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巨大而寂静的冬之宫殿令人震撼。

“这里是墓地吗……”莉莉眺望四周。

一行人来到最近的一处端口。

“冬之宫殿运作正常。”迪安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个耿直的阿格里帕最终还是尽职尽责地呵护着月之民的生命线。

众人很快在数据中心找到了被市民军俘虏的阿格里帕和米多加尔德。

“米多加尔德……”蒂蒂丝慢悠悠地念出对方的名字，如同死神般靠近，“我找到你了……”

她拿出姬艾尔还给她的折叠刀，熟练地在手里把玩着。

“蒂蒂丝。”迪安娜出声阻止。

“阿格里帕，本宫知道你并非是基于权力欲而反对我，你依然尽职尽责地守护着冬宫。但是你的做法只会给地球和月球带来灾祸……”

“迪安娜陛下的做法却已经给月球带来了灾祸！”阿格里帕反驳，依然坚持之前的看法。

“阿格里帕认为我所到之处就会爆发战争对吗？但是我不过是个凡人，甚至回归军降临地球也不过是被历史的涟漪推向前的渺小因素而已，你也不例外，阿格里帕……”

迪安娜操作数据中心的控制台。

“陛下，再看一遍也没用的！知识并非越多越好，有时候甚至会成为祸源！地球人根本不会理解几千年历史的巨大尺度！”

“这不过是你的偏见而已。”

迪安娜开始向整个月球投放数据中心的历史记录影像。

“我知道了！迪安娜陛下播放这些画面，是在宣扬夺回地球的正当性！”正在月球表面与罗兰激战的金加纳姆战意更加高昂，“但是这样的东西只会让地球的野蛮人激活斗争的本能！”

“TURN A是这种机器吗……”看到影像中的白色神像用美丽而致命的蝴蝶翅膀将大地化为被风暴占据的荒原，罗兰不由得叹息。

白色神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画面，仿佛在回忆。

“看吧，古恩阁下，武器不是玩具，拿到武器以后就想使用，只会让世界毁灭于幼稚之中。”姬艾尔告诫道。

“平息战争是我的责任。”古恩似是而非地回答，脸上却浮现出诡异的微笑，让姬艾尔和莉莉感到不安。

“被点燃了斗争本能的人就是会这样！”阿格里帕继续反驳着迪安娜。

“阿格里帕，你说的或许没错，唤醒了斗争本能的月之民和地球人其实是一样的……”迪安娜失落地低下头。

“但是这并不表明你的看法就是对的！”姬艾尔踏前一步，牵住迪安娜的手，用坚定的目光看向阿格里帕，“难道你以为月球人可以就这样踌躇在月球，永远苟活下去吗！”

“在曼提纳家族的管理下，月球人的寿命确实得到了延长！”

“那又如何！即使没有那么多先进的科技，地球人同样重新建立了家园，而且来到了月球！”

“这不过是迪安娜陛下的回归作战刺激了地球对黑历史的挖掘，还有月之民叛徒的帮助，才让地球人能够侥幸来到月球！”

“没错，地球在这几个月的挖掘进度可能比过去几十年都多，但是即使没有回归军，挖掘工作也依然会继续，总有一天地球人还是会脱离地球，来到月球的。”

姬艾尔意味深长地看向古恩。

“到时候必然会有人带着各种理由侵略月球，曼提纳家族该如何处理？如果到时候地球人找到了更多让天空被染红的武器呢？”

“金加纳姆家就是为了防止那个时刻而存在！”

“天真！”迪安娜突然抬起头怒视阿格里帕，“金加纳姆的武士将我们家族的土地毁灭了！我们的祖先为了喂饱月之民，在檞寄生千辛万苦耕耘出了可以供养同胞的农作物，吉姆·金加纳姆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毁掉了！还导致了小行星的碎片坠向月球！”

“地球上的农民花费了一千五百年才让一片荒地变成了绿色的田野，但是一次炮击就可以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留下一道伤疤！只知道战斗的金加纳姆会理解土地的珍贵吗！”

“没错！”蒂蒂丝也站出来了，“不管是月之民还是地球人都是活生生的人，没人可以靠打仗活下去！都是要靠吃东西才能生存！回归军在饥饿的时候，同样也会在地球上如同强盗般掠夺村庄寻找食物，哪怕对方是手无寸铁而且无法反抗的平民！这也可以用斗争本能解释吗！”

