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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

[db:作者] 2025-08-05 16:01 5hhhhh 3000 ℃

速水站在变黄的银杏树下等他。

已经过了秋分,夕阳来得越来越早,金色的银杏叶镀上微微红光,在秋风中沙沙作响。速水百无聊赖地仰望晚霞。他穿了件绀蓝的衬衫,而脸颊呈现出柑桔的色泽。

白鸟推动自行车,快步走向他。

“抱歉,等很久了吗?”

“嗯。”速水扫了他一眼,迈开步子跟上他,白鸟的车轮依然滚动着,节奏丝毫不乱。

速水突然说:“你弄哭她了吗?”

“……嗯?”

“她哭了,所以花了好长时间安慰?”

他嘴角微微扬着,而眼睛望着前面,睫毛垂下来,眼珠里似乎没有盛着什么东西,向来是这样似笑非笑——连唇边的弧度都不太真切。

“为什么这么问?”白鸟观察他的脸,“你有兴趣?”

“没有。让我等了这么久,一会儿得请我喝东西。”

“你很介意?”白鸟追问。他不觉得经过了很久,但是速水似乎隐藏着不耐。“为什么你觉得我弄哭人家了?或许是我答应了她,我们相谈甚欢……”

速水停了下来,白鸟回头望着他。

“你答应她了?”

“这个嘛……”

“答应了吗?”速水注视着他,眼珠正对夕阳,亮得透明。突然他说:“我要回去了。”

“……速水。”

白鸟低声道,这就是他的答案。他站在那里等待,而速水终于走到他身边,两人再度并肩同行。沙,沙,自行车轮缓缓滚动。

“你说的没错,我安慰了好久她才停住眼泪……都是你的错哦,速水。”

“关我什么事?”

“因为你在等我,所以我拒绝了她的告白。”

速水转过眼珠,目光从白鸟脸上轻轻拂过。他咧开嘴笑了,露出整洁的牙齿。他很少笑得这么开怀,白鸟对此非常珍惜,因为速水真心的笑脸看起来单纯且年幼。可是速水紧接着摇了摇头,仿佛很是无奈,又好像白鸟的话不可理喻。

白鸟住的公寓楼下就有一台自动贩卖机,他在那里帮速水买了一罐苹果汁,小小的一罐,勉强撑到速水走进他的房门。当他们在床上挨在一起,白鸟能够嗅到速水的双唇间充满苹果的香气。

“你喝得好心急啊,”他笑嘻嘻地说,“好像小孩子。”

速水没有回应他。在秋日黄昏时分暗沉下来的房间里,他们共享一个枕头,鬓角压在枕头的边缘,隔着微乎其微的距离彼此相望。他一只手摩挲白鸟的下颌骨——他很喜欢这么做——另一只手放在白鸟的胯骨上。

会变成这样都是速水的错。白鸟无数次这么想。

第一次发生这种事的那一天,还能勉强算进残夏,桌子上摆着几罐喝空的啤酒,夜虫不知疲倦地鸣叫。速水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然后说,借你的床睡一会儿。“到时间记得叫我,不然要赶不上末班电车了。”他们租的房子都离学校很近,只是方向不同,速水从白鸟家里回去只需要坐三站电车。不过,白鸟的家离车站有点距离,他还是喜欢骑自行车上下学。

“真会使唤人。赶不上末班车骑我的自行车回去不就行了?”

