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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之物语】(3),2

[db:作者] 2025-08-05 08:34 5hhhhh 9340 ℃

  (三郎啊三郎!吉法师!你将来可是要做家督的人啊!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

  但最终平手政秀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转身轻手轻脚地皱着眉离去。

  他突然又想起三郎元服的那天。正好还是在这那古野城里。

  他并不知道三郎在拉着阿艳离开本城后,俩人去了那、做了什么,当时佐久间信盛还提醒他,要不要派人找一下他们俩。现在想起来,当时还是找一下好了。

  (确实是我疏忽了啊……看来我真的老了!)

  (三郎啊!你糊涂啊……你愿意跟什么样的女子做这种事情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阿艳?她可是你的姑母啊!)

  政秀转身离开的时候,是绕着路、避开禾子所在的位置前往的大手门的,离开之前又让门口驻守的足轻小兵帮忙通传,就说自己今天身体有恙,切要所有人当自己今早没来过——他得先回到自己的居所里,好好想想,三郎和阿艳这件事该这么办。

  (是肯定不能把这件事当成没看见。刚才林通胜那家伙那个反应,想必他肯定也是看见了的……这下好了,如果被他知道了以后,他不一定会去想什么办法毁了三郎,以便让勘十郎做以后家督的继承人呢!)

  (继承人这倒是小事儿,如果这件事被御屋形殿下知道了,三郎活不活得成都是个问题……而且,万一主公被这件事情气到了,那么主公的伤……说不定御屋形殿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剩下日子都要被折煞一半!唉!)

  一想到这个,政秀更加头疼了。

  ——当初在吞并那古野城的时候,虽说今川氏丰朝着西边从伊势逃到了京都,但是当时那古野周围有不少豪族并不愿屈服于信秀之下,于是组织了几次反抗,信秀就是在那时候肩膀曾经中过一箭,箭上倒是没有被喂毒,但是应该涂抹了粪便后经过烧炙,造成了伤口感染,后来在前来津岛通商交易的明国随船医师的治疗下,信秀才逐渐恢复。按说此后只要好好修养,应该没什么大碍,但前不久第二次在小豆坂与今川军交手时,在同样的位置上,信秀又中了一箭,造成了第二次感染。撤退回尾张境内后,信秀又在善照寺里连续两天高烧不退,第三天请来京都名医东庵大夫,用药之后信秀才有所好转。

  「东庵大夫……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信秀醒转后,问的一句便是这句话。又见东庵迟迟不肯直言,便补了一句:「没事,有话就说。人活一世,不过数年,无所谓的……」

  「恕我直言,大人的性命……最多一年半。」

  信秀苦笑不言。

  ——此事除了当初随行的佐久间大学允之外,就只有平手政秀知道。

  但信秀仍然觉得不能让本家众人看出自己身体抱恙,按照东庵的药方,信秀吩咐政秀拿出了家中珍藏的六粒被称作「生死果」的明国神秘药丸,碾碎成粉末后佐以三七粉、以守宫血跟生石灰为药引,包成三十包,每三天用清酒跟人参煎成汤后与药散送服,服下之后,至少在外人面前看来自己精神矍铄一些,晚上也能在床铺上应付并满足花屋。政秀一直深谙养生之道,他认为如果主公若能好好调理,其实也不见得会那么快就大限将至,但他同时也理解,信秀应该是觉得如果不这样做,恐怕自己还没死,家中因为信长跟信胜的夺嫡之争,徒生大乱。如果本家一乱,清州的守护会不会跟岩仓犬山的那帮宗家分家的人来趁机煽风点火、今川的军势会不会趁乱攻来,这都是没办法预测的事情。

  正在平手政秀郁郁思索的时候,末森城有人前来传信,信秀召见。

  「中务,你告诉我,信长和阿艳,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通胜的嘴巴还真是快!唉……事已至此,瞒也瞒不住了……)

