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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兒(全),2

[db:作者] 2025-08-04 11:05 5hhhhh 6150 ℃

  「當然沒有啊,誰要跟一個會背叛人的傢伙來往。況且商店倒閉後我每天都忙著找新工作啦。妳問完了沒啊?」

  白雪巴忍耐著厚子不耐煩的頻頻催促,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再幫我最後一個忙。那天報警的是中矢小姐對吧?」

  「對啊。」

  「是這樣子的,我的報告裡需要填上報警詳細的時間。但顯然那天的紀錄有所缺失。不知道妳記不記得當時報案的時間呢?」

  「這也太為難人了吧,我怎麼會記得啊,妳乾脆去問她啊。」厚子不耐煩地咂著嘴,但她很快停頓了一下,「啊,說起來我當時剛好有接到邀約的訊息。」

  厚子拿出手機用力滑了幾下,將一個社交軟體的聊天頁面舉到白雪巴面前,「她就是在這人傳訊息給我之前一兩分鐘報警的。」

  

  「這樣就可以了,謝謝妳的幫忙。打擾了。」白雪巴記下時間後鞠躬致意。

  乾燥的夜風吹過白雪巴發脹的腦袋,案件發生以來有太多的事懸浮在腦海裡,雖然當下沒有意識到,但經過時間沈澱過篩後留下了一些微小卻又無法忽視的記憶。

  她看過結案報告,木村口供裡的那句警察來得極快卡在她腦海裡的篩網上,在看到厚子收到那則訊息的時間後她確信了一件事。

  官方紀錄的報案時間比厚子證明的還早了十分鐘。

  

  進行筆錄的同僚並沒有細問木村究竟有沒有大叫,白雪巴認為肯定是沒有,既然他打算毀屍滅跡,那又怎麼可能大吼大叫引目擊者過來妨礙自己呢?

  有人在說謊。

  白雪巴不願浪費時間,當下即叫了一台計程車前往中矢櫻的家。當她下車看到那間閒置已久的空屋時,卻也不感到意外。她留下的手機號碼已經停用,她的存在就好像一陣煙霧。

  若要動真格的尋人,櫻躲不了太久。但白雪巴有所猶豫,她甚至有了自己的推測,於是沒有把這些發現往上呈報,一個人默默地利用工作以外的時間私下調查。所幸她之前的筆記與拿到的資料都有留下備份,歷時數週的奔波,她的名單終於縮減到一名。

  健屋久美子凝望站在家門前的高挑女刑警,視線有一度飄向遠方的墓園。

  「多虧了你們確認我的丈夫的下落,還沒有正式道謝。」久美子深深地一鞠躬,她的容顏比上次見面還要蒼老許多。

  「這是我們的份內工作,很遺憾你們遭遇這些事。」白雪巴彎腰回禮後切入主題,「上一次妳說令嬡在國外唸書很少回來?」

  久美子緊抿薄唇,又看了一次墓園的方向。白雪巴從她的肢體反應確認這位母親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從沒離開過吧?」

  「她在那裡等妳。」久美子的聲音很輕,卻也充滿著掙扎。

  白雪巴轉身徑直走向墓園時,聽到身後的久美子傳來微弱的一句「她很景仰她的父親.......」

  站在墓前的女孩一頭白銀色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她穿著附近高中的校服,書包擱在一旁的地上。聽到靠近的腳步聲後她淡淡地說了句「來得有點晚喔。刑警小姐。」

