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婷婷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座位，来到电脑前，插上自己的U盘，点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穿着灰色连帽卫衣，白色长裤，戴了一副黑色口罩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前面的女孩的身后。

这个女孩就是舒虞，尾随在她背后的男人，正是被监控拍下的魏宸。

“在第四起案件中，嫌疑人虽然戴着口罩，但仍然被楼道里的监控拍下来了，虽然由于案发时是夜晚，小区里的其他监控没有留下太多线索，不过楼道里的这个监控还是让我们第一次见到了凶手的真面目。”

“通过分析，我们大概可以推理出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首先，身高176，体重70公斤左右，惯用手是右手。外表年轻，年龄应当是18到25岁之间。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和反侦察能力，学历不低于大专。”

“以上是我昨天总结出来的内容，如果有遗漏的，请大家补充。”赵婷婷说完后，回到椅子前轻轻的坐了下来。

在赵婷婷结束发言后，会议室里断断续续响起了讨论的声音，但没有人有可以补充的线索。

“好，其他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还有其他监控拍到了凶手吗，或者是否有目击证人看到了疑似凶手的犯罪嫌疑人？”看大家虽然讨论的挺欢，却始终没有人补充。无奈之下，伍刚只好再次开口问了问大伙。

不过其他警员们纷纷表示并没有可以继续补充的了。

伍队长叹了口气，正当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姜兆新提出了一个建议：

“队长，要不我们把现在的线索都汇集起来，做成悬赏通告怎么样？借助群众的力量把这个变态给揪出来！”

“不行！”伍刚还没来得及表示，丁贺朝就先拒绝了，“这样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也不动脑子想想，等通告一贴出来，满大街都在找他，他不跑才怪呢，到时候抓他就更难了！”

姜兆新挑了下眉毛，没有理丁贺朝，反而转过头询问赵婷婷的想法。

“婷婷，你觉得怎么样，这样做好吗？”

“嗯......我觉得有利有弊，不过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不如尝试一下这个方案。”

赵婷婷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那就先试试看这个悬赏的方案吧。”伍刚听到赵婷婷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后，对大家说道。同时还掰了两下手指，发出一阵“咔咔咔”的响声。

“队长，我觉得......”丁贺朝仍然不死心地想要取消这个想法，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伍刚打断了。

“好，既然方法定下来了，那就这么办吧。还有，小姜你记得和那些记者、媒体还有电视台什么的说一下，让所有女性一定要注意安全。在这个变态杀手被抓到之前，申平市对于女孩们来说毫无安全可言！”

“明白了队长！”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吧！”

最后，伍刚如释重负地宣布会议结束，然后收好东西，装作没看见似的避开了姜兆新和丁贺朝两人，径直向门口走去。

“队长队长，你先别走啊......”丁贺朝见拦不住伍刚，只好快步走到姜兆新面前苦口婆心地劝告他，“老姜啊，这事儿我觉得真的太草率了，你也不想想，要是没人看到凶手，那这悬赏有个什么用啊。而且要是凶手也看到了，那就直接跑路了，到时候直接连影子都找不到！”

“唉，丁哥我知道，但这不无路可走了吗，试试看这种方法也没啥坏处。”姜兆新也是一副无奈的语气。

“行行行，那到时候要是出什么问题，你负责！”

“嘁，这能有什么问题。”姜兆新摊摊手。

也不知道丁贺朝是故意用这种语气还是真的生气了，他说完后拿起东西走向门口，还不忘朝身后摆摆手，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

“快进到‘蝴蝶结杀手’案成为中国新十大悬案之首！”

看着丁贺朝远去的背影，姜兆新正想回骂几句，一旁的赵婷婷忽然叹了口气。

“唉……这几天大家的心情好像都不怎么好。”

一听到赵婷婷的声音，姜兆新立马回过神来，他赶紧转过身去，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呃…啊，对啊......那个，嗯…你早饭吃了吗，要不等下我们出去吃个午饭？最近门口好像又开了家餐厅，听说味道不错，要不去尝尝看？”他右手摩挲着警服，结结巴巴地询问道。

面前的赵婷婷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姜兆新暗暗长舒一口气，“那我，先......去了？要是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可以来找我。”

“好。”

.........

