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过于色情的画面，让我也吞了口口水。

旋即，那表情却突然怔了一下。

然后，红色像赤潮占领了海岸线一样，堪堪挤满了她的脸颊，红得仿佛要用一鱼之力煮沸整池海水。

她捂住了脸颊，细小的悲鸣含混着喃呢之语泄露出来，“呜。。。实在是太快了，但是，风修，我答应你的求婚。”

啊？

【霖鱼】

“人鱼姐姐。。。你的鱼尾，好漂亮啊。”

脸颊稚嫩的他，一边给我的鱼尾换着药一边说。

我想他并不知道这句话在我心目中引发了多大的惊涛骇浪。夸鱼尾漂亮，是人鱼一族的订婚宣言！

在我们的文明中，只有亲密关系到达极致的恋人或者夫妻，才会互相夸赞对方的鱼尾，所以，通常基本发出这种宣言，就代表关系还要更进一步。。。等会，风修，他是人类，他不知道啊！霖鱼你你你清醒点，堂堂大国公主，在想什么呢？你的追求者并不少，更不用说。。。等会，那为什么我的心在狂跳，在狂跳啊！满脑子都容不得其他，这里那里都是他那张娃娃脸，奇怪啊，这不对，他是人类。。。虽然，他大而温热的手掌，他买来海鲜耐心制作的三明治，还有他毫不虚伪的关切眼神。。。说真的，在海底王宫，虚伪的眼神我看得都疲惫了，毕竟大部分的追求者都只是为了权利与上位。但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类，除了眼底的一点小色心之外，我丝毫看不出其他呢？

“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

我试探性地问出，得到了他毫无偏离的坦诚回答。心跳再一次加快，甚至比逃出海洋执行『计划』的那天还要夸张。。。不行，这样下去冷静不下来，只能，用我的方法冷静头脑。。。用报恩这样蹩尾的理由把他拽到了海水里，尽管已经被我吻住了，他的眼神依旧不偏不倚。。。那，姐姐让你享受一番，然后，就不要再给我温存了。

不要再对我温柔了，我怕，自己的心会乱掉。。。堂堂大国人鱼公主，对人类的感情这种事什么的。。。哪怕只是种子，也要遏止其生根发芽对不对？

果然，风修对我的『答应求婚』露出不解的眼神，很快上了岸。上岸之后，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池塘。

我听到了嘎吱一声，往屋子里张望，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用臂环检索了一下，发现屋子已经空无一人，把臂环的探索距离扩张到极限，发现风修急急忙忙离开了别墅。

“呜。。。”我不会，做了让他讨厌的事情吧？这几天他都不怎么离开的，哪怕是购买食材也都是让人送货上门。偏偏，这时候的他果断离去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鱼尾。陆地，并不是我能跟随的地方。

是不是我太鲁莽了？明知道他不可能知道人鱼一族的宣言，但还是忍不住想找他要点什么。。。他可能，也并没有那么喜欢我啊。

惶恐不安地在池塘中等待了几个小时，突然，喘着粗气的风修的身影盖住了池水上方的阳光。

我几乎是从水面一跃而出，“风修，你回来了！”

太棒了，他回来了，他看起来并没有讨厌我的样子。。。甚至还蹲下，把手上的一堆东西递给了我。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人鱼姐姐，这些给你。你挑一个喜欢的吧。”

“哎？”

我接过他手上的大包小包。。。翻开奇怪的白色袋子，里面竟然是，胸罩。

似乎是人类的工艺。虽然没有海底的材料细腻，但是从仿贝壳、仿鱼鳞到珊瑚纹的花色，似乎经过了精挑细选，并没有哪一件难看到不能穿的程度。

“人鱼姐姐，你的。。。胸衣，有些破破烂烂了。”他别扭地别过脸去说着，“挑一件，啊不对，我又不穿这玩意，都送给你了。”

“风修。。。”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眼泪几乎要溢出眼眶的感觉。这种描述我只在教科书上听到过，因为这里已经没有海水带走我的眼泪了，“原来你没有离开啊！”

“那当然？”风修一脸诧异，“人鱼姐姐这漂亮，我为什么要离开呢？只是，破破烂烂的胸衣实在配不上人鱼姐姐的身体，快，选一个喜欢的穿上吧。”

我拿出一件模仿贝壳样式的。但是，鱼耳朵实在没法忽略他那热切的眼光，顺着他躲躲闪闪的眼神看去，很容易就发现他的喉头在上下滚动。

哎呀，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真就像。。。一个被大姐姐玩弄的小弟弟那样。

我突然玩心大起。果然，只要随意在他面前挑起胸罩的肩带，让胸前的大白兔随意动那么一动，看吧，果然他脸上的红潮把他的耳朵都盖满了。

但是，那时不时朝我胸口偷瞄两下的小眼神，还真的让鱼受不了啊。

“哎嘿。”

