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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 - 3,1

[db:作者] 2025-06-20 22:15 5hhhhh 1890 ℃

  从交行出来,鸣谦在车里坐了好一阵,想想竟不知要到哪里去,就给汤洋打了个电话。「怎么才回来呀!人怎么样?」「死了。」汤洋就半天没出声。鸣谦想象着女秘书吃惊的神情。「公司有什么事吗?」「没有,对了,夏部长找了你两趟呢。」汤洋似不情愿地说。一提到夏琳,鸣谦的心里就一阵紧张,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弄清楚袁明和她什么关系,不知袁明都和她说了些什么。这个女人可不要坏我的事,现在只好先从老同学袁伟那里下手,先封住袁明的嘴是最重要的,只要袁明不出问题,就让姓夏的倒腾去吧。今天晚上一定要和袁伟见个面。

  「喂,你说话呀!」汤洋在电话那头催道。

  「说什么呀!宝贝,今晚你就回你妈妈家吧。我今天的事太多了。」

  刚和汤洋通完话,手机就叫了起来,一看是紫惠打来的,难道她这么快就看好房子了?「小惠,找好房子了?什么?搬到你朋友那里去住……你等我回来给你解释……喂,喂……」妈的,我房子里为什么就不能有女人的衣服呢,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吃得是哪门子醋。鸣谦心中一阵气苦。发动了车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往黄宗诗家里去,好歹也得为老朋友表表心意。

  鸣谦没有约袁伟去酒吧或酒店之类的高档消费场所,而是想见了面后由袁伟决定去什么地方。他也没有开车,而是搭了一辆出租车。他这样做是为了照顾老同学的情绪。

  袁伟是个朴实的男人,性格朴实,生活朴实,思想朴实。他看不惯当今社会的某些现象,比如海吃海喝,纵情声色。

  大学毕业后,袁伟进了市统计局,并一口气待了十五年没有挪窝,也许是他朴实的为人,欠缺钻营的激情和技巧,或者根本就没有钻营的意识,所以到如今还是个普通的副主任科员。而许多像他一样坐机关的大学同学基本已在处或副处的位置上了。不过鸣谦没有发现他的结拜兄弟心理有什么异常,他仿佛很知足,不像那些处或副处们个个牢骚满腹,怨天怨地,一副壮志未酬的神情。每次同学聚会,个个唾沫横飞,指天论地,似乎已尽得人生真味,言语中多有自命不凡的意味。所以袁伟不太喜欢和过去的这些老同学凑在一起,他的业余时间大都和妻子孩子在一起,和他的书在一起。事实上,在鸣谦看来,袁伟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好,虽然经济上并不富裕,但却生活的很幸福,而这种幸福来自于宁静和谐的精神世界。

  鸣谦虽然整日摸爬滚打,却也时常光顾袁伟的斗室,每次去,袁伟的妻子小凤都会炒两个小菜,让兄弟俩小酌几杯。自己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插上一两句闲话,袁伟就会拉住妻子「逼」她也喝一杯,小凤勉强喝上一杯,然后就面若桃花了。

  此刻正是华灯初上,路上到处都是拥挤的车流,这车流人流就像一股滚动的泥浆,先是沿着马路的主干道缓缓流动,在有岔道的地方又分成几股,最后流进酒店、夜总会、桑拿城,将里面的食物、酒水、女人洗劫一番后又沿着原路向相反的方向运动,最后消失在千家万户做暂短的蛰伏。而推动这股泥浆的动力来自于无穷无尽的欲望。是啊!这是一个消费的时代,是一个享乐的时代。

  鸣谦心里很急,他想早点见到袁伟,可心里越急就越塞车,十字路口的红黄绿灯好像也和他作对。等鸣谦到达市统计局门口的时候,袁伟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鸣谦招招手,袁伟就钻进了车子里。「去我家吧,我已经给小凤打电话了。」

