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ハッピーエンド

[db:作者] 2025-08-05 08:35 5hhhhh 8720 ℃

  BGM:https://youtu.be/XL3AsnqDFuE

  健屋(1)

  她還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對白雪提起分手二字。

  但像硬撐太久直到彈性疲乏的橡皮筋,只剩無止盡的疲憊,現在連吵鬧的力氣都失去了。

  數不清過去有多少場的爭執、多少次的冷戰,她一次次無視白雪眼裡的痛苦與疏離,卑微卻強硬地求和,甚至不止一次透過傷害自己來換取她的自責、心軟。

  直到自我厭惡到了極點,不堪負荷的這晚。

 

  其實沒有爭吵,只是個平凡寧靜的一晚。

  適應黑暗的雙眼凝睇白雪側躺著背對自己的身影,她想念她身體的體溫、觸感。她伸手碰觸她的肩頭,卻立刻令她緊繃地一震,藉著拉起棉被的動作往外拉開距離。

  「快睡吧。」白雪含糊地說。

  健屋沈默了很久,那個背影隨著淺淺的呼吸上下起伏。

  她們上一次笑著談話是什麼時候?

  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雙方的談話內容越來越短、越來越敷衍,在家時也是各自在客廳或房間裡做著自己的事。不再一起出門約會,三餐也是分別在外面處理,這個家不知不覺變成兩人的商務旅館。

  身體裡霎時有某種東西斷了,好像還能感覺到肌肉皮骨硬生生被扯裂的劇烈疼痛。

    

  「巴,我們分手吧。」

  這聲音好陌生,是自己的聲音嗎?

  她過去從不肯說出口的一句話,心裡有一大部分隨之如沙漏裡的細沙下陷穿過窄小的通道,只是這次底部的玻璃破裂了,再沒有可以承接的容器。

  白雪坐起身,昏暗中她瞥見她閃動的微弱眸光。

  「妳等這句等很久了吧。對不起。」健屋將棉被往上壓住自己的雙眼,奮力維持住顫抖的嗓音,布料忠實地將她的眼淚完全吸收。

  白雪一時沒有回應,只是安靜地坐著。

  「既然妳這麼說了。」她低聲說了句。

  健屋更加用力地壓住自己的雙眼,痛苦地蜷縮成一團,背對著白雪。

  白雪的手隔著棉被覆上她的肩膀,但沒有停留太久,她連半點溫度也感受不到,遑論妄想那隻手是來挽留自己的。

  「這房子離妳上班的醫院比較近,留給妳。我會搬出去。」白雪的聲音有點沙啞,健屋卻擅自聽出一種輕盈,她擠出單個音節充當回覆。

  隔天,白雪比健屋還早出門,偌大的屋子裡很安靜。

  健屋走到廚房,流理台的水槽裡放著白雪用過的盤子跟一個貓耳馬克杯,她默默地打量許久,杯子邊緣還殘留著白雪淺淺的唇膏印,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杯子,將唇膏印貼到自己的嘴唇上,她嚐到了冰涼的、淡微的苦味。

  她想知道跟白雪同行的這段旅程,是在何時、何處弄丟了什麼零件,才令她們如今不再完整。

  她想細找每一處,但她找不到回頭的路。

  她想抓出一個能幫助她與白雪繼續走下去的支撐點,她們走得並不夠遠,遠遠未觸及當初想要的,一起變老的心願。

  興許是未完全拴緊的水龍頭滲出的水滴,一滴滴落入排水孔,一去不回。

  白雪(4)

  白雪沒料到這麼快就讓健屋面對這種事。

  休假的這天,父母帶著伴手禮造訪她們同居的公寓。四人一同坐在客廳裡吃著過甜的精緻點心,在微妙的氣下聊著各種話題。兩個長輩從話中有話到直截了當,健屋不斷瞟向自己,話開始變少。

  送走父母後,健屋還坐在原位,沒再掩飾失落的情緒。

  「妳沒告訴他們,跟我是認真在交往的。」

  「他們......無法理解。」

  「我們交往這麼多年,他們卻堅持強調我們是一對感情很好的朋友、同事?他們明明知道我們的關係。」

 

