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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青雯,4

[db:作者] 2025-08-05 16:02 5hhhhh 1050 ℃

  

3(上).

  曾经落灰也往街上开的凯迪拉克布洛海姆灵车,现在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还被打了蜡。从殡仪社在的斯坦利区到瓦卢瓦区边缘不算远,差不多20分钟。老城区狭窄的街道对宽大的布洛海姆来说,有些局促。对才开了一个月这辆车的克拉娃来说更是如此。“阿明这个抠门,留着这辆破车。百公里15个油!下次接个大单,非得换车不行!”

  “听阿明哥哥说,过去灵车都是客户自己租的。这车只负责拉棺木去墓地……”珊妮怯生生的回道。

  “那他妈是以前!”克拉娃一口大碴子味的粗话脱口而出,不看脸活脱脱一个东北老娘们。“还有,要不是他明早还要出车,你以为他跑得了?”

  珊妮笑了笑,没敢多说,心说承钧要不是因为要打工去,怕也难躲这次抓差。

  在将要睡觉的时候接下单子,习惯了晚上1点睡早上10点起的克拉娃也难免抱怨,何况从打来的电话判断,这次的用户要求很细致。

  所以自己车上携带的裹尸袋是很少见的红色,而不是常用的白色和黄色。

  在事主家不算宽阔的门前稍作调整,灵车稳稳地倒入了小院,克拉娃和珊妮一左一右下了车,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职业装和白色的内搭衬衫,在暗夜的路灯灯光下也显得寂静肃杀。

  “是李医生吗?”珊妮习惯用客家话向门口等候自己的中年男子询问。

  李仲华有些颓废,他点了点头,向屋里一摊手:“我妻子在二楼,跟我来吧。”

  克拉娃没觉得有什么,但珊妮不由得皱起眉头,因为李仲华回应她用的是英语。

  三人鱼贯而上,屋内光线昏黄且晦暗,只开着寥寥几盏吸顶灯。尽头靠右的房间敞着门,相比之下更加明亮而温暖的光线洒落在门廊。一行人走进卧房,床上雅雯端正的卧在床上,蜷曲的双腿已经被扳直,之前穿在身上的睡衣已经被除去,身体从脖颈到脚腕被一条薄被子盖住,露出勾着的双脚,脚面上还挂着一些不易看到的细小水珠。俏丽的容颜此刻被一方绣上并蒂莲花的,些许褪色的红色布帕盖上,只有一头看上去保养得体的齐肩黑发影绰可见,像扇子一样散开、发梢刚刚好落在肩头。

  克拉娃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用母语说了句“愿逝者安息”。珊妮看了她一眼,会意的点点头,在双人床另一侧将钢板担架拼好,克拉娃将腋下夹着的包装打开,把红色的裹尸袋也铺在担架上,拉开裹尸袋的拉链,方便接下来操作。

  雅雯的遗嘱中交代:小殓前不要穿什么贴身衣服,赤条条的便是。因为是盛年殒命,所以要用红色的裹尸布或者裹尸袋罩住身体以辟邪,直到小殓前更衣。想来死后面目可怖,故而要用七年前出嫁用的红盖头盖住面容,不要吓到别人。

  但是珊妮还是在征得李仲华同意后,才揭掉了雅雯身上的薄被,同时也没有揭掉面上的盖头。揭开薄被后,珊妮即便是女孩子,也多看了雅雯的躯体好几眼。在克拉娃的咳嗽声提醒下,才收敛心神,将她双手十指交叉于胸前,然后用绷带缠住手腕和脚腕。克拉娃托住后颈和后胸,珊妮抱住膝弯和脚腕,李仲华托着腰臀,三人一起用力将雅雯的身体挪进裹尸袋。

  裹尸袋的拉链利落的合上了,担架上的三道固定带紧紧地扎在雅雯的小腿、腰部和胸部。在克拉娃的指挥下,珊妮和李仲华抬着担架的头部,她抬着担架的尾部,一行人以先脚后头的顺序将雅雯的遗体抬出家门,又在灵车门前掉头,将担架头部对准滑轨,推进了灵车。

  累的气喘吁吁的两个女人挥别了李仲华,宽大的灵车平稳缓慢地离开了雅雯生活了七年的家,这一去,便再不回来。

  回到了殡仪社,并不打算连续作业的克拉娃先把把珊妮赶去宿舍睡觉,正好撞上了没睡踏实,起床出门的蔡志明。于是交给了爱人一件任务,将雅雯安放在注满了含有甘油的温水水槽中。无师自通的蔡志明对这类打杂的业务可以说很是精通。

  “老婆,这个客户底子蛮好的。”蔡志明由衷地赞美道。面前的雅雯洗净铅华,绸缎一样柔顺乌黑的秀发贴着白净而死寂的鹅蛋脸,发梢随着水波微微飘荡。额头圆润且饱满,向下便是柳叶似的浓眉,同样浓密的眼睫毛像羽毛扇一样掩住眼帘,在眉毛和睫毛之间便是生前敏锐且似珍珠一样光亮的双眼。脸颊和稍显低矮的鼻梁与略带肉感的下颌构成脸庞的基本轮廓。嘴巴张着,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微微上翘,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似有若无的一份解脱挂在面上。

