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歷經一番辛苦的討伐，解決了威脅靈界的四

聖獸，事情總算是全部暫時告一段落，得到緩刑的藏馬和飛影又回到了人界。

藏馬繼續偽裝成人類的身份在人界生活著，一邊等待下個任務的到來，一邊療傷。

而同自己一起回到人界的飛影，目前則是不知去向，或許依然還是一個人繼續努力的四處尋找著名叫“雪菜”的冰女吧…

在那之後又經過了好些天。

這天，當清晨的曦光輕輕敲開沈眠中的天空，從破曉雲層綻放出微弱的光芒，驅散了覆蓋天空的晦暗，在旭日由東方緩慢升起時…

屋裡的藏馬早已經盤洗完畢，正在脫掉睡衣換穿學校的制服。

脫下衣服，穿上制服的襯衫，尚未扣上鈕扣，藏馬前襟敞開，顰眉的專注看著腹部上裹著繃帶的傷口有沒有滲出血跡。

雖然腹部上的傷口不算小，但並不會影響以及妨礙到他平日的生活作息。

他還是能正常的上下學，只是要做大動作的運動或者是戰鬥還是困難了點，會不時的拉扯到傷口，一不小心注意傷口就會裂開滲出血水。

因此藏馬在心裡深深期望著，在傷口尚未完全癒合前的這段期間之內，靈界不要有任何重大的任務到來。

不過，仔細的一想，自己直到現在都還能好好的活著，他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在幾個月之前，他明明還為了要救助母親的生命，跟飛影一起冒著生命的危險盜取靈界秘寶，並且在向暗黑鏡許願的同時，他的生命應該也在那個時候被一起奪走才對，卻因為幽助的介入，奇跡似的有了活命的機會。

經歷過的這一切，都讓藏馬有種像是做了一場夢的感覺，令人百感交集。

他很感謝幽助的幫助，當然也不會忘記飛影的協助。

若不是飛影，單憑靠他一個人現在的力量也盜不成秘寶，更不用說能成功救助母親的生命，自己恐怕在還沒成功偷到任何寶物之前，就被靈界人贓俱貨，以現行犯給逮捕了。

因此這些小小、不危急生命的皮肉之傷，對藏馬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他是可以忍耐撐過去的。

最重要的事是，只要母親的病完全康復，身體健康活著就好。

不管是要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即使是赴湯蹈火、下地獄，他都在所不辭，更何況這樣的結果，比起死亡什麼的都要來得好太多。

況且，他和飛影現在也都相安無事。

只是…

即使如此，他也依然還是虧欠著飛影。

在飛影被靈界逮捕之後，飛影所受到的種種酷刑、苦痛，這是藏馬難辭其咎的事。

就在藏馬懷著半是感謝、半是歉意的心情想著這些事，一時半刻沒注意到…

此時有個身著黑衣的小小身影，從敞開的窗外神出鬼沒的疾速飄揚而進，無聲無息地佇立在他的面前。

驀然察覺到映照在地上的黑色影子，藏馬慌亂的連忙抬頭，雙眼微微張大，嘴巴微啟輕聲呼喚出現在眼前的人的名字。

「飛影…」

對方不苟言笑，也沒有回應他，只是用一雙漠然又銳利的紅瞳，目不轉睛定定地凝眸他的臉。

「……」

難得飛影會在大清晨來找他，這讓藏馬感到十分意外。

只不過…大概是因為有好幾天沒見，再加上飛影生性並不是那麼容易與人熱絡，所以才會有種奇妙的違合感…

那是生疏感？距離感？還是…

藏馬總感覺飛影有某些地方改變，和以往有些不同之處…

……

不…不對！

不對勁的不只是飛影，還有自己啊…

藏馬的心跳在見到飛影的那一刻異常加快，整個人鼓噪不已，呼吸變得越加急促、絮亂且厚重。

欣喜、興奮…還有心虛與歉疚，許多情緒接踵而至全都交雜在一起，形成一種非常複雜的情感。

藏馬不得不抿起嘴，強裝鎮定，不讓飛影看出些端倪，被瀏海覆蓋的額頭冒出了少許的冷汗。

在面無表情的盯住藏馬的臉端看了許久，飛影才把視線轉移，再從脖頸、敞開的胸口一路慢慢的往下看，眼尖的望進了他衣服裡腹部上裹著的繃帶，眼神停留於此，立刻理解了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被玄武的尾巴擊中的傷口。

