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ñorita》

预警：魔女教会豢养克，强制，女装，畸形恋爱，扭曲性别意识，内含多人运动、母子夹心，部分诗词改编自勃朗宁夫人抒情十四行诗

How a mystic shape did move behind me,

怎奈那玄影在身后游移，

And drew me a backward by the hair；

拽住我的头发向后拖离；

And a voice said in mystery，while I strove,

我挣扎时，主宰之声响起：

—‘Guess now who holds thee？’

“猜？那是谁？谁逮住了你？”

—‘Death,’I said,but,there,

“是死神。”我回答，

The silver answer rang,‘Not Death,but love.’

却听见银铃般的回音：“非死，是爱矣。”

有时，他同样也能感受那股浓稠的粘腻感。封闭的记忆像褪色的录像带，像打不开的U盘，虽然闭锁，却依旧张显它的存在感。他的脑子里有个千斤重的曼陀铃，悉悉窣窣地提醒他不要想、不要回忆，没有衔接的空隙。于是他在午夜惊醒，抖如刚啜饮大盘融化的极冰，喉咙里像是结了霜，又像是孕育了一颗腐臭的血肉果实，一动即爆浆，炸出变质的奶油、果酱和高级蜜糖。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床，冲入盥洗室，把臆想中的堵塞物吐进虚幻的除垢所。

他声嘶力竭地干呕，却呕不出那颗华美的血肉果实。历经数秒钟的努力，他终于放弃，走到洗手池往脸上泼一捧冷水，冷得他又开始打颤。夜里的寒气太猖獗，他感觉脚下踩的是一块冰冷的铁。水珠沿打湿的发尾滴落，把发丝聚成垂下的一缕缕，像一面故意遮挡的黑色帘幕，他却不敢撩开帘幕端详自己的脸。

他扶按水池边缘的手骤然一紧。

“真可怜，亲爱的，你同样上不了天堂。”

他闻到灰尘和酸浆草，空气中隐隐有陈年战火烧。塔楼顶纤细的构造像是特意供旅行的月亮休憩停歇，尽管克莱恩并不喜欢异乡的红月。男孩试图从塌陷的豁口窥见一方狭小的世界，那里有藻绿色的山谷平原，有河流、有麦田，上浮的空气或许囊括袅袅炊烟。他想象历史课本上中世纪插图的一切，而不是白蕾丝、黑领圈、下了药的纸杯蛋糕和耻辱的高跟鞋。

“这算不了什么，你没见过的多着呢。”

特雷西告诉克莱恩，海滨的天空是如何交替呈现酒红与蔚蓝，水手扬起的风帆是如何像一只饱满的心般鼓起，那些桨、那些舵，那些颠覆克莱恩对当前时代认知的机器，以及男孩永不疲倦的话语里，故乡旅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克莱恩渴求得到更多信息，琐碎的、缭乱的，他全盘不拒。

“不是我吹，你真该看看海。”

克莱恩手里还握着特雷西赠予的贝壳，上面奇特的花纹繁多，说是卡斯蒂利螺。

“等我们长大，我们一起去看海。”

Those laurels on thine head,

你头顶桂冠,哦，我的挚爱，

O my Beloved,will not shield thee so,

即便如此，护佑你也不该，

That none of all the fires shall scorch and shred the hair beneath.

火焰会将秀发、桂冠烤坏？

Stand further off then go.

届时，桃之夭夭，远远躲开!

「他走了一个晚上，步伐沉重得像踩行锋利的尖刀。克莱恩看向介时融化的初阳，滚烫的油墨将大地烤得金黄。少年急需水来支撑他的第一次出逃。于是克莱恩走向村庄，走向炊烟升起的地方。

他的脚在鞋的根尖处磨得红肿，可惜他并不在乎。终于，克莱恩看见小小的村落，在渐袭来的黑云压顶下，形如沙漠里最后一棵苟延残喘的栖息树。而他是谵语、是燕子，必须以一副男扮女装的怪相寻找新的水源。」

无数的手袭向胸口，勾点玩弄，如搓揉两团莹白的月光。尽管克莱恩不喜欢这个比喻，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不符性征的描写十分贴切。他的胃里燃着一千瓦时的灯泡，初春的雨水簌簌落下，在克莱恩的脊骨处流淌。男孩被摁在唯一友人的胯上，为特雷西口交。

“瞧瞧你，亲爱的，瞧瞧你，”她环住他的腰，如拥吻一轮瘦削的月亮。可月亮不会哭，更不会失控地爆浆，所以克莱恩至多只能算一轮生病的月亮，“可怜的人，连定情信物都有了，还说不喜欢他？”

