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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混乱的梦

[db:作者] 2025-08-05 16:02 5hhhhh 5920 ℃

一场混乱的梦

潜意识、呼吸、不通畅的气流、饥饿、性欲、温暖的触感和熟悉的香水味……造成一个梦境定是有诸多理由的。在平时,人的意识被理智和自我意识所束缚,就像被水池所囚禁的鳄鱼,但若条件到达,当诸多条件一一触及,便能在疲惫至极时陷入昏迷似的梦境。那时就像囚禁已久的水中巨兽爆发,当我用手指再次触碰长满角质鳞片的身体,便会被那从远古时代存活至今巨兽的尖牙将手指整个撕裂下肚。那是奔流,或是本我失去所有束缚的绳索,任由意识在迷幻的色彩中奔流而下,宛如末日洪水,这就是造成梦境的诸多原因——也是我将它写下来的原因。

我身着皮夹克、印花衬衫、黑色皮鞋,悠闲地走在大街上,平平无奇。也是平日里我固有的穿着,这是一身不论在何时都令我感到安心的行头。不是工装,不是校服,也不是任何一套故作老实的虚伪西装,这样的装束不受任何束缚,仿佛我生下来就带着这层皮囊。

我吃过午餐,在公交车司机集体午休前,搭上了最后公交车。并且不打算再回来,我只带了一个小包,一瓶矿泉水,还有里面的许多不值一提的小东西。我漫无目的地看着公交车一路驶离市区,天空一下子从正午变成了黄昏时的颜色,一切都过得太快了。大约又过去五分钟后,我到达了道路尽头,于是我走下车,和司机笑着道别,司机沿着公路开回去,在夕阳下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墨点,最终消失在无边无际的田野里。

我迈步前进,去往一所阔别接近十年的建筑。

这是一趟需要耐心的旅程。

沿着一条欢快的河流走,河流在夕阳的余辉下呈现出金色,似乎有阳光的碎片落在池底,然后被一条条墨青色的鲤鱼吃掉。柏树林立,犹如士兵一般耸立在道路两侧,如果从那绿色的针状叶中找,可以找到一个个由木屑和蚕丝缝合好的茧,幼虫就藏在里面。

而我行径目的的尽头,那所以柏树为名的学校曾经就伫立在这。可惜时过境迁,它的内部系统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幢空房。这是一所曾经以严苛为名的女子学校,最擅长责打的就是处于叛逆期的不良少女。我还记得那金属质地的冰冷大门,由一块完完整整的钢铁铸成,似乎与整个墙壁融为一体。远远看上去,严丝合缝的,就像那所学校,以及学校里每个铁面无私的女教师一样令人敬畏,似乎象征着高墙的那一边一所小监狱——全封闭军事化管理,多么美好的词语。当然,只有在全然无人,晚餐后仅有的20分钟休息时间才能去那里,学生们会发现那面墙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布满了裂隙和指甲抓痕的,偶尔还会在角落里发现刻有名字缩写、被圈在模糊不清的爱心中的涂鸦,门体是沾满猩红色的,爬满了接近锈色的痕迹。

于是我就在那些痕迹上磨爪子,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理由。

我要去做爱做的事了。

阳光最终消失了天幕的那一边,消失在茫茫云层的背后。我终于来到了那被枯萎爬山虎覆盖的高墙前。那面金属墙壁已经变成了铁锈色,在光线不足的时候,看起来又像是橘红色的,就像泼了一层哑光油漆。大门的铁链早已经由岁月风蚀,而和整块钢铁牢牢粘合在一起了,只有角落里仅供一人来去的小门还有开合的痕迹。

我所要拜访的人就在里面。这所学校现如今早已倒闭了,而我没有敲门,而是沿着堆积起来的砖块翻了进去,高耸在外墙上的尖刺早已腐朽,上面爬满了嫩绿的新叶,似乎这样就能遮掩过去锋利尖刺上沉淀的黑暗。

我从高墙上跳下,世界天旋地转的,我落在了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坪上。

我还记得10岁时路过这里,看见年轻的学姐以相同的姿势从高墙上跳下,欢笑的神情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野猫,她的双腿美丽而修长,面容却隐匿在一片神秘的阴影中。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就飞快的跑出柏树树篱中,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追逐她,好像追逐一条即将消失的、通往神秘世界的道路,于是我迈开步子向前跑着,但那个身影太快了,怎么也追不上。她从此再也没出现在我的眼前。