  「知道跟接受是兩回事。」白雪嘆了口氣。

  健屋眼裡噙著淚水,「我到底算什麼?」

  「妳是我愛的人、是我的女朋友。」白雪急急上前擦去健屋的眼淚,想將她摟入懷中卻被一手推遠。

  「妳爸媽當著我的面要介紹男人給妳!還說著妳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不能再玩了。他們認為我們的關係只是一場小朋友的家家酒?就因為我是女的?」健屋越說越大聲,又急又怒,比往常還低的嗓音飽含痛苦的顫抖。

  白雪垂下肩膀,至親與摯愛的雙重壓力沈重地落在身上,她一直是動彈不得、進退兩難的。

  「對不起。」

  「我不要妳的道歉。我們未來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接受我?」

  「妳是跟我交往,不是跟他們。」

  「他們是妳心愛的家人不是嗎?難道妳會為了我跟他們翻臉?妳就是顧慮著他們的感受、害怕他們受傷難過,所以才默許他們逃避現實。我想連妳自己也在逃避。」 

  

  白雪無言以對,令人窒息的沉默直至深夜兩人在床上背對著背。她以為將失眠到早上,卻突地感覺到健屋轉過身子。

  「巴,晚安,我愛妳。」背後傳來的細小聲音還帶著濃濃的哭腔。

  

  白雪只覺心臟猛烈地抽痛了一下,她翻身緊緊摟住健屋,為自己的畏縮、膽小不斷道歉。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說服我爸媽。」

  健屋哭濕了她的睡衣領口,「我不是故意想為難妳的,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不要討厭我。」

  健屋(2)

  白雪回來的很晚,晚到健屋從醫院下班後還有時間去採買她愛吃的料理食材。

  「那個、」健屋挪動站到僵硬酸澀的雙腿走出廚房,對著正在玄關脫鞋的白雪說:「我正好要煮宵夜,妳要不要也吃一點?」

  白雪一瞬間皺起眉心,掙扎痛苦的表情。她轉開臉,提著包包走進客廳,「不用了,我在公司吃過了。」

  「啊、嗯……」健屋走回廚房,繼續望著砧板出神。

  她覺得兩人之間應該要坐下來為分手這個抉擇談些什麼,但似乎所有該說的都像分期付款般在過去每一次爭吵中如數傾吐。最終一期是由她親手鬆開一直死死抓著的、綑綁著心愛之人的繩子,放她自由。

  白雪對她的愛大概早在很久以前就消磨殆盡,在那之後的日子都是同情跟習慣的延長賽。

  很多人都說放手也是一種愛。

  她手上的繩索不僅綁著白雪,也勒痛自己的手骨,她沒有鬆手以外的選擇。

  身後傳來輕咳的聲音,健屋暗暗一驚,回頭時撞見白雪難為情的神態。

  

  「我可能還要多住幾天,現在撞到搬家季,搬家公司預約全滿了。妳會很急嗎?」

  健屋聽不懂最後一句,「很急是指什麼?」

  白雪躲開她的視線,「急著擺脫我。」

  是誰想擺脫誰?健屋苦笑著搖頭,「我從沒想過要擺脫妳。是妳累了,一直找藉口想把我推開,我只是成全妳。」

  白雪重新注視著健屋,「繼續下去只會讓妳更厭惡我,妳有大好的未來,不該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我不值得。」

  「我聽膩了。」健屋喃喃自語,腳下踩著的地面早已不再踏實,過去的自己在這種時候一定會哭著哀求挽留白雪,但想必是這些時日耗盡所有的力氣與尊嚴,她現在只想在最後的時光裡留下好的記憶,而不是自己哭啼示弱的模樣。