  就和以往每次来时一样,小凤已将一切准备就绪,还告诉鸣谦说,为了不打扰他们喝酒聊天,她已特意将孩子送到了母亲家里。鸣谦开玩笑说:「不是怕打扰我们兄弟,是怕酒气熏坏了你的小宝贝吧。」小凤就笑骂道:「不识好人心。」

  袁伟也过来帮他妻子打圆场。鸣谦嚷道:「把酒拿出来,我说不过你们还喝不过你们吗?」

  由于袁伟夫妻的热情,鸣谦一时不愿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他边喝酒边考虑怎样对袁伟说这件事。「别装深沉了,再装我就不喝了。」袁伟见鸣谦不说话就嚷起来。鸣谦说:「不是装深沉,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今天就是特意找你喝酒解闷的。」袁伟笑道:「怪不得无精打采的,还一脸晦气。」小凤听了责备道:「你别瞎说,人家鸣谦满面红光,哪儿来的什么晦气。」鸣谦端起酒杯说:「有有有,来喝两杯冲冲。」

  两个人一边喝酒,鸣谦就把自己在公司的处境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其目的就是让袁伟理解他之所以疑神疑鬼是有原因的。然后再说出自己的猜测,即使错了也不至于伤了和气。

  小凤听了就愤愤不平道:「你们老板也太不地道了。」

  袁伟喝了一杯酒,摇头晃脑地说:「高山之巅无美木,多伤于阳也,大树之下无美草,多伤于阴也。兄弟,你是锋芒太露了。」鸣谦琢磨着袁伟的话,觉着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有点夸张了。自己也没爬上什么山巅,他韩正也不是什么大树,不过自己在公司的某些行为却是有些张狂,特别是这两年自己在韩正面前太个性了点。鸣谦想着心事,三个人就暂时沉默下来。小凤站起来说放点音乐助助兴。

  音响里播放的正是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鸣谦忽然问道:「你们谁记得2002年的第一场雪是什么时候下得?」袁伟夫妻两对望了一眼都摇摇头。鸣谦说:「那年你带明娃来见我,那天正好是雨加雪,也正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鸣谦以一种怀旧的语气继续说道:「不过,是不是比往年来得晚些就不知道了。」袁伟仿佛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不错,那天是下雪,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场。」小凤见两个男人认真的样子,就笑起来。「也就一句歌词,人家说不准是随便写的,也值得你两考证一番嘛。没看报纸吗?厄尔尼诺将使全球气温变暖,以后的第一场雪可能一年比一年晚,最终也许就不下雪了。」

  两个男人听了小凤的话就笑起来,袁明故伎重演拉着小凤三个人干了一杯。

  鸣谦接着小凤的话说:「现在好像什么事都没逻辑了,暖冬,寒春,冬雨夏雪,四季都不正常了,看来这个世道也要变了。」

  袁伟不屑道:「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把没钱的变有钱了,把有钱的变没钱了,好的变坏了,坏的变好了,年轻的变老了,老的变没用了……」

  「打住,打住。」鸣谦像裁判一样做着停止的手势。「你还是让我多喝杯酒吧,就怕你的绕口令。」

  小凤笑道:「袁伟的嘴是越来越油了,都快赶上明娃了。」

  鸣谦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明娃经常来吗?」

  「有一阵没来了,还是上个月女儿过生日来过一次,他很忙吗?」袁伟问道。

  「我敢肯定他今天不忙,要不你打个电话,叫他来一趟?」鸣谦对袁伟说。

  袁伟听了就站起来去打电话。这里小凤就和鸣谦说着她女儿的事情,所以没听清袁伟在电话里和袁明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袁伟回来生气地说:「他来不了,说有应酬。」

  鸣谦心想,一个保安经理有个屁应酬。「你没说我在这里吗?」

  「我特意说是你叫他来呢。」袁伟一副茫然的神情。鸣谦阴测测地说:「你这兄弟翅膀硬了。」

  袁伟听出了鸣谦话中的不满,就问:「出什么事了吗?」

  鸣谦故作轻松地说:「其实也没什么,现在看来我是一定要离开公司了,明娃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容易,我走了,他还得继续在公司待下去,总不能在我这一颗树上吊死,这几年,明娃成熟多了,翅膀也硬了,这是好事,我们做兄长的应该感到高兴。」

