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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往事(全),2

[db:作者] 2025-08-02 22:39 5hhhhh 4530 ℃

他是何时发现我的?宋二不停的在回想自己是否留下过什么破绽,但是毫无头绪,能做到的只是尽快稳住情绪和心律。“我知道你憎恨我杀了那个女人。”蓝衣老者的声音接着传来,“当年五河派逐渐势微,哼,当年那个小妮子自投罗网,我当是天赐良机,让我好好羞辱羞辱她出口恶气。没想她既无内功,更是不懂丝毫武艺,却是耐得住各种皮肉之苦,更胜常年习武之人。我心怀好奇便用尽各种手段折磨羞辱她,将数年的积狠尽数发泄,不想她虽惨叫不止,却仍是气息平稳,此非长期操演,绝无可能。想到这儿,真是令人后背生寒,我这人呐,最不能生疑,一顺手,便把她杀了,摸索半天,却未发现有什么蹊跷之处,当时还真当是场意外呢。”蓝衣老者毫无波澜的诉说着,宋二却早已双手紧握着剑柄,几乎要发出骨节迸裂的声音,此人消失四年却突然在此处说这样的话语,到底是为何?松二甚至任务在前,万不可节外生枝,绷紧了牙关,将要呕出的心头甜血生生吞了回去。

“果不其然,当日夜里,那贼子便引人上山,我当即明白,在我捉去那小妮子的一刻,无论如何待她,结果都不会改变,可惜祖辈留下的数十年基业竟是毁于一旦。”蓝衣老者用手大力拍了拍墓碑,上边一尘不染,显然有人每日精心打理。“既是这种结果,那你也绝非枉死,哈哈哈哈哈。”他看着碑上的鎏金刻字仰天大笑,又转头看了看四周:“我知你与她有情,现下要取老朽性命,当是轻而易举,而若真想追及真凶,非你我二人联手不可。如要杀我,请您自便,若想与我共议,老朽在长福酒楼地字戊号房恭候大驾。”老者言毕,但闻寒风扶叶,片物无声,待不一会儿便向北面离去了。宋二从来不问要杀的人是谁,也从来不问为何杀人,只待每次处理死者之事,再将女子带回林间歇脚处,宋二觉得自己至今还活着的原因,除却轻功之外,便是寡语。那个女人亦曾与他说,知道的越多,越是痛苦,越是死得快。谷大仇适才所言,如同利剑般刺入他的心底,将本已空虚的灵魂,尽数斩碎,令他不禁再次忆起那天,那个女人手心如玄冰般寒凉的触感。在此刻,宋二无比想去问一问那个女人。

