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虽然进展得比计划中的快了不少，但自从上过本垒之后，十代在他面前似乎开朗了不少，虽然更多的表现在对情事的积极上，这让约翰既是开心又苦恼于空余时间太少。

总算挨到期末考试全部结束，明天开始就是期待已久的假期！虽然马上就是紧张的高三，但约翰已经决定了这个暑假要和十代一起玩个痛快，也能做一些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比如出门约会，比如不必担心隔天还要上课可以在床上尽情放纵。

因为时间上的安排，高一考试结束时间要稍晚一些，约翰也难得地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等着十代。卸去了学生会长的头衔他是一身轻松，正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阅读新买的小说，突然听见其他桌传来的交谈。

是和约翰同年级不同班的几个学生，看着是考试结束后来聚餐放松下的，让约翰在意的是他们的聊天内容。

因为约翰选择的位置是在最墙角的靠窗，他们并没有察觉到约翰也在这里，所以才毫无顾忌地在谈论关于他的八卦吧。

“前几天我都亲眼看到了啊，A班的安德森和一年级的男孩走在一块。”

“朋友一起回家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是安德森会长那么有人气的人，至今为止除了集体活动以外没见过他和谁单独一块出行吧？”

“而且对方还是一年级啊……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吗？”

“好像在一年级之间还挺出名的，经常和不良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吧。”

“那么说你不也经常和他校的不良一起玩吗？”

“我那些只是普通一起翘课的伙伴。我们学校的不良可是听说有牵扯到黑道啊。”

“真的假的。安德森知道这事吗？”

“更重要的是！有传闻说安德森和那个一年级在交往。”

“交往是？！那个一年级也是男的吧？”

“诶——真的吗？为什么这么说？”

“好像是有人看到他们很亲密的样子，说是绝对超过了朋友的界线。”

“啊……不过这也能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告白安德森都拒绝了，合着人家是喜欢同性啊，我记得他的祖国是能同性结婚的，也很正常吧。”

“哈哈哈要是让那些女生知道了可不得了。”

“确实。”

他们哈哈笑了几声就带过了这个话题，讨论起假期要去哪里玩了。

约翰却不能当作没听见，他马上就要进入高三全力备考的阶段，和人接触的机会只会更少，但十代不同。现在想来他对于十代在学校里的处境几乎一无所知。教室离得远，也没有什么会一起参与的活动，在天台约会的时候也更多地只是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十代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而他似乎过于沉浸在和对方的相处中了。

哐啷。

杯中仅存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约翰放下杯子，抬起头正好远远看到人群中十代正朝着这边走来。

约翰舒了口气，拿起手机正准备给十代发消息的时候，他看到十代被一个女生拦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们是说了什么，只见十代跟着那个女生走了。他本能地感到有什么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正在发生，因为那并不是别人，正是在之前来班上找约翰想送他礼物告白的女孩。

约翰正想收拾东西，却发觉他们正朝着自己所在的咖啡馆走过来，就像是普通顾客一样一前一后地进了店，凑巧的是他们正好与之前讨论八卦的学生们擦肩而过，坐到了离约翰所在不远的位置上。

他再次庆幸自己选择的座位足够隐蔽和方便。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十代率先出了声，但对方没有回应，就这样保持了一会沉默，接着约翰隐约看到那女孩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到桌上推过去给十代看，十代看到之后似乎很诧异，质问她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离开安德森学长。我不希望安德森学长因为你受到伤害，也不希望他继续被你骗下去。”

“明明我才是最喜欢安德森学长的人，凭什么被你抢了先。”

“要是把这件事揭发到教导主任那去，你多半会被退学的吧，你也不希望这样吧？毕竟你一直在受丸藤家的帮助。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只要你和安德森学长分手，这件事情我会帮你掩盖的。”

约翰按捺下想要冲出去的冲动，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我……”

十代吐出一个音，再度陷入沉默。

“而且你只会让安德森学长的风评变差，拜托，别再伤害他了。”

始终等不到十代说出拒绝的话，约翰终于忍不下去，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伸手按上十代的肩膀。

“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他人来干扰……松原同学。”

“约翰？！”

“安德森学长！你果然记得我啊。”女孩双眼放光地盯着他瞧，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笑容。

约翰伸手拿起了十代面前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十代和几个打扮得就很不良的同龄人在一起的照片，背景是夜晚的繁华街。

当然，他们交往之后也并非天天都腻在一起，十代有自己的打工，而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十代在这种地方活动吗？

手指滑动屏幕掠过一张张自己陌生的十代，约翰感觉到呼吸一窒，尽可能地不让情绪泄露出来，操作着把手机里的照片全部删除。

“等、请等一下！”松原总算反应过来想抢回手机，但仍然晚了一步，约翰把手机还给她的时候已经把该删的都删完了。她握着手机呆了一会儿，急忙拉住约翰的手臂：“安德森学长你听我说，游城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一直都在耍你！”

“为什么这么说？”约翰挑了挑眉，将对方的手拉开。

“我亲耳听到他和那些人在谈论安德森学长的事情，向你告白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赌约。”

原来如此，这就是十代隐瞒着的事吗。约翰有些恍然大悟，他始终觉得送情书告白不像是十代会做的事情，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但这对于他和十代来说并不重要。

