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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二部彩云追月】53-61(完结),4

[db:作者] 2025-08-03 22:02 5hhhhh 2520 ℃

  马秀琴心想数落儿子两句之后再从旁探探口风,最好是让他把杨书香叫过来吃饭,也算是不虚此行了,然而哪料得儿子比她脾气还大,瞅这意思再说下去恐怕大龙这小舅子就得挨揍,若是再说的话,恐怕自己都有可能被儿子给揍一顿,登时惊得她目瞪口呆不知该怎么收这场了。

  「姑奶的别生气。」这种场面简直大快人心,许加刚都快忍不住跳着脚拍手叫好了,他强忍着劲儿,这边安慰完马秀琴,内边冲着赵焕章又添油加醋装起了好人:「赵哥你的也消消气。」

  「消你妈屄!」骂完许加刚,赵焕章把烟掏出来,他当着母亲的面点着了:「我爸都不管我……」成为男人之后的心理使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就往马秀琴的跟前走了几步:「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数落我,」见母亲哆哆嗦嗦,从未有过的突破让他心里的底气又足实了三分,人也变得膨胀——就又往前凑了凑:「又不老,别整天愁眉苦脸的,笑笑不也让人看着舒服吗!」说完,扬起脸来走了出去。

  这还是我儿子吗?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了,竟然……从未有过的心凉伴随着失望瞬间在马秀琴的心里滋生而出荡漾起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她腿就打起颤来。

  「姑奶的你咋了?」许加刚抢上前一把搂住马秀琴的腰。马秀琴「嗯」了一声,她起伏着胸脯站稳了身子,缓解下略带感激地看向眼前这个一脸关切的孩子:「我没事儿。」天大地大竟没有半点可抓摸的地界儿,这让她心里闷到了极点。

  「要不我的先送你回去?」

  马秀琴摇了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转身来到柜台前,冲着店老板说道:「有烟吗?」店老板立时笑脸相迎过来:「抽哪个?」马秀琴哪知道抽哪个:「随便吧。」店老板拿过一包阿诗玛递给了马秀琴:「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儿,还别不知足,没给你打架捅娄子就念福星吧!」

  「多少钱?」苦笑一声马秀琴摆弄起烟盒,翻来覆去也不知怎么把这包烟给打开。店老板用手比划个「八」字,见她也不像是个抽烟人的样儿,就替马秀琴把烟的外包装撕开了:「八块钱,对了你有火吗?」马秀琴摇了摇头,茫然地蹲下身子。许加刚本想追出去把赵焕章喊回来,这么一来可就挪不动步了。他盯着身前黑黝黝硕大的屁股,透过健美裤的文理他甚至都能感受里面白肉的细腻,甚至还恍惚看到了马秀琴夹在两腿间的坟包,这雌性气息和母性味道不断吸引着许加刚的注意,随即他又看到马秀琴把脚从坡跟皮鞋里提出来——撩着系带,伸手从袜子里的一卷钱里抻出一张大团结,这心扑通通地就跳成了一个儿。

  「给。」马秀琴把钱递给店老板时,许加刚琢磨着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的去给你把赵哥喊回来。」来到门外,他在人群里四处张望起来,大声喊了起来:「赵哥,赵哥。」喊着喊着,陡见赵焕章从不远处的铺子里探出脑袋,他一边摆手,一边跑了过去:「姑奶的都快气哭了。」

  前脚迈出门后脚焕章就后悔了。跟自己妈这么说话不成混蛋了吗!何况是当着外人的面!把烟一扔,转转悠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右眼皮直跳,愣等着就听到了许加刚的声音,继而看到他喊嚷着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我妈她,」赵焕章斜睨着眼珠子,施溜着一旁的动静,又不乐意当着许加刚的面儿栽这跟头:「她,她买啥呢?」

  「买了包烟,」许加刚瞅着赵焕章如实答道,又用手推了推他:「不是我的说你,女人的都乐意男人去哄,去说几句软话的不就好了。」

  这番话杨哥也曾说过,可经由许加刚的嘴里说出来却让赵焕章觉得不是内个味儿,他咂摸着咀嚼着犹豫着,又打起了退堂鼓,心说这得回是没看到我腰里别着的刀,看见了指不定会说些啥呢:「我不去。」回身朝屋子里看了下点儿,十点都过了,他这心里是又急又乱又抓瞎。