我转身下水，再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换上了他给我买的贝壳胸罩。

“如何，好看吗？”

我听到他先吞了一口口水再回答，“好。。。好看！人鱼姐姐，太适合你的了！”

“嘿嘿。。。”心中暗喜，再一次用同样的手法，在水里挑选了一件几乎只有绳装的胸罩，甚至穿上后，还能隐隐约约看到粉色的乳晕。。。即使对习惯大面积露肤的人鱼来说，这样的衣服也有够羞耻的，只不过，为什么我很想，就很想给他看看呢。。。拍了拍脸颊，浮出水面的时候，对他露出深邃的乳沟和灿烂的笑容，果然，他的视线根本无法离开我的胸口，那本就有些大而显幼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风修。。。”

我用鱼尾鳍蹬水，凑近他的耳边，轻念他的名字，直到他的身体像我的心灵一样微微颤抖起来。

“呐，人鱼姐姐的换 装 秀，想看吗？”

【风修】

“咕嘟。”

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喉头滚动、口水咽下的声音。不为别的，就为这水中艳丽绝伦的风景，她胸前深邃的沟渠，看得我口干舌燥裤裆惹火，要不是用今天已经来过一次的借口拼命压制自己，怕不是又会被拖到水中调戏一番！

而且，这狂跳的心脏是怎么回事。。。看着人鱼姐姐灿烂的笑容，再一次，我回忆起了前女友。

说起来，在她身边的时候，我也曾体验过一次。很明显，这是恋爱的感觉。。。毕竟，人鱼姐姐身材如此惹火，深夜的她又如此可爱，哪怕下身是一条鱼尾，也不影响我对她动心吧？

“呜。。。”

人鱼姐姐似乎演完了换装秀。才刚褪下去的红晕又突然染了回去，她的嘴角也瘪了下来，似乎又一次因为自己大胆的举动害羞了起来。噗通一声鱼尾扬起，她回到了池底。

突然发现，经过这几天，我们似乎已经摸索出了相处的模式。显然她的性格有攻的成分在，她总是强调自己是大国的人鱼公主，但是，把我调戏完的她却总是立即钻入水中，为刚才的举动害羞不已。倒是我，表面上是被她调戏的对象，却比她要坦诚多了。

毕竟，我的内心已经是个成年男性，不是学生时代的毛头小子那种死也不会承认内心的情感的人。

“嗨呀，真是可爱的人鱼小姐姐呢。”

我在池边蹲下，故意说给她听，笑着等她的反应。池底咕噜咕噜冒出的泡泡带出了她尖锐的喃呢声，“不要。。。不要再说了嘛！我，我都干了些什么，堂堂大国人鱼公主，换装秀什么的。。。但是。。。好开心。。。”

“呐，人鱼姐姐，晚餐放在这里，我去睡觉了哦。”

时隔几天的黄昏。我处理了一点网络上的事情，做好晚餐再和她闲聊一番，时间很快来到了就寝时分。

我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到别墅，突然，天空的一丝落雨强迫我抬头看天。

月亮和星星似乎被层叠的黑云全部遮住，一阵一阵过于凉爽的风也证明了风雨欲来。

我看着池底的蓝色身影。海水的灌注已经在前天停掉了，只有人鱼姐姐要求的时候开启，拜此所赐没了噪音，我的睡眠也安稳了不少。雨水说白了也只是雨水，对池底的鱼来说，应该不构成干扰吧。

这么想着的我在床上倒头就睡，直到被巨大的尖叫声吵醒。

梦境被尖锐地撕碎，下一秒，暴雨粗暴拍打窗户的声音就把我唤醒，一道闪电划过惊雷紧随而至，那尖锐的叫喊声直直刺向我的鼓膜。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人鱼姐姐的声音！

我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一步跨过五步台阶，刚推开面向泳池的那面玻璃门，暴雨就毫不留情地把我的T恤淋了个七七八八。。。这不要紧，关键是人鱼姐姐，她怎么了？

“啪叽。。。啪叽，”鱼尾拍打池岸的声音，“呜呜。。。好可怕。。。这什么，这什么啊！好可怕。。。呜呜呜呜呜啊啊啊！”