彼时的白鸟站在厨房,把盛过下酒菜的盘子洗净。在水声中,速水扭开电扇,人造风呼呼地吹了起来。

白鸟收拾好厨房出来,发现速水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他床上,饶有兴趣地翻动一本色情杂志。“喂!怎么擅自拿别人的东西!”他第一反应是去抢,事后想起来,似乎不应该这么一惊一乍的,毕竟速水也是男人。可是在当时的白鸟心里,让速水发现这种事总归是不好的,叫他一瞬间羞耻不已。

他冲过去的时候踢倒了电扇,那小小的电器倒在地上,仍在呻吟着坚持工作,吱呀吱呀地哀叫。速水被他逗笑了,把杂志护在胸口,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两肩笑得一抖一抖。白鸟去扳他的肩膀,他就把杂志用力扔给他,书页打在脸上,响亮地“啪”了一声。

“——痛!速水!”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是你自己放在床上的吗?还压在枕头下面。”速水板着脸,却还在抿嘴忍笑,“原来你这么饥渴啊,白鸟同学。”

白鸟语塞,产生了另一种羞耻,耳朵灼灼地烧起来。速水突然定定地看着他,问:“你脸红了?你皮肤黑,看不太出来啊。”

白鸟站直身体,也定定看着速水,两人用目光拉锯。他很想去洗把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那实在是懦夫之举,于是深深吸入两口氧气。

“难道你就不会看吗?”

“看啊。”速水从容道,更令白鸟后悔刚才的失态。“那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他质问,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

“你居然把书压在枕头下面,真是太好笑了……是想要做春梦吗?”

真让人火大。

“怎么可能,我只是随手——”

“你喜欢什么样的?”

速水唐突发问。白鸟听得一愣,速水向来对女人的话题兴趣缺缺,既不参与男学生充满幻想的聊天,也不接受女学生的表白。“那你呢?”他反问。

“我无所谓。”

“无所谓?无所谓约等于没兴趣,速水同学!”对话终于回到平日该有的氛围,白鸟舒了口气,坐在速水身边,“真可惜,要是你有兴趣,今晚的联谊我们就能一起去了,我也就可以和可爱的女人共度良宵,而不是跟不解风情的男人喝闷酒了——都是你的错,速水,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想去的话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别把责任都推给我。”

“别这么说嘛。那些女孩子其实是希望你去。”

“都说了,不要把责任推给我。”速水低声说,“是你自己选择的。”

就好像在说“是你自己选择我的”。

白鸟有些窘迫,两人一时无言。片刻之后,速水转向他。

“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嗯?”

“刚才说的。”速水突然贴了过来,体温透过空气传达到白鸟手臂上,而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希望我像那些女人那样对你吗?”

“……怎么可能。”白鸟轻轻咬了咬后槽牙,随后嘲弄地笑了,“下次记得请我吃饭。”

“唔。”速水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忽然直直往后躺下去,用脚推了推白鸟。

“让开。我要睡觉了。”

“——喂!速水你又擅自结束对话!……”

“把风扇扶起来。”

速水说完这句话,便合上眼侧身睡去。白鸟有些气不过,也懒得给他扶电扇,就这么随他去了。他拾起落在地上的色情杂志草草翻了翻,里面的女人婀娜而丰盈,欲情从饱满的皮肤中满溢而出。白鸟用力合上书,粗鲁地把它塞进书柜最下层。

那天晚上,他席地坐在床边看论文,身后传来速水平稳的呼吸声,意外地让他心情平静。等他想起来叫醒速水,离电车停运只剩不到十分钟了。

“速水!速水,快起来……”

他用力摇晃速水的肩膀,对方昏昏沉沉地醒来,睫毛晃动两下,翻身继续睡。他是真的睡熟了。白鸟哭笑不得,手上力气又重了几分:“不是你要我叫醒你的吗?”

速水嘴里含含混混地不知道念了些什么,把他的手推开,终于徐徐睁开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眼眶里还蓄着水珠。白鸟忍不住望了望他睡眼惺忪的脸,又很快起身。

“该起床了,速水同学。”

“好困,”速水把手臂放在眼睛上,“今晚……就睡在你这里吧……”

“……速水,你睡这么早半夜会醒的。”

“醒了再睡就是了……”

“你也太任性了。”

速水没有再搭理他,或许已经再次入睡。白鸟叹了口气,不过对他俩来说,借宿在对方家里是常有的事,往常白鸟会把地板清理干净,抱出一床被褥让速水打个地铺,但今天他心里有股奇异的执着,立志夺回自己的床。