神秘的道路消失了,恼火不安的我便萌生出:“如果不能加入其中,就毁了这条路吧!”这般心情,因为我很快想起了这是不符合规定的,并决定去找管理这一切的老师。终于,我找到了那个女人,我接近她,下意识的向前去拉住了那位夫人的手,她银金色的头发扎成了美丽的大辫子,在阳光下她回过头来问我怎么回事。于是我把一切都说了。

“哪个人?到底是哪个?”

我说:“她跑到前面去了。”

茫茫广场上全都是人。

她说:“那你应该记住她长什么样子啊!现在告诉我,有什么用呢?”

那个优雅的动作似乎永远消失在时间长河中,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失望和寒心,我本以为可以借此受到表扬,然而这个愿望却在最后化为泡沫。那一瞬间两个重重的失落感重叠在一起,两个世界都拒绝了我的加入。这孤独的感受本已过去许久了,就在它即将被掩埋的时候,我回到了这里。我又一次捡起了关于这里的无数记忆。在少女时,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一阵,可如今这里似乎没与我有多大关系。

我走入林间小道。

天空正在渐渐下沉,接着,一抹银色的月亮爬上天际,为大地带来如阳光一般明亮的银色月光。

我记得这月光,令人陶醉,令人心驰神往。我曾经无数次在宿舍楼上看着这一幕,夜晚的云朵拂过天空,和微风轻柔的缠绵。在白天,熙熙攘攘的广场上伫立着一座雕像,我从注意过雕像的名字,或许是因为名字对我而言毫无意义。那是一位盘着头发的贵妇人,一副教师的打扮,却又如修女,她们称她为“圣妇”,在过去,学生在每个早晨和晚上都要向她致礼,我却知道她不喜欢这样。只有在夜晚,才是真正的她。

而在晚上,在宿舍的过道上会传来阵阵风声,正如现在的我站在那雕像面前。我轻轻给她雕像起了一个名字:“吉纳维芙”。意为美丽而悲观的女人,她是一位妻子吗?她有着白皙的皮肤吗?她是一切不稳定因素的起源吗?

我记得她,我对她轻轻说话,跳上她所在的台阶,围绕着她跳舞。她的面容似乎历经风霜而变得模糊了,但气质不减当年,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月光洒在她的面容上。啊,美丽的圣妇吉纳维芙,我曾在无数个被惩罚于冰冷走廊上不得入睡的夜晚看着她,当那位夫人冰冷坚硬的手指将我从床上抓起来时——当我的同伴纷纷背叛我时,当我独自一人背负着鞭痕站在走廊上直到月亮逐渐沉入大地时,我剩下的就只有你了。

“谢谢你。”

我对她说,一个冷漠而悲观的美人哪,她在我的心中被赋予了灵魂。我在无数个煎熬的夜晚,她未曾回应,也未曾离开。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站在那,手持着一本书籍。在那本书上仅仅镌刻着一行字,上面写道:

“Resentment kills a fool, and envy slays the simple.”

老实说,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这行字有什么意义。我向她——冰凉的雕像美人道别,匆匆又离去了。

雕像在道路尽头看着我,苍白的月光似乎映射成了她脸上滑下的泪迹,被柏树的层层树影埋没。

我很口渴,滴水未进,但我不想喝矿泉水,我向前走着,来到那长满水藻的浑浊河流边。远处,有一幢房子沐浴在相同的光芒下,我欣喜:她还住在那,未曾里去过。

但是在去见她之前,我还有些话想对河流说,让我们来回忆一下吧……

银光闪闪的河滩,如此澄澈,时间跳到十年前——一场瘟疫或因密度过大,带走了这条河里所有鱼的生命,水生螺类大量增殖,恶臭弥漫在正所学校之中。蠕动的白色蛆虫爬满淤泥,银光闪闪的河流就像覆盖了一层由腐肉构成的雪里一样。肮脏的水藻和漂浮的苍蝇尸体,还有漫山遍野淡红色的鱼肉,这并不妨碍教学继续进行下去。