  「讓妳久等了。健屋花那。還是妳習慣我叫妳中矢櫻?」

  女孩面向白雪巴,那雙櫻色的雙眼上下掃視,她的臉上已不見當初的青澀膽怯,有的是不符合她年齡的精明算計,「健屋花那就可以了。刑警小姐怎麼一個人來呀?」

  白雪巴想回答,但視線先落在墓碑前的鋼筆上,那是一支外觀是網格狀的銀色鋼筆。

  「如果我把那支筆送去檢驗,會不會查出倉持的血?」白雪巴走上前與花那並肩。

  花那沒有回應,她扳過白雪巴的身子,雙手從她的襯衫領口一路下滑摸索到她的腰間。

  「我沒有戴竊聽器。」白雪巴冷冷地按住花那不安份的手指。

  「嘿嘿。」花那莫名地笑了開來。

  「我不得不說妳是我遇過演技最高明的人。」

  「謝謝誇獎。」

  傍晚的微風還殘留著烈日的熱氣,鋪灑在兩人的沉默之上。

  白雪巴低垂視線望著花那,「妳的父親健屋雄夫,因不慎在路上擦撞到一暴力團幹部的車,幾天後帶著和解金前去致歉,卻從此下落不明。」

  花那痛苦地皺起臉,她捏緊了拳頭,染上水氣的眼睫毛頻繁眨動。

  「健屋花那,妳做了什麼?」不是指責的強硬語氣,而是像對闖禍的孩子詢問事情經過的溫柔與耐心。

  

  花那朝她抬起臉蛋,傷心的表情瞬時切換成一臉愉悅,「健屋什麼都沒做呦!」她咧嘴笑道,露出一對尖銳的虎牙。

  白雪巴震驚到一時說不出話來。

  

  「刑警小姐該不會以為對健屋溫柔一點,健屋就會哭著將一切都告訴妳吧?」花那冷哼一聲,彎腰拾起放在墓前的鋼筆。

  花那用食指與拇指捏著筆蓋與筆桿的接合處舉到白雪巴眼前,先是近到足以讓她聞到上頭的漂白水氣味,而後拉開距離稍稍鬆開手指,筆蓋與筆桿分離落到地上,她的指尖捻住原先收在筆管裡的一小株薰衣草。她優雅地轉動手腕將它遞到白雪巴的胸前。

  白雪巴睥睨著那一株紫色,又看了看地面上的筆蓋及筆桿,沒有應有的吸墨器與最重要的金屬筆尖的蹤影。

  花那耐心地等待著,在白雪巴朝自己射來嚴厲視線後開口,她的聲音細微到險些被風給帶到遠方。

  「我父親是個好人,他不該得到這種下場。」

  「即使如此,妳也不該越線。」 

  「他讓我別無選擇。」  

  花那的眼神一黯,她將薰衣草朝白雪巴推了推,面有央求之意。

  白雪巴看著眼前這個才十七歲的女孩,鬼使神差地接過她獻上的花。

  「我曾聽說過一個故事,現在分享給妳。」花那虛弱地一笑。

  故事的開頭是關於一個女孩失去她尊敬的父親,而地方警察並沒有認真地調查那間廢車處理場,只會用各種藉口敷衍搪塞,於是女孩休學,假冒成別人混入該地。花了她數個月的時間,不僅記下同事與老闆的習慣與作息、廠內動線、還成功對監視器動了手腳。她安靜地蟄伏在暗處,直到她發現那些人是如何毀屍滅跡。一想到自己的父親也曾受過那種恐怖的凌遲,她差點失去理智。

  那一天,她知道同事與老闆並不會那麼早到公司,於是早早潛入作業區想在裡頭安裝針孔攝影機蒐集證據。但她沒料到倉持會突然出現,她反應很快地騙他自己是想來偷點東西出去賣。倉持相信了,開始想對她毛手毛腳,威脅著要把這件事告訴木村。

  女孩哭著假意配合,要他帶自己到隱密的地方,她什麼都願意做。色慾薰心的男人吹著口哨走在她前頭,情況覆水難收,她摸上了自己一直配戴在胸前口袋裡當作護身符的,父親遺留下來的鋼筆。

  長時間壓抑的怒意爆發使得她下手毫不猶豫,她使勁猛刺倉持的頸部後快速退開,但並不如她從電影裡看到的那樣鮮血瘋狂噴湧,而是暗紅色的血液緩慢湧出。

  倉持摀住傷口驚恐地轉身想追上她,但才走幾步便倒了下來。她用自己的襯衫包裹住染血的鋼筆以免血液滴落到地上,一邊仔細檢視地面越退越遠,幸好足跡並沒有慢到會踩中血跡。於是她躲到休息室中,用簡易淋浴間草草沖了個澡並清洗鋼筆上的血跡,再換上備用的制服,把舊的染血襯衫折起放進密封袋中塞入自己的背包夾層。