記得…那裡同時也是曾經被他用降魔劍刺傷的地方。

眉頭突然皺起，飛影用低沉的嗓音輕問。

「你的傷不要緊吧？」

飛影一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別的，竟是好意地詢問起他的傷口。

僅是簡單的一句問話，卻使得藏馬眼神一愣，對於飛影的質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繼續目瞪口呆的看著飛影。

出乎意料之外，飛影竟然會關心起自己的傷！

「啊…啊…是啊…」

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藏馬急忙的開口支支吾吾的回答飛影的問題。

舊傷加上新傷…

藏馬腹部上的舊傷，是飛影之前用降魔劍所造成的穿刺傷，由於降魔劍是妖劍，妖力強大，被它傷害到的傷口沒有那麼容易快好，新傷又剛好在舊傷上面一樣的位置，舊傷還沒好之前，就又在同樣的地方被攻擊，所以才會如此嚴重。

「再怎麼說這都是具人類的肉體，修復速度或許並沒有像妖怪般的快…」

「但是，我想應該再過幾天就會痊癒了吧…」

藏馬的右手放在腹部的繃帶上，淡淡笑著說。

不難看出，藏馬只是避重就輕、簡單的敘述他的傷口的輕重度，為得就是不想讓別人擔心，試圖要人放心的意思。

「……」

但是，儘管帶點半信半疑，飛影對藏馬的話也不全是那麼的不相信，所以他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只是連飛影自己都很訝異，自己竟然會這麼的擔心他。

雙方再次陷入短暫的沈默，藏馬忙亂的由上而下一一扣上襯衫的鈕扣。

扣完鈕扣，藏馬又再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提起勇氣打破了屋子的沈默，用著慎重其事的態度，輕聲呼喚飛影的名字。

「飛影…」

藏馬一直很想向飛影道歉。

而現在正好是那個適當的時機，可以讓藏馬有機會向飛影正式道歉，他決定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比起他，飛影究竟還算是個心思有些單純的妖怪。

雖然沒有像幽助那樣，但也不會常常隨意對他人耍弄心機，尤其是在與自己無關或者是自己沒興趣的事物上，大都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態度。

只有在有時為了達成目的時候，才會使出一些冷酷無情的手段，這一點藏馬也跟飛影是一樣的。

追根究底，飛影當初會答應和他合作一起盜秘寶，無非也只是單純為了想要找個人而已，找一個對飛影來說很重要的人…

然而卑鄙的他，竟然說謊欺騙飛影急於尋人的心。

表面上，說好聽是要幫助飛影用靈界的資源尋找冰女。

實際上，那時候的他很需要暗黑鏡，情非得已才會昧著良心，利用飛影急著尋找冰女的心態，來策動飛影和自己去偷秘寶。

當時完全是以自己的利益在考量，飛影的事則只是其次。

計劃弄不好的話，飛影是會為此而喪命。

自己死了就算了，可是卻害得無辜的飛影得跟自己一起受罪…

這方面藏馬覺得對飛影感到很愧疚，良心很過意不去，這無疑是一種很嚴重的欺騙及背叛飛影對他信任的行為。

飛影知道藏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雙手插進口袋眼神撇向藏馬，靜靜地等待藏馬開口。

「……」

笑容完全消失在臉上，臉色變得異常沉重，藏馬低下頭，長長的瀏海遮住了他的雙眼，帶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吞吐的對飛影說出道歉的話語。

「抱歉…那個時候…我利用了你…」

額頭沁出的汗水，沿著臉頰輪廓輕悄悄的滴落地面。

儘管心裡有些侷促不安，藏馬還是決定對自己欺騙飛影，利用他的這件事，老實的全盤托出，誠心誠意的向他道歉。

不奢望能取得飛影的原諒，只希望能對得起自己的心，不用再被這件事給束縛及折磨。即使在日後或許還是會為了被飛影苛責而感到難過。

也或許…在得知真相之後，飛影會氣得想拔刀殺了他，或者和他決裂…他都沒有意見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哼！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做什麼！」

