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day! Mayday!

（求救!求救!）

The ship is slowly sinking.

（這艘船正緩慢的沉沒。）

They think I'm crazy ,but they don't know the feeling.

（他們認為我瘋了，他們不理解那種感受。）

They're all around me,

（它們環繞著我，）

Circling like vultures.

（就像空中盤旋的禿鷹。）

They wanna break me, and wash away my colors.

（它們想要擊垮我，並同化我。）

—————————————————

墮轉是什麼感覺？

這恐怕很少人能夠回答，因為能逃避「處決」的人可不多。

莫斯提馬知道，那感覺深深烙印在他的身心。

藍髮的墮天使位於車後座，一隻手搭上架在一旁的鎖，摩挲著上頭的零件。

前陣子剛保養過就是不一樣，就連金屬部件都能映照出莫斯提馬的樣貌，即便有操控時間的力量，畫面中依然是現在的他。

莫斯提馬調整了一下耳機中音樂的音量，順道看了一下手機畫面的時間——凌晨1點。

為什麼突然就失眠了呢……欸，你怎麽了嗎？

盯了會，腦中並沒有什麼聲音。

……不說話啊。

無奈的將視線移開，尋找其他能打發時間的事物。

例如另一旁靠著窗睡著的監管人？

莫斯提馬湊近了點，難得能觀察一下自己搭檔的睡顔不把握一下說不過去。

仔細想想，自從從戰友變成這種關係後已經……7年了。

｢……這真的很久，是吧。｣

細聲感嘆，不料火紅的眼眸突然劃破了深夜的昏暗。

｢你做什麼？｣

怎麼說醒就醒。

菲亞梅塔調整了一下姿勢，一邊把莫斯提馬推開了點。

｢早安啊！我親愛的同事。｣

掙扎離開了對方的施力點，莫斯提馬拉下左耳的耳機，用著富含朝氣的語調道早。

｢要廢話就閉嘴，回答我。你怎麽了？｣

｢你一定要這麼無情嗎？我只是覺得這地方好冷有點睡不著。還是說你要讓我抱著取暖？｣

莫斯提馬張開雙臂，菲亞梅塔回以厭惡的神情。

｢你倒應該想想，你是不是睡傻了？｣

｢但是你總是暖暖的是真的。｣

黎博利翻了個白眼。

｢我的睡意也被你趕光了，想去哪轉轉？｣

平常莫斯提馬開始莫名其妙行為的時候，菲亞梅塔會找些事情讓兩人都能投注注意力，他知道莫斯提馬很喜歡漫無目的兜風。

——或許能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不是嗎？

莫斯提馬是這麼告訴菲亞梅塔的。

｢噢，向東如何？｣

｢好。｣

莫斯提馬喜歡兜風，但那是因為他喜歡菲亞梅塔有明確事情可做的樣子。

他能回想到，剛剛在睡夢中的菲亞梅塔，眉頭是蹙著的。

不過，為什麼？

引擎發動了，窗外的景色變了。

為什麼感覺什麼都還沒有變化。

莫斯提馬搭上了駕駛座椅背，臉頰蹭著菲亞梅塔的頭髮。

「……你不對勁。」

黎博利這才意識到，墮天使臉上討人厭的空洞微笑變淡了。

他將車靠邊停下，抬首對上該人目光，菲亞梅塔詢問著。

莫斯提馬也知道他現在怪怪的，不過這種感覺很熟悉，只不過他以為早已經不太需要擔心了。

7年前，莫斯提馬手中銃剛掉落時的感覺就和現在一樣。

就像什麽感受都被放大，讓人覺得快窒息，外加上有點頭暈。

莫斯提馬不需要，他不需要這些。

為什麼會突然如此，也許終究無法對抗一輩子。

它在侵蝕，我還沒有被赦免。

｢你在發燒嗎？｣

菲亞梅塔解開了安全帶，好讓自己可以轉身到能與莫斯提馬正常互動的程度。

不料莫斯提馬扯住了菲亞梅塔的領子，一往清澈的藍瞳有些混濁。

｢去，我們去那個高樓，我想看日出。｣

Take me high,and I'll sing.

（帶我高飛，我才得以歌唱。）

｢什麼？｣

菲亞梅塔很是困惑，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的搭檔怎麽突然這副德性。

不過他知道莫斯提馬指的龍門的其中一棟廢棄住商大樓，莫斯提馬曾經說過那的朝陽十分美麗。

莫斯提馬沒有反應了，靠在後座，菲亞梅塔不知道他意識是否清醒。

他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解決問題，履行他曾發下的誓言和承擔的責任。

I cannot stop this sickness taking over.

（我無力阻止這病態取代我的內心。）

It takes control and drags me into nowhere.

（它接管並拖行著我不論何方。）

I need your help, I can't fight this forever.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無法抗衡它至永遠。）

I know you're watching,

（我知道你正看著，）

I can feel you out there

（我能感覺到你就在那。）

莫斯提馬覺得自我正在被淹沒，意識就將要被打沉。

他的目光能捕捉到視野範圍中，於黑夜顯得突兀的紅。

菲亞梅塔是他最可靠的搭檔。

不用害怕發言造成危險，遇到麻煩也能攜手解決。

雖然有時候真的很嘴硬，但關心意圖總是明顯到莫斯提馬想不注意都難。

莫斯提馬曾經問過菲亞梅塔，為什麼當初這麽堅定的自薦，堅決的要來擔任自己的監管人。

｢因為我認識你，我見證過你的行為，所以必須我來才行。｣

菲亞梅塔是這樣坦誠的。

他知道莫斯提馬不是戰場的叛徒，也不是被戰況逼瘋的精神病。

還有莫斯提馬不會後悔給予那顆子彈推進的力量。

莫斯提馬其實有點慶幸，菲亞梅塔在自己的身邊。

也許有點自私，但他需要這樣的存在來拉住自己。

我們都將擁有相似的生活，是我將你拖入，而你將把我拉出，使我得以維持正常。

你讓我不被擊潰。

Take me high,and I'll sing.

（帶我高飛，我才得以歌唱。）

Oh you make everything okay.

（你搞定了一切。）

We are one in the same.

（我們是同一類。）

Oh you take all of the pain away.

（你抹除所有痛苦。）

Save me if I become my demons

（救贖我，若我成為我心中的惡魔。）

廢棄大樓的電梯理所當然無法啟動，樓梯很長。

他們花了一點時才到達頂樓，已經錯過第一道光。

菲亞梅塔嘆了口氣，正要對莫斯提馬說聲抱歉的時候，墮天使將黎博利壓至門旁斑駁的水泥牆。

莫斯提馬斷斷續續親吻著菲亞梅塔，他的氣息很亂，他在試著保持笑容，他捉住自己手臂正在顫抖。

｢小菲……我好痛……我想是那對角又開始了……你說說……它們會變長嗎？｣

菲亞梅塔的呼吸被弄亂了，這情況跟以往莫斯提馬開玩笑的示愛不同，他覺得莫斯提馬在掙扎，他想抓住什麽。

就像他所言，他正在被自己弄疼。

Don't let me go.

（不要放手。）

I need a savior to heal my pain.

（我需要救世主治癒我的傷。）

When I become my worst enemy

（當我成為我最大的敵人之時 。）

菲亞梅塔領著莫斯提馬的動作，讓雜亂無章的吻步調變得安定。

他撫摸著自己搭檔的臉頰、耳後，輕聲安撫道。

｢沒事，我們等等幫你搞個止痛針或什麼，我在。｣

——我在這。

——謝謝你在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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