“这是完全不同的话题！”阿格里帕察觉到自己正在动摇，“看吧！愤怒的月之民已经被黑历史所震撼！他们在恐惧TURN A！恐惧TURN A带来的毁灭！哪怕是尚武的金加纳姆家，在这么多年里也从没发动过战争！”

“带来毁灭的不是工具，而是使用工具的人！”迪安娜反驳，“现在驾驶TURN A的少年就是证据！他一直在用TURN A阻止战争，拯救生命，在他的操纵下，TURN A不仅可以成为桥梁，工程机器，甚至可以用来为伤兵洗衣服！正是他用原本用来毁灭的核弹头阻止了米斯尔杜的碎片撞击月球，拯救了二十万月之民的生命！这与金加纳姆家的武士截然相反！”

“这也是地球人擅自触碰黑历史才引起的连锁反应！我向月之民隐瞒黑历史，正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永远和平地生活下去……”

“愚蠢！”姬艾尔反驳，“恐惧战斗，害怕战斗的人，是无法抵挡为了各种原因选择战争，甚至沉迷于战争的人的！为了和平，人们要自己拿起武器保卫和平，与发动战争的人对抗！”

“没错！驾驶TURN A的罗兰虽然很讨厌战斗，但是他为了和平毅然选择了战斗！人类是不可能永远不面对真相的！”迪安娜握紧了姬艾尔的手。

“不行！陛下已经被唤醒了斗争本能！现在你已经不再适合统治月球了！”阿格里帕呵斥道。

“可是阿格里帕，明明你没有觉醒斗争本能，却已经制造了无数冲突和争端，有许多人已经为了你的叛乱付出了鲜血的代价。所谓的斗争本能，或许只是个错觉。”

迪安娜接过蒂蒂丝递过来的折叠刀，与姬艾尔一齐握住。

两人齐唱般说出了阿格里帕的判决。

“本宫感到痛苦，阿格里帕，不仅是为了犯下大罪的自己，也为了你。本宫能够感觉到你对月球的无限热爱和对月之民真心实意的保护欲，可是就如同本宫一样，有时候，真诚的善意反而会让人错上加错，不知悔改。”

两人慢慢靠近阿格里帕，阿格里帕则坚定的站在原地，准备迎接自己的结局。一位女王的眼神冰冷而严厉，另一位女王的眼神怜悯而悲伤，一瞬间让阿格里帕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错了。

“希望这最后的教训可以让你明白，单纯地逃避所谓的斗争本能是愚蠢的，就如同现在，在你看来已经被唤醒了斗争本能的我，便可以无视没有觉醒斗争本能你的意愿，对你施加毁灭。”

两位女王温柔地牵着阿格里帕的双手，但折叠刀依然无情地刺进阿格里帕的上腹，一直前进到他的心脏。

阿格里帕向后倒下。

“迪……迪……月球……保护月球……”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绝望的阿格里帕还是在担忧着月之民的未来。

“我们会的。睡吧，阿格里帕，睡吧……”

两位女王安抚着阿格里帕，直到他闭上眼睛。葵森也低头摘下眼镜，对这位族长表达哀悼。

不知何时已经退到暗处的米多加尔德则感慨万分地掏出枪，瞄准了两位女王……

随着一声枪响，米多加尔德的腹部先是变得冰冷，然后立刻钻心地剧痛。

“死性不改。”蒂蒂丝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烟。

“我……我这次不是为了命令和利益才选择刺杀迪安娜陛下！”米多加尔德吃力地说着，“刚才的争论让我明白了，阿格里帕的做法确实存在根本性的错误，为了让月球的体制恢复安定，他必须要死……”

米多加尔德最终坚持不住，跪到地上。

“但是阿格里帕的指责是有道理的，迪安娜陛下是否肯承认，您同样也变成了月球体制的一种不幸？！”

“是的。”迪安娜点点头。

“那么我就要为了月球对陛下发动制裁！即使赔上性命也无所谓！”

米多加尔德再次举枪，他眼神中的决然在刹那间甚至让迪安娜不忍心躲开他的瞄准。

蒂蒂丝连开两枪，先打中了米多加尔德的胸膛，然后打中了他的脑袋。

“可怜的米多加尔德，在错误的时间觉醒了对月球的忠诚。你难道不明白，陛下如果在这个时候死去，只会导致月球陷入更大的动荡吗……”蒂蒂丝看着死不瞑目的前上司，摇头叹息。