  「那,不如我看,」许加刚欲言又止。赵焕章见他贼眉鼠眼盯着自己,说话时又半半落落没个整齐,这心里憋闷眼珠子楞瞪起来:「有话说有屁放,没工夫跟你扯淡!」这边等着拿酒水,内边又等着给狗剥皮,赶上这茬口哪有闲心听他许加刚在这瞎惹惹。

  许加刚挠着脑袋嘿嘿笑了起来:「不是要买连裤丝袜吗,那我看你妈,」贴近了赵焕章的耳朵,把手拢了过去,「赵哥,我把你的妈引出来,你的拿着东西推车就走,后面的事儿,」他胸脯拍得啪啪山响,回头看了一眼烟酒批发店,转回身时立马一脸谄笑,「你放心去吧,剩下的我给你办了。」他这说办就办,原路返回走进批发店,店老板正劝着马秀琴,许加刚见她一根烟抽了一半,嘴角带着弧凑了过去:「姑奶~,咱们的走吧。」笑着上前抢过了马秀琴手里的烟,「别抽烟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本想趁着马秀琴不注意嘬两口烟,最终忍痛放弃。

  「姑奶奶,我姑爷爷知道你过来吗?」出了门,许加刚朝着不远处比划个OK手势,很快他就奔向马秀琴的车,正想去推却被拦下了。马秀琴看着眼目前这个懂事的孩子,冲着许加刚报以一个歉意地笑:「你们班和他们班是都没课吗?」许加刚挪着身子,伸手不露痕迹地蹭了一下马秀琴的屁股:「政治的都是死记硬背,原本的时候,嗯,背熟了就行,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去南头看看。」伸手斜指着西南方向,一脸愉悦:「前面可能就有姑奶要的……,」

  「啥?」马秀琴问。对于自己这几十年的生活历程她不是没反思过,她羞耻于自己这白虎的身子,更无奈于自己这优柔寡断和软弱无能的性子——跟提线木偶似的被人捏在手里来回摆弄,如今就连儿子都敢跟她横眉立目,她也只能哀叹一声。

  许加刚的眼神在马秀琴的身上扫来扫去,笑眯眯的样子如沐春风:「超级~丝袜啊。」

  马秀琴就「哦」了一声,又不确定:「真有超级丝袜?」提起这个来,很容易让她想起自己和杨书香在一起时的短暂而又美好的时光,尽管彼时穿的是健美裤。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大胆一些、洒脱一些,去追求自己心里认可的东西,然后把曾经拥有的内些美好的回忆再重新演绎一遍,哪怕这经过仅仅只是昙花一现,也算是对自己的这颗心有个交代了。

  「肯定的有。」

  喧闹的集市上,马秀琴咀嚼着内些话。没再回头顾及儿子,不是她不想,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顾及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这样她太累,她要为自己谋得一份属于自己的快乐,为此她要主动出击,她想给杨书香来个惊喜:「你不回去上课?」许加刚卜楞起脑袋:「原本的时候,我们体育生的重点是体育锻炼,难得咱们碰一回,有课的我也不走。」

  马秀琴「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她想让许加刚在回学校时向杨书香转告一声,现在看来也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不过她可以等,大不了今晚上不回沟头堡了。

  「姑奶,一起的看看介吧。」许加刚跑到一旁卖糖葫芦的近前,专门挑了两支腕子粗细的冰糖山药,高举着跑回来,递到了马秀琴的手里:「姑奶,我给你买的。」太阳底下,又粗又长的麻山药闪烁着五色光芒,这让马秀琴立时又想起跳会时杨书香托保国送来的糖堆儿,心里变得载浮载沉。

  「我推你的车吧。」不由分说,许加刚就把马秀琴替换下来。举着麻山药,马秀琴红扑扑的脸上渐渐堆满了笑:「姑奶可吃不了这么多。」熟络的情况下自然容许他来插科打诨:「姑奶还怕吃胖了?不瞒你说,这身材绝对没得挑。」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跟撞大运有啥分别?简直是天赐良缘!对他来说,多一次接触就多一次成功的机会。拍婆子怎么拍?只要对方接了招,自己就有机会去尝试去冒险,何况还是熟人,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最关键的是,他早已发觉马秀琴身上的弱点,也不能完全叫做弱点,总之这个女人心太软了,既然对方心软又给了自己这个表现机会,对他来说那就好办事了:「赶完集咱们一起的去陆家营吧。」这无视马秀琴年龄的说话方式令他很有感觉,也很愉悦,而马秀琴心有所属,也正想找个机会单独和杨书香见见,她觉得在陆家营会面既避开了沟头堡的那些纷争,又能利用场地给自己争取一些快乐,当下便点头同意,答应了许加刚的邀请。

