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它的名字，星溪把它扣在腰带上，接着从左边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电池一样的方块。在手上旋转一圈后从左手换作右手斜着插进腰带上的一个卡槽中。随后舞台上响起了一阵极具危险感和金属感的音乐。

知秋则是把挎包的带子去掉，接着把挎包主体的贝壳像是许愿一样放在面前，接着将它打开扣在人鱼公主裙的腰带上。

“变身！”“hensin！”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这个词，星溪把腰带卡槽右侧的拉杆扳下，接着就从腰带里掉出什么东西：“升温！沸腾！翻涌！METALLICA！”紧接着整个人被从地板里喷出的白色气体包裹，二人都被白雾遮盖得严严实实。

知秋表面看起来没事，但其实刚才她是强忍着快要变身的痛感站在舞台上的，体感上鱼鳞的蔓延也快无法被裙摆掩盖住了，好在刚才没上台时华苑就从另一个剧组借来了一个海浪样式的滑块，可以供站不住的知秋坐上去。白雾掩盖中，看到华苑来到了滑块后面，知秋也扣下了腰带上的贝壳。随着贝壳扣下，知秋感觉腰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剪断，裙子那里也松了一些，接着里面的水蓝色内衬，也就是裙子的第二层便掉了下来变成了一件水流一样的长裙盖住了知秋正在变回鱼尾的双腿。鱼鳞已经加速蔓延到了脚踝的位置，知秋的下半身变成了一个无法分开的整体，趁着还没摔倒，知秋一下跳上滑块。

融合在一起的双脚变成了乳白色、半透明的尾鳍，完整的粉色鱼尾露了出来……真是奇妙的经历，自己居然在舞台上，在那么多人面前变出了鱼尾巴！

白雾散去，被安排到墙角的星溪和知秋的身影都显现了出来。星溪也换上了变身后的装备，而观众的视线更多被浪花道具上坐着的人鱼女孩吸引。纱裙毕竟很薄，没办法完全盖住鱼尾，要说效果大概也只是相当于给鱼尾加了个水蓝色滤镜那样的，不过从观众的议论来说，实际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快看快看，那个人鱼coser！”“好逼真啊！不对，她是怎么做到的？”“是舞台剧加魔术表演吗？玩这么大!”

台下观众的议论声一下钻进知秋的鱼耳朵里，知秋腼腆地低下头，感觉脸上有些热气，看样子依托漫展这个魔幻现实的大场景，得以让自己的鱼尾巴没有被怀疑，这让知秋砰砰跳动的心脏稍微平静了一点。

“要上了，水弦！”

“来吧，好好感受下来自海洋的力量吧！” 知秋打起精神，开始进行最后的表演。

接下来的剧情没出什么意外，都很正常的推进。知秋因为变回了人鱼所以也只能坐在滑块上演完了全程，她尽量控制着鱼尾巴不要移动，尤其是那喜欢无意中拍打的鱼尾鳍。

“知秋，辛苦你了！”华苑把知秋抱到了后场。他对所有人解释说『知秋的“魔术机关”只能用一次，鱼尾好穿不好脱，所以姑且就让她先这样。』“星溪，你能帮我照看一下知秋嘛？我和那边的读者合影完之后马上就过来！知秋，你坐在这里不要动就好！我马上就过来！”华苑火急火燎地高速神言过后一溜烟窜出了后场，他心里也着急，得赶快把那些读者伺候完然后回来照顾知秋！

“作为人气写手也不轻松啊，自己上台演完戏还要下去和读者互动……”星溪感慨道，坐在了知秋旁边，但又保持了一些距离。知秋腰带上的贝壳已经被去掉重新变回挎包，但因为长裙本身就是一次性设计，所以现在也收不回去了。不过从星溪视角来看，水蓝色长裙下随着演员运动而轻轻摆动的“鱼尾道具”还是挺好看的，也就没想那么多了，包括华苑是怎么在五分钟内找到道具然后再给知秋换上。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这家伙上次露出这种表情，是她还在的时候吧……”

“她？”星溪这句话，让知秋想起那是华苑好像也提到过一位朋友。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已经离开了吧：“那个，能和我说一下吗？”

“嗯……我和你说了他应该不会在意吧？”星溪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华苑和你提起的那个朋友，十有八九说的是他的表妹，华川吧。”

