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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db:作者] 2025-08-02 22:39 5hhhhh 4170 ℃

他等了幾秒,見Ace沒有移動的打算,Marco伸手解開鎖緊的皮帶,揉了揉被勒到發紅的部位,移開眼罩後左手迅速蓋住Ace的眼睛,「拿塊乾淨的布給我。」一名船員連忙從腰包內拿出一小卷繃帶,Izou左右翻找無果,乾脆從袖中掏出塊四角都有精緻刺繡的乾淨手帕,連同繃帶一起遞給Marco,男子先用繃帶仔細的蓋住Ace的眼睛,後拎起水壺沾濕手帕,擦去沾在少年臉上的血漬,並讓Ace能漱掉口中的血腥味。

舌尖一接觸到乾淨冰涼的水,Ace完全無法控制身體反應,大口大口吞嚥著,喝得太急切以至於水從口中溢出來濕了半身,如果不是Marco掐著水壺的出水口控制,Ace隨時都有可能把自己嗆死。

默默計算飲水量,Marco不著痕跡的把水壺移走,他重新調整兩人的姿勢,輕聲問道:「Ace,能說話嗎?」

少年愣了幾秒,嘴角扯出微妙的角度,他咳了幾聲,然後:「……嗨?」

「嗨,」Marco說,「知道我是誰嗎?」,聲音同樣乾澀,Ace無力的靠在他身上,隔了幾秒才回話「不。」

Marco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Ace依賴似的蹭了蹭臉頰,隨即艱難的開口:「你的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我好像認識你……你知道佛明萊爾鎮嗎,他們……」Ace努力喘了幾口氣,Marco沒有阻止他,「他們販售的煙熏肉干……品質是全世界最好,也是最齊全的。」

「巷子內,有間特別有名的店,只接待……只接待熟客,一年只有特定日子會開張營業,你聽起來很像老闆天天嫌棄,卻又寶貝的要死的孫子。」

「念人的時候……特別煩……」

簡單幾句話卻是耗盡Ace大半體力,Marco嘆氣:「我不敢相信你居然還在記恨那件事,你可是花了我整整九十五萬貝里在肉上面,那幾乎是我三個月的生活費了,yoi。」

Ace無法克制的笑了,身體隨著情緒而牽動,傷口傳來的劇痛馬上讓Ace縮起身體,倒抽幾口氣後冷汗直冒,「叫你別動,yoi。」Marco加大再生炎的火勢,無奈地把人往後帶,抱離冰冷的鐵籠,「嫌傷口不夠痛是吧?安分點,讓我檢查其他地方。」

但Ace完全沒辦法理解Marco的話,他滿腦子只剩下單一念頭。

Marco在這裡。

但他食言了。

Marco將他從痛苦中解救出來。

鎖著他的鐐銬並沒有解開。

Marco會治癒他,就像以前一樣。

別恨我。

他說,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喊出口。

別恨我。

壓力排山倒海襲來,他毫無抵抗能力,順著漩渦被沖到黑暗的中心點,Ace知道自己在哭,卻不知道是為什麼而哭,有一面牆隔在他與世界之間,他被困在原地,冷眼看牆後數千億張嘴聲嘶力竭的想衝過來,衝到牆的這一邊,感化他,使他成為暴力的一部份,Ace沒有屈服,他咬緊舌根,而後放鬆,艱難的嚥下舌尖上的血氣,留心啊,他告訴自己,別被吞噬了,視野一片漆黑,看不見,摸不到,彷彿伴隨一輩子的失重感仍在持續,呼吸被剝奪了,空氣從毛細孔滲入軀體內,任意的在裏頭膨脹,他好似一顆氣球,漫無目漂浮,等著任何尖銳的物體將他刺破,重複墜落的循環,Ace試著組織語言,一個名字,最簡單的名字,他鼓起勇氣說出口,在他的設想裡,應當能聽到迴聲,透過迴聲找尋他的位置,賦予自身定義,不被淹沒至腳踝的浪潮吞噬。

他等了又等,什麼都沒有,牆依然穩固,皮膚回味被切割的滋味,斷裂的肋骨支撐不了軀體的重量,他感覺肺部在塌陷,擠出細胞內最後一絲氧氣,無論如何掙扎抵抗,如何嘶吼叫喊,火焰都沒有回應他的意志,在一切暴風的背後,有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邊,金色的髮絲在風中飄盪。

我在這裡啊。

他伸長了手想抓住對方的衣角,手腕傳來尖銳的撕裂感,他不能動。

我在這裡啊。

即使乞求了一次又一次,狼狽不堪,距離依舊沒有縮小過。

我在這裡啊。

一次心跳固定在一個特定的節拍上,他開始默數,盡可能精準。

第一個十萬過去,第二個十萬過去,第三個十萬過去。

三十萬零一秒開始對他來說只剩下一個模糊的概念,他發了瘋似的想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碎片,想穿透到任何一個顯示在上面的時間點,任何可以讓他離開這裡的瞬間。

