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是這樣...，對吧？」

「嗯！沒錯，然後顧問你就這樣那樣....。」

「而黛兒妳則那樣這樣....。」

我和黛兒、媛，進行了像是一場恐怖分子正在密謀要怎麼樣開飛機去撞大樓的秘密會議後，便守在門前等待月婆到來。

叮咚，門鈴響起。

「很好，人來了。兩位小姐，計畫開始。」

我對兩位小姐比了個讚當作手勢，而她們兩位則直點頭，表示收到了。

我打開大門，月婆人就站在外面。

「歡迎光臨~」

「你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笑得那麼開心?」

「妳親自進來看不就知道了嗎?」

「鬼鬼祟祟的.......。」

我接過月婆手上的包包，從鞋櫃中拿出一雙室內拖給她。

「穿著吧，石頭地板很冰。」

「無事獻殷勤，我覺得越來不對勁了。」

月婆用著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嗚嗚.....，我連想要當個體貼上司的下屬都被懷疑，我要去勞工局反應職場霸凌。」

「還真虧你有膽子跟我說職場霸凌阿，那我不就該去舉報你職場性......斯....」

月婆突然瞪大雙眼，右手顫抖著舉起，指向我身後。

呼，還好沒當場暈死過去，不然我就要動用B計劃了，謝天謝地啊。

「月婆小姐，好久不見了呢。」

「那個，為什麼....為什麼媛她會在這裡?」

我看著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月婆，緩緩說道。

「資訊量很大吧，沒關係，待會就由我跟媛，把妳的疑惑一個一個解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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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媛現在坐在沙發上，彼此依偎著。

恩，還真有夫妻相啊。

「總而言之，我決定跟顧問在一起了。」

媛春風滿面，歡喜的向月婆宣布這件事情。

「給我稍等一下，稍等一下啊!」

與之相對的，在我們正對面的月婆用大聲地喝斥以及拍桌，強烈的宣示她此時的不滿。

「黛兒妳也幫我唸唸他們兩個阿，喂!怎麼連妳也坐到沙發上去了啊!」

很好很好，現在可是三對一啊月婆，妳沒有任何勝算的。

「你這傢伙，倒是給我說點話啊！」

「啊就這樣啊......我也沒辦法。」

我聳聳肩，一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

呵呵，我就爛。

「你把黛兒留在身邊當助手就算了，但你連李媛也不放過，你究竟是在想什麼啊？」

此時媛整個人跨到我身上，轉頭看向月婆。

「月婆小姐，妳這樣說顧問就不對了。」

「在性生活這方面，對夫妻間的和諧也是有關鍵性的影響啊。若是其中一方沒辦法被滿足，那麼其中一方選擇離開，去尋找更好的另一半，不是很正常嗎？」

「而且，不是我被顧問強制留下來，而是我自己打算悔婚，留在親愛的身邊喔~。」

聽到這些，月婆更氣急敗壞了。

「李媛小姐!怎麼連妳也是站在他那邊的啊!」

上次黛兒是我軟磨硬泡，而且看在我做得不錯的份上她才好不容易同意了。

所以這次我們同樣要用點小手段，來讓事情往我們想進展的方向推進。

正是因為這樣，媛向我和黛兒提議，由她來扮黑臉。這樣月婆才比較沒有駁回的立場。

畢竟要是由我主動提出，要把媛留在我身邊的話，我就從公親變成事主了，這樣對整件事情的發展不利。

而且這在公司的認定中，等同於媛沒有找到對象，這樣的情況下，就沒有辦法向家屬宣布結案。

沒辦法宣布結案，就代表沒有辦法向家屬請尾款，而公司就會損失投入在這件案子上的人事物力成本。

而月婆她作為我的直屬主管，則會因為這樣被上級請去喝茶。你各位應該也懂所謂『喝茶』的意思吧?

單就仲介費來說，也是筆不小的費用。畢竟有句話是那麼說的，殺頭生意有人做，賠錢的生意沒人做嘛。

「你們.....啊啊啊啊!」

很好，計畫大成功，她已經放棄跟我們溝通，開始自暴自棄了。

要是月婆是鬼的話，我想她現在的模樣，用受怨氣影響而失控的鬼來比喻都不為過。

好啦，再繼續下去，她就要變成可怕的厲鬼了，我就稍稍安撫她一下吧。

「不然，到時候我跟妳一起去找上級嘛。」

「公司的服務宗旨不是保證你情我願，自由戀愛嗎?結果想法還那麼守舊，唉~~。」

月婆的怒氣雖然稍有減弱，但仍然氣噗噗的說道。

「你最好給我保證，到時候我不會在那邊待上超過1個小時!」

說完，她便從包包中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大力的砸在桌上，接著氣沖沖地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門還給我用甩的，砰的一聲好大聲啊，都快把我的靈魂從身體裡震出來了。