夜里的寒风刺骨,宋二在那座大院不远处踌躇徘徊。他极少犹豫,因为犹豫的那一瞬,往往就会招来死局。忽然一阵奇香飘过,是蝴蝶谷的晓梦散,宋二意识到之时便知已经中计。月已偏西,细腻的雨水轻柔的点在宋二略有油腻的脸上,似一只轻柔的手将他抚醒。幸亏只是迷药晓梦散,宋二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混杂着多少惊魂不定的冷汗。蝴蝶谷这一令江湖儿女既爱又恨的医毒门派,自己亲历了它覆灭的过程,只是年数远了,竟也疏忽了蝴蝶谷那无所不在的下毒手法。宋二站起身来,剑鞘竟有些松动,果然是那个女人,不然自己怕是早已身首异处。剑鞘中叠着一方铜钱见大,油黄的信纸,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宋二知道,这是来自她的警告。细雨汇聚成丝从屋檐上滴下,宋二后悔着这次莽撞,有何可问呢,若她会如此轻易告诉自己,早已说了,若是没说,便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自己。深夜的长阳城,即使是最繁华的华阳街上,在此时也只剩卧倒在街角的醉汉和无家可归,聚堆取暖的乞丐,打着油伞提着幽暗灯笼的打更人时不时在街道中缓缓穿行。乾河上的船舶都停靠在近水边,雨滴打在平静深邃的河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龙府门口停着一辆朱漆的雕木马车,阚管家送龙莫心出了府宅大门,闻步初从后边的一台黑色马车上走了下来,俯身行礼:“劳驾小姐移步了,不知小姐的贴身侍女呢?”龙莫心说道:“她俩前几日偶感风寒,至今未见好转,反正闻伯伯是自家人,定会事无巨细,安排得体,又是去自家地盘,也不必她俩处处跟着了。”说罢便登上车去了。“小姐谬赞了,闻某必竭心尽力,照顾小姐周全。”闻步初在车外低头高声喊道,随后示意车夫启程。龙莫心将头探出马车,云篸高束,画黛弯蛾,双颊上各一点朱砂,她又伸出一只纤纤细手,抚着丝丝凉风,随着车马出了城,一路向西去了。太阳渐次西斜,瑰色的余光打在黄土大道上,映得如血色般殷红。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马车穿过了北龙门总舵的进门处,向南边转向,不久到了一座赤朱色的大殿阶前,便停了下来。闻步初下车请下龙莫心,亲自陪她一起走进了正殿。“小姐请至偏殿休息片刻,用些茶水果脯,下人正在准备,待客人齐了,闻某便来此处接小姐至宴席上座。”闻步初双手相交,作揖说道。“我看你这朱雀坛怎么如此清净?平时可不是这样吧?”龙莫心看了看略显空荡的正殿,在东边似乎有些厨人的声音,却也略显清净。“为了恭迎龙老和小姐,闻某已遣尽周围帮众,江湖汉子,不懂规矩的甚多,亦嘈杂不堪,怕扰了小姐兴致,便先行让他们退去了。”闻步初说完唤出两个装扮朴素的丫鬟和嬷嬷,引着龙莫心往偏殿去了。闻步初低头作揖,直至看着龙莫心进了殿门。

“我想自己待会儿,你们先退下吧。”龙莫心进了偏厅,一屁股坐在了张圆凳上,她身着白粉的丝质衣裳,如同盛开的莲花。“是、小姐。”两个奴婢行礼退出后,轻轻带上了雕花木门。龙莫心百无聊赖的顺手拿起几个果脯,嗅了嗅后又丢了回去,她抓起几颗杏仁儿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了看外边,一个人影儿也未瞧见,嚼了几口干果,亦觉无味。一回头,却见适才空无一人的偏厅里坐着两个蓝衣男人。一个面带络腮的中年男人一边倒着茶水,一边说道:“龙家小姐不愧为当世佳人,今日一见,也难怪小侄为你所倾倒。”“你是谁?”龙莫心后退了一步,望向门口,却见那两个奴仆已不知何处,心里便拔凉了半分。“在下凌空良,我那可怜的短命侄子凌霄天,龙姑娘可熟悉?”中年男人喝了口茶水,抬头望向龙莫心的方向,痴痴邪笑着。“你是说,凌公子死了?”龙莫心又往后退了步,却被另一个年轻男子堵住了去路。“姑娘莫要慌张,只要姑娘顺从,吾等并不想加害于姑娘。”那个白俊青年在她耳边低语,龙莫心记得曾在元宵那日见过此人,暗忖此二人来去无踪,自己绝无逃脱可能。

中年男人又拿取了几个果脯,放进嘴里大嚼起来,“没错,真是个没福气的孩子,如此美人在前,却一命呜呼了。哎,只待让我替他享受享受了。”龙莫心脸一红,抬手护住了胸口:“你们想干什么,不知道我爹是谁吗!?”“知道知道,威震天下的龙八爷。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多少天下豪杰,想攀上这门亲事。”青年在她耳后说道:“可惜可惜,今晚过后便是条死龙了,让如此美人陪这老头子殉葬,我们可真是不忍啊,嘿嘿嘿。”说着他膝盖朝着龙莫心后腰一顶,少女当即跪倒在地。“哼,那龙八竟真不教女儿一点武艺,难道真以为自己能够长命不死吗,哈哈”中年男人走到了龙莫心跟前,摸了摸她的涌泉穴,笑着说道。凌空良俯身捏起少女的下巴,“啧啧啧,真是绝品,不想世人所求的绝代佳人,竟跪在我空良胯下,哈哈哈哈。”龙莫心尝试挣扎了几下,却是无法挣脱两个男人铁钳般的手,两行清泪不禁流了下来。