“华川？”华苑从来没在知秋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

“嗯，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她转到星海市里的一个学校。因为和华苑分在一班她的父母就让她先住在华苑家里。那家伙可真不是个省油灯，那段时间可闹腾了……”像是回忆起一段温馨的过往，星溪的眼神也开始迷离：“不过到了高一那会儿，知秋应该听说过有一天大课间，有辆救护车直接开进学校接走了三个骨折病人的事吧？”

“嗯，有人和我说起过。”

“哦，那就好办了。”星溪掀起袖子，在他的手背上有一条线性的缝合痕迹：“我就是其中一个，另一个是林空。”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肋骨，似乎是想告诉知秋林空是哪里受了伤：“华川当时也在上面。”

“住院的时候华苑基本上是每天都会来看望我们，不过可能是因为愧疚，他没能去看望过华川，有什么话也是由我来转告华川的。有一天我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就去办了出院手续，拉着华苑去了她的病房，后来……”

“后来？”

“后来到了那个病房，护士才告诉我们华川两天前就已经被她的父母接走了，嘴里好像还念叨着 就不能把女儿交给这种家伙之类的，估计是从什么地方，还是有人故意告诉了『天弃之子』的传闻吧。”说到这里星溪的眼神暗淡了许多，后面的故事虽然他没有明说，但知秋差不多也已经猜了出来。不过星溪随后马上又打起精神：“不过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谢谢你让华苑变回之前的那个他。笑容在他脸上可太难见了。”算着时间差不多，星溪也准备回摊位做准备去了。

终于送走了舞台上那些读者，华苑又赶忙跑回休息区。知秋今天的时间已经彻底用完，所以无法变出腿来的她也只能坐在原地。华苑快步跑到知秋身边，连皮套都没换掉：“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星溪也才刚走没多久。”虽然知秋是这么说的，但她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因为在同一个地方坐了太长时间，她的鱼屁股已经感觉有点小痛，知秋就趁着华苑不注意偷偷用双手撑着自己换了个姿势：“他刚才说马上就到开售时间，就赶快回去做准备了。”

也是哦，舞台剧之后就是发售新作的时间了，这段时间被主办方安排的非常紧，现在距离开售也不到半个小时，不过如果主笔不在场的话那就是不能进行发售的。不过知秋现在……

“知秋，你现在有…咳嗯，有没有找到空房间把鱼尾巴换下来？”华苑本想直接问知秋还能不能变出双腿，不过这里毕竟还有其他人在，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哦，额……那边衣帽间现在都被其他演员占用了，我可能要一直穿着这条鱼尾巴去那边了……哈哈”知秋马上会意，也用加密通话的方式告诉华苑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变出双腿。

“哦……那，只能这样了。知秋，又要委屈你了！”华苑听闻眉头一紧，之前他自以为准备充分，最后还是算漏了这种情况。虽然想到了办法，也不能直接一路把知秋抱过去……算了，先去找人借个轮椅吧。

“我先去借个轮椅。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还没等知秋吐槽华苑就又跑了出去，没过几分钟他便找到了一个轮椅。因为这次展上COS人鱼的人很多，主办方干脆从旁边医院里租来几个轮椅给那些穿上鱼尾套没法行动的coser来用。这次比较走运华苑在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嗯，虽然比不上知秋姐姐给她做的那个，不过也差不多能用。

推着轮椅来到知秋面前，知秋也很配合地往前挪了挪，接着抬起“鱼尾道具”。华苑也一手抱着知秋的后背，一手托住知秋的鱼尾，用公主抱的方式把知秋抱上了轮椅。

刚才这一瞬间，华苑虽然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注意知秋的鱼尾，可……这是第一次直接摸到知秋的鱼尾。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并不刺手的鱼鳞下覆盖着弹性十足且十分柔软的鱼肉，距离自己不到几厘米的地方，知秋的裸露的细嫩肩膀散发着好闻的香味……停！

还好最后理智取得了胜利，华苑推着知秋从电梯一路上到二楼，林空和星溪早已等候多时，摊位前面也聚了一大堆来买新书的读者，甚至有人已经拿到了星溪在舞台上用过的同款腰带，顺带一提知秋用的是限量仅一个的限定款。

两人看到华苑总算是赶了过来，不由分说直接把华苑和知秋拉了过去。读者一看舞台剧上的两大C位都到了现场，更是一下炸锅。要不是自己看到这种场面，知秋也没想象的到华苑的人气能高到这种程度。这次华苑的摊位旁边多了一个看起来很像礁石的装饰。这也是刚才华苑打电话让星溪借来的，看起来可以坐上去。

