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駐在住處外頭的王者看著沒有點燈的屋子在心底嘆息，一邊思索著自己該留在屋內等待還是主動去尋找騎士的行蹤一邊推開大門，卻被屋內的人拉住手臂扯的腳步踉蹌雙雙跌落在木質搭建的地面上。重重摔落的疼痛讓王者扭曲了神色，撐在自己頰邊的手帶著鮮明的血腥味以及些許的焦味，顯然騎士並沒有費神去處置被他所設置的保護術式所造成的傷口。

仰躺在地面上的王抬眼對上眼底閃著暗芒的騎士，沒有出聲關切也沒有開口解釋。只是放鬆了全身的力氣任由騎士粗暴的拉扯他身上的衣物，隨著布料被撕裂的聲音露出了還留有早先幾日留下的愛慾痕跡的肌膚。

嘶咬一般落下的親吻讓王者久違的嚐到血的腥味，被咬破的唇角滲出的血跡與騎士的唾液混合被送進口中。騎士在以往的情事上即使被他刻意撩撥都還能留有些許餘裕去嚐試他所胡謅的那些情趣來為難他作為報復，此刻一反常態的直白強硬且執拗的推進就像是迫切的想要確認什麼一樣。

在見到洞窟內的景象之後，想要確認自身存在意義的想法並不是不能理解。

是他鴕鳥心態的隱瞞一切，忘記了『尤吉歐』的心思是何等的細膩。

早該在察覺騎士因懷疑而尾隨他的時候就向對方坦白一切。

是他親手將騎士逼迫到這般的絕境。

可騎士似乎也並不需要他的解釋，對於洞窟內的一切隻字不提。

沒有任何的預警與前戲，和過去相比要粗暴許多的手指硬擠入沒有任何準備仍十分乾澀的通道。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青年在長吻中發出模糊的痛呼下意識的繃緊身體反射性地拒絕侵入，此刻覆在他身上的騎士直接無視這微不足道的拒絕將手指擠向更深的地方。

「哈唔⋯⋯嗯、呃——」

嘗試著主動放鬆打算讓自己好過一些的王者在騎士有意的將手指抵上彼此都熟記於心的位置時無法控制的弓起身體，撕裂一般的疼痛與毫無道理的強制性快感一同刺激著意識。

除去初次與騎士的交媾是自己有意為之，由騎士掌握主導權的情事之中雖是順著自己的意思給予帶著疼痛的歡愉、但也顯少會有這樣弄傷的機會。

緊抓著騎士手臂的王者大口吐息強忍著許久未曾體驗的撕裂感，強迫自己壓下緊縮身體躲避疼痛的念頭向騎士打開自己的軀體。

針對性地刺激腺體讓青年即使沒怎麼被觸碰、前端也早已起了反應，沒過多久就被逼著去經歷強烈的乾性高潮。以往總會在此時給予他短暫喘息時間的騎士今天卻吝於施捨、帶著傷的手扳開正一抽一抽的長腿，強硬的從尚未被充分緩解的入口推進王者的體內。

斷斷續續的痛呼沒有勾起半分憐惜，即使被這樣對待也沒有開口拒絕的青年讓騎士強壓下的情緒更加翻騰。

過去青年渴求疼痛說是為了感受他仍存在於他眼前。

現在思起這件事情，恐怕並沒有青年的言詞那般單純。

究竟為的是感受他的生命？又或者是因為歉疚而自罰騎士不得而知。

此刻只是順著內心扭曲的情緒去主導自己幼稚的佔有行動。

想要疼痛？那就用你的身體去深刻地記住是誰給予你所渴求的苦痛。

記住一直以來擁抱你的人是『我』，不是那個洞窟內的『複製品』。

「啊、啊啊⋯⋯嗯——」

跪伏在地的膝蓋早已疼得麻木，被騎士反覆進出的那處也快習慣傷口來回撕扯所帶來的刺疼。

與逐漸淡去的苦痛相反的是越發強烈的快感，被向後拉扯的手臂迫使王者維持跪姿挺起上半身去承接騎士從後方的鞭笞。沒有任何喘息的連續高潮早已讓王者的意識渙散，並不想從青年口中聽見其他人名的騎士用手指鉗住他的舌頭，含糊不清的呻吟與無法闔上的嘴邊滴落的唾液讓被騎士單方面侵犯的青年姿態更加的淫靡不堪。

過於密集的快感超出了身體與精神可負荷的極限成為裹著糖液的折磨，處於失神邊緣正一明一滅的視野中，是雙膝之間的木質地板上自己釋放了無數次的濁白黏液，耳邊是騎士來回頂插的動作帶起的清晰水音。

