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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年 05月 刊 下部(共67篇) - 75,2

[db:作者] 2025-06-20 22:13 5hhhhh 1220 ℃

  礼红先拿出了饼干和罐头,交给丙夏说:「你一定没吃过这些东西,送给你当点心吃吧。」丙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却客气着说:「我不要。」礼红一板脸:「小孩子,不听话吗?」丙夏就收下了食物。

  礼红又解开一个更小的包裹,里面竟是几十块闪闪发光的银圆。对丙夏说:「丙夏弟,把这些钱拿去给你爸爸。」

  老辉忙说:「要不得要不得,你是我们的贵客,那里能要你的钱?上次范队长已经给了我们许多钱了,现在还冒花光呢。再说,我这医药铺生计也好得很。这些钱你留下,将来回游击队时带走。」礼红说:「辉爷,你们一定要收下这笔钱,要不,我就走了!」见礼红这般说了,老辉只得收下了大洋。礼红又交代老辉,说自己需要几身城里女人的衣装,如旗袍、呢子大衣什么,还需要洗脸盆、香皂、毛巾、牙具、手纸、雪花膏和胭粉什么的女性用品。

  老辉频频点头,说道:「这样好吗?明日让丙夏领你上街转转,武穴地方很小,你了解一下街里的情况,散散心,需要么事东西,就买了让丙夏给拎着。」礼红说:「这样最好,只是有劳丙夏了。」

  她哪里知道,此时丙夏早已心花怒放了。

  然后,他们又商议今后怎样安排礼红。礼红说「辉爷,我就给你当女徒弟,学一学医术,将来回游击队也用得上。」老辉说:「你住在我这里在外人面前,需有个名堂。」什么名堂呢?老辉声称,为避人猜疑今后在外人面前,他就称礼红是自己的堂客,是从关东娶回来的。礼红脸虽然红了起来,但还是很认可地点了头。

  丙夏心里却好大不快活,只把白眼翻愣着老辉,父亲让他干什么,他也拗着不肯动弹,即使拗不过,也要噘着嘴,摔摔打打给父亲脸色看。礼红见了,就捂嘴直笑。

  礼红有孕在身,胎儿压迫膀胱,因此尿急尿频尿不净,时不时就要跑一趟茅厕。趁礼红又去茅厕涡尿的当口,老辉训起丙夏来:「做么事?你当我冒看出来吗?你个细鬼,你不满意礼红做我堂客,你发么事臭脾气,让礼红笑话?

  我这是为了她安全,也是为我父子平安沙。」丙夏心服口不服:「你多大,礼红姐多大?你们差了十八岁,说她是你堂客,鬼才信。」

  老辉就敲了丙夏一板栗,说道:「差二十岁又么样?老汉娶细女子的不多得是?她不是我堂客,难道说是你堂客?

  你才多大,今年将好十四岁,哪里娶得到那么大的堂客?」丙夏揉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心想:「她要是作我堂客,我还巴不得呢。」

  过夜之后,便要困觉了。老辉家只有一间卧房,老辉说:「我们爷俩就去堂屋困吧。」礼红说:「堂屋夜里会很冷的。」

  看起来老辉就想听礼红这么说,他也不想去堂屋睡。于是,就在卧房中间扯起一条绳子,搭上布单,将卧房一分为二,让礼红睡在床上。旧时南方的木床十分讲究,除了雕的镂的各种花饰图形外,床也很大很宽,平日老辉父子就睡在这同一张床上。眼下,床让给了礼红,老辉便在卧房的那道布单外面搭起了板铺,他和丙夏就睡在板铺上。老辉说:「今夜汤队长先将就了,明日我请木匠来,在这屋里打上间壁墙。」

  礼红说:「今后在外人面前,千万不可叫我汤队长。」老辉点头道:「晓得了,堂客。」他们笑了起来,只丙夏无法笑得出来。

  一床布单,便将一对父子和一个美女隔开了。那一夜,丙夏莫名兴奋,又无比紧张。躺在板铺上,大气也不敢出,手捂在坚硬的莫罗上,想象着如果将手捂在礼红的阴部会是怎样的感觉。细听布单那边哪怕一点声响,心中想入非非着。偶尔,传来礼红翻身的动静,丙夏的心都会狂跳一阵。

