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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一)

[db:作者] 2025-08-05 08:32 5hhhhh 1360 ℃

  *本作品借助了ai的力量

  泰兰德跪在国王的床前,看着他断了气。

  泰兰德握着国王坚硬冰冷的手掌,深深地叹息。

  泰兰德拿着国王的遗书走出国王的房门。他面对朝廷的众臣们念出遗书的内容:

  “我已时日不多,但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管。他们尚且年幼,不懂得如何治理国家。于是特此下令——在我死后,首相泰兰德即为‘守护者’,一切国家大权交于他手。同时,泰兰德应当遵守以下条件:

  1:任职期间不能割地或赔款

  2:任职期间不能败于外国

  3:任职期间必须将自己的知识对特蕾西亚和特雷西斯倾囊相授

  4:特蕾西亚成年时必须为她加冕登基,然后‘守护者’一职当即解除。”

  泰兰德合起遗书,扫视了一遍自己面前的大臣们。看着那些大臣窃窃私语的样子,泰兰德干咳两声。“这就是遗书的内容。我希望今后你们能尽量协助我,让我能不愧对于先王。”泰兰德鞠了一躬。

  大臣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说:“我们当然会。”

  泰兰德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先去处理国王陛下的后事了,你们自便吧。"泰兰德说完转身离去。

  大臣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一个年迈的大臣皱眉。"我们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办。"另一个中年人摇摇头。"陛下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我们只能听从了。"

  "唉。"其余大臣纷纷叹息。"陛下,您可真是英年早逝啊。"

  ..............................

  泰兰德走出国王殿。

  在国王的寝宫外也站立着许多大臣,他们一个个低头垂眸地等待着泰兰德,脸上带着恭敬和惶恐。

  泰兰德看着他们,心中有些悲伤。

  国王在他们眼中,永远是那么的威严、高贵、富有权势、强大而神秘。

  但现在,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物已经去世了。

  "先王的儿女还需一天才能回到王城,葬礼将在他们回来后举行。"大臣中走出一个年轻人说道。

  "恩。"泰兰德点点头。

  年轻的大臣又说道:"国王临终前吩咐过,若是国内发生了什么变故,可以找我或者其他大臣商议。"

  "好,我一定会的。"泰兰德点点头。

  年轻的大臣走回到自己的队伍。

  众人散去。

  泰兰德孑然一身,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遗书。

  "陛下。"泰兰德低头喃喃自语。"对不起,是我的错,才导致你死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定。"

  ........................

  时间流逝。

  一天后,泰兰德在一群大臣的簇拥下,走进安葬历代国王的殿堂。

  "国王陛下的遗体就安放在广场正中间。"大臣对泰兰德说。"首相大人,这边来。"

  于是泰兰德跟着那位大臣,行走与卡兹戴尔的各个国王之中——

  四处征战,为卡兹戴尔开疆拓土的初代国王撒旦和他的铁甲重骑兵;民主为政,为卡兹戴尔人民带来先进思潮的二代国王巴力和他的七十二人议会;睿智无双,带领卡兹戴尔人民从灾难中走出的三代国王所罗门和他的《智慧圣书》……

  厚重的历史在他的身边环绕,艺术家和工匠的智慧在这些栩栩如生的浮雕、壁画、雕像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些令人啧啧称奇的艺术品中,有一个共同点令人在意——

  一个白发白眼,长着白色犄角和白色尾巴的萨科塔人竟和每一代萨卡兹国王身处一处。这使得首相泰兰德驻足停留了一会。

  “首相大人?”带路的大臣询问着。

  “没什么,走吧。”泰兰德转过头,跟着大臣在卡兹戴尔的历史中继续前行。

  走过历史,来到现在,卡兹戴尔的先王特雷莫斯和他的儿女——特雷西斯和特蕾西亚——正身处广场中央。

  特雷西斯和特蕾西亚两个青少年手牵着手,掩面哭泣。在他们旁边的则是卡兹戴尔的大臣们。

  "首相大人,我们要不要......"那名大臣看看周围的人。

  泰兰德看向他,摇摇头。

  "那我们……"那名大臣犹豫了一下。

  "你留下,我还有事要做。"泰兰德说完转身离去。

  "首相大人。"那名大臣看看四周的人,追上泰兰德。

  泰兰德又看向大臣。"怎么了?"

