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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期一会,1

[db:作者] 2025-08-02 22:39 5hhhhh 2190 ℃

番外:一期一会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初雪霏弥,早冬添了寒意。少女提起水中清酒壶,为面前人斟了一杯。

对坐之人银簪挽发,穿一袭素色长袍,姿容不差几分,只是那眼眸深邃幽慵,与她面容又有些不衬了。

女子懒洋洋靠着被炉,素手持杯摇:“绮小姐好雅兴,怎么忽生寻我喝酒。”

“自然是想喝了。”葉月绮也为自己斟一杯,目光转向打开的格子门,院中落了浅浅一层新雪,“你不感觉别有风情?”

“雪是好雪。”绵厚的米酒入喉,温过的酒水带着甜意,酒中原有的的酸苦也变得柔和,挥发出浓郁米香。

“只是酒太淡了。”一杯过后,女子又添一杯,接着身子向被炉挤了挤。

“入乡随俗,有的喝就不错了。”葉月绮也饮尽杯中酒,浑厚圆润的酒体几乎找不到瑕疵。

少女看着半步不肯离开被炉的长袍女子,眼神带着无奈:“汐月,陪我观雪,我带你好好看看葉月家。”

“不去,冷。”理直气壮的回绝了主家的邀请,汐月挑眉眺望一眼远方,又瑟缩回脖子,“我游历四方,第一次见这么凶的宅子,白虎冲霄、青龙断首、百煞封禁,每次走在庭院里都心颤,赏不了赏不了。”

“……有这么夸张?只是一道迷锁。”

冷风吹入厅堂,汐月打了个寒颤,手也藏进被炉里:“绮,把门关上。”

“……才不要,懒死你,继续说。”

“你自家的布置,你自己当然清楚。”没好气白了少女一眼,汐月心头评估被炉到门口的距离,打消了关门的念头,“我不善风水,只观命数,倒也看得出这阵主内不主外,主镇不主杀。真若阵起,强龙亦是困浅滩,身陷囹圄自不知。”

说到这,汐月把酒喝下:“这是为了对付小幽吧,最坏的打算下。”

“是,先生所言不错。”念动力隔了屋外寒风,却未阻院里雪景,少女歪过头,撑着脸看向院中。

“我试着将己道付诸于口,用最简洁的公理阐述,但能被定义的终是少数。故而改为以山水庭院临摹心相,所成之物便是迷锁,不知汐月以为景致如何?”

“心念所致,自然而然,当是绝景。”

“陪我去观雪。”

“好。”这次,汐月没有再拒绝,不知瀛洲比起大陆,这风雪与人又有几分不同。

……

“这颗樱花树我很喜欢,每年总会摘一支,有时也做些点心,再呆些时日我做给你吃。”

“很大的树,可惜快要死了。”

“没关系,逝去之前,它会开出最绚烂的花。”

“那一定极美。”

……

“这些建筑都是空房,有些是客房,有些是以前葉月家的旧人居住的,汐月想待多久都可以。”

“好吧……那边的山头上是弓道场和剑道场,小幽不喜欢,只有我一个人在用。”

……

“梅花清幽淡雅,更胜樱花三分,汐月以为呢。”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确是好景。”

“黄昏还早得很,若是早些时候还能看见朝阳。”

青衫客踮脚摘下一朵娇艳的寒梅,插在少女发梢:“清幽淡雅,很衬你。”

“谢谢,如果我自己来,应该会更好看些。”

没好气白了身侧女子一眼,葉月绮忽生又笑起来,看着枝头覆雪的梅花:“先生今日就要走了?”