华苑在一旁把轮椅固定好，接着把知秋又一次抱了上去。坐上礁石知秋的高度差不多和华苑一样高了。 “知秋，麻烦你再当一下看板娘吧！发售结束后我会带你回家的！有什么需要就叫我。。。”华苑把知秋在礁石上安顿好，确保她不会摔下来，随后带着担忧的心情走进摊位，机械性地拿出一摞书剪开用来捆书的红绳，发售正式开始。

然而并没有让华苑能顾忌到知秋的余地，进入场地之后的华苑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知秋无奈，只能坐在礁石坐台上对来往的读者打招呼，有人买到书之后还来找知秋想让她在书上签个名，想找知秋合影的人也特别多！毕竟和可爱的coser美人鱼合影，谁不想呢？

没办法。知秋也只能一边控制着自己的鱼尾，让她好好的作为一个道具，“不能拍打，不能拍打鱼尾鳍……”一边尽量配合读者的要求。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三个小时，发售会终于快要结束了，华苑那边的书也终于卖完，三人一鱼都精疲力竭……

现在天色稍微有些暗。知秋被华苑从礁石上抱了下来重新坐回轮椅上。感觉稍微有点冷便披上了那件海獭睡衣。华苑也收拾收拾准备回家。星溪和林空则是在后面检查今天的成果。

“今天，真的超级辛苦你了，知秋！”

华苑给知秋递来一杯奶盖乌龙茶，自己则是开了一罐可乐。知秋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嗯，久违的活力涌入身体，知秋的鱼体一下放松了下来。漫展走到尾声，客人也几乎没有了，华苑也在身边……尾巴稍微摆动一下也没关系的吧？

毕竟，已经整整三个小时没有拍打过鱼尾了，就和人类在清醒的时候三个小时不挪动腿一样，快要憋坏了！

“知秋！”刚想放松一下僵硬许久的鱼尾鳍，知秋就听到耳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知秋推着轮椅转了个圈，认出了那个COS成神乐的初中同学，不过她现在也和旁边的另一位同学一样换回了便装。

两位同学就来到知秋身边，脸上带着些欣喜的笑容，“知秋，你在舞台上的表演，我们都看到了哦！”

“啊，你们看到了……感，感感觉如何？”尴尬和害怕让知秋显得有些结巴，本来还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会被熟人看到，怎么办……

对方并没有急于回答，像是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说到：“太好看了8！知秋你演的也太好了吧，就像真的人鱼公主一样。以后舞台剧我们一起演好不好？一起演，一起做学校偶像……”

只是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旁边的那位就已经拉着她的衣领又把她给拉了回去：“啊，你拉我干什么，我只是想和知秋一起演下一次舞台剧而已啊…”

“给我适可而止，你看看人家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旁边的那位同学呵斥道，而知秋在神乐coser的脸差点贴上来的那一瞬间就想“你好 谢谢 小笼包 再见”这样跑了，可惜她现在是条困在岸上的小人鱼，除了胡乱扑腾尾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现在连尾巴都扑腾不了。

“啊，抱歉……我只是想玩个梗而已，没想吓到你，抱歉啊。”神乐coser面露歉意。

“我，我没事……”

知秋摆摆手，比起对方玩梗，她更希望对方不要对自己的鱼尾过度感兴趣……好在，那位神乐coser去和华苑搭话了：“您就是岁寒老师本人吧，刚才读者太多了没能和您沟通。我也是您的书迷呢，那时在舞台上，那句『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处决你了！』真的超帅的！”

“是吗？谢谢夸奖啊……”华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着对方提出去一边慢慢聊，华苑心里想着快点收场带知秋回家，本来不想答应，可她的行动力实在太强，还没等自己回答就已经被她拉走了。

“不过说起来，知秋……”神乐coser刚退到一边，旁边那位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成熟的女同学突然对知秋说：“知秋啊，我刚才观察了好半天，觉得有哪里不对……你的鱼尾，是不是有点太逼真了？”

听到她这么说，知秋瞬间吓得鱼鳞竖起，她下意识用裙子压住了自己的鱼尾不让对方看出端倪。今天已经被四面八方的视线看了个够，所以鱼耳朵已经到了麻木的程度，都没有察觉到身边这个女生把自己的身体再度近距离凝视了一番……现在是不是不太妙？