早已放棄矜持的王並未因此升起所謂的羞恥心，處在意識不清狀態的青年並沒有發現自己無意識的重複縮起腰身又被強硬拉回的動作。

只是在騎士因他無意識逃避的動作而越發深重的侵犯中拔高音調去承接持續疊加的官能愉悅。

除了含吞著騎士被重之又重的使用的肛口外沒被觸碰的乳首硬的發疼，已經射不出更多的柱身疲軟的垂在腿間。可身後的男人還沒有要停歇下來的意思，鬆開早被抽去所有力氣的王強硬的將趴伏在地面的人翻成仰躺的模樣。隨著翻身的動作在體內重重研磨一圈的陽物逼出明顯虛弱許多的呻吟，被勾起壓向上身的長腿讓臀部與腰身高高抬起，讓他能夠看清騎士是如何又深又重的進到他的腹中。

不受己身意識控制一顫一顫的身體像玩物一樣的被擺弄，反覆的因過剩的快感氣絕後又在超出極限的悅樂中被撕扯回現實。混濁的意識與嚴重的耳鳴讓他分不清自己是否有哭喊著讓騎士停下、這是他成為王者之後第一次感受自己是如此脆弱不堪。

自如同爛泥一般地沈睡中清醒，赤裸著身體睡在床上的王疲倦的不想移動半分。坐在床邊察覺到他呼吸節奏改變的騎士拿起床邊的水杯，口對口的將杯中的飲用水哺給處在輕微的缺水狀態的青年。

喝完整整一杯的水感到喉嚨不再那麼疼痛的王微皺著眉頭接受騎士順勢而為的深吻，沒什麼力氣的哼唧幾聲後拉住騎士的右手，用低啞的嗓音詠唱起治癒的術式。

「System Call, Recovery Partial Damage.」

騎士手上至今沒被處理的傷口迅速地復原，處理完自己最介懷的傷處的王者很快就不敵過度消耗的倦意重新陷入了睡眠。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只要王者一有想離開住所的意圖就會被騎士強硬的消耗至失去意識扔回床面之上。又一次全身赤裸的從床上醒來的王忍受著腰臀的疼痛抱著枕頭偷瞄就坐在床邊保養青薔薇之劍的騎士，慵懶昏沈的意識在看清對方手中的長劍時猛地清醒。

「你的青薔薇之劍——」

從床上撐起身體的王者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騎士沈默的將手中的長劍收回鞘中，直接將不知何時染成一片漆黑的佩劍遞到對方面前。

接過長劍的青年瞬間沈下臉色，從劍身上傳遞而來的沈重心意讓他下意識地握緊劍柄。

在那之後就老實下來不再試圖往外跑的王裹著薄毯將自己縮在長椅上頭，垂著眼睛順從的接受騎士變相將他軟禁於屋內的舉動。

並不是沒有能力逃離，只是不想做出任何會更加刺激到騎士的選擇。

北方洞窟內的『尤吉歐』那邊，即使搖光的資料與軀體的串接順利完成，只要他沒有親自去解除術式喚醒青年的話，『尤吉歐』就會一直維持在那個狀態沉眠。

現下最急迫需要去處理的，是他一直置之不理的矛盾以及他與騎士之間的關係。

察覺到這段時日內騎士因他的隱瞞而產生的負面情緒已然強烈到讓佩劍染上漆黑色澤的王時刻被罪惡感壓迫的難以呼吸，決定停下腳步的他現在多的是時間去思考該怎麼收拾自己所留下的殘局。

「尤吉歐。」王者傾斜身體，慵懶的倚靠在坐在他身側的騎士身上。「你有沒有過，不惜一切代價也想要得到什麼的想法？」

「⋯⋯」

「我有。」拉起騎士的手放在掌心把玩的王用指腹摩挲曾被他所設置的術式給灼傷的肌膚。「我想你也有。不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導致什麼樣的結果都無法攔阻的執著。」

「你想說什麼。」

翻了個身主動跨坐到騎士身上的王者輕笑著啄吻男人緊抿的唇線，略為瞇起那雙如同深淵一般的黑瞳。

「你從來沒對我說過，你想要些什麼。」

「——你不是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嗎？」扣住青年開始在他身上作亂的手，騎士面無表情的開口譏諷。「我的過去是由你構築、未來也是由你杜撰。我想要什麼、能得到什麼不都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我自認我還是給足了你絕對的自由，難不成你要說是我逼迫你將我軟禁在屋內的嗎？」

「即使你裝作順從的模樣，脫逃這件事對你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吧？」

「這不是我在配合騎士大人的情趣嗎？」親吻騎士抓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王者依舊無波的眼底讀不出真正的情緒。「偶爾換點不同的玩法也沒什麼不好。」

「⋯⋯你又想做些什麼？」

「你猜？」

當王者明顯不打算正面回應的時候，不論如何追問都無法從對方口中撬出半點有助益的資訊。

十分清楚這一點的騎士果斷的放棄繼續與對方玩文字遊戲的打算，使勁將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按躺在沙發上頭，俯首啃咬漆黑王者帶著揶揄弧度的唇角。