  「你看买的人还不少哩。」溜达着,吃完了山药来到袜子摊儿附近,许加刚就把马秀琴的自行车支了起来,他探头探脑朝里打量,随之示意着马秀琴拉起了她的手:「跟我来。」马秀琴心里的这股不畅在行将购买丝袜面前很快就由她本人的主动出击变得可有可无起来,那种飘动的感觉仿佛突然间就将其兑变成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她被许加刚牵着手,她跟在他的身后挤进人群里,脸蛋因喜悦而变得红润起来,动作似乎也轻灵许多:香儿要是在这该多好呀!心系着,当马秀琴从摊位上捡起两条许加刚嘴里所说的「超级丝袜」时,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正是内个给予她关怀,给予她勇气的男孩。

  「这深肉色的丝袜,我看……」许加刚贴近马秀琴的身体,他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上下打量,不停撺掇着:「我看也挺适合姑奶奶的,姑爷爷的看见会更喜欢你的。」

  马秀琴脸一红,拿起许加刚递来的丝袜犹豫了会儿,紧接着就把包装贴在了腿上。姑爷爷到底喜不喜欢马秀琴还真说不清,但她知道,杨书香肯定会喜欢的。

  「黑色和灰色也挺好。」许加刚又分别拿起另外两款不同颜色的丝袜,一边饶有兴致地盯着马秀琴的大腿,一边建议着:「穿上它你更有女人味……」见他一再打趣,马秀琴哝了一句:「这孩子……」潜意识里她排斥黑色,她觉得黑色丝袜太过招摇,又不知杨书香喜不喜欢,就有些举棋不定。

  「这不也是黑色的吗……」许加刚指着马秀琴浑圆紧绷的大腿。听他反复撺掇,马秀琴有些心活,拿起两款袜子相互比较起来,看着看着脸就又红了。女人与生俱来的羞涩和含蓄让马秀琴把黑色的内款丝袜放了下去:「我看还是选灰的吧,你觉得呢?」这嗫嚅的声音吹拂过来,简直像极运动会前吃的那块巧克力,甜腻腻而且瞬间使人得到一股力量,于是许同学就把马秀琴挑选出来的「超级丝袜」一股脑都拿在手里,然后比照着贴放到她的腿上:「大姐说你能撑起来。」言下之意指的自然是丝袜了,他又说,到时候让怡和大姐给你参谋参谋。

  「哪有……」马秀琴看向这穿着自己儿子衣服的孩子,自然不自然便又想到杨书香的身上。如果我真穿出来,香儿肯定会馋得没法。脸上带喜,付钱时,马秀琴连同之前吃的内份山药钱也一并掏了出来,递给了许加刚。

  「给你就接着,又没挣钱。」

  「好容易才请一回,不给机会?」

  「下次吧。」

  「老搪塞,换我姑爷爷你的肯定不这么说。」不管许加刚怎么解释,马秀琴仍旧把钱塞到了他的手里:「连累你了……」

  「连累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孩子……」走出人群,马秀琴把买来的东西齐整地摆进车筐里,羞喜的内心在这公开的场合下也随着日上三竿跟着怒放起来:「男女搭配,嗯,干活确实不累。」累不累的话得看怎么理解,她觉得如果杨书香在身边的话肯定会更好,也肯定会美得找不到北……

  从集上出来,等许加刚推车这个当儿,马秀琴靠在自行车前打量起不远处的南面。许加刚在人群里左冲右突没一会儿就跑出来了,见伊人倚靠车前发愣,他冲着马秀琴挥舞起手臂,在那黑黝黝的大屁股胯上车座时他凑到了近前:「姑爷爷的晚上还开车吗?」

