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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帝国》(下),6

小说:转载文 2025-08-05 08:29 5hhhhh 3960 ℃

“诸位,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虽然有点奇怪,凯瑟琳还是朝一个粗鲁地拉开了车门的护教军士兵微笑着,“我是凯瑟琳公主,之前已经写过信给莫尔凡祭司大人……”

本以为说出自己的公主名讳便可以震慑着眼前的这个士兵,可是却想不到那个士兵听到了她的答话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断了公主接下来的话语。

“你就是凯瑟琳•摩尔塔莱恩?”

“我就是。诸位难道……不是莫尔凡祭司大人吩咐来接我们的吗?”凯瑟琳不悦地皱着眉头,讶异于那个护教军的说话态度,尽管七神教会的护教军士兵不归彩虹王庭统辖,但是帝国公主的尊贵身份却是不能容许一个这样普通的士兵这样直呼其名的,不管他们是帝国的普通士兵还是七神的凡人侍从。

“里面的是菲蕾娜•摩尔塔莱恩?”丝毫没有理会已经皱眉的凯瑟琳,那个男人继续问着。

“正是。不过菲蕾娜殿下正昏迷不醒,需要马上到荷里圣殿进行医治,还请你们马上让出通路……还有,请把我们的赶车仆人也送回来好吗?”因为考虑到这些士兵的职责所在,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凯瑟琳忍住了要责骂这个男人的冲动,继续耐心地回答道。

“很好,的确是她们……”那个男人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什么她们……”凯瑟琳奇道。

“凯瑟琳•摩尔塔莱恩,根据已故的至高之教皇道格拉斯阁下,以及新任的至高神之祭司葛佳丝塔芙阁下的命令,以叛教和渎神的罪名,我们在此要逮捕所有摩尔塔莱恩的王族成员以及眷亲!”

“什……”凯瑟琳张大了嘴巴。

“你在说什么?道格拉斯阁下……已故?摩尔塔莱恩王室……叛教?”

公主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离开王都米尔顿才短短一个月而已。

“哼,敬爱的教皇阁下,就是被你们的妹妹夏莉丝在众目睽睽之下谋杀的,仅仅是因为教皇阁下他当众揭穿了你们异教徒的身份。”

“异教徒?夏莉?谋杀……?不、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发生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而且,我是大地之母坎蒂丝的祭司,受道格拉斯阁下亲自册封‘翠绿’之名的帝国之公主,怎么可能做出叛教和渎神的举动?”凯瑟琳用不可思议的声调争辩着,“我的姐姐菲蕾娜也正是因为以七神之名与邪神的爪牙争斗才受到诅咒,现在才要急匆匆地赶回来请求七神教会的高阶祭司进行治疗的。倒是你们,你们如此无礼,真的是七神教会所派遣的护教军士兵吗?”

“异端,你们还想用这样大义凛然的假面蒙骗七神和帝国的子民到什么时候?而且居然还敢质疑我们被教皇阁下与七神所授予的履行义务的权柄。不要再试图狡辩了!现在马上下车投降!”男人伸手就要拉凯瑟琳的手臂。

“大地母亲,请派遣你荒野中之仆从,为我清除前路之障碍!”

凯瑟琳果断地念诵起了神恩咒语,在护教军的时候就要碰到她手臂的那一刻,她和菲蕾娜所乘坐的马车忽然从地上拔起,在路旁一棵足足有五人高的大树伸出了它的枝条,把马车从护教军的包围中抓了起来。同时,仿佛有了灵性一般,那棵大树扬起了另一边覆满积雪的枝条,猛烈地抽打在那些士兵的身上。

“呜啊!”十几个猝不及防的士兵被这股野性的蛮力抽打得飞了出去。

“糟糕,快点散开!”