  鸣谦一番话听得袁伟夫妻俩云里雾里,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到底还是女人心细,小凤盯着袁伟说:「是不是你兄弟做了什么对不起鸣谦的事情?」

  袁伟就疑惑地盯着鸣谦。

  鸣谦斟酌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这么严重,回头你们见了明娃告诉他,就说是我的意思。由于目前我和老板的这种关系,有些事情让即使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告诉外人。否则最先倒霉的是他自己。」

  袁伟神情郑重地点点头。鸣谦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喝酒了,就告辞出了门,留下夫妻俩对眼相望、云山雾绕。

  已是夜里十二点四十分了。街上的喧哗与骚动渐渐沉寂。鸣谦想,幸好人类有睡眠的需求,才使这个世界有了片刻的宁静,不然整个地球一定像蚂蚁窝里的情形一样喧嚣不止、骚动不息。

  鸣谦没有坐车,而是沿着宁静空旷的街道步行,他觉得在走动中更有利于思考。虽然今天没有见到袁明,可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袁明今晚的反常表现证实了自己的推断。袁明心里有鬼。鸣谦不禁想起古时的帝王们,当他们怀疑某位大臣有反叛之举而又无法确定时,往往无故宣该大臣赴宴,那些心怀鬼胎的大臣们就会以为自己的阴谋已经被皇帝察觉,而不敢赴宴,要么逃走,要么匆匆举事,往往都以失败告终。但也有大奸巨猾之辈,审时度势,从容赴约,以示坦荡,从而打消了帝王的疑心。袁明并非大奸巨猾之流,他惟一能做的就是逃避。

  不知为什么,鸣谦对袁明一点也痛恨不起来,他觉得袁明就像个机器人,自己编好了程序,使他的拳头向外,现在有人偷偷地修改了程序,机器人便调转了拳头的方向打了自己一拳,他对一个机器有什么可痛恨的呢?他相信如果有必要,自己有充分的把握和技术可以把程序修改回来,不过目前有这个必要吗?也许这样更好,省得到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公司上下谁不知道自己和袁明的关系,有朝一日自己离开公司,袁明必受牵连,他在关键时刻的反戈一击,就彻底断了和自己的关系,至于自己走了以后,韩正如何利用他,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然而,鸣谦对那些背着自己偷偷给袁明修改程序的人有着切齿的痛恨,他不能原谅他们,特别是韩正,这只狡猾的老狗,居然如此沉得住气,他的箭早已在弦上了,只等着自己完成最后的使命。

  鸣谦看了一眼手表,已是凌晨一点三十分。他想老赵的夜生活肯定没有结束,于是就拨了他的手机,果然手机里传来欢声笑语。「一个人寻欢作乐太没意思了吧!」老赵在那头道:「你小子不是在服丧吗,这种活动不好参加吧。」鸣谦就骂道:「老子给你爷爷服丧呢,你今天说的储蓄所是哪一家。」「南京北路。你来不来,在钻石呢。」鸣谦大声道:「不去了,悠着点,小命要紧。」

  挂了电话,鸣谦又拨通汤洋的手机,关机。鸣谦心里就恨恨的,他也顾不上时间了,直接拨打她家里的座机,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电话。正是汤洋,听声音就知道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扰了你的好梦吧,真对不起。」鸣谦笑道。汤洋似乎早已习惯鸣谦深更半夜骚扰她,娇嗔道:「别假惺惺的。」鸣谦正色道:「明天上午你带上我和你说过的那家公司的所有资料,直接到交行南京北路储蓄所开个账户。」

  汤洋似乎还没清醒,迷迷糊糊地问:「那个公司有名无实,开账户干嘛。」

  「谁说有名无实,从明天起我就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你是财务总监。」鸣谦半开玩笑地说。

  「深更半夜说胡话,我不和你说了,要吵醒我妈妈了。」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鸣谦一本正经地说。