  「老臣管教无方,请御屋形大人治罪!」

  「那看来……是真的了……」

  平手政秀实在是悲痛万分。这可是家丑啊!虽说之前有的时候,平手政秀看着三郎和阿艳一起玩乐嬉笑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这两个孩子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两个孩子到确实是顶好的一对儿,而且以三郎的魄力加上阿艳的聪颖伶俐,倘若不久后信秀离世、三郎即位当主,他们俩也确实能够继续振兴本家,但奈何血系亲缘这种事,是上天的安排,怎么说都是绕不过去的!虽说此世代为乱世,但是人们还是信奉忠孝礼仪那一套的,先前甲斐的武田晴信放逐了自己暴虐的父亲武田信虎,一直被天下众生咒骂是「非道」,且不齿十余年,而今天平手政秀跟林通胜所看到的关于三郎和阿艳的事情若是传将出去,那么天下间所有人还不一定会怎么说织田弹正忠家呢……

  「单单治你的罪,那就简单了……政秀,你帮我个忙——我已经没办法提笔了。你帮我给斋藤道三写封信。」

  「写些什么?」

  「告诉他:既然土岐赖纯殿下已经故去多年,那就让他把女儿归蝶尽快嫁来尾张!」信秀大喝一声后,身子又瘫软了下去,政秀见状马上挪好了信秀的檀木手扶,给他披好了被子,然后迅速吩咐侍女端来炉火,烧了一釜酒,等侍女都退下后,政秀便从怀里拿出那包药散和一根老参,一边亲自为信秀煎参酒,一边听着信秀说道:「如果那个蝮蛇能够让三郎做靠山……就算我今天死了,我也瞑目了……」

  「但是倘若蝮蛇有心吞下尾张怎么办?」

  「哈哈……那也是尾张的命数了……我信秀没得到的东西,那就一并全都送给蝮蛇了!至于今后吉法师会怎么样,全凭他自己啦!」

  「承知。还有其他的事情么?」平手政秀又问道。他知道信秀深思熟虑之后,绝不会让自己仅仅是催婚那么简单。

  「唔……既然如此,你等下再去趟那古野城吧。」信秀想了想,继续对平手政秀又说了一通。

  「承知。」政秀咬了咬牙,继续说着,「对了,主公,正好我这边有关于松平广忠的事情……」

  「我都已经知道了,中务,全凭你意了。哈哈,能让广忠那小子死在我前头,也是我的造化!」

  「那么,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信秀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刚才给我唱猿乐的,那个人叫清阿弥。你得好生招待他……」

  言毕,信秀喝了政秀端来的药汤后,又继续睡下。

  直到再后来,到了中午,三郎亲自为师父端上鱼汤的时候,才发现师父的手上还有没擦干的血迹。

  「平手爷,来,您平时爱吃的蒲公英叶跟豆腐。」

  「谢少主。」

  「您刚才,动刀见血了?」

  「嗯,我杀了一只鹧鸪。」平手政秀淡定地举箸,夹了颗通红似血的酿咸梅放在嘴里,啃下一小块,就着鱼汤喝了下去,「鹧鸪这东西,最爱多嘴告密,我看不过去,就动手结果了他。」

  正举着汤碗正坐在厅堂里的三郎,和坐在三郎右手边、对着平手政秀的阿艳一听,当下立刻慌了神。清阿弥也给三郎和阿艳表演过猿乐剧,而且清阿弥的绰号取自唐土宋时的词牌,正好叫作「鹧鸪天」。

  ——最慌乱的要数阿艳,清阿弥专门给她唱猿乐的时候,阿艳请教了不少关于猿乐跟和歌的东西,还都是跟男女情爱相关的内容,清阿弥还向阿艳问了句「艳姬殿下是否心有所属」,阿艳只当他是个到处游浪的艺者、应该不知道尾张跟本家的情况,于是便含糊地告诉他自己中意的那个郎君,正好是三郎。

  (好在他应该是被平手爷给杀了……)

  (但是这样一来,平手爷应该是知道了……这可怎么办?我总不能让三郎把平手爷也给杀了吧?何况平手爷平时对我也这么好……他应该会帮着瞒着吧?)