“...悬赏一万元......如有线索请联系警方？”

魏宸右手滑动着屏幕，左手插在裤兜里，在大学校园里漫步着，寻找着心仪的目标。

本来他正在制作着名为“猎杀时刻”的相册，一条来自浏览器的消息突然出现在了屏幕上方，他迟疑了一下后点了进去。

“噗嗤......”魏宸看了几眼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哼，原来我的人头就值一万块吗？”

他点开评论区，正想写点什么嘲讽一下警方时，由于一直盯着手机没有看路，他一不小心撞到了前方的一个女孩。

“哎哟！...”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不过魏宸毕竟是男性，身体较结实一些，只是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便稳住了身体。

相比之下这位被撞的女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被魏宸撞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一丝疼痛的表情。

“杨乐，你没事吧？”一个看上去是女孩同伴的男生急忙跑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扶她起来，女孩面露痛苦地拉住男生的手，慢慢站起了身。

“罪魁祸首”魏宸缓过神后赶紧跑上前不停地道歉，甚至还“诚恳”地提出要赔偿一些损失。不过这对情侣看起来倒挺通情达理的，虽然女孩仍旧觉得臀部有一些疼痛，但还是微笑着拒绝了魏宸的提议，随后就和男生手拉手离开了。

魏宸回过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闪过了他的嘴角，他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慢慢打出了三行字：

杨乐，

戴眼镜，中等长度马尾辫，有男友，

申平大学。

每一个字都输入地极其缓慢，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享受，快感不亚于折磨那些可爱美丽的女孩们。

记完后，他往上划了一下，细细的品味了一会儿之前记下来的几十个目标的名字、特点，以及出现的地方。

每一次记录目标都让他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充实感，就像一个爱听音乐的人，发现最近又多了几场自己最爱的音乐会一样。

魏宸回味了整整一分钟，才依依不舍的收起手机，朝校门外走去，他知道，今天在大学里获得的收获已经很多了。

下面，该去外面看看了......

“听说这家店的鸽子不错，婷婷你想尝尝看吗？”

姜兆新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询问赵婷婷的意见，眼睛还时不时瞄一眼赵婷婷看看她的表情。

赵婷婷双手托住下巴，无精打采的看着桌上的餐具，一点都没有食欲，“我随意，能填饱肚子就行了。”短短几个字，却好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一般。

“那好吧......”姜兆新只好埋起头继续看菜单，不再去打扰赵婷婷发呆。

姜兆新叫来服务员点餐，又在服务员的推荐下加了几道这家店的特色菜。服务员很快账单离去，赵婷婷和姜兆新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姜兆新手中的餐巾纸被他一次次撕下，撮成一个个小球，又弹到地上。有些紧张的眼神时不时瞄向赵婷婷的方向。

“婷婷，你有过...想找个对象的想法吗？”姜兆新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嗯？”赵婷婷撇了撇嘴，“暂时没有。现在这么忙，哪来时间谈恋爱。这年头还不如不谈，谈了之后还要天天被对象气......”说着说着，赵婷婷的语气就逐渐颓废起来。

“......嗯。”

随即耳边仅听见别桌的欢声笑语，赵婷婷和姜兆新两人只是偶尔的对视......