  礼红可能也不习惯这陌生的环境,没躺在云轩身边,定有一种不安全感觉,她一直在辗转反侧。

  外面时有苍鹭传来的怪叫声:「啊——」叫过之后,夜便更显沉寂。丙夏身边,老辉也显然毫无睡意,他也在屏住气息倾听名义上的堂客礼红的声音。老辉是刚刚四十岁汉子,虽然每日要为生计奔波,还要为儿子操劳,心力难免憔悴,可他身边毕竟很久没有女人了。眼下,一个迷人的青春美女就在他睡榻之旁,他若毫无非分之想,那除非是个傻子,或者生理有毛病。

  一屋子人就这样,各怀心事,久久难眠。而那一夜,又显得格外漫长。

  直到天色已蒙蒙发亮,丙夏才渐入梦境。好像只困着了不一会儿,就被叫声惊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听到叫声来自布单那侧的礼红。礼红正喘息着,断断续续说着梦话:「云轩……噢……我……我要你……喔……快来呀……云轩。」

  此时,天已大亮了,丙夏看到父亲似乎早已醒了,或者压根未睡,他睁着眼睛,嘴角露出奇怪的笑容。见儿子正看着自己,老辉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他对丙夏作了个手势,示意儿子不要出声。

  白天,老辉找来了木匠,在卧室里打上了间壁墙,因为木料太少,木板墙上的缝隙就很大。老辉让丙夏找些旧画纸,把墙糊上。丙夏糊壁墙时,就回想起了在腰山上时,曾透过板墙上的小孔,窥视礼红被中田、雅由江和多津子凌辱玩弄的情景来,他特意没把画纸糊得很结实。

  忙完了屋里,下午老辉去给礼红办户口,他给一些伪警察甚至鬼子看过病,办个户口还是很容易的。丙夏就领着礼红去街上逛,那时武穴也只有两三条街。

  礼红扯了些布料,找了裁缝量了身段,要做几件旗袍。又买了其它衣裳,还有日用品。丙夏就一一拎着。在没人的地方,礼红对丙夏开着玩笑说:「丙夏弟弟,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不可以叫我姐姐了。」丙夏闷闷地问:「那我叫你么事沙?」礼红笑了起来:「你得叫我妈妈,要不就用你们本地话,叫我嬑。」

  丙夏已经跟礼红混熟了,不再似昨日那般腼腆,他摇头道:「我不嘛,你才几多大?我凭么事叫你嬑?」礼红说:「因为今后街坊邻居都会知道,我是你父亲的堂客呢。」丙夏就不高兴了,他只要不高兴,在脸上就能流露出来,那就是闷闷不乐,对人挭着脖子,爱答不理。

  礼红见丙夏生气了,觉得这孩子蛮有趣,就逗他:「丙夏,你怎么了?不愿意我做你爸爸的堂客吗?」丙夏说:「么事愿不愿意的,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堂客嘛,你是范队长的堂客沙。」礼红「咯咯」笑出声来:「那还用你说?可我和你爸爸是假扮的夫妻啊,你不愿意这样吗?在外人看来,我们就像一家人似的。」

  丙夏说:「我们就是一家人嘛,可你不是我爷的堂客,你才多大,就扮我老子的堂客,我都不好意思沙。」礼红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她问:「丙夏,你看我扮你堂客行吗?」丙夏脸都红到脖颈了,可他心里却温暖起来,这话都说到他心窝里去了。礼红说:「丙夏,将来你和我一起回游击队吧,我们跟你爸爸好好学本事,到游击队给兄弟们看病疗伤,让他们狠狠打日本鬼子。」丙夏点点头,只要能和礼红在一起,到哪里都行。

  拐过一条小街,长江豁然出现在眼前,礼红指着江对岸,兴奋地叫起来:「丙夏,快看啊,那山多美!」丙夏抬眼看去,顿时也觉心旷神怡。但见漫山红遍,满江碧透。只一夜间,映山红竟然争相怒放起来。那时的山上,植被繁茂,又没有建筑物,因此,当山花烂漫时,景色如诗如画。

  礼红问:「小弟,对岸是什么地方?这么美丽。」丙夏说:「那是江西的瑞昌了。」两个人就站在那里,望着大江群山。礼红叹道:「锦绣河山应犹在,何日收复大江南……」

  江面上,一艘日军舰艇鸣着笛,耀武扬威驶过。这是一个黑暗的岁月,但春天还是来了……

                 三

  间壁板墙打起来后,礼红就敢放心大胆地困觉了。老辉父子毕竟是老实人,听着礼红极轻的鼾声,他们也会进入梦乡。丙夏在梦中还会见到礼红,梦中的他们是同寝在一床被里。梦醒后,听着礼红的轻鼾,回味着甜蜜的梦境,心中倍觉温馨,倘若那不是梦该几好。