“才疏学浅,救不了葉月幽,也不能为你解惑,白白蹉跎了许多时日,当然称不得先生二字。”女子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叹息一声,“绮还是叫我汐月吧。”

“哪里话,先生当得。”葉月绮固执说了一句,轻轻扯下一瓣梅花,放在鼻尖轻嗅。青葱玉指比花嫩,樱唇如丹胜花娇。

“记得初见时候,可真有趣。”促狭看着那袭青衫,少女重新挑起话题,“汐月你就在街头帮人看相,小幽吵着凑热闹,我们也凑过去。”

“……”女子挑眉,开口欲说一二,却是悻悻闭嘴。

“然后啊,你说小幽是早夭之人,孤星命格,克母克父克姐克友,面相上看去年就当死了。”

“小幽追了你一路,一边追一边打,你也不还手,绕着跑了几条街。”

“……抱歉,说了许多恶毒的话。”汐月无奈揉着眉头,也知道有多失言。

“没事,不怪你。”葉月绮满不在得说着,“那孩子早就想过这些,所以你那时候戳到她心口,她怕,越怕就追得越凶。”

“绮,你就干看着你妹妹追我几条街。”汐月的声音带着埋怨,招牌都给小女孩砸了,最后还是警察把两边拉停。

“真不好意思,事后我有好好道歉哦。”眨眨眼睛,说着道歉,少女反倒笑容满面,洋洋自得,“小幽总是一直忍着,又担心我不要她,发泄出来、好好哭一场对她更好。”

“倒是苦了我,正好撞上。”

“可能这就是缘吧。”葉月绮显得很开心。

“那天站在葉月家目前,绮你邀请我登门一续,差点以为是要杀我泄愤。”打了个寒颤,汐月说着旧事。

“我当时的表情,应该没有这么凶吧。”气鼓鼓嘟起嘴,少女把指间的梅花捻成香屑。

然后她被某人幽怨订的好不自在。

“好啦好啦,我确实担心是别有用心的家伙调查葉月家。在这庭院里即使是天大的本事我能打杀,如果真的对葉月家不利——”

少女的眼眸微眯,嘴角勾起浅淡笑痕,汐月记得,那和邀请自己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会让她认为,死是一种解脱。”

“窥命者五弊三缺,死的早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嘲一句,这种事情汐月已经习惯。

“先生见谅,就原谅人家这次好不好。”少女细语轻声,美目盼兮惹人怜,端是汐月这样的美人看了也忍不住骨头一酥,心尖发痒。

“我信了你的鬼,寒毛都炸起来了。”

“哼哼,不开玩笑了。”少女停下发嗲撒娇,从枝头取下一朵残梅仔细端详,“对于你所说的命运,我还是无法相信其存在。我难以通过任何外在手段对其观测,一切推断都来自于你的片面之言,这种镜花水月一般的存在不能让我安心。”

汐月抖去身上的雪,抬头望天。

“绮,这个问题十年前我就想过,命运到底是什么呢。”

“我最初以为那是梵行数十代人共同的臆想,是幸存者偏差下错误的总结,我试图从理性的角度推翻命运这个命题本身。”

女子声音空茫,散部进早冬的初雪,院中最终沉寂。

葉月绮的声音填补了这片沉默的天空:“毫无疑问,你失败了。从给我的数据来看,命运像是一种现象,它的存在形式完全超脱客观世界,却在统计学呈现出规律。”

“不仅如此。”汐月长吸一口气,刺骨的寒风令她估计安宁,“我无数次试着忤逆命运,而后无数次被收束的命运嬉弄。”

她继续说。

“在一个足够大的时空角度,命运这个现象的发生表现出了难言自相似性,本身又足够混沌不堪。假如将其视为一种混沌系统,将这个过程抽象,系统一定会朝某个预定的方向发展。存在复数的奇异吸引子可以对这个过程简单描述。即使不愿意承认,我也只能说命运是确实存在的。”

汐月的声音打着颤,这个有些放荡叛逆的女先生,没能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我为梵行弃徒,观人间诸相、生离死别,人类的努力和挣扎,未尝不是一种可悲。假如一切命中注定,为何众生皆苦。天地不仁,这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葉月绮没有开口,她只是聆听,有些人不需要安慰。

