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我的手机在震。

熟悉的震动声让凑从愉快的尾声中清醒了过来，他注视着我，等我接电话。

我伸出手，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有些意外。

“……阳介？”

“晓。”我向凑嘘了一声。

凑垂下头，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从我身上起来，“等你打完电话再说……”

我摁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接了……我是晓。”这次晓的声线是轻柔的。

凑爬到床头，抽了湿巾，仔细清理着。

“我知道是晓……都十一点了，怎么还不睡？”

凑把湿巾团成一团，放在了床头柜上；躺了下来，靠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手机屏幕——他对晓的情况过分好奇了。

“明天是周日，不用上课……”晓先向我解释了他这么晚还没睡觉的原因，“你没回消息，我就……打电话问问看。”

听他这么说，我把手机举在面前，缩小了通话窗口，打开了LINE——他发了三条消息……十点一次，十点半一次，十分钟前又发了一次：

我到勒布朗了

不看消息吗？

我要打电话了

“啊……”

回家之后，就忙着洗漱收拾和凑亲昵……没顾得上看手机。

凑见我正绞尽脑汁想借口，努力憋着笑。

不是已读不回，能解释得清。

“抱歉……手机放在一边，充电来着。”

“哦……呃。”晓才反应过来他给我打电话有点鲁莽了；听到我的理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

“我说过了，我这边也要考试……消息不能及时回复的。”晓没怀疑，我放心了，“晓很没安全感？”

“……不是……”晓叹了口气，停了一会儿，才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好像……做了场短暂的梦。没有实感……”

一时间，晓、我和凑，三个人一起沉默了。

凑理解了晓的意思，无言地点了点头，用唇语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又不会人间蒸发。”为了冲散这沉重的气氛，我开了句不算高明的玩笑，“当然，如果晓不想见到我了……”

“没有不想见到你。”晓立刻打断了我的话。

我还没开口，他又意识到他的话接得太快了，显得自己很被动，“啊不是……嗯……”我眼前浮现出他捻着刘海儿苦思冥想的画面了。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发现我不知道秀尽的期末考试具体日期和发榜日期，“什么时候出考试成绩？”

“十九号。”

“十九号再见吧。”为了让晓安心一点，我用指示的语气约了日子，“给我空出来放学后的时间。”

凑无声地笑了。

“哦，嗯……我知道了。”晓应了之后，想了想，似乎没有别的要和我说的了，“那就这样吧……明天再说。”

“嗯，晚安。”

“……晚安。”

我听到听筒传出的代表对方已挂断的“嘟嘟”声，才放下手机，锁了屏。

“十九号啊？”凑明知故问。

“嗯……”我感觉了一下，蹭了蹭凑的鼻尖，向他撒娇，“前辈还是……给我口一下吧。”

“知道了……”凑伸出手，揉搓了一下我的刘海儿，“这时候想起来叫我‘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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