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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亮光】最重要的

[db:作者] 2025-08-03 22:01 5hhhhh 5410 ℃

國際圍棋交流大會開幕在即,主辦單位卻到處找不到進藤本因坊,讓負責在現場處理棋士名單的事務部同仁個個急得火燒眉毛。

「進藤老師還沒到嗎?」

擔任主辦方聯繫窗口的日下先生,神色匆忙跑到舞台角落邊詢問。

「沒有,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事務部的坂卷先生看了一眼還在跟棋院通話的屬下,轉頭向被找過來的進藤室友問話。

「你確定他已經出門了嗎?」

「對,進藤比我早半小時出門,他說有事要先到棋院一趟。」

塔矢冷靜回答,心中不安卻隨著現場人員的緊張氣氛一點一點攀升,其實他從抵達活動會場之後就聯絡不上進藤了。

「好的……我知道了。」青木結束通話向眾人回報:「棋院那邊說進藤老師早就離開了。」

「該不會路上發生什麼意…」

真田話才剛說出口,隨即被坂卷一掌拍在後腦杓上。

「不要亂講話。」

耳聞騷亂的緒方此時也跟在一旁關心,他悄悄湊近塔矢耳邊壓低了聲音。

「連你也找不到嗎?」

「嗯。」塔矢面色凝重地應了一聲。

他確定進藤有把手機帶在身上,進藤出門前說想順便繞去棋院確認接下來的循環賽程,之後再搭電車到武藏野之森跟大家會合,算算時間,兩人應該差不多同時抵達才對。

但到了活動會場塔矢卻找不到人,手機也打不通,他本以為是電車上吵鬧聲蓋過鈴聲才會被忽略,直到真田慌慌張張跑來,問進藤本因坊今天有沒有跟他一起行動,塔矢才驚覺事情不太對勁。

就在坂卷正和日下斡旋是否能夠更換其他棋士頂替進藤時,青木的手機震動起來。

「對,我是青木……是……對,沒錯……什麼!」

青木突然驚叫一聲,眾人視線瞬間聚集到她身上。講完電話後,青木臉色惶恐地轉達最新資訊。

「棋院那邊接到轄區員警通報,說進藤老師在會場外的路口遇到車禍,現在被送去醫院了……」

「在哪裡?」塔矢鐵青著臉,聲音裡帶有冷冽的威嚇。

「呃……」

「我問你他被送去哪間醫院!」

「好、好像是……那個…東大的附屬醫院……」

從來沒有被禮貌和氣的塔矢用肅殺氣勢這般逼問過,青木有些發怔,連話也說得斷斷續續。

見眾人被塔矢的激烈反應嚇得紛紛噤聲,緒方隱約覺得不妥,伸手拍上他的肩膀,暗示他現在仍在公眾場合。

「小亮,你冷靜點……」

「我怎麼可能有辦法冷靜!」

也是,每次只要事情跟進藤有關他就是這副樣子。

緒方微微挑眉瞧著和兒時幾乎無異的表情,投降似地搖搖頭。「……走吧,我開車帶你過去。」

目送緒方十段和塔矢名人一前一後快步走出會場,代表主辦方的日下這時才哭喪著臉求救。

「那個……請問現在還剩下哪些棋士可以上台撐場面?」

「!」真是個好問題!

事務部眾人總算發現事情不妙,目前會場內除了一個芹澤碁聖,其他頭銜都掛在已經離場的三個人身上。

「青木,快點打電話找倉田!」坂卷扯起嗓子指揮。「真田你也是!發什麼呆!想辦法把座間老師跟一柳老師請過來!」

緒方載著塔矢飛車前往東京大學附屬醫院急診室,車沒停穩,塔矢已先一步打開門衝出去,身影迅速沒入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望著心急到連禮貌都顧不得的塔矢,緒方腹誹著年輕人到底還是不夠穩重,一邊認命地去尋找停車位。

急診室裡擠滿傷患和醫護,塔矢在並排的病床間遊走,越找越心慌,不得已只好跑到櫃檯前求助。

「請問剛才被送進來的車禍傷患,有沒有一位叫進藤光的?」

「進藤是嗎?」護士熟練地按照拼音打字搜尋。「目前沒有紀錄耶,您確定他是被送到我們醫院嗎?」

「這……」塔矢頓時語塞,他也只是單憑著一句話就跑到這裡來。

「如果是車禍傷患,也有可能先送進手術室了。身分尚未被確認前我們系統是查不到資料的,您要不要再等等?」

看慣家屬六神無主的慌亂模樣,護士十分專業地嘗試用和善言詞安慰他。

此時,一個熟悉叫喚在嘈雜背景聲中出現。

「塔矢?」

塔矢驚訝回頭,看到尋找半天的人就站在他身後,只是模樣有點駭人,原本出門時西裝乾淨筆挺,現在上面全是凌亂皺褶,仔細看還有幾處暗色斑塊散落在外套和西裝褲上,潔白襯衫像被血液噴濺過,在腹部蔓延一大片怵目驚心的深褐。