“所以我见到小幽才会如此开心,那个被天地垂怜的孩子,没有早早归于天地间。这是我亲眼所见与天争与命斗唯一成功的一例。”

“所以,即使知道我身怀恶意,葉月家龙潭虎穴,你也应邀了。”葉月绮也叹息,垂眸不知想些什么,“你第一次与我说这个。”

“再不说,怕就没有机会了。”看着天地间渐渐升起的薄雾,汐月神色恬淡,眼睛一直看着天穹,不知聚焦在何方,“葉月绮,你因何修行。”

“并不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不过先生想听,我便说。”葉月绮站定,看着眼前风雅的人。

“最初我很聪慧,看过一次的才艺就理解,学习的知识很轻松举一反三,比现在的小幽还过分些。”

“我被数学所迷,那是一个瑰丽的世界,即使是如此黑暗的世代也同样美妙。人总是有一点中二的,那时起我想成为一道光,在这怪诞离奇的世界里开辟一条自己的修行体系,一条完备、相容,可以为天下人规避疯狂的坦途。我还要照亮物理学的乌云,我想成为光。”

“怎么样,那时的我很可爱吧。”少女的声音带着俏皮。

“这是很大的宏远,了不起。”汐月如此回应。

“现在想来,其实只是一个小女孩渴望得到认同。我渐渐感觉到吃力,便决定只成为葉月家的光,结果一年前发生了一场事故,我保护不了葉月家这么多人。”

一声叹息,这种事,汐月见过许多。

“那就只成为一个人的光吧,无论如何,我要护住妹妹。”少女拢了拢肩头长发,纯白如雪,“现在发现,我可能护不住她。”

“甚至于,自己都深陷其中。自以为圆满恢宏的道,无法证明相容性本身,无法明确定义。这也就罢了,还有完全超出我道途的‘命运’存在,很可笑吧。”

“一点也不。”汐月转身,两人对视,少女白发飘然,雾霭笼罩四方。

“……谢谢,所以我将超越命运,命运的模型将成为我修行之道的一部分。我会拯救小幽,我会成为那道光,我会在这个怪诞离奇的世界走到至远。”

烟霞起。

汐月点点头,就好像看见过去的自己:“如此自信,想必你已经有所头绪了。”

雾霭生。

葉月绮背着手,前倾着身子踱步,走得漫不经心。

迷锁开。

“有一点。根据我的了解,命运只收敛到一个确定的结果,汐月你的所有观察都是基于结果而非过程。这个被忽略的过程,应当是纯粹数学上的表达。”

“现实中存在一种非常近似的对照,汐月了解电子运动的轨迹吗。”

折断一截枯枝,少女在薄薄的雪上画出直角坐标系。

“垂直轴代表时间、水平则是空间,简单构成一张时空图。”她从下到上画出一条折线,“随着时间变化,粒子的空间轨迹发生变化。”

“如果学习过QED,对费曼图有一个了解的话,就知道任意两点间的路径有多繁复。要叠加所有可能找到的路径概率,当然也包括那些不可能的路径。”

柔荑握着枯枝从一点开始,右上、右下、右上,少女在雪上画出违背时间的路径。

“在计算中,将电子的能量理解为负,从而允许正电子向时间的反方向移动,这种事情也是允许的。不要说时间,虚粒子甚至已经脱离动量和质量的壳状结构模型。”

“对粒子所有可能路径历史求和,这应该就是命运的本质。命运的过程是所有可能出现的随机过程,它是一个所有可能都发生的复数。它是对历史的求和,包含了全部的可能。”

“我正在寻找无限可能中保证精度需要考虑的可能性,接着建立起命运的数学模型。在此之前,我可以邀请汐月小姐留在葉月家,一同分享这个成果吗。”

葉月绮抿唇,终究说出了这句话。

“双缝衍射实验,路径积分,历史求和。”汐月闭起眼睛喃喃自语,直到肩头落满浮雪,她才长舒一口气,“我还想去看众生万相,观尘世命变,恐怕要拂了这份美意。”