不同于身披重甲,训练有素的彩虹骑士,这些虔信七神,只服从教皇命令的士兵其实与普通的王城卫兵没有什么区别,在面对着凯瑟琳以大地女神之名召唤出来的荒野之树灵时,顿时显得惊慌失措。

树精挥舞着他的枝条,好像驱赶苍蝇一般地驱散着挡路的士兵,同时把深埋在地下的根系拔了出来,好像人的双腿一样往前走着路,白色的雪粉在它才庞大身躯上纷纷抖落。偶尔有几个护教军的士兵用身上的钉锤打中了树精,却只是不痛不痒地刮下了一些木屑,而他们却反而被愤怒的树精缠住,重重地扔到一边,再也爬不起来。

只是过了一阵子,一百名护教军组成的包围圈便被彻底击溃,眼看着高大的树精就要突围而出,把马车中的两位女性带走了。

“至高神大人,请你驱除此地一切不洁的存在!”几个在队伍中的护教军祭司忽然同时高呼着巴奈特赫拉斯之名。

回应他们的话语并不是神圣的驱逐之光,而是一抹在路旁的树荫下凭空出现的漆黑幽影,伴随着一阵阴深的邪异呼啸,这个只有普通成年人大小的幽影扑到了树精的身上,好像一名婴儿抱住了大象的后腿一般。不过就在下一刻,那棵大树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喀啦啦”的声响,从头到脚碎成了一堆腐朽的烂木,连带着离地的马车也一起重重地摔倒了在地上。

趁着大地女神祭司从半空摔下来的间隙,剩余的护教军士兵已经冲到了支离破碎的马车旁边,七手八脚地架起了摔得几乎要失去意识的凯瑟琳。

“这……这不是至高神的光辉!你们……究竟借用了什么邪魔的力……呜呜呜……!”在凯瑟琳说完这句话之前,她的小嘴便已经被强行撬开,被祭司们“祝福”过带着禁言祈文的红色软球便被硬生生地塞到了凯瑟琳的牙齿中间,封锁了她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语。

她穿着大地女神神官礼裙的娇躯也被士兵们用小指粗细的绳索一圈一圈地捆了起来。没有任何花哨,她的双臂被笔直地收拢在背后,及腰的闪亮灰色长发被撩起,让绳索在手肘上下,小臂,手腕的地方一圈圈地缠紧,多余的绳子抹过她的肩膀,穿过腋下,在胸部上下和腰部固定,从而把她的手死死地束缚在背部;仅仅穿着宽松的衣裙,正在马车中昏迷不醒的菲蕾娜也被护教军们拉起,用同样的方法禁锢了嘴巴之后,双手也被扭到背后用绳索捆好。

“唔唔呼……!”凯瑟琳挣扎着,看到昏迷不醒的菲蕾娜被士兵们粗鲁地上绑时,用力叫了出来。

一个士兵掀起了凯瑟琳的神官礼裙下摆,露出了浅棕色的裤袜所包裹的线条优美的小腿,抖开另一捆绳子便往乱踢着的小腿上缠了上去。棕色的小皮靴在挣扎的时候被脱掉了,黑色的绳子便直接隔着裤袜勒在了女神祭司的脚踝上,缠绕了好几圈之后便往中间打结收紧,做成了一对绳扣似的束缚牢固地限制了她的双腿。

待得凯瑟琳被捆绑停当之后,一直爱昏迷不醒的菲蕾娜早就已经被面朝下地放到了马背上。

“不要着急,根据新任祭司小姐的吩咐,你们的火刑,将在后天晚上举行。”就在凯瑟琳跪坐在地上不甘地挣扎着的时候,一个护教军靠近了她,如此残忍地说着,然后用手里钉锤的锤柄狠狠地敲在了女神祭司的头上。

堵嘴的棉布被轻巧地除去,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了夏莉丝的喉咙里。

“咳咳,咳咳……”

小公主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开始在身前对焦。一个面无表情的女性狱卒正撬着她的嘴巴,为她喂着清水。

“祭司小姐要见你。”女性狱卒看到夏莉丝醒来之后,便这样冷冰冰地扔下了一句话后转身离去。

夏莉丝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因为多日以来都未曾完全进食,以及一直忍受着“非人”折磨的缘故,她的手脚已经变得没什么力气。况且,严密地捆绑着她手脚的绳索也是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她的双手被固定在背部,平行地上下叠在一起,手背紧贴着背部被绳索绑住,棕色的绳子好像蛛网一般爬满了少女白色的娇躯。不仅仅是手腕,连小腹、手臂以及脖子都被绳子牢固地连系在一起,多余的绳子绞成了一股粗大的绳柱,从手腕的上方伸出,连在颈后的绳圈上,然后爬过香肩,在她的胸前交叉,交叉的绳结还被密密麻麻的横向捆绑的手臂的绳子覆盖住了。