「……你……你沒事嗎?」

塔矢努力穩住腳步,茫然地走到進藤面前。

他把進藤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發現除了衣服外,進藤雙手和臉上也有些零星乾涸的血跡殘留。

「你身上的是……?」他顫抖著聲音問。

「啊,這些不是我的,是那個出車禍的小孩的。」

「為什麼不接電話!」塔矢大吼。

所有的擔心懼怕在轉瞬間全部化為憤怒,一口氣朝著進藤釋放。

「你幹嘛突然生氣啊?」

被塔矢情緒波及的進藤嚇了一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發這麼大脾氣。

「知不知道我跟棋院的人到處找你!遇到狀況為什麼不先告訴我!」

狂暴的怒氣在急診室裡迴盪,連塔矢也不懂為什麼理智會被怒火淹沒,但心情在數十分鐘內急遽起伏的他,早就把從容沉著拋在腦後,只想一個勁地將滿腹不安宣洩出來。

「有小孩被車撞了耶!現場整個亂糟糟的,那時候誰有心情講電話啊!」

進藤被罵得委屈,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雖然沒有告知一聲就失聯很不應該,但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啊!有什麼能比一個即將在他面前消逝的生命更重要?

「你知不知道我…!」

塔矢沒把話說完,剩下的言詞被過激情緒堵在喉嚨裡,他咬著唇走上前,克制不住顫抖的雙手緊緊環抱住戀人。

「塔矢?」

直到這時進藤才發現,塔矢俊秀的面容幾乎蒼白得毫無血色,還有從他身上透過來那涼得過分的體溫。

「你嚇死我了……」

額頭微側抵著進藤,塔矢收緊雙臂將人用力箍在懷中,微弱話語從唇間無力飄出,不僅失去剛才濃重的煙硝味,還參雜進些許顯而易見的膽怯。

進藤終於意識到,若將無端失蹤和不吉利場合連結,會帶給戀人多大程度的驚嚇,他默不作聲、面帶愧疚地把手放上塔矢背部輕輕拍著。

過沒多久,急診室入口處跑來個眼熟的人影。

「進藤?」

「緒方先生?」

「你不是出車禍嗎?」

看到後輩手腳完好、精神抖擻地站著,緒方對最初聽到的不幸消息充滿困惑。

「沒有那回事,我好的很。」進藤苦笑。傳話的人究竟是錯得多離譜?

「那你們兩個現在這樣是……」

確認是虛驚一場後,緒方馬上放鬆難得繃緊的神經,惡作劇興致也跟著回歸,他對兩人抱在一起的動作使了個眼色,表情滿是揶揄意味。

「塔矢,那個……」

被促狹視線刺得渾身不自在,進藤拍了拍塔矢的肩,提醒他該把距離拉開。

塔矢持續沉默著,但漸漸鬆開雙臂力道,他握住進藤的肩挺直身體,臉上已不像來時那般慘澹無光。

「你還要繼續留下來嗎?」他問,語調平穩而冷漠。

「我想應該不用了,剛才警察已經做完筆錄,他們說隨時都可以離開。」進藤老實回答。

畢竟他只是目擊事故的群眾之一,肇事司機當時也乖乖留在現場等候警察到來,後續不管還有什麼事應該都與他無關了。

「回家吧,你需要清理一下。」

塔矢無視兩人所在的地方是公眾場所,牽起進藤沾著血跡的手想向外走,只是剛踏出腳步,等在旁邊看好戲的前輩就伸手將他們攔下。

「進藤這一身會嚇到計程車司機,你們還是搭我的車吧。」

緒方撓了撓頭,領著兩人到急診室外的停車場牽車。

從醫院開車到他們公寓的時間不長,但一路上車內空氣沉寂得令人窒息,塔矢始終握緊進藤的手,環繞在他身上的低氣壓像暴風雨前的寧靜,連向來總愛無視後輩臉色戲言幾句的緒方,也少見地乖乖閉起嘴巴專心駕駛。