“美美美,这楚楚动人的勾人摸样儿,真是世间鲜有。”凌空良掏出身下秽物,硬是塞进了龙莫心娇红的双唇间,引来一阵阵欲要呕吐的声音。“妙妙妙,真是绝妙,我凌空良能成山庄之主,又品尝如此佳人,真是不枉此生啊,哈哈。”龙莫心只感腥臭恶心,决心用力咬下那秽物,却早已被凌空良发觉,只听咔嚓一下,自己的下巴被卸,想动一下都疼痛不已。“爹,我亦忍不住了。”那青年早已满脸通红,见这香艳场面如何自制,一把推倒了龙莫心,撕开罗裙亵裤,一股脑的往里直钻。龙莫心只觉钻心的疼痛,早已哭成泪人。“爹,爹,我不行了,这也太妙了,啊,妙极。”不消挺动几下,凌霄智便一阵抽动,瘫软了下去。“没用的东西,看你爹的厉害。”凌空良抽出龙莫心口中的秽物,引得她一阵狂咳。一把推开了自己的儿子,对准那往外涌着血和白浊的妙处,一使劲儿,便滑了进去。“哈哈哈,龙八这辈子没想到过,他的掌上明珠,会在我凌空智胯下承欢。”少女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柔软的纤腰高高抬起,雪白的软肉被顶撞的泛着波澜,嘤嘤的呜咽声却只让男人愈发兽性大作。

宋二早早躺在一棵高大的樟树上,看着太阳渐渐没入地面,又看着月亮缓缓出现在东方的天空上。今晚的月色很亮,他时刻听着不远处的赤色砖瓦搭砌成的房屋间传出的气息声,直到那声熟悉的口哨声传来。“东西带来了吗?”那个女人对着铜镜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将簪子一支支摆弄好,又把残破的衣物一一脱下递给了宋二。“嗯。”宋二将身后的包裹递给那个女人,看了看地上的两个男人,皱了皱眉,准备拔出银针。“不用了,赶紧把他们扔出去,越快越好。”那个女人接过包裹,头也不回的说道。“知道了。”宋二收起了针,将两个死尸夹在胁下,准备跃窗而去。“今天的任务到此为止,今后不要来寻我了”背后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宋二迟疑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消失在了窗外。

“小姐,打扰了,宴会已准备完毕,请您移步。”闻步初带着两个下人轻轻走到了偏殿门口,俯身作揖。门自里打开了,龙莫心揉了揉眼睛,两点血红的泪妆将少女托的更为艳丽,她伸了个懒腰,说道“等了好久呢,走吧。“龙莫心往外跳了两步,发现闻步初稍有些呆滞的看着她,”怎么了闻伯伯?我脸上有何古怪?”说罢用手在脸上四处摸着。“不不不,小姐久等了,闻某给您赔不是,小姐绝世佳人,属下一时间有些恍惚,是属下暨越了,望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请,请。”闻步初微笑着给龙家小姐陪着不是,一边引路,两人同回正殿。“爹!”龙莫心一见龙老已经入席,便自顾自的跑到他身边撒娇道:“爹,我等您好久了,我就坐您身边可好?”龙老笑着说道,“凌霄山庄的贵客是为你办的宴,你怎可赖在我身边呢。”“哼,明知道都是看在爹的面子上呢,人家才看不上我这傻婆娘呢,你看,到现在,连个人影儿都没。”龙莫心就近找了位置坐下,用手托着下巴,气鼓鼓的说道。“小姐稍安勿燥,这凌霄山庄路途遥远,指不定是路上有什么事暂且耽搁了。小可这就去找凌霄山庄的宫老打探一下情况。”席下的莫乏昭起身笑嘻嘻的给龙老和龙莫心点头致歉,向闻步初请示了一下后便离席去了。