  "您就不想问问陛下的死因吗?"大臣问。

  "你想知道?"泰兰德反问。

  "不,不想知道。"那名大臣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您不应该这样平静地接受陛下的离去。"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平静。"泰兰德叹口气。"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首相大人,你......"那名大臣欲言又止。

  "不要多说了,你留在这里。"泰兰德打断那名大臣的话。

  "好吧。"那名大臣无奈地点点头,去到了广场中间的人群之中。

  泰兰德穿过广场,穿过为先王默哀的人群,打开“历史”正对面的门,进门后又小心地把门关上。

  那门后是一条长廊,微弱的烛火照着漆黑的墙壁。

  首相泰兰德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在墙壁上留下了一条印记。那用血画的印记发出纯白的光芒,又向长廊尽头不断延伸,最后没入无尽的黑暗。

  首相泰兰德看了一眼自己正在愈合的伤口,转身离开长廊。把门从外面关上后还给它上了一把锁。

  “但愿这真的能改变未来。”首相泰兰德默念着,走到广场中央,加入到为先王默哀的人群中去了。

  …………………………

  先王的葬礼在正午举行。阳光驱散云彩、透过棺材上的白布,将用云杉木制成的棺材板照得发烫。

  葬礼主持汗如雨下,但他还在坚持——

  “昨天,我们敬爱的国王陛下特雷莫斯离开了人世。"主持说:"陛下在离开之际曾说过一句话......"

  “……”所有人都沉默着,等候先王最后的话语。

  主持清了清嗓子:"陛下说他很欣慰,很感谢我们为卡兹戴尔做的贡献。"

  众位臣子们闻言,都流下泪来。

  主持擦掉额头的汗水,又说:"我想陛下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激我们为卡兹戴尔作出的努力,陛下也一定希望我们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主持话音刚落,众臣便高呼起来。"陛下,您放心,卡兹戴尔人一直都在坚强地活着。"

  "陛下,您的遗志我们都铭记于心。"

  "我们会永远守护卡兹戴尔!!"

  "我们会永远守护卡兹戴尔!!"

  宣誓声响彻云霄,久久不绝。

  "我们会继续守卫这片土地,守卫我们的祖先。"主持看着在场的人,郑重地宣布道:"现在,我们为陛下献上祭典......"

  在场的人纷纷起立,向前走去。

  泰兰德在人群中,和他们一起行走。

  不知不觉,泰兰德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先王的儿子和女儿跟在他旁边。

  泰兰德只是一个长着犄角和尾巴的萨科塔人。没有取萨卡兹人为妻(当然也没有孩子),没有争取过卡兹戴尔的国籍。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承认了泰兰德作为首相的贡献和地位——哪怕他原本只是一个和这个国家毫无关系的外来者。

  ……………………………………

  葬礼的随行队伍来到了卡兹戴尔的母亲河——萨卡兹河。

  葬礼主持将一把弓和一只箭矢递给泰兰德。随后主持下令将先王的棺材推入河中。

  棺材在河水中漂浮着缓缓前进,随行的人们将早已准备好的河灯点亮,让他们随着棺材一起前进。

  泰兰德将箭矢递给特雷西斯和特蕾西亚,说:“去用那边的油把它点燃。这是最重要的一步。”

  特蕾西亚还在犹豫,但特雷西斯拿起箭矢就往油那里跑。

  燃着火的箭矢被交到了泰兰德手中。于是首相挽弓搭箭,射向先王的棺材。

  在熊熊火光中,泰兰德向先王的儿女们解释:“你们的父亲的灵魂将会和火焰一起升上天空,而随着他一起的、人民的愿景将会被河的下游的人收集起来,安放在‘殿堂’里那个独属于你们父亲的位置。”

  听到这些,先王的女儿特蕾西亚才稍微安了一点心。“父王会一直守护我们,对吧?”特蕾西亚说。

  “是的,在天上可以看到和做到很多东西。”泰兰德点点头,看向另一边的特雷西斯。

  “想要一个河灯吗?”