我在這裡啊。

畫面模糊不清,只剩下光與影子來回閃爍,最後崩解成指甲大小的色塊,在指尖碰觸到的瞬間退色成黯淡無光的鐵灰色。

奇蹟沒有發生。

於是他繼續數,三十萬,四十萬,五十萬。

數字機械的刻在腦海中,死神停在半步之遙外的距離,他絕望的浸泡在如墨的潮水中。

在他固執地越過一百萬的時候,天亮了。

「我找到你了,yoi。」

Izou退到一個能保持禮貌與警戒的範圍,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暫時接管場面的控制權,分配區域讓船員們去搜索。

被壓抑到極限的啜泣聲迴盪在實驗室內,Marco沒有放開他,一直耐心的安撫著少年,本來哭到喘不過氣的Ace突然就笑了,不小心還嗆到自己的口水,「小子,你現在真的讓我開始擔心了,你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選一個專心做完,yoi。」Marco責備他:「稍後再讓你發表劫後餘生的感言,至少在這種時候,咱們先專心在手上的任務。」

「餓。」Ace抱怨,不能怪他,鬼知道他最後一次好好吃到人類的食物是什麼時候的事,強逼自己不去回想踢到一邊去的空狗盆,Marco摸著Ace凸出來的肋骨,悠悠的評論:「唉,真心疼我那九十五萬貝里,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沒了,先想想晚上吃什麼吧,先提醒你,Moby Dick現在沒有鱷魚肉。」

「……呃,鳳梨?」Ace滿懷希望的提議,「綜合水果肉串?」

「正常的鳳梨我不反對,只要不是什麼古代特有種,小孩子不要那麼奢侈,老喜歡一些稀有的東西。」

「地圖是你找的,怎麼能……能怪我,一開始說,搞不好能找到藍鳳梨的人可是你啊,而且你也有吃,咳咳咳……」

順的他的後背協助Ace呼吸,Marco毫無良心的補刀:「再生能力,記得嗎?毒不死我,就是口味好壞而已。」

「對對對,犯規的再生能力……一個,一個吞過惡魔果實的人……呼……教訓起另一個也吞過惡魔果實的人……什麼叫謹慎,很好的榜樣……」Ace深深吸氣,努力想忍住全身上下宛如被拿著銼刀一吋吋刨過的疼痛,「現在這樣……很難忘記……」

Ace或許看不到Marco的表情,但Izou可不一樣,進入醫生狀態的一隊隊長的表情非常不妙,他盡可能讓Ace保持清醒,害怕一旦Ace神經鬆懈下來進入昏迷狀況,身體會撐不過治療,電話蟲響了,Izou抬頭看了Marco一眼,靠到更後頭的書櫃上接起話筒。

「不記得也好,身為自然系你也沒少被揍過,再加個再生能力,呵。」Marco輕笑:「Garp的頭髮跟老爹的鬍子,不知道哪個會先禿。」他再次浸濕手帕,仔細擦拭Ace哭花的臉與黏膩的鼻涕。

「……爺爺贏定了。」

「我真欣慰你有這種認知,yoi。」

外頭傳來吵鬧的聲音,幾秒後,一名船員拎著巨大的鑰匙串跑進室內,Marco讓Ace側過身露出身後被反銬的手,嘗試幾次後他們好不容易解開鎖頭,Izou拿走鑰匙與鎖,Marco扶著少年僵硬的手臂到身前,Ace終於發出介於滿足與放鬆之間的嘆息。

「我不相信這是你,」Ace說,附帶一個乾澀的笑聲:「出現過太多次了,這次特別……特別立體。」我覺得我應該死了。

幻獸不安的躁動,哀傷如此鮮明,但牠未試圖爭奪掌控權,只是徒勞無功的加大再生炎的火勢,Marco咬牙,無視胸口傳來的刺痛,他抬頭環視四周。

除了船員們打開幾盞尚能運作的小燈外,實驗室內總體環境還是偏昏暗的,最亮的地方要屬Marco所在的位置,權衡再三,Marco將再生炎降至手肘以下的部位,調低亮度給Ace適應的空間,並逐一揭開被他對摺蓋在少年眼部的繃帶,「說實話,我還真不希望在這鬼地方看到你,yoi。」

Ace哼了一聲。

「一直想沉個幾艘海軍軍艦發洩發洩,如果不幸中大獎更好,先痛揍某個小火人一頓,把他關進木桶用條繩子栓在船尾泡個一兩天,叫他知道爽約,玩弄大叔脆弱心靈會有什麼後果,等他反省夠了,最後再把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海軍扔到鍋爐或廚房內奴役他,直到他這輩子都不敢亂跑為止。」