她回忆起教皇被自己杀死的当天,如狼似虎的护教军在那个“葛佳丝塔芙”小姐的命令下,好像着魔似的扑向了自己,把自己缴械并推倒。在被戴上眼罩之前,她只依稀记得,似乎连自己的母亲,海伦皇后也被那些男人按倒了在地上,以及一直在耳边回荡着的,那些贵族们惊恐的尖叫声,还有身边的莉娜被堵住了嘴巴之后的模糊的啜泣声。

因为自己是“谋杀犯”的缘故,所以似乎被单独关在了一个狭小的房间。幸好那些人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并没有把自己关到那些潮湿阴暗的地牢里去,不过教会对她的看守却是十分严密,而且她身上严密的绑缚也完全剥夺了她哪怕是一丝一毫逃跑的可能性,最要命的是,即便她可以挣脱捆绑,逃过看守的耳目,但是她能逃到哪里去?因为这里便是她的家,她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只、只要等到父亲和菲蕾娜姐姐她们回来的话,这些叛乱分子和发疯的护教军还不是小菜一碟了?还有离开多日的安卓丽娜老师,如果自己的剑术能有她的十分之一那么好,估计那天自己便可以从容地保护着两位姐姐和母亲逃离皇宫,而不会沦落到像今天这样的困局。

正是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夏莉丝,在多日以来的“驱魔”和“赎罪”仪式中艰难地度过。

门很快被推开了。

葛佳丝塔芙还是穿着那一套黑色的修女裙,除了一头笔直的啡色长发,她的体态五官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少女那样普通,但是正是这个女性,在成年仪典的当日,发布了“剥夺摩尔塔莱恩王室对帝国的统治权”以及“火刑”这样的惊人命令。

夏莉丝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她的面前退让,可是当那个修女半蹲下来的时候,她还是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害怕啦?”葛佳丝塔芙笑吟吟地伸手抚摸着夏莉丝被绳索爬满的身体,“真是讽刺,几天前还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国公主,现在却变成了绳索加身的阶下囚……”她一边说着,一边为夏莉丝整理着她身上那被绳索勒得打褶的丝绸礼服。

“看来他们对你还真是下了狠手呢……再加上整天被堵着嘴巴,估计很不好受吧?”

“你、你不是至高神的祭司。你究竟是谁?”一个在夏莉丝的胸中闷了很多天的问题,终于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葛佳丝塔芙在夏莉丝的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哎呀,我自己都记不住了……”

“哼!”夏莉丝别过头去,“克莱儿姐姐在那场名为‘黑暗之潮’的恐怖事件中失踪,直到那天却变成了那个模样重新出现,还有教皇阁下的异变,这些,都跟你有关系吧?”

“呵呵,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幕后主使’么?”葛佳丝塔芙回答道。

“‘幕后主使’……?你……那天我看到的幻象……果然,那天用邪术蛊惑我杀死教皇的人,就是你!你才是真正的杀死教皇的元凶!”夏莉丝激动地喊了出来,光滑的丝绸与粗糙的绳索剧烈地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可是密密麻麻的棕色绳扣却死死地绑住了她依然戴着白色手套的小手,除了乖乖地让双手背在身后之外,不能再做出其他的动作。

“嘘,别那么大声,不然外面那些狂热者听到了你在里面乱嚷嚷,进来把你的嘴巴又堵上就不好了。”

“咕~~” 这句话戳中了夏莉丝的要害,使她立即噤声了。

“夏莉丝殿下,其实那天你的心里面,早就有了‘要杀死教皇’的可怕欲望,我只不过是,为你把这个欲望稍加诱导,让它表现出来而已。”

葛佳丝塔芙说着,她的手已经不安分地伸入到了夏莉丝那蓬蓬松松的礼裙中,摸到了那双被绳子绑成好像一对棍子似的长腿上。

“殿下,尽管你才十六岁,但是你的身体,已经发育得这么好了啊。”修女的手指在公主大腿的白色丝织物上摩挲着。

“呜~拿开你的手!”