一臉不意外的表情與眼神，語氣淡定，聲音平穩沒有任何的起伏，也沒有絲毫的慍火與怪罪。

「……」

藏馬有點納悶飛影表現出來的反應。

「其實…」

「我早就知道了。」

飛影頭別過去，身體也跟著轉身，視線望向窗外那片青藍澄淨的天空，神色自若的說。

「……」

藏馬心頭一震，眼睛睜大，驚慌的抬起頭來。

「你想利用我去偷暗黑鏡，以達成你救助那個女人的願望。」

原來…

飛影都清楚的很。

是用邪眼發現到的嗎？

既然飛影都已經知道了。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飛影要這麼的配合他……

藏馬一頭霧水，凝視飛影身影的眼神充滿著迷惑。

他猜不透飛影此時此刻真正的想法。

「即使如此…」

「你還是願意一直配合，沒有戳破我…？！」

“一直的甘願被我利用…”

「那是…為什麼？」

嘴唇顫抖，連問出口的話語從頭到尾都是顯得斷斷續續，口齒不若以往的靈活利落。

碧綠色的眼睛閃爍著迷濛的光芒，四處飄逸，情緒略顯浮躁。

始終藏馬還是問出了心裡萌生出來的迷惑。

不知為何，藏馬就是很在意、很想要知道飛影心裡在想的事情…

「你可別誤會了，我這樣做才不是為了你。」

「我只是因為覺得這樣做，或許真的如你所言，可以讓我成功找到我所想要找的人。」

飛影的話，著實讓藏馬深感意外，腦袋受到衝擊，一瞬時凍結。

是…是這樣嗎？

「……」

他萬萬沒有想到，飛影對他的信任程度竟然如此的深厚，這讓藏馬對於利用他的這件事更加地心懷愧疚、無地自容。

「你有你的目的，而我也有。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所以…我並不後悔，你也一樣不是嗎？」

飛影接著繼續說，這些都是飛影難得的肺腑之言。

「雖然過程中有點不是很順利，讓我一度懷疑過，你是不是欺騙了我什麼…」

飛影口中的不順利是指藏馬用暗黑鏡差點死掉，還有突然衝出來擋在幽助的前面被自己捅一刀的事情。

那些都不在當初的計劃之中，並且全都是藏馬特意隱瞞沒跟他說清楚的事情。

所以當時才會讓飛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因此而自亂陣腳。

如果藏馬不幸在中途死去，之後的計劃飛影就得自己一個人實行，失敗率也會提高，這對飛影而言，是種很大的風險。

飛影也不是完全沒有懷疑過藏馬。

但是，當時在騎虎難下的情況下，他最後還是決定選擇相信藏馬，硬著頭皮勉強配合他把這場鬧劇給演到完。

事後為此，飛影曾經對藏馬發了很大的一頓脾氣。

不過，他們最終目的還是達成了。

利用了靈界的資源，飛影終於獲得了他最想要的情報！

「你該高興這場鬧劇最後所得到的成效。」

飛影轉回頭看向他。

「你的目的、還有我的目的，最終都已經全部實現了。」

這就證明藏馬當初並沒有全然欺騙他。

然後，他也沒有看錯人，後悔和他合作。

這件事情，無形中更加深了飛影對藏馬的信任感。

若是暫且先撇除欺騙飛影，慫恿他一起盜密寶的部分，單獨就背叛的部分來說，藏馬那時表面上雖然是背叛了。

而且還一度跨越死線，讓計劃差點失敗。

可是…藏馬在這件事完全從來沒有想過要真心去背叛他。

只要飛影還願意照著他的意思而行動，沒有暴走做出無法挽回的憾事的話，他就絕對會幫飛影幫到底，不會棄飛影一個人於不顧。

這是最初藏馬給予飛影的承諾，也算是報答他當初願意和自己一起去盜秘寶，幫助自己救助母親的事。

然後在這麼長久時間的佈置下，終於…

「所以…已經有消息了？！」

從剛剛飛影的話中與表情，略微透露出了一二。

也許也是因為得到了這樣的好消息，飛影才沒有對他的自白發任何的脾氣。

「啊…」

飛影輕輕的頷首，藉此證實藏馬的猜測是正確的答案。

「真的嗎？！知道所在地了？」

藏馬為了確定自己沒會錯意，又再詳細的確認了一次。

「嗯…是啊…」

飛影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卷錄影帶。

「那就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又看到飛影手中拿著從靈界來的指令錄影帶，藏馬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這下總算是可以大大的放心了。

