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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五 八荒六合篇 ※ 14-19,2

[db:作者] 2025-08-04 11:03 5hhhhh 9850 ℃

岳红追到关前:“龟孙!胆小鬼!有种的出来接着打!”

孙夫人怒道:“放箭!放箭!”三武姬推出三台弩机,似乎是改进版的连弩,一经启动,万箭齐发,岳红虽不至于中箭,也被逼得连连后退:“哪来的这么多箭!”

朱芙携梁玉,恰好赶到:“别急,我们来帮你了!”

岳红挥刀挡箭,厉声道:“别过来!这里交给我!”

梁玉知其心思,一把拉走朱芙:“好的,我们去解决援兵。”朱芙心下困惑,哪有什么援兵?梁玉解释道:“你了解岳红多少?她出身贫寒,急于建功,你若是抢她风头,她嘴上不说,心里怕是要骂你哩。”

于是两人退到远处观看。水峦关上仍旧箭如雨下,岳红格挡自如,口中叫嚷:“龟孙!你这些箭,早有射完的时候,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当缩头乌龟!”暗中早抓了一支箭在手。

孙夫人暗想,如此乱射下去,确实也不是长久之计。却听岳红话锋一转:“但如果等你射完,我赢了也没劲!”

在箭雨之中,正纯圣女高举锋刃,刀背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一根弓弦。圆月弯刀,化作满月雕弓。

“去!死!吧!”飞矢如电,呼啸直上关墙,正中孙夫人眉心,箭头一举贯出后脑。

“夫人!”三武姬见主人阵亡,哀嚎痛哭,旋即自刎殉主。帝国东部咽喉水峦关,就此被岳红一人扫平。

朱芙上前祝贺:“百步穿杨,佩服。以前有人说你是岳飞后人,如此神箭,不由得人不信。”

岳红摇头轻笑:“我家一贫如洗,可没有这么有名的亲戚。”她把刀刃放在自己的鞋底下,用力擦去砍杀的血迹。

————

于是三人会合,一同向落芳关进发。到了落芳关,只见关门大开,门洞中悬着一块巨石,石头下面沾着些白色粘稠物,朱芙走近摸了摸:“这是脑浆。”过了关门,却见一匹白马中箭死在地上,马尸已被乌鸦啄食。地上零散又有些脑浆和血迹,距离白马不远处扔着一副镜片碎掉的眼镜,镜框上也沾着些血。

岳红把眼镜捡起,心头一惊:“这眼镜是郁霭的……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朱梁二人倒像是早有预感,表情凝重。

突然一阵蹄声,章西女王单枪匹马,挡在她们面前:“诸位圣女战士,我章西女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四人对峙,圣女眼中皆有怒色,只有章西女王气定神闲,盯着梁玉,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冷笑道:“看见你那鞋子,让我想起前天那个小姑娘。哎,花样年华,就做了这戟下之鬼,真是可怜呢。”

梁玉抽出法杖:“说什么鬼话!”

章西横马踱步:“她的名字,是叫做郁霭吧?自以为是,浪得虚名。三五分钟不到,就被我刺穿肚皮,上了西天,尿了一地,平白脏了我帝国河山。”

岳红怒道:“郁霭被你杀了?”朱芙抓住她手,低声道:“不能生气,生气就上当啦。”

梁玉嗤笑:“你这小丑,兀自跳梁胡说。你杀了郁霭?我还杀了叶相呢。”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章西女王从怀里掏出一双红色单带布鞋,晃了晃:“这就是我的战利品。”

梁玉见状,一阵恶寒。郁霭的鞋子式样虽普通,与自己的黑色布鞋相仿,但色彩鲜红明亮,又有考究贵重之名,就算严重磨损,她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想到郁霭这双鞋素不离脚,如今却落在章西手里,再要替她辩护也是苍白无力了,心里一急,几滴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

岳红以手点指章西:“你竟然脱了人家鞋子揣在怀里,也不嫌恶心!”