就算再怎麼不信任他，騎士也不可能全天都守在他的身邊。

被獨留在屋內的王似笑非笑地看著籠罩在住處外的漆黑薔薇與冰面不曉得該說騎士心思縝密還是天真，由記憶解放術所構築出的阻礙自然是攔不住他的腳步。

他相信騎士也清楚這一點，卻依舊對著他所在的住所施放枷鎖。

他在試他。

試他會不會在他離開的時候踏出他所構築的牢籠。

即使他是心甘情願的停留，也還留有不得不處理的問題。

慢條斯理地換上外出的服飾，王者沒有選擇打破騎士所留下的枷鎖。手指在半空中輕輕滑動喚出系統視窗，眨眼間漆黑的身影就出現在The Seed Nexus的核心空間中。

重獲自由的王者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緩存世界時間的流動倍率調整回正常的比例，第二件事便是從無數VRMMO的數據交匯的中心，鎖定出『自己』的訊息。

看著面色憂鬱的『自己』踏上第47層的回憶之丘，王者的面前開啟了無數的系統視窗，指頭飛快的在虛擬鍵盤上頭來回敲打出繁複的程序。

這段時日裡他反覆地思索，得出的結論是他不該出現在『尤吉歐』的面前。

長年浸淫於權勢而變得深沉的思考方式、日夜與騎士交纏隱隱對性愛成癮的身體。

除了這張臉之外早已沒有一處是沈睡在北方洞窟中的那個青年所熟悉的青澀模樣。

與其讓青年因他的改變陷入混亂，還不如最開始就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

王者自問，耗費了這麼多的時間與精力最終卻沒能見上青年一面會惋惜嗎？答案是『會』。

但比起那份惋惜，他更不願意從青年的眼中看見對他這樣的姿態流露出失望或嫌惡的情感。

他害怕將現在的自己展現在青年的面前。

敗給慾望委身於騎士的自己沒有資格去觸碰、也無法給予青年他所渴望的『獨一無二的愛』。

所以他自私地將難題扔給了過去的、與青年記憶中相符的『自己』。

將一切都設定完畢的星王關閉所有的視窗，將『自己』踉蹌的撲向『靈魂之花』的檯座的身影從視野中消除。

這樣就好了。

他能照顧好尤吉歐。

而自己會回到騎士的身邊。

這是對他們彼此而言最好的結果。

從The Seed Nexus回到與騎士共有的住處的王發現圍繞著住處的荊棘全數消失，但他繞了一整圈卻沒能在屋內找到騎士的身影。處理完一直壓在心頭的難題的王者腳步輕快的打算親自去迎接此刻可能正在外頭瘋找他行蹤的騎士，然後對他坦承一切。

掌心中生成用以確認對方方位的探查術式卻沒能鎖定到對方的位置。

騎士此刻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任何角落。

剎時感到眼前一黑的王者扶住身邊的牆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敢去思考騎士是因為他的離去導致邏輯崩潰的可能。在又一次失去對方的恐懼之中忍受著強烈的窒息感，努力的驅動近乎無法運作的大腦去思索所有可能會牽扯到騎士搖光的選項。

「尤吉歐——」無論再怎麼過濾都無法從騎士所接觸的事物中找出頭緒、近乎崩潰的呼喊著騎士名字的星王突然停下所有的動作，緊接著以自己許久不曾體驗過的慌亂返回到The Seed Nexus的核心。在數次的輸入錯誤後重新鎖定了『自己』此刻的所處位置，展開在自己面前的畫面中同時存在的兩道身影讓王者放下心中的大石脫力的半跪在地。

「我怎麼會忘記⋯⋯你們是共用相同的Human Unit ID呢⋯⋯」自嘲地笑著的王者關閉正上演著激情戲碼的視窗，強壓下心中不停湧上的酸意。

騎士的世界裡只有他。

宛如過去的第32號騎士的世界只需要亞多米尼斯特雷特一般。

王者一直想要讓騎士自己思索、決定自己的未來，可被他鎖在緩存世界的騎士無法接觸到他以外的資訊。

想獨佔騎士的所有目光而下意識的限制情報來源的舉動又怎麼能稱得上給予騎士『絕對自由』？

他否定紫髮祭司的『支配』、可最後他也和亞多米尼斯特雷特沒有兩樣。

好一段時間過後，整理好情緒從地面上站起身的青年從騎士看慣了的『第33號騎士』變回了『王』。冷眼看向在『靈魂之花』的檯座前被青年護在懷中的『自己』與站在兩人前方的騎士，王者重新在自己身前拉開系統視窗。

「既然收下了我的『禮物』，那就讓我好好的利用一下吧。」

就由你來代替我、向騎士述說過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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