而在另一边，罗兰依然在和金加纳姆的部队鏖战。他追踪着迪安娜的信号，最终来到了冬之宫殿。

MAHIROO小队已经被哈利逐个击破到只剩史威森特一人，恼怒的史威森特居然试图在冬之宫殿里战斗。

“向TURN A和金色SUMO开火！不然我就把舰桥砸开！”史威森特降落到宪兵号上，不顾船员的质疑要挟道。

宪兵号开火了，开始向冬之宫殿倾泻火力。

“罗兰！”哈利迅速而精准的点射打掉了导弹，启动了金色SUMO的立场生成器勉强挡住了宪兵号主炮的攻击。

“混账！！”白色神像眼中亮起愤怒的红光，背后展开了彩虹般绚丽的巨大翅膀般的光幕，将宪兵号的所有火力吸收并瓦解了。

“居然不顾沉睡同胞的安危，你们还算是月之民吗！”白色神像的手压在宪兵号的舰首，封住了所有火力，用蛮横的力量将舰体向后推动。

“什么？TURN A居然……居然可以推动战舰！”史威森特惊呆了。

哈利抓住这个机会，杀向史威森特。

“接受制裁吧！史威森特！”

随着一记干净利落的斩击，MAHIROO的驾驶舱粉碎了。

迪安娜通过广播向月球全民如实讲述了她与阿格里帕的辩论，还有阿格里帕、米多加尔德的结局。

“本宫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指责是有道理的，由于我欠缺考虑的作法，导致两位真心为月球考虑的月之民为此走上了歧途，献出了生命。我已经不再适合统治月球。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再给我一点时间，现在危机还没有过去，未知的未来摆在月球人和地球人面前，我们需要团结一致。”

迪安娜低下头。

“我希望诸位能够铭记以阿格里帕和米多加尔德为代表的，自回归作战开始后牺牲于地球与月球冲突中的人们，一起向未知的未来迈进……”

四十八

“妈妈！”

“蒂蒂丝！是蒂蒂丝吗！”

琳达·哈雷与蒂蒂丝拥抱在一起。

“妈妈……我……我……”触碰到琳达的瞬间，蒂蒂丝泪如泉涌。

“虽然长得这么高了，蒂蒂丝还是这么黏我呢。这么多年来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琳达慈爱地把蒂蒂丝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

“不辛苦的，一点也不辛苦，因为妈妈已经为我负担了一切……”为了这一刻的幸福，以前的一切痛苦和磨难都显得无足轻重。

芙兰拍下了这一刻。完美。

“妈妈，这位是罗兰·塞亚克，他是我的恋人。罗兰，这就是我的母亲，琳达·哈雷。”

“你好，琳达小姐。”罗兰伸出手，琳达笑着握住。

“哎呀，没有想到在我睡觉的这段时间，蒂蒂丝一下子就变成大人了呢。蒂蒂丝，我究竟睡了多久？”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走吧，妈妈，迪安娜女王想见一见你。”蒂蒂丝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想法。

“你们先走吧，罗兰，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这样大规模的苏醒可能是月球历史上第一次。”芙兰抬起相机继续拍摄。

金加纳姆硬着头皮来到白色宫殿，打开门后却发现王座上居然有两位女王。

一位女王慵懒地坐在王座上，另一位则背对大门背着手站着，葵森站在不远处，一如既往地低头工作着。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月球居然需要两位女王才能统治了？”金加纳姆嘲笑。

“当有人在月球玩弄武力的时候。”两位女王齐声说道。

“是吗？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在月球玩弄武力？陛下召见我是要消灭他们吗？”

“金加纳姆，你的士兵一意孤行，差点在冬之宫殿闯下不亚于檞寄生碎片坠落月球的大祸，本宫已经对你们的肆意妄为愈发失望。”

“这是在下的过错，不容辩驳，一意孤行的士兵自会受到我的惩罚。”

“对你们的惩罚日后再考虑，但是现在你们正在考验本宫的信任，本宫命令你们交出TURN X，以避免你们再次因为玩弄武力而犯下错误。”

“陛下真会开玩笑。作为掌握武力超过两千五百年的家族，TURN X本就该由我们掌控！”

“是吗？我深感怀疑。在阿格里帕与本宫对峙期间，金加纳姆家的小队几乎被亲卫队长单枪匹马消灭，训练与实战的差别看来很大吧，将军？”坐在王座上的女王露出挑衅的笑容。

“通过实战来学习如何使用武力本就是一种训练，陛下别忘了，即使是现在，金加纳姆家的舰队也依然在轨道上保护着月之民的安全！”金加纳姆威胁道。

“保护？真是可笑，金加纳姆家族连续两次在本宫面前制造几乎难以挽回的灾难，有时候我不由得疑惑，究竟是黑历史更可怕，还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金加纳姆家族更可怕？”