  听到泰兰德对自己说话,特雷西斯只是点点头。

  “我也要一个。”特蕾西亚小声呢喃。

  “好。你们一人一个。”

  ……………………………………

  先王的两个儿女各放了一个河灯,承载着他们的愿景。

  ……………………………………

  葬礼之后一天,首相泰兰德作为守护者坐在国王的王座上,接受众臣的谒见。

  “虽然先王前天才刚刚去世,但是我们必须肩负起让国家继续运转的责任。现在,请上奏。”泰兰德一声令下,臣子们纷纷拿着奏章走上前去。

  ……

  临近中午,最后一个大臣向泰兰德提交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份奏章——

  “首相……不,守护者大人。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的反抗外来入侵的斗争,国内人口资源匮乏,而主要由卡兹戴尔人构成的佣兵团却仍在外活动。请采取措施,将佣兵团召回,让他们参与国内的战后重建事业。"

  听到这些,泰兰德心中一阵烦躁。

  "够了......"泰兰德打断大臣们的议论,说:"战后重建的事全部交给我就够了。”

  "是......"

  众人纷纷答应。

  泰兰德看着这群人,心中有些疲惫。

  泰兰德站起身来,对其他人说:"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众臣纷纷行礼:"遵命,守护者大人。"

  随后众臣都离开了奏堂。

  泰兰德坐在王座上,扶着额头思考着某事。

  “为什么不答应他们?”一直躲在王座后面听的特雷西斯说。

  “佣兵团见利忘义,让他们参与重建,恐怕只会有二十分之一的资源流向它们应该去的地方。”泰兰德站起身,说:“该去吃饭了,我们走吧。”

  ………………………………

  去餐厅的路上,泰兰德和特雷西斯遇见了特蕾西亚。

  “守护者大人。”特蕾西亚矜持地提裙行礼。“今天的政务还顺利吗?”

  “还行吧。”泰兰德双臂环抱在胸前。“你想不想像特雷西斯一样在一边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这……”特蕾西亚非常犹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

  “父亲指定的王位继承人可是你。”特雷西斯说。“我也希望你能配得上那个位置。”

  “……好吧。”在特雷西斯的劝说下,特蕾西亚还是同意了。

  泰兰德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到时候你们要安静一点,不要被发现了,知道吗?”

  “好。”特雷西斯和特蕾西亚一起说。

  ……………………………………

  泰兰德回到自己的房间,思索了好几个小时。“这么做的话,我肯定会被推翻吧。”

  泰兰德悲观地想着,看向桌子上的特雷莫斯的照片。“你会理解我吗?”

  ……………………………………

  在下午的谒见活动中,泰兰德提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主张:“恢复奴隶制。”

  “……”王座下的众人一阵沉默。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一个大臣提出质疑。

  “我知道。”泰兰德说。“我会用这个国家的土地做悬赏,叫外面的萨卡兹佣兵团去抓在外的卡兹戴尔人回来当奴隶。”

  “……”又是可怖的沉默。

  这确实解决了人口稀缺、人口外流、土地利用率低、适龄人群劳动欲望低下等问题,但是这值得吗?

  王座后发出了一阵声响,特蕾西亚从那后面冲了出来。

  “泰兰德!”特蕾西亚对泰兰德怒目而视。“你这么做,考虑过那些被当作奴隶的人的感受吗?”