如此逼仄的单人床,堪堪容纳下两个高瘦的年轻男人。白鸟把备用的枕头摆在速水旁边,爬上自己的床,床板喑哑地鸣叫。速水在黑夜中朝他转过脸,两只眼睛就像镶嵌在面部的两只玻璃球。他怎么这时候醒了,也不知道装睡——又或者,他被吵醒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白鸟腹诽道,就这么跪在床上,也凝视着速水,然而尚未完全适应黑暗的眼睛里对方的面孔都十分暧昧,唯有那双眼睛在发亮。

“既然醒了,就去洗个澡吧。”

“不想去。”

“那我的澡不是白洗了?”

速水嗤笑一声,没有回答。可是当白鸟躺下来,他的眼睛却还是追随着他。白鸟仰面躺着,侧脸仍感到速水毛茸茸的眼光。他伸长胳膊,把风扇调高了一个档。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

“……你过去一点。”

“不要,挤到墙了。”

“别太过分了,这是我的床。”

“两个人不也睡下了吗?”

白鸟忍不住咂舌,却在冥冥中感受到速水的目光再次投射到自己的侧脸。他翻过身背对着速水,那毛茸茸的视线便消失了。

速水也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洗澡,所以床单感染了他身上的啤酒味,晚餐后吃的棒冰的甜味,还有独属于速水的,清洁而冰冷的,像是海边礁石的发咸气息。白鸟把手腕放在脸前,感受到熟悉的沐浴露香味。身后的速水轻微动了一下,牵动被子的细碎声音锤击着他的神经。

今天的枕头格外柔软,是因为备用的枕头不一样吗,还是因为下面藏着的杂志被速水拿了出来。

白鸟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

沐浴露一点点消退了,不知道是效力过去,还是白鸟已经习惯了那种气味。然而速水的气息依旧很明朗,在他的床单上蔓延。他们明明背对彼此,白鸟却嗅到理应藏在速水口中的红豆棒冰的甜味,同时像是自己吃到棒冰似的,舌头发冷。

原来他不是想要夺回自己的床。

白鸟朝速水转过身去。

“速水,你还醒着吗?”

对方默默转过来。明月一般皎洁的黑暗里,那张线条柔和的脸显得非常恬静。

“……你说的还算数么?”

“什么?”

白鸟没有回答,是速水自己替他接了下去。

“说要补偿你的事?”

他说完,发出类似哼笑的粗糙声音。

“你想怎么做?”

真的是速水的错么?白鸟在朦胧的思绪间反省。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好像是自己。

速水说要对他做那些女人做的事,但其实也只是两个男人的互相手淫。通常来说是交由白鸟握着,因为他的手更大一些,把两人的器官都拢在里面,而速水会搭着他的肩膀,或者用手指搔弄他的下颌骨,在锋利的转折上来回摩挲。

他很喜欢这样。

今天的速水嘴唇上挂着人工的苹果香气。白鸟凑近他,近得两人的鼻尖都碰撞在一起。速水将脸轻轻往后撤,胯部却贴近他。白鸟把手指握紧。

“唔、呼……”

分不清是谁的吐息。

白鸟垂下头,额头能碰上速水颤抖的肩膀,平息了一会儿。速水还在微微喘息,他于是抬起头看他,发现他虚着眼睛,而嘴唇翕开了,这让他突然想起男女的性行为应该是把自己放进女人的身体,于是着魔地去抚摸速水的脸,并沿着他面颊的线条把拇指刺入那微张的嘴角。速水脸上显出羞赧的神色,这对他来说并不多见。他的手指从白鸟脸上抽走了,让白鸟感到一瞬的空虚。而当速水把他放在嘴里的手指拨开,他才如梦初醒。

“速水,转过去。”

