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班的一个兄弟。”

“谣言，别信。”我下意识地说道。我根本就不相信……或者，我根本就不敢相信。

……

“星极小姐还是不愿意见人吗？”“没错，她昨天刚回到自己的宿舍，可她还是像住院时一样，除了那一次去可露希尔那里买了点东西之外，几乎没出过宿舍门。而且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吃饭了。”

阿米娅站在星极的病房外，忧心忡忡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随行的安赛尔也同样为星极的身体健康感到担忧：“她应该是想博士了。可是博士他——唉……我实在是想不通啊，你说，博士他为什么就不能抽出点时间回来看看她呢？”

“博士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博士为了怕她伤心，故意让我们瞒着她。他一片好心，却导致了这种下场。”

“要不然我们就跟凯尔希医生申请一下，让她去博士的世界见他一面，或许她就会好受一些呢？我记得我们罗德岛有这种技术吧？”

“可是博士严禁我们——”

“我知道，可是你觉得如果博士看到她现在的状态，他真的会高兴吗？星极小姐可是他最关心的人啊。如果让他抽出点时间陪陪星极，给他们一点个人时间，对他们两人都好。”

“嗯……”阿米娅看了一眼安赛尔，又看了看星极的宿舍房门：“倒也在理，那就照你说的做。”

两人达成共识，迈开腿往控制中枢走去。而门内，一位可怜的少女正看着被定格在照片里的爱人，用甜美的声音自言自语，用疯狂的举动渴求着与爱人的相见：

“博士~”

“嗯？”是星极的声音！

我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星极受伤了哟~可你却一次都没来看我呢~”

不对！她在跟我说话！她一定在跟我说话！在那个我心驰神往的地方！在跟我说话啊！

“对不起，我很心疼你，我一直想要去看你！”

“可你没有来呢……”

“都怪学校里的那些个领导！我一直想见你！我想带你去逛超市！我想跟你一起观星！我——”就在我情绪马上到达极点的时候，我忽然停下了——把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爱你”两字收了回去。

“可是，你伤了我的心呢……”说完，她举起那把源石刀。

噌！

我忽觉胸口一阵剧痛。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伤痕还不够深呢~”

噌！

“唔……”我受够了无法与她见面的那些夜晚！我想她！我想她！！！

噌！

四周的同学顿时安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捂住胸口、一边默默抽泣一边“自言自语”的我。

“哈哈哈哈……呐，差不多了，现在就等我亲爱的博士回来咯！”她满意地看着骇人的伤口，随后抹去流出的鲜血，用带血的双手把那张照片撕下，盯着照片里的我。

我心如刀割，踢开板凳跑进厕所，趴在洗手池上放声大哭。

我晚上一定要去看她。一定。

“你没事吧？”同桌默默地走到正在痛哭的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唉……我没事！你回去上早读吧。”“需要纸吗？”“不用了，谢谢。”

我竟然……有种想让她现在就来到我身边的冲动？

做梦！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愿意来到我的身边！

……

我狂奔回家，掏出手机。

与此同时，凯尔希和阿米娅在控制中枢与星极交谈着：“星极，关于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很了解了。我们对您目前的处境表示十分的理解和同情。”

“可……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星极攥着纸巾，早已泣不成声：“我……我想博士，我以为……是因为我在……在战场上表现得不够好……所以……”

“很显然，您在战场上已经表现得很好了，您在战场上做出的贡献没有任何一位罗德岛干员能与您相媲美。”

“星极！”回到罗德岛之后，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办公室，像个疯子一样朝星极的宿舍狂奔而去，直到体力衰竭，“砰”的一声滑倒在地板上……

星极！等着我！

“我现在……只想见博士……哪怕一次……哪怕一秒……我……我好想他……”

“嗯，我理解。”凯尔希说道，“你现在，真的很想见他吗？”

“想！我想见他！我想让他知道！我爱他！我一直爱着他！”就如失去闸门控制的洪水一般，满腔的伤痛伴随着她的眼泪倾泻而出。

“呼……呼……星极……”前面就是她的宿舍了！

我伸出手去，可就在扣响房门的一瞬间，我犹豫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我停了下来。

我害怕她会把我拒之门外。

“嗯，我们了解了。”凯尔希站了起来，随手将一份文件递给她：“那么，星极小姐，鉴于您最近的表现和状态，我们批准您带薪休假。时限三百二十六天。”

“希望你会原谅我……”百般纠结过后，我鼓起勇气：“星极……星极小姐。您休息了吗？”

没有回应。

星极失望地接过文件，这不是她想要的。

“星极小姐？”

没有回应。

“原来你们也不理解我的感情……我知道了。”她擦了擦眼泪，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星极小姐。您休息了吗？”

没有回应。

果然，她根本就不屑于见我一面。

“为什么！”