“什么！”金加纳姆暴怒着握紧了刀鞘，但是很快冷静下来。

“迪安娜·索雷尔！你这种只知道小麦的家伙！”玛丽贝尔反而先失控了，她拔出金加纳姆的佩刀，冲到王座前。亲卫队正要行动，坐在王座上的女王却起身示意他们停下，反而自己掏出了一把折叠刀，格挡了玛丽贝尔的斩击。

“小麦？无知的小丑。”拿着折叠刀的女王冷笑着盯住玛丽贝尔的双眼，另一位女王依然纹丝不动，背影仿佛散发出轻蔑与漠视，“世界上有一种无比强大的武器，无色无味，无声无形，从没有人看见过这种武器，但是人人都知道这种武器。根本没有重量，却可以轻易压垮最强大的军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故弄玄虚！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武器！”玛丽贝尔再次攻击，依然被拿着折叠刀的女王挡下。

“这种武器叫做饥饿，只会喧哗的蠢材！”两位女王齐声嘲笑玛丽贝尔。

众人不由得大笑，背朝大门的女王甚至看到葵森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捂住了嘴。

“你说什么！！”恼怒的玛丽贝尔双手用力，可是拿着折叠刀的女王却巍然不动。

“那我就换个说法，你这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你如果有觉悟背负杀死女王的罪名，那就动手吧！”

拿着折叠刀的女王挑衅地伸出舌头，妖媚地缓缓舔舐折叠刀的刀身，另一位女王依然如同雕像般纹丝不动，让玛丽贝尔感到莫名的恐惧。

“住手，玛丽贝尔！这种时候，先动手的人就输了。”金加纳姆走上前，收回佩刀，拉着玛丽贝尔走向大门，“女王陛下的旨意我了解了！就请你们自己来拿TURN X吧！”

金加纳姆昂首阔步地走出大厅，心事重重的他无视玛丽贝尔的抱怨，丝毫没有在意与他擦肩而过的罗兰和哈雷母女。

但是罗兰却认出了金加纳姆。这个带着佩刀，充满攻击性的魁梧武士，必然是吉姆·金加纳姆本人。

两位高达驾驶员就这样相遇了。

就在金加纳姆即将离开白色宫殿时，古恩突然驾车出现。

“很荣幸见到你，金加纳姆将军，我非常希望可以和你谈一谈。”

四十九

“迪安娜陛下！”

“琳达·哈雷，真想念你啊，我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进入冬眠仓以后，你们母女两受了很多苦吧……”

“都已经过去了。蒂蒂丝长大成人了，而且也找到了她人生的另一半，我已经心满意足，准备当奶奶了。这位女士和陛下长得真像呀，是陛下的姐妹吗？还是女儿？难道伟尔·盖姆成功了？”

“哈哈哈哈，琳达，这里面有不少故事呢……”迪安娜牵着琳达的手，五个人在宫殿里散步。

“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姬艾尔·海姆，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你一样来自地球。她当之无愧地是月球的另一位女王，多亏她的帮助，地球和月球避免了许多无谓的牺牲。你女儿的恋人罗兰·塞亚克，同样也是地球和月球的英雄……”

迪安娜从回归作战开始讲起，姬艾尔，罗兰和蒂蒂丝补充。琳达认真倾听着，随后完全入迷了。

当知道了伟尔·盖姆家族的结局时，琳达悲伤地摇头。

“唉，那个意气风发的伟尔·盖姆家族就这么没落了。不要责怪自己，蒂蒂丝，伟尔·盖姆家的男人从来都是重视过程超过结果，以至于总是迷失，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

但是听到蒂蒂丝居然曾经试图刺杀女王陛下时，琳达惊恐地捂住嘴。

“蒂蒂丝！你怎么能这么糊涂！万分抱歉，陛下，是我教养无方！”

“千万别这么说，琳达，蒂蒂丝曾走入歧途是因为我统治无方，在月球留下了太多分裂与争端的种子。现在蒂蒂丝与我们的关系无比密切……”