  至少在將來,她們憶起這段戀情時能夠露出笑容。這是她僅剩的、唯一能為彼此做的好事。

  「反正我不急。照妳自己的步調就好。」健屋撐起淺淡的笑靨。

  白雪的眼眶紅了一圈,她無語轉身,高挑的背影籠罩著一層疲倦。

  「白雪さん。」

  「妳叫我什麼?」白雪緩緩扭頭,不可置信地瞪著健屋。

  「白雪さん。」健屋厭惡因白雪受傷的眼神而產生快感的自己,卻還是重複了一次疏離的稱呼,「妳身體不好,床留給妳睡,我睡客廳。」

  「沒必要。床沒有小到容不下兩個人。」

  「是嗎?」

  白雪沒有回答,冷著臉走出廚房。

  客廳不定時傳來聲響,是物品與紙箱摩擦的聲音,是現實即將褪色成回憶的倒數計時。

  健屋已無心圓宵夜的謊,她只是擅自期待在結束之前能再跟白雪一起吃一頓飯,雖然這麼做並不能改變什麼,掌舵的已不是她,更不是白雪。

  洗漱過後她找出一條毯子,縮到床的一側。客廳裡的響動持續到凌晨,才聽到白雪躡手躡腳地回到臥室。

  「不要搞得太累,我真的不急,慢慢來。」

  健屋猝然出聲嚇了白雪一大跳,她按著胸口緩緩坐到床的另一邊。

  「怎麼還沒睡,是不是我太吵了?」

  「剛剛在玩手機,現在才要睡。」

  「那……晚安。」

  健屋將毯子拉高蓋住頭頂。

  

  沉睡的法蘭絨毯忽然聽見極其細微的回應悄悄滲入纖維。

  「晚安,我愛妳。」

  

  白雪(3)

  

  「巴!這個杯子超可愛,是一對的!放在我們新家超適合的!」健屋興奮地雙眼發亮,她手裡拿著一組貓耳形狀的對杯靠了過來。

  「嗯,真的很可愛。」白雪有一半是盯著健屋說的,她蹦蹦跳跳的模樣真的很惹人憐愛。

至於那杯組,就一般般,若健屋喜歡的話買下來也不是不行。

  「這個紫色貓耳杯好適合巴!但另外一個是藍色的好可惜,如果是粉紅色就更好了。」健屋一臉失望,猶豫要不要把杯組放進購物車中。

 

  「很少會有這麼完美的事哦。不過我們本來就不缺杯子,不買也無所謂?」察覺健屋的三心二意,白雪這麼說完後,就見她把杯組給放回架上了。

  「想跟巴買成對的東西。」健屋說著,往旁邊的貨架尋去。

  「我們一對的東西已經很多了啦。」白雪推著購物車跟在健屋身後,她拿出事先寫下的清單,「我們還沒有買到床單,要不要過去挑一下?」

  健屋完全沒在聽。

  她在擺滿各式馬克杯的貨架上找到一個單賣的紫色貓耳杯,緊緊捏在手中。接著蹲到地上持續在底層的架子上尋找。

  白雪無可奈何地笑著站到一旁,她開始翻看購物車裡的東西再與手裡的清單做比對。

  裡頭大半是為了兩人的新居所購入的日用品跟打掃用具,還有幾樣是健屋挑的零食跟兩雙同款的室內拖鞋。雖然舊的室內拖鞋也一併帶去新家了,但健屋很堅持同居後就要用成對的,白雪也就順著她了。

  如果幸福程度有個排名,那跟喜歡的人一起逛街買日常生活用品可以排在她的前三名裡。兩人一起討論家裡的家具擺設,添購著各式各樣的期待,光是見到健屋快樂的模樣,她的心情也隨之起舞。