  阿艳这样想着。就在这个时候,端着饭碗扒拉着米饭的平手政秀又放下了碗筷,正色道:

  「少主,除了竹千代那边的事情,老臣还有两个事情要通知你。」

  「嗯,您说。」三郎嘴里嚼着鱼肉,也紧张地看向师父。

  「这第一件事,我找了城下町的好手孙兵卫跟他的内人小樽,明天来给艳姬大人订做一套『无垢』,您正好也订一套礼服吧。差不多下个月的时候,美浓那边的公主归蝶大人应该就会送来那古野,跟您正式成婚了。别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有我跟丹羽五郎左和佐久间半介一起准备,末森城和胜幡城的相关礼仪,神宫的千秋宫司跟权六也会协助一起盯着,您就准备好等着孙兵卫来给您量衣服尺寸就行。您先前的礼服跟立乌,尺寸早就小了吧?归蝶大人将来是您的正妻、本家的长媳,将来还会是主母」实际上平手政秀这番话说得自己稍微有点亏心,他还没来得及给美浓那边写信,所以也不知道斋藤利政那边到底能不能按时把女儿送来。但他也没想到,事实上斋藤利政一直都在准备着,就等尾张方面来信催促,蝮蛇是故意把姿态摆得高高的,给外界一种尾张信秀是求着我斋藤山城守嫁女的印象。等政秀这边把信发过去后的第二天,蝮蛇的亲信猪子兵助就亲自来那古野拜见了三郎,又去了末森城拜见了信秀来传信答应了婚事,随后没出半个月,归蝶就嫁到了那古野。

  三郎太过于紧张,所以起先只注意到了政秀要求他量礼服的事情:「哎哟,这种事情早一天晚一天又怎么样了?而且平手爷,你就不能给美浓的那位蝮蛇大叔写封信,要他晚一点把那个『阿浓小姐』送来么?」三郎不太愿意记住这位来自美浓的为止戈结盟而成为自己正室的女孩的名字,因此只是取了个绰号叫她「阿浓」、「浓姬」。

  「不可以讲这样过分的话!」政秀的声音突然变得大而严厉了起来,这在他之前自三郎出生以后都很少这样过,「两国的联姻、两家的姻缘,岂是说怎样就怎样的?」

  「好……好吧,是我说错了话了……」三郎悻悻说道。紧跟着,他的脑子才回过味来:「欸?稍等一下,平手爷——您刚才说,您要让孙兵卫和小樽两口子给姑母订做『无垢』是怎么回事?女孩子的『成年祭』哪有穿『无垢』的,那不是成亲才……」

  「哦,是这样……」政秀仔细地挑出鲈鱼白肉上的鱼刺,然后「吸溜」一下把鱼肉吞在嘴里衔着,抬起头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帮着艳姬大人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青山与三右卫门的长子青山忠助。青山家是本家谱代家来,艳姬大人下嫁给忠助,定能让我织田家与青山家之情谊更加坚如磐石。」

  「您……帮阿艳……」三郎一时震愕,彻底忘了改掉私下里直呼阿艳称谓的叫法了。

  「平手爷,」阿艳也放下了饭碗,心中仿佛压了块石头一样看了看三郎,然后又看了看平手政秀,「是您帮我安排的亲事,是么?纵然您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织田家次席家老,但是有些不礼貌的话,阿艳该说还是要说的:您凭什么擅自做主?阿艳虽然还未成年,但是很多事情也不能任由尔等家老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您在安排之前,怎么也根本不问问阿艳愿不……」

  「这是御屋形殿下的意思!」政秀目光如炬地看向阿艳,毫无惧色地说道。甚至他反倒更有些愤怒:「艳姬大人如果怪罪老臣,您随便让末森城的主公殿下怎么处置老臣都可;但是,艳姬大人身为武家之女,或为了家族君臣情谊紧密、或为了两家结盟,是早晚要这样出嫁的!艳姬大人对此应该早有觉悟才是!」

  艳姬微张着嘴巴,眼巴巴地看着政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是要离开三郎了么?)