當初所埋下的種子，如今已經全部成功的發芽，不枉費他當初大費周章千辛萬苦努力的澆灌，現在只要稍微再努力一點培養，不久一定就能開花結果。

尋找冰女本來就是藏馬最初的計劃之一，也是藏馬為了飛影，和靈界協商，互相交換的其中一個條件，他和飛影幫助幽助，然後小閻王運用靈界的資源幫他尋找冰女。

可是由於小閻王無法直接答應藏馬的要求，因此只能有意無意的暗示飛影，偷偷去執行藏馬的要求。

此件事情，小閻王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飛影不受控制的行動，很怕飛影會因衝動而做出不好的事情出來。

但是…因為旁邊有藏馬在的關係，看得出來飛影似乎很信任藏馬，小閻王決心做個賭注。

小閻王沒有告知飛影錄影帶內容，只是要求飛影將指令錄影帶交給幽助，以往聯絡幽助都是牡丹在做的工作，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讓飛影起了疑心。

於是飛影趁著靈界不注意，偷偷地看了錄影帶裡的內容。

果不其然，錄影帶裡的內容是營救被人類囚禁的冰女，而那個冰女正是自己費盡心思、歷經千辛萬苦，苦苦尋找的人。

這讓飛影大感震驚，更是呈現喜憂參半的心情。

喜的是，終於找到了人。

憂的是她正被人給囚禁、凌虐當中。

刻不容緩，得盡快從那群惡人的手中把她拯救出來才行。

飛影握緊手中的錄影帶，思考著。

雖然還不怎麼完全信任那個叫浦飯幽助的人類，但無論如何現在還是只能把這件事情寄託在他的身上。

「真的是…太好了～」

「？！」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飛影的思緒，飛影的目光怔怔地看向藏馬。

藏馬的臉上喜不自勝的漾開了一個甜美笑容，喜孜孜的說出了飛影心裡頭所想的話。

藏馬一向都知道冰女對於飛影的重要性，雖然不知為何，心裡頭會有種酸澀不是滋味的感覺，但是還是打從心裡替飛影感到高興。

「……」

此刻藏馬的笑容在飛影的眼裡實在是美的令人看痴了眼，一度讓飛影有點不知所措，眼裡閃過一抹慌亂及未知的情感。

一會兒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藏馬心慌的收斂起笑容，焦急的連忙問。

「所以…你現在要出發了？」

飛影至今是唯一和他在人界經歷過大小事件的妖怪，兩人有一定的默契在，因此藏馬知道飛影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

「啊…是啊…」

心裡所想的事有一半都被藏馬給猜中了。

即使自己什麼都沒想說出口，藏馬還是能知道他心裡的打算。

很奇妙的事是，對於藏馬過度的關切，飛影這次沒有感到絲毫的不悅。

這…真的是很稀奇的一件事…

「……」

發覺到自己的思考似乎又不自禁的走神，飛影的視線從藏馬的臉上急忙的移開，轉而看向手上拿著的錄影帶。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

尋找她的事。

接下來…只要把錄影帶交給幽助，再跟在幽助的後面走，就一定會找到他想找的人。

這麼盤算後，飛影不再多做停留，不發一語的轉身，踏出他的腳步，走向來時的窗口，手扶在窗子上，一隻腳跨上了窗框。

「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見飛影欲將離去，藏馬更是手忙腳亂的衝向前，靠近蹲在窗口上的飛影詢問他。

由於動作之大，稍一不留神便扯動到腹部上的傷口。

藏馬反射性的彎腰、手撫摸著腹部上受傷的位置，吃痛的瞇起眼睛咬唇忍耐，姣好的五官全擰成一團。

很想要跟隨飛影一起去協助他，無奈自己身上的傷還沒痊癒，只怕去了非旦沒有助益，反而還會連累到大家。

藏馬困擾的心想。

飛影轉回身恰巧看到了藏馬瞇眼皺眉、臉色鐵青、額頭直冒冷汗，身體微微的在顫抖，一副像是在忍耐疼痛的模樣。

「別逞強了！」

飛影出其不意的對藏馬厲聲的吼道。

樣子並非是在生氣，而是試圖勸阻藏馬打消想跟自己一起行動的念頭，同時也說出了藏馬現時的身體狀況，正好給藏馬困擾的事情做一個解套。

因為飛影有種強烈的預感，此次的敵人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帶著傷應付得了。

之所以會這樣想，是由於飛影敏銳的察覺到了藏馬不只是臉色很不好，連帶著妖氣也因為受傷而受到重大的影響，變得不是那麼的穩定。

「飛影…」

藏馬先是表情一怔，隨後才慢慢地抬起頭來，目瞪口呆的凝視著飛影。

這是…在關心他的意思嗎？

藏馬訝異的想。

平常飛影說出口的話語及表現在外的表情並不多，很多事總是默默的行動，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可是和飛影相處越久就越了解他的個性。