「有勞您了。」

車子在公寓門口停妥後,塔矢簡短對緒方道個謝,便強拉著身旁的人下車。

「喔。」緒方會意地頷首。

這小子脾氣還真大……看來進藤有苦頭吃了。

「等等,你不要走那麼快……」

坐在裡側的進藤跟不上塔矢速度,模樣狼狽地爬出車子,臨走前倒是不忘回頭把同居人未盡的公關給做足。

「謝謝你了,緒方先生。」

塔矢動作流暢地拉著進藤搭電梯、開門鎖,一踏進家門就把人直接帶進更衣間,沒有半點停留。

「把衣服脫了。」塔矢冷著臉下達指令。

「你先出去啦,我真的完全沒事啊。」

不習慣被人盯著脫衣服,進藤嘗試和眼前情緒一觸即發的男子溝通。

「叫你把衣服脫了。」這次是不留餘地的重申。

雖然明白塔矢的火氣是由來於自己,但進藤對這種不可理喻的強硬口吻也略感惱怒,他蹙緊眉頭,抿著唇開始把身上西裝一件件脫掉,同時感受到塔矢銳利的目光在身上來回掃射,像在檢視他是否真的毫髮無傷。

「這樣可以了嗎?」

進藤全身脫得只剩一條內褲,其餘衣服全故意丟在地板上,挑釁地與塔矢對視。

兩人互瞪僵持幾秒後,塔矢才稍稍放軟態度移開視線。

「……進去浴室吧。」

為了讓塔矢有時間冷靜下來,進藤刻意在浴室裡多待一會,甚至放水泡了個澡,沒想到磨蹭半天推開門,塔矢卻早就雙手抱胸靠在洗衣機旁等待。

「你、你該不會一直等在這裡吧?」進藤驚訝得微微瑟縮。

「衣服放在這,快點穿好出來。」

沒有回答問題,塔矢漠然地用眼神示意放在櫃子上的家居服,說完便轉身離開。

面對從在醫院起就陰陽怪氣的戀人,進藤感到相當棘手。

他很清楚塔矢溫文爾雅的面孔底下,其實是烈火般燃燒的性子,早前在急診室裡氣急敗壞地吼罵,都還算是良性情緒抒發,最怕他像現在這樣什麼也不說,一個人悶著不知道又在鑽哪裡的牛角尖,旁人連想撫慰都找不到頭緒。

習慣事先將計畫準備周全的塔矢,有凡事往壞處想的毛病,說好聽點是有備無患,講白了就是沒事自尋煩惱,經常連帶讓進藤也跟著遭殃。

通常如果進藤心情不錯,會睜隻眼閉隻眼任由塔矢提出種種要求,再盡可能配合,當作是情侶間的生活情趣之一。但若要求太過不合理,以至於把進藤也惹毛了,他就會乾脆找塔矢大吵一架,往往結局是塔矢必須反過來安撫他的怒氣,然後兩人就會過上一段相安無事的平和日子。

這次的事件,進藤雖然不是始作俑者,但總歸還是有錯在先。在泡澡時他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他跟塔矢角色對調,兩小時前面對面說過話的人忽然失聯,再有消息時卻是那人出車禍送醫的噩耗,換成是他,也一定無法承受這種猝不及防的打擊。

進藤穿好衣服,決定找塔矢重新細談一次。

必須今天就解決,不然那傢伙不知道又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他這麼盤算著。

「塔…」

剛踏出更衣間,進藤就被用力抱住。

塔矢一直守在門口,沒等進藤開口便先將他鎖進懷裡,像是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到水面上唯一的浮木,胸膛毫無縫隙地緊緊相貼,以此確認對方正常搏動的心率。塔矢沒有出聲,只是緊閉著雙眼把頭埋入戀人頸項,虔誠吞吐他身上的溫暖氣息。

寂靜以兩人為中心向外擴散,伴隨時鐘指針清晰推移的滴答聲,使得家中氣氛越發凝重,壓抑得連呼吸都略感窘迫。

「抱歉,嚇到你了。」

進藤回抱塔矢,沉吟好一陣子才出聲。他放軟語調,聲音輕得像在講述睡前的床邊故事。

「那個孩子好像是在路上踢球,突然就衝出去了,當時大家都在路口等紅燈,沒人來得及反應……」

「他被車子撞倒,剛好摔在我面前,血流個不停,我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一直跟他說話……救護車到了以後,他們就把我順勢帶上車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完全沒心情注意手機是不是在震動……救護員好像誤以為我是家屬,帶著我在醫院裡面轉來轉去的,一直到警察來找我做筆錄的時候,我才拜託他們幫忙通知棋院。」只是想不到會被誤傳得這麼嚇人。