  这日,老辉要去别人家给人看病,临行时嘱咐丙夏照看药铺丙夏满口答应。

  老辉走后,丙夏起初还规规矩矩坐在堂屋里,有来抓药的,他也能答对。不久,礼红从卧房里出来了,她问丙夏有没有大盆,她想洗个澡。丙夏便找来大木盆,还帮礼红烧了水,说道:「大姐,我帮你把水拎屋里去。」礼红笑道:「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叫我妈妈或者嬑。」丙夏说:「我就是叫不出口。」

  礼红说:「那你就叫我姨妈吧。」丙辖说:「现在也没的外人,我偏叫你礼红姐。」礼红「咯咯」笑着:「随便你,真犟。」

  丙夏帮礼红将热水倒进木盆里,礼红说:「丙夏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丙夏出去后,礼红就关上了板壁的门,并顺手插上。

  丙夏记起在腰山上窥望礼红被中田等男女鬼子蹂躏情景,不由得一阵心慌,他犹豫再三,终于用手指蘸了口水,将板壁上糊的画纸洇湿,屏住气息,慢慢启开画纸,耳畔回响着礼红「哗啦哗啦」弄水的声音,他将眼睛贴在了板墙的缝隙上……

  顿时,丙夏心跳加剧,浑身颤抖起来。他看到礼红已经脱光了衣服,正小心翼翼地抬脚进入木盆。还是那对乳房,只是更大更饱满了,乳头也更加突出,乳晕颜色更深了。雪白的肚皮鼓胀得像皮球,肚皮上有少许花纹,那就是孕妇的妊娠纹。腹下两个青色的刺字更加醒目了。

  礼红慢慢坐进水里,大乳房颤动着,丙夏的莫罗也随之跳动起来。他看见礼红用毛巾撩起水来,先是洗着脸。又将水撩向圆润光滑的臂膀,接着便轻轻揉洗一对硕大的乳房。丙夏真希望此时自己能进去帮她洗澡,帮礼红洗澡一定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范云轩帮她洗过澡吗?

  礼红又轻轻搓洗起肚子来,动作十分小心,一定是担心着肚子里的小宝贝。接着,她便洗着阴部,小小一撮阴毛在水中漂动着,她的手指在柔软的阴唇上慢慢揉着,喘息声逐渐加剧,并且轻轻呻吟两声。丙夏将莫罗紧压在板壁上,以减轻自己的欲望。

  礼红开始洗屁股了,她的手指似乎在揉洗着屁眼,丙夏紧紧咬住下唇,想象着那屁眼的美妙和芬芳。

  当礼红用毛巾搓洗后背的时候,丙夏听到外屋传来「咔嚓咣噹」一阵声响,好像什么东西遭到了破坏。礼红喊道:「丙夏,出什么事啦?」

  丙夏哪敢回应?又急欲出去看个究竟,他掂着脚尖,蹑手蹑脚走出卧房,眼前的情形令他不由得大发雷霆。不知谁家的一条黄狗,将灶房里昨日吃剩的一只野鸭翅膀偷叼到堂屋,正在地上有滋有味啃着呢。丙夏咆哮起来:「滚,瘟灾!我操你嬑的。」黄狗吓得丢下鸭翅,惊叫着落荒而逃。丙夏怒吼着:「死狗,看老子打不死你!」说着,从地上拾起一件东西,就向黄狗砸去。

  狗倒是没砸到,正在逃跑的黄狗却停了下来,回过头,嗅了嗅丙夏扔来的东西,竟欢叫一声,叼在嘴里……

  丙夏这才醒悟,刚才情急之下,自己竟是用鸭翅砸狗,气得丙夏跳脚乱骂。进灶屋一看,放在灶台上装鸭翅的大碗也已落地摔烂。这鸭翅自己昨日都没舍得吃,特意留给礼红今夜吃的。

  丙夏正气得乱骂着,礼红已经出来了。洗过澡的她满脸红扑扑粉嘟嘟的,更加漂亮迷人了,有如贵妃出浴。她问:「丙夏,出什么事了?」

  丙夏一见到礼红,气就消了。他收拾着地上的碎碗片说:「一条野狗,偷吃了野鸭肉,该死的。」礼红说:「算了,何必跟狗生气。」又说,「丙夏,我端不动那盆水,你帮我把洗澡水倒掉吧。」

