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盪夾雜住痛苦的呻吟從Boss的房門後傳出，兩道高高低低的聲音互相交纏，卻沒有任何一把聲是屬於何標的Boss。

在美國那時，何標便開始在為Julian做這種事，那時候還未稱呼Julian做『Boss』，他還未改中文名。在Julian有需要時何標便會找人送上他的床，年輕人很會玩，但不重慾。即使當時Julian還未上位，但眾所周知他將來必定會大器有成，加上他的年輕帥氣的樣貌，根本不缺想往他床上爬的男人、女人。

一次何標不在的時候，底下的人放了個女人進去，令Julian發了很大的脾氣。從此以後，會出現在他床上的人，全權交由何標定奪。

順從、無野心、講金不講心是何標篩選將會被Julian「寵幸」的男人的標準。用金錢便可以打發走的人、純粹享受性愛樂趣的人往往更容易被何標選中，來過一次的人不會再來第二次，妄想在私下再接觸Julian的男人都會被何標處理掉，用錢，還是用暴力，就要看那人識不識趣。

Julian也不會關心那些曾共他共度一夜春宵的人去了哪裏。他會惡趣味去玩弄感情，玩弄那些引起他興趣的人，男人、女人，那些是不會帶上床的人。

每一次發生與他母親相關的事的時候，Julian那天便會失控，會喝很多酒、玩得特別兇，是何標已經習慣的常態。好比今晚，何標跟着Boss去夜總會巡場時，只是遠遠看到那女人一眼，Boss的氣場就變得十分之低氣壓，馬上說要打道回府，還要何標給他準備兩個人。

何標十分盡責地送了Boss回去，守在他的門外，聽候Boss的差遣。都不是第一次了，何標覺得自己應該要做到以平常心去面對，這種事只會重覆上演，但何標的心就是靜不下來。

發現自己又在下意識摳手指時，何標無奈地笑了，自從認識了Julian後，自己多了不少奇怪的習慣。視線總會不自覺追住Boss，何標知道這不單是因為職務要注意上司的需要和安全。在見到Boss自信的光芒也自己總覺得與有榮焉，何標曾被下屬笑話自己在Boss身邊偶爾會笑得很寵溺，那人被他『警告』後再也沒人敢多嘴，自此，何標也特別留意去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阿標。」

不大不小的聲音一般人可能不會留意到，可是何標第一時間就聽到Boss的呼喚。打開門進去只看到躺在床上背面朝上的兩個裸男，情慾的氣味充斥住整個空間，揚首示意身後的人馬，他們立刻將身上一塊青一塊紫的男人們抬走，見怪不怪，走時還順手關好大門。

剛才那兩人腿間流下白色液體的畫面在何標腦海中閃過，唉，Boss折騰別人時也是在折騰他自己。在房間的角落找到捧住酒瓶的年輕上司，穿着睡袍大喇喇坐在清涼的地上繼續喝酒，醉成這樣還能硬，確實是年少氣盛。

明明歡愉過後往往是更大的空虛。是Boss經過這麼多次也學不懂的道理。

溫柔地拿走Julian手上的酒瓶，修長的手指撫過軟軟的黑髮。這個動作在Boss醉酒時，何標做過無數次。

Julian只是太缺愛了。

何標覺得沒有人能解開Julian的心結，起碼Julian不會讓自己成為這個人，他可是最憎外國人。何標自覺能留在Boss身邊已是很大的僥倖，自己足夠聰明不去索取更多，否則，現有的一切將會失去。

「我也只是想被人抱一抱⋯⋯」

半清醒半恍惚的囈語令伸出手的何標動作頓了頓，性愛的體力消耗、酒精在意志上的擾亂，Julian也只會在這種時候展露出脆弱一面，連他自己也不會記得的時候，才會懂得向何標撒嬌。