“这样就可以了......吧？”魏宸生疏地摆弄着三脚架上的摄像机，不断调整焦距和角度，想要为这具被吊起的尸体拍一部完美的写真集。

被麻绳吊起的女孩眼神涣散的“看”着魏宸，手腕上被塑料绳勒出的红印格外引人注目。乌黑秀丽的长发披在背上，等待它的只有慢慢走向干枯的命运。

再往下，女孩的一只脚甩掉了拖鞋，露出一只白色短袜，另一只脚上的蓝色拖鞋摇摇欲坠。

蓝色的校裤裆部被女孩的尿液湿透，即使在女孩停止抽搐后的好几分钟里，那白里透黄的液体仍然缓慢地一滴一滴流到地上，逐渐汇聚起来成为了一个“小池塘”。

女孩的脖子上挂着一张校牌，校牌上的女生腼腆地笑着，眼睛动人又充满了生机。

但此刻，校牌的主人却只能被吊在自己的卧室里，外面是父母支离破碎的肉体；房内，是自己开始退去温度的娇躯，还有那个满脸奸笑又眼中含着杀气的男人。

王玥佳始终没有明白为什么会被这个男人盯上，也无从得知为何这个男人不侵犯自己，反而是直接将她吊死在卧室里。

这一切她都没法知道了。

魏宸看着女孩失去生机的身体，一个恶趣味的想法闪过了他的脑中。

他伸出右手，在女孩湿润的下体轻轻一捏，还未流出的尿液瞬间被挤了出来。散发着一丝腥味的液体裹满来魏宸的手指，他把手拿到眼前，仔细地看了又看。在屋内的灯光下，那液体就仿佛是聚光灯下的钻石一样，美丽且诱人。

手指进入了口中，咸中带酸的奇特味道在嘴里弥漫开，“味道还不错。”魏宸舔舔嘴唇，又蹲下来把王玥佳右脚白袜上的尿液也顺便吮吸干净。在一天的运动后，即使是爱干净的女孩子，也难免会有一些脚臭，不过魏宸并不在意。

混着少女脚汗味的尿液对魏宸来说，就好像珍藏许久的红酒一般诱人，他品味着，用舌头捕捉着每一点咸味。

来自人体的排泄物居然有这样的魔力可以让人沉浸其中，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吧？

本肮脏不堪的液体，在死亡的舞蹈下，在尸体的歌唱中，将变态又迷幻的礼物送给了每一位行走在黑暗里的杀手......

“这一次，选什么颜色好呢。”魏宸看着手里的蝴蝶结，又望了望王玥佳。

“你说呢？”他拽拽女孩的胳膊，不过得到的只有沉默。

“那我就随便选咯。”他闭上眼睛，把手里的三个蝴蝶结互相交换着位置，从中摸出了一个。

是紫色的。

看起来和你很配呢。魏宸心想，然后站到板凳上，把蝴蝶结放进了女孩微张的嘴中，让女孩轻轻的“咬”住蝴蝶结。

“完美！”魏宸退后几步，看着自己创造的艺术品，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最后再来一张吧，摄像机可不能白买。”

魏宸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摄像机调到定时拍照，设定成十五秒。随即爬到凳子上，搂过王玥佳的尸体，学着她翻眼吐舌的样子，右手对镜头比了个“耶”。

“笑一个！茄——子——”

第四章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对情侣身上，女孩的长发在落日的照射下，隐隐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身旁的男孩只是微笑看着她，慢慢等待她把手里的冰激凌吃完。

女孩小心翼翼地啜着上面的奶油，似乎舍不得大口咬下去。

吃了几口后，抬起头，正好撞见了男孩怜爱的眼神，她有点羞涩的低下头，后者则默默报以一个暖心的微笑。

“乐，等下吃完去坐摩天轮吗？”男孩看向远方的摩天轮，眼神既有些憧憬，又有些迷离。

听到这话，女孩还未来得及把嘴角的奶油舔掉，就下意识的向后面看去。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摩天轮的玻璃隐隐反射着残阳仅剩的光芒，“好啊。”回过头时，她眼中满是期待。

男孩看着她红通通的小脸，不说话，只是笑着。

“噗嗤，你干嘛，老是盯着我干什么？”女孩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被逗笑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缓缓擦去了女孩嘴角的奶油，“没舔干净。”

微风吹来，两人肩靠肩互相依偎着。男孩时不时帮眼前这个美丽的天使撩一下头发，或擦掉脸上的奶油。女孩则是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享受着和他一起度过的时光。

其实，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多言语，仅仅是待在对方身边，就足够了。

“听说，每一个仰望摩天轮的人，都是在仰望幸福。”

......

