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起来，起来，起——来——”

朦朦胧胧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在我身边大喊大叫，同时我的耳朵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顺着剧痛的方向，我被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啊，原来是早晨了，我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

揪着我耳朵不放的是嚣张小鬼，她的两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几乎蔓延到脸颊上，显然一夜的辛苦工作也让她的疲劳累积到了极点。

“好了好了我醒了我醒了放手放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松开了被揪得有点红肿的我的耳朵，“干什么啊大清早的就来扯人耳朵。”

“你还问我，你自己看看！”她用力挣脱了我的手，有些恼怒地指着我的床，“你这个禽兽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啊，为什么她会在你的房间里过夜，你这个变态，人渣，萝莉控！”

啊？我的床上……为什么花火会睡在这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昨天花火来让我给她讲睡前故事，之后的东西我一概记不清了。

这时花火终于被我们搞出来的声音吵醒了，她眯着眼睛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满满的哈欠，迷迷糊糊地对我们说：“早安……岚哥哥……林卡姐姐……谢谢岚哥哥昨天讲的故事……哈……呜……”

“呃……睡前故事……”嚣张小鬼看我的眼神里依然充满警惕，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睡前故事的说法。不过其实连我自己也不记得昨天到底给花火讲的什么故事了。

说到底昨天真的有给她讲故事吗？

“算了算了，不管你们胡搞了，一小时以后开作战会议，等下收拾好就来会议室。”嚣张小鬼用力甩了甩头，仿佛在努力驱赶自己的疲劳一般。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好不容易送走了哈欠连天的嚣张小鬼，我又对一样哈欠连天的花火说道：“你房间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洗漱换衣服。”

花火从被窝里爬出来，仿佛什么小动物一样顺着我的衣服爬到了我身上，含糊不清地说道：“谢谢岚哥哥昨天的故事，有机会的话，再讲讲之后的故事给我吧……”

一小时后。

除了料理我自己以外，我还不得不兼任了给琴濑花火梳洗打扮的工作。这小女娃年龄也太小了，十岁出头的年龄，也不知道她的家长是怎么放心她单独出来的。所幸花火还算乖巧，足够我带着她一起赶上作战会议。

等到我们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医生和嚣张小鬼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见我们进来，医生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道：

“阿凛的情况现在勉强稳定下来了，她依然没有恢复理智，但是不再狂躁或者恐惧了，接下来就等你们解决掉牧首，她应该就能很快恢复。”

医生话音刚落，塞了满嘴吐司的嚣张小鬼也举起手表示有话要说，但是她似乎被噎住了，又是喝牛奶又是捶胸口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说出话来：

“牧首目前的位置已经查明，他作为X源财团的实际控制者，昨天曾经出现在其财团总部，并且监控摄像表明在他进入位于总部顶层的办公室后，便没有人从办公室中离开。至于总部的位置，在这里。”

嚣张小鬼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在电脑上操作着，很快一张地图便被投影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嚣张小鬼手指着一个地点，继续说道：“这个地方三面临街一面沿河，但是只有一个大门可供出入，18层的大楼里通常会有一千以上的平民在工作，如果贸然攻击，恐怕会引起大量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希望你们两位思考一下进攻的方式。”

“等一下，你说我们两个，意思是要我和花火一起出击？”我打断了嚣张小鬼的话，“我会不会给她拖后腿啊？”

“希望你们一起行动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医生的想法，不止如此，医生也会跟你们一起行动，但是医生没有战斗能力，所以只能开车把你们送到附近，具体的刺杀由你们两位负责。”

“但是，我……”

“你的主要任务是带琴濑花火到现场，并且监督她在尽量不引起混乱的前提下完成任务，”医生没有给我再分辩的机会，“虽然你们两个都差不多缺少常识，但是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放心你。而且如果任务失败或者现场失控，你需要用你的空间术式，把琴濑花火带回来。”

“失败？我怎么可能会失败。”花火有些不以为然。

医生笑了笑，对花火解释道：“琴濑花火，任务失败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并不怀疑你正面击败牧首的能力，但是我们对敌人的状况依然所知甚少，比如敌人除了牧首以外还有其他人，甚至有其他你也无法迅速击败的对手，会怎么样呢？除此之外，如果敌人安装了炸弹，准备和你同归于尽，你要怎么应对呢？这些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所以现场的状况谁也没法完全预测，我们必须做好突袭失败的准备。”

