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紧急避孕药。”

白马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说道。他无意识地把脑袋偏向另一侧，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身边的人似乎叹了一口气。“乖”他听见有人说，然后嘴里被塞进了一颗胶囊。他皱紧了眉头，随即又被扶起了一点身子，灌下了一口水。胶囊顺着食管咽下，对方终于放过了他。

“睡吧。”他听见对方温柔地说。

白马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白马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昏暗的天花板。他似乎从很长很深的睡眠中醒来，大脑懒洋洋地不想运作。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身体的触感逐渐归位。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穿着一条内裤，厚实温暖的被子整齐地盖到锁骨。床被都十分清爽干净，他的身上也是一样的清爽，但是浑身都透露着不适。小腹酸胀发疼，后腰和背部也一片酸疼；四肢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也一点都不想动。白马缓慢地把一条手臂从被子下拿出来，看见腕骨的位置有一小片红痕。

后颈隐约的刺痛和痒意提醒着他，于是白马又弯起手臂，很慢很慢地去摸颈侧的腺体。快斗从浴室出来，看见他整个人都是一愣，随即迅速地冲了过来：“你醒了，白马！”

白马依旧神色迷茫地摸着自己的腺体，快斗见状连忙说道：“是临时标记，不是永久的。”

白马的手指摁上自己依旧轻微红肿的腺体，酸涩和疼痛的感觉让他发出“嘶”的一声轻叫。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对方标记了。他抬起眼睛，懒懒地看向对方，过了两秒才说道：“你果然是Alpha。”

快斗缩在远离他的床脚，闻言抿了抿嘴：“你早就猜出来了吧。但我还是想问，证据是什么呢？”

白马愣愣地看着他，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里划过许多内容，却全都一闪而过，一个都抓不住。他就这样失神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快斗却先开口了：“对不起。”黑发的少年说，蓝色的眼睛里全是自责：“那个时候我被你的信息素影响了，没办法再飞行了；附近又没有卖女王蜂抑制剂的药店，而你已经完全进入发情期了，所以我……”他又迅速地说道：“但我绝对不是在推卸责任！我还是很抱歉！”

少年跪坐在床脚，低着头，完全没有了平时活泼自满的样子。那些词句一样从白马的耳边划过，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只是一闪而过。他看着对方可怜兮兮的样子，突然有点不忍心，随手拍了拍身边的床铺：“你过来吧。”

快斗猛地抬起头，神情之间似乎亮了一点，像是本来奄奄一息、却遇到阳光的杂草，迅速地生长了起来。快斗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边，又在距离他四十多厘米的位置停下了：“紧急避孕药已经给你吃了，我也买了女王蜂专属的抑制剂，但是不知道你还需不需要。婆婆那边我也……”

白马微微侧过身，发丝扫在枕头上。迷蒙的大脑本就听不进去，现在这些唠叨更是让他的太阳穴也隐隐作痛了起来。白马声音略微沙哑地说道：“……黑羽君。”

快斗立马停止了唠叨，乖巧地坐在一边。“真是的……”过了一会他小声地嘀咕，“……我本来打算从告白开始的。”

白马“扑哧”一声轻笑出声。

快斗又转向他，十分关切地问道：“你要喝水吗？要不要吃点东西？你睡了快十个小时了，加上昨天晚上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白马动作微弱地摇了摇头，感觉这个动作让他的大脑嗡嗡作响。“让我再睡一会……”他轻声说，随即闭上了眼睛。

黑羽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但是白马并没能睡多久。他甚至没能真正入睡，只是迷迷糊糊了一小会，随即被情欲唤醒。他感受着从下腹逐渐升起的热意，伸出手拽住了快斗的衣角。“你醒啦，怎么……白马？”

空气中愈发浓郁的信息素让临时标记的alpha更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omega的情况，而白马蜷缩起的身体和不住的颤抖也是最好的佐证。无需明言，快斗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急急忙忙地说道：“可能是因为没有完全标记所以发情期没有停止，我现在就去给你拿抑制剂！”

还未等他起身，白马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他的腕骨：“……抑制剂现在已经没有用了。” 他垂着眼睛，快斗看不清他的神情。