大厅里这会儿便只留龙老,龙莫心,闻步初三人。闻步初脸上面无表情,坐在靠着殿外侧的位置上,不时向外望着。”不妨不妨,是凌霄山庄的事,闻门主张罗辛苦了,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忧扰,我们不如先喝起来,待他们到了,再让他们罚酒三壶,哈哈哈。”龙老见其尴尬,拿起席上的酒壶,自斟一杯,高高抬起。闻步初见状赶紧上前给龙莫心斟了一杯,自己拿着壶,向着龙老说道:“不管如何,属下亦有责任,先敬龙老和小姐。”说罢,抬起头一饮而尽。“好好,闻门主好酒量,老朽自知不如,且先干一杯,以表谢意。”龙老酒杯适才要入口,却被龙莫心一把夺了去,一口饮尽。“都让你不要喝酒啦,还老这样。闻伯伯,我替爹爹干了,还请你不要怪责。”说罢她又将自己的酒一口干了去,将酒杯掷在桌上,粉嫩的脸蛋忽然飞红,眼见歪倒在了座位上。“不敢不敢,小姐还是注意身子要紧。”闻步初有些惊异的看着龙莫心,想要去扶,又见她杏眼微闭,似要睡去,便行了个礼,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小女就爱胡闹,闻门主切勿放在心上。这凌霄山庄可是有些不把人放眼里啊。”龙老望了望外边,已看不到月亮。“是啊,这莫乏昭怎还没回来。我看这凌霄山庄气数已尽,早晚我们北龙门会接了他们的生意。”闻步初命下人添了酒菜,算是正式开了席。龙老亦又给自己倒满了酒,看了看满脸飞红,摇头晃脑的龙莫心,向闻步初举酒示意。

“属下不敢。”闻步初见状立刻捧杯一饮而尽,在指缝间望得龙老将杯中之酒尽数饮尽。“不愧是三十年以上的梨花酿,好酒好酒!”闻步初放下酒杯,斜靠在殿柱上。“龙老客气了,今日凌霄山庄爽约,我得给您陪不是才行。”闻步初又自斟一杯,踱步到了龙老和龙莫心的席间,鞠躬说道:“今日没有外人,属下斗胆问一问龙老,您现在认为北龙门属下经营的如何?”龙老仰起上身,看着那个当年自己一步步扶持培养的青年,现在早已是个满面存褶的中年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闻门主雄才伟略,更甚于老朽,今日的北龙门,武冠南北,商通东西,人才济济,已比老朽在位之时,强上数倍。”龙老斟满了酒,举杯说道:“北龙门是老朽所创,视若珍宝,如今传承于闻门主之手,亦是老朽所愿,虽已退隐江湖,但见帮派壮大,老朽内心亦欣喜不已。”言毕,将酒一饮而尽,口中啧啧赞叹不已。闻步初忽然倏的单膝跪下,“属下斗胆有一事相求,人道是……”“打扰到二位了,不好意思。”忽然莫乏昭从门口闪了进来:“凌霄山庄的人可真是稀奇,小可在他们车马必经之路等了好久不见人影,四处打听也不见有人见过他们的人,、去寻那宫老爷子也寻人不得,仿佛一夜间都消失了一般。”说罢,他举起近桌的酒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门主和龙老若有事相谈,小可就先退下了。哟,小姐这是不胜酒力了吗,要不小可先安排车马,送小姐回府不知意下如何?”说着他凑近龙莫心,看着她绯红的双颊和呆滞的眼神。“没事没事……我等我爹爹一同回去便是。闻伯伯这什么酒,好生……厉害……”说着,打起了酒嗝儿,双眼更是迷离。