  「你真啰嗦,快说吧。」

  「你现在身上穿衣服了吗?」

  「你说呢。」汤洋故意嗲声嗲气地反问道。

  鸣谦一听就来劲了,欲潮涌动,恨不得此刻就将女秘书搂在怀里蹂躏一番。

  挂了电话,鸣谦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想,如果汤洋也像袁明那样给自己来点小动作,那他的计划就彻底破产了。计划这个词让鸣谦觉得有点太正规了,难道自己真有什么计划吗?鸣谦虽然在心里拒绝承认自己计划过什么或预谋过什么,但从刚才自己授意汤洋到银行开帐户的那一刻起,他不得不承认,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其实自己的内心一直在酝酿着什么,一次背叛,一次报复,总之是一次令韩正不舒服的行动,这种念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在与韩正摊派的那个晚上,也许更早写,也许自己骨子里天生就有这种念头,只是在等着某种催化剂的作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念头所饱含的内容渐渐清晰起来,特别是在今晚,在此刻。鸣谦觉得那些看似不自觉的念想,已经变成了明确的目标,并已付诸行动。

  自己内心那个隐秘的角落,长期以来一直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只有偶尔涌动着的欲望若隐若现,现在迷雾渐渐散去,显露出了真实的面目。此刻,鸣谦感到一阵轻松,过去的几个月里,内心所有的焦虑、愤怒、失落、矛盾仿佛都已随风飘散。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勤劳而又忙碌的蜘蛛,正悄悄地编织着一张精致的网。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中,尚鸣谦和交行的王行长进行了两次会谈,敲定了底价。然后又和老赵讨论了购房合同的一些细节,最主要的是确定了付款方式和进场装修时间。

  等一切都谈妥以后,尚鸣谦觉得是该和韩正谈谈了。这天下午一上班,鸣谦就直接走进了韩正的办公室,虽然几位新贵都在场并主动和他打招呼,可鸣谦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尤其是夏琳好像格外地热情,鸣谦心里骂道,你先得意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娘们,你在背后捅我刀子,老子就在背后干你。不过此时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因为一切都要结束了。鸣谦没有理会新贵们的热情,而是直接告诉韩正,关于交行购买公司房产的合同已经谈妥,就等他拍板了,然后递上文本,就在韩正的对面坐下。

  韩正看上去很高兴,他仔细地阅读起来,鸣谦知道韩正对文字性材料的理解能力远远比不上口述的速度,他知道老板要好一阵才能看完合同。于是拿出香烟点上一支,翘着二郎腿逐个地将新贵们扫了一眼,那感觉似乎又回到过去大权在握的时期。他看着赵志刚胖乎乎的圆脸突然问道:「赵总,夏部长给你找到女秘书了吗?」赵志刚愣住了,他没想到鸣谦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语气问这种问题,但片刻后他就拿出总经理的派头说:「尚助理,公司的规定必须执行,希望汤秘书尽快到总经办报道。」鸣谦朝他吐出一口浓烟道:「韩总,这恐怕不可能了,因为今天早上汤秘书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一个月?这么长的病假谁批准的?」赵志刚气愤地质问道。

  「我。」鸣谦一副悠闲自得地晃着腿说。

  「你?你没这个权利!」赵志刚激动得居然站了起来。

  鸣谦看着赵志刚的样子笑了起来,幸灾乐祸地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汤秘书一个月内是不可能到总经办报道了。」

  「夏部长,」赵志刚转向夏琳命令道:「通知汤秘书明天照常上班,否则开除。」

  「赵总,汤秘书是公司的老员工,又跟了我这么久,让我亲自辞退她还真不忍心,还是赵总有魄力呀。」鸣谦脸上一副真诚的样子。

  赵志刚又愣住了,他原以为鸣谦会和他大吵大闹,没想到这么轻描淡写,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时竟摸不着鸣谦的用意。