还没到池边我就听到巨大的拍打声，像某种肉体猛然撞向地面，她的哭声更是隔着暴风雨传来，当我赶到池边的时候，我发现人鱼姐姐已经离开了泳池。

池水早就被暴雨溢满，不断往悬崖下方流淌。在暴雨的剧烈撞击下，池塘宛如被灌注了一场小型风暴，人鱼姐姐竟然在这样的瓢泼大雨中，拖着她那长长的鱼尾，向着泳池通往海边的下山路那里爬去！

“呜，呜啊，不要，不要啊，好可怕。。。可怕啊呜呜呜呜！”

“人鱼姐姐！”

又是一阵闪电来临，人鱼姐姐像是惊弓之鸟那般哆嗦了一下身体，随即捂住自己的耳朵，蓝色的鱼尾在暴雨中猛然扬起又落下拍打，像是要通过拍打鱼尾排解内心莫大的惊恐，“啪啪啪”声激起地面上一阵阵汹涌的水花。在陆地上的她已然全无水池中的悠闲及轻盈，她在陆地行动不便的样子看得我心都快揪了起来。“人鱼姐姐，别怕，我在——”我赶紧跑到她身边，还没来得及安慰她，一阵炸裂的惊雷就先于我的声音夺取了她的心智。

“啊呀——！！！”

人鱼姐姐尖叫着捂住耳朵在地上翻滚，晶莹剔透的鱼鳞随着拍打的鱼尾散落在池边，她好看的五官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皱缩了起来，大颗大颗珍珠般的眼泪滚出她的眼帘，“不要，不要，好可怕！我不要——”“人鱼姐姐，别怕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别爬了！”我用力把她的上半身抱起来，把她的头压进自己的胸膛，人鱼姐姐的蓝色鱼尾在滑溜溜的地板上转了个向，终于能让她柔软的上半身整个埋进我的怀抱中。

颤抖仍未停止，胸前湿透的衣服被纤细的手指抓出褶皱，柔弱无助的呜咽近在我耳边。。。人鱼姐姐应该是没经历过陆地的雷雨天气所以害怕，我开始埋怨我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在雷声把我吵醒之前，她独自一人瑟缩在这泳池中面对雷暴，甚至害怕到了不得不爬出泳池的地步，甚至已经惊慌到不顾一切向着不熟悉的陆地爬去。。。不对，我到底，在干什么啊！下一阵闪电到来之前，做点什么啊风修！陆地上是你的场合，女孩子在你怀中哭泣的现在，你要做一个男人啊！

“人鱼姐姐，别怕，我在这儿！咱们。。。咱们回别墅！”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只有把她接济到别墅中这一个办法。“呐，人鱼姐姐，等等我，我马上来。。。”正在我准备暂时放开她冲进别墅拿一辆小推车，那惊慌未平的脸和肩部的颤抖，让我根本无法离开这里。。。不对，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人鱼姐姐，现在的她，远离了熟悉的海洋环境的她，哭泣的她，很显然需要我！

那我只好。。。

“人鱼姐姐，得罪了，请抓紧我！绝对，绝对不要放开啊啊啊！”

我转过身来，把她的手臂交叠在我胸前，然后用力站起身。人鱼姐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双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刹那，窒息感几乎立刻就通过紧绷的皮肤传到到了肺部——人鱼姐姐那个身长，怎么想也不会轻到哪里去，但是，现在的我要做个男人，做个男人！为了止住她的哭泣，这点重量算什么！

“嘿——呀啊啊啊啊啊！”

瓢泼大雨中，我背着人鱼姐姐奋力往别墅中走，我的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几乎每一步都在考虑如何能让她漂亮的鱼尾减轻与地面的摩擦，每一步都在顾虑千万不能摔倒，每一步都在鼓励自己，支撑起她的重量，把她从雷雨之夜中拯救出来！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加快脚步，加快脚步！这几分钟，我像是走了几年，人鱼姐姐丰满的双乳压在我的头顶，我却无心欣赏这迷醉的风景，只想让那背后的颤抖减轻一点，让她的哭声止住。。。“嘿啊啊啊啊啊！”我用尽最后的力量、倾尽了最后的温柔，把人鱼姐姐放在了沙发上，肩膀上的重量卸下，立刻跑去关门、关窗，拉上全部的窗帘打开屋里全部的灯光，甚至还感觉不满意，把家里过冬用的被子也抱了出来，不顾自己浑身还是湿透的状态，赶紧把落地窗所有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

等我瘫软在沙发下面的时候，我的身边出现了一条蓝盈盈的鱼尾。正中泛着鱼肚白，有着乳白色脉络的鱼尾鳍，还在灵活地“啪啪啪”小声拍打着地面。

我歪头看着那条神奇的鱼尾。虽然掉了一些鳞片，也不妨碍其在炫目的灯光下反射光芒，哪怕是在我筋疲力尽的现在，脑中也浮现出了华贵的蓝宝石。

“人鱼姐姐。。。你好点了吗？”