章西笑道:“毕竟是郁霭赔上性命的赌注,总不能这么快就丢了。当然了,郁小姐出了不少汗,脚如其名,刚脱下来的时候,那气味还是很浓郁的。”

梁玉脸上微热:“那是单鞋!你这穿捂脚靴子的胡说些什么!”

“那给你体验一下啊。”章西径自将郁霭的鞋子扔向梁玉的脸,梁玉慌忙用法杖拨开,将鞋子打落在地。章西又道:“好了,郁霭号称圣女数一数二,尚且是这个下场,你们还不乖乖投降?当然了,像郁霭一样,你们也要把鞋子留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穿黑鞋的,能比郁霭好到哪里去。”

梁玉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朱芙上前一步,朗声道:“章西女王,就算你杀了第七圣女,我们三人位阶都在她之上,岂会被你诈唬?”

章西这两日受了生平从未有过的吹捧,一直沾沾自喜,却没细想其中原委,如今被朱芙几句话说懵了:这郁霭若当真数一数二,如何排位第七?这三人位阶更高,若是比郁霭还厉害,自己怕是打不过。思考之后,扬言道:“你们总不至于无耻到三打一吧,单挑我自然不惧,哪个先来?”

梁玉既觉得给郁霭报仇的应该是自己,但也怕重蹈覆辙,犹豫之间,岳红已经抢了位置:“第六圣女在此,何须旁人动手?放马过来!”说话之间已拔出刀。

章西瞟了一眼她脚上的旅游鞋,心下厌恶,又畏惧友军支援,打算带她换个战场。可岳红持刀是虚,早在怀里偷摸出一把飞刀,觑个正着,直向章西女王射去。章西未及防备,立时中刀落马,梁玉和朱芙两支法杖齐出,逼住章西女王。

岳红叱道:“似你这蠢笨身手,郁霭怎么会死在你手里?定是用了什么诡计,速速招来。”

“饶命……我只是把郁霭的……脚踝给扭断了,还在她的肚子上穿了一戟……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被那块……大石头砸得脑浆迸裂了……这是我们叶相的计策,趁郁霭和我战斗的时候,从上面令人抡下那块石头来……”

“卑鄙小人。郁霭的遗体呢?”

“我把尸首送回本部,被本部检查一番以后,据说丢到……那边的林子中了,和曲盈道的尸体一起……”

“曲盈道也死了……”朱芙自语,似在意料之中,“怎么死的?”

“她阻止郁霭,郁霭不听,丢下她来追我……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岳红一脚踹在章西胸口:“说!你还干了什么坏事!”

“郁霭的身子不是我破的……是她自己,后来的事跟我也没关系!再要说的话,我在这戟上涂了郁霭的血和粪尿秽物,以为可以有效杀伤你们……”

“你先试试吧!”岳红夺过章西的方天画戟,一刺穿过她的小腹:“你们给郁霭的痛苦,让你尝个遍!”章西闷哼一声,昏了过去。岳红又挥动自己极其锋利的峪峨刀,一刀就把章西女王的脸削去了半边,再一刀把她的右脚齐根斩下,并把斩下的血脚剁个粉碎。“喂,留活口啊!还没问完呢。”梁玉叫道。

朱芙不以为然:“这恶妇嘴巴太大,就算是为了郁霭名声,早些弄死为妙。”少数服从多数,三人把章西拖到大石头下面,砍断绳子,石头坠下来,砸在章西的脑袋上,立即砸扁成了血泥。可悲章西女王,计取强敌性命,须臾便落得如此下场。

复仇完毕,三人再入落芳关,看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和脑浆,孤傲圣女伏地挣扎的末路依稀想象得出。梁玉俯身拾起一块眼镜碎片,叹息道:“骄兵必败,知易行难。郁霭和章西,都栽倒在这上面。”

郁霭那双昂贵的高跟红色单带布鞋,内部浸汗外部擦损,早已与旧主一起,不复往日荣光。岳红从荒沙地上将它们拾起:“这双鞋就归我了。”

朱芙眉头略皱:“你要拿去穿么?郁霭和章西都死于非命,不嫌晦气?”

