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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天不明,4

[db:作者] 2025-08-04 11:05 5hhhhh 7580 ℃

  

4(上).月落花谢

  红色的出租车在殡仪馆的院中是那么的显眼,在一个阴沉的下午,这一抹生机来到了通往死寂的地方。

  李瞳走下出租车,踏上长长的石阶。他还穿着和爱月做爱前那晚穿过的棉服与牛仔裤,依旧是一头偏分卷发。只是十七岁青年的阳光不复存在。

  他站定在殡仪馆的前台,礼貌而冷静的询问:“您好,请帮我查询一下是否有一位叫韩爱月的女士在今天上午被送到了这里。”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李瞳走进幽深的殡仪馆内部,在一排排大号的抽屉一样的冰柜中,他一眼便看到了刻在骨子里的那个名字,但没有像身旁其他哭喊着认尸的家属一般。他强压着随时会决堤的悲伤情绪,站定在冰柜旁。等待工作人员打开冰柜。

  冰柜之中,是一具包裹在黄色裹尸袋中的躯体,面容姣好的女工沉默地拉开裹尸袋的一角。些许暗淡的白炽灯光下,她的面容在这里并不可怖,还让人有了些许一探究竟的想法。

  在爱月离家一天一夜后,这对母子和爱侣,在一个从未设想过的地方,重逢了。

  因为一氧化碳中毒,爱月的面上还有着两朵红晕。眼皮耷拉下来半掩住瞳孔散大的双眼,曾经晶亮的眼睛现在呆滞而涣散,过往红润水嫩的嘴唇也青紫皲裂。

  李瞳完全拉开了裹尸袋拉链,母亲敞襟露怀躺在裹尸袋里,一股骚味散了出来。自己设计的黑色七分袖丝绒旗袍所有的扣子都被解开,胸前无肩带的维密胸罩被剪刀剪开,胡乱地搭在身上。胸脯露在外面自然向外摊开,乍看上去有些失去了弹性,乳头乳晕仍是带着一丝血色的红茶色,胸腹皮肤上有着几块圆形的痕迹,还有一个没有揭掉的电极贴——这是急诊医生做心电图以确认死亡的印证——往下看去是平坦的小腹和阴毛浓密的私处,本来应该在那里的黑色勾花内裤不知所踪,丝袜倒还是安稳的包裹着她颀长的、僵直的双腿和双足。至于高跟鞋,也和内裤一样,消失不见了。双手都搭在了胸腹部,左手在下掌心遮住肚脐,指尖刚刚够到阴毛。右手虎口卡在左乳下缘,像是托着又像是要捏着那只乳房。整个人面上虽然全无生气,肢体上的弥留又带给李瞳些许安慰,也许母亲去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没有受太多罪。

  李瞳拉上了裹尸袋的拉链,现在存在于这具躯体身上的灵魂骤然老了十岁,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假话不说全,真话不全说”的人了。

  十分钟以后,在殡仪馆的VIP会客室,他见到了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在她面前,他可以不再掩藏自己的情感。他如释重负,结结实实靠在椅背上,眼泪断线珠子似的不停流着,鼻子时不时抽动下。

  女入殓师林晓燕坐在李瞳对面,看上去也就刚满三十岁的样子,苗条的上身穿了件高领驼色针织衫,一头齐肩直发利索地梳成中分,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腰背自然的向前倾着,眼神里既有怜爱,也有些许悲伤。

  “林姨,我妈就拜托你了。”李瞳抬起眼睛,对面前的女入殓师很是亲近。

  “唉,出了这么大的事,也难为你了。”林晓燕不免为自己长久没有见面的朋友的命运扼腕长叹:“好好的怎么会这个样子?”