我们依旧开着会,那天我因为过错被罚抄写15遍,那是一偏长约三千字的文章,终于在一晚上写完了全部内容,我睡着时距离天亮只剩下两个小时。所以,我迟到了。第二天,我被勒令在飘满腐鱼的水面上去见夫人。即使极不情愿,但命令还是驱使我走向了那里。

我的同班同学都站在那,穿着相同的衣服,剪着相同的短发,纷纷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极少数人因无法忍受恶臭而别过头去,她们犹如一尊尊美丽的雕像……算了,赘述这些毫无意义,让我们来看看主角吧。

美丽端庄的夫人身穿着一袭黑袍,她似乎不论何时都不会脱下和厚重的衣服。

她以严格的语气批评了我的懒惰和怠慢,我想以抄写唯有反驳,她告诉我:“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那锋利的眉眼看着我,然后高声向其他学生询问:“你们说——她是不是很不听话啊?”

她们回答:“是——”

她又对我说:“你跪下来。”

我跪了下来。

“看见这条河了吗?今天你要喝这里面的水,这是对你的惩罚。”

我没动。

她冷漠地和我对峙着,阳光又照又烧着皮肤很疼,柏树,葱茏的柏树犹如伸向天空的利爪,片刻后,她又冷笑着说:

“这家伙不配合!害的我们在这里晒太阳,热死了。大家问一问:她怎么还不喝啊?”

“快喝——”

众人齐声回答,声音响彻天地,宛如蝉鸣大合奏。

我跪在闪闪发光的河岸边,我看见了蠕动的白色蛆虫,一条条死鱼散发着恶臭失神的眼睛,我捧起那红棕色的肮脏河水,忽然有人踩着高跟鞋,一脚把我踩进了漂浮着泡沫的水中,满是细菌的臭水灌入我的咽喉鼻腔,双眼刺疼。

“哎呀,我裙子都脏啦!你个小婊子,起来!”

她拧着我的头发把我从水里拖起来,很快巴掌和鞭子落在脸颊上、背上和肩膀上,就像被砖头狠狠砸过,冷冷地鞭子打在身上,如刀割一般疼,仗刑也不过如此!我护着腹部和内脏蜷缩在地上,被打到口吐酸水,因蠕动的蛆虫和死鱼而战栗不已,陷入极度惊恐的状态,最终失去神志。可即使是梦里,口腔中都回荡着那股死鱼的味道,还有灼热夏天烧焦我皮肤的阳光,还有追逐我、死命折磨我的那穿黑袍的高挑人影,于是我吐了出来,意识在昏迷过程中被呛醒了。

那位夫人正坐在帘子的另一边,和我的父母哭诉。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好像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她对我鞠躬,哭诉,眼眶发红,含沙射影的指出我的不足,没有一句道歉。或许是因为那高傲的自尊不允许她向一个孩子低头认错吧?只是,她的身影在医疗室中终于不再那么高大了,她不断地朝我父母亲道歉。我和他们说,我想要一面镜子,我看了看我的脸,结满伤疤。

因为水里的细菌过多,我的脸部、嘴唇还有口腔都感染了。破溃和脓液又一次沿着脸颊流下来。

嘴里有一股死鱼的味道。

女人的眼中带着一丝森冷,多么得意洋洋。只是那股笑意很快就终结于处分了。

于是,那所学校彻底的——停摆了。这下,我可以去做爱做的事了。

我还记得那个学年,有一个和我同样大的姑娘坐在宿舍窗台上,哭着,她洁白的背心露在夜里,双脚在空气中飞扬,只有毫厘之差就要落下来了,她坐在窗台上大哭。然后小小的身体忽然摔落下去,就像一个布偶一样。

当时我就站在这棵树下,现在,这颗树长得很大了。那有人坠落的窗户已经被钉上木板,许多人都离开了,可我知道她还在这。那坠楼而死的灵魂始终以某种形式停留在这里,夜以继日的期盼着我,仅因为我们最后对视了一眼。

没有任何原因——我,就是知道。

“在吗?可以开一下门吗——是以前毕业的学生回来看看了,哎呀……哎呀。”

她打开门了,首先我注意到的是她那满头白发,那上挑的眼睛如今爬上了些许皱纹,她呆呆地盯着我,似乎一时间回忆起了什么。我注意到她诧异的目光,于是向她微笑起来:

“我带了点心,一起进去吃吧?”