  泰兰德盯着特蕾西亚看,让后者脊背发凉。“考虑这么多,有什么用?”泰兰德反问。“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想要脱离卡兹戴尔,在失去所有人之前,我们没有时间考虑了。”

  “……”特蕾西亚紧咬着嘴唇,特雷西斯也从王座后面走出。

  “泰兰德说得没错。”特雷西斯说。“在境外干涉势力卷土重来之前,我们没有时间了。”

  “境外势力”这个词汇就像蛊惑人心的魔鬼。原本沉默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重心正在向泰兰德倾倒。

  特蕾西亚眼里含着泪水。她冲出奏堂,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泰兰德的眼睛闪过一抹忧郁。他对下面的群臣说:“还有谁反对吗?”

  “……没有。”过了半晌,才有这么一句细微的呢喃。随后又有一个响亮的声音说:“就算我们不反对,那些坐拥土地的领主们肯定会反对。要是他们带兵叛乱……”

  “我会亲自解决的,你不用担心。”

  “……好吧,我也没有问题了。”

  眼看着再没有反对的声音,泰兰德站起身,宣布解散。

  …………………………………………

  特蕾西亚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她只知道自己趴在床上哭了很久,之后的事都不记得了。

  特蕾西亚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看到梳妆台上有一张字条——

  到首相的办公室来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留名是泰兰德。

  特蕾西亚紧抓着那张字条,身体不住的颤抖。

  …………………………………………

  特蕾西亚站在首相的办公室里,站在泰兰德面前。

  “对不起,特蕾西亚。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是错误的,但是这是唯一能让卡兹戴尔有能力抵御下一次入侵的方法。”

  “你是想让我认同你吗?”特蕾西亚紧咬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并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奢望你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你能知晓。”泰兰德一边批改新法令的文件一边说。“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的话,请告诉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协助你推行。”

  “……”特蕾西亚沉默了。她和泰兰德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她当然知道泰兰德的想法和为人。尽管如此,她还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泰兰德的无奈之举,这种行为令她感到羞愧。

  但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现在应该——

  “我……我会的。”特蕾西亚流着泪说。“我……会去找出更好……好的方法,然后……告诉你……”哭泣让特蕾西亚变得语无伦次,泰兰德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谢谢你,特蕾西亚。谢谢你愿意答应我。”

  …………………………………………………………

  晚上,泰兰德批改完文件,离开了首相办公室。

  回房间的路上,泰兰德看见特雷西斯在和一个年轻女佣争吵。

  “怎么了?”泰兰德问。

  “……”看见泰兰德过来,女佣立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特雷西斯愤愤地说:“她认为加入佣兵团是每个人的自由,把他们当奴隶是不尊重他们的权利。”

  “……”泰兰德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佣,摇摇头说:“加入某个组织是人的权利没错,但他们也要担负起对自己的国家的责任。只有权利却没有责任,这是特权,不是自由。”

  “是,是……”女佣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走吧。”泰兰德赶走女佣,特雷西斯则颇为不满。“我觉得她应该受罚。”

  “仅因一句话就惩罚,那未免也太严苛了。让她自己先思考一段时间吧。”

  “也是……”特雷西斯也没有兴趣再去和一个记不住脸的下人计较。而且:“泰兰德是对的,他总是对的。”

  ………………………………

  泰兰德把政务交给特雷西斯,带着被佣兵团抓回来的第一批奴隶去了主干河封地。

  泰兰德把奴隶们安顿在城墙外,给他们吃喝和帐篷,自己进城见主干河领主。

  听闻守护者大人亲自驾临,领主连忙迎接。“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们到你的书房去说吧。”

  “……”主干河领主眯起眼睛。迟疑了一会儿说:“好吧。”

  ……………………………………

  泰兰德和主干河领主在书房里交谈。

  泰兰德指了指城墙外的奴隶们的帐篷。“你觉得这样一群人一周能做些什么?”

  “……”领主抽了两口烟斗,然后说:“能盖一座房子?”

  “能建一座农场。”泰兰德说。

  “哼。”领主笑了。“你不会是想向我推销你的奴隶吧?”