  李瞳摇摇头,不言语,在林晓燕面前,这件事难以启齿。

  “好了好了,阿姨不问了。瞳瞳,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和外人讲的东西?”林晓燕抓住了李瞳的手,发现竟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林姨,能给我妈做长期防腐吗?最好能保持20年以上的。”李瞳直直的望着林晓燕,言语仍是少年的耿直,眼神是成年人的坚定。“我要带全乎的妈妈回鹭湾镇,回韩家老宅。”

  林晓燕被李瞳的言谈举止带入进了状态:“光指望防腐是不完全能达到你这个要求的,你还要有副好棺材隔绝空气中的微生物,墓穴的干湿程度也很重要……”回过味的她有些紧张地看向李瞳,尝试着打消他的念头:“瞳瞳,按照规矩,遗体是要火化的,阿姨也有很久没有接过需要长期防腐的单子了。要是出了事,不光你妈的身子保不住,我的工作也会保不住的。你大了,应该懂事。”

  “林姨,别劝我了。我也不小了,我妈还在的时候,我就听过有富贵人家偷偷拉回家土葬的。也就这两年的事。”李瞳向关着的铁门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壁,自认没有监控之后,往前探了探身子:“还有,别担心出事,我想过了,别的做不到,总归不能让你吃亏。真要出了事,一切都往我身上推,我肯定不会把你交出去的。如果是钱的问题——”李瞳从自己从不离身的书包夹层里拿出一张金卡,双臂平端,规矩的九十度鞠躬:“林姨,我这么做你肯定看扁我了,但我真的没法看着我妈被烧成灰,起码现在不行。这是我妈留给我应急用的,总共30万块,密码是我生日。无论成败,都请您收下这张卡。我李瞳活了十七岁,没求过人,今天我求您了。”

  林晓燕咬着嘴唇,看着不肯起身的青年。自己抱着襁褓中的李瞳和好姐姐谈笑的日子,在她心中并没有走远,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的要求,自己思来想去,还是没法拒绝,何况,要是自己拒绝,且不说有着丧母之痛的李瞳会不会迁怒于自己。要是找到别人东窗事发,有些三长两短,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尸骨未寒的爱月?

  “瞳瞳,我考虑过了。”林晓燕叹了口气,卸下了心中的重担。

  李瞳还是弯着腰,双手端着那张金卡。

  “我帮你!”林晓燕跑到李瞳身边,扶起了他。他眼睛哭得通红。自己也红了眼圈。

  “唉,好孩子,好孩子。我在呢,只要能做的,我就一定会做的。”林晓燕把李瞳揽进怀中,不住地安抚他。

  平复了情绪,两个人谈了谈防腐方案,李瞳本来还想再谈谈母亲的装殓日期和衣着,被林晓燕劝回了家。

  VIP会客室里,林晓燕摇摇头,今晚看来得加个班啦。

  先前,李瞳为了避免迟疑生变,在殡仪馆按照VIP客户的优先级缴纳了费用——也因此阴差阳错,同殡仪馆最好的入殓师之一林晓燕建立起了联系——为了保证一切尽可能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林晓燕并没有召唤助手,决心凭借自己连夜独立完成爱月的遗体防腐工作。

  爱月的遗体被转运到了林晓燕专用的独立工作室,林晓燕在换好工作服后,再度和自己的朋友见面了。

  林晓燕像对待所有逝者一样,向还躺在裹尸袋中的爱月深深地鞠了一躬。

  打开记录用摄影机后,便是打开裹尸袋,将她身子搬过来侧对自己,再从她身下拉扯裹尸袋,撇到地上。林晓燕对爱月身上的大关节都做了活动尝试,但现在的爱月遗体正在尸僵最强烈的时候,所以所有的活动努力均告失败。现在翻过身的爱月处于上侧的右腿没有随着重力贴在左腿上,而是硬邦邦的挺直。林晓燕没有在意,趁着这时解开右襟上的旗袍盘扣,再顺势将旗袍和被剪开的胸罩脱掉,草草的折了两折放进事先放在工作台边的塑料遗物袋。对双腿上的丝袜亦然,卷起边沿后便一点点往下卷着直到卷成一个圆圈后再扔进袋子。然后爱月便和她赤诚相对了。爱月的背部、臀部、腿上和耳朵上已经满是连片的酒红色——那是沉积的血液形成的尸斑。