  她转过头去,用着水意融融的那双眼睛慌张又期盼地看着三郎。而此时的三郎,也六神无主。

  「那么师父,阿艳……阿艳姑母,什么时候出嫁呢?」

  三郎心慌意乱地用筷子在汤羹里来回搅着。这么一会儿,碗里的鱼肉、萝卜块跟豆腐都要被搅和成一碗酱了。

  「我查过了:三天之后是良辰吉日。所以亲事,就定在三天以后。与三左死在了加纳口,老臣跟与三左生前情如手足,便也算是忠助的『后见人』,所以青山家那边,老臣完全能够做主。」

  「什么?三天后?」

  三郎一听,手一松,汤碗直接沿着他盘坐着的膝盖滚落了下来,里面的汤汁鱼肉全都洒了一地。

  「怎么!身为姑母的艳姬大人出嫁,身为子侄的少主您,难道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政秀转过身瞪着三郎,完全是用着一副斥责的口气在说着话。

  「可这安排也太过儿戏……」

  「这也是御屋形殿下的意思!请少主自重!」

  三郎抬着眉毛,这下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阿艳低着头,也默不作声。

  两人总算都明白了,原来自己二人的事情,也应该是被织田信秀听说了。此刻的三郎十五岁,早已经历过跟三河国旧守护吉良家的初阵,若换做是普通的武士,也是可以出仕入相的时候,阿艳此时十一岁,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年龄依旧很小,但是出嫁结亲、经历人事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孩而言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可以说是很普遍的事情。更别说,尽管到现在阿艳只是因为受不了三郎胯下那逐渐成长而变得更加粗大的阴茎而无法插入自己的女室,所以依然能够算是处女之身,可是她早跟三郎做了好多过分亲昵的事情,共浴同眠、一起看书阁藏着的那些艳词淫书春宫画,该懂得的事情她早都懂了。两个人先前在一起嬉笑玩闹、习文练武、趁着没人而狎戏亲昵,从来都只是因为在一起觉得好、在一起觉得开心和舒服,满心满脑想得都是当下,尊长礼教全都抛到脑后,更是从未想过未来。

  而现在,未来却主动找上门了。

  二人现在纵然不想面对,却也根本没办法。唯独能相互表达心中郁闷与遗憾的,当下只能是同时看着眼前桌案里的饭菜,一口不动。当然,两人也确实都再也吃不下。

  而政秀却咬着牙,头也不抬地饱餐一顿。

  「嗯,老臣享用完毕,鲈鱼的味道还真是鲜美。少主跟艳姬大人,您二位都吃好了?吃好了的话,就请艳姬大人早点回居所休息,下午由老臣和半介陪着您,去津岛商座那里一趟吧,去看看有没有卖来自明国或者高丽的胭脂水粉、贴花头钗之类的东西,祝言之日用得上。」

  随后平手政秀二话不说,唤来阿艳随行的侍女们,直接把阿艳当着三郎的面拉拽着请上了轿與。

  此后一天里,阿艳都是闷闷不乐的,平手政秀说是带自己去逛商座,但除了自己身前身后跟了六个侍女——普通的闲逛哪需要六个侍女呢——之外,佐久间信盛也在一旁跟着,再后来丹羽长秀跟柴田胜家也被唤来一起,旁边还有四个平手政秀自己的近侍,这分明就是变相下了「谨慎」处罚的另一种「移动软禁」的方式,别说阿艳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女,就算是五大三粗的犯人,在这帮高手的看管下恐怕都难逃走。阿艳身旁那几个侍女,却因为一下子见到了半介、五郎左和权六这三个本家家来中比较出众的年轻武士,一下子全都丢了魂。

  「……我的天呢,权六大人身上的肌肉真结实!」

  「半介大人也不差啊!而且说话的语气都那么温柔。」

  「要说温柔,分明是五郎左大人最为儒雅吧?相比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士,我更喜欢文武兼备的政务官!我要是能嫁给五郎左大人就好了……」

  「哼,想得美呢!就凭我们几个的出身可能吗?倒是如果我能被半介大人临幸一次的话,哪怕只是一次,过后被他给忘了我都知足了!」

  「瞧你!刚才在座里是不是你都湿了呀!看你走路的时候还把腿夹得那么紧,我都没好意思说破你!」

  在后街灌木丛中无人的地方便溺的时候,侍女们如此交头接耳。

  「你们几个,有完没完?」刚从茅房出来的阿艳,听到这些话后,气不打一处来:「哼,竟然都如此不检点,不如都脱光了,让他们瞧见便是!」

  「吾等奴婢失礼,艳姬殿下息怒!」

  最开始她隐约听到那些姑娘们聊着自己对那三位武士的心仪,自己的心里却烦了起来。后来尤其是她听到有人提起「出嫁」的事情,她其实根本没听清,便还以为她们说的是自己。女孩子终究是个女孩子,她平时真的把这几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侍女当成姐妹看待,于是此刻她觉得自己心里难过,她们也应该跟着自己难过。