  这时韩正看完了合同文本,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听见两个人的争执。韩正对合同只关注对方的付款方式和付款时间,其他条款并没有过多关注。鸣谦解释说:合同的总标的是三千二百万元,合同签订后,对方支付二百万元的定金,并派人进场装修,等我方将产权登记手续办好以后,对方一次性将余款付清。所以对方付款期限的长短完全取决于产权证的办理速度。

  开始,韩正对定金有异议,认为太少了。鸣谦说这是王行长定的,赵处长也没办法,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回旋余地。韩正考虑了一阵就关心起产权证的办理期限。鸣谦说:「最快也得两个月吧。」韩正说:「哪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太长了。

  必须争取二十天办完。「鸣谦说:」这也不是在办公室里说了算的,还是听听具体办事的按揭部的意见再说吧。「

  于是鸣谦打电话叫来了按揭部经理杨萍。韩正开门见山地对杨萍说:「杨经理,我限你在二十天之内把大厦一、二层的产权手续办下来。」杨萍听了睁圆眼睛惊讶道:「二十天?不可能,光是产权交易所的整个流程走一遍就得一个月,这还不包括银行方面的手续。另外,二层还在抵押期内,还得办理解压手续,约产权交易所的人来现场测量还要排队,最近交易所的电脑系统不稳定,每天正常工作时间还不到三小时……」

  鸣谦边听边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不由地想起一位智者说过的一句话:俗人的斗争武器,实际上是一种蔫坏的暗器。这话一点也不假。

  韩正不耐烦地打断杨萍竹筒倒豆子似的诉苦,提高嗓门问道:「那你说最快要多长时间?」

  杨萍嘴里念念有词地扳着手指算了一通说:「最快也得三个月。」

  这个回答让鸣谦都吓了一跳,心想,这娘们也够大胆的,糊弄老板也不打个草稿。

  果然,韩正一拍桌子怒道:「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办不好你就可以回家了。」

  鸣谦插话说:「杨经理,你们还是把别的工作放一放,集中精力先把这件事办了,回头我约一下产权交易所的张主任,你们一起吃顿饭沟通沟通。」瞟了一眼赵志刚又补充道:「你没见赵总天天都窝在董事长办公室要钱吗?急着呢。」

  韩正这才缓和了语气说:「人情方面的事情就让尚助理替你疏通疏通吧,一个月内一定要把手续办好。」杨萍听了就一脸委屈地出去了。

  这里,鸣谦就对韩正说:「我还想和你谈一下往行长的事情。」说完故意朝新贵们摆了一下头。韩正就说:「你们先忙去吧。」

  鸣谦等新贵们都走了,低声问道:「王行长和赵处长怎么打发?」韩正说:「你只负责赵处长,王行长那里你安排我们吃顿饭,不要有其他人参加。」

  鸣谦拿起桌上的铅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数字,韩正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才说:「就这么办。」

  鸣谦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回过头来问韩正:「韩总,我听说在我和交行谈判期间,你私下接触了一下商业银行的段行长。」韩正似乎想了一会儿,一拍脑门道:「都快忘了,当时怕交行靠不住,夏琳介绍来的,谈了两次。」鸣谦道:「光是谈谈又有何妨?只是我听说夏部长和段行长签了一份意向协议,其中有最低售价。都是银行系统的,如果有一天这份协议被一些圈内人知道了……」

  韩正从大班台后面站起来,走了几步气愤地说:「我根本没让她签这份协议,盖得还是行政公章,行政章可是你管的,你说怎么办?」鸣谦苦笑道:「人力资源部也管起销售的事情来了,还能怎么办,想办法把协议收回来吧。不过,这次你得叫夏部长配合我一下。」韩正道:「这没问题,你抓紧时间。」

  鸣谦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到财务室签领了两张支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杨萍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摆弄他的笔记本电脑,鸣谦关上门就咬牙切齿地说:「你把老板当傻逼呢,哪里有一个证办三个月的?」