“是吗。谢谢你的告知，但是夜晚去商业街可是违反校规的哦。”约翰朝她笑了笑，然后拉起十代的手，“我们走吧。”

“安德森学长——”

“十代究竟喜不喜欢我，我想我是最清楚的了。”安抚性地握紧十代的手，约翰继续道，“松原同学，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他，不是吗？”

像是一段并不重要的小插曲，约翰和十代和往常一样踏上了归路，但又和往常不太一样。

“十代，今天来我家吧。”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岔路口时约翰牵着十代的手不容他拒绝地走向了自家所在的方向，而十代则是一直沉默着顺从地跟随着他。

临近夏日，傍晚的夕阳仍然刺眼得过分，照射在身上有些灼人，再加上道路两边的行道树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蝉鸣，这让两人的情绪更增添了少许烦躁。

约翰一言不发地转动钥匙开门，带着十代进屋后反手关门，砰的一下将十代按倒在玄关低头亲了下去。没有像这段时间那样的热情主动，也没有像一开始的羞涩回应，十代只是沉默着，睁着黯淡下来的双眸没有焦点地注视着虚空。

约翰迫切地想要确认什么，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顾不上温柔地去抚慰对方，只是近乎粗暴地撕扯开十代的衣服，然后掐着十代比起同龄人过分纤细的腰挺身而入。直到早上他们还相互依偎着，当然了，两人都正值躁动的青春期，在情事上又契合得过分。十代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敞开，约翰也报以十分的热情去拥抱他，探索他敏感的身体。所以即使没怎么进行爱抚和润滑，十代也很容易就接纳了他，感受着对方体内的柔软，听到对方在自己动作下逐渐本能地发出轻哼，约翰垂下眼打量着十代染上情欲的脸，惶恐地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乱飞的思绪。

这更像是一场强奸。

明明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看到那些照片上十代和那些人看似亲密的相处，约翰还是忍不住胡乱猜测起十代是否和那些人也同样有着过密的行为。

亲吻他皱起的眉间，约翰并没有缓和自己的动作，而是进一步加重了顶撞的力道。一定很痛吧。十代的身体比往常来得僵硬许多，包裹着他的后穴也在他的刺激下收紧，绞得他发疼，但十代感受到的疼痛一定在这之上。然而十代却什么也没说，没有解释，没有反抗，只是一味地接受着他。

“十代……”约翰喘着气释放出来，伸手抚摸上对方的脸颊，微微用力迫使他直视自己，“十代有好好看着我吗？”

约翰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违和感，只是能和十代交往的喜悦盖过了一切。在被松原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十代却默认了所有，这让约翰感到气恼和苦涩。

因为那确实是事实。

十代会向他告白只是因为和同伴们之间的赌约，还有和他的亲吻、拥抱，乃至做爱，都不过是来自同伴的指使。

几次午夜转醒时发觉十代背对着自己用手机和谁发送消息，说不在意是骗人的，所以约翰也曾趁着十代熟睡的时候偷看过他的手机，结果……约翰还是自信自己看人的直觉的，却对十代感到了迷茫，一边能够感受到十代对自己的感情并非虚假，另一边摆在眼前的事实却让他难以相信。

十代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里蓄起了泪水。

“真是的……为什么十代要哭啊，明明被做了过分的事情的是我吧？”约翰的手从他的脸顺着颈线一路下滑至两人的结合部，往后抽出了自己的性器，混杂着丝丝血液的浊液顺着他的动作低落到地板上格外刺眼，即使身体再怎么习惯了性交被强行打开进入还是不免受了伤，约翰像平常那样摸了摸他的脑袋，“很痛吧？”

被约翰横抱起的十代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一路沉默着被抱进了浴室。

一直到被放进偌大的浴缸中，被热水包围，十代才缓缓抬起头看向约翰，对方正在检查自己身上磕到地板时产生的淤青和擦伤，咬了咬下唇哭得更厉害了。

“十代？”

“不、……约翰为什呜……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像是要将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似的，十代不断抽泣着，断断续续地抱怨起来，“都是约翰的错所以我才一直……一直没有办法放手……不想被约翰讨厌……但是不可以，不行的。和约翰在一起我又会——唔、”

约翰伸长手臂拥抱住他，手掌顺着他的脊背安抚着：“因为是十代啊，虽然这听上去很不靠谱，你不相信也是能理解的但是，十代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尽管我好像完全不了解十代的事情，但从第一次见到十代起，就觉得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终于出现了。”

“……我也是。”

十代的声音很小，但约翰确实听到了，掩不住欢喜的心情将对方拥得更紧。

“说不定前世我们就是恋人，这一世又让我们相遇来延续前世的爱恋。”

“那种事可能吗？”

“也许呢。”

“但是……”十代抬起头来，“松原同学说的都是真的哦？”

“啊我知道。”约翰笑着亲吻他的额头，“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十代会听那些人的话。”

“唔……只有他们愿意和我做朋友。从中学起就是同一个班的。”

十代给出的回答着实有些超出约翰的预料。确实，约翰从未见到十代有和其他人相处过，是那些人故意将他孤立了？

“约翰？你生气了？”

回过神来看到十代不安的表情，约翰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十代真是笨蛋啊。”

“诶？”

“没关系的，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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