夕阳西下，天空染上了一抹夜色。在游乐园夜灯的映衬下，两人就这样依偎在摩天轮里，观望着城市的夜景。

她的长发在男孩的脸上轻轻摩擦，惹得他脸总是痒痒的。想了一下，又凑上前去吻了下女孩的脸颊。

“应该很快就暑假了吧。”女孩看着摩天轮下的霓虹灯，有些出神地说道。

男孩“嗯”了一声，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那这个暑假，我们出去走走？”

她回过头冲男孩调皮地眨眨眼，“就是等你这句话！”

“那我们......肯定是要去泰山，对吧！？”

“那必须的！”女孩兴奋地抱住了他，“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想去那里吗？”

“嗯？”

“因为啊，我一直感觉那里特别壮观，特别宏伟！总之就是，嗯，怎么说呢......就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所以就一直想去泰山亲眼看看，呼吸下新鲜空气，感受下自然的神秘......”一谈起这个，她便巴拉巴拉叨唠个没完。

“放心，今年一定带你去！”

“好！不许骗我噢！”她用傲娇的小眼神看着男孩，他拨弄了下女孩的头发，又对着她的额头温柔地吻了上去。

又是一阵温馨的沉默。

此刻，摩天轮来到了最高点，游乐园和这座城市的夜晚在这里尽收眼底。

女孩凑到窗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的天际线，好像想要看清那天地交界处神秘的光辉。

他看着女孩的在灯光映衬下朦胧的背影，问道：“乐，我想用一年的时间来爱你，你猜猜看是哪一年？”

她转过头，明亮的瞳孔里似乎反射着远处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嗯哼？是‘今年’吗？”

“笨蛋，”他与她深情对视，“是有生之年。”

............

“所有人注意！负责1·13案的警员马上集合！其他比较闲的也一起过来！”

雷鸣般的吼声瞬间把许多人从昏昏沉沉的上午唤醒，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发出这声命令的人：伍刚。

姜兆新，丁贺朝，赵婷婷这三人永远是最快行动的，在伍刚要求集合后不到半分钟，他们俩便冲到了伍刚面前，很快，其他警员也陆陆续续来了。原本冷清了大厅很快围上了一圈人。

几十双眼睛茫然地看着伍刚，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大家集合。

“刚才，就在一个小时前，又发现了一位受害者。凶手的作案方式和1·13案凶手如出一辙，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再一次作案了！”

“他缩短了作案周期，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姜兆新悄悄凑到赵婷婷耳边说道。

“与此同时，我们接到群众的线索，发现了一个嫌疑人。嫌疑人身高176左右，身材较瘦，穿着一件白色运动服和Adidas黑色长裤，戴着一副圆框墨镜。最重要的是他拿着一个长方形的黑色包装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带了摄像机，将自己在案发现场的所作所为记录了下来，以便日后回忆！”

讲到这里，伍刚扫视了一圈人群，然后继续说：“他最后一次被目击的地点是在川全路13号附近，”伍刚顺手拿过来一张地图，“所以他居住的地点，最可能就是在川全路上的这五个小区里！”

“那我们赶紧封锁这几个小区，然后一家一家查吧？虽然方法笨，但是保险。”丁贺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这也是我的想法！”伍刚向丁贺朝投去赞赏的目光，“但是绝对不能封锁，打草惊蛇这种事情是一定要避免的！先在小区周围安排巡逻的便衣，防止凶手突然外出，然后所有人分散去挨家挨户排查！事不宜迟，马上行动！”

“明白！”

十分钟后十几俩黑色轿车停在在这五个小区的附近，所有搜查人员都身着便衣，紧张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居民楼。

他们有的紧张，有的激动，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距离“蝴蝶结杀手”这么近！每一个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期待这一次可以将他缉拿归案。

很快，每一个人都得到了自己应该负责的内容，一场意在扑灭罪恶大火的搜索开始了......