我一拳砸向墙壁，接着，手臂无力地垂下来。

她终究，还是没有原谅我。

我苦笑着，轻轻用食指在她的宿舍门上写下了“0x4F5DA2”后，默默地走开了。那是我一直想送给星极的一串字符。只可惜，一辈子都没机会把它们送给她了。

……

我想你，真的好想。

只是想陪在你的左右。

只是想看到你美丽动人的笑容。

只是想与你一起，仰望那片没有被化工废气污染的璀璨星空。

我想走到你面前，亲手递上我那封幼稚可笑的情书。

告诉你，即使相隔时空的鸿沟，我的心也始终被爱牵住，带我来到你的身边。

告诉你，就算是被学习压力压垮了脖颈，我也要像始终向往星辰大海的疯子一样，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面向星空，张开双手，追求如此完美无瑕的你。

纵然我的身体早已被毫无人性的考试工厂压榨得不成样子。

纵然我的精神早已被畸形变态的高考竞争蹂躏得疯癫恍惚。

我也要如同地上的蝼蚁一般，自知形秽，却依旧要坚定地伸出漆黑的触角，盼望星星能够怜悯自己，降下一丝自己的皎洁，能够洗濯自己肮脏的外表。

但我不能渴求你给予我星光，哪怕一丝一毫。

我不能让我的外貌玷污了你美丽的双眸。

请让我歌颂你，赞美你，幻想与你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但请不要对我抱有任何一丝怜悯。

生在不同的世界里，我们各有自己的命运。

我会在某天永远地与这片大地告别，你也注定会在某一天，因为矿石病，而依依不舍地登上通往天际的列车。

等我真的离去。

那么，我最爱的人，请你不要在天堂的站台，望眼欲穿地守候我。

当肉体消逝，我的灵魂也注定要如被黑洞撕裂的星星般，消散在茫茫宇宙中。

我没有前往天堂的资格，更无法用自己的灵魂告诉你，我爱你。

但在那之前，我会在指挥室里看着你优雅的身姿，会在你受伤的时候给你微不足道但发自内心的安慰。

谢谢你，让我知道，爱的甜美。

我爱你，始终如一。

再见，我最亮的星。

……

距离放暑假还有一天。

晚自习，所有人都无心学习。

因为，今天白天，学校广播播报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我校秉持着‘激情燃烧，厚德博学’的校训和‘追求卓越，弘毅笃行’的学校精神，现对暑假做出如下调整：放假时间为二零二一年七月十七日至九月一日。另外，校方充分考虑到学生们在家庭等各方面的种种不便，现决定自二零二一年八月九日起，学生自愿参与网上辅导，网课辅导期间将统计上课未签到人数，并根据未上课次数扣除学生个人量化管理分数……”

晚上，一群学生聚集在教室后，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饮料，不停地傻笑着。

“对对对，我们*粗口*是自愿！哈哈哈……”

“没错！咱们是自愿！自愿想上网课！一点都*粗口*不想放假！”

“就是啊，正经人谁想放暑假啊！活着的时候干嘛要休息啊？等到死了之后能一次睡个痛快！”

“说得对！死就死呗！我们要坚决服从学校的安排！秉持着那个……什么来着？哦对！始终秉持‘手中有笔精神’！……”

我根本无心加入聊天。那些与星极度过的每个午后、星极参与的每一次作战，都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的眼前一闪而过。

一直都是直接嚼食咖啡粉末……好长时间没喝咖啡了……

还有最后一包摩卡，我还剩半保温杯的水，温度正好适合用来冲咖啡。

“这是……摩卡吗？”“没错哟！博士尝尝吧！”

“嗯。”我答应了一句被封存在回忆中的星极，把咖啡粉末倒进杯子里。

“哇！好烫啊！我等会儿再喝吧。”“咖啡就是要趁热喝啊。”

我盖上杯盖，像以前那样使劲晃了晃。

“那……谢谢。”

打开杯盖，像以前一样，吹开笼罩在咖啡上的热气。

“嗯？比想象中的好欸！”“嘻嘻……”

咖啡入喉，一股滚烫的火焰燎过喉咙，只留下满口的苦涩。

我印象中的摩卡可不是这个味道的。

“欸？体委你咋又哭了？你咋这么矫情啊？”

“滚！！！”我“砰”的一声拍响桌子，放在桌面上的杯子被弹得老高，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咖啡洒了一地。

……

门开了，凯尔希放下手中的记录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块手机。

星极拖着双腿，来到她的面前：“凯尔希医生。”

“今天，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特别想博士吗？”

星极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心里很清楚，谁都无法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嗯，我知道了。”说完，凯尔希清了清嗓子：“你想现在就去见博士吗？”

星极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来：“什么？”