  丙夏突然灵机一动:「礼红姐烧一次水不容易,要挑好多桶水,费好多柴,我就用你洗剩的水也洗一洗吧。」

  未等礼红回话,他就已经跑进卧房关上门,赶紧脱下衣服,坐进了木盆里。礼红洗过的水虽有些浑浊,但却散发着香气。他看到了礼红换下的内衣内裤,全丢在板凳上呢。丙夏不觉大喜,忙拿起礼红的裤衩,凑近鼻前闻了起来。

  礼红在山里打游击,难得洗澡,且又是孕妇,裤衩上气味就十分浓郁。丙夏鼻子蹭着内裤,身体一时失控,不由得抽搐起来,人几乎昏迷过去。

  晚上,礼红要跟老辉学正骨术,老辉却说:「那着么事急?来日方长嘛,待过些日子,有骨伤病人来,我做给你看,那样学得更明白沙。现在,我要看看你的胎气,也好叫你晓得以后注意哪些事情。」

  于是,老辉就给礼红把脉,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停经的,是否经常感到疲倦然后又让礼红去卧房,礼红不解有些疑惑而又警觉地问「去卧房?干什么?」老辉笑道:「看你骇怕的,我是郎中,我要听听你的胎音,我老辉是么样的人,你还不放心吗?」说得礼红不好意思了,便与老辉去了卧房。

  丙夏也要跟进去,老辉板脸问:「你进来做么事?」礼红说:「不,让他进来吧。」礼红心里想的是,丙夏如果在这里,老辉就不会做出什么非分之举了。

  老辉说:「我听胎音时,你要掀开衣襟的,他看到了不好沙。」礼红笑道:「他只是一个孩子嘛,让他也跟你学点本事吧。」

  于是,丙夏就留了下来。他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比礼红更加警惕地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老辉让礼红掀起衣襟,礼红的肚子就露了出来,又白又大。礼红当着父子面暴露着肚皮,脸就红了起来。尽管这父子二人在腰山早已见识过赤身裸体她了,可是在这种场合下,亮着肚皮的礼红还是十分难为情。

  老辉摸着礼红雪白的肚子,又把一张粗糙的脸贴在礼红细腻光滑的肚子上,脸皮和肚皮的反差就格外强烈。老辉在礼红肚子上听了很久,丙夏心里火烧火燎的,又分外酸楚,他真希望此时给礼红听胎音的是自己,而不是父亲。

  父亲仿佛在礼红肚皮上听了足有一百年,而且大有继续听下去,永远听下去的意思。丙夏忍受不住了,嘀咕道:「你给别个女人也从来冒听过这么久嘛。」声音虽小,但足以使屋里每个人都能够听清了。

  老辉不好意思了,抬起身子说:「鬼伢儿,别个女人能跟礼红一样吗?礼红是自家人,当然要听得更仔细沙!」

  礼红放下衣襟说:「好了,你们父子不要为了我闹不和气。否则,我都没法在这里住下去了。」

  老辉说:「礼红,你莫多心。刚才我听到你胎动了,估计你是在去年新历十一月怀上的伢儿,现在至少四五个月了。你要多注意休息,少动弹,万不可伤了肾气。肾气是母之真气,子所系也。肾气亏损,就不得固摄胎元,容易流产。肾为先天之本,主生殖,脾是后天之本,主气血。我已经给你准备了寿胎丸,每日的定时按量服用,就可益肾健脾,保住胎儿。」然后拿出药丸嘱咐一日服几次,何时服。

  礼红道了谢,又对丙夏说:「要跟你爸爸多学着点。」

  经历了这样的一天,丙夏夜里若是不失眠,倒奇怪了。他躺在板铺上,鼻息中回味着礼红裤衩的芳香,心中阵阵激动。脑海里长久闪现着父亲鼓捣礼红雪白肚子的情景,他心中有一种既温暖又酸痛的滋味。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枪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枪声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还很密集,应该是哪里发生了战斗。丙夏心慌起来,「腾」一声,坐了起来,老辉也同时坐起。父子互相望着,都听到了对方惊恐的喘息声。

