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城學長！」

與荒北和待宮並肩走出校門的青年聽見叫喚後一頓，回首過來。

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意識到熟悉的聲線中加入了距離後，成為怎麼個模樣了。

事實上，金城不同意透過手機通話聽見對方聲音時，會感覺到無比幸福這件事。也許是畢業後無法每天見面的寂寥把期待吃了，才將喜悅碾成扁平的形狀。

不過也因為如此，見著少年的數秒後，他方能打理好高聳成堆的明亮的情緒，向人應道：「小野田。」

汗濕的眉目與臉頰浮出大大的笑，鏡片下的藍也瞇成了弧。相對於同齡人稍嫌細瘦的身體裹著車衣，汗痕浸濕，又乾去一半，稍微撫觸，有碎如粉末的鹽粒附著。

金城怔怔，「你這是……」

「唔……那個，就是因為……太想要和金城學長見面，所以就從千葉……騎、騎過來了……」

他許久未能回話，小野田一下子慌亂起來，雙手揮舞著，公路車失去依靠，馬上摔到了柏油路，少年只能邊叫著道歉的話語把東西安頓。

接收到除金城以外的兩道視線，那份無措扼在湛藍的目光間，「請問……我打擾到學長了嗎？」

「為什麼會打擾到我？」

「因、因為！您待會可能會和荒北學長和待宮學長一起去吃晚餐什麼的吧？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不知道……如果這樣造成您的困擾的話，我……」

他很了解對方——即使外在有所改變，聽手嶋所述，少年也愈發能夠獨立處理事務，不過那最為真實柔軟的部分，也不會因此被抹去。仍會退縮，仍會把自己縮小，對金城來說，這才是小野田。

青年覺得心中對那人的舉止漾出的竊喜有些自私。

從千葉到靜岡，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達成的距離。也許是誰在他身後推了一把，才讓少年做到了這件事，又或許真的就如少年所述，是單純受到想念驅使了。金城的雙眸被夕陽染得深邃，輕吻那樣與搖曳的藍瞳相合。

「辛苦你了。」

「欸？等等！不好意思，請問您——」

就如眼波流淌的，他抵住小野田身後的護欄，在人唇角啄吻。

荒北一掌拍上待宮的臉，順道捂住了對方的眼睛。

「痛死人了你這傢伙！」

「啊——啊——有隻蚊子停在那嘛。」

勾過另一人的肩膀，來自箱根的青年對金城擺擺手，見他頷首回應，便把時間空間交給了他倆。

小野田還處於迷茫當中，話語破碎，不小心對上交往對象的綠瞳孔，嘴巴不斷開闔，良久，用力地抓住棉質的衣領，踮起腳尖。

整日下來的疲憊讓少年斷了動作，而此刻其才終於理解自己正在做些什麼，羞恥到眼眶泛紅，「對、對不起，金城學長，因為太久沒有和金城學長……那個，接、接吻，所以……太、太開心了……」

他決定不對這人悉心解釋從碰頭到現在每一份情緒的高昂，與眼波內精巧細微的轉折。未曾想過對方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面前，像做夢一樣，無比的幸福感充盈。思緒不允許他再繼續抿住嘴，所以金城笑著，按往那人的腦袋揉了揉。

彷彿受到肯定，以及對那些慌忙失措接納，小野田脹著紅雲朵朵的臉頰，雙瞳映照夕暉又容納他。

真是貪心的人啊。

青年霎時屏住呼吸，又垂著眼，自嘲著吐出氣音。

「你有地方過夜嗎，小野田？」

「啊！對耶！我居然沒有想到這件事就跑來了！怎麼辦……啊……現在騎回去的話……唔……」

這一回，腦底的那些不甚明亮的喜悅更加清晰，金城淡淡地說：「來我家吧。」

「咦！可以嗎！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不會。」

他察覺到期待並非全然地純粹。大多數時候，這種思緒能被他消弭得一乾二淨，可繼上次見面以來，已經過了兩個多月，青年在意識中坦承，覺得喉口的乾啞無以抑止。

不應該和人碰唇的，因為衣角被自己點的火燒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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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野田一開始堅持要睡沙發，但受他稍微勸了，便依著他來到臥室。那人抱起備用枕頭嗅聞的動作，他暗暗捕捉，甚至裝作毫無知覺，一派輕鬆地親吻其沐浴過後乾爽的前額。