  「啊!」健屋叫了一聲,舉起一個外觀胖圓的杯子,「博美狗狗圍著粉紅色的圍巾耶!完全是我!」

  白雪掃過杯身的可愛卡通浮雕,附和道:「真的很像。就當作這是一對的好了?貓跟狗狗。」

  健屋用力的點頭,開心地把兩個杯子放進購物車角落,這才心滿意足地去挑她們的新床單。

  她一手搭上購物車的塑膠把手,但掌控方向的是白雪,於是她好幾次想把手蓋到她的手背上,不過都被小力地拍掉。

  「別人會看到。」白雪捏了下健屋調皮的手。

  「有什麼關係。」健屋鼓起臉頰抱怨,她做了個浮誇的表情,「兩個女生手牽手很普通吧!」

  「妳哦……」白雪想不出反駁的話,伸手揉亂健屋的瀏海。

  「呀哈、」健屋躲開後趁亂抓住白雪的手親了一口,笑著瞧她驚慌查探周遭的反應。

  「好了、快點買一買回家了!車子給妳推!」白雪鬧著彆扭,把購物車推向健屋。

  「車子!我以後要考駕照,然後買車!之後休假時我就可以載妳一起出去玩。」健屋呵呵傻笑著說。

  「妳現在先乖乖推著這輛購物車,別搗亂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一直很乖巧吧?」

  「在床上是這樣沒錯啦。」白雪突地湊近健屋,附耳對她說。

  「啊、哈?突然說、說這個做什麼啦!」

  「噢不,有時候會為了被處罰而故意使壞呢。」

  雖然白雪的音量低到只有自己聽得見,但健屋仍緊張地打量四周。

  「壞心眼!」

  「咦?」白雪學著健屋稍早的誇張表情,「兩個女生說這些超普通的吧!」

   「哪裡普通了啦!變態!」

  健屋(3)

  日子一天天過去,熟悉的一切逐漸成為空缺。多出來的是幾箱暫放在角落的紙箱,健屋每瞥一眼就覺得心裡也跟著死去一部分。

  她們沒有花太多時間討論物品的所有權,健屋唯一想留下的只有白雪。她告訴白雪要帶走什麼都可以,有需要的話自己也能幫忙。

  這些天兩人相敬如賓,也很像兩具空殼。

  明顯拉長在外逗留時間的她們若是有了短暫的共處,便是白雪忙著打包裝箱、健屋待在房間裡假裝看書或玩手機,入睡時則互相幾句簡單的問候。

  長年相戀的默契讓她們能猜到彼此的想法,但有些事即使說出來、即使用力掙扎、衝撞到頭破血流都已經無法改變一絲一毫,倒不如對此保持沈默,好聚好散。

  白雪只打包了個人的衣物飾品跟電腦,其他共用的家電物品她大部分都留在原處。

 將最後一箱搬到客廳後,她疲累地坐到地上,望著眼前的箱子出神,沒發現後方的健屋來在臥室門口,倚著門框深深凝視著自己。

  開口挽留的話,白雪還是會再次答應的吧?但不久後還是得重新經歷為了白雪父母的催婚、天差地別的生活習慣而吵架、冷戰的輪迴。

  健屋環抱著胸口,整個空間似乎扭曲著朝她鋪天蓋地壓來。

  不像白雪在一開始就做好了將來會分離的心理準備,健屋始終都抱著樂觀的期望。但以目前這個結局來說,自己還是太小看現實了。

  明明還有很多想要一起做的事,怎麼連繫兩人的紅線卻過了使用期限,一眨眼斷得乾乾淨淨。

  「是明天嗎?」

  白雪倏地轉過頭,健屋這才發現自己把心裡的問句說出來了。

  「對,早上。」

 

  這麼快?健屋無言頷首。白雪站起身,數次的欲言又止後,下巴朝廚房一抬,「冰箱……妳前幾天買的食材好像快壞掉了,要不要現在煮掉?」

  應該是已經發現自己的意圖了,白雪決定完成這個可笑的願望吧。可是在離分別這麼近的現在,她已失去能冷靜地跟白雪吃最後一頓飯的自信。

  

  「沒、沒關係,我明晚再處理就好。」健屋狼狽地撇開目光躲回房間內。她知道白雪在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但不久後廚房便傳來啟動抽油煙機的聲音,切剁聲也傳了過來。她用力地抹了抹臉,拿出薄荷油塗在自己的眼下,讓尖銳的涼意來消除大半的淚意。

  「我有點餓。」白雪盼了眼走進廚房的健屋,對她解釋道。

  「妳想吃シュクメルリ嗎?」她以前曾親手做這道喬治亞的傳統家庭料理給白雪,得到她很高的評價。她當時還死不肯告訴她食譜,只為了讓她念念不忘。現在冰箱裡的食材就是為了這一道而買。