  但是阿艳当时并不明白,其实人间的悲喜并不相通,就算相通,亦不会永远相通。她此时的心里,只有她的三郎。她记得在三郎元服那天,两个人离开那古野城后所去的地方正是津岛,下了城后,三郎从城下的侍将那里要来了一匹洁白的骏马,自己先行骑上,随后又伸手过去,将阿艳一把拉上马鞍,三郎抱着阿艳,两人一骑,在盛夏的烈阳下潇洒行过那小径丛林,骑着马儿经过野果林的时候,三郎还松开了一只胳膊,随手就从树上狠摘了两只柿子。

  「……你怎么会是我的姑母呢?就你这小模样,做我的妹妹还差不多!」

  「我也没想到,我会有你这么大个侄子!我还不乐意呢!」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你的什么人呢?」

  「那天之后,我还想着以后嫁给你呢。」

  「什么话这叫……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那又有什么不敢说的?除了这匹马、这条路、这花花草草跟树木,除了你我,还有别人么?」

  「那不如这样,白天在人前,你就是我的姑母,晚上你就是我的阿艳,如何?」

  「那你在白天,就是我的『信长侄儿』,晚上你就是我的『三郎哥哥』!」

  ……

  离开津岛时候,渐渐起了风,路上的风沙特别的大,树梢上那片片梧桐叶也随着大风似雨一般飘落。阿艳想起那天在马上吃的又甜又脆的柿子,也如这梧桐落叶一样的金黄,当时自己特别害怕三郎会把另一只胳膊也松开、让自己掉下马来。现在自己的心,正像是悬在一匹没人护着的马儿之上,空落落的,或许随时都会被抛弃一样。

  (当初的那些话,这一粒粒沙土、一片片树叶,应该都还记得的吧。)

  轿與里的阿艳这样想着,眼泪也止不住地随着风沙落叶漱漱淌出。

  (如今这些沙土都被吹散,叶子也都落下了。看来我也确实要离开三郎了。)

  阿艳也并没有回去那古野,而是在平手政秀的安排下,又回到了胜幡城当初的住处。三郎与她第一次的交杯之酒、第一次的共浴、第一次的同衾共寝,全都发生在这里。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阿艳突然想起清阿弥教会自己的这首宋词。

  (只是不知道今夜,燕,是否可以归来。)

  就像那三个侍女中没有一个真的嫁给了佐久间信盛、丹羽长秀或者柴田胜家,也没有一个人与他们三位其中的任何一位产生过肉体关系一样,世上事大多时候,不遂人意才是常态,能够随人意愿反而是偏得,若非如此,「幸运」二字反倒会变得没有意义。

  晚膳也没吃多少,阿艳就就嚷着休息。看着庭中槭树落叶,阿艳也靠着冷风逐渐睡去。睡梦中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温暖和汗味,再醒过来,没想到眼前又是那熟悉的棱角分明的面孔。

  「三郎!」

  「嘘!」三郎笑笑,把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又像以往那样说着熟悉的话:「你这么大声,也真不怕把别人招来!而且啊,傻丫头,天都凉了也不知道关上格扇再睡,着凉了、吹病了你可怎么办?」

  看着眼前温柔的三郎,听着他带着些许调笑又加上埋怨的关心,阿艳总算是眯着眼睛笑了出来。

  「你怎么来这的?」阿艳好奇地问道。

  「一益带我来的。你忘了?他们甲贺的『土遁术』可是天下第一。」

  这其实也就是为什么泷川一益能在众人眼前迅速离开还不留一点痕迹、哪怕在如服部半藏那样的高手身边潜藏也不会被发现的原因。所谓「土遁术」,其实就是挖地道的技术,放在战场上则被称作「土龙攻」。在竹千代的居所庭院里,至少有六个角落被泷川一益和其族人挖通了地道,地穴口还用石子、树枝、花草,借用假山、植树、水泉和竹簇伪装了起来,短时间内从那古野到胜幡城再到末森城之间可以从地下来去自如。至于三郎今天来,则是用的先前「飨谈众」早就挖好的地道,一益在前面带路,三郎则在后面猫着腰跟着,从那古野本丸到胜幡城这边,总共也就用了一碗饭的功夫。尔后三郎潜进了阿艳的卧室,一益则在外墙附近守着,随时打信号示意三郎离开。