駕輕就熟抱起自己的上司，打算把Boss放在床上時他卻不肯放手。

「⋯⋯抱⋯⋯」

何標的心臟顫抖了一下，勾起唇角。

「You sure? Julian.」

「⋯⋯嗯。」

何標抱着Julian，壓在他身上一起倒在床上。一隻手在他胸前的敏感上逗弄，另一隻手探到他身下，經過軟趴趴的性器，來到隱秘、未經開發的洞口，輕輕揉稔。

以Boss的作風，何標知道Julian在床上一定是做進入的那個。很可惜，何標是個有野心的人，『乘人之危』是Boss教會他的四字成語，何標不會向Julian索取，但現在這是Julian的默許，他不會愚蠢到放棄擁有Boss第一次的機會。

手指突入濕熱窄小的洞口，陌生的感覺令Julian發出細細嗚咽，不適感和快感交戰，終是被耐心溫柔的動作攻陷，放鬆的身體昭示住酥麻感開始從他身下散發。

雙手不捨地離開Julian的身體，失去了撫慰的上司亦馬上迷濛地哼哼兩聲以不滿，然後便被何標推起一雙長腿，折在軀體的兩旁，曝露出Boss下身的弱點。已經流出前液的炙熱頂端稍微接觸到入口便引來那處一陣收縮，有這麼期待嗎。

換了硬挺的性器慢慢推進入軟嫩的通道，第一次嚐到的飽漲感惹得Julian忍不住發出嬌媚的輕喘，何標被他的聲音勾得更加硬漲，也被他的緊緻箍得頭皮發麻。何標埋在裏面未有動作，想好好感受一下Boss體內的溫度。只可惜身下人不一會兒便發出異議。

「動一動啊⋯⋯」

大掌用力壓住Julian的雙腿，何標像隻發情的野獸般搗弄着自己上司赤裸的身軀，平日一絲不苟的金髮和西裝都因為猛烈的動作變得凌亂。若是被清醒的Boss見到自己這模樣，他一定會嘲諷何標是名符其實的衣冠禽獸。

這張在平日只會吩咐他做事、拒絕他關心的嘴，現在被何標深重的撞擊撞出不成調的低吟，聽起來原全不像先前在房門外聽到的浪叫般帶着煽動的媚態，卻刺激得何標加重了力度、加快了速度。

何標知道Julian在床上不會親吻那些男人，他沒有看過，但是他了解Julian不會這樣做。

吻太過親密。Julian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何標不會去親吻Boss這張不討好、也不易討好的嘴，他不會主動去改變他們的關係。

今晚何標的行為是Julian自己命令他的。

無論Boss醒來記不記得今晚的事，Julian的第一次都是他何標的。而即使Boss記得今晚、記得這樣的快感，Julian的驕傲也不會容許自己再次被別人掌控在身下，或者說，不會讓更多人知道他曾在他人身下求歡。所以，這第一次很大機會是最後一次。

更甚的是，何標覺得自己簡直是異想天開，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性是，Julian以後想被進入時，都會找他這個知情者兼當事人。那麼他就是Julian身上惟一的例外了。但只有在Julian會提起想被進入時，何標才會有這個機會。

還要小心Boss那些語言陷阱，一定要等Julian自己主動提起。

到底是抱着期待還是最後一次的滅亡心態，何標已經無法分辨。濕熱的肌肉開始收縮，Julian反射性拉近何標的頸把他抱緊，何標繼續無情的衝刺，他只聽到Julian的聲音、呼吸到Julian的氣味、感到Julian的身體。

Julian、Julian、Julian、Julian、Julian⋯⋯

在過激的情慾中，何標和Julian同時達到頂點。

把性器抽出已經昏睡過去的軀體，白液從Boss糜爛的孔洞流出，何標急急抱了Julian去清理，便算是完結了這折騰的一晚。

用毛巾擦乾Julian的頭髮，何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只有Julian一直都保持這麼銳利、無情，他身邊才會有自己的位置。

I hope 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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