坐在地上的我转过身来，对上了人鱼姐姐温润的双瞳。人鱼姐姐把鱼尾放在身前坐在沙发上，姿势和普通的女孩子坐沙发也并无二致，她身上的轻纱样衣裙与紫色的秀发几乎全贴在身体上，饶是眼瞳还残留着无助的悲伤，那身体曲线也依然妖娆。人鱼姐姐的身体向前倾，手放在鱼尾上紧紧抓握着衣裙，面对我的问话，似乎一时半会也回答不上来。

我叹了口气。

嘛，这也可以理解。本质上，她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而柔弱的女孩子啊。从逻辑上解读，此时的她其实就是一个远离了家乡、亲友、熟悉的环境，来到陌生男人家中，被从未见过的极端天气吓坏的女孩子。

什么鱼尾，人鱼公主，高级文明，都不重要。

“呜。。。我。。。”

人鱼姐姐似乎想尝试着开口说话，她的话语依然没能恢复连贯。我再次叹了一口气，试着把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上，激起了她身体的一个小跳，好在，她接纳了。

“那个。。。这就是传说中的。。。雷雨天气？”

过了许久，大概等她身上的水汽和沙发上的水痕都干了一点点，她终于开了口。只是，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的嘶哑，让我很是心疼。

“是啊。”我从地上跃起，坐在了她的旁边，尽量和她靠近一点，把自己的体温传导给她。好在经过我的努力，别墅变成了一个相对隔音的环境，雷暴什么的也只是屋外的闷响了。“人鱼姐姐没有在陆地待过，所以害怕也是正常的啦。我小时候，也很害怕雷暴天气呢。”

“风修小时候。。。也会害怕？”

人鱼姐姐的头终于抬了一点起来，水润的眸子盯着我看。真美啊，哪怕是脸上的泪痕，略微有些红润的眼眶，也撼动不了那洗练蓝宝石一般的美感，传说中的仙女落泪就是这样子吗？“咳咳。。。”我咳嗽了两声让自己正色，“对啊，哪怕是我们人类，面对这种声音巨大的雷暴也会受不了的。我小时候可害怕了呢，经常一下雨就开始钻衣柜里，或者钻爸妈床上。。。可惜现在他俩都不在了。”

“不在了？”

人鱼姐姐终于转移了点注意力。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顺着她的好奇，把父母在海洋中身亡的事情讲给她听。

虽然我从小就对父母被海洋夺走生命有心理准备，但这姑且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说完以后，我自己都感觉有些悲伤了。。。不想让人鱼姐姐看到我这幅模样，我扭过头去，却突然被人鱼姐姐摸了脑袋。

“风修。。。别怕。”

她的声音极致温柔，像童年时期憧憬过的邻家大姐那样的感觉，迫使我再次凝望她美丽的脸庞，“姐姐我在这里呢。”

好家伙。她的鱼尾还在地上拍打着，甚至因为过长而不得不塞进茶几下面，她的身体脱离了池水以后变得有些笨拙，看起来连往我这边挪一挪都很困难。雷暴声虽然被隔绝但仍未远去，在楼顶轰炸的时候我仍能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即便是如此，她也尝试着摸我的脑袋，以一个大姐姐的身份安慰我。

听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我身边之所以会有那么多姐系女孩，因为本质上，我们就是会互相吸引的两种人。她们既需要一个弟弟来表达爱意，也需要一个男人来支撑她们的心灵，互相取暖。并且，我也喜欢她们坚强的表面与柔弱的底色形成的对比，要说是性癖也好，总之，我就是对这样的姐系女孩欲罢不能。

而面前的人鱼姐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那个。现在摸着我的头安慰我的她，也是让我最心动的那个。

“人鱼姐姐。。。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

“你。。。会回到大海嘛？”

我问出来了，这个问题我已经憋了好久。算起来，人鱼姐姐已经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了，真是时间如流水。她尾巴上的伤也正式在昨天宣告痊愈，多少有点煞风景的纱布从她的鱼尾上卸了下来，美丽的蓝色在水中游出流线型的波纹，没有任何一阵风能像她那样轻盈、快捷与华美，哪怕已经近距离看过那鱼尾数次，我也依然观望到恍惚。

然而，我家泳池只有那点大小，我都替人鱼姐姐感到憋屈。

“不，我不回。”