岳红瞪大眼睛:“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不嫌晦气,我还嫌脏咧。再说这鞋也不舒服啊,尺寸也不合适。只不过,好歹也是圣女之物,得回收给张慧敏定夺吧。话说回来,我跟郁霭虽然互相看不惯,但她的仇毕竟是我报的,朱半仙,她的鬼魂在天上,是不是会感谢我?”

朱芙略微一怔,随即笑道:“她会知道的,知道以前不应该那样对待你。”岳红甚是欣喜:“我就觉得会是这样嘛。走,去树林里找她俩的尸体埋了。”大步走在前面。

梁玉凑上前来,耳语朱芙:“你明明知道郁霭不会感谢她。”朱芙摇头轻叹:“郁霭的仇只能她自己来报,岳红……呵呵,还偏偏是岳红,剥夺了这个她本就没有的机会。”

两人并肩走过落芳关黑黢的大门,同样的道路,郁霭没能活着出来。如今,章西也陪郁霭做了鬼,两鬼的脑浆在巨石上亲密难分。

第十八章※拨云见翳

朱芙三人来到落芳关旁的小树林,正撞见宋莹和李一合力斩杀一只从天而降的秃鹫。地上横死着几只秃鹫和野狗,显然也是圣女杰作。张慧敏上来迎接,六人战场重逢,惊魂未定,既喜且悲。

“这是郁霭的眼镜和鞋子。”岳红把它们交给张慧敏,“是我从凶手那里夺回来的,凶手已经被我杀掉,尸体也严厉惩处了。”

“岳红,辛苦你了。”张慧敏双手接过,把鞋子递给李一,仔细端详郁霭银框眼镜破碎的镜片。“你给郁霭报了仇,她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她这破鞋我才不要呢!”李一撅了撅嘴,把鞋塞给宋莹,与宋莹身体一挤,鞋里竟然掉出来一个纸团,上面隐约有字:“这是什么东西?”

岳红摇头道:“哎!虽说郁霭平时忒瞧不起人,毕竟也是同伴,就这么死了,我心里也发闷!这鞋……”张慧敏微笑道:“以前她待你刻薄,是她不对。你心思正直纯真,也是难能可贵。”她拆开纸团阅读,脸色却越发煞白难看,急火攻心,内伤复发,一口鲜血吐出,竟晕了过去。

“张慧敏!”宋莹急忙扶住她,靠在树上歇息:“朱芙,那纸团上到底写了啥?”朱芙将其拾起,是一份标题为《YA169调查纪要》的帝国官方文件节选,其中斩杀郁霭与表彰章西的部分被用红笔圈出,似乎是被章西当作自己的军功章,放进战利品布鞋之内了。朱芙飞速浏览完毕,将纸团撕个粉碎:“果然如此,这下麻烦了。你们先回避一下,我需要检查一下遗体。”

李一来了精神:“嘿,凭什么要我们回避?你是法医么?”朱芙上前一步,一指点在她眉心:“我好歹看过相关书籍,你连侦探小说都没看过吧?”李一最怕谈读书,伸了伸舌头:“走啦走啦,杀野狗去。”其他三人心领神会,撤到四面放哨。

朱芙查看郁霭胸腹部大伤,见她内脏全被掏空,伤害明显重于章西的口头描述,自语道:“必是在本部又被那帮恶妇给贱害了。”随后褪下郁霭的连裤丝袜检查下体,然而由于肛肠性器等关键部位均以净化之名被残忍剜去,似乎也查不出什么名堂。