龙老起身扶起了闻步初,“门主要老朽做些什么,无需行此礼节,莫坛主有劳您先送小女回去了。”他看着莫乏昭扶起龙莫心,龙莫心嘴里含糊的喊着些什么,也是半推半就的立起了身子。忽然一点芒星闪过,一柄寒铁匕首架在了龙莫心纤细的脖颈前,看起来只需稍加用力,白皙肌肤下青色的血管就会被切断。“莫伯伯,这是做什么呢,我不回去,您就要用刀逼我么,呵呵~别闹啦”龙莫心顺式要歪倒在莫乏昭身上,却被他背后一顶,怔怔的站住了,酒亦醒了三分。“莫坛主这是何意?”龙老直了直身子,放下了举到半空中的酒杯。“龙老,多有得罪了。”闻步初站了起来,看了看被挟住的龙莫心:“世人皆知,北龙门乃龙老所创,龙老所立,乃至发迹至今日,提到北龙门,人们所提及的,依然是龙老,即使您已经离开本门十余年。”闻步初从身后掏出佩剑:“所以,只要您龙老在世一天,北龙门只会是您的私物,而我闻步初,永远只是一条看家的狗。”他抽出佩剑,指着龙老:“我每日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殚精竭虑,却依旧敌不过在家中枯坐等死的老人。我感谢您的提携之恩,但龙老在一日,我便如坐针毡一日,我便无法坐实龙门之主一日,望龙老成全弟子。”

“放了莫心。”龙老冷冷的看着自己亲手培养的年轻人,朝着莫乏昭吼道,这一吼,足以让常人心胆皆颤。“爹,别管我!小心啊!”随着龙莫心的喊声,闻步初的利剑已刺向龙老前心,铛的一身震开。“不愧是无双内功,已然刀枪不入啊。”闻步初冷笑道,只见莫乏昭带着龙莫心受身一闪,跃至餐台之上,锋利的刀刃轻轻蹭到了少女娇嫩的脖颈,鲜红的血液随即渗了出来,“龙老切勿怪罪,小可也只是奉命行事,若龙老配合,小可绝不敢伤了小姐性命。”莫乏昭微笑着看着面如死灰的龙老,这副盛怒之前的表情,他早在十数年前就已见识过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要挟住老朽了吗?”龙老用力掌击桌面,大理石的餐桌随即化为齑粉,他一跃而起,室内的烛灯被他释出的内劲震得齐齐黯淡,一闪之后,又亮堂起来。

席间齐刷刷的躺着四个年青男子,只是已经七窍流血,显然已成了尸体,而如磐石般坚毅的老者,甚至没有掏出威震天下的那柄短刀。“龙老果然好身手,我就知道这些个毛孩子不顶用。”闻步初举剑跨步上前,剑尖如同蜻蜓点水般在龙老周身划过,龙老虽然年迈但躲过这些自己熟悉不过的招式却也游刃有余。“倘若龙老继续出手,小可就难保小姐周全了,小可自幼看着小姐长大,疼爱万分,望龙老勿要人难做。”莫乏昭用刀背用力抵住了龙莫心的白皙的脖颈,手心里却已攒满了汗,没有人能在看到龙老一瞬之间格毙五个青年高手之后还能平静如初的,挡在他身前的龙莫心此时似乎更像一块免死金牌般,抓住少女胳膊的手指深深陷进了柔嫩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红印。“莫坛主,你在害怕么?”龙莫心轻轻的念道,“若是害怕,尽早将我杀了,你和闻门主二人联手,姑且有一丝可能呢。”“小姐言笑了,十个小可都难敌龙老神功,更何况区区一个闻步初。龙老视小姐若珍宝,倘若我害了您,怕不要十个莫乏昭都不够龙老杀的。”“你以为现在就不会了吗,哼!知道害怕还不快放了我!”龙莫心柳眉倒竖,反诘道。“放了小姐,小可自忖死路一条,只得劳烦小姐多多担待。”龙莫心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看到龙老已放弃抵抗,闻步初的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始终没开口,眼帘亦随之低垂了下去。闻步初见状笑了笑:“对不住了龙老,您的大恩大德,属下来世再报。”

