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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懿】失眠療法,5

[db:作者] 2025-08-04 11:04 5hhhhh 3350 ℃

萬籟俱寂,鴉默雀靜,司馬懿四平八穩躺在床上,經過半天,他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疲憊和忙碌,如神罰一般降臨。不同於畫圖或製作贋品時那種聚精會神,他被一顆原子彈轟炸,卻是在廣闊無際的大海之下。面上,海水一平如鏡。

睡意並未如約降臨,屋子裡多了一個人,他在本該安謐的空氣中聽聞一絲絲呼吸聲,諸葛亮睡在他頭上,這個被家政阿姨打掃過還換了床單的上鋪,司馬懿一雙藍眼睛在黑暗中悄然睜開,盯著看不太清楚的木板,在腦海中描繪出諸葛亮的身影。

藝術家的圖像記憶力都非常良好,諸葛亮今天穿什麼衣服,戴了哪款手錶,頭髮有沒有刻意打理過,用什麼花紋的手帕,司馬懿現在就能細節不漏地做出一個贋品。他不懷疑自己優秀的製作能力,依樣畫葫蘆,那必然讓人挑不出毛病。

然而。

司馬懿翻動身體,往左邊靠了靠閉上眼睛,諸葛亮的笑容模糊不清。整個晚上他都坐在自己對面,長桌盡頭,一個適當且諷刺的距離。

於感情上,這個距離恰到好處,司馬懿捏起酒杯微微晃動,半透明的煙紅支配了他的視界。

愛欲沉淪,絕望相生。

諸葛亮朦朧的輪廓融化在這尖刀一般銳利的念想中,五官和其俊逸瀟灑神態都成了這瓶中地獄的飼料,而杯口如心,永遠只許那麼點狹隘的自由。

他們之間相隔這麼多人,這麼多人因為他們而來,理當說是親密又和諧的關係才是。司馬懿想不明白,他們至今怎麼還停留在這種要進不退的關係上。

一想不明白就呼吸不順,他又側翻到另一個方向,時間是折磨他的刑具,他腳帶鐐銬,盡量放鬆身體,用心體會自己與黑暗的融合。他的身體逐漸輕盈,似在雲端上,又似在虛空中,但無論在哪裡,他都感覺意識仍舊停留在原地,眉心有一點酥癢,直通頂上。

翻滾持續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司馬懿花費一分鐘說服自己只是個平凡的靈長類,他實在受不了在該睡覺的時間睡覺,於是遊魂一樣爬起來。他踮著腳尖走到桌子邊,蹲下身抓住握把,用雕刻贋品都沒有的強大制止力拉開那個滾輪老舊該上點油才不會發出噪音的抽屜,過程耗時兩分鐘。

他抹了一把汗,手探進抽屜裡找安眠藥,他不願意就這樣無所事事到天明,只好選擇一個了斷方式……啊不,科學方式。

司馬懿沒有摸到擺在原先位置的東西,抽屜裡的書和筆記本都還在,就是藥罐子不見了。

一個聲音冷不丁響起:「你在找安眠藥?」

司馬懿身體一僵,慢慢站起身回過頭去。

諸葛亮打開了夜燈,微弱的光線點亮房間一角,他揉揉眼睛嘆了口氣,司馬懿沉聲問他東西呢,諸葛亮把那一袋子藥罐藏起來了,勢必不可能告訴他,司馬懿勃然大怒,質問他為什麼讓家政阿姨隨意翻動他抽屜。

諸葛亮坐下,拍了拍床鋪,「別氣,睡前生氣會影響睡眠品質,你應該減少不必要的思緒波動。」

「你明知道這種波動因你而起,為什麼還能這麼事不關己?」司馬懿冷笑道,「謝謝你今天費勁為我準備的一切,我很開心,但沒有下次了。我不是鬧脾氣需要你安撫的工具人。」

諸葛亮似乎聽不明白他在氣什麼一樣伸著脖子看他,他們相顧無言望著對方,諸葛亮只是坐著不動,對這份指責全盤接受,也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護,憑借他們倆的熟識程度司馬懿明白,他的不作聲必然是為了打腹稿,準備來一場無懈可擊的演說。

半晌後,司馬懿說:「你自己睡吧。」

然後他穿上外套準備離開這間屋子,諸葛亮在他旋風一樣刮過即將消失前抓住了他的手,問:「你喜歡我嗎?」

「……你什麼意思?」司馬懿驟然一驚,停下腳步。

諸葛亮閃閃發光的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瞧,「哦,我表達得不太對,應該說你討厭我嗎?」

司馬懿心跳又是一顫。

「討厭一個人的話他做什麼都是錯的,你看起來積壓了很多不滿,如果你本來就討厭我那也就說得過去了,但如果不是的話……我能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嗎?」