  看来只能先做血液置换和器官摘除了。穿衣什么的,本来也不在今天的计划内不是吗?林晓燕用身旁的ipad查了查,爱月的死亡时间大致是今晨六时到七时,也就是说到现在,她死去了不到八个小时。顺便用皮尺量了一下爱月的三围,这可并不是要爱月参加选美,只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工作做些准备罢了。

  爱月的左臂肘窝下肱动脉和右脚面静脉分别插入红色和蓝色的软管,操作置换机,混有香精、福尔马林、硝酸钾和微量砒霜等的防腐液在高压下滚滚涌入,已经开始结块变黑的血液被赶出爱月的躯体。戴着防毒面具和过手肘的胶皮手套的林晓燕看了看门口设定好的倒计时计数器,趁着这短暂的空档又开始准备下一步的操作。待到二十分钟后铃声大作,爱月肌体上的恐怖纹身已经烟消云散,肤色变得较生前更为洁白,徒增冰清玉洁之感。林晓燕在工作表格上勾上一笔,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下一步。爱月的双睑被翻开,两只眼球都被取下放进了注满防腐液的容器中,两只高档的义眼填补了空缺。

  林晓燕从工具包中拿出凿子,一手轻轻提捏起爱月的鼻尖,一手将凿子顺顺当当伸出鼻腔,直抵到一处略有些坚硬的地方。随后他取来小锤,在此助力下突破了最后的防线,手感骤然变得柔软。一根管子顺着刚刚突破的位置长驱而入,吸出了全部的脑组织和碎骨,另一根管子又通过这里灌注进之前加热的乳香和松脂混合物直至填满整个颅腔。抽吸脑组织的同时,还有另一套管路顺着爱月张着的嘴巴顺势而下,直至胃部,抽吸掉所有的胃容物。

  颅腔防腐基本完成后,微创手术器材在爱月下体附近准备就绪,白色的套管和黑色的套管分别插入已经松弛的阴道和肛门,粉碎机和抽吸机分别通过这两根套管深入体内,一面搅碎爱月的所有器官,一面将碎肉抽出体外。过程不容有失,林晓燕也是首次实操,汗水浸透了口罩和头发,进而让整个头都是湿漉漉的,早有准备的她早就将毛巾勒在额前,好让汗水不流进眼睛。爱月的腹部肉眼可见凹了下去,肋骨的轮廓清晰可见,通过内窥镜再三确认体内已无器官,林晓燕摘掉插入肛门的粉碎器,换上蓝色套管,向已经空荡荡的体腔里灌入含有乙醇和甘油的清洗剂,爱月的小腹因此又鼓胀起来,显得整个身体也变得油亮圆润。将整个体腔冲刷数遍,直到抽吸出的清洗剂带不出标准所规定的残留物。林晓燕将一个木枕垫在爱月后脑,以抬高颈部,防止填充物顺着食管和气管的残余涌入口腔;在阴道处,稍稍分开左右阴唇,塞进了一个大号的V Closure,这个带螺纹的橡胶塞旋转着没入爱月的阴道深入体腔足有20厘米。然后再向已经抽空的体腔内注入石蜡、松香和乳香的混合物。爱月的体腔被填充的如生前一般,肚子没有凹下去,也没有膨胀起来。

  门口的计数器屏幕上的四个0在林晓燕看来不啻下班的信号,收拢了作业用具,将爱月安置在填满加热至四十度的补水溶液的水槽中浸泡,这一步会加速尸僵解除,避免表面风干影响遗容和后续处理。待到第二天,爱月就会被转移进入混合硫酸盐和硝酸盐的防腐液之中,进入为期一周的浸制防腐期。这一点也是林晓燕经过计算后的决定,爱月不需要在水晶棺中接受众人的瞻仰,而会在铜内衬的棺中安眠。在密封条件良好的前置条件下,缩减浸制防腐的时间,可以保证尽快安葬,也是避免夜长梦多。