  她双腿修长,肌肉略显松弛,可能是久站的缘故。双足依然向前勾着呈马蹄状,脚趾也向内紧扣,可见生前的痛苦。

  华裔女子多是不剃阴毛的,思想偏向传统的雅雯也不例外。她呈扇形的阴毛中间浓密,向两侧逐渐稀疏,远观酷肖随波招摇的海葵,几乎覆盖了阴阜三角区七成以上的地方,要比其他的女性阴毛的面积要大上两成。

  生育过两个子女的腹部有着细微的妊娠纹和少许赘肉,但和傲人的双峰与线条显著而柔和的锁骨、凝脂一般润滑光洁的香肩比起来,这不过是白璧微瑕。

  一对藕臂自然地延展到胸前,曾经因为痛苦紧紧抓着床单的双手略显放松地落在小腹上,勾住骨节的指尖是她对世间最终的恋栈。

  

  克拉娃脱掉外套,顺手挂在门后的挂钩上。

  “社区急救员的报告还没给咱们,不过我猜想,她应该是死于脑部疾病吧。”说话间,她已经和蔡志明并肩而立。

  “眼睛闭得紧,手脚姿势都比较紧张。然后身上也没什么外伤。”蔡志明左看右看,随口问道:“她做什么职业的?”

  “好像是牙医。”

  “走吧,回去睡觉。”蔡志明回手勾住克拉娃的脖子,拉着她一起回卧室。

  “刚刚还很有兴致的模样,担心我吃醋吗?”

  “我容易伤春悲秋罢了。”蔡志明低下头,手悄悄按在克拉娃的小腹上转着圈。

  克拉娃轻轻的笑了,身子往那个宽厚的躯体上靠了靠。

  至少有他在,自己还不会在半夜一点没法睡觉的时候无处抱怨。

  第二天殡仪社刚刚开门,李仲华准时前来将一个行李箱和两个信封留给了前来接待的珊妮,再三叮嘱她一定要依照他的要求为妻子办丧事后便上班去了。

  昨晚睡了个好觉的克拉娃11点半出现在正厅打算换下珊妮,两个女人碰头就聊起了工作。珊妮将信封拆开,除了交给克拉娃一张支票外,对信封中附上的细则看了又看,面露些许苦色。

  克拉娃面色不变地看完了几张字迹密密麻麻的打印纸,最终开了口:“珊妮,有信心独立完成这一次的业务吗?”

  “有啊,只是姐姐……”

  珊妮的话说出一半被克拉娃打断。“是担心繁文缛节搞乱自己的工作节奏?”

  “唉,我是觉得,嫁出去的女人死了以后,遗愿也不能被完全实现,还要听凭夫家摆弄,真不是滋味。”

  “遗愿实现了,但没有完全实现。”看着早上送来的雅雯的遗书复件,克拉娃嘴角翘了下。“章女士的遗愿要求简葬,因为是客家人,珊妮你也是,知道死后要捡骨再二次葬。她丈夫看来想法和她不一样。”

  “姐姐,我看她丈夫除了会说中文,其他的思维和我们是不一样的。”珊妮欲言又止,自认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他们这一行应该去想的。

  克拉娃看向窗外,目光悠远:“没什么,你是自家人,说就说了。我和阿明在秀慧女士去世后就有过类似的谈话,事业再成功的女子,身后的命运也很难能如自己所愿,这很不公平。但我们是做这个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吧。”

  “婆婆还有小钧记得她的遗愿,小钧又碰上了我们,可是……”珊妮的面上也满是无奈。

  “珊妮,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小钧没有严格的执行秀慧女士的遗嘱,比如请出她之后,重新做了永久防腐,把她的遗体留在家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那你还会爱上他吗?”

  克拉娃的问题让珊妮一时语塞,克拉娃自顾自的说:“所以呀,历史宜粗不宜细,这是我学汉语以来感觉最有道理的话之一了。今天的谈话告一段落,你没事的时候慢慢想,不过不要耽误了工作,毕竟六天后就是葬礼了。这次防腐的标准偏低一些,但是你第一次自己上手微创摘取器官,多小心一些。我会在工作室全程看你的。”

  在城市的另一侧,因为不能和雅雯约会而有些情绪低落的庄诚下了早班,路过雅雯工作的诊所。平日都是花花绿绿的海报的公示栏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白色的公告,他上前看去,一时脑子里天旋地转。

  讣告:

  本院医师章雅雯女士不幸于2021年6月20日傍晚病故,终年33岁。现定于2021年6月27日上午8时,在斯坦利区karina殡仪社(劳尔森大街41号)举办遗体告别仪式。

  特此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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