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好囉，換你了。」走出浴室的Baelz說。

「Ok！」IRyS應話後便走去行李箱，蹲著整理洗澡需要的東西。

Baelz坐在梳妝台前用吹風機吹著頭髮，悄悄地利用鏡子反射觀察IRyS的背影，看她走進浴室。

今天是Council全員都在日本的最後一晚，明早後因為各自班機的時間不同，有些人會提早離開。事前安排行程時，IRyS自告奮勇說要當導遊，即使本就住在東京，卻也說想一起同住飯店。「這樣才能跟大家有睡前的聊天時間」，這是IRyS的原話。而聊天時間剛結束，大家都回房洗澡準備睡覺了。

Baelz開始回想這趟來日本的種種。雖然得跑本社處理工作上的事，但她們還是會抽空一起去東京鄰近的景點觀光。Council、IRyS跟Calli都期待已久的迪士尼之遊，更是跟經紀人協調出一天的時間去玩。旅行即將結束的失落感，這次特別的嚴重。畢竟她們都期待見面太久、太久了，下次的見面不知道會是多久以後。

她也將跟IRyS道別。

「IRyS⋯⋯」Baelz低聲說。無論是從嘴裡說或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她都說過了無數次。

準備睡覺的Baelz躺在床上，只是閉上眼睛聽浴室傳來的水聲。

水聲、洗澡、洗⋯⋯

Baelz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頰，因為她發現閉上眼聽IRyS洗澡的聲音，會去想像對方現在的動作。前幾晚太勞累，都是一上床便入睡，沒有讓想像力發作的機會。臉頰上不知道是因為被拍打，還是意識到自己的妄想而發紅。

在網路上相處那麼長的時間，即使轉移到現實，成員們的相處氛圍也還是一樣自在。但她在見到IRyS的第一眼，而對方也回望她的當下就知道不妙。

她無法直視IRyS的異色瞳。

那太漂亮了。

嘴上能保持平靜，維持平常的打鬧語氣。但當IRyS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把眼神移開。這幾天都是這樣的狀況。

Baelz仍在回憶的時候，水聲停住了。過不久IRyS走出浴室，只看見Baelz平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地直盯著天花板。

「還沒睡？以為你會先睡了。」

「有點睡不著。」

「是不是捨不得啦？」

「嗯⋯⋯」

「我應該多買一點伴手禮讓你們帶回去的。」

禮物！

IRyS的話讓Baelz想起自己給每個人禮物跟小卡片了，但她有再多準備給IRyS另外一份禮物，卻一直找不到時機送出去。趁IRyS還在梳妝台前吹頭髮，Baelz起身走去行李箱，偷偷拿出等等要送出的禮物。

Baelz手上拿著禮物坐在床邊，只是看著IRyS，然後等待，就像這幾天的相處一樣。如果說當IRyS看向她時，眼神會不由自主地閃躲，那同樣的，她的眼神也會不受控制地多給IRyS關心。當然，是在她認為對方不會發現的時候。

當IRyS關上吹風機的電源，Baelz深呼吸走向她。

「這個，是另外給你的。」

「真的？這是什麼？」語氣明顯高昂，IRyS站起身來並轉向她，17公分的身高差讓Baelz後退了半步。

「你拆了就知道。」小老鼠努力不讓自己的緊張太明顯。

IRyS拆開禮物，發出好幾聲的讚嘆。裡面是Baelz之前提到能做給她的自製鍵帽。

「不是特別厲害的東西，但希望你會喜歡。」Baelz低著頭說。一雙大大的鼠耳也晃來晃去，彷彿也在不安送出的禮物會被嫌棄。

「Bae，可以抱抱你嗎？」

「欸？嗯⋯⋯」

得到同意的IRyS馬上付諸行動，Baelz得到一個溫暖又有剛洗好澡的香味的擁抱。

「我想抱你很久了，從見面的第一天開始。」IRyS說話的氣息正好落在Baelz的鼠耳旁，特別搔癢。

Baelz聽見IRyS說的話後，也伸手環上IRyS的身體。IRyS感覺到背後的動靜，抱得更緊了。雙手也在Baelz的背上來回輕撫，像是在安撫她的緊張。

IRyS其實都知道。

知道Baelz常在她不注意時偷偷看她，畢竟那群同事老是懷有深意地笑，想不知道也難。雖然一起打鬧了那麼久，結婚又離婚的戲碼忘記來回多少次，但這次才第一次見面，她能理解Baelz的緊張。所以她沒說什麼，覺得再多給Baelz時間習慣就好。確實到後面幾天，狀況比頭一天好上許多了。只是才剛互相習慣，就又要分別。

突然察覺到頸間濕潤的IRyS，連忙將彼此的距離拉開。

「你還好嗎？Bae？」

Baelz本來只是眼淚平靜地流下，被這麼一關心，啜泣出聲音。等不到回答的IRyS只好繼續抱著Baelz安撫她。

「我只是想到明天就要離開日本而已。」Baelz依舊沒有抬頭，將臉藏在IRyS的頸間。

「Bae，看我。」IRyS用雙手捧著Baelz的臉，第一次強迫她將目光放向自己。於是一張哭得通紅的臉就這麼被看見了。

IRyS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打中，嘴巴張合著卻說不出話，只是用大拇指擦去Baelz眼旁的淚痕。