片刻之后,张慧敏醒转过来,朱芙正在将郁霭的裤袜复位:“你内伤严重难愈,恐怕命不久矣,你自己知道么?”张慧敏低声道:“此事你知我知,对其他人务必保密,免得徒增忧虑。”

朱芙盯着张慧敏的双眼:“你死以后,谁来接替?宋莹还是李一?”张慧敏闭目不答:“先别说这个了,郁霭的问题怎么解决?”朱芙知她有意回避问题:“你先摸摸她下面吧。”

张慧敏脸上燥热:“这……这不太好吧?”想到郁霭那浸染着失禁尿液、分泌淫液和穿刺血液的裆部,张慧敏的羞臊之情油然而生。朱芙淡淡道:“这是首席圣女的责任,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实在做不来的话,你隔着裤袜摸就行了,反正绷得很紧。”

张慧敏无奈,只好红着脸,蹲下去摸了郁霭的下身。由于在剜阴时保留了膈肌,郁霭的阴道残腔仍然具备基本的形态,然而以这种伤势去裁量生前贞操,就过于勉强了。“叶菲被神明驱逐,是因为自己做了丑事,如今却要污蔑圣女跟她一样淫荡无耻,真是岂有此理!”

朱芙感到棘手:“证物在她手上,我们处境被动。毕竟郁霭的过往如何,谁也不清楚。”张慧敏皱眉道:“你难道也认为这个郁霭是冒牌的?”朱芙反问:“冒牌?莫非你见过其他正品么?”张慧敏顿悟:“孤傲圣女郁霭仅此一人,既然无真,就也无伪。”

朱芙启动魔法杖尖端的量子计算机:“然而她的圣女档案,确有较多虚构。”基于圣女档案建构的人体模型极为瘦高,郁霭本人则匀称一些。档案采集是近一年前的事,体重增加姑且说得通,身高减少就不合常理。张慧敏再生疑惑:“圣女战士又不要求身高一米八,她向上虚报有何意义?难道这是郁大小姐的偶像包袱?”

朱芙道:“偶像包袱是一方面因素,还有就是去年公开招募圣女,年龄以十八周岁为限。像她这般成熟性感的身体,帝国讲她三十岁或有夸大,二十来岁总是有的,如何蒙混过关?合理的推断是,她把一个十五岁少女的资料囫囵个借了过来,一米八的女生原本难找,具体数值上有些参差不齐,恐怕也顾不得了。”张慧敏点头:“所以帝国认为她杀了自己十五岁的妹妹,进而冒用身份?”朱芙认为这也算合理:“然而此事瞒得旁人,如何瞒得过神明?卡尔博士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张慧敏知其暗指卡尔纵容包庇,微微一笑:“神明深意,岂是我等可知?”朱芙轻晃法杖:“当然,这军师专用的计算机,就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圣女计划的权限也是极低的,只保存了粗浅资料。我相信卡尔博士择选圣女,自有他的道理,但如今阵前折将,军心不稳于内,叶氏造谣在外,务请首座圣女妥善应对。”

“我自有主张。”张慧敏遂召回众圣女。曲盈道与郁霭的尸体,已仰面并排置于灵台石之上,曲左郁右,各以单手相搭,二人皆着肉色连裤丝袜,曲盈道着圣女裙鞋,郁霭赤身。六人复览二尸惨状,回想出征之时意气风发,却不知死亡迫近至此,各自忧愁伤感。梁玉于落芳关下拾得圣女白丝裤袜,为郁霭生前着用,虽已污损,姑且凑齐孤傲圣女衣饰:“连郁霭都死了,我们又能多活几时?”众人沉默不语。

眼见士气低落,朱芙俯身抬起曲盈道右手,低声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圣女们簇拥过来,只见曲盈道的五指半月牙处有不少晶体析出,缤纷璀璨,像是做了美甲。“此现象名为宝石指,手足皆有,是圣女魂魄散去,往生彼世的信号特征。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没有任何抢救的价值和可能性,圣女席位宣告空置,神明也可以选拔新人来替代她了。”