  「好呀,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煮。」白雪低下頭看著剛切好的大蒜,不斷眨著眼睛。

  

  「大蒜壓扁切碎後把雞腿肉也切塊,用鹽巴跟黑胡椒醃一下。」健屋說著,將其餘食材一一放上檯面,仔細地說明份量後動手操作。她不敢看正眼白雪,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強制釘在手上。

  「用三小片奶油來炒這些大蒜,炒香後加入雞腿肉,皮朝下放入哦。」

  「嗯嗯。」

  「火不要開得太大,慢慢煎到金黃色後把肉先挑起來。接著把牛奶倒進鍋裡,這一小瓶的量配上這一塊奶油乳酪,再來加入鹽巴、高湯粉。攪動到乳酪溶解,小心不要讓鍋底燒焦。」

  「......。」

  「煮到濃稠後把剛剛的雞腿肉放進鍋裡一起煮──可能是大蒜的刺激,眼睛有點......」

  健屋拉起衣服領口按住湧出淚水的雙眼,白雪已經很久都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站在自己的斜後方。她依然沒有面對她的勇氣,同時也覺得她此刻並不會希望自己回頭。

  料理完成後她打開櫥櫃,發現裡面少了幾個碗盤,但是白雪的貓耳杯還跟自己的狗狗圓杯一起杵在角落。她取出一個白色深盤後關上櫃門,什麼也沒說。

  她把熱騰騰的料理擺上餐桌,眼角餘光看到白雪垂著頭,幾滴淚珠落在她胸前的淺灰色衣服上被布面瞬間吸收,留下了顯眼的水痕。

  在思考前,健屋的雙腿已自動帶著她靠向白雪,她緊緊擁住她哭泣顫抖的身體。

  「對不起。」白雪淚花的臉壓在健屋的肩上,嗚咽著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我才要說對不起。」健屋勉強擠出一句話,她全心感受著白雪傳來的體溫與氣息,貪婪地想將她的一切完整地收進心底。

  「妳要找到、更好的人,然後、要幸福。」白雪回應著健屋的擁抱,斷斷續續地哭著說。

  健屋久久無法回覆,只是不住落淚,她貼在白雪的胸口上,心跳聲像是拳頭砸在一道緊閉的門板上。

  

  白雪(2)

  健屋睡眼惺忪地窩在白雪的胸口上,白雪一邊拍撫著她的背脊一邊聊著彼此的日常生活大小事,她幾次目睹健屋與濃濃睡意的對抗,說:「想睡覺的話就睡吧?要聊的話明天還有時間?」

  「不要......難得來妳家,睡覺太浪費。」健屋把臉埋進白雪的睡衣上磨蹭撒嬌著,「而且我明天晚上就要回去了,時間......不夠。」

  「這樣呀。」白雪嗅著健屋散發著自己愛用的洗髮乳香味,她親了幾下她蓬鬆的髮絲,順著近日心中不斷鼓譟著的心願,慢慢地、緊張地開口,「要不然......我們同居吧?」

  健屋一下清醒過來,反應很大地抬起頭,一臉擔心自己只是開玩笑的打量,「妳說真的嗎?沒問題嗎?」

  「不過妳能好好維持家裡整潔嗎?」

  「......可以!」

  「剛剛遲疑了吧?」

  「沒有!我會好好打掃我們的家!我發誓!」

  白雪拂著健屋的臉龐,眼裡愛意滿溢,「好吧,那就說好囉?雖然找的房子可能需要衡量妳跟我上班的地點,取個平衡。」

  健屋用力的點著頭,昏黃夜燈的映照下她的雙眼閃閃發亮,白雪知道自己大概也是相同的、對未來有著憧憬的光芒。

  「那同居的下一步,就是結婚了對吧?」健屋情緒高昂地追問。

  「哦?真的這麼想跟我結婚呀?」白雪想了想,翻身壓到健屋身上,以唇瓣細啄著她的脖子,暗示性十足地伸出舌尖順著線條往上舔舐。

  「嗯……好癢,喂!妳又……嗯唔、」

  健屋微弱的掙扎並沒有造成任何阻礙,她很清楚該如何讓她的句子斷斷續續化為呻吟。她的手從睡衣下擺伸了進去,往上覆住她豐滿的胸部。配合著逗弄耳朵的舌頭,擰捏著她乳尖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她著迷地瞵視健屋的反應。

