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宿，祭司身边的人也不得安宁。将军的脸色有些苍白，金发女孩也连续两个晚上没有休息了。万幸她的烧终于退了。

早晨，医生前来查看伤口，没有化脓的迹象。换药、重新包扎后，叮嘱说若三日一切安好，便无大碍。

众人侍奉祭司沐浴、早餐后，她让金发女孩歇息了。

阳光正好，春风和煦，温暖宜人。将军搂着她到庭院散心。

庭院内有几棵高大的棕榈树，仆人在树下铺好毯子放上软垫，又备好饮料、水果和干果。将军与祭司坐在树下玩起了游戏棋，不过他失了往日的风度与耐心，两三局后便弃子认输。

“怎么了？”

将军也不答，只是揉了揉头发，皱着眉，盯着她的小腹看。

“让我听一听。”说着他把头轻轻靠在她腹部，侧耳倾听。好一阵，他似乎终于感受到了胎儿的动静，眉头才算舒展开来。

他撑起来，给了对方一个吻。

“我很困，让我在你这儿躺一会。”

在王宫的一夜他根本没怎么休息。一早与国王见面时，他就强调自己的妻子怀孕了，没想到国王还是在宴会上安排了两位美丽的宫女一直缠着他。虽然不堪其扰，但是顾虑到国王的颜面，他也不能把女人们赶走。晚宴结束后，为了避免她们更出格的举动，不得不一直待在大厅。直到宫女们自觉无趣地散了，他才找了个地方小憩了片刻。

国王大约是听闻传言说将军对黑发美人情有独钟，送来的两名女子都有着长长的黑发。国王以为自己投其所好，尽管当初将军确实对祭司一见钟情，然而真正吸引他的何止是容颜与头发呢？

将军卧在祭司身侧，若有所思。他随意拾起对方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

祭司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像瀑布一样自然垂散在身后。

他嗅了一下，只有洁净过后的清新。很早以前他曾在她肌肤上、头发上闻到过焚香的味道，之后就随着她身份的消亡也一道消散了。

她偶尔也用一些这里出产的香脂与香膏，但更多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只有洁净的气息，以及……偶尔沾染了血的味道。

他劫掠她时，她手腕流出的血；他强占她时，她下身渗出的血；她拒绝行房时，从子宫流出的经血。现在他也能闻到混合了草药味的淡淡血腥。

她的国家有活人祭祀的传统，他想象她在仪式上沾染鲜血的模样——被血肉骨髓滋养的妖艳又冷酷的美。

他更喜欢她现在干干净净的模样。

祭司抚着他的短发，哼着古老的安眠曲。在她年幼的时候，有个女人也曾为她哼唱这支曲子。

将军很快就睡着了。

她看着他，他毫无防备地在她身旁安睡。

守在不远处的仆人羡慕地说：“好恩爱的夫妻呐。”

她抬起头，闭上眼，感受温暖的阳光。

有人曾经对她说……

‘我们离开这里吧，远离这一切，去我生父的国家，或者别的温暖的地方。我们在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种地、打鱼、织布……什么都好。’

春日明媚，眼泪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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