宋二将尸首丢在了离龙门总坛不远处的一间破庙里,他擦了擦汗,用银针将二人的毒气去尽。这处破庙早在龙门总坛建立前就在这里了,偶有来往的江湖人士来此歇脚,有时也有些流浪汉在此常住,总坛建立后这边虽不及人迹罕至却是更为荒凉。“今后不要来寻我了,是何意义?”宋二轻身跃至庙顶,仰面朝上,望着一勾残月缓缓从云中探出。几年来,他从来不去想为何,只是按命执行,宋二翻转数回,却始终静不下心神。说什么莫要来寻我,不寻你我便再无牵挂,不寻你我便无所事事,不寻你我便能浑浑噩噩寥此一生了吗?林间的乌鸦忽然呱燥的飞出,随着悠长的一声笛声,一个灰影闪了过来。宋二在月光下认出,这人便是北龙门玄武坛主,莫乏昭。他推开破庙虚掩的柴门,四周张望了几下确认没有来人,在院子踱步。片刻,那个令他愤怒和慌乱的气息声由远及近,青袍老者由外墙一跃而入,举着一个滴着血的黑色包袱。

“宫老您好,不知贵庄新任庄主可与你同行啊?”莫乏昭做了个揖问道。“怎么,凌空良不是该和闻门主一起么。”蓝衣老者顺手丢下手中的包袱,里面滚出两个女子的头颅。“是蝴蝶谷的人,不是早该在十年前就死绝了么?幸亏我随身有带凌茸膏,不然也该死在这两个妮子手上了。”“宫老办事,果然让人放心,不知还有一位呢。”“凤三已在江湖上匿迹数年,至今是否还活着都无人知晓,我按闻门主的吩咐都去查看过,可惜并无收获。”老者瞥了瞥莫乏昭说道。“你可知这凤三可是我们闻门主的心头大患啊,灵剑啊灵剑,一剑夺灵,却落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莫乏昭转过身来,一拍脑袋:“我看凌庄主定是遇到什么脱不开身的事了,不过有宫老鼎力相助,我等也就安心了。”早在看到那个黑色包袱时,宋二便预感着丝丝不妙,蝴蝶谷三个字更是正中了他的猜测。那个女人会很伤心的,他想着,她们若是不在了,那个女人岂不是危险重重。宋二尤发觉得不安,轻轻捻下指甲般大小的瓦块,朝着藏着尸首的草垛边扔去。“宫老且看,那里藏着什么?”蓝衣老者和莫乏昭朝声响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只穿着亮黑皮靴的脚,这等料子,想必不是庙里的流浪汉所能穿戴的。两人心中一震,赶忙边跑进内院,边四周勘探着。过了良久,宋二听到莫乏昭说:“此等变故,小可得先回去禀报门主,望宫老海……”“不必惊慌,龙八能做到此等地为,定颇有些手段,只是死了两个得势的废物而已,不碍事。这死状,亦让我想通了一些心中悬疑,请莫坛主先回去看看形势,老朽片刻便来。”老者的声音传来。“这……那全仰仗宫老了。”莫乏昭言毕,便从外墙踏了出去,不久便行远了。宋二如一片落叶般从瓦顶上翻下,悄然无息落在了蓝衣老者身后。“你终究是来了。”老者道。

“为何寻我,不怕我杀了你吗?”宋二持剑于胸前,问道。“不怕,你若要杀我,我早就被你杀了,老朽能残喘于斯,无非就是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我。”蓝衣老者背对着宋二,仰天大笑:“自我杀了那个贱人,你就不再是我的对手,因为你见到我,心中便只有恨,有恨,就会让你自乱心神,自寻死路,没错吧,凤三。”