张张嘴,葉月绮好半天挤出一句:“有好好给小幽道别吗。”

“未曾。”

“那她闹起来,最后麻烦的还是我。”

两个人又安静下来,细雪飘飞到肩头,被指尖掸去。

“多呆一阵可以吗。”

“……”

“小幽很喜欢你。”

“想做什么,不用拿妹妹当幌子的,这点小幽做的比你要好。绮,把我叫来庭院最深处,又开了这迷锁内外封绝,不是想同我说这个的吧。”

“嗯。”闷闷哼了一声,葉月绮开口,“三个月说短不短,葉月家并非良善。我的、小幽的秘密,你都知道的太多了。继续呆在葉月家,我承诺你永远是客人。”

“已经叨扰了三个月,应该离开了。”

“……那我就,只好送先生一程。”

两个人站在初雪里,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汐月伸手折下一枝寒梅,抖落枝头雪。

“雪赏得差不多了,话也说了不少,回去喝酒吧。”女子又变回那慵懒的模样,径直少女身侧走过,折道而返。

眼神闪烁,握拳,又慢慢松开。散去迷雾,葉月绮白发回转成墨色。

嘟着嘴,少女拍拍自己有些冰的脸颊:“我的演技就这么差劲吗。”

“也不算太差。”汐月停下脚步,“但有一点,我相信绮是好人,这就够了。”

“……要不是怕事情暴露,小幽会伤心,你才走不出这里。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小幽比你坦率的多。”

葉月绮不置可否,也折道而返,发梢比来时多了一朵直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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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月、姐姐,你们出去赏雪也不带我。”女孩穿着蓬松的洛丽塔小裙子,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套着棉袜的小脚丫踢呀踢。

“通宵到现在才起,怪的了谁。”葉月绮没管在地上蠕动的一团的葉月幽,吮嘬杯中清酒,动作文雅可爱。

这酒滋味属实淡了些。

“唔姆,总之小幽不开心,要摸摸抱抱举高高才能起啦。”葉月幽满地打滚,褶裙将地板擦得干干净净。

“姐姐也不开心,不自己起来中午就没饭吃,你自己考虑清楚。”

“欸——”滚动的女孩停下了,自己慢慢蠕动回被炉里,嘟着嘴说,“汐月姐姐总不会看我挨饿吧,汐月会做好吃的家乡菜给我。”

“呃,小幽你确定?”隔岸观火的女子被拉下水,她苦恼得蹙眉,“搞不好会死人的哦。”

“?”女孩歪着脑袋,神情疑惑,“你是哪里来的动漫女主吗,厨房里不会有奇怪的东西,黑暗料理早就不是萌点了。”

“川蜀之地,菜式口味都会重一点,瀛洲人大多习惯不来的……”没有说下去,因为女孩已经环抱住女子腰肢,小脑袋一直往腰窝里顶。

“我要吃我要吃,汐月姐姐尽管做,唔唔唔唔唔唔嗷——”

“小幽,不许对先生无礼。”扯着女孩的脸蛋,葉月绮把小幽从汐月身上分下来,而后狠狠弹在女孩光洁的额头。

“啊痛。”

“好啦好啦,家乡菜是吧,今天的午饭就就给我吧,绮你也别教训她了。”看着捂着脑袋的葉月幽,女子认命从被炉里钻出来,“那我就先去做饭了。”

“好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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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欸欸……”

三人围坐在桌前,神色各异。

女孩颤畏地指着面前的面前死不瞑目的脑袋:“汐月姐姐,这个是什么……”

“剁椒鱼头。”

“鱼肉呢?”

“没有肉,这道菜只有头。”

“姆……”嘴角抽搐着,女孩发出一生幼兽般的低吟,“那这道呢,辣椒炒辣椒?”

