:「有的时候人就是很难把握自己的命运。」

  「嗯?」

  「我前天最难受的时候就在这么想。」

  「嗯。」

  「我想,爷爷从辽宁来到这里的时候,不也是只能随波逐流吗?人在命运面前或许真的很无力,所以这不是你的错。」

  「这……」这就是我的错。

  我无端地怀疑她,因为我自己心里龌龊。我伤害她,她却原谅了我。即便现在,我仍然在欺骗她。

  她说:「我昨天想,你去加拿大是好事,我应该为你高兴才对。」

  不不不,我骗了你。

  风越来越大,其中夹杂着尘土,突然吹得她睁不开眼睛。

  「沙子迷到眼睛了吗?」我问。

  「嗯。」

  我停下来,轻轻触碰她的脸,小小心心地帮她擦。她握住我缠着绷带的手,说:「我才对不起你,让你受伤了。」

  她眼里进了沙子,便不停流出眼泪来。

  「没事没事,都是我自找的。」我说。

  她握住我的手紧贴在脸上,我的指尖能感觉到她脸上凉凉的。

  「霜儿。」我这么近地看着她,能感觉到她呼出的香香的空气。

  「嗯~」

  我情不自禁亲到她嘴上,轻轻碰到她柔软的嘴唇,然后又放开。接着我便不能自已地抱住她,她也抱住了我,很轻,很温柔。

  我的身体感受到她的温度,手臂感受到她的柔软,我埋头到她脖子上,就闻到她身体的香味。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兴奋,就像压抑之后的释放,我的身体变得燥热起来,心跳加速,胯间在微微地胀起。

  她的乳房很挺拔,就紧紧贴在我的胸口上,她的胯部也贴了上来,似乎有些温热。她的体温在升高,身体的味道越来越清晰,很性感。我想摸她,想亲她,我想和她缠绵,和她做爱。

  但在这之前,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向她坦白才行。

  「霜儿,」「嗯~」

  「有些事情……关于前天那件事,我……要和你说……」

  「嗯,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只是……」

  就在这时天上忽地下起了雨,此时阳光正好,豆大的雨滴落下来,像一粒一粒闪闪发光的珠子。

  「真的下太阳雨了。」我抬起头,看到空中以惊人的速度出现了彩虹。

  「我们快走吧,先回家去。」

  「嗯!」

  我拉着她的手就跑起来,但她的鞋有矮跟,跑不快。

  「我来背你。」我把她背到背上,她很轻,我背着她跑起来,一点也不累。

  走上点缀青苔的楼梯,我在小巷里快速穿行。窜出小巷,走上那条苍老的水泥路,抬起头,远远就看到那片桔梗花丛。

  「锦梓。」

  「嗯。」

  「快到了,放我下来吧。」

  我放她下来,拉住她的手继续跑。此刻雨下得很大,我们两个身上都湿透了,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突然就笑了。

  心里好快乐,那种快乐无法用言语形容,抓着她的手,一辈子都不想放开。

  忽地雷声大作,天变得阴暗起来,雨点也变成了银色。我们跑进那灰色的小楼,抬头向上望去,见空中黑压压的,阳光已被严严遮住。

  我转头去看她,她突然就抱住了我。我心里有冲动在爆发,我就用力在她身上磨蹭,双手不断爱抚她的背和打湿的长发,我的脸和她贴在一起,然后用嘴亲吻她的脸。

  「霜儿……」我喘着粗气,说话都在发抖。

  「锦梓。」

  「霜儿……我……」

  「嗯……」

  她的胯部自己贴了过来,就顶在我的胯部上。我的阴茎已经有些勃起了,压在她身上,她肯定能感觉到。这时她的胯部耸动起来,我也耸动起来,我们就这样抱着互相磨蹭,我的心脏跳得好快。

  「锦梓,我们回家吧。」她的声音有些脱力,身体也软了。

  「嗯,好,霜儿……霜儿……我有事情先给你说,不然……等会儿就说不了了……」

  「嗯~,」她用自己的裆部摩擦我勃起的阴茎,隔着内裤和裙子,她的阴蒂抵在我隆起的下体上,很热。而她的声音有些脱力,「什么……事情?」

  「霜儿……我做错事了……前天……我……我在怀疑你……」

  「……什么?」她轻轻放开了我,脸上带着不解的神色。

  「对不起。」

  「?……我,没听明白……」

  「我……」该怎么说呢?但无论怎样我得向她坦白,不然我心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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