另一边，与金加纳姆达成协议以后，古恩迅速返回了伟尔盖姆号，准备带着从冬之宫殿提取的技术资料返回地球。

在得到西多的转告后，罗兰告别迪安娜一行人，来到伟尔盖姆号上。

当看到玛丽贝尔的时候，罗兰就意识到古恩接触过金加纳姆了。

“我会任命罗拉为市民军机械人偶大军的元帅！”古恩提出了慷慨的条件。

这个时候，罗兰才发现古恩根本不了解自己，居然试图用这种罗兰根本不在乎的东西留住罗兰。

驾驶白色神像逃离伟尔盖姆号的罗兰再次与金加纳姆在太空中展开了激战。没有想到TURN X无比强劲，即使是白色神像也处于劣势。

就在万分危急的时刻，罗兰拿出了他最不想拿出的底牌。

“抱歉，雅各布，布鲁诺……”

白色神像的胸部装甲打开，拿出了另一枚核弹。

“哪怕牺牲自己，还有伟尔盖姆号上的所有人，我也要消灭你和TURN X！金加纳姆！！”

罗兰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引爆了核弹。

一瞬间，罗兰在毁灭的白光中看到了迪安娜，姬艾尔，苏西叶，蒂蒂丝。

月面一片白昼。

两架高达的月光蝶在被核爆波及的瞬间同时启动。虽然两架高达被核爆的冲击推开并且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但是月光蝶依然清除并吸收掉了核爆的绝大多数威力。彩虹色的光芒在太空中闪耀，如同末日的天兆般不详。

我……我还活着？白色神像保护了我？

受损严重的白色神像趁机撤退了。

“哈哈哈哈哈哈！月光蝶发动了！月光蝶发动了！！黑历史再次降临了！！哈哈哈哈哈！！连核弹都无可奈何的强大力量现在为我所有，地球是我的了！！”金加纳姆兴奋地狂笑。

同样受损严重的TURN X也放弃了追击，回到了舰队，与古恩一起继续向地球进发。

就在迪安娜，海姆姐妹和梅西耶，哈雷母女，莉莉，哈利和西多聚集于白色宫殿，试图搞清楚发生什么的时候，白色神像返回了，碎片在降落时如同下雨般掉落。

“白胡子伤的好重啊……”苏西叶有些心疼地看着千疮百孔的白色神像，但是白色神像依然硬朗地矗立着，傲气十足，毫不示弱。

“古恩和金加纳姆背叛了。TURN X太强，即使是白色神像也不是对手，我都引爆核弹要和它同归于尽了……”

“核弹！！”众人惊骇不已。

“我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没想到在那么近的距离都没有被核爆消灭……”罗兰继续自顾自说着。

迪安娜从座位里站起身，打了罗兰一耳光。

“你疯了吗！！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你如果死了……”

迪安娜犹豫了一下。

“你现在对于月球和地球来说已经变得太重要了，甚至比我还重要！如果失去了你，地球和月球的战争由谁来阻止？”

“我考虑过的，最坏的情况下，我也可以一举消灭金加纳姆，古恩和TURN X。没有了他们和阿格里帕的干扰，你可以和莉莉小姐继续进行地球和月球的谈判，黑历史也会随着高达的消失避免重演……”罗兰出奇的冷静，他显然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才引爆了核弹。

但是……

迪安娜再次给了罗兰一记耳光。

“姬艾尔怎么办？苏西叶怎么办？蒂蒂丝怎么办？”

我怎么办？

“如果你真的死了，她们三个会做出什么你有想过吗！”

非常奇怪，虽然脸上很疼，但是罗兰并不讨厌。

“我知道迪安娜陛下会照顾好她们的。”

罗兰莞尔一笑，笑容灿烂而温暖。

迪安娜抱住他，痛哭起来。

平复了心情以后，迪安娜开始详细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犯下了这样的大错……”西多羞愧地连连摇头。

“哎，古恩终究还是有了那种能力。”迪安娜与姬艾尔对视。

“古恩阁下其实也是在为地球考虑，但是这样的人，很容易将个人的野心混淆成对历史的责任。”莉莉也叹息。

“与古恩共事那么久，我才发现他和我其实只是陌生人。”罗兰疲惫地瘫坐在椅子里，任由蒂蒂丝和琳达梳理他的头发。他的头发越来越长了。

“连你也这么说，古恩真是可怜呢。”莉莉咯咯发笑。

“嗯？”罗兰困惑不解。

“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罗拉·罗拉。”姬艾尔意味深长地说出罗兰的另一个名字。

“怎么啦？”罗兰困惑着，轻轻摸过蒂蒂丝和琳达为他编好的辫子。

“罗兰真可爱呢。”蒂蒂丝抚摸罗兰的脸颊，在他头上吻了一下。

就在这时，芙兰乘坐电视台的汽车来到白色宫殿。

“迪安娜机场被金加纳姆的部队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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