白马仰面躺在床上，他在快斗倾身上来的时候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颤抖地说道：“……不要看我。”快斗动作一顿，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他转向一旁的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包避孕套。快斗回过头，对上白马谴责的眼神。对方的脸上遍布红晕，分不清几分是因为情欲，几分是因为害羞。白马小声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快斗被他弄得也害羞了起来，他回答道：“我只是……把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都买了。”随后他不确定地问道：“还做吗？”

白马把手臂交叠在一起挡住了脸，又不说话了。空气中的喘息声愈发急促，Omega苦涩的信息素逐渐盈满了屋子。快斗上前去亲吻他的腺体，鼻尖先触碰到的却是修长有力的手臂。“你这样我没办法……”他有点无奈地说。

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人有点清醒后比完全不清醒还难搞。快斗改用手指去揉搓对方的腺体。白马的身体本能地扭动，发出甜美的呻吟：“嗯！”似乎想不到自己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他惊得瞪圆了那双红色的眼睛，纤长的浅色睫毛卷卷地翘起。

快斗的另一只手从他的锁骨一路往下，划过腰腹的中间，带来一连串细小的电流。快斗的手拽下内裤，抚上他的挺立。白马浑身一颤，意识绷断。

所以又变成这样了……

快斗低头俯视着身下的白马，对方抽噎着，眼泪顺着颧骨不停地往下流。白马半眯着眼睛，无意识地往他身上蹭。他的双腿紧紧地夹在快斗的腰侧，力道之大绝对会留下淤青。Omega的内里热情地缠着他，高热和湿软即使隔了一层避孕套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快斗狠狠地往里撞击了几下，白马随着他的动作弹起腰肢，发出甜腻的呻吟：“啊……啊……”

“不行……会坏……会坏的……”白马在抽插的间隙哀求。快斗置若罔闻，只是继续大力地鞭笞。果然，omega的身体积极地回应着，红润的嘴中发出了更多甜美的声音。或许是危机已经解除，这回白马没有再喊快斗的名字，只是在他的身下婉转呻吟。

白马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攀到了快斗的背上，他整个人都半挂在alpha的身上。快斗看着omega半张的双唇，还是忍不住倾身吻了上去。白马热情地回应着，整个人不停地打着哆嗦。白皙的皮肤上，潮红一路从颈项蔓延到宽阔的肩膀，然后是腰腹。空气中alpha冷冽而呛人的信息素和omega温和甜美的味道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最后，快斗用力冲刺了几下，隔着套子在生殖腔里成结射精。与此同时他伸出手，毫无章法地套弄起对方。Omega发红的前端弹跳了两下，射出乳白色的精液，落在了他的身上。白马攀附他的手指猛然收紧，快斗的后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好疼……他在思维泛白的时候漫无目的地想。

疼。这是白马醒来的第一想法。

他浑身赤裸地躺在被子里，只穿着一条内裤。酸痛从颈椎一直蔓延到脚尖，腰部尤为严重。他的嘴唇发麻，下腹部一阵一阵地钝痛，还有后颈发痒发疼的腺体——

白马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动作的变换又带来一阵酸疼，被子在他的带动下被掀开，露出床另一侧背对着他的一个身影。那头永远梳不齐的黑色短发，是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白马颤抖着手去推他的肩膀，力道很大。浑身的骨骼都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喀拉”声表示抗议，于是白马放轻了动作。“嗯？”黑发的身影发出一声模糊的抗议，随即翻身过来伸了个懒腰：“你醒啦，白马。”

白马愣愣地看着他，又气息不稳地说道：“黑羽君……我们……我们，”他低头去看自己一身的红痕和青紫色的掐痕，“……我们做了？”

最后两个字被他说的尤其艰难，一向伶牙俐齿吐字清晰的归国侦探难得地支支吾吾。说完这句话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是啊，你上次醒来就问过我了。”他又转过身向白马展示自己的后背：“你看这些，全都是你抓的。”

白马茫然地看着对方后背结痂的红色划痕和腰侧的淤青，感觉自己刚清醒没多久的大脑又在大量的冲击下开始宣告罢工。快斗倒是毫不在意地下了床，白马心情复杂地看着对方只穿着一条内裤毫不在意地在房间里晃荡，到料理台边上接了一杯水又返回。快斗把水递给了白马：“你喝点水吧，我听你嗓子都哑了。”

白马伸手接过那杯水，怔愣地感受着温热从手中的水杯扩散到他的指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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