“我……早就应该跟你说的。这是我的疏忽，请您原谅。”凯尔希说着，把那块手机递给她：“博士他现在就在另一个世界，这块手机可以帮你建立我们这片土地和那个世界的精神链接。简而言之，你可以到博士的身边了。”

“博士身边？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见到博士了？！”

“没错，鉴于您在战场上的表现，全罗德岛只有您一人有权享受这种待遇。”

眼中浑浊的雨云顿时散去，漫天的星辰顿时在她美丽的双眸中出现，可接着，血月将它们掩盖在恐怖的血色中：“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星极小姐，请您不要难过了。”

“我没有难过！”失心疯一般的她大吼一声，接着，又用淑女般的声音轻声对凯尔希说道：“谢谢您，还有罗德岛的大家。我终于能见到我每天都在思念的博士了。如果没有你们，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说完，她轻轻地向凯尔希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出控制中枢。

“等一下。”

“啊嘞？”

凯尔希走到她面前，严肃的表渗透出一丝笑容：“祝您和博士永远幸福。再见。”

话音刚落，她看见了星极脸上赫然出现的病态笑容。

……

“嘿！阿米娅！今天作战顺利吗？”

我站在餐桌前，仿佛面前的餐桌就是控制中枢的控制台，阿米娅正高兴地向我回报作战情况。

“所有敌人都已歼灭？太好了。那干员们呢？有没有人受伤？……好，没人受伤就行！哎，对了。阿米娅，你看见星极了吗？……在书房里？……好嘞，谢谢！”

推开房门，乱糟糟的书桌上胡乱堆放着各种笔记、试卷和打草纸。我的座位旁边还放着一把椅子。那可是给星极准备的！

“早上好！吃早饭了吗？……好。感觉怎么样？题难不难？……哦？有一道题把你难住了？……关于有机合成的？……需要我帮忙吗？……好办！拿过来！我帮你看看！”

我从一堆试卷中找出那一张来，上面歪歪扭扭的打草痕迹几乎要盖过题干。

我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开始钻研这道题。

“这个步骤是怎么做的来着……嘶……刚才还记得来着……这才多长时间就忘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推导，布满血丝的双眼在题目上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地板上逐渐被纸团覆盖。

“这……哎，星极啊，你帮我看看这个步骤。你看看你会做吗？”

把试卷往她那里推一推吧！她能看得更清楚！

好长时间之后，我还是没得到答复。

“星极？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这个步骤你会吗？”

没有回应。

“你……你会不会这个步骤……”

可我的身边，只有一把空空的椅子。

“说话！不要让我自己一人自言自语！说话！！！”

回应我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求求你……星极……说句话吧……不用给我讲题……哪怕跟我搭句话……问问我吃没吃早饭……问问我昨晚睡得好不好……哪怕跟我说句‘早安’……”

寂静……依旧是寂静！

“跟我说句‘早安’……哪怕一句……就一句……跟我说句‘早安’吧……请你……跟我……说句‘早安’……”

……

“博士，我想你，每次在战场上，看到你的身影，我便不再害怕眼前的敌人……”

象征星空的女孩痴迷地看着照片中的那个人，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可你却离我而去……把我的心……彻底打碎了呢……不可原谅……不乖的博士，竟然还妄想从我的手心里逃走……真是可恨啊……”

“星极！我想你！我想和你一起仰望夜空！我想与你一同在繁星的照耀下起舞！我想让你在看不见星星的雨夜里陪我度过不眠的夜晚！”毫无意义的自我麻醉，在无穷的思念下，变得那么脆弱不堪；这几天以来的孤独、无奈和愤怒，都在一瞬间，化作那对爱的祈求爆发了出来。

“呐~现在，星极就要去找你咯~”

“我想真诚地叫你一声‘天使’，我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我……我爱你！星极！我受够了没有你的日日夜夜！有你在我身边，我将不再恐惧和无助！”

“那么，博士，准备好接受惩罚吧~”

“星极……来吧……求你……来到我的身边吧……”

……

“博~士~”

等等……是星极的声音！

“星极？”

我抬起头来，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真的是她！

“天啊！！！星极！！！”我把笔扔掉，跌跌撞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她面前。

她愣住了。

“星极！是我！我是博士！我就是那个对你朝思暮想的傻博士啊！我想死你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爱的人，竟然突破了时空的限制，来到了我的身边！

“既然……你这么想我，那你……为什么要抛弃我？”我听到她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抛弃？抛弃？！”