「那個，金城學長！」

「什麼事？」

「我……」

抓緊熄燈的動作，少年似乎有話欲出，但最終甩甩腦袋，擰住被子，「什麼都沒有！真的很謝謝您願意讓我留宿，明天我會盡快離開，不會再帶給學長更多困擾了。」

金城垂眸，鼻間縈繞的是多了一人存在的，自己房間的氣味。同一款沐浴乳，他有些希望能堆起同樣的高峰。

並未要求情感互通，不過若對方能讀懂些許，他的孤獨或許就能緩下。

金城真護這個人要比你想像中更饜足，坂道。

「好。」

從聲音來判斷，自己闔上門扉後，對方並未直接躺下。

要找出足以抵抗空虛的語句不容易，而拿其他事物來搪塞也無法填得平整，即使知道需求何在，金城都盡力地嚥下，裡頭確實包括恥意，還有對於那人若真的主動了，將會為他帶來多少欣喜的預想。

自行車公路賽中的一切判斷，都會影響局勢，他不禁覺得，情感方面的事和這差不了多少。千葉到靜岡，那可得花上一整天來騎，然而他細碎著沉澱在心裡的那些渴求，都被對方攪和。

作為戀人，金城希望小野田在他這邊好好休息，明早才能再次上路，可他亦竊自期待少年能替他分擔列舉不盡的，蘸著情慾污濁的念頭。

大約兩個多小時，青年打開了臥室的門。

算是厭惡嗎？倒不至於，些微的罪惡感仍在，與從衣角燒到下腹的熾熱并行。

小野田以棉被遮住了嘴，似乎是十分放鬆的睡姿，他拎起被單一角，把東西推到右方去，輕盈緩慢。

嚥了嚥唾沫，手心冒汗著，顫抖覆過指尖，金城雙腿跨開在對方身體兩側，盡量安靜且輕巧地勾下居家服寬鬆的褲腰。

如果少年沒有和他借換洗的衣物來穿，今天的事恐怕就無法成立——僅僅一個想法就令他蹙起眉頭，思緒不斷朝對這人的猜測奔去，最後回到了身下，托起蟄伏著的分身，含入口中。

睽違了兩個月啊，他半闔眼簾。

乾淨的氣味使金城幾近難耐，剛毅的眉宇緊鎖，確認對方呼吸還是平緩，將熟悉的份量深深納入口腔，以舌根壓弄；即使離去，也要靠嘴唇固定住那出現幅度的器物，喉間唾液分泌得多了，他稍停，把下著直接褪去，線條分明的腿間，性器已淌出晶瑩。

沒有小野田的時候，他也不大替自己紓解，所以氣味、呼吸，屬於那人任何一項訊息，都能讓腦中激起的漣漪成為波濤。

這副軀體可以為對方全然地敞開。

扶住佈滿黏膩的莖身，把撫慰的重點放到前端，中下半以打濕後的手掌摩搓。而後方——金城壓低重心，使自己不會失去平衡，同樣以沾染唾沫的指頭，擦弄入口處，並慢慢送了一指至內。

剛剛已經清理過了，因此腸壁間的熱有清水那算不上潤滑的質地，不過單單容下中指是游刃有餘，又他已舔含而過，照結果來看，馬上進入下個步驟也不會傷著。

手中的質量越漸龐大，炙燙誘人，深碧色的雙瞳起了層水霧，金城向根部按去，一股腦兒地又做了回深喉，下方突然大幅度地顫抖，肩上的布料被揪住，而腿根也因出力而脹出更為明顯的肌理。