还不等知秋反应过来，那位女生就开始自顾自言，“啊忘记说了，今天我是作为实习化妆师来漫展的，之前四处逛的时候有留意过其他的人鱼coser。不过她们要么是脚踝那里露馅，要么是装饰鳞片太假……但知秋，你的这件……额，应该是花了不少钱定制的吧？鱼尾那里根本看不出脚踝的痕迹，鳞片颜色和层次也无可挑剔哎！”

用这几句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她终于说出了那句：“我有个小请求，我……能摸一下吗？就一下！拜托了，知秋！”

果然来了吗！知秋早就习惯了这种请求，知道一般说这种话的人的好奇心只要被激起来，那只有等他们满意了才会结束的！

“好，好吧，但你下手的时候请温柔一点……”知秋强压心里的恐惧，非常没有底气地说出了这句话。

“放心吧，化妆师的手都很轻的。”对方回应了一句，接着蹲在知秋的轮椅旁轻轻掀开了知秋用来遮挡鱼尾的水蓝色纱裙。

“唔……”本来知秋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忘了自己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的鱼尾上，对方的手第一个触碰到的是知秋“小腿”上的鱼鳞，那里一直传来点状的触感，知秋一直控制着自己的鱼尾不要动弹，试图让鱼尾模拟『cosplay道具』，就像拍婚纱照那次一样。这是知秋突然感受到自己的鱼鳞被撬了起来，里面的鱼肉和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接触在了一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跳一跳的痛感。不用猜，肯定是化妆师同学出于好奇撬起了知秋的鱼鳞想摸出这条鱼尾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知秋只能偷偷摸摸咬住下嘴唇，准备强忍……不过就和她说的一样，还好她只是轻轻掀开鱼鳞，知秋才没有痛到叫出声！

“好厉害，这到底是什么材质，居然和皮肤的质感这么相似……”

她感叹了一句，随后手指又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这次是知秋的尾鳍！“等，等下……”知秋的阻拦已经晚了，鱼尾鳍是知秋鱼尾上最敏感的地方，知秋四处转头假装在到处看，实际上她是不想让同学看到自己死死咬牙控制表情的脸，毕竟『cosplay道具』是不会让自己有感觉的！女同学顺着知秋尾鳍的纹路往下摸，很快就到了知秋的尾鳍尖，那里可是尾鳍上最敏感的地方，可她还偏偏不像在摸其他地方那样，她用两个手指轻轻夹住尾鳍尖反复揉捏。“唔……咕！”不一样的触感顺着尾鳍传来，姐姐也没有这样玩弄过知秋的尾鳍尖，而且不知道她这双手鼓捣过什么，手法竟然一点也不比姐姐差，不一会儿的时间，知秋就感觉自己的秘密花园那里已经打湿了自己的人鱼胖次，只是被同学稍微玩弄，人鱼小穴就已经湿成这样，不行，知秋快要到极限了，她拼命看向华苑那边用眼神求救……华苑……救命啊！再这样下去，知秋要坏掉了啊啊啊！！！

“这位同学，已经摸的差不多了吧？”华苑从天而降，拿着一本签绘强行阻断那位女同学的手，女同学也看出他的脸上有一些怒气。“距离毕展就剩一个半小时了，我们已经在准备离开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华苑试图打断她继续摸知秋的鱼尾。

“好好好，不过在这之前，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位女同学站了起来，脸上倒是没有华苑想象中的歉疚或者是生气，反而是一种有些阴阳怪气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国家机密。不等华苑回答，她的脸又一次贴近知秋：“话说回来知秋，我刚才一直没有看到你的脚在什么地方，如果可以的话，能站起来让我看一下吗？”

“咦，咦咦咦？！”

这次知秋是真的被吓到了，她的后背紧贴着轮椅的靠背，双手也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轮椅的扶手上，对方一直在用“你不需要回答”的眼神盯着知秋，眼神中的怀疑赤裸到快把知秋洞穿，那表情明显在说，“你这条尾巴其实是真货吧？如果不站起来我就默认了哦？”之类的话。一旁的华苑也是，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说了多么可怕的话，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

“我我……我当然可以站起来的，只是套着一条尾巴不大方便……”

知秋嘴角在抽搐，话语中也带了哭腔，牙咬住下嘴唇才能避免自己哭出来。如果那位女生大声尖叫的话，自己的剩下的生活怕不是就只能在实验室度过了！就算这里是漫展，风险什么的自己也承受不起啊！只能强行上了……