  老辉声音压得很低,并且颤抖着:「是在打仗吧?应该把礼红喊起来,要是发生意外,我们也好赶紧逃命!」丙夏早已没了主见,只是点着头。父亲就敲了几下板壁,焦急地叫着:「礼红!」

  礼红在隔壁问:「辉爷,有事吗?」老辉说:「礼红,你没听到枪声吗?赶紧起身,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避一避去吧!」

  礼红打了个哈欠说:「辉爷,枪声听上去远得很,这里不会有事情的。放心吧,有我在呢,睡觉吧。」礼红毕竟当过国军,又是游击队的中队长,经历过战斗考验,对这种枪声早就习以为常了。

  见礼红如此从容镇定,老辉也觉自己过于胆怯,一个男人,竟不如弱女子有胆略,他对丙夏说:「困觉,没事的。」

  丙夏哪里还有睡意?心中充满了对礼红的敬佩。一个柔弱女子,比两个男人还勇敢,她那一句「放心吧,有我在呢」,简直就像个女中豪杰。

  次日,有来医药铺抓药问医的,就传言道:昨夜新四军游击队在武山湖跟日本人打了一仗。丙夏还是第一次听说新四军,他问:「新四军是做么事的?」来人就说:「听说是共产党的队伍,好像就是过去的红军。」丙夏心想,那他们可是厉害得很沙。

  下午,来了一伙伪警察,说是搜查抗日分子。一个瘦高个看样子是当官的,见到礼红,眼睛便盯盯地看个没完,吞咽着口水,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去。礼红忙微笑着给他端上茶,说道:「长官,请吃茶。」

  瘦高个这才回过神来,问老辉:「老辉,这姐儿就是你从关东说回的堂客?听口音倒是北方人。」因为礼红说的是国语,而瘦高个也根本分不清国语和东北话的区别。他眼馋地又看了礼红几眼,对老辉说,「你堂客几漂亮,简直就是仙女,在武穴城也数得着了。老辉你真是好福气。这些天让她少上街,皇军要是听到说北方话的人,会当成新四军抓起来的。」

  老辉忙点头表示感谢。瘦高个又低声对老辉说了几句什么,老辉连忙包了鹿鞭揣进瘦高个的口袋里。瘦高个一挥手,领着几个警察走了。

  礼红说:「他们不让我上街,我偏要去。」老辉急了:「要不得,要不得,鬼子真抓你怎么办?」礼红说:「下午我还真得去裁缝铺,取回定做的旗袍。」老辉说道:「让丙夏跑一趟嘛,不要说你的口音容易让鬼子怀疑,就是你这么漂亮,小矮子也要找你别扭的。」

  礼红说:「我多加小心就是了,我必须去试试是否合身,作工有没有毛病」老辉说道:「你肚子都大了,么样试旗袍沙。」说得礼红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肚子就真的那么大?连旗袍都不能试了?」

  最后,老辉同意礼红下午去裁缝铺,但让丙夏陪她同去。

  下午,天色竟阴沉下来。礼红拿了一把油纸伞,招呼着丙夏一起出门。老辉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说:「这天,阴得像要塌掉,怕是有大雨,要不,等雨停歇了再去吧。」礼红说:「不要紧,裁缝铺不是很远,再说,春天的雨不会下得很大,我们还带了伞。」

  礼红和丙夏到了裁缝铺,两件旗袍都已做好,礼红分别试穿了,很合身。虽然礼红肚子有些鼓胀,但并非十分突起,旗袍稍紧一些,考虑到生产以后肚子还会收回去,也就无所谓了。裁缝铺老板娘对礼红赞不绝口:「这姐儿好模样,好身材,穿上旗袍真像仙女沙,几美哟!」礼红付了手工费,将旗袍包好,放在丙夏挎着的竹篮里,向老板娘道了谢。老板娘挽留他们喝茶,礼红说:「不啦,眼看就要下雨了,我们要赶紧回家呢。」

  才走出裁缝铺不远,雨点就落下来了。他们本想在雨下大之前赶回家,可礼红有孕在身,又不敢疾走,很快,雨点就变成了如注大雨。这是春天里少见的暴雨,云压得很低,几乎就贴在地面上,似乎都要把武穴这座小城压塌了。

  长江对岸的山峰也隐在了云雾中,不见踪影。

  猛然间,天地间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接着便是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声炸雷,连大地都颤动起来。骤然间,大雨就变成了倾盆之势。