  “不是推销,我不打算卖掉他们。”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在你的领土上建造农场。这农场生产的粮食一部分会卖给平民,另一部分会卖给周边各国。”泰兰德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国和维多利亚的新贸易协定,我希望你能看到它的价值。”

  领主含住烟斗,拿起文件仔细地阅读着。“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座农场在你的土地上,那他就是你的。它通过各种方式获得的利益都将归你所有。”

  “……”领主抽着烟斗,沉默半晌。“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真的能建成一座农场,那么不管你拿我的领土做什么我都不会过问。”

  “谢谢你的配合。”泰兰德郑重其事地和主干河领主握了手,然后拿起文件,转身离开了书房。

  “为政府和领主服务的商队税务全免,独立商队收取重税……”领主回忆着那文件上的条款。“在这份法令的影响下,注重利益最大化的商队肯定会主动与政府、领主合作。到时就是政府操纵物价、外来经济势力影响力减弱。没有境外势力挤兑的国内经济会高速复苏,之后再将商队势力整合成财团,彻底把持国内经济……”

  领主凝重地抽着烟斗,越往下想他就越心惊。“泰兰德,你不篡夺王位,是打算用这种隐晦又稳定的方式把这个国家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

  泰兰德走出城门,一名士兵前来迎接:“报告,在您进城期间,没有奴隶逃跑。”

  泰兰德点点头。“这样最好。”

  泰兰德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走到奴隶们的帐篷中间。

  奴隶们抬起头,看向那位既熟悉又陌生的首相大人。

  “Auf der Heide blüht ein kleines Blümelein(小小的花儿开在荒野上),”泰兰德在奴隶中间唱着。

  “Und das heißt: Erika(她的名字叫做埃丽卡).”泰兰德又唱,有一些人跟着他唱了起来。

  “Heis von hunderttausend kleinen Bienelein(成千上万个小小的蜜蜂),”这合唱的声音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

  “Wird umschwärmt Erika(竞相飞向那埃丽卡).”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合唱的行列中。他们唱着歌,聚集到泰兰德身边。

  “Denn ihr Herz ist voller Süßigkeit(只因花芯中饱含着甜蜜),”合唱的声音经过城墙的反射,变得格外洪亮。

  “Zarter Duft entströmt dem Blumenkleid(花瓣上散发着迷人的芬芳).”歌声引起了城墙上的卫兵的注意,他们困惑地看着和奴隶们一起坐在草坪上唱歌的泰兰德,难以相信他们之间竟然是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

  “Auf der Heide blüht ein kleines Blümelein(小小的花儿开在荒野上),”泰兰德和他的奴隶们仍在唱着。

  “Und das heißt: Erika(她的名字叫做埃丽卡).”

  …………………………………………

  三天后,泰兰德向主干河领主承诺的农场被建成了。

  领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栅栏、住房、马厩,和耕地。然后他承认了泰兰德的能力,将自己的领土全部拱手交给了泰兰德。

  于是,泰兰德把向佣兵团承诺的土地交给了他们,同时又立下一项法令——严禁土地买卖,违反者剥夺所有财产并贬为奴隶。若是有人举报土地买卖行为且情况属实,参与买卖的人的土地全部归举报者所有;若举报不属实,或者频繁举报,剥夺举报者所有财产并贬为奴隶。

  得到了土地的佣兵团欣喜若狂,他们来到那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不住的欢呼。他们把自己的亲人接来,在那块不用交税的土地上定居。

  然而,只有土地是养不活人的。从小离开家乡的佣兵们没有任何能从土地中获得资源的能力。虽然老一辈的人乐意传授,但是佣兵急 功近利的陋习让这事总是不了了之。

  正当佣兵们想要再次远去,在生死的夹缝之中挣扎的时候,泰兰德向他们伸出了援手。

  泰兰德告诉他们,老一辈的人可以担当农场的老师,教授奴隶们种田的知识和经验。而佣兵们则担任农场的看守,保护农场的资源,不让奴隶逃跑。只要接受这些条件,就能得到足以支持他们活下去的资源。