“但是那样的话，姐姐她……”花火一脸不甘心地追问。

“放心，敌在明，我在暗，一次不成还有下次，所以我们除了要在进攻时全力以赴以外，在情况不利时果断撤退保存实力也是必要的，”医生打断了花火的追问，“我们和你一样担心阿凛现在的情况，但是能够拯救阿凛的关键在你身上，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唔……我知道了……”花火嘟着嘴不再说话。嚣张小鬼见我们没有意见，继续开始讲解战术安排：“既然敌人躲在平民众多的大楼里，我的想法是保持监视敌人，等到晚上下班时间之后再进行突袭。你们觉得呢？”

“但是如果敌人混在人群里逃走了，怎么办？”我直白地提出了反对意见，“如果我是牧首，我就不可能在明知道敌人会来刺杀自己的情况下安安稳稳地呆在一个地方不动的。如果他跑了，我们不止会扑个空，可能还会被他留下来的陷阱伏击。”

“这确实是个需要考虑的情况，所以，”嚣张小鬼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解释道：“在此期间，我留在事务所，继续通过网络监视牧首所在的办公室的人员出入，医生在附近的撤离点待机，而你们二位，我需要你们在总部大楼附近待机，一旦有人进入牧首办公室，我就会联系你们，然后立刻行动，而如果牧首的办公室一直没有人出入，你们就保持待机直到晚上，在平民离去后再进行突袭。

“接下来，就是白天和晚上两套作战安排，你们需要……

作战会议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讨论出了两套在我们看来万无一失的作战计划。之后医生开车把我们载到了X源财团的总部附近。相比于事务所所在的SH市远郊，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事务所附近只是一些略显破败的居民区，以及零零散散的一些商店街，站在事务所楼顶就能放眼周围几个街区的情况，几乎没有什么阻拦。而X源集团总部所在的街区，四面林立的高楼如同向我们涌来的海啸一般，放眼望去既看不见尽头，也看不见峰顶。在这钢铁和水泥的海啸中，由无数行人组成的庞大的鱼群穿梭其间。我和花火刚下车，便几乎被汹涌的人潮冲散，幸亏我一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才勉强没有失散。

我和花火顺着人潮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医生给我的一支药水藏在胸口的口袋里，戴在耳朵上的通讯器里时不时传来邋遢小鬼的喋喋不休，医生也已经在撤离点就位，现在的时间大约是上午十点。虽然邋遢小鬼时不时地在试图讲笑话缓解气氛，但是我的胃一直如同被人紧紧地攥住一样，紧张得几乎要呕吐出来。

“那个。”琴濑花火的手忽然紧了紧，她抬起手指向一家街边的小店。“怎怎么？”我的全身瞬间紧绷起来，心跳骤然加速，整个人如临大敌。

“那个，想喝。医生有给你钱的吧，给我买。”琴濑花火的语气平静，仿佛并非发现了什么威胁。我这时才看清楚那家店只是一家卖饮料的小店。“啊~喝奶茶是个好主意，”通讯器里也适时传来了嚣张小鬼的声音，“毕竟你们要一直待机到晚上，这段时间也需要养精蓄锐。而且，你太紧张啦，我隔着通讯器都能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是，是嘛……”我有些尴尬地笑了几下，忙不迭地关了通讯器的话筒，拉着花火走向路边的饮料店。

十分钟后，我和花火两人坐在饮料店里临街的座位上。坐在对面的花火两手捧着一只对她来说明显过于大了的杯子，正在十分卖力地吮吸着杯子里的果汁，发出一阵呼噜噜的声音，由于杯子太大脸趴得又低，她喝的嘴角上脸颊上到处都是。我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让刚吸了满嘴果汁的花火非常不满，用和她姐姐如出一辙的漂亮眸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一边笑一边从纸盒里扯了一张纸巾，伸手给她擦了擦脸。花火用力地喝完了杯里剩下的果汁，有点娇怒地斥问我：“怎么了嘛！”我把我的饮料也推给了她，答道：“没事没事，你喝慢点，别呛着。”

花火噘着嘴看了看饮料，又看了看我，忽然一把抢过了饮料，抱着吸了起来。才吸了几口，又把饮料墩在桌子上，别过头去不再看我。我不明所以，轻声问道：“怎么了？”花火把饮料重新推到我这边，依然低着头没在看我，小声说道：“我……我喝饱了，你喝。”

这一刻，从漂亮的落地窗里透进来的阳光正洒在她的侧脸上，仿佛为她戴上了一层黄金色的面纱一般。我一时看得出神，没有接她的话，她轻轻地瞟了我一眼，也没有再说话。正午的阳光就这么安静地包围着我们，恰到好处地把我们脸上的红晕藏在阴影里。

“喂喂喂，你们还在吗？”过了半晌，通讯器里忽然传来了不合时宜的聒噪声。我接通了通讯器，回答道：“我们在，出什么事了？”通讯器那头的嚣张小鬼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你们忽然安静下来，搞得我以为通讯中断了呢，没断就行。”