我听见匆忙的脚步声与躲避声,我沿着楼梯向上爬,她的房间里烧着炭取暖。那些昔日的奖状和照片居然还纹丝不动地挂在原位,我将包放在桌上,夫人穿着一身很旧的袍子。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永远要穿的和服丧一样,这一身陈旧的装束似乎几十年没有变过,犹如发黑的寿衣,都要臭了。

我们静静坐下,促膝而谈,情感多真挚。

我细细打量她的面容,才不禁感叹——原来夫人是真的老了。我多期望能再开口她那漆黑袍子下的胴体,可惜岁月已经在她那雕像般的脸上留下痕迹。她时不时的变化手掌搁置的姿势,轻声说:“我就不吃点心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你好记得我啊,那么……”

“我去泡茶过来。”

她匆匆离开了,这趟茶泡了很久。而我全心全意沉浸在这些对过去的细小碎片里,陈列室的摆设似乎从未加过,我还能在相片上看见那张容光焕发的脸。啊,事到如今回望这过去的一切已毫无意义,我看见了一些照片上,有被裁纸刀轻轻裁下的部分,似乎贴上了另一张截然不同的脸,我高声在屋子里喊:

“茶还没泡好吗——!”

不过一会,她推开门,脸上已经泛起冷色。

“催什么。”

她给我倒了一杯,茶叶沉浸在底下,温度呢,似乎没开。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问她。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

她这样回答。

显然,我们都已经很累了。正如这意义不明的故事,好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但是正如一个事件——之所以被再次捡起来,是因为它从没有得到解决。

“亲爱的夫人,你还记得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吗?”

“我不记得了。”

“你曾经是怎么……”

她忽然站了起来。

“或许……过去的教学是存在一点行为和用词上的不当,但这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她说,“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是吧。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还请回去吧。”

我将点心拿出来,这下她好像生气了。

“够了!适可而止一点,我不欢迎你,马上离开我家。”

柜子里传来了响动,我不知道那是谁,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着衣柜里瞟去。我对她笑了,裂开嘴角的笑,很长一段时间连我自己都厌恶那张满是疤痕的脸。

泡满了铺满蛆虫的污水,疤痕组织增生如细密的鳞片,铺满我恶心又丑陋的脸。

“哦,所以你?”

我仍抱着一丝期望,压低心里泛起的感情。长久以来,我脸上厚厚的疤痕组织坚硬到连针头都刺不进去,却会时不时开裂流血,就像戈壁上纵横的沟壑。

“你快走!”

我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动……否则,一切都完了,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做……

我站起来,满怀遗憾的向她走去,她却忽然睁大眼睛尖叫起来,一边大骂:“滚呐,你这婊子!快滚,丑东西,怪物!恐怖,恐怖……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不够吗,都过去了,我不想见到你!莎德温,你毁了我的生活!我丈夫可是——”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在出发之前我就不打算回家了,或许我将永远在这里过夜。她苍白的脸狰狞,就像石像鬼一般,点心纷纷在地上被碾成碎片,就像蠕动着蛆虫的白色大雪。随后我终于掏出了放在包里的砍刀——那呈现镰刀状的弯刀,我用尽浑身力气抓住她前额上的头发,然后朝那脖子狠狠刎去!

手起刀落,速度快地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

“你他妈的吼什么?”

我问她。

那雪白的脖颈撞上了银晃晃的刀刃,狰狞的傲慢脸顿时失去了所有颜色,我看见一个巨大的伤口从她脖子上绽开。切开浑浊的脂肪和皮肤,一时间血肉飞溅!

“瓦伦蒂娜,你这没用的懦妇!你吼什么?你大喊大叫的跟个畜生似的,在那瞎叫唤什么?!”