連飛影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

「抱歉…」

面露歉疚的藏馬，雖然嘴巴上說著道歉的話語。

可是事實上，藏馬的心裡不由自主的為此感到無比的高興，有種很溫暖、很不可思議的感覺。

心臟又開始砰砰的亂跳，跟先前對飛影自白時的緊張感是完全不一樣的情況，比較像是一開始見到飛影出現在他的房間裡的時候的心情。

「雖然不能跟你一起去協助你，有點遺憾。

不過，你放心好了。靈界方面，我會想辦法掩護你的。」

至少這一點簡單的事他還能做得到。

「……」

藏馬的這些溫暖的話語傳進飛影的耳裡，讓飛影的心裡感到有些矛盾及困惑…

不懂藏馬，為什麼要對他如此的好，處處為他著想？

也不懂自己，為什麼變得那麼在意藏馬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還有關心著藏馬受傷的身體？

飛影越想心就越混沌，越搞不懂自己此時此刻的想法。

「藏馬…你…為什麼…」

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辦法說得很

完整。

內心激盪不已的飛影不受控制的伸出他的手，指尖若有似無的輕輕碰觸上藏馬髮絲、藏馬的臉頰。

被飛影冷不防的碰觸，使得藏馬的心臟受到強烈的衝擊，心臟因而漏跳了一、二拍。

飛影的手忘我的在藏馬的臉上停留了數十秒鐘…

「……」

像是受到什麼力量蠱惑般，飛影的目光停留在藏馬的臉上，眼神和他交錯，熾烈如火的緋紅色的眼映照著翠綠色的瞳，整個人著魔似的被牽引過去…心裡有一股無法抑制的衝動…

很想…抱住他…

「飛…影…？」

感受到飛影炙熱的視線以及指尖傳來的熱度，藏馬臉上泛出了淡淡的紅暈，害羞地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半掩住他的翠綠色眼瞳，原本蒼白缺少血色的臉蛋，瞬間變得紅潤了不少。

「！」

表情怔愣了一下，飛影再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不，沒事…」

飛影難為情的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移開自己的目光。

差點就要不顧一切的把藏馬給拉進自己的懷裡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藏馬的面前表現失常，自己到底是…

飛影發現到了心裡那種說不出的微妙變化及悸動，深深影響到他現在的情緒，無法忽略而不去在意。

然而，時間緊迫，致使飛影現在也無法去細想這些事，只得暫時把它埋藏在內心深處。

在臨走之前，又多次回頭默默地瞄了藏馬幾眼…

眼神裡潛藏著戀戀不捨的情緒。

藏馬則是再次回以如往常般溫柔如花的笑容。

「路上小心，一路順風～」

藏馬輕柔的說，表情有著無限的溫柔。

這樣…就夠了…

有他的溫柔笑容及話語就夠了。

飛影心裡頭莫名的這麼認為。

雖然自己並不是很清楚，為什麼自己非得在行動前來找藏馬，見他一面不可的這件事。

但是，奇妙的是，藏馬的笑容及言語讓他有種安心感及激勵還有祝福。

帶上藏馬的笑容及祝福，飛影縱身一跳，一躍而上，身影像是一陣風一樣，須臾消失在湛藍的天際邊。

飛影再次踏上了尋找雪菜的路程。

藏馬倚著窗目不轉睛地靜靜眺望著窗外，飛影消失的方向，緋紅色的髮絲在微風中輕盈的飄蕩。

送走了他，藏馬察覺到心的那股強烈的悸動。

心裡明確的感受到了。

自己的改變還有那份異樣的情感…以及嫉妒的心…

「飛影…」

薄紅的嘴唇呢喃的念著他的名字。

才剛離去不久，內心就開始深深地思念起他的人…他的聲音…還有…他溫熱的手…

藏馬的雙手輕輕地按住砰砰跳個不停的胸口。

明明受傷的是腹部，怎麼現在有強烈感覺的卻是在胸口。

源源不絕的湧現而出…

或許，他對飛影曖昧的感覺是…

藏馬雙頰微紅的低下頭，水潤的翠綠色眼眸閃閃發光的凝視著自己的胸口，羞赧的這麼想著。

真正的答案似乎已快要呼之欲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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