酝酿的潮汐攀岩走壁，打湿酒红色的罗裙。初春的雨下个不停，他不知落下的雨水是否有特雷西的一份。周明瑞，你怎么没疯？为何你的心脏仍像激乐的水母般勃然跃动，如此张扬、锐利、掷地有声？你说月亮好似硕大的独眼，冰冷地注视天底下的一切；你说心不能是太丰沛的水果，否则会过早被分割、瓦解，不再鲜活；周明瑞，你说语言比利爪更锋锐——

“滚去作你的不老情人吧，卡特琳娜小姐。”

Still lingers on thy curl,it is so black！

我在你漆黑的发上磨蹭，

Thus,with a fillet of smooth-kissing breath,

带着串串殷勤的吻，

I tie the shadows safe from gliding back,

怕背影消失，我将其拴紧。

And lay the gift where nothing hindereth.

无人妨碍之处放置礼品。

「乌云黑蛇般翻滚，克莱恩不知里面是否孕育着撕裂一切的闪电。如果有，他暗自祈祷它能劈下。」

大多时候，他都恍惚错觉这场性爱是场昂贵的祭礼，满月的红光总带有处子血般的调情。年轻的肉体对长久的事物记忆深刻，如果克莱恩想，他可以清晰地告诉你，月亮的红边是如何翻起，芸香月桂的树脂是如何油腻，一个人的身体可以承载多少次潮汐，一张恶魔的嘴能吐出多少种虚假的柔情蜜意，可克莱恩并不想。

「云层越来越沉重，似乎承载着神明的怒火。暴雨将至，他感到雷电即将劈下——」

又一次冲锋，火盆里的香桃木哭泣般迸发点灼热的火星，猫的利爪在黑夜里不自然地弯曲，疾病的低烧促使克莱恩醉如烂熟的果泥。他的身体扎进一道闪电，从隐私的下面，或是贪婪又粗暴地挤入一抹银光、一轮红月。红月在克莱恩不存在的子宫里暴虐，令他几乎错觉地以为自己要流出虚幻的经血。

「神明的怒火终于坠下，豆大的雨珠拍打他的脸，很快将他的头发淋湿。面上的妆容汇成混合液体流淌，克莱恩满不在乎地向前冲去，狂奔在雨里。久别故土的少年想象着故乡的船只、舰队、出征的烈马和弓起的足背。」

“你们想改变我，”克莱恩主动环住丈夫之一的脖颈，任她吸吮盛在锁骨凹陷处的酒液，“你们想改变我，让‘新我’替代‘旧我’，是不是？可你们没那么容易得逞。”

「暴雨冲刷他的棱角，雷电的火光比天边的星辰更闪耀。先生们，你们不知道，我有多想撕掉那层从不真粹的外表，令彼此公将仇报、剑拔弩张；我的脊骨是一杆枪、一柄最最锋利的矛，兼同一把置死地而后生的刺刀。来吧，先生们，让我们玩玩弗萨克的游戏，让我来告诉你某个傍晚、沉默在死人墓前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魔药剖开你们的骨髓和灵魂，把你们解构成新的怪物，你们因此癫狂而愤怒，你们因此报复。但报复有什么用，悲剧的结尾已无力回天。你们至多感受那稍纵即逝的快感，甚至无法欺骗隐瞒。你们自始至终不过群卑劣的骗子，是群故作优雅的强奸犯，要通过饥不择食的手段重获自信和优越感。所以‘先生们’，你们着实令人怜悯、令人悲叹。”

注射器的针头在苍白的皮肤底下暴动，克莱恩仰起头，回以施虐者一个凶狠的微笑——

「雷鼓声鸣如万马奔策，少年的脚下踏着汹涌湿润的山河。破碎的星云下，他终发自内心地笑出心底的欢乐。此时此刻，榴红的裙摆比英雄血染的披风更巍峨、更萧瑟。你杀不死我，他像只骄傲的海燕挺起胸脯——」

“你们杀不死我。”

Brood down with thy divine sufficiencies these thoughts which tremble when bereft of those,

若思维缺失，你自负、神圣，以颤栗的思维孵化、催生，

Like callow birds left desert to the skies.

似落荒的幼鸟飞向天庭。

月华透过弦窗，在冰冷的地面上凝结成霜，把卧室笼罩如母亲的子房。楼下老修女的咳嗽声轻响，提醒克莱恩子时的来到。

黑夜教会的异乡人自然不知道，在远方，还有一件黑绸嫁衣等着它的新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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