“替代是什么意思?神明究竟把我们当什么了,用过即丢么?”李一颇为愤怒,揪住了朱芙的连衣裙领子:“你为什么不早说!”朱芙抬手给她一记耳光:“清醒点吧!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战场原本就是这么残酷!别以为圣女的能力是无敌保命符,这两具尸体就是教训!”李一被打懵了,捂着脸退后,伏在张慧敏身上啜泣。朱芙转回柔声:“不过孙嘉宝已然战死,后备力量不足,实际上我们仍然不可替代,但命是自己的,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宋莹抬起郁霭修长的左手:“奇怪,她怎么没有宝石指?身体都掏空了,总不至于还有救吧。”梁玉凑近观察:“脚上也没有呢。”与曲盈道不同,郁霭的肉色裤袜极为纤薄通透,检查宝石指并不需要脱袜;至于曲盈道,由于脚外伤较重,油脂外溢,厚裤袜几乎与鞋子粘在一起,众人也不想再脱鞋袜去破坏她的安息,就默认脚上也有宝石指了。

朱芙解释称:“郁霭的圣女力较为稀薄,不足以形成肉眼可见的结晶簇。看来圣女力确实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衰减,毕竟她已是二十多岁的成熟年纪,具体是多少只能问神明了。”众人闻讯一惊,但稍加梳理回忆,郁霭言行体貌颇有早熟特征,确也不似十五岁少女。

张慧敏接过话头:“据我所知,两年前圣女计划草创,郁霭即有参与谋划,神明破格遴选,默许她假扮少女,或有这方面考虑,却没想到她第一个战死,遗体还落入敌手。”朱芙补充道:“当务之急是别被叶氏蛊惑了,这女人洞悉人心,现在郁霭的弱点都被她掐在手里,顺势造谣简直易如反掌。”张慧敏表示认同:“正是如此,郁霭白璧有瑕,因瑕而死,并不能代表大家的未来。诸位的圣女力更加旺盛,蕴含着无穷的可能性……”她不自觉地将重伤难治,命以日计的自己也排除在外,随即心中酸楚,落下泪来,旁人只当她哀痛曲郁。

“无穷的可能性,是么?”宋莹拳头半握,感受体内能量的流动,“先前我以为,若不是郁霭得罪了神使,我这第二把交椅本该是她来坐。现在看来,倒是我把神使想得狭隘了。”朱芙笑道:“卡尔博士虽然性子古怪,毕竟是个科学家,由数据决定的事,不会掺杂私怨,她说你比我厉害,我也只好信了。”存活圣女相互勉励,总算恢复了些许信心。

此时岳红举手提问:“我没太听懂,你们的意思是说郁霭不配为圣女么?”众人不语,张慧敏稍思而答:“此事我无权判断。说到底,年龄和圣女力都只是个参考,终究要以神明旨意为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郁霭被神明选为圣女直至战死,是确凿无疑的事实。至于前天的事情,我作为首席圣女,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

——2月14日晨,孤傲圣女郁霭擅自撕毁神使封印,窃取圣耀能晶,抢先2小时抵达幻都,并炸毁幻虹门出口。天威圣女曲盈道为其威势所慑而同行,留手书一封,自言尽力劝谏郁霭归返。二人共破六浊三清关,斩敌守备数名,午后深入幻都腹地。据幻国战报,因曲盈道提议缓进待援,引得郁霭猜忌,敌相叶菲用离间计,终致二人反目,郁霭被偏将章西女王所激,追入落芳关,被巨石碎颅,刺穿肚腹而亡;曲盈道先为正将贞德所伤,后力战名将月公主而不敌,在灵台林被恶狼撕咬而死。