鲜血透过层层肌肉迸发开来,就像一个小喷泉,弄脏了我的手啊,黏糊糊的。我低头看着她,说:

“贱货……”

她石膏一样的防御忽然崩塌,就像被锤成碎片一样浑身颤抖的大哭起来,哭花了她脸上白粉的妆容——我之前都没注意到她长老年斑了。

“你哭什么……”

我问她,我十分困惑的挥了挥自己的刀,然后甩了她一耳光。夫人被我甩的直往后仰头,除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什么也发不出来。

“我他妈的问你呢,这有什么好哭的?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哭起来,歇斯底里的大喊,那声音沙哑又尖利,似乎比几十个女学生一起唱出最高声调还要高,然后忽然跌了下去。

我拽着她的衣领,不然那软如烂泥的身体就会瘫软跪下去,然后我深深搂住了她,闻着她衣服上的血腥味,那近乎陈年的老旧腐臭味道,化妆品拙劣的香味,沉醉的吻了她脖子上的伤口。

“瓦伦蒂娜……”

她哭着求饶,向一个孩子,我此时此刻或许面目狰狞吧,总之我面露冷色的看着她。心想:如果再吵的话,就把舌头也割了算了。

“你走吧。”我不耐烦的终于放开了,“你哭什么?这有什么好哭的?给我滚呐……滚得越远越好。”

跌跌撞撞她,跌跌撞撞的离开,血液挥洒在洁白的墙壁,肆意涂抹,终于在这一切都规整的房间里绽放出了鲜红狰狞的花朵。

我想起了蓝胡子的故事,还有那一百只金银盘子,还有那沾满鲜血的钥匙。

我听见一旁的柜子里传来哭声,从刚刚起我就丝毫没有打开。现在——我厌倦了,于是我拉开了那柜门,就像女主角打开最后一扇带血的门,里面陈列着数不尽的女尸。

“找到你了。”

我说。

我看见柜子中蜷缩着一个女孩,十四岁,最多十五岁。她睁着碧蓝色的眼睛,长裙是美丽的淡色丝绸,绣满蕾丝边,脖子上甚至戴着一块漂亮的水晶项链。她脚上穿着白色的连裤袜,显然目睹了那一切,在柜子里,在我的面前吓得泣不成声了。她的脸在我看来十分模糊,我只记得那脸庞十分美丽,就像瓦伦蒂娜夫人曾经年轻时候的那样。

然后我想和过去女老师对我一样对待他。我和她一样慢慢的躺进柜子里,就像躺进自己的棺材。我故作温柔的对她说话,但她只是哭着、哭着,颤抖的大哭,接下来,我摸了摸她柔软的卷发,银金色的卷发,她看起来像一个洋娃娃。

我扼住她的脖子。

我吻了她的嘴唇。

她剧烈挣扎,我想要掐死她,我觉得很高兴,我在黑暗的壁柜里大笑,从脸颊到发梢,从指尖到股间,感觉从未如此亢奋。

她的衣领上也被我的手和双唇沾满了血,在试着拉开她复杂胸衣的时候,我放弃了。

“那你走吧。”我挥了挥手,“太麻烦了,和你那个贱货老妈一起滚吧,小家伙。”

她很快也逃了出去。

后来,我将被褥铺在地上,或许很快警察会来,也可能不会来。这里距离市中心真的很远。地面上鲜红的血迹凝结成了一块块棕红色的斑纹,我慢慢脱去所有衣服,如祭品一般躺在被褥上,吹灭了蜡烛。

黑暗里,我看见窗外升起光芒。而后在破碎的每一个细节中,我似乎开始跳起舞,分不清究竟是睡梦还是其他事物,在浑浑噩噩处于漂浮状态,我点燃了炭火,以此在室内获取温存。窗外很快有飘起洁白的大雪,我看见每一片雪花都落了进来,变成一只只洁白的虫子向我爬来。

我舒坦的倒在地上,水流从两股之间流出,或许我今天就会被淹死在这里。或许是死于泛滥的洪水,或许死于蛆虫的啃食,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洁白的、圣洁的女人手持书本,浮现在了窗外。

她一脚跨了进来,全然不顾狼藉的地面,轻轻拥抱住我。

她有着如乌木一样的黑发,肤白如雪,她的嘴唇就像吻过鲜血一样红,那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我轻轻搂住那女人身穿蓝色长袍的腰部,一双雪白的羽翼从她身后展开。我开心的笑起来,潸然泪下——啊,是她,真的是她!

