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說那個墨鏡主將問你假日有沒有空和他出去？」

「是、是的……」

鳴子的音量大了，小野田便矮了，聽到關鍵的四個字，微紅的耳廓燙熟那般，溫度甚至漫至雙頰，他緊張地摘下眼鏡想抹把臉，一個沒拿穩，東西掉落，自己也因為撿拾時不小心被經過的同學碰著，撲倒在地。

紅髮少年的眼色挺有興味，待人穩住，才笑著開口，「那不是很好嗎！這可是你們第一次約會啊！千萬別拒絕人家！」

「可是——」

起身攬住他的肩膀，那人湊近，而小野田右手捏向左手，低著頭，吐出兩個字後縮住喉嚨。

「怕什麼？他又不會把你吃了！」

「唔……」

比平時還要再困擾不知所措的模樣，使得鳴子語畢後，又壓著聲音開口，「你到底在糾結什麼啊，小野田？」

少年說，自己剛剛撒了謊，他們並沒有要出去，而是金城學長邀請他到家裡作客。覺得兩人的關係還沒有進展到那種程度，亦覺得這樣對對方是種打擾，而若不趕緊給出回應，心裡的疙瘩只會越來越清晰。

「喔……所以你們兩個這幾天都沒講話是這個原因？」

「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仰起頭來思考，倏地，紅色眼睛睜得老大，鳴子揚起臉，歪著頭，一副準備挖苦他的模樣，令他退了步，「那個，鳴子同學……」

「你就去吧。」

「欸？」

他擺擺手，「你放心去吧，那個墨鏡主將會把一切都準備好的。」

「準備好」是什麼意思？小野田沒能問出口，不過練習過後向那人允諾時，深碧的瞳孔閃爍著光。

葉片萬千而成峰巒，那麼要有幾座峭嶺才能變成那份盎然呢？他蹙起眉頭想。

今天也向金城學長索取了親吻。

對於捧著對方的臉頰等等的事，少年還不大熟練，但當自己做到了，身側也會為屬於那人的溫暖所印，像是鼓勵一樣，讓他笨拙的技巧有所蛻變，復加大膽地吮住唇瓣，慢慢往嘴角點。

他也碰上了形狀好看的鼻樑，還有眉宇之間，金城一語不發，任由索求。

待到察覺，自己已曲起右腳，擱到學長的大腿上，且若不是體重被支撐住了，兩人都會向後倒去，小野田大叫一聲，連忙開口道歉。

「沒事。」

健康的肌膚染上紅暈後變成他喜歡的顏色了。他羞赧的低下頭。

「小野田。」

「是！」

金城鬆開，小少年一下子有點錯愕，不過對方也未直接轉頭而去，僅僅起身，稍微撫觸其汗濕的腦袋。

「如果不想來的話，你完全有權利直接拒絕我。」

「不！不會的！唔……不對，該怎麼說呢……」

仰著臉龐望去，除了紅潤還有夕暉，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捕捉到對方視線的雙眼馬上就往那精壯的小臂瞥，「我只是在想啊，自己會不會打擾到……什麼的，絕對絕對沒有想要拒絕學長的意思！所以……那個！」

用力握住對方的右手，小野田直盯那因訓練而仍在冒出薄汗的手背，兩眼糊成一團，聲音顫抖：「所以……我絕對會……遵守承諾……」

金城彎著眼角，輕輕微笑，淡淡地，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抹開，顯然那人也不願如此，自個兒收了收，拍上他的肩膀。

「謝謝你，小野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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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許多時間讓自己適合與人碰面，但當看到了對方，少年又成了那個畏首畏尾模樣。那只是一般的居家服而已，不要因為金城學長穿著和平時不同的裝扮就心跳加速——臉頰燒灼，小野田自我苛責，感覺到視線仍在，又更加地低下頭。