出乎意料的是，人鱼姐姐放在鱼尾上的手突然捏起了拳头，嘴巴也嘟了起来，有点像小孩子在赌气，“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我在这里，给风修添麻烦了吗？”

“不不不不不不！”我疯狂摇头。不回大海？有理由？嘛，有点想不通是什么理由，但是泳池也能接海水，我看她在里面生龙活虎的，想必也没差。但是，如果不回去的话。。。那是不是代表。。。

我为自己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人鱼姐姐，你能不能。。。留在这里？我是指，永远留在我家。”

“哎？”人鱼姐姐瞪大了眼睛。心在狂跳，我追问道，“人鱼姐姐，你来陆地，是偶然还是有计划的？”

“那个。。。”人鱼姐姐突然有些手尾无措，她的尾鳍也扬得更高了，别墅里都回荡着尾鳍拍打地板的响声。突然，她的身体软了下来，“算是偶然，但是也有计划，两者的结合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去陆地的什么地方呢？”

“吓！这个，还真没有。。。”

她的脑袋垂了下去，我突然发现，人鱼姐姐的上半身其实并不长，准确来说是偏苗条和娇小的那一类，只是她长长的尾巴蔓延了身体的视觉。“那，既然人鱼姐姐没有想去的地方。。。”我鼓起全身的勇气，“要不就，留在我家吧！”

“哎？”

毫不意外，我看见了人鱼姐姐吃惊的表情。泪痕已经褪去，重回镇定的她，又露出了玉露仙风一般的脱俗气质，眼角的柔弱没有完全离去，更是看得我想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是的，或许从一开始她降落到我家泳池的那个夜晚，或许从欲火焚身的她把我拖进泳池，而我从她身上寻找前女友的影子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已经交叠在了一起。

她的下半身是鱼尾也好，海洋赐予我的缘分也好，我对着她疯狂心动的感情毫不虚假，我想照顾她的心情，也随着脱口而出的表白到达了顶点。

“人鱼姐姐，我喜欢你。这是我们人类的表白方式，总之，请留在我身边吧！”我抓住她的手，“陆地上的一切都交给我处理，留在这里，以这栋别墅为起点，我们一起，去看更多更美的风景吧！”

“人类的表白方式。。。”

人鱼姐姐像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一样，捂住了嘴巴。她颔首，又抬起头来，大眼睛对我眨了两下，突然，泪珠又大颗大颗滚落了下来。

“咦，咦咦咦？人鱼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人鱼姐姐拍落了我慌乱的手，“风修，我没事。我只是。。。好开心。原本到陆地上来，我已经做好了各式各样的准备，但是，遇到的第一个人类是风修，真的太好了。呐，风修，不要惊慌，我也想留在这别墅中。”

屋顶的呼啸声逐渐安静了下来。燥热重新在别墅中升起，看来暴风雨已经离去，想必屋外的晴空也会慢慢露出真容。

我和人鱼姐姐默契地抱到了一起，感受到来自海陆的双重心跳，就像我们已经和对方相处过很久一样。我看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感受到爱的潮水一点点填满心脏，虽然黎明还有一段时间，我预感到某种新的生活即将在我眼前展开了。

“呐。风修，别叫我人鱼姐姐了。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吧？”

“当然！多好听的名字啊。。。霖鱼。”

“哎嘿。”怀中传来娇俏的笑声，“风修，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人类的故事。我们现在，算结成男女朋友了吗？”

“算。。。当然算！”我一口答应着，或许我是真的有些直男的迟钝？光顾着抱人鱼姐姐了，还没反应过来人家这下是要把身心彻底交给我吗？笨哎！清醒点！

“但是。。。风修，你真的不介意。。。”

“不介意什么？”

“呜。。。这个啊。”

霖鱼突然转过身来，把她那长长的鱼尾巴从茶几下面抽出，然后抬了起来，“我的下半身，是这样一条鱼尾巴，在陆地上的行动会很不方便，而且，耳朵也和人类的女孩不同。。。”

“这有啥？”我摇摇头，“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和霖鱼相遇。霖鱼，我喜欢你的鱼尾巴，你的。。。耳朵也是，现在看来，我喜欢你的全部。在陆地上不方便什么的，这些统统交给我就好。我有腿，你有哪里想去，只管告诉我就好。”

霖鱼再次捂住了嘴。等她钻进我怀中的时候，这一次，新生活展开的实感变得更加强烈了。

不如说，或许在父母去世后，我一度暂停的人生，终于像上了润滑油的旧齿轮一样，开始咕噜咕噜转动了起来。

在这个风暴过后的星月夜里。

（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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