  杨萍一脸无辜地说:「你不是说拖的时间越长越好嘛。」

  鸣谦笑着说:「都怪我没给你交代清楚。」然后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她面前说:「交易所主任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吃饭,这顿饭就你想办法替他吃了吧,五千以内随便吃,超过部分自己掏。」杨萍就笑着来拿支票,鸣谦一把按住说:「记住你的诺言,十天把东西交到我手上。」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杨萍故作生气地说,然后指指门外神秘兮兮地说:「她呢?今天怎么没见。」鸣谦往外推着她说:「怀孕了,生孩子去了,满意了吧。」杨萍就大笑着出去了。

  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鸣谦半躺在椅子里闭着眼睛,他要梳理一下头绪。十天办完证,再在北京南路储蓄所趴十天,还有十天。时间是足够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了。今天晚上先把夏琳摆平再说。鸣谦拿起电话。「夏部长,我晚上请你吃顿便饭,一来呢,这么长时间都没请你吃顿饭,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是地主吗,不管怎样,这地主之宜是要尽的。二来呢,就是关于商业银行的那份意向书,老板很生气,我想借此机会商量一下。一个小时后我在下面车里等你。」放下电话,鸣谦就用对讲机呼叫袁明,让他马上到办公室来。

  鸣谦脱下西装,在室内来回走着,他需要酝酿情绪,一种愤怒的情绪,他知道对付袁明这样的屠狗辈不能用和风细雨的方式,必须要有雷霆手段。正酝酿着就听见敲门声,鸣谦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那本《危险的关系》看起来,一边说道:「进来吧。」

  袁明进来的时候鸣谦头也没抬一下,眼睛只是在书上。「二哥,你找我。」

  袁明的声音好像没有平时的底气足,鸣谦也不理他,只顾自己看书,也没听见袁明的声音。心里有鬼的人是最怕寂静的时候,在寂静的时候那鬼就会在他的心里扑腾,让他站立不安,掌心发汗,袁明此刻可能就是这种情况。足足有三四分钟,鸣谦才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见袁明就像一名军人一样笔挺地站在房子中央,一米八几的大块头仿佛占去了屋子的大半空间。

  「去把门锁上。」说完鸣谦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以后你不要再叫我二哥,你好歹也是保安部经理,这样叫着我听了心里别扭。」鸣谦注意到袁明的脸开始发红,额头那层亮闪闪的应该是细细的汗珠子。「今天叫你来不为别的,还是正泰小区那件事情,你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地给我说一遍,不能有一点遗漏,你现在可以说了,不要停,我听着呢。」

  袁明似乎心里有疑问,可见鸣谦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就打消了询问的念头,咽了口吐沫说起来。「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们五个人去的,十一点半的时候到了超市外面,因为里面还有几个人在买东西,我们就坐在车里等着,一直等到十二点多一点,里面的人走完了,可外面还有两个老太太在聊天,所以又等了十几分钟,这时就看见那个女的从超市里出来,好像是拉卷闸门要打烊。曹新民孙忠就赶快下车装着要买东西,他们就进去了,过了几分钟,我看店里的灯熄了,就留了一个人在车上,带着另一个人进了店里。」袁明不停地吞咽吐沫,好像嗓子眼里有刺似的。鸣谦睁开眼说道:「你坐下说,越详细越好,要跟你在部队向首长汇报敌情一样。」

  袁明退了两步,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开口,鸣谦说,你怎么不抽烟,边抽边说,不着急。袁明就微颤着手点上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继续说道:「我进去一看,那女人躺在地上,手被胶带反绑着,嘴上也粘着胶带。我们就把门从里面锁住,坐在那里等了二十分钟。」「你们等什么?」鸣谦忽然打断袁明的话。

  「这是……这是我自作主张,我知道上次在小区协调会上,那个店主把二哥……的西装扯坏了,就想等他来收拾一顿,可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见人来。这时……曹新民就蹲在地上,把女人的裙子掀了起来,摸……摸女人那个地方。我以为他只是吓唬那个女的,就没管,后来他就把女人的内裤脱了。我就说,女人不要动,他说,把女人干了效果会更好,我来不及阻止,他就把那个女的给干了。