  礼红和丙夏同撑一把伞,怎能抵住如此疾雨?前方离回家的路还远,身后,想回裁缝铺也不近。二人身上已经淋湿了一些,只好躲到街旁人家的屋檐下,暂时避一避。礼红焦躁地望着天空,满天乌云没有一点缝隙,这就意味着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丙夏倒不着急,只要能在礼红身边,就是下刀子,他也觉得幸福。

  长江两岸春季虽然多雨,但一般都是小雨,下这样的暴雨,丙夏还是第一次见到。只不一会儿,街上便沟满壕平,连路面上的积水都深及膝盖了。

  礼红撑着伞站在屋檐下,身子尽量贴在墙壁上,以免屋檐淌下的瀑布般的雨水淋到自己。丙夏起初还离她挺远,他不好意思靠近礼红,担心礼红会烦他不规矩。但礼红却一把将他搂了过来,手搭在他肩上,声音显得很柔和,听上去让人感到暖意融融的:「看你,为什么不躲在雨伞下边?淋湿了你爸爸会骂我不照顾你的。」

  丙夏就靠在礼红身上。这是他们身体第一次紧密接触,丙夏浑身颤抖起来,礼红的身体柔软而温暖,依偎在她身上是如此舒坦。扑鼻而来的还有她身上的温馨芬芳气息,丙夏头晕晕的,耳边又回想起礼红昨夜镇定勇敢的话语「放心吧,有我在呢」,他顿时好像完全融化了,就想这么与礼红依偎一辈子。

  过了一会儿,雨有些小了,但依然在下,因方才雨下得太急,街面上的积水不仅未退,反而涨得更深了。眼见天色渐黑礼红焦急起来「我们怎么回家呢?」她脚上穿的是布鞋白袜,倘若赤脚涉水回家也并非不可,但她是孕妇,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小宝宝着想。

  丙夏见礼红那么着急,不觉心疼起来,他脱下鞋子,掖在裤带上,然后说:「大姐,我背你!」礼红看着丙夏,摇头说「丙夏,那可不行,我会压坏你的。你还是个孩子呀,个子又瘦小,我又怀了孕,很沉的。」

  丙夏眼睛瞪了起来:「么事,你说我背不动你?」他撸起衣袖,屈起臂肘,上臂挤出小小一块肌肉,「礼红姐,你莫要小瞧我,看看我有几结实沙!比你再重的我也背得动,去年我就能挑百十斤担子从梅川走回腰山了。你没听说过吗?筋骨皮,力无敌,就是说结实的瘦人要比胖子有劲沙。」

  礼红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就大人欺负小孩一回吧。于是,礼红一手擎伞,另一只手挎了竹篮,搂在丙夏胸前,丙夏一弯腰,就将礼红背了起来。他倒没觉得礼红有多重,她的乳房紧紧挤压在丙夏脊背上,丙夏觉得那两坨肉软绵绵的,把他身上蹭得痒酥酥的,那是一对被狼狗舔过,被罗呆子抓过,被日本鬼子蹂躏过的大乳房,贴在他背上,竟有一种难言的美妙感觉。丙夏认为应该感谢上天,下了这样一场及时雨,在别人眼中,这样的暴雨会是灾难,但在他丙夏看来,却是幸福的甘霖。

  礼红的嘴就贴在他的耳畔,呵气如兰,满口香津,她在问丙夏:「丙夏,你累吗?我很重吧?」丙夏回答道:「一点也不重,能天天背你才好呢。」礼红被逗笑了:「你还想背我一辈子吗?」

  丙夏心想:就怕你不愿意,只要你愿意,我就背你一辈子。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背着他暗恋的孕妇,走在长江畔积水的石板路上。在雨中,他的莫罗硬了起来……

  这段幸福之路实在太短太短,他还未及品足这美妙的滋味,老辉已迎过来,他身上披着蓑衣,手里提着马灯……

                 四

  一九三九年八月中旬的某一天,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回荡在长江岸边的小城中,惊飞了落在屋脊上斑鸠,礼红的小宝贝出世了!是个男孩,一个正宗的小范云轩。望着孩子粉嘟嘟的脸蛋,还有咧开笑的无牙小嘴,礼红流下了泪。

  不知是因为幸福,还是激动,或是思念。已近半年了,丈夫毫无音讯,他在何方呢?他可知道,他们的孩子已经出世了。

  「孩子,我的小宝贝,你爸爸正在战斗中,为了民族的尊严,他正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打日本人啊,你知道吗?」