——我们认为,郁霭执意执行自己在作战会议上未被选用的速攻策略,遂有此举。炸毁幻虹门导致传送落点随机化,对我方与敌方皆有扰乱,其意图大概是借其他圣女吸引敌军之机直捣总部,有行险争功之嫌,而无反叛之证据。幻国称其有意“夺后位而自立”,“借刀诛杀圣女”,但郁霭战死于幻国武将,亦可证明并未反叛。

——我们认为,仅以两骑圣女贸然速攻,是一次不明智的失败。趁虚而入虽合战理,但总部防卫严密,绝非轻易可破,郁霭骄傲自负,遂有此祸。攻破沿途关隘,虽震动幻国朝野,然而并未打击敌方核心战力,缺乏战略价值,双双战死于落芳关,更是大损我方锐气。

——我们认为,郁霭全责于本次失败,主责于曲盈道战死。若非郁霭冒进冒追,曲盈道确实不会死,但幻国流传所谓“出卖队友”“见死不救”,亦与事实偏差较大。曲盈道在晚间七点仍在顽强作战,而根据幻国参谋的说法,郁霭在下午四点半就被脱去鞋子,当时已经死亡,并不具备对曲盈道见死不救的条件。曲盈道忠言逆耳,未能成功劝阻郁霭,令人叹惋痛惜。

——基于以上判断,我们决定,褫去郁霭孤傲圣女头衔,念其已死,暂且保留衣装,仍以圣女收殓;补授曲盈道为第七圣女,彰其功德。

——另有幻国所述郁霭档案失实,弑妹顶替等诸般情形,烦请神明斟酌定夺,敬上。

——————

这篇以张慧敏口述为主体,朱芙整合成文的简报,后来被称为《圣女灵台疏》,代表了当时圣女对这场内部分歧的看法。更加简短的版本则来自帝国探子的偷听,其中缺失一些战略评价,这部分内容被认为是出自军师朱芙的手笔。

“这样就可以了吧?”张慧敏轻声叹息,“未能约束郁霭,实在是我威望不足,软弱可欺。待平定这幻国妖邪,这首座圣女之位,自当引咎辞去。”宋莹走上前来,攥紧她冰冷的右手:“莫要自轻自贱,不稳定的因素已经消除了,活着的圣女唯你马首是瞻,更何况,我们原本就比她们强。赵敏不是已经被你杀死了么?”张慧敏苦笑道:“你说得对。”李一不甘落后,来攥住张慧敏的左手,岳红则插嘴进来:“那个章西还被我杀了呢!完全不费力气,郁霭怎么会死在她手里,实在不可思议!”梁玉小声道:“偷袭的因果轮回而已。”

朱芙远望落芳关而自语:“这大概是最好的。”只有将高高在上的孤傲圣女阴云驱散,少女们才有勇气跨过同伴的尸体前行。

张慧敏将曲盈道的绝笔信传阅众人,引得唏嘘不已,李一和岳红先后走到尸前,深鞠一躬,自称错怪了她,以为她唆使郁霭反叛,却没想到如此忠良。朱芙也跟上去,微微欠身。梁玉揶揄道:“郁霭说她久后必反,你不是也这样认为么?”朱芙却道:“忠诚论迹不论心,至少她比我想得单纯些,我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去劝阻郁霭,这个选择导致了她的死亡。”

对曲盈道的追思伴着收殓,宋莹等五圣女分头将五团肉糜拾回,具体是什么内脏已经分不清了,倒像是被绞馅捏合的肉丸,也没法塞回腹内。岳红拈了一支羽箭,掐头去尾,将五团肉糜串在上面,一端置于曲盈道手中,如此便算是尸首完整了。与郁霭不同,曲盈道的衣着非常整齐,鞋子也好好地穿在脚上,圣女都识趣地没有去动,即使是朱芙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狼,能把一个好端端的圣女,从腹到足撕咬成这个样子。