我日思夜想的爱人,那从不停留视线于我的旁观者,那从窗台上坠落的灵魂,啊,我念出她的名字:

“你是吉纳维芙……圣妇吉纳维芙!我的天使……”

她用冷冰冰的手指触摸我的肌肤,我滚烫的脸颊,同样含泪回答道:

“是的。”

天使继续对我说:

“她死了,她坠地而死,但是她的灵魂却来到了我身上。没错,我就是吉纳维芙!”

然后我们楼抱在一起,她用新颖的洁白羽翼搂住我,就像要遮蔽我过去全部的黑暗。美丽的吉纳维芙,美丽的圣妇,我搂住她的脸颊,深深亲吻了她。

啊。美丽的吉纳维芙,任何文字都无法描绘她的美貌,她完美的型体只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中,但她依然愿意抛弃全部存在,化为影投入我的世界,拯救我的灵魂。她乌黑的头发犹如寰宇,从她的双眼中,我看见我的过去。她张开嘴,从中奔涌出进化与赎罪的文字,化为了爱的言语。我就这样深深睡在她怀中,仿佛那样可以治愈好我那早已被毁容的面庞,是啊,即使世界把我抹去了,但是吉纳维芙怎可能忘记我?她就是我的存在,她是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所有虚假的美,孱弱的衰老的身躯,未成熟的胸部,还有罪恶的灵魂都将臣服于她温柔的胸怀下,这她的怀中化为花朵的养料,得到灵魂的净化。

我与她缠绵,知道与吉纳维芙共同躺在红色的毛毯上,那自我身体中流出的血液浸透了棉被,我知道吉纳维芙的身躯如尖刀,她正慢慢剔除我身体中的所有邪恶。

我睡着,我闭上眼睛。我在吉纳维芙那黑色的,犹如燃烧炭火的眼眸中入睡了,那犹如火星似的时不时泛起火焰的双眼,是那样美丽。

直到昏昏沉沉的白日逐渐降临。空气中充斥着她温暖氤氲的香气。

玻璃窗始终没被打开。

……

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不是来过这里?

“吉纳维芙?”我这样问道,但是没有人回应。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气味,就像是一氧化碳和血红蛋白相互拥抱,在明亮温暖的炭火中炽热的结合在一起,我试着用矿泉水浇灭那火源,却根本连手指都动不了,吉纳维芙的气息在我血管里奔流结合,逐渐抽干了我身上的力气。

我侧过头去,看见的是一座被肢解的雕像,四散的石膏被砸碎在地上。我枕着她的胳膊,圣妇雕像的头颅也被砸出裂痕,我用我手指上的血液涂红了她的嘴唇,血红色。

我一整夜都在猥亵她的肢体,将她美丽的长袍撕碎,把那修长的双腿折断。现在,一根被我掰下的手指还插在我的阴道中,我看见满地的血迹。

现在——我能想象出瓦伦蒂娜,在那一瞬间我看见她,她衰老的身体已经飘荡在水里,在昨晚,她先是失血喷溅,随后失去平衡,最后失去理智,不小心失足跌落进去,再也没能爬起来。她的黑衣此时落满了苍蝇,那不深不浅的水潭已经被染红了,她很快就会被雪白的蛆虫啃食,又吸引来鸟儿啄食干净。

而她的女儿,我不知道的名字的少女,在撕开她衣服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肩膀和胸部都有和我过去一样的伤痕,密密麻麻可怖的鞭痕,遍布全身要用终生来痊愈的伤疤。正因此我放了她。

我成了这里每一寸土地的存在,世界似乎在逐渐下沉,而我上升。

那位少女跌跌撞撞的爬向那不曾逾越的高墙,她纵身一跃,身影像只灵巧的野猫,好像融入遥远岁月之前的某个时刻,消失在鸟儿叽叽喳喳的树林中。

啊,别去管了。

尽管做爱做的事吧。

我回到与圣妇同床共枕的现在。我和她,似乎早已步入婚姻的殿堂。我看着她残破的、历经风霜的脸颊,虽然被我肆意侮辱涂画的有些怪异,但我仍然爱着她。

最后,在这场混乱之梦的死亡终幕,我亵渎的吻了吉纳维芙的头颅,就像将天使拉入地底。

“感觉……就像性高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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