他请求地说。速水看着他,好像花了一些时间思考,他于是催促地推动他的肩膀,当速水听了他的话,他就把两人下身的安全套扯掉,打结扔进垃圾桶。

速水静静等待着他。

白鸟回到速水的身边,从后面贴近他。速水的背真薄,而他自己的胸膛也不过如此。他把自己放进速水的腿间,速水为此僵住了身体。他们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本能地窘迫。一向聒噪的白鸟此时也唯有缄默,只是有些羞涩地往速水腿间挤,以至于自己的小腹完全贴上速水的臀部,并不丰腴的属于男性的扁平臀部。此时速水有意识地并起腿根,白鸟突然完全丢失了思绪。他扶住速水的腰,濡湿的器官在那瘦而坚硬的腿间滑动,并每次都蹭到速水的。速水的脚在床上滑动,发出微弱的窸窣响动,小腿肚不时触碰到他的胫骨,微凉而光滑的一小片皮肤。白鸟往前拢住速水的器官抚慰他,然后晃动起腰来。

两个人都很瘦,还踏在男孩向男人转换的最后一级台阶,骨骼似乎已经发育完备,而血肉的成长还有延迟,于是非常薄弱,彼此碰撞着,伤人的胯骨。白鸟往前压着速水,肌肤相撞发出声音来,明明如此亲密,骨骼却像在彼此对抗。速水有些急促地喘息,声音低哑,属于男性的声音。白鸟听见自己的喉音在脖颈深处滚动,他将脸埋在速水肩上——这样甚至能隐约听见他略快的心跳——下意识咬住后槽牙,手指裹住速水的器官。速水的身体小幅度地抽动了两下,挟住他的双腿夹得这样紧。

他身上的苹果气味消失了。

白鸟气喘吁吁,抱住同样气喘吁吁的速水。速水静默了片刻,因为腿间滑腻腻的很不舒服,所以有些不耐地推他。白鸟放开了他。

“下次要这么做,至少先说一声……”

速水从床上起来。他身上是一件白色的高领T恤,一直没有脱下,此时滑落下来遮住半个屁股。白鸟很喜欢他穿高领,能够衬托出狭窄的下巴。“先说一声会有什么不同吗?”他问,而速水已经进了浴室。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的衬衫也没有脱,再不管可能要皱得没法看,急忙换上室内穿的短袖。

“晚上吃什么?”他一边穿裤子一边朝浴室里的速水大声询问。“嗯?”速水的回应混杂在水声里,不过水声十分短促。他从浴室出来,沾水的脚底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响。

“无所谓。”

“无所谓就是没有兴趣。”

“随便你怎么说。”

速水把脱在床边的裤子穿回身上,坐在白鸟旁边。

“你不打算出去了吗?”

“唔?……啊,你说衣服?穿个外套就行。”

速水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室内的空气平稳地流动,令他感到非常放松。身边的白鸟若有所思地注视面前的地板,大概正为晚餐绞尽脑汁。他喜欢白鸟坚毅的侧脸,所以毫不掩饰地凝望他。

“……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是。”

“……噢……速水,”白鸟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嗯,”速水哧哧发笑,“你才发现?”

白鸟噤声,仿佛忽然陷入了迷惘。他垂着头,侧脸因为咬紧牙齿而鼓起一道痕迹。速水依然注视着他,然后将目光挪开。

突然白鸟说,我当然也很喜欢你。速水因为这句话笑得很厉害,用手搭着脸,然而没有发出很大的响动。白鸟受到他的影响,也噗嗤噗嗤地发笑。

“关东煮吃吗?附近有个婆婆在摆摊。”

“秋天吃关东煮早了点吧。”

“你不喜欢?”

“……也不是。”

“那就这么决定了。”

白鸟快乐地说。他起身去拿外套,而速水只是坐在床上看他。

“怎么了?”他催促道,“改主意了吗?”

速水摇头,拿起自己充当外套的衬衫。“穿这个会冷吗?要穿我的吗?”白鸟问他。“不要。”他含笑回答,跟在白鸟身后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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