「不要木桶……窄……記得供餐……」

看著旁邊的鐵籠再看看縮在他懷裡,瘦小的不可思議的身軀,Marco柔軟的附和:「好好好,不要木桶。」

他拿掉繃帶,輕聲的哄著少年:「Ace,慢慢睜開眼睛,不要急,一開始模糊是正常的,告訴我你看到的東西。」

Ace掙扎了一會兒,彷彿被人黏合一整個世紀的眼皮緩緩睜開,眼球接觸到冷空氣的瞬間,眼角不自覺因刺激而流下眼淚,他努力眨了幾次,緩慢但堅定。

那是比沉浸在睡夢中還要更加模糊的景色,他根本無從描述看到的東西,視覺與想像力在腦海中爭奪掌控權,融合出來的產物比Luffy九歲時的塗鴉更加離奇難辨,他只看到藍色,一望無際的藍,似外殼般緊密的圍繞住他,唯一的裂縫中有張熟悉的人臉,過去幾百萬秒以來第一次,金色終於停在觸手可及之處。

「能看到東西嗎?」

「嗯。」

他想抬起手,可惜肌肉拒絕聽從他的使喚,揉不到眼睛,於是Ace默默在心裡沿著外框線,描出一張屬於Marco的臉,並隨著睜眼的時間越來越長,逐一補上細節。

畫面突然清晰了起來。

「Ace……?」

「……嗨,固執的大藍鳥。」

「你好,莽撞的小火柴。」金髮的海賊愉快的嘲諷。

「噁……」對Marco故意損他的暱稱表達抗議,Ace憑著直覺從數百個湧現的問題中隨意挑選一個:「啊,我還活著,所以……」

「所以?」Marco問。

「今天幾號?」

男子倏地收緊懷抱的力度,「……海曆九月十四日。」

「媽的。」

「嘛,算上最後一次,七個月又十一天。」

「操。」

「是啊,想像一下,孤單的中年大叔在海島上獨自看了三天夕陽的感受,傷心吶。」Marco悶聲抗議,不知道是否為錯覺,他貌似聽到男子哽咽的聲音,Ace驚悚的猜測他跟著哭的可能。

某種程度上,這莫名鼓舞了Ace,但他記得自己一直都說的很清楚,即便發生了那件事,他的想法也沒有改變過。

「我答應過你我會出現的……」

「我答應過你的。」

「我答應過你,我會跟你走。」

Marco沒有回話,於是Ace用頭又撞了他一下。

「是啊,你是答應過。」

「你在生氣。」不是疑問而是單純的描述。

「我覺得我有資格生氣,yoi。」

「臭大叔…做什麼不高興……我以為你喜歡我這樣,被銬起來什麼的,弱小可憐的海軍,隨便你欺負,我甚至還有項圈,你可以把名字刻上去……」Ace試圖露出一個笑容想揶揄Marco,但扯到嘴角的傷口而停了下來:「……現在哪也跑不了啦!」

「學不乖的臭小子,如果你有認真在聽,我說的是『我』想這麼做,你知道我不喜歡其他人代勞,誰稀罕這糟透的審美觀。」

「……我一直都很想謝謝你送我的長袍不是螢光綠。」要說有哪點兩人永遠都沒有交集,對美感的評判基準要屬第一。

Marco砸嘴,替自己辯白:「重點不在藝術性,Ace。」

「控制狂」

「習慣掌控局勢才能最大限度降低意外發生,以及海賊是種喜歡事事親為的生物,yoi。」

「哈,海賊奇怪的尊嚴嗎」

「沒錯,你可以開始學了,yoi。」

強大的睡意襲來,身體咆嘯著要休息,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Ace強撐著眼皮,在迷糊中問了一個Marco不是很想回答的問題。

「我看起來如何?」

Marco再次壓抑鳳凰虛弱的鳴叫,壓抑衝上眼眶的水氣,故作輕鬆的回答:「嘛,除了有點髒之外,還不錯,我猜?至少我可以肯定這副手銬一定比你上次想銬我的那副還好,yoi。」

「你明明……明明用不到十秒就掙脫了……」

「品質嘛,我該感謝那間店,反正你也不是用太多錢跟人家買來的,早跟你說是騙小孩子的東西。」

Izou聽到少年斷斷續續的笑聲,以及幾不可聞的道歉。

「Marco,」

「我在呢,yoi。」

「我很抱歉,沒能準時赴約,走不開……」

Marco至此終於替少年解開了除了海樓石以外的所有拘束,鳳凰的翅膀化為保護意味濃厚的屏障,將兩人給吞噬,Marco溫柔又寵溺的說:「幸好你只遲到了半年,我想我可以接受,y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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