“不,我对你没有恨,原本你所作为皆与我无关,只是,你杀了她们,我便不能让你再走。”宋二冷冷的说道。“灵剑凤三可不会为两个蝴蝶谷的遗毒出手吧,无非和我想的一样,她们的主子,也就是你的主子,你为的,无非是他了。”“她们的主子是谁,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谁会为她们的死落泪。”宋二抽出了那把许久没有嗜血的剑,没有卷起半片落叶,已游至老者脖颈右侧,只听叮一声,老者的剑隔开了宋二的刺击,一阵寒意透过剑身浸入到他的臂弯。“寒凌剑法,泠冽无双。”宋二轻声念道左手撑地,往前一跃,直取老者心窝,“好剑!”老者右手运剑,急往左格挡,却见宋二剑锋一转,将他的右腕齐整的削了下来,冒着寒气的利剑,落在地上叮当弹跳了两下,便归于沉寂。宋二的剑口淌着鲜血,似久渴之人,如饮甘冽。“哈哈哈哈,灵剑的剑招,我终究是见着了。这学来的三脚猫的功夫,不配和凤三交手,哈哈……”话音未落,宋二急刺老者的左肩,却听铛的一声金石相交,震的宋二虎口发麻,手臂中又感到和适才相似的寒意。老者整个左袖飘落了下来,露出一条骇人的手臂,可怕的烧伤口上嵌着一块块紫黑色的铁条,剑锋在上边留下了一条浅痕迹。“哈哈,拜龙八所赐,吾将这千年玄铁嵌入未长成的伤口里,受尽寒毒折磨,终究与我融为一体,如今要杀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言毕,蓝衣老者振臂朝宋二袭来,宋二挥剑格挡,只觉掌劲势大力沉,虎口嚯的开裂,剑竟被生生打断。宋二看到小师妹的脸映到了两截断剑之上,沿着断缝,一张变成两张,只停一瞬,其中一截便已远远飞出,落在了墙角,就像当年那般,心中执念之物凋零于眼前,这般思绪,是仇恨?是愤怒?是悲伤?是恐惧?不,都不是,当胸中的牵挂皆被抽丝剥茧之后,只剩无尽的寂寞。蓝衣老者又一掌打开,宋二虽躲过这一招凌厉的攻势,却被带起的至寒劲风连连逼退,眼见要退至破庙墙头。“莫伤死后,你便是我在世唯一的亲人了,无论如何,不要死。”那个女人的声音在宋二耳中响起,“小师妹死后,你又缘何不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而今你却要我不要寻你,且不知你才是我活下来的唯一理由么。”宋二默念道,将半把残剑借力插入院墙中,反手抽出,背身靠向全力打来的蓝衣老者,老者见他招式大变,不禁脸上大亥“这是……寻仙刀法……你竟是!?”一声巨响,老者的铁掌深深陷入院墙之中,宋二背身靠住老者,手中的断剑透过自己的腋下,扎进了老者的心窝。“呵呵……呵呵,我谷大仇今日见了灵剑,死在寻仙刀法之下,作为江湖人,亦可无憾,只可惜,只可惜,竟没想到原来一切竟是如此,罢了罢了,败于此人,亦是天命。”语毕,便站立着再不动弹。宋二从老者身下抽出断剑,溅出的血液撒了一地,他转过身来,将剑身上的血擦干,冷冷的看着老者的尸身“小师妹的仇,算是得报了么?”宋二想着,却没有任何如释重负的感觉,四年来那种心头的压抑,丝毫没有被仇人的热血所冲淡。他擦去剑身上的血迹,包扎了下受伤的右手,用黑布将女子的头颅重新包好,姑且安置在佛像身后。宋二左思右想,不觉又回到适才争斗的地方,老者依然挺立在那儿,怒目圆睁,只是眼中早已无神,宋二忽然伸手在老者的脸鬓周围摸索起来,似寻到什么般眼中放着光芒。“让我莫来寻你,今儿个我便偏要来寻你,你若不知,我便不算破誓。”宋二在把剑收入鞘前又擦了擦,小师妹的脸忽的映在了上面,模糊的雾气如同荡开的涟漪般绽开,清晰的脸颊面带桃花:“哥,你笑了。”