“不,这叫辣子鸡,我尝了,是很正宗的家乡手艺。”

“鸡呢。”

“全都在辣椒下面藏着,仔细找还是不少的。”

女孩吞了口口水,继续指向下一道菜。

“水煮肉片,麻婆豆腐。”汐月依次爆出菜名。

“小幽,你可能不知道。”葉月绮神色木然,看着满桌的红色开口,“刚才去厨房,辣椒一根都没剩,全在这了。”

“咕噜。”吞咽掉口水,女孩认命地捞起一小块肉片,放进嘴中咀嚼。先是小脸扭曲得皱成一团,慢慢舒展,最后变成一种享受的神情。

夹起一块沾着鲜红汁水的大肉片,女孩伸给葉月绮:“姐姐,味道不错欸,快尝尝。”

少女愣神,看着第一次给自己投喂的妹妹,异样的满足感洋溢,唇角笑容勾起:“好。”

咬下肉片,火辣辣的滋味从口腔一下蔓延。先是热,紧接着是无数细小的刺痛从热潮里涌现。麻木取代了其他感官,烧灼感蔓向喉管。

“咳、咳咳。”压抑着小声咳两下,热气升上眼眶,少女眯起眼睛,泪花模糊视野。

纤手抽出纸巾,轻轻在脸上点两下,掩去泪痕。

旁观完小幽作死的全程,汐月敲了一下手边毛茸茸的小脑袋,更惊叹于葉月绮女子力十主的表现。

“水、冰的,慢点喝。”将准备好的冰水递给少女,汐月看着捧着水杯小口慢饮的葉月绮,也夹起一块沾满油水的水煮肉片。

滋味多少还是淡了些。

算了,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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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爬上去。跳起来,抓住,用力下拉。”握着手柄的女孩一边操控着自己的人类,一边兴奋指挥。

“はいはい(hai hai)。”汐月随口应两声,手上动作不停,柔若无骨的小白人奋力崛起,毫厘之差从土石前坠落。

坠落,落入云彩,在失重后重新跌入永无尽头的噩梦,重重砸落在地面。

“面条人还是太软了,手柄操作起来也不方便。”看着第四次跌落梦境的小人,汐月叹了口气。

葉月幽蹙眉,小脑袋歪呀歪:“其实我做了个梦境版的人败,差不多可以可以做到和游戏一样软趴趴的质感,蛮有趣的。汐月姐姐要不要试试。”

“不必,深入一名窥命者的梦境可并不明智,这样就好。”

“唔,好吧,还想一起联机的。对初学者来说汐月姐姐已经很厉害了,最多两天应该就能通关。”

“两天啊,今天我就准备走了。”揉揉小脑袋,汐月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手柄。

女孩愣了愣,把落寞很好的掩藏在眼底:“虽然有预感,没想到这么早,汐月姐姐还会回来吗。”

“……当然,等我找到改命的法子,就会回来看小幽哦。”

“那要是找不到呢。”葉月幽眨眨眼问。

“找不到也会回来,我还想看看与你姐姐结缘的人,谁那么好福气。”

“もう(mou)!”女孩哼了一句,把头扬得老高,“我才不信命,所以我不会死,真要有人想追姐姐也要先过我这关。”

“哈哈哈,有趣。”

“要是死缠烂打追姐姐,小幽绝对会让他尝尝厉害。”女孩捏着小拳头,用力挥舞一下,“品行、样貌、家世,样样把好关,最重要的是姐姐一定要真心喜欢。”

“唔,他要是不喜欢绮呢。”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姐姐!”女孩理直气壮。

“也对。”汐月点头,又问,“那如果你姐姐喜欢他,他不喜欢你呢。”

葉月幽的气焰一下子熄了,把头转向屏幕,又闭上眼睛:“那……那也没办法吧,不过如果敢来欺负小幽,小幽会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姐姐也保不住他。”