“能让华……啊不岁寒老师扶着我吗，只靠我自己站是站不稳的……”知秋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那位女同学同意了，很自觉地退了一步，然后让华苑去到知秋身边。两位女生似乎要撕逼的表现吸引了最后的观众围观，趁着帮知秋固定轮椅的功夫，华苑问了知秋一句：“知秋，你认真的吗？”

显而易见，如果不让她看着自己站起来，那接下来就麻烦了：“只能这么办了，等下千万要扶稳了，不然这条尾巴说不定就要裂开了。”知秋面露难色，半开玩笑地说完，接着让华苑把手放在自己胳膊下面，接着……

“咦咦咦啊啊啊啊啊！”

知秋没有叫，是她的身体在叫。就连华苑都没有想到，知秋居然真的站起来了！虽然她尽全力不让自己的面部露出表情，但华苑可以看到知秋的脸颊一直在发抖，用来支撑身体的双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鱼尾还没伸直，这会还没完全站起来，现在接触地面的是知秋鱼尾鳍和鱼尾的连接处，是连一个脚踝都放不下的微不足道的一小点。和变出鱼尾时的痛感不同，这次是纯粹的！彻彻底底的！像是人鱼公主换来双腿后行走在刀尖上，被千万钢针刺穿那样，叫人撕心裂肺的痛！这时华苑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自己手上，是知秋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

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知秋双手一用力把自己弹了起来，双手完全离开了轮椅，身体从头到尾都在颤抖，现在整个身体的站立全靠华苑的双手和尾鳍支撑！

知秋，挺住！华苑一条腿伸向前方，身体后倾，在手臂上倾注更多力量，试图支撑知秋的站立。可是对知秋来说，失去轮椅的支撑，痛感一下被放大了好多倍。华苑本想再用力一点，可化妆师的余光一直在看着自己，以及使用了那么久华苑的胳膊已经有些发酸了。知秋，千万要撑住啊！

“你看，都，都说过鱼尾只是装饰了，我我我是可以站起来的……可以站起来的！”知秋被痛感折磨得眼神有些恍惚，现在光是维持表情都已经有些勉强，眼泪大颗大颗落到华苑手臂上。对方看知秋的站立，耳边收到了围观路人的指责，连忙拉住同伴，“啊嗯，这样啊，是我多想了。”她的语气已经有一些懊悔，“抱歉……知秋。不该怀疑你的。巧妍，我们回去吧。”

对方转过身，华苑赶忙把知秋放了下来，摔进轮椅的知秋大口喘气，感觉痛感一下减轻了许多，不过余痛仍然在折磨自己。鱼尾那里还是一直在传来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裂一般的痛感，眼泪一直没有停下来，实在是，太痛苦了！这种感觉……和很久以前鱼鳞被书柜卡住时一样，唉，要是现在有海水……

海水？对啊，海水！知秋强行起转还在被疼痛折磨的大脑，她想起自己腰带上不就挂着一瓶吗？虽然染过色，但确实是海水没错！只是现在的自己……

“华苑，能帮我把右边的小瓶子打开，把里面的水倒在我的尾巴上吗？”知秋的语气丝毫不带掩饰地表明了她现在有多虚弱，华苑听到后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之前去海边装回来的那一小瓶海水，现在知秋让自己把它浇在她的鱼尾上，难道海水可以治愈知秋？

不敢多想，华苑立刻取下小瓶子，接着把瓶盖打开，他蹲在知秋面前，把里面的水慢慢倒在了知秋用来站立的那截鱼尾上。

感受到久违的海水，知秋的鱼尾一下又有了原来的光泽，痛感也在慢慢消失，喘息平静了，视野也逐渐清晰了起来。知秋无意识地拍了一下鱼尾，不过这次除了轮椅的触感，知秋好像还拍到了什么尖尖的，温温的东西……

“啊！”这一轻声的惊叫告诉知秋，她的尾鳍碰到的是华苑的鼻子。华苑手捂着鼻子重新站了起来，看着知秋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终于松了口气：“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好知秋你没事……”

“呜呜，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华苑！今天收成不错，至少把你的皮套钱挣回来了……”门里的两人走了出来，林空拿着账本对华苑说道，不过接下来他们就看到知秋和华苑两人相视而笑，随后整个人定在了原地，而后一旁的星溪戳了戳他：“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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