  马秀琴「啊」了一声。许加刚就给她重复着讲了一遍:「姑爷爷发晚上还经常的开车吗?」马秀琴摇了摇头:「这阵子不让他晚上接活儿了,挺累的就都给安排在清早了。」

  「都知道姑爷爷能干,又有见识。」

  梦庄往北的林荫大道上鲜有几辆汽车驶过,少了集市上的喧吵,路两旁的田野显得愈加青翠。再往北就是梦庄高中了。上了高架桥,左侧桥下辛家营的水塔便赫然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它挺拔高大巨粗无比,顶端的塔楼形如伞状的蘑菇,朝天怒耸着。褚艳艳的娘家就在这儿。马秀琴笑笑,没接茬。老爷们哪都好,但太有见识了反而脱离生活,而内些隐而不喧的秘密又是如此的令人难以启齿。收回视线,马秀琴看了看车筐里摆放着的「超级丝袜」,圆乎乎的脸如打了层发蜡……

  这防空洞可是个好地界儿。焕章对浩天说,又和鬼哥相互对了个眼儿。像这样的建筑在整个泰南恐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地上的、地下的,日伪时期泰南可是模范县城,而据说当时县城只有一个鬼子镇守,却不知这个玩意怎地就建了那么多,后来扒的扒毁的毁,因最初建造时用的是钢筋水泥,在村民捞不到半块砖的情况下就被搁置下来——一半露天一半隐蔽,成了村民在务农时节应急的解手场所。

  「杨哥这刀真鸡巴快!」从狗脖子开始下刀,几下就把狗皮给划拉开一个十来厘米长的口子,赵焕章扥住了一边的狗皮,另一只手用刀接着往下剌,错动间,泛白的脂肪在狗身体的抽搐下就把它肉色鲜嫩的肌肉线条展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够嫩够肥!」

  「够吃的吗?」鬼哥指的是一旁口袋里的白薯和土豆。浩天从防空洞的里间儿掏出脑袋走了出来:「差不多吧,不够就再去买点大饼。」这时,他已经把铁架子固定好了,就等着焕章把狗剥出来,开始烤了。

  「不还有酒和饮料吗。」焕章一脸兴奋,他让鬼哥给点根烟,狗皮已经被他剥到了一半:「差不多够咱们吃的,几点了?实在不行的话再逮只鸭子。」

  「十一点了。」鬼哥把烟送到焕章嘴里。焕章往墙上抹了把手,刀子就被浩天抢了过去:「这天儿可真不错。」

  「谁说不是!」蹲在一旁的水泥砖垛子上,焕章一边抽烟,一边抬起头来看向半空,起身时,里间儿已经见亮了,他冲鬼哥喊了句,「紧点手,先把山芋和土豆烤出来。」从防空洞的口探出头往外扫了扫,二三十米外的大堤上空空如也,他就「嗯」了一声,确切地说,他是长呼了一口气。

  「内小波一没问咱在哪吧?」浩天也捋起袖子,他说的「内小屄」自然是指本村的许加刚同学了。「能不问吗?」焕章呵呵道,「你说我能告他吗?」焕章又呵呵一声,接着就吐了口唾沫,「点背碰上我妈了,差点耽误事儿。」

  「早知就不让你去买酒了。」浩天歪着脑袋,使劲儿往下扥狗皮。许加刚跟他一村的,不过他对其并不买账,像所有人那样,瞧不起内个说话狗屎味的人:「内屄养的啥时改性子了?」

  「谁哪知道我妈会来呀,再说我都跟杨哥说好了,你说弄那茅房拉屎脸朝里的事儿对得起他吗?」焕章把烟一弹,火星子打在涂鸦粉饰的墙上,画板上的活鱼和美女就显得愈加惟妙惟肖。内翻话杨哥也说过,焕章就说:「改没改还真不清楚,不过要不是屄尅的给我挡一下,今儿这喝酒的事儿恐怕就黄了。」防空洞外手的这间屋子地面坑洼不平,倒不是地不平,乱砖之中并没看到粪便之类的黑漆物,不过尿可就说不好了。之所以会黄,焕章觉得这阵子母亲似乎变得越来越烦躁了,尤其是在每次娘俩见面的那一刻,弄不弄就唠叨,他怀疑母亲提早进入了更年期。而目前他对许加刚的态度,则持以一种保持姿态——不排斥也绝不靠拢,当然,在学校睡觉时免不了要叨扰对方一番,谁叫体育室的钥匙在其手中掌控呢,他觉得这也未必就叫占便宜……