“诺,纸巾,擦一下吧。”看着女孩轻轻抖动的样子,汐月暗叹一句失言。

“嗯。”三两下抹去泪痕,葉月幽恢复原来的模样,“都怪汐月姐姐,说这些讨厌的话。”

“怪我怪我,以后会常来看小幽的,到时候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拉钩。”葉月幽伸出小指,细嫩的手指很快被勾住。

“勾手指,勾手指,说谎的孩子吞千针,吞千针,这样就可以了吧。”

“还要盖章。”

“好好好。”拇指相抵,二人许下约定。

“汐月姐姐!我要听故事。”女孩忽然扑过来,一把搂住汐月的脖子,“讲给我听。”

“好重,小幽是不是又长肉了。”

“哼。”把脸埋进发丝里,葉月幽抱得更紧。

“上次说到什么地方了。”扒拉两下,女孩仍稳稳环着她的脖颈,女子干脆平躺在地板上,由女孩去了。

“悟空反天宫,如来覆手降。”葉月幽提醒。

“释迦牟尼尊者为世尊,掌观诸界因果,既已入局中,悟空自然难跳脱。翻手之间五指化为五行山岳,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循环一体。”

“这是……不竭的能源?”葉月幽眨着大眼睛,不由发问。

“嗯。如来又拿出一道帖子,上书六字箴言,打杀悟空心魂微光。自此,虽有不灭身躯,却被五行山镇封,大圣便一直压了五百年,心魂已堕,只能乖乖西行取经,可叹。”

“小幽也要变得这么厉害。我想一下,唔,如果小幽能和山岳一样大,五指山,用脚也可以吗。”

汐月愣神:“……应该也差不多吧。”

“听起来会好有趣的样子,姆姆。不知道哪个笨蛋会在小幽脚下镇压五百年。”女孩搓着大腿,脚趾忍不住勾动。

“小坏蛋。”点着女孩眉头,汐月想了想,然后偷偷打量四方。

“小幽,既然快分别了,我就给你讲个不一样的故事吧。”压低声音,女子按住小幽的肩膀,“小幽可不能告诉绮。”

共同做坏事的感觉分外新奇,女孩眨眨眼睛,也被这气氛感染:“好,都听汐月姐姐的,我们今天听什么。”

“错坠盘丝洞。”

“故事要从取经路说起。唐小姐看天清地朗,惠风和煦,便辞了几位徒儿独自化斋去。流水潺潺接长溪,先过茂林又过石桥,不多时就见了几座仙庵邸舍,清静幽远。”

“就像葉月家?”

“对,就像葉月家。”清清嗓子,汐月忍笑,“见窗前有四位佳人刺凤描鸾做针线,虽然不真切,只隔帘观婀娜身形细柳腰,便知个中皆绝色。”

“嘻嘻嘻,四个姐姐。”女孩拍手笑不停。

“闺中之中,四女嘻嘻闹闹,窗前时隐时现如轻云蔽月,丝罗轻裳扬起好些春意,软语嘤咛最是撩动人心。

“那唐小姐与我般自幼修习清静梵行法,虽同为女子,哪见过这般私趣,只听声便乱了凡心,忙默念几句佛号定禅。此番化缘,却也不好擅入她人幽闺,低头匆匆离去,欲再寻几户人家。”

“那是妖怪吗?”

“别急。”汐月组织着语言,搂着怀里不安分的小家伙,再度开口,“趋步前行,过了那邸舍,又见一座凉亭,亭下亦三女踢球。”

“那三女比起闺中人,稚气未脱,最小莫约十二三,穿一件鹅黄短纱衫,露出皙白小蛮腰,活泼得很。那少女出得一身芳汗沾肌,隐约透出内里诃子纹样,翘臀扭身摆蹈躧,轻松抢得球来,只观锦裙翩然露玉笋,便猜得少女长成多绝代。”

“余下二人也各有风情。一女长发披肩甚脱洒。锁项摇摆落玉颈,小巧金铃缠皓腕,抬手便是风情。且不说那散花水雾百褶裙多窈渺,单瞧她微步轻移,慵倦小足娇无力,就知此女柔纤惹人怜。”