「你自戀的程度已經進化到連別人喜歡討厭你都有預設立場了,我目瞪口呆,諸葛亮。」

諸葛亮又打了個呵欠,略有些睡眼惺忪,估計是在上鋪等了很久,他等到幾乎快睡著了,才逮到司馬懿去找安眠藥。他遲緩地運作了下睡意濃厚的大腦,一邊說我給你沖杯牛奶,一邊走向廚房,五分鐘後司馬懿獲得了一杯甜甜的熱牛奶,諸葛亮說喝完就來睡吧。

夜幕深沉,晴朗的天際借著月光將一抹灰藍打入了黑色調,那一瞬間,諸葛亮覺得他就是夜的主人。

司馬懿舔了舔沾上牛奶的嘴唇,微甜的奶香二度襲擊他今夜被巧克力蛋糕劫持的味蕾,諸葛亮對這種小心翼翼感到難以言喻的可愛,鬼使神差伸出手碰了一下司馬懿的腦袋,被他警戒地眯眼打量。

冷漠無情的路西法在經歷過好一段時間的相處後,諸葛亮想,他已經不那麼難以親近了。

司馬懿一口氣喝完牛奶,諸葛亮沒有回到上鋪,而是在司馬懿躺回床上之後跟著擠了上去,司馬懿大感不妙又翻起身,被諸葛亮壓回去,諸葛亮甚至一隻手墊在他的頸後,將他圈住限制了行動,司馬懿不得不睡在他的手臂上,失眠情況只會加劇惡化。

「我講個故事給你聽。」諸葛亮的聲音黏糊糊的,眼皮也在打架,他頓了幾秒鐘又說:「嗯……還是你想聽我唱歌……?」

「……你舌頭都不利索了,蠢貨。」

諸葛亮聞到牛奶的香味,露出一個純然的微笑,閉著眼睛轉頭用嘴在司馬懿唇邊蹭了蹭,顯得十分安心,他連話都沒有說完便自顧自地睡著了,卸除藝術品經紀人精明幹練武裝的模樣司馬懿從未見過。

至少,他知道諸葛亮不會在公開場合做出這些有失禮節的行為。

聽說人能迅速入睡的情況下都是感到安心的環境,諸葛亮感到安心,司馬懿閉上了眼。他需要利用這個哪也去不了、什麼事都不能幹的時間理清一些問題,他開始想事情,回憶他們第一次見面,或者回憶今晚。

諸葛亮把香水百合交給他的時候,低頭摸了摸鼻子,根據司馬懿判斷,諸葛亮當然不是鼻子癢,他是做了一個假動作,用手擋住繃不住強烈竊喜的嘴。

這非常幼稚而且不符合他的作風,他在高興什麼?

他對別人也這麼笑過嗎?

司馬懿忽然發現自己不認識諸葛亮……不,至少是「不認識現在的諸葛亮」。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諸葛亮穿著卡其色外套,戴一副黑框眼鏡,學者氣息一覽無遺。他提一個牛皮箱,坐在茶館角落專心致志閱讀早報。司馬懿撐著傘在對街觀察一會兒,才快步越過濕漉漉的石路推門而入。

諸葛亮把箱子給他,當作他們合作的最大誠意,他保證不會舉報司馬懿,贋品師可以在他的庇護下獲得更好的生活條件。

司馬懿凝視他的雙眼,人類的靈魂之窗,所有破綻的起點。然而諸葛亮沒有動搖。事情就此定案。

凌晨將近破曉,微光流溢,司馬懿眼皮翕動,猛然睜開雙眼。

屋內籠罩在一片奇幻的灰藍色調中,與他的虹膜交疊。司馬懿下意識想看時間,他完全無從推測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而事實就是,五個小時過去,他一夜無夢。

他爬起身,諸葛亮仍在沉睡,他落入黑色夢境,蹙額囈語,司馬懿替把他那隻手擺回適當的位置,那難受的痛苦才從臉上退去。司馬懿小心翼翼抽開手,小拇指被勾了一下。

司馬懿以為諸葛亮醒來了,迫不得已放輕動作,他低頭去看那隻手,發現是諸葛亮的食指無意識抓住了他。

那根手指的指腹邊緣有一塊紅色水泡,應是準備晚飯時燙傷的,諸葛亮沒有理會它,此時皮膚已經紅腫。司馬懿記下諸葛亮的變化,和那天給他拍照時的細節差異,他當然不可能把這點傷痕表現在自己的雕塑上,誰會在乎呢?去沙龍的人也不會知道私下的諸葛亮是怎麼樣的諸葛亮。

司馬懿趁這個難得機會,將「諸葛亮等比雕塑」的真品細細打量一遍。他摸了摸那皮膚細緻的手背,隱約可見青紫色血管蟄伏在骨骼之下。他還看諸葛亮的眉骨、鼻子、喉結、鎖骨,用一根手指划過記錄。