  「其实咱们都不会喝酒。」杨书香说。所谓的「不会喝」并非是「不能喝」,话里的意思说的是没有老一辈人懂酒,什么醇厚悠远入口绵香,年轻人懂个鸡巴,「这叫拼。」年轻气盛,一人不喝酒,因为没有倾诉对象,哪怕喝美了也不如一群人在一起喝得痛快,「所以,」杨书香举起酒杯:「喝多了难受呗,倒哪前儿这酒都没有饮料甜!」确实就是没有饮料甜,不过饮料再甜也代替不了酒水,所以这酒还得喝:「吃狗肉不喝酒,糟蹋了,我大说的。」

  杯酒言欢,少年不知愁滋味。焕章一口闷了小半杯:「就得喝,老话说吃香的喝辣的,在本儿!」

  「在你小妹!」杨书香也闷了小半杯白酒,笑骂一声过后撕了块狗肉闯进嘴里:「你衣裳内?」

  浩天大鼻等人「嘶」了一声,随后也跟着抄起了狗肉,腮帮子就鼓囊起来。女生们则包着白薯、红薯和土豆,叽叽喳喳开始起哄:「焕章,杨哥问你屄养话呢。」

  焕章一搂吴鸿玉,纸杯里的饮料先被他喝了一口,他吧唧着嘴,指着三美吼道:「甭废话,再废话给你们看瓜。」于是王宏在吞咽完也跟着嚷嚷起来。

  「先给他屄看了。」杨美丽坐直了身子指着王宏,又冲着杨哥嘟起嘴里来:「你妹子都快让人给看瓜了,你也不吭气。」「啊?」防空洞的里屋,杨书香背南面北,把手拢在耳朵上:「黑灯瞎火我啥也听不见。」篝火仍旧在烧着,映得每个人的脸上红彤彤的,防空洞的墙眼一照,屋里又多了好几个窟窿,靠近门口处,水泥地面一目了然——平整如滑,边边角角不知是谁给铺了稻草帘子。来的时候杨书香还特意翻腾翻腾,其结果并未看到蜈蚣、蝎子之类的小玩意,至于说长虫,还不定在哪迷瞪着呢,这前儿可看不见那好东西。

  「就属杨哥最坏。」赵然嬉笑着,往后面错了错身子。「来,哥给你们审审,」杨书香冲着赵然和杨美丽卜楞起手,他把老人在孩子剪发之后给照两眼的说辞搬了出来:「来呀,哥颠颠你们,看这俩月是不是又丰满了……」说着,站起身子。三美「啊」地尖叫起来,不知道谁又会被杨哥抱在怀里把咂儿摸了,哪知杨书香却朝外走去,于是姐儿仨指着其余人等嚷嚷起来:「给不给杨哥看瓜?」男孩子就吹起了口哨,屋子里一片喊叫。

  焕章紧随其后,也蹿出防空洞,来到后身儿挨着杨书香边上解开了裤子:「我妈赶集来了。」还扫了扫杨哥的狗鸡。杨书香一歪脑袋,吓了一跳:「你离我远点。」用手护住了自己的下体。

  「不掏你。」焕章说不掏就不掏,捋起鸡巴「唉」了一声。「添毛病了?」书香也捋了几下鸡巴:「你衣裳内?」焕章咧着嘴道:「杨哥你别骂我。」不该当着外人的面去倔母亲,这味儿借着酒精挥发出来,嚣张也难免变成了愧疚,「集上……临时跟许加刚换的……哥哥,我不是故意顶撞我妈的。」书香没言语。说什么内?尽管他现在跟焕章说话不再像年前那样躲闪。

  焕章真的是收敛起笑来,一本正经:「哥你生气了是吗?」杨书香也一本正经,他低头寻思着,用脚搓着地:「没,」掏烟时,把脸抬起来:「哥跟你说……我琴娘这辈子不容易,是真不容易……」点着了火,他使劲嘬了口烟,随后把烟塞到赵焕章嘴里。焕章叫了声「哥」。杨书香搂住焕章的肩膀:「走,啥也不说了,跟哥喝酒介。」

             第五十六章希望之春

  在社会这个盘根错节的大染缸里浸泡,看似风平浪静圆润通透,暗流涌动的旋涡席卷过来时,碾压着每一个人,在琐碎生活的牵绊以及市场浪潮的冲击下,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交织在一起变得更加混乱,而人也变得更加迷茫。四九城据说有人干起来了,你打我我打你,但似乎没有上个月月底千岛湖事件性质恶劣,而泰南这边也有动静,一时间所谓的「严打」就又开始了。这人呀,为了口吃为了口穿就喜欢折腾,吃饱喝足穿暖和更该折腾一下,比如往上窜窜,比如把手伸伸,比如抱着女人捅捅,所以在大展拳脚的时代来临时,便上演起各自一方的人文变化——悲欢离合。