「別磨蹭了，快進來。」

「是、是……」

才剛要換上室內拖，就被玄關的高低差所絆，稍長那人攬在了他的腰側。沉默鐫鏤綠眸與唇峰，小野田抬著眼看，霎時亦無以出聲。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隨金城踏上階梯、進入房間時，脈膊的聲響才會一撞一撞地清晰著，幾乎能觸摸。

空調運作著，他聽聞，可皮膚外層的燥熱屏去應有的涼，棉質的衣料往背膀稍微沾黏，還未發育完全的頸間稚嫩著，襯出緊張暈染的紅。

視線從步至窗台的小腿，到衣物掩去的胸膛，少年嚥嚥唾沫，矮桌前跪坐。

「那個……金城學長？」

「嗯？」

「請問你為什麼要把窗簾拉上呢？」

突然地想要摀住嘴，因為在語音落下之後，對方的神情冷得結霜，小野田聳立肩膀，慌忙地擺手：「我我我我沒有其他意思！就只是、只是單純地好奇——所以金城學長不解釋我也——」

「小野田。」

「是！」

「我就直說了。」

金城的視線清澈，並非率直，而是坦承的決意，其中夾雜的猶豫很快地被翻湧的情緒湮沒，卻又再次浮現。良久，才吐出下一句話。

「我的身體和你想像的並不同。」

「不同是指……？」

「看過就會懂了吧。」姆指沒入褲腰，外層的布料落至地面。他很認真。少年正襟危坐，不敢吭聲。只見雙腿中央、自己想像裡自然的鼓起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是意料之外的平坦。

學長的呼吸……好像變得急促了？

「我覺得我應該對你坦承這件事。」他連忙往對方的眼睛看，不知是否因為神情的無措，金城坐上床緣，閉緊的雙唇再度為他敞開，「出生時就這樣了。」

額頭、耳朵和胸口都好刺，被扎得疼。出自緊繃的熱讓思緒不斷運轉，小野田一動不動，朝那處望；對方皺了皺眉，半闔雙腿，嚇得他驚叫著道歉。

未曾想過的情況直直撞進腦袋，閉起嘴後，兩個拳頭摁在膝蓋鎖死。

能預見金城將說些什麼，但少年不願去聽，只希望那人不會因為他自己的話語而讓其本身感覺不適。應該要阻止主將繼續開口，一定要阻止——多次鼓動舌頭，那裡的麻木還是令話語慢了。

「之後無論我們的關係是不是會結束，我都希望你明白，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不必感到抱歉，我也不會要求你要接受我，畢竟是我隱瞞在先。」