「沒有先通知你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當時實在顧不了這麼多……」

透過使勁抱緊身體的力道,進藤知道他是真的把眼前這人給嚇壞了,明明最了解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卻依然粗心大意傷害最親密的伴侶,他對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相當自責。

「塔矢?……亮?你說句話嘛……」

遲遲等不到回應,進藤把手放在塔矢背上輕柔摩娑,再側過臉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後。

「……我以為…」塔矢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挾帶著顫抖的尾音,彰顯難以抹滅的恐懼。

「嗯,真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再一次懇切地由衷道歉。

進藤主動加深擁抱,時不時將細碎的吻落在塔矢肩膀和脖子上,安靜撫慰這個把他看得比一切重要,又多思多慮的戀人。

本以為短暫的烏龍事件在當天就宣告平安落幕,可自從那日起,塔矢宛如啟動黏人模式,光是電話報備根本不足以令他安心,只要進藤踏出家門,不管哪裡他都要跟著去。姑且不論和朋友之間的聚會暫時全面停擺,有時兩人工作行程沒有交集,塔矢也堅持先把進藤送到定點,緊盯他走進建築物後才肯離開,讓進藤覺得自己簡直像第一次被父母送進學校的兒童,過度嚴密的管控令他非常不悅。

「去哪?」

原本把注意力埋在棋譜裡的塔矢,眼角餘光捕捉到戀人走向玄關的動向,立刻抬起頭皺眉詢問,語氣冷硬得像抓到準備偷腥的貓。

「呃……咖啡快沒有了。」進藤囁嚅解釋。

他只是想到樓下便利商店快速補個貨而已,為什麼卻有種做壞事被逮到的感覺?

「我跟你一起去。」

塔矢放下手中棋譜,起身走到戀人身旁。

「只是在巷口而已耶。」

「嗯,走吧。」

沒有理會進藤抗議,塔矢逕自穿好鞋子打開門,催促身後的人快點跟上。

「……」

這樣的戲碼維持將近一個月,時間長到連他們周遭的親友也陸續察覺不對勁,礙於塔矢自身高冷氣質營造出的距離感,除了緒方十段偶爾不怕死地有意無意挑撥兩下,其他人全把疑問矛頭指向進藤,讓他不堪其擾。

週末下午,塔矢和進藤吃完午飯後,待在客廳沙發上看書閒聊。

話題多是些微小瑣碎的日常,從國際賽棋譜到晚餐菜單,再添點別處聽來的棋士八卦和社會趣聞。語聲稍歇,塔矢突然想起還有要事忘記告知,開口補了一句:

「記得把下個月七號跟八號的時間空下來。」

「要做什麼?」進藤不明就裡。

「跟我一起去高崎,碁聖第一戰。」塔矢名人以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

聞言,進藤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人,神情滿是不可思議。

「你的比賽我幹嘛跟著去?而且那天我還有名人循環賽耶。」

「下週打個電話去把賽程排開吧。」

「喂!」

進藤氣得從沙發上跳起來,這段時間以來對塔矢緊迫盯人的忍耐終於達到臨界點。

「我沒辦法讓你一個人留在東京。」

無視戀人直線上升的火氣,塔矢平靜闡述他的想法。

「你到底以為我幾歲!」

「今年三十七。」

「你現在是不是要找我吵架!」

「我沒有那個意思。」

塔矢態度和緩的應對方式讓進藤更加惱怒,兩人對話內容毫無交集,完全無法再進行下去。為了壓抑住不斷翻湧而出的焦躁情緒,進藤用力深吸幾口氣,決定今天一定要開門見山地把話說清楚。

「這樣不行,你把書放下,我們談一談。」

「我快看完了。」

「再不放下我立刻出門喔。」

進藤嚴肅地沉下聲音威脅,傳達他不容忽視的認真。聽出戀人不是單純賭氣而已,塔矢輕輕嘆息,順從地闔起書,將視線對上那雙燃燒著熊熊火焰的晶亮眼眸。

確認對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後,進藤再次把先前遭遇的意外經過重述一遍。

「上次那件事單純就是意外而已,而且真要說起來,整場事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是剛好在那裡陪一個出車禍的孩子上救護車,這些我都跟你解釋過了吧?」