  萌芽的青春,在好奇的人生历程里,杨书香如饥似渴地成长着。狗鸡依旧寸草不生,多么与众不同啊。马秀琴的屄上也是寸草不生,彼时杨书香对琴娘说,哪里就妨人了?谁屄养的再胡鸡巴喷粪我就抽死屄尅的!顾长风曾对杨书香说,下手不留情留情不下手,记住哥跟你说的,青龙河北头的二清就是这么被摔的,差点没给顾哥摔死,至今杨书香还记得当时二清翻白眼时的样子,当然,他也记得小树林里曹幸福被一椽子擂折胳膊的惨状。爷们喝酒当如是,醉就是醉醒就是醒,话是如此却又不能太醉也不能太醒,还有,烙饼分层儿,硬鸡巴分不清里表层次就甭活,即便就是活着也是一堆贱肉!

  杨书香问过顾长风一个问题——如果有人动了李红照,你会咋办?顾长风告诉他「池浅鱼虾乱,林大鸟儿多」,你觉得呢?我觉得?杨书香毫不犹豫,我觉得你是个有血性的人!顾长风登时愣住了,他沉默不语,半晌之后呵呵起来,这人呀啥玩意儿没有,我不是她她不是我,但如果有人胆敢破坏规矩,并且还把它搬到台面上来,兄弟,那他离死可就不远了!

  这回轮到杨书香直眼儿了,而后他也呵呵起来。他看着顾哥,他看到顾哥脸上笑得有点硬,问咋了?顾长风说没事儿,又说,哥是黄种人。杨书香搓起嘴角想了想,说我也是黄种人,于是二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亦如此时,杨书香哈哈大笑着,他搂完杨美丽又搂吴丽丽,随后赵然也被他搂了一遍,却唯独没碰吴鸿玉。

  「杨哥你应该把吉他带来。」焕章喝得差不多了,他站在防空洞外,舌头大了人也飘了。杨书香反问吴鸿玉:「他内小号内?」这不该到运动会了嘛,也到了焕章出头表现的时候了,「你俩先给哥吹吹。」赵焕章捋了把头发,指着自己鼻子嘿嘿起来:「我?我纯粹就一滥竽充数。」举起胳膊轮了轮,转向身后的防空洞:「这地儿不错吧?」

  杨书香点了点头:「不错,比破庙可干净多了!」再早前儿他也曾来过这,有些意想不到,但这里确实比村西头的破庙要齐整一些,甭管外间儿的砖堆里是不是丢弃了卫生巾和避孕套,起码里间儿归置得挺干净,当个临时睡觉的地儿甚至都没问题。「都说咱村以前有俩庙,」焕章扭头看向杨哥,「不一死人就死俩吗,有没有关系?这世上有没有鬼?」「东头内庙打我记事儿就没看过,鬼不鬼的小说里倒是有,对,李奶奶内猫脸儿算鬼脸吗?」杨书香卜楞起脑袋,也捋了一把中分:「谁知道内。」

  王宏嘴急,插上来一杠子:「听内帮打夜班的妇女叽喳过,上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了,还说,」他把目光定在杨哥身上,「杨哥,内庙当年是你大给扒的吧。」

  「妇女妇女,你从哪个妇女嘴里听来的?」杨书香伸起手来,朝着东西两侧的坟头来回指点,继而虚缝起眼睛:「怕个鸟?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

  「没什么好怕的!」赵焕章登时来了劲头,指向王宏:「又你妈去针织厂偷看老娘们了?」见哥们内猥琐劲儿,我肏,当即呼喝一声「看瓜」。这一震天吼,连女生都欢呼起来,老鬼等人围住王宏道一声「对不住了」,嘻嘻哈哈便扑上前把王宏这个矮子给提溜起来。王宏哇哇乱喊着,挣扎着打起挺儿来:「杨哥你让他们住手哇!」杨书香往那一戳,嘿嘿笑道:「让你不老实,今儿就给你看瓜!」这十多个少年吆喝起来还管你周围什么坟头子不坟头子的,提溜脚的提溜手的,三两下就把王宏的腿劈开了。