夏莉丝扭动着。

“抱歉呢,今天我进来,是要为了给你‘驱魔’的,如果不把事情完成,恐怕那帮狂热者会不高兴,”葛佳丝塔芙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到了夏莉丝胯下的那处少女禁地,隔着蕾丝质地的小内,撩拨地划着圆圈,“即使是你的姐姐克莱儿,也被我亲自‘指点’过呢。”

修女在夏莉丝的耳边吹着气,口中说的话语越来越挑逗。

“克莱儿……姐姐!?”夏莉丝忽然打了个激灵,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度涌起。

“不对,你、你……”小公主看着葛佳丝塔芙,“我记得你的脸!你是……你是……那个我在魔神的幻境中看到的,毁灭彩虹帝国与七神教会的‘圣女小姐’!!”

葛佳丝塔芙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看来那位邪魔女神确实不能小觑,居然连这些都预见到了?怪不得她能名列失落的十一位魔神中的首位……”

葛佳丝塔芙索然无味地把手从小公主的胯下抽出,并且站了起来。被夏莉丝这么一说,本来房间中暧昧不堪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

“你真的是……是那些……吸血怪物的首领?”夏莉丝继续说着。

“说对了,其实我的外表虽然年轻,但其实吧,我是一个已经活了两千年的老妖怪了哦。”葛佳丝塔芙转过头,眼睛变成了血红的颜色,微笑着的嘴巴里伸出了两枚血色的獠牙,在窗户外紫色新月的映照下,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妖异之感。

“呜~”夏莉丝不禁打了个寒颤。

“本来想让用其他的方法让你‘屈服’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提前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我们就来开门见山好了。”

葛佳丝塔芙弯下腰,轻轻地拂了一下夏莉丝的秀发,她头顶上的皇冠早就已经被人摘掉了。

“夏莉丝•摩尔塔莱恩,你愿意成为我们夜之眷族的一员,加入我等永生的行列吗?”

“你说什么?加入……你们?”夏莉丝惊呆了,“不要!我才不要变成像你们这样的受诅咒的怪物!”小公主果断地回绝。

“怪物吗?可是,你的姐姐克莱儿,也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了不是吗?况且,在黑夜之神的庇佑下,拥有纯正血统的夜之眷族,才是统治帝国乃至整块大陆的至高之族裔呢。”

“只要等到菲蕾娜姐姐她们回来,你就会被她们彻底消灭,连渣滓也不会剩下。克莱儿姐姐的话,真正的至高神祭司们一定有办法把她复原的。所以,我还是劝你把我们放了,然后趁着这段时间,赶快逃走吧。”

“你对你的姐姐们真是抱持有相当的信心啊,不过这也难怪,像她们这样的优秀的女性,即便是在先古诸王国中也并不多见,”葛佳丝塔芙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不过,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魔神的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但是彩虹帝国的覆灭,已经是无可逆转的命运了。不但彩虹帝国,连毗邻你们的奥罗拉联邦,以及尊奉风暴之魔神斯坦姆的暴雪帝国,也无法逃脱这古老长夜的命运。”

“因为我所代表的并不是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族群,而是黑夜之圣父的必然意志。”葛佳丝塔芙低头看着她脚边的高贵俘虏,“所以无论是你的姐姐,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无法改变这已经被撰写好的命运。等待着你们的只有两条路,成为我们夜之眷族高贵的一员,或者被我们杀死和当作食物而圈养……”

“你胡说!这里……这里是被七神所看顾的国度,你和你的邪魔神祗只能蒙蔽他们一时,不久之后,至高神大人还有其余的六位善神,便会重新降临,把你们驱赶出去,就像创世之战时那般!”

“不错嘛,夏莉丝殿下,七神教会对你们的调 教很到位,他们想让你们相信的事情你都记住了,而想保守的秘密却一个都没有让你们知道。”

葛佳丝塔芙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有着黑色封面的典籍。

这是道格拉斯教皇曾经在众圣之殿里出示过的,撰写着原初奥秘和恶神之名讳的黑书——《万邪全录》。

夜之眷族好像打开了一本普通的羊皮纸卷典籍一般,任由发黄的书页在夜风中胡乱翻飞,被诅咒和亵渎的名讳好像毫无意义的字句一样滑过她的手指,一直翻到了封底。

“你看看,这是什么?”葛佳丝塔芙把书籍凑到了夏莉丝的面前,用手指指着其中的一行,“你试试读出来……”