“铛”的一声,龙老伸出两只手指轻点在闻步初挥来的剑刃上,上好的剑刃竟生生被折断,飞出的断剑划破了他的发髻,飘下一缕残发。“你!?”闻步初有些狼狈的看了看龙老,出掌相迎,一边向莫乏昭看去。“逆贼闻步初,看招!”莫乏昭忽然使劲将龙莫心往外一推,大声疾呼,抽出佩剑团身加入战局。龙莫心被狠力一推只觉天旋地转,躺卧在一旁。“莫心,没事吧。”龙老闻声问道,“没事爹爹小心。”龙莫心爬起身来,栖身躲在一旁的石柱边。闻步初本就不是龙老对手,现又加一个莫乏昭,不消两回便露出败局,跪伏在地,被莫乏昭的剑指着额头:“忘恩负义的恶贼闻步初,伙同凌霄山庄企图犯上作乱,又下毒要挟我作出忤逆之事,几近犯下滔天大罪,所幸苍天有眼,天道有纲,凌霄智曝尸荒野,让你奸计不得相逞,我现在就替龙老清理门户!”闻步初啐了一口鲜血,冷笑一下,刚要说什么,却被闻步初一脚踢飞数尺,“龙门主,我现在就为你杀了这逆贼!”,莫乏昭举剑正要挥下,突然后心一阵闷痛,大吐一口鲜血,直生生向前倒了下去。“见风使舵的家伙,死不足惜,你说是不是呢,闻门主。”龙老掸了掸手,站在了闻步初面前。

“龙老道高一筹,弟子今日死而无憾,想必你早就知道,凌霄山庄的人早已就杀了吧。”闻步初坐了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看着暴死的莫乏昭,冷冷说道。“不,我不知道。”龙老坐在了就近的椅子上,伸手倒酒,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龙莫心见一切尘埃落定,便小跑过来,给龙老重新倒了杯酒,紧紧贴在他身后,不敢看地上的尸身一眼。“天命如此,你有些说的没错,可今天若不发难于我,这闻门主便可一直做下去,这样不好么。”龙老将酒杯递给闻步初,又让龙莫心斟了杯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我做够狗了,想试试做人的感觉,更何况,我知道你早晚会杀我的,不如,先下手为强。”“哈哈哈,不枉我栽培你多年。”龙老站起身来举掌向闻步初的天门拍去,却发现再也提不起内劲,脸上露出少有的错愕。

“哈哈哈哈,龙老,看来我命不该绝于此。”闻步初仰天大笑,站了起来。“不愧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龙老亦听说过铃兰仙的传言么,只要她收了你的钱,管你是什么人,都逃不了一死。弟子有幸得知了她的居所,凌霄天死了,看来龙老您也逃不脱啊。”他蓄气一掌打向龙老心口,龙老虽已全力招架,然尽失了内力后,全完无法承受这一击,只觉气血翻腾,痛苦倒地,一时半会儿直不起身子。龙莫心见状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如泉涌,死死拉住闻步初的手臂:“闻伯伯,你莫要这样,你和爹爹相识一场,为何要争的你死我活呢。”“哼,走开,若不是我事先求了铃兰仙,现在死的便是我了。”闻步初抓着龙莫心的衣领一把甩开,却生生撕坏了少女的娟绸罗衣,一对雪白的双峰跳了出来。龙莫心一只手捂住胸口,依然挡在闻步初面前。闻步初捏起了她的下巴,说道:“龙老一生最疼爱的,非你莫属,今日我便要在他死之前,亲眼看着毕生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被毁,哈哈哈哈。”龙莫心眼神变得惊恐万分,想要逃脱却被牢牢抓住,三五两下便被撕光了着身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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