  在防腐期,请了长假的李瞳除了独自一人排解自己的悲伤,就是在每天下午接受林晓燕的邀约,在她的工作室中讨论母亲下葬的全套事宜。在每天两个小时的交谈中,李瞳逐渐接受了母亲离世的现实,同时也觉得,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而自己现在所做的,也不是只为了自己能够守护母亲,也是为了自己深爱的爱月能够如她所愿的美丽下去。林晓燕和李瞳的交往,也变得不像是长辈和晚辈,更像是交情渐浓的朋友,起先她还带着一些哄孩子的心思。后来,随着李瞳和她谈论起爱月下葬时的衣着穿戴,她便对这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刮目相看了,虽然他在妆面等问题上还有着一种“无需修饰即是美”的错觉。在连日的交流中,林晓燕敏锐的察觉到李瞳和爱月有着超出母子关系的感情,但她并不想点破。

  ————————

  3月14日,又一个星期六,今天是爱月的头七。上午,林晓燕带着李瞳一起上班,今天,是爱月防腐期满,穿衣小殓的日子。

  “瞳瞳,你是要在小告别厅等妈妈,还是和我先去工作室看看她?”换好了工作服,穿上了水靴、橡胶围裙,戴好了口罩和过手肘的橡胶手套的林晓燕看向站在一旁,还有些拘谨的李瞳。

  “阿姨,我现在可以去看妈妈?”李瞳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正好,你可以看看防腐的效果。”林晓燕从李瞳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心思,便从衣柜里拿出白大褂递给他:“喏,穿上吧,进里面不准乱说话。”

  李瞳应了一声,穿上白大褂,紧跟着林晓燕走进了殡仪馆的遗体处理区。过道中,偶有一两个经过的同事和林晓燕打招呼,林晓燕都礼貌地摆摆手。林晓燕的工作室有独立的密码锁和监控系统,输入冗长的18位密码,再刷过门卡,方可进入。

  李瞳被林晓燕带到操作台一边,自己站在对面墙边的已经放空液体的防腐液槽旁,打开盖子后,操纵天车将爱月的遗体从液槽吊出,放在了钢制的工作台上。

  李瞳的心抽了一下,他睁大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赤身露体的母亲。

  爱月的身体直直地倒在工作台上,未经处理的眼睛露出一道细小的眼白,嘴巴依然微微张开,平日柔软地要的化掉的嘴唇看上去失掉了柔软和弹性。整个面部肌肉虽然相较死后刚被发现时恢复了些许紧致,但表情还是有些僵硬和病态的松弛。失掉血色的皮肤颜色比生前更加白皙,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周身有着一种雕塑般的光晕。酥胸上本来傲立的一对蓓蕾失掉了颜色,那以前引人入胜的福地洞府也冷清寥落。最令李瞳心酸的是爱月那对玉足,不但没有像生前一样,此刻还双双向内偏转挺直,即使平躺也变成了内八字。

  李瞳心酸的不做声,他捂着嘴,任凭自己流着眼泪。自己的爱月真的死了,真的不会和自己说话了。

  眼见李瞳心碎的模样,林晓燕拿来一张白布单,草草遮住了爱月的身体,送李瞳出门:“你去V11号房等我。我先给你妈洗澡穿衣。”末了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手:“从现在起你就是个男人,该有点男人样了。”

  现在操作间里除了爱月,也只有林晓燕一人了。她很随意的扯开白布,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后绕着工作台走了一圈,最后站定在爱月头边,双手撑在台边,自语道。

  “韩姐,我要开始了。脂粉浓淡,动作轻重什么的,您多担待。”

  言毕,林晓燕拿来木枕,垫高爱月的后颈,好将秀发从颈后和肩膀处解脱,再展开成扇形。然后右手拿住花洒,左手把着龙头一拉一拨,急促的水幕粗略地先将残留的防腐液冲离身体。爱月全身变得湿漉漉的,满是大大小小的的水珠,有些像是晨雾凝结在身上。