拥有自身意志的楔形文字在泛黄的书页上盘卷着,好像等待噬人的魔怪一般张牙舞爪着。

“我、我不会读……”夏莉丝别过了头,竭力不去看书上亵渎的文字。

“嗯,你当然不会读,因为这一页,记载的正是伟大的黑夜之神祗,阴谋与颠覆之父,夜之眷族的始祖父亲的名讳——古尔克艾雷勒斯,以及在这个名讳之后的三十四个后缀称号,还有在凡间所显现过的无数神迹……只不过,我想要你看的却是这个……”

葛佳丝塔芙把黑书倒转了过来,并且用手捏住夏莉丝的脸,强迫她把视线投向了书页。

本来三角状的楔形文字倒转之后,居然变成了勉强可以阅读的圆体文字。这些文字反射着墙壁上火炬的火光,清晰地倒映到夏莉丝的眼中。

“原初与……统治……凡间……权柄……至高仲裁……第一……原神……”

“本……莱卓拉斯……特……”

夏莉丝的嘴唇似乎不受控制地断断续续说出了倒转的黑书上文字。

“本莱卓拉斯特……?”

“本……莱卓拉斯特……!?”

夏莉丝忽然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个拗口名字的发音,在好几个元音上,都与她们一直念诵在口边的某个名字极其相似,除了后续的模糊不清的辅音之外,可以说是几乎一模一样。

“本莱卓拉斯特……”

“巴奈特……赫拉斯!?”

小公主忽然觉得浑身有点凉飕飕的感觉,就在她不断地默诵着这个名讳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某种虚空中的共鸣,跟随着她念诵这个名字的时候步调同样地一起一伏着,好像垂死老人的心跳,又像是新生婴儿的脉搏。

“难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夏莉丝摇摇头,“葛佳丝塔芙,我已经十六岁了,你这些拙劣的骗小孩把戏,怎么可能骗到我?”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这就是几千年来都不曾改变的真相……”夜之眷族伸手整了整夏莉丝胸前的绳网,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提醒着她身为俘虏的这一事实,“根据黑色邪典的记载,你们口中所称颂的七神,其中六位只能算是附庸的伪神。战神艾伦、大地女神坎蒂丝、魔法女神艾丝翠得、爱之女神达莲娜、商业之神赫伯特,还有海神奥尔根,只是巴奈特赫拉斯的六种不同的化身,包含它自己在内,为凡人们提供了七种各不相同的可以膜拜的偶像……”

“这些秘密,七神教会恐怕从来没有在世人面前公开过吧?”

葛佳丝塔芙嘴里不住说着的话令夏莉丝全身僵硬。

“……我在布雷兹洛举行的新月之仪式,正是吾父古尔克艾雷勒斯开始苏醒的标志,或者说,是巴奈特赫拉斯进入沉睡的开始。吾父古尔克艾雷勒斯,与尔等所信仰的巴奈特赫拉斯,一直都是密不可分,一体双面的原初神祗。吾父一直通晓‘至高神’的所思所想,而巴奈特赫拉斯却不知晓古尔克艾雷勒斯的存在,就犹如在日间行走的凡人绝不会料到自己今晚会做什么梦,但是在梦中却可以记起日间的行径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自新月之仪式之后诸神的星座消失,你们也一直感应不到七神的存在,但是靠着邪魔女神的帮助却反倒可以短暂地获得‘他们’的响应……这都是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离去,但是‘他们’却的确已经不复存在。”

夏莉丝无言可对,只是不断地摇着头,似乎要把这些话语从她的脑海里扔出去。

“而我,也根本不需要对你说谎,因为‘你们’的纪元马上便要结束了,你用自己的双眼很快便能亲自确认这一切,不过当然前提是……你不用被我处死……”葛佳丝塔芙冰冷的嘴唇轻轻地碰触在夏莉丝的嘴唇上,她的唇上残留着夜茄的香气。

小公主全身麻木,被葛佳丝塔芙话语中的真相彻底颠覆她一直以来的所虔信的一切,尽管在内心深处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不断反抗着,但是那个声音正在变得越来越小。

葛佳丝塔芙没有再说话,而是安静地站在墙边,让夏莉丝逐渐消化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语。