擱下眼鏡，他的主將把臉埋進了掌心。總是溫柔地保護自己的雙手，似是為了捂住什麼而出勁，少年來到對方腳邊，輕輕握上腕部，又改為攬著那人的後腦，使他往胸口靠來。

金城並沒有在哭，這是能夠確定的。小野田直著腰板，再把心中的語句順過，聲調緩和，「會想要和我說這件事的話，表示金城學長很信任我吧？」

「……你要做什麼，小野田？」

不為聽出緊張而退縮，他高跪於結實的腿間，按向對方的膝關節處。

「我可以看看嗎？」

堅毅的眉宇允諾。

從床緣到床面，每個動作映入眼中都滿富熱意，血液似若往下身衝去，小野田要自己在那人褪去內褲之前什麼都別做。

真正面對時，視覺上仍有所衝擊，乾淨的地方抹過一道豔麗，他不自覺地伸手。指頭現在是稍涼還是熾燙？若什麼也沒有，金城大約不會腿根顫抖。

不對！自己連問也沒問便摸了對方最私密的地方，得要趕緊道歉才行——

而抬頭對上的是一雙濕潤的綠瞳孔。

那人掩嘴蹙眉，耳根紅透，小野田頓時失語。

「你可以碰。」

撇開臉後，金城這樣說。

得到應許的少年顯然大膽了些，不過還給溫柔圈住，所有的舉動又輕又慢，連撥開兩側的肉瓣時，亦留意著指甲是否磕著了人。

花蒂紅潤，隨撫慰充血，成了絳色，那嬌小的穴口逐漸濡溼，他試圖看著金城的眼睛，發覺對方抱住枕頭、覆去神色，彎了彎湛藍的雙眸。

「很漂亮喔。」

大概是想要回話，嘴唇開闔，最終一字不言，又回到原位。

手中濕熱殷切地邀請，肌理分明的腹部受到驅使一般，顫抖滾滾而過。

「我可以……那個……摸摸看裡面嗎？」

光是說出這句話，小野田覺得自己的骨氣全枯萎了，喉頭乾澀。第一次瞭解到何謂本能，理智上知曉這種問題根本不該問出口，情感卻清楚地明白，假使再度被給予肯定的答覆，會有多少欣喜充斥。

放過了枕頭，對方決定直面而來，「可以。」

虎口扣到膝窩，把身子往前挪了點，為了與人更近；食指已有些透明的體液，他一個個指節接續入內。本以為緊緻的入口容納不下，然根部濕熱著擠壓，他霎時暈頭轉向，好不容易穩住，回過神又被內裡的觸感激得背脊冒汗。

滑韌的甬道很窄，吸住外物後，不停地吮吻，小野田漲紅臉，抽身愣神許久，小心翼翼地兩指併入。

金城的氣息重而粗糙，那似乎是種激勵，令他在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抽送起來。踩於他身旁的腳趾蜷曲，那人嘗試穩住呼吸，可當他撞到某些地方，摸到邊的努力便會回歸原點。

他不想對方把這視為玩弄或挖苦，所以逕自停止了律動。結束插入後，兩瓣花唇間的幽深還未能閉合，向外吐露清液，少年看得入神，股間被勒緊的感覺更是逼著理性與之抗衡。

倏地，耳畔被撫上，小野田瞪大眼眸，與金城回望——那人坐起身來，環住他的脖頸，下頷抵至肩頭，聲線沙啞，且飽含情慾。

「做你覺得對的事，坂道。」

傻了一會兒，少年應答：「……是！」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有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但心底有個聲音教唆，令其解開褲頭，和喜歡的人相擁而合。

放倒對方後，那雙精實的手臂顯然沒有要鬆開的意思，把他攏得緊了；它們的主人喘息不已，仔細地聽，有濕意在裡頭。

金城哭了，聲音極細，似是從齒縫推擠出的，堅持和意志力皆阻止不了，夾雜泣音和些微鼻音，涓涓淌出，他撫著那人的後腦，半合眼囁嚅道：「明明剛才把話說清楚時，一點都沒有哭呢……」

被身後的腿絞住腰部，小野田瞬間和人胸膛貼齊胸膛，無法動彈，但能充分感覺到對方裡面按捺不住的脈動。

待到主將撒手對他的控制，少年也才能好好調整姿勢，全然把自己送入。

很不習慣大開兩腿那般，頭再怎麼向左別去，找到機會，或是難以忍受快感時，金城都想要闔起腳來，無奈他正在中間馳騁，最後都只能作罷，腹部痙攣。

少年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好像被死死地把持，柔韌的內壁嘬住分身，得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抽離，並挺腰插入。

腦裡很暈，可他知道自己正做著什麼，事後也不會因此後悔。

比起嘴上許下承諾，對金城來說，擁抱和交媾大概更能傳遞他的情意。

不過話語並非無用。

小野田靠在對方耳邊說：「我喜歡你，金城學長。」

一時間窄徑擠壓，身材精壯的少年渾身震顫，激靈看似褪去了，他稍微碰到金城的肌膚，唇間無以自制地袒露呻吟，再自個兒蓋過。

綠瞳恢復焦距後，屏除一切只容許他的身影映入。

小野田為此感到喜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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