  林晓燕从工作台下拿起一个1升装的飘柔洗发露,在爱月的头发上挤上些许,揉搓起泡,直到揉不出什么大面积的泡沫为止,林晓燕的手法比不上美容院和理发店的托尼老师们,同时也有自己的节奏,左手的花洒水流调整到细密缓和的档次,追随右手。右手从额前捋顺头发直到发梢,再攥几下发梢,来回几次后,泡沫被冲洗干净,头发不规则的聚成一缕一缕的。依旧呈扇形摊在工作台上。空气中多了一丝兰花的馨香。

  不打算先吹干头发,林晓燕变戏法一样又拿出另一个大号的喷壶,一边在爱月的周身撒上比先前细腻许多的水雾,一边用一个一次性的海绵擦在她的身上擦出层层泡沫——喷壶里的是浓度较高的肥皂水,殡仪馆自然是不会喜欢用去污效果并不出众的沐浴露的,客户额外要求除外——林晓燕感触着自己的杰作,唏嘘不已。

  爱月的肌肤已然恢复到生前的九成水平,摸上去光洁柔滑似煮至九成熟的新鲜鸡蛋白,动作大点粗暴一点都怕蹭破表皮。胸部一直令爱月喜忧参半,一方面她一直为自己早早发育成型的C罩杯感到自傲,而另一方面又让她在青葱岁月收获了同龄女生的嫉妒和艳羡,也在步入商场后饱受男人的青眼和色狼的骚扰。虽然平躺时双乳还有些许外扩,但是依然饱满,不消说现在林晓燕正用青葱般的手指揉捏,光看肥皂水随着胸廓滑动也是一件美事。

  海绵擦顺势而下,在爱月平坦的小腹划出几个圈。生育后,爱月的骨盆有轻微的外扩,十几年下来,小肚子也比不得少女般紧致。爱月一直做的身体塑形训练和对饮食的控制是她年近四十依然身材匀称的原因,熟女的曼妙是要时间来检验,身材的曼妙要用眼睛来感受、用心去品味。

  将紧致颀长的双腿擦满肥皂水,重点来到了爱月的双足。死后姿势变成内八字后,乍看上去影响美观。但只看脚踝以下便是另一回事,脚趾修长整齐如雨后新笋排列齐整,脚背皮肤光滑、线条典雅,足底细腻而肥厚,老茧都被细心地刮掉两只脚都绷得笔直。避免在不必要场合穿高跟鞋和定期去做足部保养,让她有一双不似这个年纪所有的好脚。

  爱月接下来被翻了个身,下巴支在木枕上,双臂护着胸部。海绵擦游走在光滑无暇的背部,几无阻碍便来到了臀部。林晓燕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丰腴的臀部在轻轻的拍打中轻轻的晃动,果冻一般的观感和触感让她对这里的清洗胜过之前的任何地方。

  爱月的身体又被翻了回来,双腿被分开。注射笔在她的面颊、乳晕和私处注入计量受到严格限制的亚硝酸盐和一些染色剂,让生机得以重回。

  在星期六的正午,爱月身上的不洁都被洗去,头发被吹干,重新用木簪临时扎在一起。身上被喷上了兰花香型的香水,双腿分开些许,大方的展露伊甸园,一对藕臂自然的放在体侧,手指青葱一般拢在一起。阳光透过百叶窗撒入工作室,为爱月的裸体镀上了一层金色。

  林晓燕拿起一旁记录过程的单反相机,切换回拍照模式,留下了几张足以参加摄影大赛的照片。下一刻,她便重新架好相机,拉好百叶窗,将一个24寸的登机箱拖到工作台边打开。

  一件薰衣草色法式三角杯胸衣扣在爱月的胸前,收拢了她外扩的胸部,分离良久的双峰渐行渐近,最后在碰撞中重新隆起,造就出一道裂谷。双峰之上,精美的蕾丝绽放出更加灿烂的花海。

  一个洗得发白的垫子垫在爱月的腰臀部,她的私处因此更加暴露,一双分开的大腿呈不规则的M型,和规矩的穿着胸衣的上身与被秀发挡住少许偏向一侧的俏脸既矛盾又协调。乍看上去有些让人情迷意乱。