“最长些的那少女已颇具媚态,却又不失少女青涩可爱。蛾眉沾得几缕青丝散,明眸依旧倩盼动婵娟。风吹袂裙,女子动静足趾股千样蹴,胸前一双雪兔颤个不停,不似和姐妹踢球,反倒像极了蝴蝶曼舞,可谓摇曳又生姿。”

“皮球在几女胯间穿行,金莲舞动,转瞬被那娇媚女子夺去。踢了个繁复的花式,白皙美腿晃了一圈,又将那球儿踩回软绣鞋下。”

“只听她道。”

“小七妹,看姐姐这腿法如何?让你呀,连球也碰不得。”

“那露腰的稚气小女欺身而上,便是欲夺。女子跨步绕球,避开匆匆袭来的小脚,足尖一挑,皮球就落至足趺,轻轻颠了数次。”

“看一击不成,被唤做七妹的少女又去夺,球被女子拨得裙袂下乱转,活像只通灵的小犬穿行在足袜间。别说去夺,就是瞧也瞧的人眼花缭乱。”

“‘五姐还是让着些七妹,她性子高,何故去逗她。’慵惰女子靠坐长亭,脉脉眼中含烟波,瞧二人嬉闹。”

“才不用她让。”

“小七妹说完便蹀足近前,也不夺球,反是直直一脚踢向女子膝窝,趁她那姐姐回防时虚晃一招。绷紧脚踝,足弓勾转球侧,竟是把那皮球从裙下捞了出来。”

“二女你争我抢,女子也没让妹妹得意,一个险险的提拉又把球挑起,稳稳送回裙中。”

“七妹使诈可不成,叫一声好姐姐我就不计较哦。”

“叫了五姐也不会给,还不如……”

“话音未落,黄裙少女出其不意,直直勾向球身,却被早有准备的女子稳稳夹住脚踝,促狭向她调笑——”

“还不如怎样?”

“少女想要抽出小脚,却发现被一双美腿夹得稳稳当当,端是怎样活动脚踝都无动于衷。好气又好笑,也不服输,用尽全力往后缩。”

“她摔倒了?”葉月幽眨眨眼睛,靠在汐月怀里问。

“但也不是,踉踉跄才站稳,只是挣脱时力气太大,不小心甩脱了软绣鞋,直直飞向唐小姐。”

“哦——”

揉了揉怀里的小脑袋,女孩咯咯笑。

“唐小姐本在观望,这下绣鞋落在身前,本沉浸嬉闹的三女也瞧见了她,只能施施然捡起软鞋近前。”

“且说那浅口软绣鞋被小女穿了小半天,又踢了好些时候,多少出了薄汗。不知是否是错觉,从粉色鞋口蒸出淡淡水汽,那唐小姐虽是无心,却是一口吸个彻底,只觉筋骨浑噩噩,满腹勾魂女儿香。”

“好色哦~”

“乖乖听,还有记得瞒着你姐姐。”

“捧着这温热绣鞋,只觉热气往骨子里钻,唐小姐走入亭子中,三女神色各不同。一女抱胸娇还媚,美眸似审似妖娆。一女轻绡纱褶裙倚长亭,慵惰却成美人妆。”

“唯有那小女薄汗轻裳湿,露出细腻小蛮腰,眼中又羞又怒。少女抬着小脚,罗袜无尘藏玉笋,只看形貌确实端正纤柔如玉削。更别说那汗蒸的小脚仍冒着热气,足趾一勾一勾,把取经人的魂都勾去几分。”

“汐月姐姐是足控吗。”

“当然不是,小不点,我控你姐姐那样的。”

清清嗓子,汐月继续讲“故事”。

“登徒子。丢了绣鞋的少女呵斥,唐小姐这才回过神来,捧着少女的绣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忙开口解释。”