“婷婷，你搜的是哪栋楼？”姜兆新一边前往自己的任务地点，一边拿出手机给赵婷婷发了条消息。

很快，“叮咚”一声，赵婷婷发来了回信：“D小区的2栋。”

“好，等你弄完我来找你，注意安全。”

“嗯。”

回答完后，赵婷婷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有着十几层的大楼，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番气。然后便拿出警察证放在口袋里，走向了楼里。

“你好，有人在家吗？”赵婷婷敲着门问道。

见没人回应，她准备再敲一遍，但这时门缓缓打开了，“什么事？”一个光头从门里探出来。

赵婷婷亮出了警察证：“您好，我是刑警队的，请问我可以看一眼您的房间吗？”虽然在看到房主的那一刻，赵婷婷就知道凶手肯定不是他，但谨慎点还是没有错的。

“噢噢，随便看。”光头大叔边说着边把房门彻底打开，赵婷婷向里面扫视了一圈。

果然不是，赵婷婷没有感到失望，总不可能搜查的第一个人就是凶手吧？她想。

“还有其他事吗，警察妹妹？”

这一声把赵婷婷从思考中拉回，她这时才发现眼前这个大叔居然一直在盯着她的胸看！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哪怕是在问赵婷婷有没有其他事的时候也没有移开视线。

大概是由于衣服尺寸的缘故，这件黑色长袖把她白皙的胸脯漏了一些出来，在单薄的衣服的衬托下，相比穿着外套的情况，她的胸部凸起的有些明显。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胸，然后面带愠色的看着大叔：“没了，谢谢你先生，如果看到可疑的人请及时通知我们！”说完赵婷婷直接一把将门硬生生的推进去，响亮的砸门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这并不是赵婷婷在执行任务时第一次遇到这种人，或许也不是最后一次。即使每次遇到这种人都会感到非常恼火，但她还是会赶紧调整心态，然后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她不断深呼吸，想要让刚才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颊赶紧恢复正常。休息一会儿后，她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整理下头发，又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便抬起手去敲下一户人家的门。

时间在枯燥的反复中过的异常缓慢，赵婷婷不断重复着敲门，询问，检查，提醒的工作，本来就不太好的身体这么一搞更加虚弱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从刚开始搜寻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这么长时间她只查完了三层楼不到，接下来还有五层等着她。

赵婷婷看着眼前的铁门，疲倦的叹了口气，她在心里打算等查完四楼以后就下楼找点东西吃。要是继续这样熬下去，保不准就突然低血糖晕倒了。

带着这样的期待，赵婷婷敲响了面前的门。

306的住户是一对老夫妻，307是看起来很和睦的三口之家，308则是一位独居的高中女生。

看来都是不是。赵婷婷给姜兆新报告了一下进展后，收起手机，然后走上楼梯，来到了四楼。

中午的大太阳透过窗户照在赵婷婷脸上，搞的她有些睁不开眼，她转过身，看着眼前的门牌号：408。

顺序不一样也没关系吧？她心想。

“咚咚咚......”

“请问有人吗？”

这次倒很快，一个男声立刻回应了她：“等下，来了！”

一阵拖鞋打在地板上的声音，随后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伸出头，打量起赵婷婷。

在男人眼睛一亮的同时，赵婷婷也在观察这个人。

一身宽松的篮球服，蓝色短裤，年轻的脸庞显露出几分英俊。

赵婷婷虽不像一些女同事一样见到帅哥就把持不住，但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您好，我是警察，我正在调查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杀人案，介意我进去看两眼吗？”赵婷婷侧着头问道。

“没问题，请进。”他大方地打开房门，请赵婷婷进来。

男人的房间和其他住户的没有多大区别，不过和其他这个年龄的同性比起来要显得更加赶紧整洁。赵婷婷看得有些出神，对于身后房门关起的“咔哒”声毫无察觉。

看着看着，她发现床边有一个很长的黑色袋子，似乎是用来装什么棍状物的。她慢慢走向前，正想要把袋子捡起来仔细看看，眼神却不经意瞥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台摄像机。

“这是？......”