半响,夏莉丝终于再次抬起头。

“那…既然如此的话…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小公主无神地看着葛佳丝塔芙。

“这是因为,似乎是在每次的古老长夜到来的前夕,巴奈特赫拉斯便把自己仅存的一点圣灵光辉作为种子化作凡人的灵魂降生在凡间之中。只要这个凡人一直存活着,古老长夜便始终会有日出的一天;即便这个凡人死去,他的圣灵便即会转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只有以古尔克艾雷勒斯之名将这名凡人献祭,彻底驱散这最后一点的圣灵,古老长夜才会真正地降临。”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我?”夏莉丝的语气已经没有了起伏。

“正确来说,是你和你的七位姐姐……因为这一次,圣灵已经分散到了你们八人的身上,而且,你身上的圣灵最为耀眼,所以只要能够把你献祭,再加上其余几位已经被我抓住的公主,便已经足够了。我舍弃了先民之都布雷兹洛以及苍翠之都格林上的所有眷族,还有古老的达克尼西丝神庙,以之作为牵制彩虹帝国绝大部分兵力的弃子,为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可笑的是你的姐姐们还以为得到了魔神的帮助,已经成功扭转了局势并改写了命运,孰不知只是令到你们的末日更快到来而已。”

“只不过……”

葛佳丝塔芙停住了话语,再次弯下了腰,用手抬起夏莉丝的脸庞:

“在你们后天的‘火刑’到来之前,我再赐予你另一个选择,”

夜之眷族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语速。

“那就是把你们的肉体和魂灵都彻底地奉献给我,成为我的眷属,那么我也就不需要将你们献祭。因为在我赐下新月圣礼的那一刻,你们作为凡人的过往便会被彻底舍弃,残留在你们灵魂中的圣灵也将烟消云散。而且,成为我的眷属之后,在漫漫无尽的古老长夜中,你们也将会以永生的姿态服侍在我的身边,直到时间的尽头……”

“不然的话,”

葛佳丝塔芙的手指不断划过夏莉丝脸颊上娇嫩得好像丝绸一般的雪白肌肤。

“等待着你们的,将是被烈焰吞噬之后,那亡者所去往的,永远虚无的黑暗深渊……”

IV. 一骑当千

动摇之意志

The True God

唯一真神

日暮时分,夕阳把停雪后的晴空映渲染成一片由橘黄与暗蓝交织成的瑰丽幻境。橘色的阳光甚至从圣山霍尔曼一侧的山峰处投射了过来,为由白色大理石建筑成的荷里圣殿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泽。高矮不一的廊柱和逶迤的厅堂因为傍晚的到来,都逐渐地隐没在阳光无法照射到的阴影角落中。

四名穿着锁环甲,外面罩着白色袍服的护教军士兵正在神殿的大门前站岗。自从教皇道格拉斯被谋杀,摩尔塔莱恩王室被废黜之后,荷里神殿就一直处于紧张的戒严状态。所有的护教军以及至高神祭司都被从王都附近的神庙中抽调了回来,超过一千名的教廷侍卫和护教军日夜不停地巡弋在神殿的周边,以防止与摩尔塔莱恩王族勾结的异端分子来冲击神殿。不过令人欣慰的是,除了已经被逮捕和严密关押的几位彩虹公主之外,王都米尔顿中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的异端活动的踪迹,倒是暗地里从事着为摩尔塔莱恩王族进行“平冤”以及所谓的“真相”调查活动的危险分子倒是被护教军们发现了不少。

根据葛佳丝塔芙祭司的无上御令,今晚便是对那几个叛教的摩尔塔莱恩王族处以火刑,彻底洗清罪孽并呼唤七神回归的“神圣时刻”。

就在黄昏的朦胧背景中,一个人影踏着黯淡的夕阳余晖缓缓地出现在护教军的视野里。

有着烈焰般颜色的无袖旗袍在傍晚的刺骨寒风中轻若无物地飘舞着,衬托出了女子那优美匀称的体态;颀长的身躯迎着西沉的斜阳在身后投下了一束狭长的阴影,及腰的如瀑黑发遮蔽了女子小半边的脸庞,而留海下露出的狭长凤眼则是在眨乏的时候闪动着摄人的寒光。

她的左手提着一柄入鞘的长剑,被红色丝绸手套包裹的手掌与通体漆黑的剑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穿着单薄的黑色丝质长袜的大腿在旗袍下摆的掩映下若隐若现,黑色高跟鞋踩踏在坚硬的石制道路上,发出了零落的敲击声。

即使是隔着相当的距离,但是当那名女子的目光那四名护教军士兵的时候,他们还是感到了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有如针刺一般的触感。

“站住!你是什么人?神殿现在不对外来人开放!”