  杨书香哈哈哈地笑道:「可要开手扶啦!」众人皆笑:「开手扶啦……」可把王宏给吓坏了,脸儿似乎都变成了麦青色,嘴里大喊不敢了,也许大家都融入到了这片广袤的绿色天地中,成了一份子。

  闹了一通过后,蹲在土道上,浩天问杨书香:「杨哥,该踢一场了吧——跟梦庄自行车厂的、、高中的、北小郊的,二中的也成。」陆海涛支语道:「咱下面的内帮蛋子还不服呢,惦着跟多国兵团联手,是不是大鹏?」柴鹏就点点头。老鬼卜楞起脑袋来:「有焕章和胖墩坐镇后防,他们突的进来吗?」是啊,突的进来吗?众人纷纷点头。

  定哪天呢?杨书香把事儿提前说了出来:「要订就提前订,运动会内两天我可没空儿,我哥结婚。」焕章和大鹏跟着也说了起来:「内天我们也得跟着随份子介。」海涛又言语了:「对了,就内谁,就内小舅子不说他也惦着跟北小郊的踢吗!还把焕章的球衣给嘚瑟走了。」浩天卜楞起脑袋,撇着嘴:「就他?他长踢球脑袋了吗,真是的!」

  「他热脸上赶着贴过来,怎么着内。」环顾着众人,赵焕章把目光定在杨书香的身上,还下意识扥了扥自己身上的褂子:「借他穿两天呗!」不等别人接茬,杨书香把大拇哥一挑:「今儿这堆东西都是焕章鬼哥和浩天弄出来的,忙忙乎乎连课都没上。」老鬼浩天忙道:「杨哥,咱不说这个。」

  「说不说也得来两句,都严肃点。」杨书香嘻嘻哈哈把揣在兜门里的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把赵焕章推到吴鸿玉的身边:「我这兄弟呀,」他顿了顿,指着焕章,「看,这心眼都给小玉迷住了。」在众人「严肃」的表情注视下,不去管吴鸿玉脸上飘起的彩霞,杨书香又说:「狗肉是焕章把衣裳借出去换来的……带许加刚踢也无所谓,别捣乱就行。」

  浩天站起来:「杨哥说的没错。」他上前把手搭在赵焕章的肩膀上,「咱哥几个在一块谁跟谁?」掏烟让人,会抽不会抽都依次分发到手里:「焕章要是没意见我不反对。」

  「那就焕章拍板儿定吧。」陆海涛挨在鬼哥身边撩了一嗓子,鬼哥也跟着一起喊了一声。焕章意气风发,冲着杨书香笑道:「都没意见我也没啥意见。」在一片吵吵中,他拍板儿定了下来,拍板儿的还有,让小玉去拿相机给大伙拍两张全家福。

  柴鹏看了看表叔杨书香,又看了看小叔叔赵焕章,日头打在脸上很暖和,北头地里依稀能看到半空中飞舞的风筝,草长莺飞如此神清气爽。他也像母亲那样始终在两头拉拢着,此时看来虽说仍旧有些差强人意,不过也不是没有丁点效果,起码这帮人不像以前那样排斥许加刚了,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十多个男孩站在没了脚面的麦田里,个子矮的站在前头,个头高的站在后面,在「友谊之光」的合唱下,阳光照在他们或中分或偏分、或短平或蘑菇的头上,像社会人那样抱着架,女孩举着相机的手咔嚓一下,每个男孩的嘴角就都扬了起来,那张张十六七岁带着稚嫩的脸便永恒地被定格了下来。「万岁」,他们喊着万岁,「三班万岁」,他们举起拳头喊着三班万岁。

  酒还是要喝的,喝不下就用饮料替代,是绝不能糟蹋这顿狗肉的,于是有人就说「酒肉穿肠过」,有人还说「煮酒论英雄」。焕章老话重提,说:「可惜杨哥没把吉他带来。」杨书香说:「带个屁,统共也不会两首。」这话没毛病,确实,学的第一首叫「军港之夜」,C 和旋起,而第二首是「彩云追月」,不过华彩这块还不熟悉,没法SOLO. 又说,可别拿我当个户——跟临省的老五相提并论——人家了可是专业。说到专业俩字儿,王宏大着舌头扯起了碎嘴把话接了过去:「就内银儿,踢球就是专业的银儿……,」碎碎叨叨的已然忘却之前差点被开了拖拉机的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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