赵婷婷仅仅思考了两秒不到便明白了，她猛地转过身，一块带有刺鼻气味的毛巾正冲她而来！

“不好，是迷药！”赵婷婷心中警铃大作，虚弱的身体一瞬间竟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她下意识地飞起一脚。

男人被踢了出去，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墙上。他抬起头，眼中满是诧异：这个看起来如此瘦弱的女孩是怎么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愤怒的拿起毛巾再次冲了上去。赵婷婷此刻身体虽然无力，但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她明白自己必须要活着走出这里，才能够为那些失去的女孩伸张正义！

她瞅准时机，再次对着男人腿部狠踢一脚。

这一脚，位置是对的，但很可惜力度不够。

男人踉跄了一下，重心朝赵婷婷身上压去，赵婷婷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霎那间就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这一摔也让男人改变了主意，他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赵婷婷的脖子，将她一边掐一边拖到了客厅。

眼前的景象顿时模糊了起来，耳边充斥着刺耳的鸣声。

“原来......窒息的感觉是这样吗......那些女孩，死的时候一定也很痛苦吧......”

在这时，赵婷婷有些明白了“无能为力”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有无数理想和希望......弹指间却都烟消云散。或许，这就是最无奈的吧？

双手还在乱挥着，时不时打到身后的桌子上，本该感到疼痛的手已经毫无知觉。就在她想要放弃挣扎，等待死亡来临时，她摸到了一把刀柄，那是男人在开门前拿出来想要削水果皮的水果刀，这一秒，它成了赵婷婷的救星。

人在危机时刻可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赵婷婷抓起它，对着身前的男人胡乱划了一刀。

锋利的刀尖划破了他的衣服，也在他强壮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疼痛使男人松开手，看着赵婷婷逐渐靠近的身影，男人狠下心，朝着她的腹部猛地踹去。

本来赵婷婷还以为在性别优势下，男人会对自己放松些警惕，以便她可以趁机制服这个危险的男人。但她忽略了一点：这个人可以传说中在短短几个月就杀死了好几个女孩的“蝴蝶结杀手”，这种人可不会对女生留情，更何况此时已知晓了她警察的身份。

桌子边缘对腰部的撞击让她忍不住拧紧了眉头，握着刀的右手却依旧执着的伸向前方。男人冷笑一声，走上前，抓住赵婷婷的手腕，将刀尖抵在自己的篮球服上，挑衅般的看着赵婷婷：“就这点力气，还想抓我？”

“你别得意，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来抓你！”

赵婷婷边说着边死死地把水果刀向前方推去，猝不及防的力量让刀尖扎紧了男人的肉里。他忍痛朝后面走了一步，刀尖离开了他的身体，但也让鲜血从破裂的皮肤里流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了白色的篮球服。

“呵呵......”男人又冷笑一声。

赵婷婷看着刀锋上的血迹，和男人胸前逐渐流出的血液，居然也跟着笑了出来。

可下一秒，她手里的刀被夺过，插进了她自己的胸膛里。

一切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她连疼痛都没有感受到，也没有因为痛苦叫出声来。看着深深插入身体的水果刀，她甚至有一些疑惑，嘴角的腥味让她顿时明白了——自己快要死了。

她咳嗽几下，血沫喷到了男人的脸上，可他丝毫不在意，还舔舔落到嘴角边的血液。

“魏宸，22岁，这里就是我的家。摄像机是上个星期买的，之前都是手机拍摄，对了，杀舒虞那次我还录了音，她读的课文，可惜你没法听了。”魏宸紧紧盯着赵婷婷慢慢放大的瞳孔，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出这些，或许只是为了解答她的遗憾罢了。

“为......为什么？......”赵婷婷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

“死亡是一种艺术，妹妹。再加上性欲，这两者的结合简直完美！....”魏宸的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当我知道冰恋的那一天我就爱上了它，也决定要为了冰恋去真正的干一场！看，我这不把你们耍的团团转吗？哈哈哈哈哈，除了这种地毯式搜查，恐怕你们也无能为力了吧？”

面对敌人的嘲讽，赵婷婷只感到愈发的疲倦。冰恋，这个她第一次听说的东西，解开了她的心结，也了却了她的生命......