  阿艳看着三郎满身的狼藉,忍俊不禁地说道:「噗嗤……哈哈!怪不得你灰头土脸的!」

  「还不是为了见你弄成这样?你还笑!」

  「我就笑你!『大傻瓜信长』!」

  「你再说?」

  「……『大傻瓜信长』!嘻嘻!」

  三郎又怒又笑,当然玩闹的心思绝对是大过被称作「大傻瓜」的怒气的,更准确地说,整个列岛六十六国境内,只有阿艳一个人管三郎叫作「大傻瓜」,三郎才真的不会生气;但即使不生气,三郎也要「惩罚」阿艳,于是他熟稔地一伸手,沿着阿艳寝服的边沿往里一探,用着弹奏丝竹一般的节奏,将自己的手指肚迅速地在阿艳生肉脍一样鲜嫩的平坦光滑的小腹上一阵轻点乱搔,引得阿艳一阵大笑。阿艳腰肢乱颤的同时,双手也忍不住去抓三郎结实宽大的手掌,但是无论从灵活还是力气来讲,阿艳都根本无法捉住三郎的双手,因此她只得竭力用自己小巧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可三郎却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做「声东击西」,阿艳捂着肚子,他便去搔挠她的侧腰,侧腰上的痒肉则更加的敏感,阿艳无法抵挡只得把胳膊夹紧、紧贴自己的身体两侧,并转过身来对着三郎;可如此一来,三郎正好可以将她顺势一揽,然后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她已经长得跟自己拳头差不多的微乳的胸肉,狠抓一下之后力道又迅速变得轻柔了起来,接着三郎又托着阿艳的小屁股,把她纤瘦娇小的身躯朝着自己身上一推,让她正好坐到了自己结实的鼠蹊之、肚脐以下的位置。

  阿艳这才发现,三郎虽然身上还穿着那件裁了袖子的金黄色武士袍,下面却根本没穿裤子。女生真的从内到外心仪一个人的时候,他浓密的体毛都会让自己淫水肆意。而他宽大的双手绕到阿艳细腻光滑的后背上,又霸气地把她的身躯一压,直接让少女整个瘫软在他充满雄性气息的躯体之上。三郎热烈厚实的双唇直接亲吻在阿艳的肩头,并顺着朝下有节奏地吻到阿艳的乳房,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口含住那片恰似盛开樱花一般的乳晕,这让阿艳的整颗心也跟着融化成一股油脂,随着三郎吸吮的动作,瞬间点燃了阿艳的全身。

  「乖……我的三郎……嗯哼……姑姑给你吃奶……」

  这句话说完,阿艳自己都觉得脸上烫的不行。

  可三郎却抗议似的,在阿艳的乳头那里咬了一口,忍着胸尖的疼痛和酥痒,阿艳但听三郎任性地说道:

  「可我一直就没想过只让你做我的姑姑。」

  两个身躯依旧热烈地纠缠在一起,紧闭着格扇的屋子里,却似乎吹过了两股冷风在二人的身上。

  「……别想这些了,三郎,今晚你我就不要想这些了!」

  阿艳捧着三郎那原本比女人更清丽俊美的、已经长出些许八字胡画眉须、但却依旧还是柔软绒毛的脸,目含水光、皱着秀眉,却对着三郎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紧接着,她吻上了三郎的唇,伸出了小巧香润的调皮红舌,伸进三郎的口腔中去勾引三郎的舌头的同时,自己也先用双手撑住身体,然后把那一双细嫩的长腿从三郎的身上移下,把双膝贴在三郎的胯骨边,换成跪着的姿态,随后在自己把三郎的舌头吸引到自己的樱口之中,用嘴唇把他的唇舌吸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自己则反手握住了那根早已挺立的粗大结实的肉棒,朝着自己已然满是花蜜的娇蕊口处对准。