  「不要、」健屋摀住發燙的臉蛋,身體敏感地一陣陣輕顫。

  「不要?好吧,我不勉強妳。」白雪說著,拉開距離前隔著健屋的睡褲故意用指節劃過柔軟的凹隙,引得她拱起身子洩出曖昧的低吟。

  「好過分……吶、」健屋眼睜睜地看著白雪就這樣若無其事的躺回枕頭上,她起身搖著她的身體,「哪有人這樣的……」

  「嗯?怎麼了?不是說不要嗎?」白雪用無辜的語氣說完,健屋便一屁股坐到她的腹部上,親吻討好著她。

  「妳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巴……」

  「啊啊,好難過喔。」

  白雪垂下眉毛演出沮喪的表情,健屋咬住了下唇,透水似的雙眼流露引誘的眸光。她將髮絲勾到耳後,調整姿勢俯身咬住她的短睡褲褲頭,在下個動作前抬起視線偷覷著她。

  這讓白雪忍不住露出笑意,她撐起上半身將健屋的枕頭拿來墊著自己的背,往後靠向床頭櫃。無聲的允許顯而易見。

  健屋挪動雙膝,一邊將齒間的布料往下扯。白雪配合著她的動作抬起臀部,但在她急著埋入自己腿間前立刻屈起一腳抵住她的胸口。

  「把衣服脫光。」

  「唔......」

  在白雪的注視下光是褪去身上睡衣這個動作就足以讓健屋興奮地發顫。在她動作時她也沒閒著,以腳板踩推著兩團豐滿,甚至壞心地用腳趾挾壓著已敏感挺立的乳尖。

  健屋喘著氣焦急地將睡衣往旁邊一扔,她握住白雪的腳踝,輕柔地吻上她的腳趾,舌尖虔誠、迷戀地流連在每根腳趾上。

  白雪的下腹因此一緊,她來不及阻止健屋將她的雙腿扳得更開,泛著水意的私處一覽無遺。

  「好漂亮。」健屋的目光流轉,濕潤的吐息從腳背慢慢往上,吮吻啃咬著她白皙滑潤的長腿。

  白雪閉上雙眼享受著健屋的碰觸,腫脹的頂端被吻住的瞬間她不禁發出嬌喘聲。健屋靈活的舌尖旋即輕重交替地撩撥舔舐著突起處,不時伸入泌出愛液的入口、或在外頭打轉惹人心急。

  「花那......」白雪抓著健屋的髮絲,漲紅的嬌軀難耐地扭動。身下的攻勢開始愈加猛烈,她沁出了一身薄汗,順從慾望擺動著腰部迎上健屋的唇舌。

  一波又一波快感拍打著白雪的理智邊緣,她抓住健屋的手臂往自己身上拉,「吻我。」

 

  兩人氣息交融的同時,健屋的手指推進她的體內,舒服到緊縮的肉壁挾著心愛之人的一部分,頻繁刮擦著敏感點的手指沒有留給她太多喘息的空間。

  「花、那……」白雪眨著因刺激而淚眼模糊的雙眼尋求呼吸的空檔,健屋鬆開她的唇改為咬住她的頸部,咬囓的疼痛帶來更多的快感,強烈的高潮一瞬間便吞噬了她的意識。

  從短暫的空白回神後,赤裸的她們相擁著,兩顆心跳毫無阻隔。

  健屋(4)