「然後呢?」

「那你最近到底是怎樣?」進藤雙手插在腰上氣呼呼地問。

塔矢聳了聳肩,口氣仍是雲淡風輕。「只是不放心你而已。」

這人有夠難溝通!進藤煩悶地用力抓了抓頭。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吧?我跟你同歲,是成年人,我會照顧自己,要是遇到什麼事,我也會第一個跟你聯絡…」話沒說完就被塔矢打斷。

「上次你就沒有這樣做。」

「你不要一直跟我翻舊帳!而且當時那種狀況我沒有辦法反應嘛!」

談話節奏被打亂,讓進藤不耐的情緒加倍升溫,原本想展現成熟氣度冷靜地和對方討論,卻越來越往小孩子吵架的方向偏去。

「你不改期的話,我改也行。」

「塔矢亮!」

塔矢名人蠻不在乎地提出另一種方案,成為整場拉鋸戰最後的引爆點。進藤兩眼圓睜,狠狠怒瞪著眼前這個好說歹說都行不通、一直對他推託敷衍的人。

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實在很不想這麼說……」塔矢靜靜凝視戀人好一會,眼裡浮現哀戚色彩。「但有時候真想讓你體驗一次我的感受。」

冷清悲涼的聲音,像冰水般澆熄進藤滿腔怒火,原本氣燄高張的肩也跟著頹喪垂下。他難過地看向不管做什麼都全力以赴、甚至把自己逼得太過頭的戀人。

進藤知道塔矢心中的傷痕遠比他主動展露出來的還要深,但不管是有心刻意隱瞞,還是他根本沒注意到,他們都絕不能再用這種不健康的模式相處下去。

起身離開座位,進藤直接坐到塔矢腿上擁著他。

這是進藤慣用的撫慰做法。

「那種感受我早就體驗過了……」他話音輕柔地說,敏銳感受到環抱著的身軀微微一震。

「但是我們現在都平安、健康地活著,所以不能老是回頭,必須向前看。」

拉開兩人緊貼的距離,進藤雙手捧起塔矢的俊逸臉龐,微笑著看進他眼底。

「如果一直被過去困住,當初我就無法走到你身邊了。」

說的是佐為離開後,自我放逐的那段委靡日子。

畏懼也好、懊悔也罷,總是緊抓那些虛無縹緲的思緒不放,只會讓自己裹足不前。進藤花費很多時間才治癒兒時的傷痛,他比誰都明白,如果繼續任由塔矢將兩人綑綁在空間狹隘的戀愛關係裡,只會衍生出更多恐慌與愁困,最終將一步步扼殺他們的愛情和圍棋。

進藤並非不能理解塔矢的心情,他也非常害怕離別,但是比起那些已經成為過去以及尚未發生的事,現在他更想用心珍惜活在當下的每一個時刻,和塔矢沒有遺憾地度過今天、明天,還有未來更多個日子。

望著塔矢眼中流轉的情緒從哀傷漸漸轉為憐惜,他知道戀人總算把他的想法聽進去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

「你的一點時間大概要多久?」進藤挑眉質疑。

這人每次只要狀況稍微好一點就開始討價還價。

「等碁聖戰結束?」嘴角討好似地彎起一個淺淺弧度,眼神透露出示弱地懇求。

「……好啦,我過兩天去打電話。」

向來強勢的塔矢名人以略帶委屈的表情放軟姿態撒嬌,進藤實在招架不住,只好應允他的無理要求。

「不能再賴皮了喔!」

「知道了。」

得到最後一點緩刑甜頭,塔矢心情輕鬆地吻上戀人,唇瓣不帶情慾地溫柔碰觸吸吮,藉著像在試探的動作,無聲交流情侶間磨合多年的默契。

一吻結束,進藤擰著眉頭抱怨。「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

明明就沒怎樣也可以鬧這麼久。

「很簡單。」塔矢收緊環在進藤腰間的手。「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早該聽慣的動人情話,此刻卻莫名點燃進藤心底的火苗,彷彿有股溫暖熱流化為朵朵盛開的煙花,在他體內四處迸發,激起全身顫慄,最後再一點一滴凝聚成名為感動的情緒流淌到胸口,直至滿溢眼眶。

進藤輕咬下唇抑制想落淚的衝動,微紅著眼說:「我也一樣。」

塔矢沒能立刻會意,偏著頭用眼神詢問的模樣讓進藤笑了出來。他摟住塔矢脖子,主動低下頭,湊近戀人雙唇接續起剛才的親暱。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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