小野田張大了嘴，神情舒坦著，唇角淡薄的濕潤顯示享受，藍眸子閃爍水光，往淚水的界線上駐足，空下的那隻手朝後撐去，小臂，肘部，手掌，瞳仁終於恢復了焦距。

「金城學長……？」

沒有想到會醒得那麼快。金城只是淡淡地望去一眼，繼續埋首對方胯間。

「唔、唔……請您等等……」

「不繼續嗎？」

「不……不是那個意思……」

自己現在的模樣，他稍微有些概念。瞳眸滿載情慾，唇瓣因為多回的摩擦泛紅充血——若是對方不甚留意碰到了床頭燈，就可以把這些盡收眼底了。

「我沒有想到學長會做這樣……讓人難為情的事，唔……我、我……」

左手有點不知所措，徘徊許久，同右手抓攢金城上衣的肩線。

「對不起……我覺得很舒服、很高興，可以穿著您借我的衣服、睡在您的家裡，真的太幸福了，所以完全沒有睡著……對不起，金城學長……我不是故意要裝睡的……」

以為掌握了另一人所有的舉動，甚至沒有從中找到與他相同的心情，青年眼眶溫熱，目光朝一旁瞥，不過羞恥與高漲的性慾抗衡，後者居高不下，濕潤覆沒唇珠是種乞求，小野田捧住他的雙頰，在他傾身而上時，延續斜暉下淺嘗輒止的親吻。

「我應該要直接和您要求的……對不起，我會對學長負起責任……」

「嗯。」

得到承諾的心臟漸漸褪到極處，感官全往戀人身上依去。

他們換過姿勢，金城仰躺，連敞開雙腿，也要用腳跟勾著那人的後腰。自己擴張和交予別人是全然不同的事，少年手法笨拙，但他願意配合不純熟的抽送，調整呼吸，任外物來回摩擦腸肉。

托高青年結實飽滿的臀部，又將他雙腳擱上肘關節，捏住腿根後側肌膚的力道比預料中還大，疼痛使金城悶哼，結合使聲線綿長。

「嗯……全部、進去了……」

「啊啊……」

捂著對方後頸交代出獎勵性質的唇瓣交纏，鼓膜間震動的脈膊朦朧。

終於、終於。

他因為下身的滿足呻吟，而獲得肯定的少年挺直腰際，將瀏海向上撥去，沉身抽送。

被自己以對方之外的事物壓抑至意識底層的慾求，如就著表面張力泌溢桌面而積累成的水漥，眼眸泛淚，金城拉扯那人的衣襟，持續望嘴上索求。

小野田粗喘不已，必須扣著他的膝窩朝下按，才有辦法迎合深吻。

彷彿成日的勞累未在對方軀體劃下半口刀痕，肉身每次碰撞，青年都得倚靠空下的那手，抵住床頭櫃，才可以穩定兩人的姿態；少年知道他敏感點大致的位置，不過技術層面上並不那麼熟稔，幾輪插弄，穴肉中的空虛慢慢顯現，金城心一橫，直接扳倒自己的交往對象，長跪著晃動腰肢。

「金城學長裡面、好軟……好舒服……」

小野田抽著鼻子哭，卻不自覺地禁錮了他的手腕，挺拔的陽物也脹大一圈，前端冠狀構造的跌宕把黏膜蹭得癢意不斷，綠眼晦暗，抬起下身，再使勁吃下碩物，那人瞬間仰起頭，音色拔高，指甲都快嵌進皮膚，抽泣著往腸道裡注入白濁。

滿腹稠膩讓他真正從距離湧升的孤獨中找到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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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1. 隔天小野田起床時金城已經去上學了，他依照桌上便條紙的指示獲得兩瓶冰鎮的運動飲料，不過是用金城的水壺裝的。

2. 據荒北的說法，金城一整天都坐不太穩，但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3. 待宮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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