第五章

死亡来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突然消逝的生命让生者有些彷徨。

抬起头，不远处就是赵婷婷曾经工作的地方，但如今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关于“蝴蝶结杀手”系列案件的资料复印件凌乱的铺在桌子上。

姜兆新的内心就如同这桌子上的景象一样：空荡荡的，只有曾经与赵婷婷一起工作一起生活的片段时不时闪过眼前。

听其他同事们说，赵婷婷是被刀刺死的，在那之前她还被凶手殴打过，在死后也被奸尸了，贞洁的身体最终被她最痛恨的人给玷污了。

姜兆新心中感受百般交集，有懊恼，有愤怒，有伤心。如果他当时陪伴赵婷婷一起去搜查那栋楼，如果他当时没有提出“悬赏令”这个糟糕的计划，或许凶手还不会这么早的犯下下一个案件，赵婷婷也不会因此而死。

但现在一切都太迟了，说什么也挽不回消逝的生命。

姜兆新埋怨自己为何要提出那个愚蠢的悬赏计划，假如没有那个计划，那凶手很可能就不会因此受到刺激而加快速度作案，大家也就不会去组织那场搜查，赵婷婷或许就不会死。

又或者，要是当时他和赵婷婷一起前往搜查，结果也好过现在。

可惜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抓住凶手。想到这里，姜兆新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赵婷婷的位置，“别让等待，成为遗憾，”最后终究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话。

“乐乐？”欧阳天泽第三次敲着门，换作平时，那丫头早就蹦蹦跳跳来开门了，但此时房间内却毫无动静。

欧阳天泽有些疑惑从包里拿出备用钥匙，准备打开门进去看一看，“不是说这个点让我来的吗，人不在吗？”他心里嘀咕着。

门没有反锁，只转了一下就打开了，“杨乐？”他呼唤着女友的名字。但没有声音回应他。

欧阳天泽慢慢走向虚掩的卧室门，轻轻推开，一个裸露着全身的女尸映入他的眼帘。

“同志，请你冷静一下，我们知道你内心的感受，但你一直这样也是没办法的啊......”丁贺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脸上沾满了泪水，一双红肿的眼睛一会儿看向丁贺朝一会儿看向伍刚。

丁贺朝瞄了眼对桌的姜兆新，后者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那......”欧阳天泽到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抓到了那个人，可以让我来......杀了他吗？”

听到这话，丁贺朝瞪大了眼睛，但伍刚却丝毫不意外，换作任何人，都没有什么比手刃杀死挚爱的凶手更好的偿还方式了。

“这，这当然不太行，”伍刚摇摇头，“我能理解你这种心情，即使是作为一名普通的警察，我也希望可以亲手枪毙凶手，但最好的方法还是抓住他，再让法律来审判他。或许，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欧阳天泽听后，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目光空洞，仿佛

万念俱灭。

在两人长达十分钟的安慰和劝说下，欧阳天泽终于擦了擦湿润的眼眶，起身离开了警局。

姜兆新和伍刚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失去挚爱之人的心情他们可以理解，就在不久前他们就才刚刚告别一位曾经亲密的同事，现在又要见证其他受害者的失去心爱人的痛苦，这令他们实在是难以继续支撑下去。

走出警局后，看着晴朗的天空，欧阳天泽的心中却没有一丝阳光。他希望凶手可以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样他便可以为深爱的女孩报仇雪恨，哪怕有一丝机会，他也要找到那个可恨的杀人狂，为了杨乐，为了其他被杀死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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