  礼红对小宝贝说着。

  此时,一个骨瘦如柴,破衣烂衫的青年,正一路行乞,走在前往武穴城的途中……

  产后的礼红,将宝宝喂养得白胖健康,自家也粉嫩肥白,更添丰韵。因为她很年轻,身体恢复得快,当然更得益于老辉和丙夏的呵护。丙夏早已成了摸鱼高手,只要跳进水沟或荡子里,只消一两个时辰,必会弄个两三斤河鲜上来。

  这些河鲜连汤带肉多数落入礼红腹中了,因为老辉会依据中医药理,给礼红烹调催乳汤菜,如鲫鱼加黄豆芽或通草熬汤,既补中虚,又可通乳;鲤鱼与大米或小米煮粥,开胃健脾;丝瓜仁烧鲢鱼汤,活血通乳……有时,宝宝都吃不完礼红的奶水,她只好白白挤掉,免得形成回乳,使奶子胀痛。丙夏便会想:挤掉几可惜沙,我要是能吃上两口几好。

  老辉父子把礼红的宝宝唤作「细伢儿」,其实就是「小孩儿」的意思。他们曾劝礼红给细伢儿取个名字,礼红说:「还是等着云轩给他取名吧,他是孩子的爸爸啊!」

  丙夏极喜欢细伢儿,有时轻抚他白嫩的小脸蛋,摸着婴儿滑溜屁股,心里就想到细伢儿母亲的嫩脸和肥臀了。他也时常盯着细伢儿看,直到细伢儿冲他咧嘴一笑,他便十分开心。在他眼中,细伢儿简直成了最可爱的宠物。

  礼红时不时怀抱细伢儿对丙夏开玩笑:「细伢儿,看,那是你小哥哥,丙夏哥哥。」丙夏便说:「么事哥哥,我是他舅舅嘛。」礼红便笑起来:「丙夏,我是你妈妈呢,至少也是你姨妈吧?细伢儿不是你小弟是什么?」丙夏回答:「是我小外甥呗。」这几个月来,丙夏与礼红混熟了,他们已经可以开各种玩笑了,同时,丙夏受礼红影响,也学了些国语,他和礼红说话,有时用国语,有时用方言,有时又夹杂着说。

  在老辉父子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礼红母子健康平安,礼红对他们充满感恩之心。如果有一天,真要离开他们,心里还真舍不得。但是,她更思念丈夫云轩,尤其是当细伢儿睡着时,她总会望着儿子发呆,渐渐地,细伢儿的脸在她眼中就变成了云轩的面庞……

  吃过满月酒之后,礼红也时常抱着孩子到堂屋来,看老辉给别人医病抓药,自己也跟着学一些医药知识。丙夏见礼红这样,也深受影响认真跟父亲学起来。有时客人见了,会笑着说:「这母子俩处得不错,真不容易。」他们还当礼红真的是丙夏的继母呢。

  这日,礼红在卧房里给细伢儿喂奶,老辉送走顾客,闲来无事,就坐到椅子上,让丙夏给他按摩肩背,他对丙夏的手法进行指点,并向丙夏讲解肩背上的各个穴位,这就是边干边学,实践出真知。

  正在这时,有个乞丐,似乎路过这里,站在门口向屋中探头探脑张望。乞丐长发已经垂颈,脏得打了绺,衣衫破烂不堪,骨瘦如柴,赤着脚,身上的臭气引来无数苍蝇。

  老辉见花子一个劲向他父子巴望,便轰赶他:「去、去,我们也是刚讨完饭回来的,哪里有么事把给你?」花子突然颤抖着声音叫道:「辉爷,是我沙……你不认得我了?」

  听声音倒是耳熟,可他哪会有熟人去做花子呢?老辉让丙夏停了手,二人走出门来,那花子哽咽起来:「辉爷,丙夏弟,你们……还冒认出来?」丙夏这时便认出来了,他惊叫道:「小陈哥!」小陈腿一软,瘫倒在了堂屋门口。

  父子将小陈搀进灶房里,丙夏说:「我去告诉礼红,小陈回来了。」老辉止住了他:「莫让礼红看到小陈这般模样。」老辉见小陈独自回来,且弄成这副样子,便知一定出了事。那么英俊强壮的伢苗,变这了这等模样,不知吃了几多苦呢。小陈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粥,丙夏又烧水让他洗了澡,换上了老辉的衣服,小陈这才缓过气来,也有了几分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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