真是的，這種偷工減料的頂樓違建，哪堪的住她這樣暴力，門的絞鍊處的螺絲都被扯下來了。

還好，不是大問題，稍微做下應急處理就好了。

看來也得找更大更安全的房子了呢，不然三個人擠那麼小一間，也有點不像話，而且這邊也感覺隨時會解體。

晚點上租屋網來物色新家好啦，就這麼辦。

此時黛兒她跑來我身邊，拉著我的手這麼問道。

「顧問先生啊，剛剛月婆啊，簡直跟暴走的厲鬼一樣耶。」

此時媛從倉庫拿來工具箱，交給了我。

「親愛的，月婆小姐那個樣子，沒問題嗎？感覺她啊，真的挺生氣的......」

我從媛手中接過工具箱，開始對鉸鏈做修復處理。

「沒事啦，她現在很生氣是沒錯，明天我買個甜點或炸的過去送給她，她就消氣啦。」

「而且啊，妳們別看她這樣，我跟同事私底下，都覺得她是一個無論是待人或者待鬼，都還不錯的人喔。」

沒錯，表面上公私分明，鐵面無私的月婆，其實心很暖。

假如把商業利益，和一對有情人放在她面前，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我還曾在公司看過她直接對上級發火，只因為公司到後面為了殺雞儆猴，一意孤行要懲處一名和自己的客戶墜入愛河的同事。

「不過話說，媛啊，那個『親愛的』稱呼是......?」

我這樣一問，媛整個人彷彿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被自己心儀的對象第一次牽起手一樣，臉上緩緩泛起紅暈，眼神到處亂飄，說起話還結結巴巴的。

啊，不妙，雙眼還冒愛心了。

「那個....我想說...既然都是....夫妻了...那.....用親密點....的稱呼，應該....。」

「我了解了，那麼~。」

「嗚哇啊啊啊!」

這個時候，就應該把媛像這樣拉進懷中，然後摸摸她的頭，順便說些帥氣的話。

「從今以後，多這樣稱呼我一點也沒關係喔，媛。」

「好的......。」

嗯，很好，假如說媛是公主的話，那麼，我就是他的白馬王子。

我不會再讓任何妳收到任何傷害，而妳生前得不到的愛，我會在今後的日子裡，連本帶利的還給妳。

而黛兒她只是默默的在我身旁坐下，然後抱住我。

「妳們兩位，別把我晾在一旁啊......。」

嗯~嘟著嘴撒嬌的黛兒也很可愛，讓我忍不住想好好的疼愛一下。

「來來來，黛兒妳也一起。」

嘿嘿，不用爭寵，人人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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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決定先進浴室洗澡，之後再來看看月婆剛剛留下的牛皮紙袋裏頭到底有何乾坤。

一想到之後的生活，每天都能有像今天洗澡這樣刺激的場合，啊，我的小兄弟又忍不住了。

吹乾頭髮，換好衣服，我們三人坐在沙發上，看著放在桌子上的牛皮紙袋。

「吶吶吶，顧問先生快點把它打開啦，我已經等不及想知道裡面是什麼了啦。」

黛兒在我左邊，催促著我趕快打開袋子。

「黛兒不要心急啦，讓親愛的慢慢來，萬一太急而傷到了袋子裏頭的東西，就不好了。」

在我右邊的媛對著黛兒那麼說道。

確實，我也那麼認為黛兒妳應該向媛多學學何謂耐心，畢竟有耐心才能成大事嘛。

「好，打開了，我們來看看這葫蘆裡，究竟在賣些什麼藥吧!」

我從牛皮紙袋中抽出一個黑色的資料夾。

「啊，原來是客戶的資訊啊。」

基本上，交友中心對客戶的分級，可以從裝著客戶資料的資料夾顏色去做大致的分類。

由下而上，可分為白色、綠色、橙色、紅色、黑色。

越往上，代表進行接觸的難度越高，或者客戶本身的狀態很差，但是狀況很差這點，有時候會受很多因素所影響。

「媛妳那個時候也是黑色的資料夾，而黛兒妳則是橙紅色的急件。」

基本上，我身為交友中心的王牌顧問，在我出師後，我手上經手過的案子，幾乎都是紅色起跳。

偶而也會有像黛兒這種，魂魄受損的程度相當嚴重，必須進行立即性的修復，否則就會魂飛魄散的特例。

「也就是說......，這位客戶的怨念，可能跟我一樣深沉，甚至更強烈嗎?」

在我身旁的媛這麼問我。

「其實，也不能這樣子去做推定啦。不過，也是有那樣的可能性就是。」

我還記得很清楚，我第一個遇上的黑色級別的客戶，是一名因為心肌梗塞，意外死去的功夫大師。

由於大師一生窮盡武藝，所以也沒成家立室，而弟子對師父也是一片好心，怕師父沒有伴，在黃泉路上會孤單，因此才找上了冥婚交友中心。

我對大師他的第一印象，並不是怨氣沖天的強大厲鬼，而是他身為多年習武之人，有內而外散發著的莊嚴氣場，已及那深鎖眉間的哀愁。

不過我三番兩次拜訪，幾乎都吃閉門羹，有幾次還吃了幾招，被大師用拳腳轟出門。

相信我，那可不是人受的，要不是大師手下留情，估計我現在也是一條幽魂在這邊了。

那個時候，我這麼想：「這名大師性格怎麼那麼古怪，不好溝通，真不愧是黑色級別的客戶呀。」

但身為王牌顧問的我怎麼能輕言放棄呢?