  她在腦中排練無數次應對的方法,第一發現人一定會是來巡視環境的木村,他不會希望自己廠裡引來大批警察,所以一定會想辦法處理屍體,她必須在他碰到屍體後不久拉著第三人到場。而警察也不能來得太晚,萬一木村一不做二不休地起意殺害目擊者就麻煩了。

  從警方到場到白雪巴離開,甚至是把線索成功引到壓車機上,一切順利得如美夢一般。

  但她心裡隱約知道,那雙曾近距離審視過自己的琥珀色雙眼的主人遲早會意識到真相。真要說的話,自己唯一的失誤就是曾下意識想要把胸口的筆借給她,而忘了那支筆早已經壞掉並被她藏在背包深處。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做出聯想了。

  「故事說完了。」花那將一邊長髮勾至耳後,仰頭盯著白雪巴,「妳說她是不是真的很幸運?」

  

  「一點證據痕跡都沒有留下。是幸運還是有意呢?」白雪巴發現自己的喉嚨有些乾啞,她輕咳了一聲。

  「當妳那天提到在主機上找到頭髮,她有一度快嚇壞了呢。雖然戴著手套在辦事,但頭髮嘛,就不能確定了對吧。」

  

  白雪巴回憶著那天的談話,再次確認健屋花那有多強大,那種恰到好處的情緒反應,自己根本沒有起疑。

  「如果她當下想替自己開脫,跟妳說她曾到過主機室,這種話肯定會讓妳產生懷疑吧,所以她費了好大的勁忍耐。」

  她說得沒錯。白雪巴沉默了。

  花那平靜地問,「妳想逮捕她嗎?」她看出白雪巴的遲疑,悶聲笑道,「妳辦不到,因為妳沒有證據。」

  

  突地燃起的一股火氣令白雪巴伸手揪住花那纖瘦的手腕,她因看到女孩一瞬間露出的脆弱與慌張而感到報復的滿足,「別小看大人了。」

  「放、放開我!」花那漲紅了臉掙扎著,這奇怪的反應讓白雪巴猶豫了一會兒才勉強鬆開箝制的手。

  「欺負一個未成年女生還感到滿足的變態,好意思自稱是大人嗎?」花那退後幾步,按住自己的手腕叫嚷著。

  白雪巴張口無言。這個洞察力驚人的臭小鬼。

  「我會一直盯著妳的,如果讓我再發現妳犯罪,不管多小件的罪,我都一定會親手把妳抓進牢裡。」

   花那愣住了,好半晌後才展開笑容,「那健屋真是受寵若驚。」

  離開墓園前,刑警低頭看了眼地面,她拾起筆蓋放入西裝外套內側的口袋中。挑戰似的眼神從地上的筆桿挪到花那的臉上,「撿起來。」她說。

  花那反抗的倔強神情只維持了幾秒,她順從地彎腰撿起筆桿,咕噥道:「妳什麼也查不到的。」

  

  「收好。」

  

  花那吹掉上頭的粉塵,瞅著白雪巴,乖乖將筆桿收進制服胸前的口袋。

  「也許妳現在什麼也感覺不到,但妳殺了人,那種記憶會在妳最措手不及的時候生吞妳。」

  女孩注視著突然放柔語調的刑警,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那種時候到了,聯絡我。」

  「聯絡妳幹嘛?要把健屋帶去精神病院關起來嗎?」

  「嘖。臭小鬼。」白雪巴罵了句,扭頭便走。她聽到花那在她身後大叫的聲音。

  「健屋以後也要當警察!」

  「妳沒被我踢到牢裡就要謝天謝地了!」

  

  白雪巴喊了回去,十七歲的女孩朝她比出中指。

  二十九歲的刑警在墓園裡對一個遺族隔空揮舞拳頭。

  坐上計程車的後座,白雪巴從口袋裡拿出筆蓋與那一小株薰衣草默默地看著,輕輕地嘆了口氣,又笑著搖了搖頭,她希望那個幸運的女孩能善用她的第二次機會。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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