神比人類更殘忍,也比人類更貪心。

神造的人,美中帶有殘缺,那殘缺經過精密計算,不顯規整,不顯醜陋,多一分太假,少一分太糙,連神乎其技的贋品師都感到棘手。

末了,他湊過頭,用自己的嘴嘗試了下諸葛亮睡前那個無心的舉動。

諸葛亮起床時,司馬懿已經不在床上了,有過昨天晚上的經驗,諸葛亮暗自一驚下床出去看,司馬懿一身工服坐在椅子前,雕塑架子搭好,他萬事俱備只待大展身手。

「唔……早安。」諸葛亮和司馬懿打了聲招呼。

司馬懿說早安,桌上擺著三明治和奶茶,兩人沒有打照面,諸葛亮看見包裝好的早餐,心情莫名愉悅。他一個人坐下來吃飯,配菜是司馬懿清瘦的蝴蝶骨——背心將那崎嶇蜿蜒的山峰勾勒出撩人心弦的構圖。

經過昨天一場烏龍,司馬懿自殺未遂的消息眾所周知,儘管諸葛亮負起責任一一解釋,眾人卻一致認為他應該費點心思陪陪孤單寂寞的獨居人士。諸葛亮還沒為自己低級的失誤道歉,他一邊咀嚼三明治把臉頰撐鼓,一邊思考不想道歉的原因。

劉備給他打電話,說:「亮亮你就不用來公司了,有事我給你消息,你陪司馬吧,你們……」

「嗯?」

「我是說你們倆……呃……」

「他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遠處傳來疑似孫尚香的聲音,諸葛亮聽見電話經過一番掙扎摔到地上,劉備趕緊撿起來說了聲「下次再說」後急忙掛斷。

諸葛亮無奈地搖著頭笑了笑,滑開好友圈打算對現狀靜觀其變,司馬懿態度不明,他們共處一室睡在一張床上,這個事實尚未讓他們的關係產生變化……指尖異樣的觸感打亂了諸葛亮思緒。

「嗯?」

一個不屬於他的創可貼繞在上面,貼得工整,一絲不苟,始作俑者極有可能帶有某種精神潔癖,比如說:一個性格頑固的藝術家。

諸葛亮稍微睜大眼睛抬手端詳,又放到鼻下嗅聞,藝術品經紀人犀利的目光啓動運作,猶如偵探辦案,所有線索指向密室裡的唯一嫌犯。

雕像雛形完成那天,諸葛亮突然火急火燎衝回來,司馬懿休息時間正在沉思,自從餐敘之後於他來說應該是一次致命性毀滅的轟炸卻意外修復了情緒毛病,他看見諸葛亮隔三差五待在自己工作室也不覺得有什麼不適。

諸葛亮私下話不多,估計人類都是充滿強烈求生欲的,在人前活潑開朗,私下就沉默寡言,他懂得忙裡偷閒找事消磨時間,司馬懿不必為了愁著找話題尬聊。並且,他也越來越能坦然接受諸葛亮的關懷。

諸葛亮樂於治療他的睡眠障礙疾病,無論多晚都過來陪他睡覺。

司馬懿一邊抽煙一邊凝神目不轉睛,自從諸葛亮陪睡之後,他每天都偷拍幾張照片,點開相冊,清一色是三分之地最有價值的男人千金難買的睡姿:諸葛亮歪著腦袋張嘴,一滴口水印子掛在嘴角邊,又或者頭髮亂翹蜷縮在被子裡掙扎不想起床。

偶爾,司馬懿會悶悶地看著浴室裡多出來的牙刷和漱口杯,一條嶄新的浴巾及洗臉巾掛在架子上,諸葛亮的東西增殖迅速,不停侵佔他的生活空間。司馬懿拿起牙膏仔細觀察,在靠近尾端的地方找到一個捏過的痕跡,約莫是諸葛亮手指一個骨節的寬度,他把自己的手指放上去,對這個猜測加以證實。

諸葛亮擠牙膏習慣從尾巴開始擠,和他不謀而合。

諸葛亮越過長廊急急朝他走去,司馬懿不動聲色收起手機,大約是一個多月前,差不多的天氣,差不多的情況,事情有了離奇的變化。

諸葛亮把剛才和富婆吃飯時聽到的條件要求提了一遍:「內容要求有更動,她要全裸的,你記得別把這套衣服刻上去了。」

捏在司馬懿手上的煙蒂滑落,「……你說什麼?」

諸葛亮站在複製品身邊,一身筆挺西裝熱得冒汗,柔軟的頭髮承受了過多的水汽,蔫了一部分鬆垮垮搭在耳殼邊,被太陽光燒紅的皮膚纖薄,血液的流動和筋脈,無論哪一點都令匠人手心生火。

「你需要真的樣品,我可以提供。」諸葛亮似乎意識到了司馬懿稍作停頓的原因,主動拉開領帶說道,「隨時都可以。」

這個要求已經超出複製翻版範疇,她是變相在要求一個真正的諸葛亮,而非虛假的表相,因為她看穿了他籠罩在錦衣之下的鮮活慾望,就不能再用劣等品來敷衍自己。

司馬懿製作了無數多的贋品,又怎麼會不明白箇中道理。他微微一愣,腦子嗡的一聲炸開,積累在胸口一塊上了枷鎖的寶盒被榔頭狠狠敲了一記,他冷冷道:「她看過你的裸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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