  健屋早早向醫院請了這天的假。她待在房裡聽著外頭搬家業者進進出出的噪音,有種胸口不斷失血的幻覺。

  她曾一度考慮乾脆去上班,等到下班後一切早已結束,但她還是想親自目送白雪離去,她要看到她們之間劃下句點的一刻才甘心。

  如果這是一場電影,那麼現在畫面已經暗下,片尾曲悠然響起,還不能算散場,她要待到最後。

  白雪撇頭望向走到房門口的健屋,她們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兩雙眼睛都還殘留著昨夜的悲傷。她們昨晚沒有談論太多,大部分都是掉淚哽咽,剩餘想說的、該說的都用眼淚一併概括。健屋退了一步暗示,白雪向搬家業者簡單招呼後走入房內。

  她反手關上門,兩人沉默地對望。

 

  健屋忽地抬起食指指向白雪的胸口。

  一個久遠的記憶襲來,殺得白雪措手不及,她紅著眼眶緊咬住嘴唇。

  「巴。」如耳語般溫柔,健屋走近白雪,她的唇貼上她左胸印上一吻,「謝謝妳愛過我。」

  白雪艱難地吐了口氣,轉身倉皇走出房間,眼淚跟著奪眶而出。

  

  

  白雪(1)

  乘著醉意,白雪向健屋說了過去慘烈的單戀與幾段失敗的戀愛,發熱的腦袋一個勁地朝坐在身旁的女孩傾吐內心深處的祕密,講到激動處還流下了難受的眼淚。

  本來愛向自己撒嬌的健屋此刻無比認真的眼神,她抽了幾張面紙溫順地替自己拭去臉上的淚痕。

  她好想擁抱她,想以戀人的身份而不僅僅是朋友,但是她好害怕。她擔心再次受傷、擔憂耽誤了別的女孩的人生。

  雖然健屋無數次明示暗示著想要跟自己更進一步,只是她那麼容易就說出口,會不會只是在開玩笑呢?她該怎麼確認她的真正心意?

  這條充滿荊棘的路讓她一路走來已傷痕累累,她也想跟其他女人一樣找個男朋友就這樣過一生,但她始終做不到,只能誠惶誠恐地縮著腳站在原地。

 

  健屋突然伸出食指指向白雪的胸口,「傷得有點重喔。」

  白雪用力地點著頭,胡言亂語的,「對,裂開了、一直噴血。」

  「這樣啊,要趕快處理才行,等我一下。」健屋起身離開沙發,拉開背包拉鍊往裡面一陣摸索。

  白雪睜著迷濛的雙眼,聽到塑膠摩擦的特殊聲音,發出疑問後健屋旋身朝她舉起戴著水藍色乳膠手套的雙手。

  「咦?」

  「現在要進行白雪さん的心臟縫合手術,手術開始。」健屋走向沙發,踢踢沙發腳,低聲說,「快躺下。」

  「咦?」白雪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地躺到沙發上。

  健屋解開了白雪的襯衫釦子,認真地審視她的胸口處,說著她聽不懂的專業名詞,然後用面紙擦了擦皮膚,做出拿著手術用具的動作開始筆劃。

  初時白雪被逗得大笑,但健屋專注的模樣好像真的在進行手術似的。白雪的嘻笑不知不覺凝固了,她怔怔地凝望著健屋拉扯著縫合線的純熟手勢,她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忽然覺得好像有某種疼痛被撫平了,裡頭的東西重新開始流動。

  健屋嘴裡發出了「咖」的一聲,做出剪斷的手勢後揮去隱形的汗水,她把一張面紙蓋到白雪的心上優雅地按了按四個角,微微一笑接著說:「白雪さん!手術很成功喔!心臟的傷口已經縫合好了,接下來術後療養跟恢復的部份就完全交給我吧,妳覺得怎麼樣?」

  

  「妳真的願意嗎?」白雪輕拂上健屋的臉龐,「我真的可以嗎?」

  健屋傾身隔著面紙親了一下白雪的胸口,牽起她的手覆到自己的心上,「妳再不相信我,就輪到我這裡受傷了喔。」

  「我相信妳。」  

  「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妳。」

  「我也是,絕對不會輸給妳的喜歡程度。」

  「用一輩子來驗證?」

  「好啊。」

the end

ed:https://youtu.be/wVdUubCFr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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