放在最后祭扫的,是伶仃挂在胸腔外面的心脏。张慧敏戴上一副白手套,跪在石板上,小心拭去心脏上的浮尘。这颗心脏的血管并没有被扯断,心肌也无明显抓痕,在不久之前或许还有微弱跳动。“被扯出来的时候,一定很疼吧。”圣女们虽然不知道曲盈道被郁尸闷杀的荒谬结局,却也能猜到她在意识消散之前,经历了漫长的苦痛。张慧敏伏下身去,在曲盈道外露的心脏上轻轻一吻,意味深长地微笑道:“感谢你为神明献出了真心。”

在一片静默中,朱芙暗语梁玉:“若是曲盈道地下有知,恐怕想杀了她。”毕竟,曲盈道对神明并没有什么真心,在朱芙看来,张慧敏一厢情愿的感谢,反而有些讽刺。梁玉却回应道:“你以为张慧敏不知道么?现在的张慧敏,从眼神到内在都已经变了一个人。”

绵里藏着的针,终于觉醒了——迎合旁人愿望之人并非领导者,直到她开始用自己的愿望,无情地碾压旁人的愿望。

——————

郁霭平素骄傲自负,与众圣女的关系并不融洽,此次擅自行动更是备受争议。岳红直言不讳:“既然论理应当剥夺她的圣女衣装,如今已经脱了,何必又要穿回?”李一努嘴附和:“是呀,穿回去多麻烦。”朱芙则安抚道:“法理确如二位所言,可这荒郊野外实在找不到她能穿的便服,任其赤裸身体成何体统?”宋莹亦道:“郁霭纵有千般不是,总归是作为圣女战士战死的,我们不能让敌人看了笑话。”

李一笑道:“现在有两套郁霭圣女衣服,不知朱军师要怎么解释?”张朱同惊,心想这怎么可能?然而梁玉岳红各持一套,衣裙裤袜俱全,正是四圣女趁张朱验尸之时,从落芳关周边各处拾获的。

张慧敏看了看,皱眉道:“你们连圣女服的真假都不分么?”原来岳红手上的,是蛇精所谓的“备用圣女服”,两套虽然相似,放在一起却有诸多不同:真品衬衫在领口前襟均有花边装饰,伪品则较为朴素;真品红色短裙为毛呢面料,光泽感较为柔和,伪品则为光亮涤缎材质。

辨了衣裙真伪,朱芙又抽出岳红手上的白丝裤袜:“这才是郁霭袜,那薄的是伪品。”随即将其与梁玉手里的过薄裤袜交换。李一撇嘴:“有真有假我还是知道的,可是这条袜子被祸害成这样,看着还不如假货呢,你是怎么分辨的?”郁霭的裤袜在落芳关的墙根底下被发现,已弃置很久,裆部沾染的污秽也远比只在验尸部短暂穿着的“备用裤袜”要多,如此即使是圣女衣饰,也无法恢复如新了。

“目前圣女可选用的白丝袜只有两种,芭蕾袜和郁霭袜,这你总听过吧?”“孙嘉宝她们私下是这么说的,不过,郁霭袜是什么奇怪的说法!”“当然,这个说法并不规范,应该叫紧腿袜才对,但确实也只有郁霭使用,侍女们似乎以为这是一种特权。”“难道不是么?”

朱芙笑道:“紧腿袜有一定的塑型效果,横纵比例较小是其核心特征,与其他裤袜相比更显细长,从这一点上即可分辨。白色纯洁固然不假,显腿粗也是真的,你不是总笑我是小粗腿?”肩膀随即被李一拍了一下:“喂,你怎么还记仇?我并没有恶意!”“没记仇啊,这也是事实。实际上卡尔博士也问过我要不要选紧腿款式,我拒绝了,嫌勒得慌。”张慧敏和李一目光相碰,各自摇头——因为她们的大腿比较细,并没收到过这种建议,朱芙当时若是接受,紧腿袜也就不会被称为郁霭袜了。