花火眨了眨眼，小声说道：“我饿了，我们去找点东西吃吧。”

“好。”我回答道。

我们在旁边的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不知何时起花火已经挽上了我的胳膊。通讯器里不时传来嚣张小鬼的聒噪，也尽是些诸如本地美食之类，与任务无关的闲话。

不得不说，在和花火一起喝了杯饮料以后，我原本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这或许是由于糖分的作用，但也或许是因为和花火在一起。说来可笑，明明昨天还几乎要拔刀相向的我们，现在竟然融洽地一起行动。她的身上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直率，即使曾经立场不同，但放下隔阂以后就能很轻易地让人心无芥蒂。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花火忽然停下了脚步。“怎么了？”我问道。花火指着一家店铺，说道：“我要吃那个。”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家挺有名气的连锁快餐店，黑底色的招牌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汉堡，中间写着店的名字。店门口贴满了宣传海报，图中的汉堡画的十分精致，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我要吃那个！”花火见我没有跟上，又拉了我一下，继续指着那家店，有些娇嗔地说道。“好，就吃这个。”我笑了笑，忍不住摸了摸花火的头。

或许是因为真的饿了，花火完全不再跟我客气，汉堡炸鸡薯条可乐一样没落下，吃得脸上挂满了红的黄的酱汁。我看着好笑，就问她：“花火这么喜欢吃这些吗？”花火用力地咽下一大口食物，拍了拍胸口缓了一下，回答道：“在家里的时候吃不到这些，所以喜欢。”

“在家里啊……”我摆弄着盘子里的薯条，又问道：“花火的家，是什么样的？”

“唔……”花火歪着小脑袋思考了一下，答道：“花火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山里，家里有爸爸和妈妈，妈妈是巫女，所以花火也是巫女。”

“那阿凛呢？”我追问道。

“本来姐姐是巫女的，但是姐姐逃走了，所以花火就当了巫女。”花火吃完手里的汉堡，又开始和炸鸡条战斗起来。

“阿凛逃走了？什么意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巫女的训练很艰苦，姐姐很痛苦，所以逃走了。妈妈说，必须要有巫女，所以花火就成了唔唔。”花火的嘴里迅速塞满了炸鸡，说话开始含糊起来。

“那……花火不会讨厌姐姐吗？”我继续问道。

“唔嗯……”花火喝了一大口可乐，回答道：“刚开始的时候，花火很讨厌姐姐，因为姐姐逃走了，所以花火才当巫女的。

“但是后来，花火只是很想姐姐。”花火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姐姐逃走以后，妈妈经常拿着姐姐的照片看了又看，还会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姐姐已经走了以后，山上的花已经开了六次，花火也和那时的姐姐一样高了，姐姐还是没有回来。

“直到几个月以前，爸爸忽然对妈妈说找到了姐姐的踪迹，说姐姐就在SH市。所以花火给妈妈留了字条，就来找姐姐了。”说到最后，花火一度低沉的声音又变得轻松起来。

我暗暗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我也有自己的理由，我是真的很想站在花火这边，帮她家人至少再见一面。

就在我心有戚戚焉的时候，通讯器里忽然传来了嚣张小鬼的声音：“喂喂喂，你们两个，没有时间闲逛了，就在刚才有一个奇怪的人进了牧首的办公室，该出工了。”

花火听到以后，前一秒还带着笑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冷若寒冰。她最后向嘴里塞了一把薯条，不再多话，拉着我便向外狂奔。几乎一眨眼的工夫，我们就来到了X源财团总部的楼下。

这是一座大约有二十层的建筑，虽然X源财团只是近几年刚刚崛起的新财团，但是这座大楼曾经属于X源财团的劲敌，一两年前劲敌一方的总裁离奇死亡后便迅速衰落下去，之后X源财团用很低的价格买下了这座颇有年岁的大楼，并且把总部搬迁到了这里。根据嚣张小鬼的情报，这座大楼修建的时候并没有建设自动灭火系统，因此我们只需要在楼下放一把可以控制的小火，就能把楼里的平民全部吓走，然后就有机会和牧首正面决战。我们按照嚣张小鬼的指示找到了一处监控的死角，早已跃跃欲试的花火已经一刻也等不得，随着一道从脚下升起的火焰，褪去了身上的常服，恢复了巫女的本来着装。在我们的计划中，花火只需要将一些“小火苗”从敞开的窗户丢进去，但是花火的战意比预想的还要高昂，她一手拿着和巫女服一起凭空出现的一人多高的折扇，另一只手两指夹着一张白色的符纸，炽热的火焰立刻拔地而起，迅速将周围的植物点燃后，一道道火舌向着塔一般高耸的大楼扑去，顺着外墙扶摇而上，碰到没关的窗户便舔舐一通。很快，就算我们在楼外也能听到，大楼里传来了一阵紧似一阵的警铃声，以及四处大起的呼救声。