我随手抓起一张试卷：“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抛弃你！没错，学校教的那些东西可能会让我以后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可是然后呢？！导数能用来解决几乎所有可导函数的增减值，但它就是解不出我对你的感情的变化！物理的运动学能算出任何一个匀变速运动物体的位移时间，但它根本就没法算出我该如何在每个不眠的夜晚来到你的身旁！一群人整天都在研究化学物质对于情绪的调节作用，他们总是想用一堆理论解释甚至模仿人类复杂的情感，但我对你的感情，不配用那些理论和公式来解释！可你不一样，你……你是沙漠中降下的点点细雨，是暴雨过后的第一缕阳光，是鸟儿的歌声，是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而我屡遭挫折，生活把我的灵魂磨成了鹅卵石的样子，但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给了我生活的希望！你让我的生活有了目标，那个目标，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你！你拯救了一个即将堕落的灵魂，或许你早已忘记，可他还记得！”

此刻，没有花言巧语，没有海誓山盟，只有真情实意的倾诉。

“我很想你，可是，请你回去吧！”

此话一出，她浑身颤抖了一下：“什么——”

“我要为你的未来负责！你在我的身边，只会跟我一起受苦受累，我不忍心看到你像我一样每天都像这般痛苦！我现在就是个在题海中喘不动气的疯子，我不想让你陪在一个疯子身边！”

她，如此完美。

我，如此邋遢。

我还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我拉入这漆黑的无底洞之中。

啾！

可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便拉住我的衣领，吻了上来。

所有的言语，被这一个吻溶化在了心中。

“呃……你……刚才是无意碰到的还是……不不不！我只是想问问！”

又是一个吻。

我用余光看见了她脸颊上的泪痕。

狭小的书房里，二人用这炽热的吻，表达了对彼此的思念。

原来，我们早已在心底深处，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彼此。

我们却因为阴差阳错，把那份早应表达出来的感情，压在了心里。

“博士……对不起……”

“不，真正该说道歉的应该是我。我没有尽到作为一个领导人该尽到的责任——”

“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我疑惑之时，她拉起袖子，我看到了她左臂上的一道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那种地方根本不可能出现那么深的刀伤。除非……

“你干什么！”自责感油然而生，我吓得面如土色，立刻跑去拿棉签和酒精，留下她一人在书房默默抽泣……

“来，伸出手来。”

她吸了吸鼻子，把那只受伤的手臂伸了过来。“可能会有点疼，稍微忍一忍。”说完，我一边给她抹药，一边轻吹着她的伤口。

“呜……”

“忍一下……哎，好。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步。纱布……纱布在哪儿……”

“博士啊！！！”

她不顾手臂上的伤，一下子抱住了我，放声大哭。

我们，赢了。经历了这么多的考验……赢了。

是时候表达我对她的爱了。

我牵住她的手：“我发誓，我会用尽一生陪伴你，无论我们要经历什么考验。星极，我爱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我爱你！！！我愿意！！！”

“好……好！”我欣慰地点了点头，拥她入怀。

窗外，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是最适合飞行的好天气。

……

“恁看，那个骑电动车的不是咱们单元里疯了的那个孩子吗？”

“是啊。唉！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就这么疯了。你知道他是咋了吗？”

“听说是学校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因为考试发挥失常还是学习压力。要不然怎么可能整天一个人自言自语啊？”

“你说咱们现在的教育是怎么了？还记得前几年那个捅死同班同学最后坐牢的那个初中学生吗？心眼得多毒！”

“谁说不是呢？”

“依我看啊，现在的教育光在乎成绩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欸，话不能这么说啊。但你说，咱们上学的那阵子也没见过哪个学生疯过，更别提杀人放火了。”

……

今天晚上，我们要骑着电动车兜风：“星极您好！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东南风三级，可以放行！请指示！”

她坐在后座，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走吧~”

我们飞驰在这座城镇的任何一条道路上，我伸出右手，给她介绍着这个地方。

这座城镇的每一条道路、每一座建筑，我都熟悉。

可我不再孑然一身，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爱。

拥有了心灵的依靠，那我为何再独自伤感？

她就在我身边啊！

“哎呀，电动车快没电了。”我停下车，环顾四周。我们现在就在没有灯的郊区。

已经天黑了。

“抬头看看星星吧——啧，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多云啊？”我失望地抱怨道。

“博士想看星星吗？”

“嗯，可惜看不见啊！”我无奈地笑笑。

只见她取出了一支钢笔——我前几天送给她的那支：“这支笔灌注了一种特殊的墨水。”

“呃……什么意思？”

“傻博士~”她捂住嘴轻笑几声，随后把笔尖对准天空，好像在书写着什么。

转瞬之间，云消雾散，镶嵌了点点繁星的夜幕照亮了我们二人的身影。

“好漂亮……”

“呐，博士~”

“嗯？”我转过头，发现她正张开双臂，微笑着看着我。

我领悟了她的意思，轻轻地拥住了她。

此刻，我忘却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无奈，所有的愤怒。

因为，有她在，我的心中不再乌云密布，只剩夜空晴朗，繁星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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