在我三顧茅廬下，我才逐漸打破大師那如同厚冰般的冷漠。

後來大師才向我坦白，其實有沒有伴對他來說都沒有差。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得意門生在他死後，沾染上了賭跟毒，做出了許多毀壞門派名譽的惡事，還把他作為責任託付給他的道場，賠給人家還債了。

他有託夢給弟子們，希望那些弟子們幫他爭口氣，但那些弟子們每個都被他打成重傷回來。而大師看了，也只能直搖頭，死了這條心。

也不知道大師他是想通了什麼，有一天他對我說，少年ㄟ，袂學功夫謀?我教你。(年輕人，要學功夫嗎?我教你)

當下的我只是說了好，接著，就是地獄般訓練的開始，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了這段時期的。

在那之後，大師把他畢生的武藝都教給了我，並交代我將來要慎選徒弟，便前去投胎了。

結果，目標沒達成，卻反倒學了一身的好功夫，也算是意外的收穫吧。

「嘛，總之，先看看對象的資料，再來想要怎麼辦吧。」

我自資料夾中拿出整齊裝訂好的文件，和她們兩人一起閱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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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致上，已經掌握了重點資訊。

這次客戶的名字，叫做鈴木友里惠，是一名台日混血兒，是那網戀惡魔刀下的七名受害者中的其中一位。

自小在日本長大，從小就喜歡接觸動物。

檔案裡有很多照片，都是她和動物的合照，其中也不凡有一般女孩子比較不敢輕易接觸的物種，像是青蛙，蜥蜴啦。

而她在18歲那年，她毅然決然的決定，離開日本，來台灣的北部讀大學，讀的也是跟自己的興趣相關的獸醫系。

然而在畢業的前一周，整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般，完全聯絡不上了。

直到最後，她的同學們到她住的地方找人，才發現事情嚴重了。

父母得知了這個消息，也緊急從日本過來，只為了尋找自己的寶貝女兒。

但是，結局是殘酷的，在她確定失蹤的那天過後的兩個禮拜過後。警方接到民眾的報案，說有人在海邊發現了一個用黑色塑膠袋包著的女性人頭。

在做了相關DNA的檢測後，確認了那個人頭，就是失蹤的她。

最後是從最近已經伏法，先後殘忍殺害了七名少女的網戀惡魔口中，得知了是他下的手。

但為何要殺，那人渣一直到現在，卻隻字不提。

「如同資料里所說的，她是一位熱愛生命的女孩子。」

「但最後，居然是這樣的結局，實在是.......。」

我是全身顫抖著說完這兩句話的。

而在我身旁的黛兒跟媛，只是靜靜地不說話，但我也能從他們兩人緊握著的雙拳，知道她們現在的心理狀態。

尤其是媛，除了憤怒的情感以外，全身上下冒著冷汗，眼神中，還帶著不安和恐懼。

「媛，妳氣色不太好，你跟黛兒先去房間休息吧，剩下的我處理。」

我摟住媛的腰，試著透過親密的身體接觸，讓她能有安心感。

「親愛的不用了，我還承受得住。」

「恩，那真的不行的話，就別勉強自己了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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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是我和她們兩人共枕同眠的第一晚。

「親愛的…..。」

「顧問先生……。」

呵，黛兒跟媛睡得可真沉啊，還說起夢話來了。

但明明身旁有兩位美人相伴，但此時的我卻毫無睡意

我輕撫著媛的臉頰，回想起稍早，我們正在討論有關那其他六名女孩的事情。

「也帶上我一起去吧。」

那個時候，我以為媛只是嘴巴上說說而已，但接下來的第二句話，才讓我知道她已經做好了覺悟。

「我已經，不想逃避了。」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現在的我，是多麼的矛盾。

媛願意拿出勇氣，面對騷擾自己的陰暗過去，這點固然該給予支持和鼓勵。

不去跨過這個傷痛，即使現在她在我眼裡看起來是多麼的有生氣，跟活人沒兩樣。但在她內心深處，將永遠存在著那個獨自坐在702號房中，雙眼混濁、黯然落淚、怨念纏身，深深憎恨著這個世界的不公的厲鬼。

我相信媛她也知道，這條道路，佈滿了路障和荊棘，甚至就像是活生生的地獄般，一個不小心踏錯，就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

我大可用強硬的態度來保護媛，不過這樣對她沒有任何好處。而且那樣做，只是踐踏媛的決心罷了，我做不出這種行保護之名，卻傷她傷的最重的這種行為。

我想，我能做的，只有在一旁默默的支持她，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孤軍奮戰，然後親眼見證她的成長，和蛻變。

我俯身，在媛的右臉頰上親了一下。

「我會陪妳一起走這段路，媛。無論結果是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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