  一个五寸见方的桃木首饰盒被登机箱中取出,里面是几件长短不一、形制各异的白色玉器。林晓燕拈起一个约莫有一手长、尾端比拇指稍宽、两头圆滑前窄后宽的玉柱,另一手分开爱月依然显得紧窄的菊门,将玉塞一点点推了进去,直到完全没入位置。林晓燕在过程中感受到玉塞前半程在直肠中被褶皱的四壁包裹,和后半程接触到已经凝固的蜡质填充物之后先易后难的推进过程。她想如果是被这样的玉塞塞进自己的后门,她会忍不住浪叫甚至失禁的。

  收敛起暂时不该有的心神,林晓燕将耳塞和鼻塞捡出,也被塞进应到的地方,首饰盒中只留下了一粒玉珠和另一只长玉塞——定颜珠和阴塞林晓燕并不打算现在就塞入,她另有计较。

  一对肉色丝袜被前后卷成两卷,圆滑而细长的脚趾先行接上丝袜尖端的指缝,继而套上脚后跟和纤细的脚踝,再一路向前止步于腿根,最终妥帖的将每一寸肌肤牢牢贴合。和胸衣同色的蕾丝高脚口内裤顺着那双丝袜腿套了上去,封住了那片原始森林,只有若隐若现的模糊轮廓和从边缘挤出的几根淘气的杂草提醒着细心的观察者,那里是只有幸运儿才可一亲芳泽的隐私之地。

  留下可以存档的照片后,一件鹅黄色的旗袍和一件白色的针织开衫被从登机箱中拿了出来,这件旗袍是爱月生前设计的最后一批旗袍之一。选择旗袍和开衫而不是其他衣物作为殓衣,也是李瞳和林晓燕讨论多天后的决定——出于对防腐水平的不自信,林晓燕要在爱月大殓六年后开棺检查,确认是否需要二度防腐作业。而且李瞳不想在六年后用剪刀剪碎母亲衣物,因而选择相对容易穿脱的旗袍便是更好的选择。

  旗袍是一片式无省裁减四份袖修身版型,外面正绢材质,真丝双绉内衬。开衩比较保守,只到膝下。袖边、衣襟开衩处都是全手工扦边,低调而奢华。每组盘扣都是两朵白玫瑰花状的装饰和一粒珍珠扣组成,林晓燕将盘扣解开后,整件旗袍便摊平了。因为时值冬季,即便是对逝者,只穿一件旗袍下葬也有些单薄了,故而旗袍外还会穿一件白色的针织开衫,在不明穿搭的人眼中,这件开衫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既没有扣子,尺码也偏小因而不能护住前胸。但精细的勾边和V领设计又让人看上后难以挪开目光。旗袍和外搭背面朝上,林晓燕先把住爱月的右臂伸进袖筒中,继而将她向左翻身,将衣物从背后绕过去,再轻轻扶起爱月的上身,穿好唯二的外衣。

  一条白浴巾摊开在爱月的领口,遮掩住她的肩颈和前胸。林晓燕取来跟了自己许久,如今已经有所破损的黑色化妆包。取出气垫梳梳开爱月打结的头发,她的披肩发又柔柔顺顺的垂下,发梢搭在肩头,有些俏皮的翘起一个弧度。凡士林罐子,均匀地在爱月的面上涂抹上薄薄的一层,细心的在爱月的耳后和脖颈处亦涂抹了些许,起到为肌肤锁水,方便化妆品固着的作用。

  松散的大号刷蘸取蜜粉定妆;再用眉刷粘上眉粉扫出眉形,以眉笔在眉头细细描画,眼线笔紧随其后沿着睫毛根部自然推进;最后用黄绿色、黄偏光和绿偏光混合的眼影涂抹在上下眼睑。闭合的双眼神韵犹存,沉静的睡颜风情别样。

  粉底刷蘸取了一些粉底液,薄薄的刷满整个面部;美妆蛋首先在颧骨、额头、鼻子、眼眶、嘴边等局部轻拍上粉,再对整个面部二度上粉,确实的将粉底压入肌肤纹理之中;最后扫上一些腮红,在唇上涂上了略带橙色的红唇膏和一层唇蜜,一对微微上翘的嘴唇更显丰盈。最终在全脸喷上均匀地一层定妆喷雾完成整个定妆作业。因为两层粉底用量克制,所以整个妆面扫除了面容的晦暗死寂,重现了往日的照人光彩,也带回了此时应到的盎然春意。