“众施主,我为佛门弟子,路过贵地随缘布施些儿斋吃。”

“别家化缘都是拿着金钵,你却捧着我的绣鞋,那里来的淫僧,总不会盛进鞋里吃,也不知道羞。”

“唐小姐红着脸,慌忙上前弯腰把鞋放,伸在那鹅黄裙摆下。真可惜那罗袜掩了玉趾,忽生想起当朝有句诗——方寸肤圆光致致,白罗绣屟红托里。南朝天子欠风流,却重金莲轻绿齿。”

“嗯?汐月姐姐怎么忽然说汉语。”

“念了首诗,接近和歌,我们继续。慵惰女子起身解围。”

“小妹输了五姐,莫要向旁人撒气,快把绣鞋穿上。斋僧既来寒舍,我等众姐妹自当款待,请随我来。”

“三姐妹回了邸舍,又通报四位姐姐,四女亦各有风情。柳叶眉,杏核眼,嘴唇粉黛,一女貌多姿。怯雨羞云,风姿绰约,一女伶仃惹人怜。玉润珠含,笑若花颜,一女翩翩好似仙。”

“为首者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生的是秀丽端庄、荣华婀娜,媚骨浑然天铸成。那唐小姐也不敢多看,怕禅心再起波澜,脑里却还想着罗袜绣鞋。低头看前方,少女嫩黄色纱裙像是小鹅绒毛一摆浅淡又温暖,裙摆下美足款步轻摇,步步牵魂引。”

“道明来意,四女去了厨房,最小的三姐妹引着唐小姐入了房中,石门石桌石凳石台,处处透着妖异。”

“啊,果然是妖怪呢。”女孩插言,翻动身体,脑袋枕在汐月手臂上。

“不多时斋饭呈上,是人肉人脑人心肝,用的全部是尸油。唐小姐虽不知,但见全部是荤腥,忙念了具佛号,起身欲辞。”

“嗯?汐月姐姐好像就是梵行子弟,小幽看你好像没有什么忌食呀。”

“因为我心有众生,历遍红尘,万物皆难乱我清静。”

“小幽不明白。”

“那就换个简单的说法,因为我是梵行弃徒,自然无需遵从清规戒律。”

葉月幽吐吐小舌头,没有说话。

“接着说故事。众女早已将房门堵住,最小的七妹上前,展一袭鹅黄裙袂,满目娇蛮。‘且不说你是西行取经客,单是你看见我方才模样,盯我脚一路,又碰我私物,定要好好炮制你一番。’”

“‘你来看这。’说罢一扭小蛮腰,少女袖若青云,素手拂过腰肢,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一条凹陷在雪肌最中间的圆润肚脐。说是圆润,其实更接近椭球形,一条隐约的腹中线为本就纤细的腰肢带上更多情趣。”

“是这里吗?”葉月幽掀开衣服,摸摸自己小肚子,汐月又帮她盖上肚皮。

“冷,容易感冒。”

“嗯。”

“唐小姐被少女的动作撩的面红耳赤,青涩的身躯妖致舞动,一下就把那目光黏在她身上。”

“还没等她看分明,少女娇躯又是一摆,蓦然从那小小凹陷中射出银丝,糊在脸上。丝绳袅袅,带着异样腻香,将唐小姐裹得严严实实,别说呼救,就是连眼也睁不得。那小七女将她牵丝吊起,悬梁高吊,举趾在肚皮上轻踢一脚。”

“小七,今日出了一身汗,等沐浴之后再回来玩,到时候自有她好看。”

“说话的正是夺球的媚态女子,在七姐妹中排第五,带着少女出了房门,房屋回归本相,竟变成了一方幽邃石窟。七姐妹轻解罗裳,露出皓白肚腹,婀娜舞动纤药,齐齐从小巧肚脐冒出黏涩蛛丝,迸玉飞银,将盘丝洞封了个千层万层。莫说是人,就算是蚊虫也进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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