  佣兵们心动了,他们主动贡献出自己的土地让泰兰德建设农场。而泰兰德自己也没有闲着。他不断访问各地的大领主,请求他们协助自己。领主们也不瞎,他们看得到主干河领主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所以他们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甚至有人在泰兰德来之前就已经把农场建好了。

  在国家各方各面的支持下,卡兹戴尔只用了两年又四个月就摆脱了农产品大量进口的局面,变成了农产品出口国。

  ………………………………………………

  农业的蓬勃发展为工业和商业奠定了基石,但是泰兰德深知这还远远不够。

  于是,泰兰德又推出了一项法令——领土继承制度由嫡长子继承制改为政绩继承制。

  领主在自己的每个孩子成年后必须任命他去管理一块不小于封地领土面积的百分之十二的土地。

  每个月考察一次政绩,为其计分。

  领主死后,计算每个孩子的政绩分数的平均分,得分最高者继承领土。

  这个法令无疑触犯了诸多嫡长子和嫡亲的利益。他们认为:血统继承是最容易服众的继承制,打破这项规则就是在动摇卡兹戴尔的人民对政府和领主的信任。

  但是这项法令的支持者茫茫如沧海。

  首先是那些领主的封臣。他们认为:如果继承制不再只由嫡长子垄断,那么他们就有机会让那些对自己有益的继承人上台。

  而那些不是嫡长子的领主子女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无条件支持这项法令,因为他们认为:既然我也有着领主的血脉,那凭什么好处都归嫡长子。

  法令成功推行后,泰兰德公布了两个东西:

  1.政绩分数最重要的评判标准是识字率和温饱率。

  2.所罗门的《智慧圣书》全注解版已经编撰完毕,各方领主应当将其作为教科书在自己的领地推广。

  这两个东西的意思很明白——“全都给爷吃饱了去背书!”

  在领主的孩子们竭尽全力推广知识的同时,泰兰德兴办学校、设立博物馆和图书馆、派遣留学生、翻译书籍,将政府重心从农业倾向了教育。

  这次只花了四年,卡兹戴尔的识字率就达到了在当时堪称恐怖的百分之七十七,知识储备达到当时的大学水平的人更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五十万人。

  “农业和教育方面的问题已经解决,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泰兰德这么想着,在某份和维多利亚的协约书上盖上了守护者的印章。

  ……………………………………………………

  卡兹戴尔王国和维多利亚王国签订了联盟协议,两国将会依靠这份协议进行军事、工业、农业和商业方面的合作。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泰拉大陆。这意味着向卡兹戴尔宣战就等于向维多利亚宣战,对卡兹戴尔不利就等于对维多利亚不利。没有任何国家任何人敢于同时招惹这两个国家。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人心的消息。这意味着卡兹戴尔和维多利亚的贸易和交流将进入高速发展的阶段,而卡兹戴尔将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商业和工业市场,进而发展成为真正的强大工商业国。

  而促成这一切的大功臣——守护者泰兰德——却有些令人担忧的地方。

  卡兹戴尔已经被泰兰德牢牢掌控,现在又和泰拉大陆第一强国维多利亚成为了盟友,这使得泰兰德的统治地位更加稳固。

  这不得不使人心生疑问:“泰兰德真的会心甘情愿地卸下守护者一职,让特蕾西亚登基称王吗?”

  话虽如此,但现在的卡兹戴尔人对首相泰兰德只有尊敬和爱戴。他们无条件地信任着这个国家的首相,坚信现在的繁华与光荣将会永远延续……

  …………………………………………………………

  泰兰德担任守护者一职的第十三年,特蕾西亚成年。泰兰德卸下守护者一职,以一名首相的身份为特蕾西亚主持了登基仪式。

  之后,首相泰兰德为了讨回被伊比利亚扣押的卡兹戴尔公民,亲自前往交涉——然后再也没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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