  后来,孙忠也……「鸣谦突然伸出一只手阻止袁明继续说下去。」我只问一个问题,你干了没有?「这时袁明头上真的冒出了汗珠子,无力地分辩道:」没……

  没有……「

  啪的一声,鸣谦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用手指着袁明道:「你当老子是傻逼,就你也来欺骗我。是谁把那个女人的衣服脱光的?是谁把她按在啤酒箱子上从后面干的?你他妈的在那女人的洞里戳了几下我都知道。」袁明一张脸胀得通红,油油的汗珠子从脸上淌下来滴在衣服上。鸣谦坐回到椅子里喘着粗气,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你以为你是谁,你叫那几个人不要说,他们就听你的?我现在让那四个人把你宰了,他们不会有一丝犹豫。另外,去干事之前谁让你们喝酒的?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的结果,我要你们去砸店,没让你们轮奸妇女,我平生最不齿的人就是强奸犯,当然,我倒忘了,你是轮奸犯呢,知道法律对轮奸犯是怎么判的吗?只有一个字:死!」

  「二哥,我……」袁明竟啜泣起来,没想到外表如此粗狂的汉子内心竟这样脆弱。以致鸣谦也没心思再说下去,只好缓缓语气道:「要不是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能过得这么安稳?我今天警告你,这件事情不是闹着玩的,就是你亲娘也不能说,更不要说外人。」

  袁明急忙说道:「二哥,我什么也没和夏部长说。」喘了两下又道:「她找我好几次,说是韩总让她找我谈的,说保安部要独立出来,还说你干不了几天了。

  另外她还说,以前保安部出的所有事情责任都在你一个人身上,和我们无关。

                 「

  鸣谦听了笑起来,说道:「你要是把刚才的故事告诉那个女人,她就不会这样说了。她到底让你做什么?」袁明看了鸣谦一眼,低着头说:「也没干什么,她让我找了一些报道那件事的报纸,还让我……写个东西……不过我什么也没写……」

  鸣谦往椅子上一躺懒洋洋地说:「你就是写了也无所谓呀!你和她上过床了……」

  袁明赶紧摇着双手说:「没有……没有……」见鸣谦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他,就不好意思地说:「那次,她请我吃饭,我喝多了点……就摸……了她的奶子…

  …「

  鸣谦就笑了起来说:「她奶子大吗?」袁明见鸣谦一笑居然也跟着笑道:「还可以,就是奶头太黑了……」鸣谦就说:「好呀!你要是能把她干了也算你有本事。」

  袁明听了这话居然红颜无耻道:「她说喜欢我这样身强力壮的……」

  「好了,好了,总之一句话,管住自己的嘴,你去吧,改天再和你说。」看着袁明的背影消失,鸣谦自言自语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鸣谦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韩正的办公室还有灯光,就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办公室里只有韩正一个人,在电脑上忙活着,鸣谦不用看就知道韩正在网上斗地主,除了这个别的他也不会。看见鸣谦进来似乎有点惊讶。

  「韩总,小区那件事情你准备打官司还是准备去自首呀!」韩正听了吃惊的张大了嘴。「你在胡说什么?」鸣谦愤怒地说:「是我在胡说吗?你未来的助理又找报纸,又整材料,研究的可仔细了。我还以为韩总要聘请她做辩护律师呢。

  另外,在公司里你是我的老板上司,可在这件事情上,你我的法律地位是平等的,我能下地,你不一定能上得了天呀!整材料我也拿手,你要是需要的话,我明天就给你写一份。祝你晚安!「鸣谦没等韩正说话就出了办公室,让那个老东西今天一晚上睡不好。

  出了办公楼夜幕已经降临,站在门口往停车场四下看了一眼,没有夏琳的影子,正准备朝汽车走去,就闻到了一阵兰桂的幽香和一个软绵的声音。「尚助理可不守时呀!迟到五分钟。」鸣谦回头一看夏琳就站在自己背后,也不知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你怎么像个特务似的,该不会是躲在保安室吧。」夏琳推了她一把。「怎么说话呢。」鸣谦就嘿嘿笑着朝汽车走去。「尚助理请我到哪里吃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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