「什麼？」Baelz疑惑地問。這傢伙為什麼讓人看她，卻什麼都不說？

IRyS看著Baelz，這次Baelz沒有躲開，同樣直望她的眼睛。Baelz的眼眶尚未消腫且仍帶著濕潤，IRyS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IRyS再次抱住Baelz，在做了連被抱住的人都能感覺到的深呼吸後，說：「我會想你。」

「嗯，我也會。」Baelz在這次的擁抱，很自然地馬上將雙手交疊在IRyS身後。

IRyS傳達出來的不捨，讓Baelz反過來輕拍她的背。髮絲穿梭指間，Baelz忍不住捲繞、搓揉，想把觸感全都記住。

兩人都平復心情後，開始整理行李，這樣明早起床後才不會太過匆忙。等到告一段落已經過半夜12點。

Baelz躺著滑手機，確認行程又一邊回憶是否有什麼沒完成的事，或是沒買到要帶回澳洲的伴手禮。而IRyS只閉著眼睛躺著，按照對她的認識來說這很反常，但Baelz只當IRyS太累，就像前幾天的她一樣沾床就睡。

Baelz也放下手機準備睡覺時，她稍微撐起身體，藉著夜燈的光，觀察IRyS的睡臉。她想好好收藏這一切，到下次見面前都能拿出來回憶。

「Bae，你睡了嗎？」就在Baelz才剛躺回床沒多久，以為已經入睡的IRyS突然開口。

「還沒。」

「嗯⋯⋯」

「什麼？」

「沒、沒事。」

「你好奇怪。」

一、兩分鐘後。

「Bae⋯⋯」

「嗯？」

「我可以親你嗎？當、當然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絕對不會強迫你，你能拒絕自己不喜歡的事是件好事。我不想讓你不舒服。」這段話彷彿燙口般，IRyS一口氣把全部的話都說完。

Baelz只聽到第一句便臉色漲紅，後面的話沒有聽得太清楚。她雙手抓緊棉被，手汗讓棉被沾上濕氣。甚至能感覺到被棉被覆蓋住的身體，也透過衣物向外散發熱氣。

「嗯⋯⋯」Baelz本想用完整的句子回答，卻只能發出曖昧、無法辨認真意的音節。

「Bae？」這次換IRyS稍微撐起身體，看著Baelz。

Baelz也知道剛才的回應，沒辦法讓眼前這位深怕冒犯到自己的人接收到同意的訊息，於是她伸手用兩隻手指捏住IRyS的衣服，並看向那雙她永遠逃不出的異色瞳，點頭。

IRyS笑了。

Baelz看著IRyS移動位置，身邊的床墊陷得更深，再加上IRyS身上的香味，她忍不住吞一口水。

「如果不喜歡的話要跟我說。」

「嗯。」

「閉上眼睛。」

Baelz乖乖閉上眼睛，在等待IRyS靠近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像是能讓整張床也震動一樣大力。應該閉氣嗎？應該嘟嘴嗎？怎樣才算結束一次接吻？Baelz一直在想這些問題，但她還沒想到每個問題的答案，IRyS的嘴唇便湊上來了。兩方的嘴唇大約接觸三秒後，IRyS的唇就離開了。與其說是接吻，不如說是嘴唇貼上嘴唇罷了。

「這樣還好嗎？」

「嗯。」

「再一次？」

這次Baelz學會先閉上眼睛，等著IRyS靠近。

「Bae，放輕鬆。」

IRyS的手撫上Baelz的臉頰，然後嘴唇慢慢貼上。跟剛剛的第一次接觸不同，IRyS用自己的雙唇去含住Baelz的。像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不敢躁進、不敢隨意對待，IRyS想把自己全部的溫柔都給她。

Baelz發現IRyS的吻法跟第一次不同，於是她也有樣學樣，模仿起IRyS的吻法。等到回應的IRyS把右手從Baelz的臉頰移到右耳，上半身也更傾向Baelz，兩人的胸部碰在一起。呼吸越發沉重，卻不想停下。

此時IRyS用舌尖舔了一下Baelz的嘴唇。

「嗯⋯⋯」甜膩的聲音讓兩個人都停止動作。

沒遇過的觸感碰上嘴唇，讓Baelz恢復些理智，想到自己正在跟IRyS接吻，讓Baelz打亂呼吸的節奏發出聲音。最害羞的莫過於本人。IRyS則是因為聽見Baelz的聲音，全身突然使不上力。但她也慶幸有停下的機會，不然有點⋯⋯危險。

「還好嗎？」

「嗯。」Baelz害羞得想鑽進洞裡。

IRyS抱住Baelz，讓Baelz窩在她懷裡。

「你為什麼那麼熟練？你親過很多人嗎？」IRyS能感覺到懷裡的人講話時的熱氣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過來。

「你在吃醋嗎？」

「只是問問。所以呢？」

「我只是把我想像過無數次的動作實現出來而已。」

IRyS拉開距離，讓兩人的眼睛能好好地互望。

「我只喜歡你。」

突然被直球告白的Baelz又變回那個不敢看IRyS的小老鼠，馬上轉過身背對IRyS。

「睡覺！」

「Bae，我知道你也只喜歡我。」IRyS從Baelz的背後抱住她，像在撒嬌的小孩一樣還晃了晃。

Baelz沒有回話，只是將IRyS的手拉到自己面前，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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