  「阿艳,你要干什么?」三郎却立刻逃离了阿艳嘴巴上的焚身欲火。

  「让我把自己的初夜交给你吧!这样的话,无论今后会怎样,我都永远会是你的阿艳,你也都永远会是我的三郎……」

  「这……」

  「嘘!」

  三郎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阿艳用食指抵住了嘴唇,然后阿艳又把食指抵到了自己的双唇上,示意三郎噤声。三郎刚还以为是谁走近了,却紧接着,一阵温热的紧致一下子包裹住了自己的如鹅卵石般又圆又硬的龟头,一抬头,却见阿艳不由分说地扶着三郎的阴茎,咬着下唇试图向下坐下去。

  实际上,这样的事情三郎何尝不想。从他第一次见到还是个幼女的阿艳时,三郎就这样想过。当然,那时候的三郎也只是个下面还没长毛的愣头小子。而且在这两年间两个人的朝夕相处,让三郎早就把阿艳当作是自己的女人来看待了,何况他又不是没试过,只是自己的东西确实生得比一般男孩的都要更大一些,阿艳有本身就是小骨架的姑娘,胯下蜜穴自然非常的紧致;更何况,即便她似乎胸部和屁股隆起得比别的小女孩都要早,但毕竟还是没到月经初潮的时候,三郎在很多事情上都当仁不让、雷厉风行,但在破了阿艳的嫩蕊这件事上,他每次都要犹豫不决,他真害怕阿艳的身体内还有什么东西根本没长成,若是自己毫不在意地猪突猛进,万一把阿艳伤到了、弄坏了,自己肯定会更加心疼。

  但今夜则完全不一样,此刻的二人不仅仅是处在意乱情迷之中的情欲难以自已,还因为这种情欲的盛开,只剩下倒数的三两天。

  (不如就静待发生吧……)

  (这样我永远都会是阿艳的第一个男人了,她也永远都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最爱的女人。)

  可等了大半天,阿艳却仍旧半骑着自己半跪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时不时地还要撑住三郎的胸脯来保持平衡,然后就有一两滴的莫名湿润冰凉的东西,掉落在自己的肌肤上。于是三郎抬手扯来丢在额头边上的自己拿缝了七八个小布袋的衣带,从里面摸出火折子后点上了另一种手边的苏油灯,举起灯来一看,微闭着双眼、半咬着下嘴唇的阿艳,已然满脸全是泪珠。

  却不知只疼痛的泪珠,还是伤心的泪珠。

  ——三郎觉得似乎没有女人会用这样的姿势,把自己给破了花蕊的,因为很小的时候三郎就从侍女阿仲跟其他近侍小姓聊荤段子的时候说过,大部分女人破瓜时的痛感,其实是男人的下体被集中时候疼痛的两三倍,而且越早经历初夜的就会越痛。如果阿艳真的想,这件事他应该来主动。

  三于是郎又放下油灯,试着拉住阿艳的双手,然后坐直了身子,把胳膊绕过阿艳的腋下抱着阿艳,吸吮着她敏感的乳头后又试着把阿艳的香肩朝下摁,三郎瞬间体验到自己的阴茎总算在阿艳的身体里又闯进去了一些,但是在想往里进去就困难了,里面不但更加狭窄,而且还有一层软肉挡住了龟头意欲继续猛闯的膣路,同时阿艳的身体从下而上地剧烈抽搐一阵后,又痛苦地紧抱住三郎的身躯,压着嗓音哼叫着,尽量不让自己吼出来。

  两年的光景,让三郎能从阿艳眉毛的一抬一皱、嘴角的一翘一抿察觉到她是享受还是痛苦。此刻,三郎可以很明显感觉到,那不是阿艳因为觉得舒服而发出的嘤啼,而是在忍着身体的疼痛的哭泣。这让三郎再不忍进犯阿艳的身体,比起此时短暂地阿艳的身体,他更宁愿给予阿艳永恒的疼惜。

  于是,他缓缓把自己的分身从阿艳的娇躯内褪了出来。阿艳也终于因此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她躺在榻褥上流着满身的冷汗喘着气,但随后身体内的空虚,让阿艳逐渐清醒而惆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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