一名护教军喝道。

“……”女子默不作声地来到了士兵们的身前。

“你听不到我们的话吗?再不停下,我们就会以冲击七神圣殿的罪名马上逮捕你!”几个士兵威胁般地拔出了腰间的武器。

“请让开通路,我要马上见一见你们的‘新任祭司’葛佳丝塔芙。”

“你耳朵聋了是吧?神殿正处于戒严状态,即便是彩虹之王阿克西来到祭司阁下也不会接见的……啊,差点忘了,叛教的摩尔塔莱恩王室已经被剥夺了帝国的统治权了呢……”一个护教军说道。

“慢着,我好像认得你……”另一个护教军忽然伸手制止了同伴的嘲讽。

“几个月之前,道格拉斯阁下曾经在众圣之殿中举行过一次集会,当时你跟耀金之公主爱玛•摩尔塔莱恩一道出现的……你是帝国剑姬安卓丽娜,叛教的摩尔塔莱恩王室的余党!”

就在那一刻,士兵们好像看到了女子的目光骤然变得明亮。

“什么?是异教徒的余党……”

“真是讽刺,本该维护七神之荣光的你们,却堕落成为了阴谋之父的爪牙。而且,你们不该这么快就认出我来的。”女子叹了一口气。

几乎是连女子拔剑的动作也捕捉不到,三名士兵拿着武器的手便已经从胳膊上分离了出来,喷涌的鲜血洒了他们一脸,在他们的手臂落地之后的一秒后,几个男人才惨叫着痛晕了过去。

“敌袭!敌袭啊!”剩下的那个男人吓得心胆俱裂,连武器也没有抽出来,就这么转头跑向了神殿内部。

“按照计划,我来引开他们,不过接下来事情,就交给你了……”大剑姬静默地看着逐渐变得喧闹的回廊,头也不回地说着。

密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听到那个士兵的示警之后,第一时间来增援的神殿守卫的呼喊声和身上的锁环甲碰撞声响亮地交织在神殿的回廊当中。

“入侵者在哪里?”十几名士兵来到了门口,看着昏倒在地的三名同僚,暴躁地四处搜寻着。

“可恶,在后面,小心!”

红色旗袍的女性从某个圣徒的雕像背后幽灵般地现身,高高地跃起,躲过了几个士兵的攻击,然后踩踏着刻满了神圣祷文的墙壁和廊柱,一个筋斗翻到了士兵们的身后,上下翻飞的长剑转眼间便已经将他们握着武器的手臂全部切断。

护教军们混乱的战吼和惨叫声响彻了神殿中那些迷宫般的纵深和复杂的回廊,越来越多的护教军和教廷侍卫被惊动,纷纷加入到围剿这个神秘女人的行动中。可是低矮幽深的狭窄回廊和参差不齐的雕像成了女子最好的掩护,仅仅是一刻钟的时间,超过五十个以上的士兵已经在一对一或者一对多的战斗中为女子轻而易举地重创,甚至连他们手上持握着的精钢小盾也好像纸片一样被带着凌厉气劲的银剑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

在见识了帝国剑姬的惊人实力之后,护教军们转而开始尝试在狭窄的回廊里并排前进,采取老套但是有效的人海战术,但是每次当在他们要利用人数优势将女子围堵在死角时,这个女性便踩踏着弧形的墙壁和天花板,用飞檐走壁般的诡异身法,出现在人群包围圈的后面,在落地之前再度放倒好几人。

呈现在惊惧的护教军士兵面前,只有一团不断翻飞的红云和冰冷闪冽的长剑幽光。

整座守卫深严的圣殿仅仅因为帝国剑姬一人的入侵而彻底地混乱起来。

“什么声音?”

房间中一个士兵稍稍不安地问道。

“不知道,似乎是神殿外出现了入侵者,我去看看。”另一个士兵放下手里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抽出钉锤,举着小盾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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