“喂喂，花火，没问题吧？”我有点心焦，“不要对平民下手啊。”

“放心，这股火只是看起来凶，实际上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进到大楼里面的火只有很少一点，也没有引燃什么东西。”花火的脸上写满了自信，我开始逐渐放下心来。

但是通讯器里嚣张小鬼的声音却慌乱起来：“不对吧，楼里面现在已经火势大起了，我从监控里看到不止一处平民被困了，你在搞什么啊？”

“嗯？不可能啊，我的火甚至都只是在窗台上转圈，所有在引燃范围里的火焰也都被我控制着，除非……啊！”花火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明白了！他们也有一个会用火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嚣张小鬼有点慌乱起来。

“别慌，花火你保护好自己，小鬼告诉我被困的平民的位置，我去救人。”我来不及多想，拔腿向大楼内跑去。

大楼里前两层还好，并没有什么火势，但是从三楼开始便开始出现零星的着火点了。“小鬼，最近的平民被困在哪里？”我一边向楼上飞奔，一边在通信器里吼道。“五层最西侧洗手间里！”嚣张小鬼也没了和我斗嘴的余裕，粗着声音吼了回来。我按照指引来到五层，只看到走廊已经被火焰完全吞没。我四下找了找，从塌了一半的办公室里拖出来一个灭火器，靠着灭火器开路冲到了西侧的卫生间。那里躲着两个年轻的上班族，已经昏死过去了。我四下看看没有路，只能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尝试着调动起自己并不稳定的空间能力。

“坐标设定，OK……”我闭上眼，不再管四周涌动的烈火。

“通路建立，OK……”我的意识中仿佛搭起了一座无形的桥一般，把此处和大楼正入口花坛里的一个位置连通了起来。

“空间连接，开始！”我猛地睁开眼。

如我所想的一样，平静的空间中忽然被撕开了一道裂口，不规则的裂口边缘甫一打开便开始迅速弥合。我顾不上精神上的疲乏，勉力赶在裂缝愈合之前，把两个倒霉的上班族丢到了裂口的另一侧。

“下一个位置，快。”我催促着嚣张小鬼。

“七层东起第三个朝南的办公室，一个人。”

“八层楼梯口正对着的档案室，两个人。”

“十层到十一层的楼梯间，一个人。”

“十二层的茶水间，三个人。”

“十五层电梯里，还醒着，快，电梯撑不了多久了。”

“十六层东侧窗口，还醒着，快。”

我按照嚣张小鬼的指引一路找过去，全身又热又痛仿佛被点燃了一样也顾不上，头发传来一股股焦味也不在乎，已经昏死过去的人就直接用空间连接送去一楼，还醒着的就用灭火器打晕然后送去一楼，终于赶在大火完全将大楼吞没之前把所有人都救了出去。只是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此夸张的大火，为什么反而越高楼层，火势越轻，甚至十五十六层开始出现被困而没有被烟火熏晕的人。

“小鬼，二十楼什么情况？”我继续在通讯器里呼叫，但是回应我的只有一阵滋滋声。想来是火势太大，阻碍了信号传递，或者干脆这东西已经坏掉了。我定了定神，蹑手蹑脚地顺着楼梯向上，果然在到达18层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遭受了火灾的样子，想必更往上的两层也不会受影响。虽然和计划的稍有不同，但是既然敌人已经替我们留好了战斗的场地，我自然要去一探究竟。

这并非是我的不自量力，毕竟能够使用空间能力的我，最适合进行侦察。我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还在洗手间里试着打开水冲了一下烫伤的地方——显然这火有问题，楼下火势汹涌，而十八楼的自来水甚至是冷的。做好准备后，我推开了第二十层的楼梯间大门。

和嚣张小鬼的情报一样，二十层的构造并不复杂，只有一段圆弧形的走廊，走廊两边的楼梯间和电梯间，以及的一个大得离谱的办公室罢了。我从走廊的窗户望向外面，浓烟遮蔽着视线，建材燃烧的噼啪声和火焰产生的风声也很好地掩盖了这里的情况。“真是理想的战场，可惜你们碰到的是我这个侦察兵啊。”我暗暗想道。

就在我靠近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那扇用漂亮原木雕刻、气派的离谱的大门忽然自行打开了。我顺着大门向里面看去，在办公室尽头的窗前，牧首，就坐在那办公桌后面。由于背光的影响，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我也不在意。我一边向前走，一边试图确认空间连接。

但是就在此时，空间连接忽然断开了。

小说相关章节：未见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