  20分钟后,V11号房。

  一个工人推着盖着白布的推车从后门进入,推车停在居于房间当中的棺材边,工人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瞳,点了点头从后门走了。林晓燕换了一身灰色系的职业装,紧接着从后门进来,顺手带上了房门。走到李瞳身边,抱了抱起身的少年。

  “好了吗?”

  “好了,但有些东西还是等葬礼结束后再做吧。现在,看看你的妈妈。”

  李瞳走到推车旁,双手抓起白布,一把揭开,扔在一边。而后,他看着推车上安睡的她,先是呆滞,又是惊讶,最后是感伤。

  爱月双臂自然放在体侧,直直地躺在推车上。一眼望去,制成旗袍的吹雪纹正绢像是落雪之后的地面,有着层层叠叠的凹凸感。贴合着爱月凹凸有致的身形,发散出独有的柔顺光泽。

  衣摆下,一对并拢的丝袜脚绷得紧紧的,没有穿鞋。半透明的丝袜下,脚面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辨,十只趾头略略翘起的脚趾没有涂指甲油,被收拾的干净体面。

  此时的爱月神态安静和美,披肩直发在前额当中分成两半,顺着耳根向后,发梢刚好落在肩上。泛着红晕的洁白面容安逸而不松弛,双睑之间有一道乍一看微不可见的缝隙,细细端详后能看到眼白,也是她留给至亲至爱的儿子最后的无奈。

  “妈妈,妈妈!”李瞳手扶着母亲的肩膀,情难自已唤了两声。眼泪不争气的流着。但他始终克制着没有扑到母亲的面前,没有弄乱她的妆面与衣着。

  “时候不早了,瞳瞳,抱你妈妈入棺吧,明天一早5点就要给你妈妈最后补妆,准备葬礼了。”放任李瞳哭了一会儿,林晓燕看他的悲伤发泄出来了一些,便好言提醒道。

  李瞳重重的点点头,伸出自己的双臂,左手挽着爱月的脖子,右手托着她的膝弯,用力将她从推车上抱起。任她的头、小腿和屁股耷拉着,妈妈的身子比自己记忆中更软也更重了。只是到了这时,李瞳又觉得怀中的妈妈只是睡得正沉,感觉自己下身有了些许反应。他咬了咬牙,定下心神,将爱月抱入了有着白色荷叶边的丝绸内衬的棺木之中。

  李瞳将爱月的衣服褶皱重新打平,将她那双白净的藕臂先左后右,平放在小腹上头。林晓燕也微微调整了一下爱月的头颈姿势和发型。两个人默契的完成了爱月的小殓。

  爱月的棺木前,两人并肩而立。

  “林姨,谢谢你。”李瞳擦干了眼泪。

  “我的工作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林晓燕看着身旁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青年。“要是盖了棺,就再也看不到妈妈了。”

  李瞳嗯了一声。

  “有个说法,你听不听都行。”林晓燕看李瞳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继续道:“你妈妈殁于盛年,阴气重,需要阴阳调和。”

  “您的意思是?”

  “刚才是哪个小帅哥脸红心跳了?”

  李瞳有些讶异的看向林晓燕,没有说话。

  林晓燕的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安静,说出的话也是如此:“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女色鬼?或者变态。”

  “没有,没有。”被林晓燕那么一看,李瞳觉得自己竟然有点脸上发烧。

  林晓燕的眼睛像是能看透李瞳的心:“我是过来人,你和你妈的事儿,我不打算深究,也没资格。我只是提一个建议,这么做你也了了一桩心愿,她也能走得更悠然。”

  “这么做,真的好吗?”李瞳有些窘迫。

  林晓燕笑了笑,拉着李瞳往门外走。

  “我们去哪儿啊?”

  “先吃个饭,你这一晚都睡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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