朱芙的法杖指向郁霭的肉丝腿:“郁霭比我高出一头,发育成熟又善蹴击,你们为何不觉得她腿粗呢?现在看得就很清楚了吧,身高显瘦只是一方面,郁霭袜的紧身塑型也功不可没。从她的腰围来看,她平时或许还有使用束腰带来凸显身材曲线。”

“你说的束腰带是这个么?”岳红递上一个与郁霭袜一同发现的白色物件,李一大为惊讶:“这都被你捡到了?”下意识摸向自己腰间。岳红颇为得意:“我小时候可捡过破烂呢!”朱芙扶额道:“虽然述说悲惨童年并不丢人,但这种事还是不要拿出来炫耀为好。”梁玉低声道:“私自穿着这种东西是违规的吧?”朱芙点头:“那是当然,能合法使用束腰具的只有一个人。”径直看向摸着腰的李一,李一急忙解释:“我这是裙子本身的形状啊!”确实只有李一的白纱裙明显收腰,形态上与郁霭的束腰带比较相似。

宋莹取了腰带轻掂:“据说此物于健康大为有害,甚至会导致呼吸困难,难道郁霭败因在此?”朱芙不以为然:“郁大小姐还是懂得分寸的,找到了塑型和战斗的平衡点,这个束腰带比较小巧,恰好跟她的高腰裤袜和高腰裙边重叠在一起,还能显得腿长。她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多小心思,也不嫌紧,我还真挺佩服。”张慧敏提醒道:“毕竟也是违规服饰,把这东西找个角落远远丢掉,免得遭人口舌。”李一追问:“难道我也违规么?”遭了朱芙白眼:“不,你是真的腰细。”

对于仿冒圣女服的来历,圣女们毫无头绪,朱芙反而对李一有些赞同:“考虑到战损,假未必不如真,要穿哪套入殓,还请首座定夺。”张慧敏正色道:“恐是叶菲一伙拿假货消遣我们,真品就算污损也是真品,穿在郁霭身上,也是她拼命战斗过的证明。怎么,难道她会觉得耻辱么?”言毕,又意味深长地微笑了,正如她亲吻曲盈道的“真心”一般。朱芙回以假笑与谎言:“大概她会感谢首座体恤吧。”李一则话里泛酸:“哎呀,我们真心对你,你待我们可有待她一半好么?惩罚也就是嘴上说说,即使这样都舍不得呢!”

张慧敏将郁霭双腿并拢,从梁玉手里取过白丝裤袜,袜口卷到足尖,套在郁霭脚上,一路向上展开,快捷而熟练的动作掩饰了提拉的不到位,裤袜的高腰上沿只是勉强到达胯突,上方还有肉色丝袜露出。考虑到郁霭尸身躺卧,肉体松弛,如此紧绷的裤袜还能遮住裆部,就已经不错了。

张慧敏的手指在郁霭仍然凸起紧绷的阴阜上划过,看似无意:“如今,郁霭穿什么衣服都要由我决定,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惩罚么?”紧接着拿起破损的白色衬衫,垫在尸体下面,套上两个袖子,顺势贴近郁霭死颜,轻轻吻了她失去血色的嘴唇:“就算你死了,也是我的圣女,逃不掉的哦。”

李一大惊,脸色涨红:“张……张慧敏,你在干什么!这也是惩罚么?”张慧敏回首,泪眼朦胧,点头却很坚决:“是惩罚哦。”朱芙将李一拉退一步,苦笑道:“她说的是实话。”最后的红色短裙很容易便穿上了,还完美地遮住了裤袜凌乱交叠的腰线,大概张慧敏一开始就是这样谋划的。

张慧敏站起身,后退两步,却又突然膝盖一软,跪在灵台石前,贴近郁霭双足,大颗泪珠都落在郁霭的白袜脚上:“若是我早些对你这样严厉,你们也就不会死了。”李一听得动情,嚎啕大哭起来,引得其他人也低头啜泣,却也并非所有人都真有眼泪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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